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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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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累活地拍了一天的電影,直到淩晨四點顧京川才把劇組的人放回去休息。沒辦法,他們今天在磨一個夜戲的鏡頭,是一場群戲,還是長鏡頭,要求所有人都能把握住角色人物的感情,表現出激烈沖突的感覺,而且必須一遍過,不能出差錯。

只要有一個人出現了問題,所有人都會被連累,所以這場戲才會拍個沒完沒了。從晚上六點拍到了淩晨四點,即使是這樣,這場戲的效果也沒能讓顧京川滿意,所以明天晚上他們還得接著拍這個鏡頭,直到能讓顧京川滿意為止。

盡管也有工作人員吐槽顧京川這麽做是沒事找事,拖慢了進度還折騰得整個劇組沒有好日子過,可是所有人心裏都清楚,只有這麽精益求精才能拍出好的電影,處處對付的後果就是電影效果差強人意,最終讓所有人的努力付諸東流。

累了一天,顧京川雖然只是坐在下面看著,不用自己上去表演,也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的神經必須時時繃緊,仔細地觀察所有人的表現,不能漏過任何一個錯誤。這樣工作了一天一夜,他也早已經精疲力竭了,只想好好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偽少年想的倒是挺好的,可惜房間配套的浴室卻出了問題,在宇宙歷被稱之為液體動力噴射裝置,地球時代被稱之為花灑的東西,不知怎麽弄的竟然不噴水了。顧京川試著調整了一會兒,卻完全沒有效果,只能嘆息著將衣服穿回去,從房間出來找老板維修花灑。

老板邊打著哈欠邊檢查著花灑,看了半天才說道:“這玩意好像是壞了,必須得換一個新的才行。”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旅館裏面沒有替換的裝置,這附近也沒有賣這玩意的,必須得到幾十公裏以外的城市才能買到配件。今天是不可能修好了,旅館又沒有空房間可以替換,要不然您去找其他人借一下浴室?”

沒有替換的裝備也不能完全埋怨老板。這家旅館還沒開始正式營業呢,是他們劇組軟磨硬泡才讓老板勉強答應讓他們住進來的。住進來的時候老板就已經提到過如果設備損壞很難維修的事情了,也答應給他們的住宿費用打折,他們當時也答應得好好的,現在自然沒有責怪老板的道理。

旅館為什麽已經住滿了,還不是因為他們整個劇組都住進了這家旅館……現在沒有空餘房間可替換也不是老板的責任。

顧京川把旅館老板送出了房間,揉了揉太陽穴思考洗澡的事情。其實一天晚上不洗澡也沒什麽,現在又不是夏天,他這一天也沒出什麽汗,身上也不臟,不洗澡也不是什麽可以的事情。可是顧京川這時候卻怎麽也壓抑不下去腦海中想找沈琢借浴室的主意……

他為什麽一定要去找沈琢借浴室呢?

講衛生是個好習慣,值得培養一下……嗯。

好像你過去拍戲的時候沒有這種每天必須洗澡的習慣來著。

洗澡之後睡眠好,睡眠好了拍戲才能好……嗯。

拜托,你現在已經累得半死,沾枕頭就能睡著了,萬一洗澡洗精神了,睡不著覺不是更麻煩?

沈琢是和劇組一起回來的,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睡覺呢……嗯。

沈琢過去都是早睡早起的,猛然熬夜熬到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非常累了,他再去打擾人家合適嗎?

劇組裏的其他人都很怕我,見到我腿都哆嗦,所以借浴室只能找沈琢……嗯。

這個借口也太爛了吧,就因為他們害怕你才不敢拒絕你借浴室吧,難道他們看到你站在門口向他們借浴室還敢將房門甩上嗎?又不是找死。

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什麽呢?有什麽必須要去的理由嗎?

顧京川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沒想出來一定要找沈琢借浴室的原因。最終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沈琢是他的好朋友啊,是他的鐵哥們,去找鐵哥們借浴室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為什麽一定要找原因呢?順應內心的想法,想去就去嘍。

很好,這個理由很強大。

於是等到偽少年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睡衣站到了沈琢的門口,還敲過了房門。這時候再走已經來不及了吧……這下子必須去借浴室了。這還真是一個推拒不了的原因啊……

顧京川在心裏吐槽了自己一把,聽到了房門裏面沈琢穿拖鞋走過來的聲音,下一秒房門就從裏面打開了,沈琢也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沈琢這個時候確實沒有睡,應該是剛剛洗完澡而已,頭發還濕著,低垂下去,還時不時往下滴幾滴水。滴下來的水珠順著他沒有系好的睡衣衣領滑了進去,流過了鎖骨,向下延伸而去。

剛洗過澡的沈琢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平時衣著整齊時的精英範兒,整個人的線條都變得柔和了起來,溫和可愛得就像是小動物一樣。

他疑惑地看了看抱著睡衣站到他房門口的顧京川,側身將偽少年讓進了房間,這才問道:“有什麽事嗎?”

顧京川本想回答沒事來著,結果不知為什麽心中一熱,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我房間的浴室出問題了,不能洗澡,所以想借你的浴室洗澡。”

沈琢還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表示同意,指著浴室的門說道:“我剛用過,裏面還是濕的,小心滑倒。”

看著一本正經說出註意話語的沈琢,顧京川不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聽著沈琢叮囑他的話,最後微笑著走進了沈琢房間的浴室。

浴室裏面果然很潮濕,四面的墻壁都是濕漉漉的,各種毛巾和浴巾胡亂堆在了架子上,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洗手盆裏還泡著沈琢的幾件臟衣服,似乎是他想要自己洗一洗,卻完全不知道在沒有洗衣機的時候怎麽洗衣服,所以只能讓衣服自己“泡澡”了。

顧京川看到這幅場景不由得笑了笑,沈琢過去就幹過這樣的事情,將換下來的衣服一股腦地丟到了盆子裏泡著,打算讓衣服在盆子裏修煉成精自己給自己洗澡……天知道技術高明的沈琢別扭地說出這樣請詞奪理的借口的時候顧京川在心裏笑成了什麽樣子,這個笑話足足讓偽少年笑了半年。

空氣之中散發著一股檸檬的香味,是沈琢常用的浴液和洗發水的香味,不知為何,聞到這股氣味,顧京川覺得安心了很多。好像有沈琢的地方就是家一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用沈琢的浴液和洗發水洗了澡洗了頭,讓這股檸檬的香味包裹著自己,顧京川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浴室之後,心滿意足地換上睡衣離開了沈琢的房間,沒有繼續打擾沈琢影響他的睡眠。

明天起來要記得給沈琢洗衣服……總不能真的讓衣服自己泡在水裏洗澡吧……

顧京川房間的花灑一直沒能修好,似乎是因為旅館老板在隔壁的城市沒有招到配套的零件,所以只能通過網絡直接從廠家訂貨,而跨星球的郵寄速度有些慢,因此顧京川房間的花灑也就只能繼續壞著了。

因為這件事,旅館老板向顧京川道了幾次歉,還免除了顧京川的房費。顧京川對於這件事倒是沒怎麽在意,反正他可以繼續找沈琢借浴室,順便幫助沈琢整理房間,洗洗衣服,也沒耽擱什麽事情。

劇組的其他人倒是從老板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情,自此以後他們看著沈琢的眼神已經不只是友善了,直接就沖著崇拜而去,看沈琢就好像在看神仙一樣,恨不能對他來個五體投地。

居然敢每天借浴室給笑面虎,沈琢沈總監絕對是真的勇士,才敢如此直面慘淡的人生……

不知道這些人如果知道了顧京川會替沈琢整理房間洗衣服的事情會不會眼睛都脫窗……呵呵,恐怕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大魔王顧京川會做這樣的事情吧。

不管怎麽樣,電影的外景內容拍攝得還算順利,在最困難的那個夜景長鏡頭拍完以後,所有的演員就好像都突然開了竅一樣,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解得又深了一層,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也提升了起來,不過一個來月就結束了外景的拍攝。

拍攝完外景就可以回娛樂星了,這對所有的劇組人員來說都是一件夢寐以求的好事。雖然當地的政府以及景區的管理人員都對劇組的拍攝提供了各種便利,外面總是不如家裏面讓人覺得舒坦,能回娛樂星的公司進行下面的拍攝,顯然更讓劇組成員們放心。

顧京川本來是應該為了電影進度加快而高興的,可是這時候他卻莫名的對這家小旅館生出了不舍。雖然他沒能想明白自己不舍的原因是為了什麽,但是看到其他的人員包括沈琢都似乎輕松了許多的樣子,偽少年也就沒有繼續深究了。

“既然外景的拍攝已經結束了,明天就要回娛樂星了,那麽今晚我們就慶祝一下吧。晚上劇組全員吃燒烤,所有的花費都我來出。”顧京川剛說完了話,劇組的人們都歡呼了起來。倒不是說劇組的夥食差,差到他們對一頓燒烤饞成了這個樣子,而是難得有機會用請客來“報覆”大魔王顧導演,他們當然開心得很。

顧京川無奈地看著這些無法無天歡呼鼓舞地家夥,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他怎麽不記得自己把這些人壓迫到了這個地步啊,他明明每天都溫和地關愛著他們吧,仁慈得簡直算是業內良心了,為什麽一聽說有“報覆”他的機會,這些家夥就開心成這個樣子?他就這麽招人恨嗎?

算了,就當是給劇組“解壓”了……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創造出了“壓力”……

雖然在地球時代就有科學認證燒烤對人體是有危害的,同時還提出熏臘腌制的食物對人體的健康都是有影響的,但是熱愛美食的花國人顯然沒將這種話放在心上,該吃還是照樣吃。

人類似乎都有這樣的秉性,都知道垃圾食品對身體不好,可是又有誰沒吃過零食呢?每天都吃健康的水煮大白菜,絕對是要吃死人的……

所以宇宙歷時代燒烤這種“不健康”的食品依舊盛行,而且人們還發明了烤制口感更好,不會引起火災,也不會產生煙塵的便攜式烤爐,方便在外出的時候使用,隨時都能享用美妙的食物。這種方便的物品顧京川也曾經很想要一個來著,如果有這麽好用的東西,當初拍《鳴泉》的時候他也不用連續吃了好幾個月的營養液了……

現在便攜式烤爐就放在他的面前,上面的食材還散發出的誘人氣味,按理來說顧京川應該覺得很高興的,可惜他只覺得一陣陣的抑郁,連帶著附近的氣壓似乎都低了許多。

烤爐上面全都是貴的要死的食材,人類從地球帶來的珍貴物種食材,論克賣的海鮮,外加當地極富盛名的昂貴美食……這群家夥竟然只點貴的不點對的,簡直就是用繩命來壓榨他的錢包嘛。

平時看起來很老實的房城,人緣很好的劉巖,點單的時候簡直不是一般的兇悍。其他人也有樣學樣,都學會壓榨他這個導演了,硬是把一頓燒烤吃出了國宴的樣子,鮑參翅肚都堆到了烤爐上,完全不管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可以烤著吃的。

顧京川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算了,他們高興就好,他就是這麽的“仁慈善良”,要用實際行動告訴這群眼瞎的家夥,他不是笑面虎,他明明是好人好不好……

“笑面虎好像生氣了。”助理小哥又湊到了劇務小夥身邊,小聲地說道:“你看他剛剛表情猙獰的那個樣子,絕對是因為大家點了太多昂貴的食材而生氣了。”

劇務抽了抽嘴角,做出了豪邁的姿態,“豁出去了!反正不點好吃的他也未必會放過我們,這一頓美食就當是斷頭餐了。”

顧京川……

他要說你們兩個說話聲音太大了,都讓他聽到了嗎?明明請客吃好吃的還要被人叫做笑面虎,顧京川覺得自己的冤屈比竇娥還要厲害,都快六月飛雪了好不好。

偽少年翻了個白眼,不想看面前的這一群“白眼狼”。雙手飛速地從烤爐上將烤好的美食拆了下來放進了自己和沈琢的碗裏面,裝作沒看到手慢沒搶到美食的人們抑郁的眼神。

他就幼稚了怎麽樣?除了這樣的方法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來排解他剛剛被叫做笑面虎的“恨意”。我都花錢買食材了,難道還不允許我吃嗎?

“沈琢,多吃點,好吃的還有很多。”顧京川難得地幼稚了一把,將裝滿美食的碗放在沈琢的面前,故意用氣人的語氣調侃著周圍手慢的食客。他才不承認他是在給沈琢拉仇恨值呢……絕對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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