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娘親不會喜歡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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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
鳳淩天牽著小寶的手在禦書房旁邊的房間裏落了腳。
小寶好奇的看著鳳淩天道：“爹爹，咱們為什麽要來這裏啊？”爹爹不是要進宮來面聖的麽，怎麽會帶著自己來了這一個空蕩的屋子。
“禦書房裏有人。”已經有人送來了茶水，鳳淩天便一撩袍子在墊子上坐了下來，坐姿很是準確。
“過來。”鳳淩天朝小寶招招手道：“像我這樣坐下。”
小寶嘟嘟嘴，不太明白鳳淩天的用意，但是依舊很是聽話的學著鳳淩天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將腳往裏收一收。”鳳淩天朝小寶指點道。
”哦。“小寶聽著鳳淩天話，盤著自己的小腿坐在那裏，很是板正的挺直著身子。
“後背再直一些、“鳳淩天起身，大手直接拍到了小寶的背上，小寶在鳳淩天的指揮下，楞是將小身板給挺得筆直筆直的。
”爹爹，你教小寶這個做什麽？“小寶剛要歪頭看向鳳淩天，結果一想到剛剛被鳳淩天教育的法子，頓時精神起來，不敢歪頭動脖子。
鳳淩天在他對面坐下，絲毫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小孩子就不將他放在眼裏，反而是以一種很平等的心態朝他說道：”你總要學會這些規矩。“
“可是娘親有教我啊。”小寶覺得，秦素教他的東西都很有用啊。
“你娘親教你的只是一些尋常的，若是想在這宮中生存下來，第一點就是要學會這宮裏的規矩，你用不用要另說，但是你一定要會。”鳳淩天原本是進宮來找鳳衍說秦柳氏的問題，如今徐秀已經去了東宮，剩下的時間鳳淩天不想同鳳衍獨處，恰巧禦書房裏去了人，他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又想起今天帶著小家夥兒來的目的，於是就找了這間屋子，現場教起來。
“可是小寶不想在這裏啊，小寶要跟娘親住在一起。”之前幾次的進宮給小寶留下來的印象都好不到哪裏去，所以小寶下意識的就對這裏很是排斥，聽到鳳淩天想讓自己在這裏生活，小寶很是直接的就要拒絕。
“你娘親也會來的。”鳳淩天想，若是他來了，他怎麽會給秦素離開的機會。
“娘親不會喜歡這裏的。”在秦素的面前，小寶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但是在鳳淩天的面前，小寶也時不時的會是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為什麽？”關於秦素的問題，鳳淩天現在也漸漸的學會了聽一下小寶的意見，其一是因為小寶一直同秦素呆在一起，其二便是，小孩子的視角的確是很獨特的。
原本鳳淩天以為會從這小子嘴裏聽到什麽很深沈的話，結果小寶笑嘻嘻的笑道：“因為這裏不好玩兒啊，到處都冷冰冰的。”
“爹爹，你以後要住在這裏麽？”小寶說完又笑嘻嘻的看向鳳淩天。
看著那張肖似自己的小臉，鳳淩天心裏的一角柔軟到不行：“你們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在徐秀將鳳淩天父子叫出去之前的時間裏，鳳淩天就手把手的教著小寶宮裏的一些規矩，包括坐著站著，甚至是平常的倒茶。小寶雖然心裏不太喜歡，倒是學的很快。
當徐秀將兩個人給叫出去的時候，小寶已經能板正著身子倒水了。
“很好，回家以後要保持。”鳳淩天起身，一點也沒有麻腳的感覺，倒是小寶，小腿兒蹲的時間長了，都有些麻了，剛站起來的時候，小身子差點摔倒，幸好他自己扶住了桌子，鳳淩天依舊如同之前那樣，一點想要幫忙的*也沒有，只是站在一邊看著小寶慢慢的跺了跺自己的小腳，從桌子邊站了起來。
而小寶從始至終也沒有抱怨一句，蹬了蹬自己的小腿，然後就蹬蹬蹬的朝鳳淩天撲了過來。鳳淩天順手牽著他的小手朝禦書房走去。
“人已經帶來了，你要同朕交換什麽條件？”從鳳淩天帶著小寶邁進門檻兒開始，鳳衍的目光就一直看著這一大一小，當鳳淩天擡頭的時候，鳳衍也問出了口。
“秦家在下面的勢力我可以幫你收拾掉。”鳳淩天雖然站的筆直，但是說話的語氣倒是很漫不經心。
“你在同誰有牽扯，朕不覺得你是看上了這個女人才過來求朕。”鳳衍皺眉的問道。
“我同誰有牽扯你不是明白的很麽？再者，我沒有求你，我也是同你公平交易，你幫我救人，我答應你一個條件。”鳳淩天回駁道。
“即使不幫你救人，你也該辦好這件事，畢竟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這麽明目張膽的設計，你也不怕一口撐死？“秦家的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時間相當的短，從秦松被關禁閉，這三個月的時間裏，秦府從外到內，出了一系列的事情，作為京城中的大家族，秦松只是其中最主要的一支，若是細究起來，還有很多細枝末葉，更何況如今的皇後還是秦家的獨女，而太子，依舊出自皇後，在外人眼裏，鳳淩天的這步棋走的很急，若不是因為秦松被關禁閉，想來這件事也不會這樣同意成功。
”這裏面的事情如何，父皇應該明白的很，該知道的，不知道的你都知道，所以你該明白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兩人就跟打啞謎一樣，心裏都心知肚明的很，偏偏嘴上都沒有說出來，兩個人就這樣猜啊猜。
“秦家那個小子絕對不能入仕途。”鳳衍想了良久，終究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我心裏有數。”鳳淩天點頭回道。
“你帶他來做什麽？”兩人說話的過程中，小寶一直瞪著咕嚕嚕的大眼睛朝兩人看著，鳳衍自然沒有忽略這樣一雙大眼睛，他皺眉看向那牽著鳳淩天手的小家夥兒，又想到剛剛奴才進來回稟剛剛在隔壁耳房發生的事情，忽的，腦中好像閃過什麽，鳳衍蹭的擡起頭，朝鳳淩天問道：“你要將他立作世子？”
“有何不可？”鳳淩天看向鳳衍，說話的情緒好像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你瘋了不成，這世上的女人多得是，你偏偏要盯著一個麽？”鳳衍覺得自己這輩子沒被鳳淩天給氣死真的是萬幸，如今秦家已經摘了相位，這樣的情況下，即使秦素已經被秦松給斷絕了父女關系，但是身份依舊敏感的很，平常人誰會想那麽多，只要秦素有一天姓秦，那些以前發生的事情，包括秦素身上還留著秦家的血這一點都不會被輕易的抹去。
“這又同她牽扯上什麽關系了？我認為我之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父皇還是不要操太多心的好。’鳳淩天說完，朝外面候著的徐秀道：”徐公公，煩勞你給她們兩人找套衣服，本王要帶出去。“說完，朝鳳衍說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爺爺再見。”被鳳淩天牽著手，小寶邁著小短腿兒，他離開之前，想了想，還是朝鳳衍乖乖的叫了一聲。
因為這軟糯的童聲，在場的大人全都靜止了下來，就連徐秀都頓住了步子，他看向鳳衍，只見鳳衍眼神直直的盯著小小的人兒。
這小娃娃喊了鳳衍一聲爺爺，不是皇爺爺，也不是任何沈重的稱呼，只是在孩子的視角裏的一聲爺爺，只因為是他爹爹的爹爹，所以小寶的一聲爺爺就出口說了出來。
鳳淩天聽見小寶這樣說，也沒有反對，只是頓了頓，就牽著小家夥兒走了出去。
徐秀也帶著兩套太監服朝外面走了去給秦柳氏主仆倆換上。
只有鳳衍一個人，即使人已經走遠了，他依舊聽得那聲軟軟的爺爺，像是尋常人家的孩童一樣。尋常人家……呵，這是帝王家，怎會是尋常家呢。
外面，鳳淩天看著身後兩個已經扮成小太監模樣的秦柳氏和婉兒，大步朝外面走去。
“三弟走得這樣急，這是去哪裏？”鳳淩頃從一旁的小路上追了過來，朝鳳淩天開口道。
“大哥哪裏看出我走的急了？”鳳淩天停住腳步回頭，小寶便正好貼著他的大腿站著，眼睛看向鳳淩頃。
“我就知道，徐秀會來東宮，都是三弟的主意。三弟這樣維護一個半老徐娘，就不怕三弟妹吃醋麽？“鳳淩頃陰陽怪氣的說道。
“嗯，那我就帶回去看看，正好看看她的反應。”說完，拍了拍小家夥兒的腦袋，一大一小帶著那兩個“太監”轉頭就走了出去。
“爹爹，他是大伯伯麽？”走出宮門的時候，小寶朝鳳淩頃問道。
“血緣上來說是這樣。”鳳淩天倒是沒有敷衍小孩子，反而很是認真的道。
而父子倆的身後，秦柳氏被婉兒給扶著，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在小寶的身上，看著那嫩嫩的小家夥兒，滿眼都是歡喜。
出了宮門，朱雀已經帶人守在了那裏，以防半路上不再出任何的問題，朱雀帶的人手也將秦柳氏和婉兒給保護了起來，兩輛馬車便朝秦王府駛去。
“爹爹，那兩個人是女的是不是？”馬車行事的時候，小寶趴在鳳淩天的懷裏朝他問道。
“嗯。”對於小寶的觀察力鳳淩天現在已經不是那麽驚訝了，他應了一聲。
小寶看鳳淩天絲毫沒有變色的樣子，他不禁問道：“爹爹要將這兩個人帶到我們家裏麽？”
“目前來看是這樣。”既然答應了那人，在目前來看，未免鳳淩頃動手，還是要將人給呆在秦王府。
“這樣啊。”小寶窩在鳳淩天的懷裏，蹭了蹭他的衣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瞇著眼睡了過去，絲毫不在乎鳳淩天還在等著他的下文。
……
秦王府裏。
這段日子，秦素一直教月娘用藥，時不時的監督她背一下本草綱目。
“主子，有人來了。”秦素正在裏面給月娘講解著一味藥的用法，十七的臉色十分差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甚至連禮儀都顧不上就朝秦素說道。
“什麽人？你這麽慌慌張張的。”十七的模樣不像是平常說笑的樣子，她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看起來有些驚人。而那眸子裏，秦素看的分明，竟然有擔心。這讓她也有些好奇起來，來的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在十七的眼睛裏看到那樣的表情。她是在擔心自己麽。
“主子，我剛才從貴伯那裏出來的時候，看見王爺帶著兩個小太監朝這邊走來。”十七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秦素的反應，也在琢磨著自己說話的速度，好似生怕自己說的快了，將什麽露了出來一樣。
“你倒是說啊，什麽小太監。”胃口被十七這樣吊了起來，月娘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她催促道。皇宮裏的小太監？難道又是宮裏出了什麽事情？
“哎，你自己出去看，這時候恐怕已經走到前廳了。”十七跺了跺腳，朝月娘急急的說了一句，月娘聽了這話，竟也放下手中的藥材出了院子朝外面看見去。
“主子，王爺真的帶了女人回來了，看樣子，還有些病怏怏的呢。”這麽長時間以來，這王府中除了秦素和她們兩個，就再也沒有見過別的女人，所以突然間出來這樣的狀況，讓已經習慣了這種格局的十七很是憤慨。
月娘也回來了，但是與此同時回來的還有鳳淩天和小寶，鳳淩天見月娘急匆匆的出去，在看到身後帶著的那兩人的時候，月娘的表情突然一變，然後又急匆匆的要往院子裏趕，鳳淩天下意識的就覺得是不是秦素那邊有什麽問題，於是楞是將月娘給叫了過來。
月娘無奈，才跟著鳳淩天一行人走了回來。
“娘親。”一看到秦素，小寶就又變成了在娘親懷裏撒嬌的小娃娃，他放開鳳淩天的手直接朝秦素身邊撲了過去。
秦素蹲下攬住他小小的身子，等他穩當下來，這才看向鳳淩天，以及，他身後的兩個人。
“你們倆下去準備些東西。”鳳淩天朝十七和月娘吩咐道，十七哼了一聲，然後又朝那兩人瞪了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鳳淩天見秦素仍舊是平常的模樣，他原本還想詢問一句，但是在看到她靜靜的目光的時候，他便一點想問的意思也沒有了，反而是很快的將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把帽子摘了吧。”鳳淩天快步上前，將秦素攬到自己的懷裏，面對著秦柳氏和婉兒，讓她們將帽子給摘了下來。
在看到兩人露出的面容的時候，秦素昂頭看向鳳淩天，道：“這是怎麽回事？”
“朱雀，帶她們去墨香居。”讓秦素看清兩人的面貌，解了秦素心中的疑惑，鳳淩天這才讓朱雀將兩人帶了出去，全程，那兩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素素，我答應了一個人，所以你要先將她們給處理一下，然後我會安排她們離開。”鳳淩天坐下，又將秦素給抱到了腿上坐著，這才朝她開口道。
“她沒死？難不成……”果然是暗潮洶湧啊，昨天還是敵人，今天就變成了朋友，這種變化讓她很是細致的在腦中思索，這京城的格局究竟是怎樣的。
“晚上我會講給你聽。”在她的耳畔落下一吻，鳳淩天摩挲著她的發，聲音低沈的道。
“晚上娘親不會跟你睡的。”自從回來就被鳳淩天忽略的小家夥兒立馬伸出手制止鳳淩天。
“小寶說的對，娘親帶你出去。”秦素起身，看了鳳淩天一眼，就帶著小寶走了出去。
鳳淩天這幾天本就纏自己纏的緊，再者，這件事情沒有說清楚之前，她還真是想好好的靜一靜，兩人的關系已經變成了最親密的人，但是秦素不確定，她心裏是否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娘親，在宮裏爹爹一句話都沒有跟那兩個人說，爹爹說，是答應了一個人才會這樣做的。”出來以後，小寶以為秦素因為剛才的事情不開心了，所以在秦素面前有意無意的說著鳳淩天的好話。
“寶寶說這麽多不累麽？你歇一歇吧，我又沒有對你爹爹怎麽樣。”秦素微微一笑，看的小寶也咯咯的笑了起來，跟在兩人身後的鳳淩天聽到秦素這樣說，心裏頓時亮堂了起來。
“怎麽是你？”十七不認得秦柳氏身邊的婉兒，卻是認得秦柳氏的，因為之前秦柳氏來秦王府的時候，十七是親眼見過的。一見那太監服下的真容，十七頓時將手裏的藥草很大力的給扔到了桌子上。
“你這麽大聲做什麽？“婉兒也是個脾氣急的，見十七沒有什麽好臉色，她也朝十七開了嗓子。
“哎喲，你還敢跟我嗆聲。”十七一聽，這丫頭要反了，頓時擼起袖子來就要朝婉兒動手，沒成想，在十七擼袖子的時候，婉兒也開始朝十七甩了甩袖子。
“你這是往我身上下什麽？”十七的眼力很好，她清楚的看見了，婉兒手裏朝自己裸露出來的胳膊上灑了什麽，幸好她躲得快。
“這位姑娘，這是秦王府，十七並沒有動手，你先出手，恐怕並不妥。”秦素上前，看了看灑在地上的粉末，擡頭朝婉兒道。
“是她先兇我們的。”秦柳氏已經三十多歲，婉兒看起來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嘴巴也是伶俐的很，秦柳氏還沒有說一句話，她已經朝著秦素開口了。
“你離那麽近做什麽？”鳳淩天剛進來，就見秦素蹲在一些白色粉末的面前，他心中一急，上前就將秦素給拉了起來。
“本王雖然答應他保你們，但是你們若是惹了事，本王就不會顧忌你們是誰的人。”說完，鳳淩天就將秦素扯到了自己的身後。
“我們明白。”秦柳氏拉住還要說什麽的婉兒，點了點頭說了一聲。
“好了，你出去吧。“推了推鳳淩天，秦素對他說了一句。
“我在這裏不可以麽？”鳳淩天總覺得整天黏秦素不夠，而秦素恰巧又是，見了病人就忘記所有的人。
“你把衣服脫下來吧。”秦素沒理鳳淩天，直接朝秦柳氏開口道。秦柳氏身上被刀子劃了很多道傷口，不脫衣服是不行的。
鳳淩天一聽這話，拎起小寶就黑著臉走了出去。
見鳳淩天出去，十七和月娘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開始吧，你身上的傷口要消炎。”秦素從月娘手裏接過毛巾就要動手。
“謝謝。”秦柳氏沈默了好久，憋出一句話，剛才鳳淩天和秦素的互動她都看在眼裏，而對於這個以前在府上自己故意忽視的女子，她覺得兩人之間總是存著尷尬。
秦素沒什麽表情的道：”不用。“說完，就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十七和月娘上前。
婉兒身上沒受多大的苦楚，秦素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就跟在一邊看著，圓滾滾的一張包子臉從最初的不屑到最後的驚訝，轉換的過程不過是半個時辰。
“不能碰水，飲食方面要註意。”洗洗手，秦素轉身又走了出去。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說。
“小姐，她還是以前那個大小姐麽？”秦素走之後，婉兒幫秦柳氏披上衣服，一臉疑惑的問道。
“是，又不是，脾性完全不像了。”秦柳氏說著，腦海裏驀地又想起剛才鳳淩天看秦素的眼神，那種專註，是她一輩子都沒有渴求到的，更何況，還有那個可愛的孩子。
“那咱們要待到什麽時候啊？”婉兒雖然佩服秦素的刀法，但是跟那個叫十七的的確是合不過來，若是每天都要掐架，那豈不是要難受死。
“等他那邊的安排吧。”經過昨天的事情，秦柳氏心中也明白過來，秦王府如今是一個最好的避風港灣，若是再貿然的出去，東宮那邊的人可能隨時要了自己的命，畢竟她現在已經暴露了。
“咱們走了，就是不知道大少爺在府裏會不會很難做。”婉兒來了一句。
……
”所以，你就答應了他將秦柳氏給救出來麽？“被鳳淩天抱在懷裏，秦素聽著他低沈的聲音將他同那兩人的合作都說了出來。
“是。”鳳淩天點頭。
“我對秦漠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秦素實話實說道，單憑秦家同鳳淩天之間的恩怨，兩個人還有能這樣的關系，想想也知道這定然也是高級機密，而鳳淩天肯將這些跟自己說，這裏面的關系她也明白。
鳳淩天笑，吻不止的落在她的額頭：“好巧，他對你的評價同你說的沒有什麽差別。”
“真想不到，你們背後竟然還會討論我。”秦素說著，見鳳淩天又有些不老實，竟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子，疼的鳳淩天抽了一口氣。
“我很高興，你是現在這個樣子。”鳳淩天抱住秦素，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前。
“秦府的人一個我也不想聽。“或許是承接了秦素原身的那些情感，對於秦府，甚至只要一提起來，她心裏就覺得排斥的很，不管是一直那麽自私的秦松，還是如今黑白不明的秦漠，她一個也不想靠近。
“你不喜歡，我便不說。”鳳淩天應了下來。
“她們要在這裏留多長時間？”想到墨香居的那對主仆，秦素拍了拍鳳淩天問道，誰料鳳淩天的衣服已經撕扯開來，秦素沒擡頭，拍到的竟是結實的肌肉。
“看秦漠的意思，不過，你若是不喜歡，我會轉手讓他自己考慮。”鳳淩天如今越來越在乎秦素的反應，對於她的情緒，他也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只是秦素這個人不似別人那樣熱烈，更像是細水長流一般的安靜，卻能在別人不察覺的時候沖淡一切。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這一切是秦漠同秦柳氏一起安排的，那麽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什麽？”秦素不可否認，自己有些想歪了，面對這樣的扭轉，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兩個人是喜歡的。可一想，秦漠不過二十，而秦柳氏已經三十多，終究是有些不可能。
“秦柳氏的事情你不知道？”聽到秦素這樣說，鳳淩天微微一皺眉問道。
“什麽事情？”秦素茫然的搖頭。
“秦漠說，秦柳氏十年前曾經懷過一個孩子，不過被秦松給打掉了。”鳳淩天便將從秦漠那裏得知的事情同秦素講了起來。
”秦松尋了一位李大夫，在秦柳氏三個月的時候把脈得知，她腹中的是個女孩兒，於是便讓人在她的膳食中下了藥，不過她對藥的反應極大，所以從此竟不能生育了。“這些事情都是前前後後從秦漠那裏得知的，鳳淩天以為，秦素會知道秦柳氏當年流產的事情。
“鳳淩天，十年前我才只有九歲。“秦素見鳳淩天盯著自己看，不禁回看過去。
“不是說四姨娘又懷了孩子？”想起前些天聽說的事情，這件事情傳的極廣，因為丞相府已經多少年沒有傳出有人懷孕的消息了，所以這件事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想必秦松定然已經準備好了大夫。”鳳淩天的話讓秦素極快的反應了過來，她沒什麽感情的回了一句：“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女兒。”
“我喜歡你。”鳳淩天摸了摸秦素的頭。
秦素打了個哈欠，說了這麽久的話還真是有些困了，也顧不得鳳淩天說什麽甜蜜的話了，眼皮閉上就要睡了過去。
看著懷裏睡得極快的女人，鳳淩天扶額，她總是這樣！！
……
“什麽？柳茹是鳳淩天那邊的人？”鳳淩頃的話剛說完，皇後就嗆到了，嘴裏的水差點都噴了出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鳳淩頃，這秦府的事情剛消停下去，竟然出了這位樣的事情，快的都讓她反應不過來了。
鳳淩頃點頭，如今，這殿裏出了阿晚，便沒有別人，鳳淩頃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心煩，身子朝後面仰去，眼下的青色昭示著他的失眠，皇後見此，親自上前，伸手按住了鳳淩頃的太陽穴，嘆了口氣道：”頃兒，想要在宮中站住腳跟，定然是累的。“
“母後，我總覺得自從四年前，老三就開始慢慢的在鋪設一張網，你不覺得柳茹的倒戈讓咱們看起來像是一個笑話麽？他從不會用什麽大動作，偏偏是一個不起眼的人就足以讓事情翻盤。”沒有了偽裝的笑意，鳳淩頃在這一刻卸下了全部的面具，縱使他臉上從未丟過笑，可他的路途卻也常常坎坷不平。
“母後，從小到大，好像只有秦素那件事情上，我是贏過他的。”想起那次將鳳淩天給設計到了，再加上太子之位落到了自己的頭上，那時的鳳淩頃最是意氣風發。可也僅僅那一次。
“你父皇的心思我也摸不透，他有時偏向老三，有時卻又待你寬容。”皇後也跟在在鳳淩頃身邊坐了下來，想到宮裏宮外的煩心事，母子兩人異常默契的都不說話了。
”告訴舅舅，不要讓他再輕舉妄動，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藥，做事越來越莽撞。“對於秦松，鳳淩頃已經開始不滿，若是能作為助力，他自然喜歡，可若是作為拖後腿的，那麽在他看來，存在還不如不存在。
“我會派人叮囑他的。不過，接下來，你也要安靜一些才是，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安撫住你那些黨羽的心，莫不要被老三給沖淡了關系才是。“皇後一想到鳳淩天，就覺得坐立不安，他的存在是他們母子最大的一個威脅，總有一天，兩方勢必要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鳳淩頃閉著眼嗯了一聲。轉動著手指頭上的扳指，想了想道：”我之前已經同南面聯系過了，再過不久，就會有動靜，到時候只能靠這個法子來拖住他了。“
“頃兒，你不要與虎謀皮。”只一想，皇後便已經明白鳳淩頃口中的南面是什麽樣的存在，她輕斥了一聲。
“母後，我只是充當一個中間人而已，你莫要大驚小怪。”想到這時候，那封信應該已經到了南明。鳳淩頃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要怎麽做。
……
秦府，
四姨娘的胎不過才一個多月便已經開始不穩，這天，四姨娘剛起床，床上便見了紅，她驚得大叫，聲音大的將剛走進來的桃花給嚇到了。
“姨娘，您怎麽了？”桃花知道四姨娘最近心裏堵得慌，趕忙放下盆子上前去詢問，結果就看到四姨娘坐在床邊一臉發白的看著床單上面的血跡。
“我去叫大夫，姨娘你忍住。桃花一看見血，整個人便開始發暈，她控制住不讓自己暈倒，急匆匆的朝外面喊人去了。
大約也就一刻鐘的功夫，李大夫後面跟著秦松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剛走進來，便聽到四姨娘嗚嗚的哭聲。
四姨娘是那種長相極其艷麗的人，可自從懷了這個孩子，整個人的精神氣兒沒有了不說，加上心裏有事兒，容顏也跟著蒼白了不少。見李大夫來了，她這才忍住哭聲，在桃花的幫忙下端住姿勢坐了起來。
李大夫搭完脈以後，皺了皺眉，這個動作讓四姨娘看了很是不安，她猶豫了幾許，朝李大夫問道：“大夫，我的孩子沒事兒吧？”問這話的時候，四姨娘的心裏很是矛盾。一方面，她很期盼這孩子能夠流掉，這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來到，可終究不是秦松的，若是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她想象不到自己會落一個什麽樣的下場。可另一方面，她又期冀將孩子給留下來，因為這是她同那個人的孩子，一想到那人清冷的容顏，即使是現在已經沒了那人的消息，四姨娘覺得，只要有身上的這個孩子在，就感覺兩個人之間終於有了一個能永久牽絆住的線。只要孩子在，那線就永遠不會斷。
四姨娘的心裏這樣想著，可是別人是萬萬不會知曉她心中如此覆雜的心理活動，因此李大夫和秦松都只是將她當做心情壓抑來看。李大夫勸慰道：“要是想保住這個孩子，萬萬要心境開闊，要不然，以你的身體情況，帶孩子會有困難。”
”我不允許這個孩子出任何的問題。”府裏如今破事兒一堆，如果這個孩子再出什麽問題，秦松覺得，秦府真的要敗落了。
“我知道了，老爺。”四姨娘點了點頭，一臉的淚痕。
“你若是將孩子給生下來了，這以後的日子好的很。”算是變相的用以後安撫了一下秦柳氏，秦松說完，又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跟著李大夫又走了出去。
“還是看不出來麽？這麽多年，李大夫的醫術就沒有長進？”秦松朝李大夫問道。
“一個多月，脈象太弱，根本瞧不出來。”李大夫心中明白秦松要打什麽主意，他壓住心裏的不滿，又拐了個彎兒提醒道：“這種事畢竟講求一種功德，老爺還是要三思。”
“你是說，我之前殺了那個孩子，是做了孽？”秦松冷眼朝李大夫問道。
李大夫立即搖頭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你最好沒有這個意思。”秦松說完，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李大夫抹了抹頭上的汗，剛要出去。一個小廝便朝他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請問是李大夫麽？”那小廝明明是對著李大夫說話，但是又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來。
李大夫狐疑的瞅了那小廝幾眼，這才點了點頭。
“我們少爺最近正在鬧頭疼呢，您給去看看吧。”見李大夫點頭，那小廝很是著急的就要拉著李大夫朝前院兒走。
“那就前頭帶路吧。“在秦家從醫這麽多年，李大夫很少見那位大少爺生過病，如今已經求到門上來了，不去也說不過去，於是背著藥箱跟著那小廝朝前院兒走了去。
李大夫進來的時候，秦漠正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裏，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頭疼的模樣。
“少爺，你？”李大夫站在那裏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不管四姨娘肚子裏的是男是女，以後但凡老爺問起來，就說男的，聽到了沒有？”開門見山，秦漠的風格仍舊如此。
“我……你怎麽會知道……我……我。”李大夫被秦漠的這句話給亂了心神，能看男看女這件事向來只有他自己同秦松知道，可這位大少爺不僅知道，而且還知道秦松在打什麽主意，這實在是讓人感覺詭異。
“沒聽明白麽？沒聽明白，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秦漠轉過頭，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仍是讓李大夫後退了一步。
“你，大少爺……”第一句戳破，第二句威脅，這位爺的確很直接。
“或者，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見李大夫仍在猶豫，秦漠繼續出口，已經開始拿全家人威脅。
“我……”
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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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淩天牽著小寶的手在禦書房旁邊的房間裏落了腳。
小寶好奇的看著鳳淩天道：“爹爹，咱們為什麽要來這裏啊？”爹爹不是要進宮來面聖的麽，怎麽會帶著自己來了這一個空蕩的屋子。
“禦書房裏有人。”已經有人送來了茶水，鳳淩天便一撩袍子在墊子上坐了下來，坐姿很是準確。
“過來。”鳳淩天朝小寶招招手道：“像我這樣坐下。”
小寶嘟嘟嘴，不太明白鳳淩天的用意，但是依舊很是聽話的學著鳳淩天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將腳往裏收一收。”鳳淩天朝小寶指點道。
”哦。“小寶聽著鳳淩天話，盤著自己的小腿坐在那裏，很是板正的挺直著身子。
“後背再直一些、“鳳淩天起身，大手直接拍到了小寶的背上，小寶在鳳淩天的指揮下，楞是將小身板給挺得筆直筆直的。
”爹爹，你教小寶這個做什麽？“小寶剛要歪頭看向鳳淩天，結果一想到剛剛被鳳淩天教育的法子，頓時精神起來，不敢歪頭動脖子。
鳳淩天在他對面坐下，絲毫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小孩子就不將他放在眼裏，反而是以一種很平等的心態朝他說道：”你總要學會這些規矩。“
“可是娘親有教我啊。”小寶覺得，秦素教他的東西都很有用啊。
“你娘親教你的只是一些尋常的，若是想在這宮中生存下來，第一點就是要學會這宮裏的規矩，你用不用要另說，但是你一定要會。”鳳淩天原本是進宮來找鳳衍說秦柳氏的問題，如今徐秀已經去了東宮，剩下的時間鳳淩天不想同鳳衍獨處，恰巧禦書房裏去了人，他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又想起今天帶著小家夥兒來的目的，於是就找了這間屋子，現場教起來。
“可是小寶不想在這裏啊，小寶要跟娘親住在一起。”之前幾次的進宮給小寶留下來的印象都好不到哪裏去，所以小寶下意識的就對這裏很是排斥，聽到鳳淩天想讓自己在這裏生活，小寶很是直接的就要拒絕。
“你娘親也會來的。”鳳淩天想，若是他來了，他怎麽會給秦素離開的機會。
“娘親不會喜歡這裏的。”在秦素的面前，小寶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但是在鳳淩天的面前，小寶也時不時的會是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為什麽？”關於秦素的問題，鳳淩天現在也漸漸的學會了聽一下小寶的意見，其一是因為小寶一直同秦素呆在一起，其二便是，小孩子的視角的確是很獨特的。
原本鳳淩天以為會從這小子嘴裏聽到什麽很深沈的話，結果小寶笑嘻嘻的笑道：“因為這裏不好玩兒啊，到處都冷冰冰的。”
“爹爹，你以後要住在這裏麽？”小寶說完又笑嘻嘻的看向鳳淩天。
看著那張肖似自己的小臉，鳳淩天心裏的一角柔軟到不行：“你們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在徐秀將鳳淩天父子叫出去之前的時間裏，鳳淩天就手把手的教著小寶宮裏的一些規矩，包括坐著站著，甚至是平常的倒茶。小寶雖然心裏不太喜歡，倒是學的很快。
當徐秀將兩個人給叫出去的時候，小寶已經能板正著身子倒水了。
“很好，回家以後要保持。”鳳淩天起身，一點也沒有麻腳的感覺，倒是小寶，小腿兒蹲的時間長了，都有些麻了，剛站起來的時候，小身子差點摔倒，幸好他自己扶住了桌子，鳳淩天依舊如同之前那樣，一點想要幫忙的*也沒有，只是站在一邊看著小寶慢慢的跺了跺自己的小腳，從桌子邊站了起來。
而小寶從始至終也沒有抱怨一句，蹬了蹬自己的小腿，然後就蹬蹬蹬的朝鳳淩天撲了過來。鳳淩天順手牽著他的小手朝禦書房走去。
“人已經帶來了，你要同朕交換什麽條件？”從鳳淩天帶著小寶邁進門檻兒開始，鳳衍的目光就一直看著這一大一小，當鳳淩天擡頭的時候，鳳衍也問出了口。
“秦家在下面的勢力我可以幫你收拾掉。”鳳淩天雖然站的筆直，但是說話的語氣倒是很漫不經心。
“你在同誰有牽扯，朕不覺得你是看上了這個女人才過來求朕。”鳳衍皺眉的問道。
“我同誰有牽扯你不是明白的很麽？再者，我沒有求你，我也是同你公平交易，你幫我救人，我答應你一個條件。”鳳淩天回駁道。
“即使不幫你救人，你也該辦好這件事，畢竟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這麽明目張膽的設計，你也不怕一口撐死？“秦家的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時間相當的短，從秦松被關禁閉，這三個月的時間裏，秦府從外到內，出了一系列的事情，作為京城中的大家族，秦松只是其中最主要的一支，若是細究起來，還有很多細枝末葉，更何況如今的皇後還是秦家的獨女，而太子，依舊出自皇後，在外人眼裏，鳳淩天的這步棋走的很急，若不是因為秦松被關禁閉，想來這件事也不會這樣同意成功。
”這裏面的事情如何，父皇應該明白的很，該知道的，不知道的你都知道，所以你該明白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兩人就跟打啞謎一樣，心裏都心知肚明的很，偏偏嘴上都沒有說出來，兩個人就這樣猜啊猜。
“秦家那個小子絕對不能入仕途。”鳳衍想了良久，終究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我心裏有數。”鳳淩天點頭回道。
“你帶他來做什麽？”兩人說話的過程中，小寶一直瞪著咕嚕嚕的大眼睛朝兩人看著，鳳衍自然沒有忽略這樣一雙大眼睛，他皺眉看向那牽著鳳淩天手的小家夥兒，又想到剛剛奴才進來回稟剛剛在隔壁耳房發生的事情，忽的，腦中好像閃過什麽，鳳衍蹭的擡起頭，朝鳳淩天問道：“你要將他立作世子？”
“有何不可？”鳳淩天看向鳳衍，說話的情緒好像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你瘋了不成，這世上的女人多得是，你偏偏要盯著一個麽？”鳳衍覺得自己這輩子沒被鳳淩天給氣死真的是萬幸，如今秦家已經摘了相位，這樣的情況下，即使秦素已經被秦松給斷絕了父女關系，但是身份依舊敏感的很，平常人誰會想那麽多，只要秦素有一天姓秦，那些以前發生的事情，包括秦素身上還留著秦家的血這一點都不會被輕易的抹去。
“這又同她牽扯上什麽關系了？我認為我之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父皇還是不要操太多心的好。’鳳淩天說完，朝外面候著的徐秀道：”徐公公，煩勞你給她們兩人找套衣服，本王要帶出去。“說完，朝鳳衍說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爺爺再見。”被鳳淩天牽著手，小寶邁著小短腿兒，他離開之前，想了想，還是朝鳳衍乖乖的叫了一聲。
因為這軟糯的童聲，在場的大人全都靜止了下來，就連徐秀都頓住了步子，他看向鳳衍，只見鳳衍眼神直直的盯著小小的人兒。
這小娃娃喊了鳳衍一聲爺爺，不是皇爺爺，也不是任何沈重的稱呼，只是在孩子的視角裏的一聲爺爺，只因為是他爹爹的爹爹，所以小寶的一聲爺爺就出口說了出來。
鳳淩天聽見小寶這樣說，也沒有反對，只是頓了頓，就牽著小家夥兒走了出去。
徐秀也帶著兩套太監服朝外面走了去給秦柳氏主仆倆換上。
只有鳳衍一個人，即使人已經走遠了，他依舊聽得那聲軟軟的爺爺，像是尋常人家的孩童一樣。尋常人家……呵，這是帝王家，怎會是尋常家呢。
外面，鳳淩天看著身後兩個已經扮成小太監模樣的秦柳氏和婉兒，大步朝外面走去。
“三弟走得這樣急，這是去哪裏？”鳳淩頃從一旁的小路上追了過來，朝鳳淩天開口道。
“大哥哪裏看出我走的急了？”鳳淩天停住腳步回頭，小寶便正好貼著他的大腿站著，眼睛看向鳳淩頃。
“我就知道，徐秀會來東宮，都是三弟的主意。三弟這樣維護一個半老徐娘，就不怕三弟妹吃醋麽？“鳳淩頃陰陽怪氣的說道。
“嗯，那我就帶回去看看，正好看看她的反應。”說完，拍了拍小家夥兒的腦袋，一大一小帶著那兩個“太監”轉頭就走了出去。
“爹爹，他是大伯伯麽？”走出宮門的時候，小寶朝鳳淩頃問道。
“血緣上來說是這樣。”鳳淩天倒是沒有敷衍小孩子，反而很是認真的道。
而父子倆的身後，秦柳氏被婉兒給扶著，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在小寶的身上，看著那嫩嫩的小家夥兒，滿眼都是歡喜。
出了宮門，朱雀已經帶人守在了那裏，以防半路上不再出任何的問題，朱雀帶的人手也將秦柳氏和婉兒給保護了起來，兩輛馬車便朝秦王府駛去。
“爹爹，那兩個人是女的是不是？”馬車行事的時候，小寶趴在鳳淩天的懷裏朝他問道。
“嗯。”對於小寶的觀察力鳳淩天現在已經不是那麽驚訝了，他應了一聲。
小寶看鳳淩天絲毫沒有變色的樣子，他不禁問道：“爹爹要將這兩個人帶到我們家裏麽？”
“目前來看是這樣。”既然答應了那人，在目前來看，未免鳳淩頃動手，還是要將人給呆在秦王府。
“這樣啊。”小寶窩在鳳淩天的懷裏，蹭了蹭他的衣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瞇著眼睡了過去，絲毫不在乎鳳淩天還在等著他的下文。
……
秦王府裏。
這段日子，秦素一直教月娘用藥，時不時的監督她背一下本草綱目。
“主子，有人來了。”秦素正在裏面給月娘講解著一味藥的用法，十七的臉色十分差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甚至連禮儀都顧不上就朝秦素說道。
“什麽人？你這麽慌慌張張的。”十七的模樣不像是平常說笑的樣子，她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看起來有些驚人。而那眸子裏，秦素看的分明，竟然有擔心。這讓她也有些好奇起來，來的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在十七的眼睛裏看到那樣的表情。她是在擔心自己麽。
“主子，我剛才從貴伯那裏出來的時候，看見王爺帶著兩個小太監朝這邊走來。”十七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秦素的反應，也在琢磨著自己說話的速度，好似生怕自己說的快了，將什麽露了出來一樣。
“你倒是說啊，什麽小太監。”胃口被十七這樣吊了起來，月娘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她催促道。皇宮裏的小太監？難道又是宮裏出了什麽事情？
“哎，你自己出去看，這時候恐怕已經走到前廳了。”十七跺了跺腳，朝月娘急急的說了一句，月娘聽了這話，竟也放下手中的藥材出了院子朝外面看見去。
“主子，王爺真的帶了女人回來了，看樣子，還有些病怏怏的呢。”這麽長時間以來，這王府中除了秦素和她們兩個，就再也沒有見過別的女人，所以突然間出來這樣的狀況，讓已經習慣了這種格局的十七很是憤慨。
月娘也回來了，但是與此同時回來的還有鳳淩天和小寶，鳳淩天見月娘急匆匆的出去，在看到身後帶著的那兩人的時候，月娘的表情突然一變，然後又急匆匆的要往院子裏趕，鳳淩天下意識的就覺得是不是秦素那邊有什麽問題，於是楞是將月娘給叫了過來。
月娘無奈，才跟著鳳淩天一行人走了回來。
“娘親。”一看到秦素，小寶就又變成了在娘親懷裏撒嬌的小娃娃，他放開鳳淩天的手直接朝秦素身邊撲了過去。
秦素蹲下攬住他小小的身子，等他穩當下來，這才看向鳳淩天，以及，他身後的兩個人。
“你們倆下去準備些東西。”鳳淩天朝十七和月娘吩咐道，十七哼了一聲，然後又朝那兩人瞪了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鳳淩天見秦素仍舊是平常的模樣，他原本還想詢問一句，但是在看到她靜靜的目光的時候，他便一點想問的意思也沒有了，反而是很快的將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把帽子摘了吧。”鳳淩天快步上前，將秦素攬到自己的懷裏，面對著秦柳氏和婉兒，讓她們將帽子給摘了下來。
在看到兩人露出的面容的時候，秦素昂頭看向鳳淩天，道：“這是怎麽回事？”
“朱雀，帶她們去墨香居。”讓秦素看清兩人的面貌，解了秦素心中的疑惑，鳳淩天這才讓朱雀將兩人帶了出去，全程，那兩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素素，我答應了一個人，所以你要先將她們給處理一下，然後我會安排她們離開。”鳳淩天坐下，又將秦素給抱到了腿上坐著，這才朝她開口道。
“她沒死？難不成……”果然是暗潮洶湧啊，昨天還是敵人，今天就變成了朋友，這種變化讓她很是細致的在腦中思索，這京城的格局究竟是怎樣的。
“晚上我會講給你聽。”在她的耳畔落下一吻，鳳淩天摩挲著她的發，聲音低沈的道。
“晚上娘親不會跟你睡的。”自從回來就被鳳淩天忽略的小家夥兒立馬伸出手制止鳳淩天。
“小寶說的對，娘親帶你出去。”秦素起身，看了鳳淩天一眼，就帶著小寶走了出去。
鳳淩天這幾天本就纏自己纏的緊，再者，這件事情沒有說清楚之前，她還真是想好好的靜一靜，兩人的關系已經變成了最親密的人，但是秦素不確定，她心裏是否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娘親，在宮裏爹爹一句話都沒有跟那兩個人說，爹爹說，是答應了一個人才會這樣做的。”出來以後，小寶以為秦素因為剛才的事情不開心了，所以在秦素面前有意無意的說著鳳淩天的好話。
“寶寶說這麽多不累麽？你歇一歇吧，我又沒有對你爹爹怎麽樣。”秦素微微一笑，看的小寶也咯咯的笑了起來，跟在兩人身後的鳳淩天聽到秦素這樣說，心裏頓時亮堂了起來。
“怎麽是你？”十七不認得秦柳氏身邊的婉兒，卻是認得秦柳氏的，因為之前秦柳氏來秦王府的時候，十七是親眼見過的。一見那太監服下的真容，十七頓時將手裏的藥草很大力的給扔到了桌子上。
“你這麽大聲做什麽？“婉兒也是個脾氣急的，見十七沒有什麽好臉色，她也朝十七開了嗓子。
“哎喲，你還敢跟我嗆聲。”十七一聽，這丫頭要反了，頓時擼起袖子來就要朝婉兒動手，沒成想，在十七擼袖子的時候，婉兒也開始朝十七甩了甩袖子。
“你這是往我身上下什麽？”十七的眼力很好，她清楚的看見了，婉兒手裏朝自己裸露出來的胳膊上灑了什麽，幸好她躲得快。
“這位姑娘，這是秦王府，十七並沒有動手，你先出手，恐怕並不妥。”秦素上前，看了看灑在地上的粉末，擡頭朝婉兒道。
“是她先兇我們的。”秦柳氏已經三十多歲，婉兒看起來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嘴巴也是伶俐的很，秦柳氏還沒有說一句話，她已經朝著秦素開口了。
“你離那麽近做什麽？”鳳淩天剛進來，就見秦素蹲在一些白色粉末的面前，他心中一急，上前就將秦素給拉了起來。
“本王雖然答應他保你們，但是你們若是惹了事，本王就不會顧忌你們是誰的人。”說完，鳳淩天就將秦素扯到了自己的身後。
“我們明白。”秦柳氏拉住還要說什麽的婉兒，點了點頭說了一聲。
“好了，你出去吧。“推了推鳳淩天，秦素對他說了一句。
“我在這裏不可以麽？”鳳淩天總覺得整天黏秦素不夠，而秦素恰巧又是，見了病人就忘記所有的人。
“你把衣服脫下來吧。”秦素沒理鳳淩天，直接朝秦柳氏開口道。秦柳氏身上被刀子劃了很多道傷口，不脫衣服是不行的。
鳳淩天一聽這話，拎起小寶就黑著臉走了出去。
見鳳淩天出去，十七和月娘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開始吧，你身上的傷口要消炎。”秦素從月娘手裏接過毛巾就要動手。
“謝謝。”秦柳氏沈默了好久，憋出一句話，剛才鳳淩天和秦素的互動她都看在眼裏，而對於這個以前在府上自己故意忽視的女子，她覺得兩人之間總是存著尷尬。
秦素沒什麽表情的道：”不用。“說完，就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十七和月娘上前。
婉兒身上沒受多大的苦楚，秦素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就跟在一邊看著，圓滾滾的一張包子臉從最初的不屑到最後的驚訝，轉換的過程不過是半個時辰。
“不能碰水，飲食方面要註意。”洗洗手，秦素轉身又走了出去。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說。
“小姐，她還是以前那個大小姐麽？”秦素走之後，婉兒幫秦柳氏披上衣服，一臉疑惑的問道。
“是，又不是，脾性完全不像了。”秦柳氏說著，腦海裏驀地又想起剛才鳳淩天看秦素的眼神，那種專註，是她一輩子都沒有渴求到的，更何況，還有那個可愛的孩子。
“那咱們要待到什麽時候啊？”婉兒雖然佩服秦素的刀法，但是跟那個叫十七的的確是合不過來，若是每天都要掐架，那豈不是要難受死。
“等他那邊的安排吧。”經過昨天的事情，秦柳氏心中也明白過來，秦王府如今是一個最好的避風港灣，若是再貿然的出去，東宮那邊的人可能隨時要了自己的命，畢竟她現在已經暴露了。
“咱們走了，就是不知道大少爺在府裏會不會很難做。”婉兒來了一句。
……
”所以，你就答應了他將秦柳氏給救出來麽？“被鳳淩天抱在懷裏，秦素聽著他低沈的聲音將他同那兩人的合作都說了出來。
“是。”鳳淩天點頭。
“我對秦漠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秦素實話實說道，單憑秦家同鳳淩天之間的恩怨，兩個人還有能這樣的關系，想想也知道這定然也是高級機密，而鳳淩天肯將這些跟自己說，這裏面的關系她也明白。
鳳淩天笑，吻不止的落在她的額頭：“好巧，他對你的評價同你說的沒有什麽差別。”
“真想不到，你們背後竟然還會討論我。”秦素說著，見鳳淩天又有些不老實，竟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子，疼的鳳淩天抽了一口氣。
“我很高興，你是現在這個樣子。”鳳淩天抱住秦素，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前。
“秦府的人一個我也不想聽。“或許是承接了秦素原身的那些情感，對於秦府，甚至只要一提起來，她心裏就覺得排斥的很，不管是一直那麽自私的秦松，還是如今黑白不明的秦漠，她一個也不想靠近。
“你不喜歡，我便不說。”鳳淩天應了下來。
“她們要在這裏留多長時間？”想到墨香居的那對主仆，秦素拍了拍鳳淩天問道，誰料鳳淩天的衣服已經撕扯開來，秦素沒擡頭，拍到的竟是結實的肌肉。
“看秦漠的意思，不過，你若是不喜歡，我會轉手讓他自己考慮。”鳳淩天如今越來越在乎秦素的反應，對於她的情緒，他也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只是秦素這個人不似別人那樣熱烈，更像是細水長流一般的安靜，卻能在別人不察覺的時候沖淡一切。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這一切是秦漠同秦柳氏一起安排的，那麽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什麽？”秦素不可否認，自己有些想歪了，面對這樣的扭轉，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兩個人是喜歡的。可一想，秦漠不過二十，而秦柳氏已經三十多，終究是有些不可能。
“秦柳氏的事情你不知道？”聽到秦素這樣說，鳳淩天微微一皺眉問道。
“什麽事情？”秦素茫然的搖頭。
“秦漠說，秦柳氏十年前曾經懷過一個孩子，不過被秦松給打掉了。”鳳淩天便將從秦漠那裏得知的事情同秦素講了起來。
”秦松尋了一位李大夫，在秦柳氏三個月的時候把脈得知，她腹中的是個女孩兒，於是便讓人在她的膳食中下了藥，不過她對藥的反應極大，所以從此竟不能生育了。“這些事情都是前前後後從秦漠那裏得知的，鳳淩天以為，秦素會知道秦柳氏當年流產的事情。
“鳳淩天，十年前我才只有九歲。“秦素見鳳淩天盯著自己看，不禁回看過去。
“不是說四姨娘又懷了孩子？”想起前些天聽說的事情，這件事情傳的極廣，因為丞相府已經多少年沒有傳出有人懷孕的消息了，所以這件事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想必秦松定然已經準備好了大夫。”鳳淩天的話讓秦素極快的反應了過來，她沒什麽感情的回了一句：“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女兒。”
“我喜歡你。”鳳淩天摸了摸秦素的頭。
秦素打了個哈欠，說了這麽久的話還真是有些困了，也顧不得鳳淩天說什麽甜蜜的話了，眼皮閉上就要睡了過去。
看著懷裏睡得極快的女人，鳳淩天扶額，她總是這樣！！
……
“什麽？柳茹是鳳淩天那邊的人？”鳳淩頃的話剛說完，皇後就嗆到了，嘴裏的水差點都噴了出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鳳淩頃，這秦府的事情剛消停下去，竟然出了這位樣的事情，快的都讓她反應不過來了。
鳳淩頃點頭，如今，這殿裏出了阿晚，便沒有別人，鳳淩頃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心煩，身子朝後面仰去，眼下的青色昭示著他的失眠，皇後見此，親自上前，伸手按住了鳳淩頃的太陽穴，嘆了口氣道：”頃兒，想要在宮中站住腳跟，定然是累的。“
“母後，我總覺得自從四年前，老三就開始慢慢的在鋪設一張網，你不覺得柳茹的倒戈讓咱們看起來像是一個笑話麽？他從不會用什麽大動作，偏偏是一個不起眼的人就足以讓事情翻盤。”沒有了偽裝的笑意，鳳淩頃在這一刻卸下了全部的面具，縱使他臉上從未丟過笑，可他的路途卻也常常坎坷不平。
“母後，從小到大，好像只有秦素那件事情上，我是贏過他的。”想起那次將鳳淩天給設計到了，再加上太子之位落到了自己的頭上，那時的鳳淩頃最是意氣風發。可也僅僅那一次。
“你父皇的心思我也摸不透，他有時偏向老三，有時卻又待你寬容。”皇後也跟在在鳳淩頃身邊坐了下來，想到宮裏宮外的煩心事，母子兩人異常默契的都不說話了。
”告訴舅舅，不要讓他再輕舉妄動，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藥，做事越來越莽撞。“對於秦松，鳳淩頃已經開始不滿，若是能作為助力，他自然喜歡，可若是作為拖後腿的，那麽在他看來，存在還不如不存在。
“我會派人叮囑他的。不過，接下來，你也要安靜一些才是，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安撫住你那些黨羽的心，莫不要被老三給沖淡了關系才是。“皇後一想到鳳淩天，就覺得坐立不安，他的存在是他們母子最大的一個威脅，總有一天，兩方勢必要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鳳淩頃閉著眼嗯了一聲。轉動著手指頭上的扳指，想了想道：”我之前已經同南面聯系過了，再過不久，就會有動靜，到時候只能靠這個法子來拖住他了。“
“頃兒，你不要與虎謀皮。”只一想，皇後便已經明白鳳淩頃口中的南面是什麽樣的存在，她輕斥了一聲。
“母後，我只是充當一個中間人而已，你莫要大驚小怪。”想到這時候，那封信應該已經到了南明。鳳淩頃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要怎麽做。
……
秦府，
四姨娘的胎不過才一個多月便已經開始不穩，這天，四姨娘剛起床，床上便見了紅，她驚得大叫，聲音大的將剛走進來的桃花給嚇到了。
“姨娘，您怎麽了？”桃花知道四姨娘最近心裏堵得慌，趕忙放下盆子上前去詢問，結果就看到四姨娘坐在床邊一臉發白的看著床單上面的血跡。
“我去叫大夫，姨娘你忍住。桃花一看見血，整個人便開始發暈，她控制住不讓自己暈倒，急匆匆的朝外面喊人去了。
大約也就一刻鐘的功夫，李大夫後面跟著秦松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剛走進來，便聽到四姨娘嗚嗚的哭聲。
四姨娘是那種長相極其艷麗的人，可自從懷了這個孩子，整個人的精神氣兒沒有了不說，加上心裏有事兒，容顏也跟著蒼白了不少。見李大夫來了，她這才忍住哭聲，在桃花的幫忙下端住姿勢坐了起來。
李大夫搭完脈以後，皺了皺眉，這個動作讓四姨娘看了很是不安，她猶豫了幾許，朝李大夫問道：“大夫，我的孩子沒事兒吧？”問這話的時候，四姨娘的心裏很是矛盾。一方面，她很期盼這孩子能夠流掉，這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來到，可終究不是秦松的，若是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她想象不到自己會落一個什麽樣的下場。可另一方面，她又期冀將孩子給留下來，因為這是她同那個人的孩子，一想到那人清冷的容顏，即使是現在已經沒了那人的消息，四姨娘覺得，只要有身上的這個孩子在，就感覺兩個人之間終於有了一個能永久牽絆住的線。只要孩子在，那線就永遠不會斷。
四姨娘的心裏這樣想著，可是別人是萬萬不會知曉她心中如此覆雜的心理活動，因此李大夫和秦松都只是將她當做心情壓抑來看。李大夫勸慰道：“要是想保住這個孩子，萬萬要心境開闊，要不然，以你的身體情況，帶孩子會有困難。”
”我不允許這個孩子出任何的問題。”府裏如今破事兒一堆，如果這個孩子再出什麽問題，秦松覺得，秦府真的要敗落了。
“我知道了，老爺。”四姨娘點了點頭，一臉的淚痕。
“你若是將孩子給生下來了，這以後的日子好的很。”算是變相的用以後安撫了一下秦柳氏，秦松說完，又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跟著李大夫又走了出去。
“還是看不出來麽？這麽多年，李大夫的醫術就沒有長進？”秦松朝李大夫問道。
“一個多月，脈象太弱，根本瞧不出來。”李大夫心中明白秦松要打什麽主意，他壓住心裏的不滿，又拐了個彎兒提醒道：“這種事畢竟講求一種功德，老爺還是要三思。”
“你是說，我之前殺了那個孩子，是做了孽？”秦松冷眼朝李大夫問道。
李大夫立即搖頭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你最好沒有這個意思。”秦松說完，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李大夫抹了抹頭上的汗，剛要出去。一個小廝便朝他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請問是李大夫麽？”那小廝明明是對著李大夫說話，但是又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來。
李大夫狐疑的瞅了那小廝幾眼，這才點了點頭。
“我們少爺最近正在鬧頭疼呢，您給去看看吧。”見李大夫點頭，那小廝很是著急的就要拉著李大夫朝前院兒走。
“那就前頭帶路吧。“在秦家從醫這麽多年，李大夫很少見那位大少爺生過病，如今已經求到門上來了，不去也說不過去，於是背著藥箱跟著那小廝朝前院兒走了去。
李大夫進來的時候，秦漠正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裏，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頭疼的模樣。
“少爺，你？”李大夫站在那裏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不管四姨娘肚子裏的是男是女，以後但凡老爺問起來，就說男的，聽到了沒有？”開門見山，秦漠的風格仍舊如此。
“我……你怎麽會知道……我……我。”李大夫被秦漠的這句話給亂了心神，能看男看女這件事向來只有他自己同秦松知道，可這位大少爺不僅知道，而且還知道秦松在打什麽主意，這實在是讓人感覺詭異。
“沒聽明白麽？沒聽明白，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秦漠轉過頭，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仍是讓李大夫後退了一步。
“你，大少爺……”第一句戳破，第二句威脅，這位爺的確很直接。
“或者，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見李大夫仍在猶豫，秦漠繼續出口，已經開始拿全家人威脅。
“我……”
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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