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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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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戈按在頭頂幹發巾上的那只手緩緩放下,抿下唇,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手機嗎?我幫你找一下。”

蘇戈回憶著池徹在房間裏的活動區域,視線按照池徹進門的順序開始掃。

這一看不得了——因為這間公寓只有蘇戈自己住,平時只有助理和經紀人會過來,這周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還沒有到來的時間,所以房間裏非常具有生活氣息——蘇戈盯著不知自己什麽時候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文胸內褲,傻了眼。

太丟臉了。

再聯想到池徹在沙發上看到那盒快用光的避孕套時誤會了什麽,蘇戈後知後覺地覺得池徹誤會得有理有據的。

蘇戈沈默著找了一圈,方才心內的悸動已然不見了。

她拿起手機,最終得出結論:“沒有。”

池徹對這個結果似乎不意外,又或者是池徹本就冷靜理智的性格不會因為一個手機的得失牽動喜怒。

他很快轉了話題:“頭還痛嗎?”

蘇戈因為始終沒想到該如何開口澄清誤會有些急躁,對於這個無關輕重的問題回答得非常敷衍:“好多了。”

池徹察覺到她微妙的情緒變化,沈默著沒接話。

蘇戈漸漸意識到自己方才語氣的不妥,試圖圓場:“你仔細想下手機是在什麽時間段丟的。手機裏有重要的資料嗎?”

“有你的照片。”池徹說的坦然,絲毫不避諱,不隱瞞。

蘇戈哦了聲,脫口而出:“合照嗎?那是得抓緊找到,如果落到狗仔手裏,我經紀人會罵死我。”

“……”

池徹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場館的工作人員,然後在工作人員的註視下將外套穿好,取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臨離開前,池徹回頭盯著空蕩的拳擊場,雖然這通電話有些沒什麽所謂,但因為聽到了蘇戈的聲音,心終於平靜下來。

半個小時前。

“我們賭點彩頭怎麽樣?”江問渠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錯,歪著腦袋,饒有興趣地仔細討論著玩法,“我記得小時候你最愛和我玩這個游戲了。不過那時候賭的都是小玩意兒,沒意思。這次咱們賭個——”

江問渠拖著尾音故意賣關子。

池徹擰眉不悅地註視著他。

這反應令江問渠更興奮了,他毫不收斂地笑著:“我當然知道你把蘇戈看的比命重要,同樣你在我這也比性命重要,所以阿徹,我怎麽舍得讓你傷心呢。”

江問渠的話對池徹起不到分毫的安慰作用。

但江問渠並不覺得,斯文又周道地和他講道理:“就像八年前,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想過傷害蘇戈,我那是在給你們兩個制造機會。”

說到這,江問渠一頓,頗為好奇地疑問道,“可你後來怎麽就急匆匆出國了呢,蘇戈應該挺舍不得的吧。”

“……”池徹出聲:“江安。”

“誒,在呢。”江問渠應得爽快。

池徹顯然不是在和他說鬧:“我在整理我媽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個筆記本。”

江問渠沒什麽情緒,只是在聽到池徹提到自己母親時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池徹補充:“準確地說是記錄了一些你的檔案信息的筆記本。”

“……”江問渠的狀態終於變了,被驚雷劈過般,難得的在人前失了態。

池徹記得上一次見他這幅樣子還是在母親的葬禮上,江問渠趴在江尋芳的棺木上,比池徹這個親兒子哭得還要撕心裂肺。

被人扶起來架走時,雙眼通紅,眼神猙獰。

“就賭這個筆記本。”江問渠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在意會被人抓住命門,因為自己的利益比不得那個人分毫,“如果我贏了,你把東西交給我。”

現在主動權到了池徹手上,他不急不躁:“如果我贏了呢?”

“你想要什麽?”

“我要你去自首。”

“……”江問渠笑了,“我一個好公民,就不要給公正無私的警察叔叔添麻煩了。阿徹,你這是在給我放水啊。”

兩人沒有打起來。

但目送江問渠離開後,池徹緊繃的身體終於放松。

他狠厲的目光盯著江問渠離開的方向,用毛巾擦掉手心冒出的冷汗,整個人仿佛脫水一般,扶了下拳擊場邊的圍繩才堪堪站穩。

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池徹面對江問渠,會不自覺陷入陰森的恐懼與忌憚中。

如果說池徹是個偏執的瘋子,那江問渠就是個不要命的變態。

蘇戈屬於逞完口舌之快後絕對會後悔的人,這一特征在面對池徹時屢試不爽。

她因為冬綏和裴敬頌的神速進展,覺得自己和池徹簡直是互相折磨的經典案例,明明當年關系好的不得了,怎麽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沒有絲毫進展呢。

窩囊。

池徹就是個窩囊廢!

蘇戈東想西想,神思混沌,躺在床上剛有一點睡意,枕邊手機震動個不停。

她疲憊地輕舒口氣,合著眼將手機拿過來,接通後聲音聽上去十分不耐煩:“餵?”

“糖糖,”是冬綏,她聽到蘇戈帶著倦意的尾調,精神十足的招呼念兒吧唧地拐了個彎,謹慎地補充了句,“你休息了嗎?”

“剛準備睡。”

冬綏立馬沈默,猶豫自己是將錯就錯繼續說事情,還是掛斷電話偽裝出這通電話只是蘇戈做了一場夢的假象。

蘇戈睡眠質量不好,尤其是在池徹出國後的那段時間。

準確地說是從蘇鋮出車禍那晚起。

蘇鋮出車禍那晚,天氣很不好,但蘇戈的心情不錯,因為池徹神秘兮兮地約她出去見面。

蘇戈猜他一定是準備向她告白,否則怎麽會如此浪漫地籌備。

當時蘇戈掏出公交卡要坐車,卻不小心把一張字條帶出來,上面是池徹的字,寫著:“搭乘111路公交車,在西臺站下車。”

蘇戈不明所以地照做,茫然地站在西臺站公交站牌旁張望,直到一個牽氣球的小女孩交給她一個玩偶熊。

隨後她擺弄著可愛的玩偶,碰到開關後,聽到了一條清晰的機械音:“去最近的那家好德便利店。”

蘇戈循著一條條線索,去了一個個地方,等來到744工業區時天已經黑了。

那時的744工業區還不是如今成為網紅打卡聖地的藝術區。入目荒涼,空無一人,蘇戈抱緊懷裏的玩偶熊,忐忑地根據地上粉紅油漆塗出的愛心箭頭往前走。

臭池徹,壞池徹,故意整蠱她的吧。

知道她膽子小,還這樣嚇唬她。

箭頭消失在一張鋪著講究桌布的高檔餐桌前,桌上擺著蘇戈愛吃的糕點以及不同大小統一紮著漂亮蝴蝶結的禮物盒,新鮮的香水百合將餐桌點綴的充滿生機。

餐桌旁只擺放著一把與餐桌配套的椅子,像是專門在迎接她的到來。

在一片破敗的工業處,如此擺設抽象且異類。

蘇戈拉開椅子坐下,揉著早已咕嚕叫囂的胃,決定暫時原諒池徹,拿起勺子吃起了糕點。

是蘇戈常吃的那家甜品店,很新鮮,甜而不膩。

只是太困了,蘇戈沒吃幾口便睡著了。

等再醒來時,便見池徹陰沈著一張臉站在她旁邊。那模樣像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看到蘇戈睡著了,生氣她破壞掉了這份驚喜的意義似的。

他竟然生氣!

害她空等這麽久,他竟然先生氣了!

最終是蘇戈惡人先告狀:“幹嘛!你騙我來這麽遠的地方,我腿都走累了,你知道上樓時那臺階上有多少碎石嗎?導致我差點扭到腳。”

她鼻頭一酸,瞥著池徹那極其嚴肅的神情,晶瑩的豆子馬上要從眼眶擠出來,“你告白就直接說嘛,我還能拒絕你嗎,搞這麽隆重,害的我都快、都快被感動哭了。”

“……”

池徹那嚴肅冷漠的嚇人表情終於有所動容,抓著她的肩膀將人擁近懷裏,聲音發著抖:“對不起。”

蘇戈穿著四中的校服,身型高挑瘦削,站在池徹面前,羸弱而小只。

蘇戈感受到他過分愧疚和自責的情緒,一直慌了,無措地解釋:“我沒真的怪你。”

回應蘇戈的卻是不斷的道歉,池徹像是得了失魂癥囈語般,情緒狀態令人非常擔心。

後來蘇戈沒有等到池徹的告白,因為她接到醫院打來電話,說蘇鋮出了車禍正在急救。

再後來,池徹出國,蘇戈當起了演員。

冬綏本來是想要跟蘇戈解釋一下方才那通電話時發生的事情,本以為蘇戈一定會因為自己的隱瞞生氣,但隨著通話時間一點點增加,她竟然沒有過問這件事情的念頭。

看來是真的因為被吵到睡覺氣暈了,都不數落她了。

“那個……你先休息,我們明天攝影棚說。”冬綏猶豫著要掛電話。

“冬綏。”蘇戈突然冷靜地出聲。

冬綏嗯了聲,做好了被她毒舌的準備。

卻沒想到蘇戈只是說:“你覺得當年池徹為什麽不跟我告白啊。”

“可能是因為自卑吧。”躲過一劫的冬綏長舒口氣,滿嘴騷話。

蘇戈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般,自顧道:“明明當年,所有人都認為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可不是,你決定跟著池徹出國,遭到家裏反對時,要我們提前給了份子錢幫你湊出國留學的經費。”冬綏說風涼話的本事一流。

“……”

“唉,誰想到後來他出了國,你成了演員,滄海桑田哦。”冬綏扯了個哈欠,有些困了,“糖糖,這麽多年了,我也一直沒問過你,你當時為什麽執意要當演員。”

蘇戈怔了下,嘴角翹起,露出個沒什麽誠意的笑臉,回答:“你不是知道嗎?是為了讓池徹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忽視不了我的存在。”

冬綏顯然不信。

蘇戈從小練舞,十歲便出國參加比賽,藝考時更是以專業課第一的優秀成績考進央舞,舞蹈是熱忱是初心是生命。

讓他無時無刻都能聽到自己消息,未必要放棄跳舞。

作者有話要說:跪地orz

最近三次元發生太多事了。警局醫院我……也算是實地考察了。

明天一定會多更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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