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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發環被毀劍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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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在一個裝飾奢華得如同一座宮殿的偌大房間內醒來,渾身難受頭疼欲裂,她一手扶著額頭理了好一會兒的思緒,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她用自己跟絕淩換了宋天頤他們的命,所以現在,她是在絕淩的魔窟裏?

白辰用靈識稍微感知了一下,便察覺到四周全部都是濃郁的魔氣,不見一絲靈氣或者靈力的流動,想必正是絕獄城裏絕淩的府邸無虞了。

白辰強忍著頭疼掙紮著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白色五道盟道袍不知何時被換成了黑色的羅裙,心下大駭,白辰在身上摸索了一通,覺得自己除了因為忍受不了魔氣而難受以外,應該沒有被侵犯,這才稍微松口氣,又在床頭找到自己的佩劍月吟和乾坤袋,只是刻有她道號的五道盟玉質靈牌不知去向,想必是絕淩知道靈牌有通傳靈訊的功能,所以給沒收了。

正在此時,寢宮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俊偉的臉上卻覆蓋著小半張面具,不是絕淩還能有誰!

“辰兒醒了?”絕淩勾起嘴角邪魅地笑道。

白辰這會已經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的決心了,既已淪落至此,再多恐懼驚慌也無用,一手揉著太陽穴,懶洋洋地斜睨著走到床邊坐下的男子,“這是哪裏?你的寢宮?”

絕淩點頭,心裏卻因為白辰慵懶斜睨的眼神而微微蕩起一層異樣的感覺,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絕淩用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辰,最後總結道:“你不太適合黑色的衣服,回頭我命人給你做幾套其他顏色的衣服。”

白辰翻了個白眼,“你想幹嘛?”

絕淩的紫眸裏閃著熱烈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著白辰的臉,幽幽道:“你說呢?”

白辰無奈地嘆口氣,實在不懂這位大兄弟為何對自己這般執著,“你這又是何苦?強扭的瓜不甜!你已經是魔王了,魔族的美女任你挑選,而我是個人類,還是個道修,別說跟你在一起了,光是讓我待在這裏就渾身難受,我們根本不可能!”

絕淩的紫眸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直勾勾地盯著白辰,確切地說是盯著她正在揉太陽穴的左手,因為白辰豎起了胳膊,寬大的衣袖向下滑去,露出一截玉色的胳膊,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手腕上一根黑色的手環特別醒目,那是由一束頭發編織而成的——來自唐墨的發環!

白辰顯然也註意到了這點,她平時穿的道袍為了方便用劍都會將袖口用緞帶纏起來,不管怎麽活動胳膊都不會露出來,因此剛剛做揉太陽穴的動作時也沒有下意識地想到要去遮掩——是的,她現在已經知道唐墨送自己頭發編織的手環是何用意了。

“這是什麽?”絕淩的臉上看似溫柔的表情瞬間被戾氣替代,白辰想放下衣袖隱藏,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將白辰的細胳膊捏斷。

白辰吃痛發出“嘶——”聲,絕淩卻不為所動,瞪著白辰的臉仿佛要將她吃了一般!

“告訴我這是什麽?”絕淩沈聲一字一句道,語氣裏包含的怒意幾乎要凝為實質,讓白辰剛剛緩解一些的頭疼又嚴重起來。

“放開我!”白辰也很生氣,實在搞不懂這位大哥的腦回路,她又不是他的魔後,為什麽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你不會自己看嗎?這是頭發編織的手環!”

絕淩聞言稍微松了點力氣,卻並沒有放開白辰,而是另一手捏住那手環,臉上的戾氣更重,“我當然看得出這是頭發編織的手環,問題是:誰送你的?”

最後四個字絕淩問得咬牙切齒,若是讓他知道手環的來源,白辰毫不懷疑絕淩有可能會一口一口咬死唐墨!

“要你管!”白辰毫不示弱地回瞪著絕淩,臉上是毫不認輸的倔強。

絕淩瞇了瞇眼睛,冷冷道:“好!很好!”嘴上一邊說著反話,一邊用手指搓了兩下手環,然後只見那發環瞬間化為齏粉消散了。

白辰眼睛猛地睜得老大,一口郁氣湧上胸口,氣得幾乎要吐出血來,“你——”當下再也淡定不起來了,右手抄起旁邊的月吟,想也不想就朝絕淩刺去。

絕淩顯然沒有料到白辰竟然會對自己動手,他偏頭躲過白辰的攻擊,卻因為閃躲不及時而被鋒利的劍刃在臉上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流了出來,襯托得他的面容愈發妖異,當白辰的劍再次攻來的時候,他伸出兩指輕松夾住了劍刃,然後手指微微用力,竟然硬生生將月吟的劍刃給攔腰折斷了!

白辰因這一變故楞了剎那,隨即是怒氣狂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絕淩就毀了那人送給自己的兩樣東西,白辰雙目都變得赤紅起來,“啊啊啊——”她尖叫著撲向絕淩,狀若癲狂。

絕淩亦是怒不可遏,他視為禁臠的人手上竟然戴著別人送的定情信物!還用劍劃傷了自己的臉,如果換成別人,恐怕早已變成一堆碎屍了!

白辰最終還是沒有撲到絕淩,而是被他的大手一把捏住脖子,窒息感鋪天蓋地地襲來,脖子上的魔力印記更是空前的灼痛萬分。

絕淩憤怒地盯著眼前慢慢漲紅的小臉,手裏纖細修長的脖子看起來那麽脆弱,仿佛自己只要稍稍用力便會徹底摧毀這鮮活的生命,本能裏的嗜殺欲被勾起,絕淩漸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小臉由紅變紫,而她的眸子裏卻始終沒有露出一絲怯意……

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讓絕淩為之一震——她在求死!

絕淩忽然就像是被燙到了手一般松開白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白辰仿佛一個布偶般被丟到地上,她伏在地上大口地喘了幾口氣,然而空氣中並不含一絲靈氣,因此並不能讓她好過一些,吸入肺腑的魔氣反而讓她更加難受,她想吐,卻只是撕心裂肺地幹嘔了一會兒,雙眼溢上一層水蒙蒙的霧氣,白辰艱難地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絕淩,然後終究覺得身體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暈厥了過去。

絕淩被白辰那濕漉漉的雙眼看得後背一僵,心裏貓抓一般騷動,卻又驚駭不已,他明明只想過來好好跟她說說話,卻沒料到不到片刻就鬧成這樣,他凝視著自己的雙手,這才後怕地想到自己竟然差點殺死了她!

明明找了她那麽多年,為什麽好不容易終於將她拘留在身邊後,他卻差點失手殺死她?

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絕淩一手蓋住自己僅露出的右眸,忽然覺得自己一向自詡堅定的心智有點不受控制。

一名八級的玲瓏草大妖作為魔族醫術最高明的大夫,此刻正一邊顫抖身子著替白辰療傷,一邊用驚懼的目光偷偷打量著默默坐在旁邊不說話的絕淩,白辰的左手腕上和脖子上赫然是青紫的手印,而絕淩妖異的臉上也有一道凝固的血痕,地上有一柄斷劍,大夫可以猜測到剛剛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沖突,但是令他不明白的是:

為什麽躺在床上昏迷中的女子明明刺傷了魔王大人,魔王大人還要自己傾盡全力醫治她?按照魔王大人的脾氣不是應該將眼前的女子挫骨揚灰嗎?而且女子身上的傷痕說明魔王大人曾經確實動了殺念,只是最後不知為何又放過了她,而且還威脅自己如果不能盡快醫治好她就讓自己陪葬!

還有魔王大人在自己醫治女子的時候為什麽一直就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那陰晴不定的表情和陰測測的眼神能嚇死妖好嗎?更何況他身上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還那麽強烈。

待大夫終於將白辰的傷痕處理好後,他早已全身被冷汗浸透,體力不支地倒伏在地上,瑟瑟顫抖地匯報著診治結果,“魔……魔王大人,這……這位……貴人……”大夫斟酌了半天覺得還是不要對白辰用不敬的稱呼比較好,“貴人她的傷已無大礙,只是……只是……”

絕淩的瞳孔收縮了一瞬,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道:“只是什麽?”

大夫跪伏在地上,顫聲道:“只是貴人乃是人類道修,而我們這絕獄城裏全是魔氣,若是普通人倒也還好,可是她是道修的身份,您也知道,就像我們依賴魔氣生存一樣,她需要依賴靈氣來生存,所以……她在這裏得不到靈氣的補充,身體會格外虛弱,恢覆起來也十分緩慢……”

絕淩眸光微動,想起她事先確實說過自己光是待在這裏就渾身難受,原來是真的難受,而並非是心理上對自己厭惡。自己踏足修真界如同逛自家後花園般自在,便理所當然地以為她也可以在魔族生存,然而自己似乎忽略了她的修為跟自己完全不能相比。

想到這裏,絕淩的臉色柔和了些,揮揮手讓那大夫離開,又吩咐下人去將空置的蘭竹苑給收拾出來。下人對於魔王大人為何要突然收拾空置的蘭竹苑不敢有任何異議或驚訝,只是道:“那是否需要順便將院子裏的蘭草和竹子清理掉?”

絕淩現在住的府邸是由以前的苗家改建而成的,原本到處都種植了帶有靈氣的靈植花草,在改建的時候這些靈植花草都被清理掉了,換成了魔族的魔植,唯有蘭竹苑因為地處偏僻,而又暫時派不上用場,所以才保留空置了下來,裏面原本生機繁茂的蘭草和竹子因為長時間無人打理,又加上魔氣的侵蝕,已經衰敗枯萎了許多,但是依然還有一些頑強地存活著。

令下人感到意外的是,絕淩的回答是:“不要清理,好生照看,將枯萎衰敗的清理掉再補種上新鮮的靈植,靈氣越濃郁的越好,還要好看!”

下人跟隨絕淩多年,雖然對於絕淩的回答很詫異,卻也只是楞神了片刻便低頭稱是,然後退出屋外去照絕淩的命令處理此事了。

絕淩從桌邊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大手輕輕撫摸過昏迷中的白辰的清秀臉龐。放她離開是不可能的,她必須待在自己的身邊,絕淩暗自思忖道:倒是可以想辦法讓她稍微好過點,希望她能承自己的情,面對自己的時候不再那麽倔強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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