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承墨哥哥，就這麽去了大西北？我聽說他是回京城的，難道不在京城過完年再走嗎？”蘇妮說完，狠狠地看了蘇茉一眼，要不是這狐貍精，承墨哥哥何至於會犯這種錯誤？

沈君婉沒有錯過蘇妮那憤恨的眼神，心裏很是擔憂，嘆了口氣，道：“承兒從小就調皮，如今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一點記性都不長。”

蘇茉擡起頭，沈君婉正朝她看過來，眼皮子眨一眨，那意思，無非就是讓蘇茉不要招惹蘇妮。

蘇茉笑笑，依舊是低頭吃飯，她那般隨性，可一舉一動，一飲一食看起來，就像是穿越了時空，從久遠的王朝走來的最高貴的皇家公主。

這才是她的女兒，才是真正具有沈家血統的女孩兒！沈君婉看在眼裏，心中無限慰藉。

吃過飯，蘇茉正準備要走，便被蘇妮喊住了，“蘇茉，我有話要和你說，我們出去喝一杯吧1”

“好！”蘇妮不走，蘇茉也不放心，能夠看著她離開，蘇茉也覺得放心。

兩個人在外面找了一間咖啡屋，名叫BLUE，的確很有憂郁的情調。但憂郁，這玩意兒，素來和蘇茉不搭調，要了一杯焦糖瑪奇朵，蘇茉身子朝後靠去，手指在桌上隨意地敲著，等待著蘇妮發話。

蘇妮咬了咬唇，蘇茉這天塌下來都懶得皺眉頭的樣子，讓她看得真是心裏冒火。深吸一口氣，蘇妮扭頭看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霧霾很重，春寒料峭，風卷起，將一片落葉拋上拋下。蘇妮心頭越發郁積，還是耐著性子，“蘇茉，雖然蘇彥哥哥沒有說，但我知道，李瑾姐姐就是你殺死的。”

蘇茉笑笑不答，捧著咖啡杯，望著窗外，正月初五的節下，街上的人並不多，但每一個走過的人，都是一臉笑意，春意盎然。這時光，是如此的美好，正是活著的感覺。

“蘇茉，你我心裏都很清楚，我是雷家的人，我雷家傳承之久，並不比你玄門差，李瑾姐姐走之前，我就看出她此去兇多吉少……”

“蘇妮！”蘇茉打斷了她的話，“既然你如此篤定李瑾就是我殺的，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問我？你到底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蘇妮咽了口口水，收回她那惡狠狠的目光，點點頭，“好，你果然是很直接的人，我也喜歡直接一點。李瑾姐姐死在了你手裏，李家必定不會放過你的。京城四大家裏，李家不下於王、蘇二家，若是他們報覆起來，就算你三頭六臂，一個人又如何抵擋得過一個家族的勢力？蘇茉，我願意幫你！”

黃鼠狼給雞拜年？貓要給老鼠當伴娘？

蘇茉瞪大了眼睛，盯著蘇妮，後者被她這麽死死地看著，初時還能撐得住，時間久了，蘇妮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道：“你別不信我！”

“我信！”蘇茉點點頭，“條件是什麽？”

“卷軸！還有……”蘇妮猛地擡起頭，一臉自信，“離開承墨哥哥，我願意給你一大筆錢，離開華夏，去國外！”

蘇茉一臉平靜，她久久地看著蘇妮，四目相對，彼此不讓，深情得如一對情人。

良久，蘇茉哈哈大笑，笑聲在狹窄的包間裏響起，震得墻壁嗡嗡作響，“蘇妮，到底是你腦子進水了呢？還是你以為我腦子進水了？這種話，你居然說得出來！蘇妮，枉我把你當做我的對手，可如今看來，你，有點腦殘！”

啪！

蘇妮一掌拍在桌子上，她怒目圓瞪，一張因消瘦而顯得略尖的臉漲得通紅，“蘇茉，你別給臉不要臉！”

蘇茉笑笑，絲毫不理會，她捧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看著窗外，冷冷地道：“你，如果，是要和我說這個，你可以走了！”

蘇妮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一點，她費了很大的勁，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做好心理建設，半響，才道：“那好，除了擺平李家，你還要什麽？你別忘了，憑你，如果要對付李家，無疑是螳臂擋車。”

“蘇妮，你如何如此篤定李瑾是我殺的？這一次去了那麽多人，也死了那麽多人，難道都是我殺的？”蘇茉有些佩服蘇妮如此強大的腦回路，也懶得再逗她了，言歸正卷，問道。

“蘇茉，你的身份，你知我知……”

“我的身份是什麽？我怎麽不知道？”蘇茉挑眉看向蘇妮，笑著問道。

“你……”蘇妮頓時語塞，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顯得精神有點不濟，哪裏應付得了蘇茉這般猴兒般的腦子，再次深呼吸片刻，才道：“蘇茉，不必繞彎子了，你和我身份對調，你清楚，我也清楚，但，那又如何？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我爺爺雷老頭和你爺爺蘇震都有份，你沒必要恨我！”

“你錯了！”蘇茉笑笑，靠在椅背上，她的心情顯得有些激動，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倒沒那麽大的觸動，可若是被人，特別是被對手這麽說出來，便有種將傷疤揭開暴露在空氣中的疼痛感。

蘇茉緊緊捏著手中的咖啡杯，努力克制著在這大眾場合之下滅掉蘇妮的欲望，一雙眸子冷若寒冰，“蘇妮，不要說‘你爺爺’這三個字，你應該知道，我蘇茉是沒有爺爺的，還有，你是不是蘇震的孫女，與我無關。你我之間，不存在什麽身份對調這回事。”

蘇妮眨著眼睛，憑她怎麽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蘇茉說這話的意思，但至少有一層意思是清楚的，蘇茉應當是不想回蘇家了。這份骨氣，倒是令蘇妮佩服。但這樣也好，沒有蘇家女的身份，蘇茉是無論如何無法高攀徐承墨的。

想到這裏，蘇妮心裏好受了些，“好，不說這些！這次，一起去的一共有十多個勢力，但最後回來的只有你、王家和蘇家。王家是旁觀者，所以活著回來了。而蘇家，難道不是因為蘇奕關系的緣故？凡是與你有關系的都沒有事，這還不能說明，其他的人是你殺死的？自然也包括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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