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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顧氏不聞不問，他反而會更加懷疑我的用心。”顧子歸扯扯嘴角，眼底盡是嘲諷之色，“畢竟身邊還有袁家人在呢，股份又握在外公手裏，我要是把顧氏當成是不存在的東西，他會擔心外公和舅舅是不是要在背地裏弄什麽小動作。不如我大大方方的告訴他，我想要去顧氏實習。相比起背地裏的小動作，他反而會更願意我呆在顧氏，好歹是在他眼皮底下。要是我做什麽小動作，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把敵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這是顧博最喜歡幹的事情。

她都這麽說了，袁維鷹和袁澤文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由著她去了。再說了，顧博也不一定會同意。而且他們其實也清楚，顧子歸既然能夠在顧博面前保持自己的價值只見高不掉價，也證明了她在顧博面前吃不了虧。

在袁家住了兩天，拖著袁維鷹和袁澤文上街買了各種各樣的年貨，還給家人都買了新衣。袁維鷹一邊訓斥著顧子歸，一邊伸手在給他買的新衣上左摸摸右摸摸：“你就那點零花錢，買這買那的，自己還能剩下多少？”

袁澤文笑的很靦腆：“爺爺，您就別替妹妹省錢了！她拿了您和我爸借給她的錢去炒股，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富婆了！”

袁維鷹一怔：“賺錢了？沒賠光？”

顧子歸滿頭黑線，外公對她到底是沒信心到什麽程度？

“當然沒有！除了偶爾失手會賠上一點，總體來說還是賺的多！”顧子歸有點郁卒。

袁維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賠就好了！賺了多少？買東西夠不夠？不夠的話，外公給你拿點？”

顧子歸更加郁悶：“不多！外公和舅舅的錢加起來一共翻了將近六番，扣除虧了的那些，具體的數字應該是五番左右！”

“多少？”袁維鷹猛然瞪大眼睛。吃驚的追問。

袁澤文好心的解釋道：“妹妹一共賺了將近五百萬，爺爺您和我爸給的錢她現在都拿出來了，除了留在股市裏的兩百萬之外，她給了何俊一百多萬，她現在手裏也有幾十萬剩餘。所以說爺爺，妹妹可要比咱們有錢多了，你放心，買再多的衣服，她也不會破產的。”反正他們袁家的人也不講究穿多名貴的，質量好。穿著舒服就行了，花不了妹妹多少錢。

袁維鷹一臉驚奇的盯著顧子歸，半天都沒說話。

對於股市他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他對金錢也沒有太大的概念，反正以他的資歷，老了也不用自己花錢養自己，要錢有什麽用？所以，就算身邊也有人去股市玩一把。他從來也沒動過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進股市的十個裏邊至少有六七個是賠本的。能賺到的也有，但是哪個不是在股市裏滾爬很久的？

所以當顧子歸說要進股市的時候，當時他只想著好好補償這孩子，基本上沒想過她真能賺錢。

沒想到，她不但賺了。居然還賺了這麽多！

“沒想到我外孫女玩股票玩的比那些老油子都好！”袁維鷹一臉的驚嘆。

顧子歸悶聲不吭的繼續買東西，堅決不跟看扁她的外公說話。

祖孫倆臘月二十七就出發了，除了司機之外。在半路上還“撿”了一個死活要跟著一起去的老爺子。

“子歸丫頭，你還記得老頭子麽？”那老爺子賴上了車，也不管袁維鷹的臉黑如鍋底，笑瞇瞇的看著顧子歸。

顧子歸乖巧的點頭：“記得，您是中醫院的林院長。是外公的老朋友！”

林老爺子笑的更歡快，得意的朝袁維鷹瞥了一眼。看著顧子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只小白兔似的：“子歸啊，你不會嫌棄林爺爺吧？林爺爺一個孤零零的，聽你外公說要跟你一起去鄉下過年，就忍不住想要跟這一起去。唉，也好過孤零零的在家過年啊！”說到最後，林老爺子一臉的孤寂，長籲短嘆。

顧子歸嘴角抽搐了幾下，這老爺子也忒能瞎扯了！上次他自己都說過，他家裏人口多，全是孫子，一直想要個孫女，只可惜兒媳婦肚皮全都不爭氣，掙紮到現在生出來全都是帶把的，看到就一肚子氣！

袁維鷹斜睨著他，鄙夷的戳破他的謊言：“林老頭，你真不要臉！家裏兒子孫子一大堆，也好意思說自己孤零零的？”

林老爺子見謊言被戳破，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理直氣壯的道：“老子可沒說家裏連個孫子都沒有，老子只是說一個人在家過年有點孤獨而已。那群混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嫌老子煩，過年也就是去家裏打個照面，送完東西就走人。到頭來，還不是老子一個人在家過年？”

袁維鷹本想嘲諷幾句，但是林老爺子跟自己往常過年的時候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話到了嘴邊打了個轉兒，最後又咽了回去。

算了，多帶一張嘴，也就是多一個碗一雙筷子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

有了林老爺子的加入，這一路上熱鬧非凡。袁維鷹和林老爺子多年的交情都是吵出來的，一路上基本上沒停歇的時候，顧子歸一覺睡醒，兩人還精神抖擻的在鬥嘴。

到小村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天。剛進村子，就聽不遠處有撕心裂肺的豬叫聲傳來。

“在殺豬？”林老爺子興致勃勃的問道。

顧子歸剛醒不久，揉了揉眼睛，點頭道：“嗯！村裏基本上都養豬，冬天養的那頭到夏天的時候賣了換錢，夏天再抓一頭小豬，冬天殺了，一半留給自己吃，一半賣了好買年貨。”其實也不是每戶人家都能殺豬吃肉的，以往芳姨家裏養的豬基本上都只是賣了換錢的。冬天殺的豬只留下豬頭豬下水什麽的，再留一兩條肉，其餘的也都是賣了。家裏三個孩子上學。負擔很重。

不過這些她也沒想跟外公他們提，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提起來也不過是讓外公覺得內疚而已。

到芳姨家的時候，芳姨驚喜不已！有些拘束的請兩位老爺子進了屋之後，拉著顧子歸左看右看，眼眶都紅了。

顧子歸眨去眼中的淚意，笑著安慰芳姨：“芳姨，我過的很好，外公很照顧我！你看，我白了。還胖了呢！”

芳姨欣慰的拍拍她的手，連聲道：“胖了好，胖了好！”

“芳姨。你不用擔心我！倒是芳姨你，怎麽看起來有點憔悴？我走的時候不是給你們留了錢嗎？芳姨，您是不是又成天幹活了？我不是說了嘛，以後我會養你和陳叔的。你總這麽幹活，累壞了身體怎麽辦？”顧子歸眼尖的看到芳姨已經形成一片陰影的黑眼圈。有些擔心，又有些生氣的撒著嬌。

芳姨伸手摸了摸她變得細膩的臉龐，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她連忙抹去眼淚，強笑幾聲想掩飾過去：“餓了吧？我就想著你什麽時候要回來，昨天殺了豬，我把豬肉都留下了。包餃子來不及。我先給你和兩位老爺子去做完肉絲面。等著啊！”

轉過頭，眼淚又成串的落下。芳姨連忙捂住嘴，快步進了廚房。

顧子歸傻楞楞的站在原地。眼淚也落了下來。

等她跟著進了廚房的時候，芳姨已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熟練的點火熱鍋，把切碎的油渣和肥肉煉油，再放下切成絲的新鮮豬肉炒到變色，把切成片的蔥蒜放進去。加上昨天熬制的骨頭湯。面條是早就做好的手搟面，等面快熟了再放一小把洗幹凈的小青菜。色香味俱全。

把面條先給倆老爺子送去，顧子歸就坐在廚房捧著碗慢慢的吃。

“真香！”顧子歸喝了口湯，心滿意足的長嘆一聲，“芳姨，我都好久沒吃到這樣好吃的面條了。每次想吃面條的時候，我都會想起芳姨你做的這種手搟面。”

芳姨笑著摸摸她柔軟的頭發，憐惜的看著她：“那就多吃一點，不夠芳姨再給你做！”

“嗯！”顧子歸用力的點了點頭，又慢慢的吃了起來。

芳姨看著看著，眼眶又紅了。

以前家裏窮，每年過年的時候，三個孩子最向往的，就是能吃上一碗肉絲手搟面。她還記得子歸小時候曾說過，油渣的香味，肉絲的味道和手搟面的滋味，那就是過年的氣味。當時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就沒忍住。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子歸都嚇壞了，以為是她說錯了話。從那一年之後，子歸就再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想起以前三個孩子圍著她吃面的樣子，她的心裏就酸苦不已。

子歸離開了，她想子歸！雖然不是自己生的，可是是她手把手養大的，那跟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有什麽區別？

現在子歸回來了，可她又想起自己的孩子，那種滋味……

“芳姨，你怎麽了？”子歸疑惑的聲音頓時將她從痛苦中拉了回來，她胡亂抹去眼淚，發現顧子歸已經吃完了面，連忙說道：“吃完了？不夠芳姨再給你做一碗？”

“夠了芳姨！我早上吃了飯出來的，一碗面就夠飽了！”顧子歸拉著芳姨，扶著她又坐了回去，一臉正色的問道，“芳姨，從剛才你就不太對勁。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芳姨強笑著搖頭：“沒事，真沒事！子歸啊，你以前住的房間我給你收拾好了，你坐車也該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顧子歸眉頭微微蹙起，想起回來之後居然沒見到原本該在家的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芳姨，哥哥姐姐不是放假了嗎？我剛才怎麽沒看到他們？他們沒在家？還是，他們出什麽事了？”

芳姨的臉色頓時慘白，顧子歸的心猛然一沈。

果然是哥哥姐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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