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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瘋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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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綏沒著急掛電話,語氣突然正經:“對了,糖,有個事我先斬後奏了。你經紀人說,今早晨嘉娛樂地狗仔發過來一組圖,拍的是……”

蘇戈瞧見程哉風逐漸朝自己歪過來,脖子抻得老長,身體晃晃悠悠地眼看就要栽倒。

程哉風被蘇戈抓包後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地做口型發問:“誰啊?”

蘇戈不給他偷聽的機會,將手機拿遠些,起身去了外面講電話。

在醫院安全通道,蘇戈聽完了冬綏的話,當即表示否認:“我不同意。先不說是桃代李僵轉移輿論的關註點會平白牽連無辜的人,更何況找的還是我巴不得快點撇清關系的程哉風。你這不是幫倒忙嗎?”

“這什麽叫幫倒忙!”

身為時尚雜志主編的冬綏不同蘇戈“一心演戲,不管窗外事”的態度,她對圈子裏的事門清,人脈關系不少,和蘇戈經紀人關系一直不錯。

她知道這件事情後,在經紀人頭疼想法子時率先做了決定。

“最壞是被程哉風糾纏幾天,能比得上堂堂影後和一素人關系曝光來的厲害?還是說你覺得只要自己保護的夠好,媒體就不能從素人身上扒出更多的話題?”

“……”

“公關部已經開始著手了,想撤手也來不及了。”冬綏態度堅決,“糖糖,你就是心太軟,單論程哉風扣著你的解約合同耽擱你多少時間,你利用他一下有什麽問題,就當他交學費了。”

蘇戈沈默,許久後,才點頭:“聽你的。”

蘇戈回到病房。

隔幾秒就朝門口瞟幾眼的程哉風終於安分下來,拽拽自己的病號服,一副自己壓根就不關心你在做什麽的氣定神閑,拿起手柄裝了裝樣子。

過了會,他忍不住問:“是不是新公司願意幫你出違約金?我告訴你,你在我這,天價難買。你就死了解約這條心吧。”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十秒過去,病房裏還是安安靜靜。

程哉風偏頭看,蘇戈嘴角也沒了笑,“沒事!價格沒談攏就留在藍星唄,你預期多少簽約費,我補給你。要不這樣,我馬上讓助理準備一份空白合同,你想要什麽條件,自己填。怎麽了?接完電話怎麽不開心了?你別哭啊。”

蘇戈冷靜著一張臉無語地看他:“閉嘴。”

程哉風立馬乖巧地抿了抿嘴唇,嗚嗚嗯嗯用鼻音出聲:我閉得緊不緊?

蘇戈瞧著這二傻子一陣頭疼,苦惱怎麽開口,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直截了當地坦白。

“小程總。”蘇戈正經道。

程哉風被解除施法,順利地一張嘴,應得脆聲:“嗯!”

話音剛落,程哉風丟在枕頭下面的工作手機響起。

因為這通電話打擾了他和女神的聊天,程哉風皺著臉煩躁地要掛斷,但轉念想到了和老爹的約定,適才不情不願地接通。

蘇戈百無聊賴地倚在窗邊,面朝程哉風站著,所以自然沒有錯過他不知聽到了什麽內容由暴躁變得喜上眉梢的情緒。

真是個孩子,情緒來的快走得也快,喜怒無常的。

蘇戈正回憶著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就見程哉風掛斷電話,滿心歡喜地和蘇戈分享:“姐姐!咱倆有CP粉了!看來廣大網友很有眼光。”

“?”

程哉風倒豆子般全說了:“你這兩天來醫院見我被狗仔拍到了,現在網上吃瓜群眾好多人在嗑我們的CP。”

護士站的小護士從混熟了的病人家屬那得知了這個八卦,幾個正處於愛關註娛樂圈八卦年紀的同齡小姑娘震驚又甜蜜地討論個不停,以至於池徹從旁邊經過都沒察覺。

“從《UP少年》時我就開始萌兩個人了,又颯又欲實力禦姐影後X乖吝張揚白凈狼狗鮮肉,啊真的好嗑。”

“富家小少爺對家裏公司的女藝人一見傾心沖冠一怒,大膽逐愛娛樂圈。真的好甜好甜。”

“而且最神奇的是!大家對於他倆的態度竟然很支持,不存在誰家粉絲塌房子的狼狽景象。”

“誰說不是呢。蘇戈出道八年,一年至少一部口碑作品,有實力有流量,從不讓事業粉擔心。粉絲們怕她太累,恨不得讓她談談戀愛。”

“程哉風風評也好,藍星影視太子爺,賓夕法尼亞大學金融專業高材生,有著十八歲時在股市一夜賺了半個家當的傳說。”

“好家夥,將來接管了公司那蘇戈豈不是直接從頭牌藝人,變成了當家少奶奶了。”

“沒有誰高攀誰,因為這叫絕配——池醫生,您查房啊。”小護士大喘氣拐了個彎,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池徹,忙扯了扯旁邊人的袖子,生怕小夥伴繃不住還要說。

幾人立馬正緊微站,停了話茬。

池徹看上去像是沒聽到前面的閑聊似的,淡淡地嗯了聲,只交代了幾句VIPX3病房病人出院的註意事項便離開了。

目送池徹離開後,小護士逐漸放松繃著的神經,輕輕舒了口氣:“池醫生最介意下屬上班時間聊八卦了。之前好像是看到裴醫生在上班時間看娛樂新聞態度強硬地指責,兩人大吵一架。後來裴醫生一氣之下卸掉胸外的職位去了急診科。”

家屬姑娘對著事情驚得瞪圓眼,聽小護士繼續說完,慢悠悠地啊了聲,轉頭看向池徹方才離開的方向,悄咪咪道,“我覺得池醫生的長相不輸娛樂圈小鮮肉啊,有型又有成熟地魅力。有這張臉,任何不為常人理解的怪癖都是加分項。”

小護士不是故意唱衰:“池醫生在醫院可搶手了。你來的不湊巧,是沒見前幾天院長千金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來找他。我們院長千金長的那才叫一個驚艷,跳芭蕾舞的,賊有氣質。”

家屬姑娘驚訝:“是嗎?那你們池醫生什麽態度?”

“什麽態度也沒有。小芭蕾一廂情願——誒,那掉在地上的是池醫生的工作證嗎?”

小護士把地上的工作證撿起來,發現是按扣摔壞了,剛拿起來時,裏面套著的工作牌從透明塑封卡包的敞口處掉出來。

“咦?怎麽兩張照片。”家屬姑娘也發現了。

在池醫生一寸照片背後竟然還藏著一張小小的照片。“這是……大明星蘇戈吧。”

兩個人面面相覷,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辦公室裏,池徹很快發現工作證不見了。

沒等折回去尋找,護士站的小護士敲響了門:“池醫生,您剛剛有東西掉了。”

小護士兩手捧著,將在塑封套裏裝的好好的工作證遞過來,“我看是銜接處的按扣壞掉了,我從護士站重新找了個新的,你一會可以替換上。”

“謝謝。”

小護士忐忑著,不敢提裏面照片的事情,輕手輕腳地離開。

池徹看著桌面上地工作證,右邊一寸照片上男人面容冷峻,但一雙笑唇極為勾人。

“池徹,你是笑唇誒!”

記憶裏說這話的女孩笑容明媚,被陽光照的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背著手踩著花壇走邊邊,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沒一會突然頓住,腳尖踩著石沿一轉身,動作蹁躚矯捷:“上天知你疾苦,所以代你微笑。池徹,你的笑唇好浪漫哦。”

失真的聲音越過歲月長河,斑駁嶙峋。

池徹捏著塑封牌的兩邊將開口朝著桌面磕了磕,裏面掉出來兩張照片。

都是一寸的。

另一張是藏在了池徹證件照的背後。

照片中女孩清湯寡水的黑長直,劉海保持在學校勒令的劉海以上的位置。笑容比記憶中的模樣更美艷。是蘇戈。

池徹將第二張照片拿起來,拿近嘴邊溫柔的親了親,深情難捺的呢喃:“糖糖……”

病房裏,蘇戈一臉無奈地看著馬上陷入愛情地程二傻,覺得自己和他這代人之間已經有代溝了,於是暫時放棄溝通,丟下一句“你先平靜一下”,便拎起包包的小細鏈條離開。

顯然,這個情況是平靜不了的。

等蘇戈從病房出來,便看到有狗仔在護士站打聽程哉風地病房。VIP病房的保密措施管理地很嚴格,每天出入的患者、家屬都會有記錄。

小護士看著不知怎麽混上來的不明人士,自然是警惕的。

蘇戈轉身,打算放棄電梯走安全通道時,看到那邊有清潔工推著清潔工具車的身影,隱約聽到他們在聊程哉風的病房,便駐足不敢過去了。

蘇戈從不怕緋聞,向來應對媒體狗仔地態度簡直是直截了當。可關於這次的話題,她暫時還不希望公開。

她四下張望正琢磨往哪躲時,只覺手臂一緊被一股猛力拽了一下。

蘇戈撞到那人胸膛上後悶聲驚呼了一聲,皺著眉擡頭看去。

池徹神色凝重,不悅地盯著她:“跟我來。”

蘇戈被帶去了辦公室,池徹抓著她小臂的手將人重重地推到了剛砰一聲被撞住的門上。

“你幹嘛!”蘇戈嚇了一大跳。

池徹聲音冷得像是硬邦邦的冰摔在地板上:“蘇戈,你好狠的心。”

蘇戈眼角掛著兩滴生理性眼淚,因為猝不及防的遭遇,被嚇得心臟砰砰直跳。

感受到池徹周遭的氣息太過嚇人,蘇戈態度強硬地擰著自己的胳膊,試圖掙脫池徹的鉗制,但顯然池徹壓根沒給蘇戈逃離地機會。

“阿徹,你不能這樣,你得與我溝通,否則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蘇戈剛站直些,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

池徹紅著眼把人推在墻上,一字一頓,字字泣血:“你是在拉我出來嗎?”

“什麽?”蘇戈一晃神,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麽。

池徹質問她:“是打算又一次把我拉出來然後拋棄嗎?!”

“阿徹……”蘇戈那句“你抓疼我了”堵在嗓子眼遲遲說不出口。

池徹擡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捶在了蘇戈耳朵旁邊,蘇戈嚇得一哆嗦,下意識朝另一側躲。她閉著眼,想到冬綏裴敬頌向寧鳴無數次提醒過她的那句“池徹就是個瘋批是個變態”。

滾燙的眼淚從緊閉地眼縫中一點點滲出,蘇戈等手上收緊地力道松開時緩緩睜眼,下意識去看滿身危險而冷漠的池徹。

但霧蒙蒙的一層水霧遮在眼前,她只能分辨出他那道落寞而冰冷的身影。

蘇戈的身體貼在堅硬的門板上重重地滑下去,最終落到了地板上。

她耷拉著頭,渾身像是被奪走了勇氣與希望一般,頹廢兒狼狽地癱在那。

經紀人連著給蘇戈打了幾個電話,蘇戈終於聽見了。她揉著被攥紅了微微發燙的手腕,顧不得太多,先回撥了電話。

“蘇戈你沒被狗仔為難吧?”

“我沒被狗仔拍到。”蘇戈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裏帶著哭腔,嘶啞著磨得人心跟著一陣一陣的疼。她察覺到池徹直直看過來的目光,拿手機的手因為方才的痛不自覺的顫抖著,走到旁邊背著池徹接電話。

“蓁姐,你不用過來,我一會跟裴敬頌的車回去。我沒事。幾個狗仔還是應付的了的。”

經紀人高蓁從蘇戈剛出道便帶她,自然對她了解。知道她不會畏懼兩個狗仔,怕只怕事關親近的人,蘇戈一時亂了分寸慌了神。

“網上的風向公關部在盯著,不會出錯。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是《UP少年》的總決賽直播錄制,提前調整好狀態。”

蘇戈又聽蓁姐叮囑了幾句,適才掛斷電話。

她回頭,看到池徹脫掉醫生白大褂,換上了風衣,順便從櫃子裏取了條圍巾,然後拿好車鑰匙,信步朝蘇戈走來。

蘇戈臉色憔悴,懶懶地沒什麽精神,輕聲道:“你要離開嗎?那我去裴敬頌那待會。”

“送你回去。”池徹斬釘截鐵,沒理她的後半句。

蘇戈一路暢通無阻地下到地下車庫,坐上了池徹的車子。

“地址。”

池徹說了兩遍,蘇戈才聽清,楞怔著回神,只輕輕哦了聲。

池徹側頭看她,沒什麽情緒地重覆:“你家地址。”

常住地公寓肯定沒逃過狗仔的盯梢,蘇戈一個人回去也就回去了,如果被狗仔拍到是池徹送她回家,平白牽連無辜人。蘇戈報了大院的地址。

池徹遲疑了下,關掉導航。

池徹把圍巾給她。

蘇戈將脖子往毛衣的高領子裏縮縮:“在車裏不冷。”

“裹著手。”池徹語氣平靜,儼然不是辦公室那個馬上要爆發地火山,“你手容易涼。”

“謝謝。”蘇戈接過來隨意纏了兩下,歪頭看到車窗外。

轎廂裏安靜下來,封閉地車窗將喧鬧嘈雜的長街噪音隔絕。

蘇戈很快發現池徹聰明地避開了晚高峰的堵塞路段,準確無誤地朝著目的地行駛,不由得驚訝:“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路。”

池徹神色淡淡的:“我也住在那邊。”

蘇戈哦了聲。

也是,這些年城市發展迅速,四通八達的街道還是有變動的。

池徹能記得每一個高峰路段,記得最近的道路,一定是常走了。

“也是在景山天街附近嗎?”

“在四中附近。”

蘇戈低低地哦了聲。那是他們讀過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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