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47章擼掉爵位。...)

關燈
第147章 擼掉爵位。...)

昭元帝將看到一半的奏疏放下, 問道:“太子妃那兒發生什麽事?”

他掌控的內廷禁衛確實無孔不入,但對於他的太子,昭元帝極少會讓內廷禁衛打探太子的隱私,幹涉他的事情。

是以這次太子妃突然出宮, 夜不歸宿, 昭元帝並未讓人去打探, 直接詢問太子。

這也是他對太子妃的一種尊重。

皇帝可沒有尊重人隱私的節操, 只是太子妃表現出來的價值, 無形間已經跳出太子妃的身份限制,皇上對她不僅是當兒媳婦來看的。

秦贄先給他請安, 然後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昭元帝楞住, “福寧郡主失蹤, 你們怎麽不告訴朕?”

好歹是他親自冊封的郡主, 有人對她不利,藐視皇威,昭元帝自然生氣的,完全可以讓內廷禁衛出動,盡快將人尋回來。

秦贄道:“福寧郡主這次是受太子妃連累, 太子妃想親自去找她,以便震懾某些宵小之輩, 所以不麻煩父皇, 其實兒臣也沒多幹涉。”

前面的話聽著還正常, 可後面那句算什麽?

昭元帝沒好聲氣地瞪他一眼, 忍不住諷刺了一句,“你對太子妃還真是放心。”

“那是自然。”秦贄理所當然地說, 眼睛瞥著他,“她能給兒臣出那麽多賺錢主意, 還能讓兒臣頭不疼……”

昭元帝眉心一跳,生怕他又來一句“咱們秦氏之子都是男狐貍精”,趕緊打斷他,“行了行了,朕知道太子妃並非普通人,這次便算了。”

秦贄嗯一聲,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昭元帝納悶地道:“你不是失憶了?怎地還知道太子妃能讓你不頭疼?”

“父皇,兒臣不蠢也不瞎。”秦贄幽幽地說。

就算沒有看過自己留的小冊子,光是聽周圍人敘述,以及他和太子妃平日的相處,也能感覺到異常。只要略一想,就能明白是什麽,更何況他還有很多關於太子妃的記憶,平時不去想時沒什麽,但凡接觸到,記憶就會蘇醒。

昭元帝當作沒聽到這話,皺著眉問:“那威遠侯府的二姑娘怎會如此大膽?”

“這沒什麽。”秦贄繃著臉說,“她自個生了妄念,想當太子妃,所以怨恨太子妃,以為太子妃搶了她的尊榮。”

昭元帝果然生氣地拍桌,“大膽!”

太子妃是他為太子精挑細選的嫡妻,日後母儀天下的皇後,豈由得誰都能妄想的?若是他不同意,就算是朝臣宗室都逼不了他,區區一個侯府的庶女,竟然也敢覬覦太子妃之位。

裴絹覬覦太子妃之位不說,還因此生恨,對太子妃出手,雖然她沒傷到太子妃,卻故意擄走福寧郡主,逼太子妃出面,對太子妃不利……

“朕記得去年七夕,你遇刺時,她當時也故意跑去找你,莫不是想給你當救命恩人不成?”昭元帝不愧是生性多疑的皇帝,很快就能將裴絹的心態摸個正著。

秦贄驚訝,“父皇,還有這事?兒臣去年七夕遇刺了?”

昭元帝嗯一聲,將去年七夕的事情仔細和他說了說,最後道:“因為玉米和紅薯之事,最近陸續會有他國的使臣進京,只怕北蠻那邊也會派人過來,屆時你仔細看看哪些是真心求糧食,哪些是虛情假意。”

秦贄神色一凜,恭敬地應下。

“那威遠侯府的二姑娘只是個弱女子,能順利地將福寧郡主擄走,應該有人在幫她。”昭元帝瞇著眼睛說,神色不定。秦贄道:“兒臣也這麽想的,已經派東宮暗衛去查了。”

昭元帝沒再說什麽,只道:“這二姑娘不能留了。”他心裏已經生出殺意,不過一個區區侯府庶女,殺她不過一句話的事。

“父皇,能不能將她交給太子妃處置?”秦贄問道。

昭元帝想了想,覺得這事確實是太子妃受委屈,由太子妃處置倒也可以,於是沒再說什麽。

秦贄在勤政殿裏陪昭元帝說了會兒話,便往慈寧宮而去。

見到太後,他將先前和昭元帝說的話覆述一遍,太後果然震怒非常。

在太後心裏,她的兒子和孫子都是千好萬好,特別是太子作為儲君,身份尊貴,唯有家世才貌出眾的貴女才能配得上,一個侯府庶女竟然如此癡心妄想,還膽敢傷害太子妃,誰給她的膽子。

“這裴二實在大膽,如此膽大妄為之人,定不能再留著她。”太後和皇帝的想法一樣。

秦贄少不得又搬出先前的話,讓太子妃來處置裴二。

太後皺眉,“莫不是太子妃還念著姐妹之情?”

這等大膽狂妄又沒有自知之明之人,太後壓根兒就沒放在眼裏,暗忖可能是太子妃心軟,因是自家姐妹,舍不得殺她。

秦贄道:“太子妃確實是個心軟的,還請皇祖母將人交給太子妃處置罷。”

聽他這麽說,太後也不好說什麽,這點面子不是要給太子妃的。

離開慈寧宮後,秦贄回到東宮。

走進福寧殿,便見裴織坐在那裏喝茶,不由問道:“阿識怎地不去歇會兒?”

“沒事的,我還不累。”裴織朝他笑,親自給他上茶,問道,“父皇和皇祖母那邊怎麽說?”

秦贄讓伺候的宮人退下,繃著臉說:“他們都十分生氣,要處死裴二。”

裴織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喝著茶,“然後呢?”

“孤讓他們將裴二交給你處置,他們應下了。”太子爺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眼直勾勾地看著她,“孤知道你應該不希望她死。”

如果太子妃要處死裴二,早在莊子裏就動手,而非將人帶回來,讓人私底下關著她。

裴織臉上露出笑容,探身過去,在太子殿下矜持高貴的臉蛋上親了幾口,看他故作鎮定、實則耳尖發紅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多謝殿下。”她笑瞇瞇地說,“我暫時不能殺她,要留著她。”

她說的是不能殺她,而非是不想殺她,可見這裴二身上有暫時不能殺的原因。

秦贄慢悠悠地喝茶,心裏明白,並未再多問。

他相信,有一天,太子妃會告訴他的,太子妃現在不告訴他,肯定是她還不夠信任自己,或者自己沒能力幫她。

不管是哪種,他都有足夠的耐心等著。

東宮暗衛的速度非常快,回京的翌日,就將查到的消息呈到裴織面前。

秦贄下朝回來,問道:“阿識,怎麽樣?”

裴織道:“我那大伯確實知道裴絹私下離開莊子回京的事,甚至在外為她置辦了個宅子,讓她回京時有落腳之地……”

東宮暗衛能查到的其實並不多,事情只是有個大概,誰在幫裴絹擄人這些,其實還沒有查出來。

不過光是這些,便能定威遠侯的罪。

裴織當然知道,從用精神力攻擊太子到策劃擄走溫如水,都是溫若晶所為,以裴絹的膽子,她根本不敢做這些事,也沒能力做。

可她得溫若晶的幫助重生,被溫若晶的靈魂附在身上,便要承擔後果。

威遠侯雖然疼愛這女兒,但能給她的幫助有限,給她提供個宅子就差不多,擄人的事情,威遠侯應該是不知道的。

但這已經足夠了。

秦贄冷著臉說:“看來威遠侯府應該換個侯爺了。”

太子爺這話,也變相地決定威遠侯的命運。

這侯爺是當到盡頭了。

**

一大早,威遠侯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狂跳,心裏有種災難臨頭的預感。

他按了按狂跳的眼皮,好不容易讓它平靜下來,如往常那般洗漱更衣,然後去給裴老夫人請安。

今兒是休沐日,他不需要去衙門。

剛走出房門,一只烏鴉從半空中旋轉而下,落到院子裏那株葉子落了不少的樹上,發出嘶啞的聲音。

出門撞烏鴉,在時下世人看來,是不祥之兆。

威遠侯心臟不爭氣地跳了下,頗有些膽戰心驚,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莫非是太子什麽出事連累到太子妃?還是府裏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亦或是絹兒那邊……

威遠侯心神不寧,和夫人一起去壽安堂給老夫人請安時,忍不住問了一句:“夫人,咱們府裏最近有什麽事嗎?”

威遠侯夫人看他一眼,“侯爺,您要問什麽?”

“我……”

威遠侯不知道怎麽解釋,又怕精明的夫人察覺出什麽,只能郁悶地閉口不提。

倒是威遠侯夫人不著痕跡地打量他,見他眉宇間隱隱的憂心,心裏也是一跳,不由想起前幾天太子妃突然回府一事,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兩人的預感很快成真。

當威遠侯府的大小主子們都聚在壽安堂陪裴老夫人說話,宮裏來了兩份聖旨。

一份聖旨是申飭威遠侯行事不端,並表示他的年紀大了,應該退位讓賢,擼了他的侯爵之位;一份是讓威遠侯世子裴安玨繼承侯爵之位。

所有人都是茫然的。

特別是威遠侯,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雖說不年輕,也可沒老到不能動,看這京城裏,七老八十的都還賴著位置的不少,怎麽到他這裏,他年紀就大了?

裴老夫人也是驚愕不已,不過她經歷的事多,很快就反應過來,帶著府裏的子孫接了旨。送走宣旨的天使後,裴老夫人目光淩厲地瞪向仍在茫然的兒子,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可能真的恨不得拿茶盅砸過去,將他砸清醒一些。

“父親……”

捧著聖旨的裴安玨欲言又止,他的茫然並不比父親少。

他還沒二十就成為侯爺,這年紀放在京城裏,年輕得過份,也十分不可思議。

威遠侯看他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看到他手中那份聖旨,頓時有種想撕了它的沖動。

他怒瞪著兒子,“你是不是去太子妃那裏說了什麽?”

他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被皇上擼了侯爺之位,加上聖旨也沒說得太明白,以為那行事不端只是隨便找的借口,目的只是讓他兒子繼承侯位。

這讓他如何甘心?

裴安玨一臉冤枉,“父親,我沒有,自從四妹妹出閣後,兒子已經很久未見她……”

就算他是娘家兄長,對於太子妃而言也是外男,哪裏能隨便去東宮看她?

威遠侯無法接受現實,氣得口不擇言,漲紅了臉,指著他大罵:“你是沒有,但你母親、你妻子……”

“閉嘴!”裴老夫人厲聲喝止他的話。

威遠侯聲音一頓,看向母親,神色委屈:“母親,我……”

裴老夫人臉龐寒著臉,冷冷地看著自以為受委屈的兒子,說道:“你們都退下。”

威遠侯夫人機警地讓周圍伺候的下人退去,朝擔憂地看過來的兒媳婦和女兒暗暗搖頭,讓她們趕緊離開。

現場很快就剩下裴老夫人和威遠侯、威遠侯夫人、裴安玨。

裴安玨被父親如此指控,心裏委屈得不行,不好離開,默默地跪在地上,看得威遠侯夫人心疼不已,欲言又止。

“安玨起來,扶祖母回去。”裴老夫人朝孫子說。

裴安玨默默地起身,扶著裴老夫人回壽安堂。

威遠侯和威遠侯夫人也跟著過去。

一路默然無聲。

回到壽安堂,裴老夫人讓伺候的下人離開,然後一把將桌上的茶盅揮下,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也讓室內的幾人心驚肉跳。

裴老夫人終於壓抑不住脾氣,怒罵道:“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你自己不知道?竟然還有臉罵玨哥兒!”

“娘,我沒有。”威遠侯痛苦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麽,為何皇上會擼掉我的侯爵之位,我覺得應該是安玨去和太子妃說了什麽……”

“爹,我沒有!”裴安玨委屈地申訴,他真的什麽都沒做。

裴老夫人頓時被氣得差點仰倒,再也維持不住風度,抽起桌上的玉如意就朝那冥頑不靈的兒子打去。

這一幕看傻了裴安玨,威遠侯夫人也是眼皮跳個不停。

勳貴世家都不流行棍棒教子,更何況威遠侯已經四十多的人了,都當祖父,還被老娘如此追著打,臉面都丟盡了。

裴老夫人將無能的蠢兒子披頭蓋臉地打了一頓,氣喘籲籲地罵:“別什麽事都推到旁人身上,以為只有你最高貴最無辜!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蠢的?聖旨上說你行事不端,肯定是你做了什麽錯事,讓人捉到把柄捅到皇上那裏,皇上才會擼了你的爵位。我看皇上對你還是仁慈的,定是看在太子妃的面上給你留點臉,省得揭下你的臉皮,讓你當場羞憤欲死……”

最後,裴老夫人厲聲問:“你老實招來,你最近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