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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當接生婆有風險 遇到這種喪心病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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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男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回到家,王巧蠻責怪他們回來晚了,三人七嘴八舌地把顧景遠藏女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巧蠻聽得火氣都上來了, 她說:“老顧你行啊, 最近發生這麽多事, 像羅益民那樣老實男人都能拋棄下鄉對象,我還以為我嫁了個好男人呢, 沒想到你也這樣。”

她男人長得好,接近四十歲看著就像三十出頭,又是大公司領導, 有喜歡老男人的年輕女人看上並不奇怪。

只是想不到她人到中年, 也遇到了這種事兒。

顧海岳也驚呆了, 他爸在他心目中就是有能力又顧家的男人的典範,還能幹這種事情?

還把人藏山洞?

王巧蠻氣哼哼地對顧景遠說:“我要去你們公司舉報你生活作風有問題,你也別在公司幹了,回生產隊來捕魚種地。”

她攤了攤手,只看著妻兒不說話。

王巧蠻問幾個孩子:“那女人長得好看不?”

咻咻先說:“不如媽媽長得好看。”

王巧蠻那叫一個高興, 把倆娃攬在身側, 盯著沈肆跟顧海洲:“你們倆說呢?”

沈肆跟顧海洲對視一眼,沈肆很有危機感地說:“她很年輕, 二十歲左右。”

顧海洲實事求是地說:“就是黑了點, 皮膚粗了點, 沒有精氣神, 其實模樣不差。”

“顧海洲你找揍吧, 你說她模樣不差?快,給我找雞毛撣子去。”王巧蠻要發火。

顧海洲抱著頭,求生欲很強地說:“老媽, 你不是應該拿雞毛撣子往老爸身上招呼嘛!”

顧景遠終於開口了:“要不你先聽我說兩句?”

他拉住王巧蠻,又看了眼四個小娃,算了,這四個小人精啥都知道,就讓他們聽著吧。

他把事情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王巧蠻耐心聽完,火氣終於消了下去,原來跟陳立章有關,管他是不是故意撞的,反正是趙寶山開船撞的人,要是這事是真的那不就能報仇了嗎!

簡直是瞌睡的時候就有人給送枕頭。

她說:“現在天涼了,住山洞冷,要不把她弄到舊軍營來。”

顧景遠不是楞頭青年,憑著一腔熱血往前沖,他有自己的考慮。

他說:“我看她這模樣像是陳長章的小女兒,但六、七年沒見過她,她的模樣變化很大,我並不能確定。她說的話我也不能完全相信。我現在只想讓她在山洞裏呆幾天,幫她找到劉劍飛的地址,寫信什麽的都由她自己去做,我只能幫這麽多。而且這是跟我公司有關的事情,我不想跟家裏摻和。”

從他的角度,所有的說法都是那女人的一面之詞。

如果他能確定對方是陳長章的小女兒,他可能會把對方接家裏來,可他不能。

王巧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說:“那等天黑透我跟你一塊上山,給她拿棉被,吃的,再帶點生活用品。”

她還是不想讓男人跟她單獨見面,那年輕女人現在正是無助需要依靠的時候,萬一真對她男人有非分之想怎麽辦?她必須掐斷這種可能性。

“快吃飯吧。”她招呼大家。

吃完飯,王巧蠻抓緊時間做了一大鍋雜合面餅,煮了五六個雞蛋,又收拾了茶缸,牙刷、換洗衣物,帶上一鐵皮水壺水,拿了床舊棉被。把東西都打包好,等到十一點多,王巧蠻背著這些東西,顧景遠背著幾大捆稻草,兩口子摸黑上了山。

山洞避風,又鋪上厚厚稻草,再加上厚棉被,並不冷。

王巧蠻說:“你暫時呆在這兒,這地方很少人來,不會有人發現你。過兩天我再來給你送吃的。”

陳丹平感動得哭了,她很慶幸選了顧景遠作為求助對象。

回到家裏,王巧蠻分析說:“我看她說的是真的,要不哪個大姑娘願意受這罪,天這麽涼住山洞裏,看這樣真是走投無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景遠就把寄給賀文遠的信投遞到郵筒,讓他幫忙查劉劍飛的地址。他並未在信裏說清楚是什麽事,只是說劉劍飛戰友遺孤找他。

星期一,信就隨船進島,賀文遠收到信,馬上就拜托他的上級查詢。

查起來並不難,劉劍飛換了駐守軍區,由旅長升任師長,一個星期後,賀文遠的信又隨船出島,一天後到了顧景遠手上。

陳丹平已經在山洞躲了一個多星期,拿到這救命地址,她趕緊動筆寫信,顧景遠幫她把信寄了出去。

四天之後,從海城軍區來了兩名軍人,到漁業公司找到顧景遠,由他帶路找到藏在山洞裏的陳丹平。

“我們是劉師長派來的,你不要怕,我們會把事情弄清楚。”軍人說。

如果真的為撈好處,讓親生女兒冒充烈屬,讓真正的烈屬到島上墾荒,還被智障逼婚,那也太惡劣了。

陳丹平見了兩名軍人像見了親人,哭成了淚人。

軍人馬上帶著她區楊向軍夫婦的老家,從石頭房子裏找出那本日記,接下來就是筆記鑒定,核對陳丹平的身份。

陳丹平把陳長章在外養了一對妻兒的事情告訴了軍人。

顧景遠有了機會,給公司領導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舉報他徇私把趙寶山弄進技術部門,並且在海洋定位儀事情上侵占公司財產。

兩天之後,漁業公司接到省裏來的指示,調查陳長章徇私枉法、侵吞公司財產的種種劣行。

連漁業公司總經理都不明就裏,怎麽省裏會直接下指示調查陳長章?

很快,陳長章在工作上的一系列劣跡被調查出來。不過這些都秘密進行,他自己並不知道。

接下來,兩名軍官跟縣裏武裝部的人直接到漁業公司找陳長章,對方畢竟是縣長兒子的岳父,他們非常客氣:“陳副總經理,麻煩跟我們走一趟,有件事麻煩您配合調查。”

陳長章這些日子正為跟縣長家聯姻志得意滿,可聽到調查二字還是有些慌。

他可沒少做虧心事,能驚動部隊跟縣武裝部的是哪一件?他佯裝鎮定,腦筋急轉,想要先給縣長打個電話,他撒謊說:“我先去趟廁所。”

希望縣長能把事情壓下來。

軍人說:“我陪你去,不過縣長在總經理辦公室等你,麻煩你快點。”

聽說縣長都來了,陳長章的心涼了半截,看來這幾天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他不知道。

等他邁著拖沓的步伐進了辦公室,發現辦公室裏不僅有縣長、公司領導,還有他的兩個女兒。

陳丹紅完全懵圈,她被叫到漁業公司,漁業公司領導竟然安排女性員工檢查她身上有沒有胎記,她完全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陳長章見到陳丹平,心說不好,她不是應該在荒島墾荒,怎麽到公司來了。

感覺到辦公室氣憤凝重,就連縣長都拿鄙夷的目光看他,陳長章有種涼涼的感覺。

軍人目光如炬:“陳同志,當年楊向軍夫妻留下日記說他們女兒腰部有塊胎記,可陳丹紅身上並沒有胎記,陳丹平腰部有胎記,還是被燙過的,請你解釋下是怎麽回事?”

……

一個小時的審問之後,陳長章把幹過的壞事全部交代,甚至交代出夏季漁汛海難李寶山開船撞向顧景遠是有意為之。

陳長章、李寶山直接被從公司帶走。

技術部幾名參與過海上定位儀項目的員工也被調查,人事部主任當年配合他把李寶山招進公司也受到牽連。

陳丹平被確認為烈士後代,縣裏給她安排了個輕松工作,在縣圖書館擔任管理員。

漁業公司副總經理位置空缺,本來當初顧景遠就是副總經理熱門人選,又獲得兩個勞模稱號,很快被提拔成公司副總。

顧景遠分到一套三室一廳的住房,其實從他還是小職員起,公司提供兩人間宿舍,隨著他逐步升職,住房福利從兩人間宿舍,到一間十八平米的宿舍,再到一室一廳,兩室一廳。

當時顧家人並未分家,一大家子肯定沒法擠這小房子,再加上李山藥不想要縣城房子想要錢,於是顧景遠沒要公司分房,而選擇了住房補貼。

這些補貼都被李山藥拿去在山海灣生產隊蓋房,給兩個兒子娶媳婦,一大家子吸顧景遠的血,依附顧景遠生活。

回家後,顧景遠跟王巧蠻商量:“公司給分三室一廳房子,以前是我媽攔著我才沒要房,可我其實想要房子,而且現在正好有套空房,錯過這一套不知道啥時候能趕上下一套。”

“這樣的房子足夠咱們一家住,咱倆住一間,四個男孩住一間,咻咻住一間。以後海岳結婚,咱騰出一間給他們兩口子住,再給咻咻隔出一間房來。”

這樣安排的話,看著有點擠,但城裏大多數人家都是這麽住的,他們能有三室一廳住房條件已經算好的了。

王巧蠻點頭同意,她說:“那我們就不用在生產隊蓋房了,省下一大筆錢,反正有地方住就行。不過老宅那是我們宅基地,那宅基地咱們還得留著,不能還給生產隊。”

夫妻在這件事情上取得一致。顧景遠把方方面面都想好了,他說:“縣城現在有點亂,學校也都沒上學,幾個孩子到了城裏說不定會惹事,還是山海灣生產隊安靜,我想不如我先把房子拿到手,咱們先在舊軍營住著,等城裏消停點再搬。我跟公司領導說家屬先不搬,我不時過去住兩天,中午過去休息,這樣公司職工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既然顧景遠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了,並且考慮得細密周到,王巧蠻就省心了,她完全同意顧景遠的安排。

——

王巧蠻做了個噩夢,醒來的時候滿臉淚。

她夢見她給附近海膽生產隊的曹壞爪子媳婦接生,結果那媳婦生出來的是死胎。這可惹惱了曹壞爪子,非要把責任算到王巧蠻頭上,認為是她接生手藝差,他兒子才死了。

曹壞爪子糾集兄弟五個,一大家子三十多口像蝗蟲一樣氣勢洶洶來大柳樹生產隊打架,她的腦袋直接被開瓢,纏滿紗布躺在床上兩個月都起不來。

顧海洲咽不下這口氣,找機會把曹壞爪子揍了一頓,打瘸了他的雙腿。

這件事驚動了公社跟縣裏,才九歲的顧海洲被送到農場勞教。

而在這個夢裏,顧景遠已經死了,他們家也沒收養咻咻跟沈肆,他們四個孤兒寡母淒楚又可憐。

真是太傷心了。

醒來後,回想著這個真實到可怕的夢,王巧蠻又哇哇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可把顧景遠嚇壞了,連忙問是怎麽回事。

媳婦可不是個愛哭的人。

王巧蠻只說做了個噩夢,但不說做夢的內容。

顧景遠笑話她:“都多大歲數了,做個夢還哭。好了,別哭了。”

他溫柔地攬著媳婦的肩,寬厚的手掌擦著她臉上的淚。

王巧蠻的臉被淚水糊了滿臉,要是一般的夢她也不至於這麽傷心,可這個夢太真實了,讓人覺得真實發生過一樣。

王巧蠻哭嚎的聲音驚動了四個小娃,他們擠在兩口子臥室門口往裏看,得知老媽只是做了個噩夢,這才放心跑到院子裏去玩。

哭了一會兒,把胸中的悲憤之情全都發洩出去,王巧蠻換好衣服、打水洗臉,開始做飯。

得做點好吃的壓壓驚。

顧海洲覺得老媽今天很奇怪,看他的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來,那是看咻咻才會有的眼神。

他嚇得心驚肉跳,立刻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淘氣了,幹壞事了。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自己做過什麽過分的事。

可老媽為啥用反常的眼神看自己?

早飯是香噴噴的海鮮粥跟蔥油餅,可顧海洲吃得味同嚼蠟。

他心裏默默祈禱,老媽趕緊對他兇一點吧,不要這樣嚇人好不好。

吃過早飯,王巧蠻剛要去上工,舊軍營大門口有人喊他:“王嫂子,我媳婦要生了,能不能提前去看看。”

王巧蠻朝院門口一看,那人竟然是曹壞爪子。

夢裏的悲憤又回來了,順帶著一腔怒火燒了起來,恨不得馬上就給曹壞爪子開瓢。

她絕對不會給曹壞爪子媳婦接生,他們的孩子生出來是死的活的都跟她無關。

她已經是十裏八村手藝最好的接生婆了,按照縣裏的培訓跟經驗接生,但不能保證每個產婦生產順利。像夢裏那種情況,那是嬰兒在母體內就死了,怎麽能算到她頭上。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接生婆也是個危險職業。

王巧蠻強忍不適問:“提前去是啥意思?”

曹壞爪子搓搓手,嘿嘿地笑:“按日子算,還有一個星期才生呢,但我這心裏不安寧,總怕出事,就想提前讓你去看看。”

雖然顧家人沒把建議公社書記大兒媳婦上醫院生產的事情說出去,可這事畢竟有別的知情人,怎麽可能不往外說,鄉下的消息流通得又快,傳來傳去,大家都知道這事。

他們對王巧蠻的水平更加信服。

就像現在,曹壞爪子也在模仿書記讓王巧蠻提前去看看。

生怕王巧蠻拒絕,曹壞爪子的粗黑臉膛帶著討好的笑:“王嫂子,你就去看看吧,我跟我媳婦都四十多了,才盼來這胎兒子,我可不想出啥事。”

王巧蠻心生鄙夷,又是一個盼兒子的,呵!

再說別看曹壞爪子現在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在她那個夢裏,打起來人比土匪還狠,可是直接往死裏打。

不過她還是想跟曹壞爪子去看一下,她想驗證下咻咻的能力。

看看咻咻是不是有預測產婦平安與否的能力。

她推來自行車,朝屋裏喊:“咻咻,跟媽出去一趟。”

“來啦,媽媽。”咻咻搗騰著小短腿從屋裏跑出來。

顧海洲他們三個羨慕得不得了,咻咻又能去別的生產隊玩兒啦。

到了曹壞爪子家,他媳婦並不在家,曹壞爪子出去一趟才把她媳婦找回來。

婦人挺個大肚子,滿手泥巴,一看就是剛幹活回來。

上次去書記家,王巧蠻還給書記大兒媳婦摸了胎位,估算了嬰兒重量,可她這回絕對不會碰曹壞爪子媳婦一根手指頭。

她後退兩步說:“都快生了,還幹活,還不趕緊進屋歇著去。”

婦人說:“我還真有點累,得進屋躺會兒。”

曹壞爪子殷勤地扶著媳婦進屋。

王巧蠻撇了撇嘴,這是聽說肚子裏是兒子才這樣低聲下氣。

她沒跟著進去,就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她把咻咻抱著坐在膝蓋上,她問咻咻:“媽媽能給那孕婦接生嗎?”

咻咻忽閃著睫毛,搖了搖頭:“媽,不給她接生,你建議她去醫院。”

果然,女兒說的話跟她的夢境一致。

也許咻咻真的能預測吉兇。

王巧蠻點了點頭說:“乖閨女,媽不給她接生。”

曹壞爪子再出來時,王巧蠻跟他說:“我不給你媳婦接生,你送你媳婦去醫院吧。”

曹壞爪子心一沈,他自然聽說過書記大兒媳婦的事情,現在王巧蠻也建議他們去醫院,估計情況也是不好,怪不得他這幾天心裏總是不安。

他揪著頭上雜草一樣的亂發:“我媳婦是咋個回事?”

王巧蠻站起身,準備往門口走:“我哪裏知道,我又沒透視眼,我能看得出來,書記家人都沒問我咋回事,你有啥好問的?”

這話一說,曹壞爪子嘴裏的話被噎了回去,他更覺得王巧蠻有本事。

“我就兩句話,一是讓你媳婦歇著,二是送醫院,提前去,別等肚子疼了馬上要生再去。”王巧蠻說,該提醒的還是得提醒。

“誒。”曹壞爪子搓著手答應。

王巧蠻牽著咻咻剛走到大門口,曹壞爪子的大哥進來了,一進門就說:“二兄弟媳婦不準備上工了吧,跟你們嫂子一塊做做被子吧,你嫂子不會做被。”

曹壞爪子擔心著他兒子的安危,又剛得了讓他媳婦好好休息的建議,聽到大哥這話,立馬情緒惡劣地瞪起眼睛:“咋又找我媳婦幹活,她都快生了,還要給你們家當驢做馬使喚?”

在夢裏,曹壞爪子五個兄弟可是團結的狠,群毆他們孤兒寡母,他們一家那叫一個慘,王巧蠻的火氣又上來了。

她決定挑撥一下兄弟倆。

“他媳婦都快生了,挺著那麽大的肚子,你還讓她給你們家幹活,萬一出了事你負責不,你心眼子咋那壞呢,你二兄弟可盼來這麽一個兒子,你這是看不得他好,你不想讓他生兒子還是咋地。”王巧蠻說。

曹壞爪子覺得王巧蠻這話可是說到他心坎裏去了,老大就是壞心眼,就是看不得他生兒子。

再加上兩家平時也有不少摩擦,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曹壞爪子上去就去推搡他大哥:“你滾出去,別進我家大門。”

王巧蠻心裏叫好,打起來,快打起來吧。

對方被他推倒在地,摔得呲牙咧嘴,他從地上爬起來,順手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照著曹壞爪子的腦袋就砸了下來。

“生兒子幹啥,你們家就是絕戶的命。”

“都是你大嫂給你們幹活,輪到讓你們幹點活一個個推三阻四,你們婆娘都是懶豬蠢豬,老母豬都比她們強。”曹老大恨恨地說。

曹壞爪子發出一聲慘叫,連忙用雙手捂住頭部,獻血順著他的頭流了下來。

開瓢了,開瓢了,王巧蠻心裏這叫一個暢快。她趕緊出門喊曹家其他兄弟,他們都住在這一片,她就站在大門口喊:“曹老三、曹老四、曹老五快出來,你們大哥、二哥打起來了。”

這會兒還早,曹家兄弟正準備去上工,聽人這麽一喊,全都往曹老大院子裏跑。

王巧蠻看了眼幾個兄弟和媳婦說:“你們大哥抱怨你們不給他家幹活,說你們幾個媳婦都是懶豬蠢豬,老母豬都比你們強。”

平時大伯子也這樣罵過他們,那幾個媳婦臉色都變成了醬豬肝色,擼起袖子就往院子裏跑。

王巧蠻又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曹老四,把目光轉向別處他才說:“明知道老二媳婦懷的是男娃,曹老大偏要讓二弟媳婦幹活,說老二家是絕戶的命。”

她說的話,都是曹老大親口說過的。她是接生婆,是公眾人物,要註意形象才沒添油加醋。

絕戶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曹老四。

他媳婦像母雞生蛋一樣,接連生了兩個閨女後,說啥也生不出來了。按鄉下人的說法,他家也是絕戶。

可他絕對無法忍受自家兄弟罵他。

曹老四血往頭上湧,抄著鋤頭就往院子裏沖。

王巧蠻彎了彎唇角,挑撥離間她可是專業的。

院子裏塵土飛揚,五兄弟再加三個媳婦打得難分難舍,打鬥聲、哭嚎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很快,院子裏外圍了一些看熱鬧的社員。王巧蠻站在人群外圍,把咻咻抱在懷裏,選了個不遮擋視線的地方悠閑地看著院子裏一場惡戰。

真是太解氣了,總算是報了腦子開瓢跟一家人被暴揍一頓之仇。

她讓咻咻把小腦袋搭在自己肩膀上,臉朝院子相反方向,她說:“閨女別看。”

場面實在是太血腥了,跟她夢裏的差不多。

咻咻哪裏肯啊,她把小腦袋噌地轉過來,伸長脖子朝前望著,看得可開心呢。

等五個兄弟打得差不多,個個慘得不得了,王巧蠻才心滿意足,騎車帶著咻咻往家裏走。

這幾天,王巧蠻一直留意曹老大家生產情況,很快,他家的消息散播開來。

曹老大聽了王巧蠻建議後不敢怠慢,把媳婦拉到縣醫院生產,結果生出來的是死胎。

曹老大對死去的兒子心痛,一口咬定是接生的醫生操作失誤弄死了他兒子,他二話不說叫上幾個兄弟到醫院把醫生跟護士揍了一頓,醫院報警,公安立刻把曹老大五人帶走。

他們聚眾鬥毆、尋釁滋事、誣蔑醫務人員,據說兄弟五個全都要被送到農場勞改。

王巧蠻聽到這個消息,嚇得全身出冷汗。

要是他給曹壞爪子媳婦接生的話,那麽被潑臟水,挨打的就是自己和家人。

醫生跟護士有醫院撐腰,可他們只是普通百姓,弄不好的話還會發生顧海洲把人腿打斷的事情,太可怕了。

遇到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接生婆也很危險。

王巧蠻決定以後立個規矩,以後找她接生她都要提前看看孕婦,自然是帶著咻咻去,只要咻咻說不給接生那她就不管,建議對方去醫院。

這樣對孕婦好,也能保證她和她家人的安全。

她們家咻咻太棒了,能預測吉兇,就是個小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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