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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系統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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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系統恨鐵不成鋼。...)

整個二月, 北疆時不時有捷報傳來。

不僅昭元帝龍心大悅,京城裏的百姓亦是歡欣鼓舞,人心振奮,整個大禹仿佛都處於一種極度的喜悅之中, 就算東南地區偶爾傳來一些天災人禍, 亦沒有打擾到的好心情。

直至三月份, 北疆的戰事再次出現轉變。

北蠻連失五城, 不得以退兵, 大禹不僅連占北蠻的五座城池,還弄到一塊養著肥美牛羊馬的草原。

這是大禹建朝以來, 在北疆所取得的最大的勝利, 也昭示著北蠻十八部對大禹的第一次退讓。

捷報傳至京城, 京城的百姓都歡呼起來。

昭元帝在朝堂上對北疆的戰士大肆封賞, 同時下旨,讓鎮北侯親自押解北蠻狄部的王子阿汗察進京。

鎮北侯一直鎮守在北疆,已有十年未回京,皇上此舉,亦是對他的一種獎勵。

鎮北侯府上下一片驚喜。

特別是齊老夫人, 已有近十年不見長子和次子,說不想念是騙人的, 每每北疆戰事起, 她都要整晚整晚地睡不著, 擔憂下一刻就聽到從北疆傳來的噩耗。

縱使是如此, 仍是時不時聽到有齊家的子嗣不幸戰死沙場。

可以說,鎮北侯府如今的榮耀, 都是由每一個齊氏子浴血拼來的。

這是他們的榮耀,也是他們的宿命。

齊幼蘭也是十分高興, 她陪在老夫人身邊,驚喜地說:“祖母,這次我可以見到父親和母親嗎?”

不僅鎮北侯兄弟在北疆,他們的妻兒也跟著守在北疆。

齊老夫人不是沒想過將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們留在京裏,畢竟京城的環境比清苦的北疆要好,但到底不忍心他們夫妻父子分離,便允了他們跟過去,長房唯一留在京城的孩子,只有齊幼蘭一人。

齊幼蘭極少見到父母兄弟,對他們亦是想念得厲害。

齊老夫人含笑道:“放心罷,按皇上的意思,他們這次回來,會參加完你的婚禮再走。”

齊幼蘭不禁羞赧地低下頭,滿臉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

去年皇上賜婚後,隔了一個月,欽天監就合出婚期。

齊幼蘭和二皇子在婚期定在今年五月,宣儀郡主和三皇子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

二皇子的婚期在預料之中,倒是三皇子和宣儀郡主的婚期隔得太久,眾人都猜測,這是太後舍不得外孫女,想多留她在身邊,才會推到明年三月。

明年宣儀郡主十七歲,這年紀的女子出閣確實晚了些,但在勳貴世家卻是常見的事,心疼自家姑娘的人家都會在定親時多留兩年再出嫁。

現在已經是三月,距離五月只有兩個月時間,鎮北侯一家子完全能在京城參加完齊幼蘭和二皇子和婚禮再走,這也是皇上給鎮北侯府的嘉許。

如今的鎮北侯府可謂是盛極一時。

溫如水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神色有些飄忽。

鎮北侯府越是鼎盛,二皇子的地位越不可動搖,也越讓人忌憚。不僅是太子一脈,還有三皇子一脈,只怕都容不得二皇子的勢力再進一步。

縱使二皇子沒有那心思,以鎮北侯府的情況也容不得他不去爭。

【宿主,你還在猶豫什麽?你有死期就要到了啊!】

系統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焦急和恨鐵不成鋼。

它就沒見過像溫如水這麽沒用的宿主,做事畏畏縮縮的,連攻略對象都換了好幾個,仍是沒能確定下來。

都死到臨頭,她竟然還猶猶豫豫的。

溫如水苦笑道:【你再讓我想想……】

【不用想了!】系統道,【你還是攻略皇上吧,正是大好時機,屆時我給你指路,你直接往皇上身上撞就行,其他的交給皇上。】

它就不信一個小美人都投懷送抱,昭元帝還能坐懷不亂。

這些古代位面的皇帝素來沒什麽節操,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後宮三千,人倫壓根兒就束縛不了他們,很多穿書女攻略起皇上來,那叫一個容易。

當那些穿書女成功地攻略皇上,任男女主角再有心機手段,還不是憋屈地得尊穿書女為母,到時候穿書女再給皇上生個小皇子,這老夫少妻的,還有稚兒在身邊,足以撫慰一個老男人的心。

屆時,已經成年又會和皇帝搶皇位的太子就不算什麽,最後太子被廢完全正常。

這才是成功的穿書女。

可看看溫如水,就沒見過像她這麽慫的,有色心沒色膽,明明很吃男主和皇帝的顏,可卻沒膽子動手。

還有莫名其妙的道德感。

都快要活不下去,那道德感用來做什麽?能讓她擺脫炮灰的命運嗎?

溫如水如何不知道系統的恨鐵不成鋼,它還一直為她科譜那些古代位面成功的穿書女的典範,讓她和她們多學學。

溫如水覺得,那些穿書女所在的位面,遇到的男女主一定不是秦贄和裴織這種。

若是她們遇到這樣的男女主,她就不信她們能順順利利地進皇帝的後宮、給男女主當小媽,還搶太子的皇位,看太子弄不死她們。

所以真心不是她慫,而是她真的幹不過男女主。

三月中旬,鎮北軍押著北蠻狄部的阿汗察王子進京。

北蠻草原共有十八部,其中最強盛的是狄部,所占據的地盤是最大的,狄部在草原建立王庭,狄部首領自封為草原阿汗王。

阿汗王共有十三個兒子。

他最疼愛的是五王子阿汗察,阿汗察蹺勇善戰,性情兇狠嗜血,殺人如麻,不知有多少大禹的百姓及將士死在他的鐵騎彎刀之下。

鎮北軍生擒阿汗察,不僅極大地鼓舞大禹將士的士氣,同時也狠狠地重創北蠻狄部,讓阿汗王怒不可遏。

鎮北軍進城時,阿汗察被關在一輛囚車裏,一路押解進京。

百姓們沿途歡迎歸來的鎮北軍,同時好奇又兇狠地盯著囚車裏的狄部王子。

距離阿汗察被擒已有幾個月,雖然大禹沒有殺阿汗察,卻也不是好衣好食地對待,他高大的身軀看起來十分瘦削。

阿汗察坐在囚車裏,他身上仍是穿著北蠻狄部的衣服,頭發淩亂,濃濃的大胡子遮擋了半邊臉,教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

唯有一雙兇狠的眼睛,昭示著他縱使淪為階下囚,依然未曾對敵人屈服。

不過他這狼狽瘦削的模樣,讓大禹的百姓紛紛叫好,將提前準備的爛菜葉、臭雞蛋朝他身上砸過去。甚至有小兒拾起石頭砸他,傷害性不大,汙辱性極強。

混在人群中的北蠻探子看到這一幕,氣血上湧,一雙眼睛變得通紅,恨不得過去救出他們的王子。

可惜,這裏是大禹的京城,周圍都是大禹的將士,他們不能輕舉妄動,甚至不能暴露北蠻探子的身份。

北蠻探子只能忍著憤怒,直到軍隊和囚車走遠,依然難受得像喘不過氣來。

天黑後,北蠻探子趁著夜色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宅子。

宅子裏坐著一個瘦弱斯文的青年,只是他的身體不太好,時不時掩著嘴咳嗽,袖口滑落,露出纖細的手腕,以及上面蒼白的皮膚,皮膚下清晰可見的青色血管。

北蠻探子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名叫阿塔克。

他潛伏在大禹京城已有多年,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大禹雅言,行為舉止更和大禹人極像,極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甚至為自己取了一個大禹人的名字――袁克。

病弱青年問:“袁克,你突然要見我們小將軍,所為何事?”

袁克皺眉,不客氣地問:“商先生,姬曇之呢?”他要見的是姬曇之,而非鎮國將軍府裏的一個病弱的幕僚。

商先生咳了幾聲,含笑道:“小將軍有事在身不能來,便讓我過來看看你有什麽事。”

“有事?成天陪著他那個郡主妹妹在外面瘋玩?”袁克諷刺地說。

商先生並不惱,目光犀利地看著他,“你是為狄部王子來的罷?”

袁克神色一冷,暗罵這些卑鄙狡猾的大禹人,總是喜歡耍著人玩,明知故問。

他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道:“我要救出阿汗察王子,希望你們小將軍幫忙!”

“不可能!”商先生斷然拒絕,“你若是想拿去年七夕太子遇刺的事威脅小將軍,讓你失望了,這事小將軍可沒參與,都是你們北蠻人親手策劃的。”

袁克差點忍不住一拳將這可惡的大禹人打死。

他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終於明白為何每次姬曇之都不沾手那些事,由著他們自己行動,這是防著他們呢。

姬曇之好生卑鄙,利用他們弄死大禹的太子為自己鋪路,表現得清清白白的,根本不怕大禹的皇帝查。

他差點咬碎一口牙。

商先生道:“幫你們救狄部王子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可以保證他能在京城裏好好地活著。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他意味深長地說。

袁克氣得眼睛發紅,嘴裏泛起血腥味,竟氣得生生將齦牙咬斷了。

“袁克,我們小將軍和你們合作很愉快,不過小將軍到底是大禹人,沒有糊塗到幫你們北蠻人去動大禹的利益,這點相信你們也明白。”商先生笑了笑,“日後若是能繼續合作,那自然好,不能也罷了,不強求。”

袁克神色幾番變化,最終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如此,希望小將軍說到做到,讓阿汗察王子活下來。”

大禹人生擒北蠻狄部王子,為何允許他活到至今?

原因不外乎一個,將他押解回京,用他來祭奠死在北疆的大禹百姓和將士。

阿汗察王子不能死。

商先生離開宅子,回到鎮國將軍府,去書房見到姬曇之。

他將袁克的要求告訴姬曇之。

姬曇之饒有興趣地笑了,“這些北蠻人兇蠻狠辣,殺大禹人時從未手軟,倒未想到他們王子被擒,竟然急得像什麽似的,還提出這等可笑的要求。”

商先生點頭,“是啊,所以我幫小將軍拒絕他。”

姬曇之冷笑一聲,他和北蠻人合作,但不代表他不厭惡那些兇狠的北蠻人,不過是借他們之手完成自己的計劃。

他到底是生在大禹、長在大禹,從小就受鎮國將軍府的祖訓長大,對這片土地和百姓都有一份責任心。

他只想為枉死的母親討個公道。

商先生道:“小將軍,皇上可能會在祭天時用阿汗察王子祭奠北疆的將士和百姓。”

“那就讓他死吧。”姬曇之無所謂地說,“反正死了一個阿汗察,還有其他的狄部王子,不是嗎?”

商先生默然,“袁克那邊……”

“不必理會。”他冷聲道,“袁克可舍不得他在大禹經營的身份。”

商先生於是不再說什麽。

答應袁克又如何?難不成袁克還能找他們小將軍拼命?要是袁克敢跑到皇上面前揭發小將軍的事,到時候就看是袁克先沒命,還是小將軍先一步被皇上弄死。

皇上可舍不得弄死他們的小將軍。

商先生用帕子捂著嘴唇咳嗽一聲,垂眸掩住眼裏的幽深。

**

鎮北侯府的大房及二房都跟著鎮北軍回京。鎮北侯一時間熱鬧非凡。

齊老夫人抱著兩個兒子痛哭,周圍人都在勸解,只是眼睛也跟著紅了。

一家子能團圓不容易,能在活著的時候見到親人,更不容易。

溫如水就像游離在外的看客,看著這一幕。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她回到客院,見到坐在那裏發呆的小齊氏,不禁打起精神。

小齊氏今兒的精神還算好,笑著問:“是大哥、二哥他們回來了?”

溫如水應一聲,挑了些告訴她,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生怕她又受到刺激發病,若是驚動齊老夫人可不好。

小齊氏倒是沒發瘋,只是有些神經質地道:“大哥、二哥他們立了大功,皇上很快就會封賞鎮北侯府……二皇子的地位更加穩固,未嘗沒有一爭之力……”

溫如水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

我的娘哎,你還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小齊氏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她,用力地扯下她的手,“還有你,不中用的東西!等皇上為鎮北軍舉辦慶功宴時,一定很熱鬧,你明白嗎?”

溫如水:“……”

明白,她可真是太明白了,原來的“溫如水”就是在這慶功宴上成為炮灰,差點連累二皇子和麗貴妃,乃至鎮北侯府,好好的慶功宴變成鎮北侯府的災難。

最後只能犧牲溫如水一人。

溫如水沒想到,小齊氏一個內宅婦人會看得如此清楚。

或者說,生長在鎮北侯府這樣的家庭裏的姑娘,沒有哪一個是天真無知的,更是比其他的閨閣少女要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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