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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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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的話,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

趙騁懷幾乎瞬間覺得,這個男人淪陷了。

在他心裏,虞衡無論什麽場合、什麽事情都能游刃有餘的解決,表情神態從不慌亂。

哪怕小崽子被綁架,他依然淡定從容,理智的安排一切。

仿佛這個世界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現在,虞衡的表情詫異、驚訝,仿佛被女王蜂致命的美貌敲碎了防禦。

趙騁懷的好心情徹底消失,他視線平靜的看向虞衡。

可惜,虞衡的全部註意力都在這位傳奇母親身上。

緒眠的故事總是伴隨著緒思思的回憶。

這位漂亮善良的美麗女士,遺傳給了女兒相同的魅力。

哪怕她活在所有人的回憶裏,都是迷惑眾生的尤物。

虞衡放下酒杯,雙手環抱,神色凝重的盯著遠處的女王蜂。

她確實很美。

柔順烏黑的長發,在燈光氤氳之下,宛如黑色絲綢。

瑩白的皮膚好似微微發光,修長的身軀裹在湛藍禮裙之中,步步飄搖出婀娜的姿態,還有她顧盼生輝的……

趙騁懷擋住了虞衡專註的視線,壓抑著陰沈怒火,笑著說:“好看嗎?”

虞衡往旁邊挪動半步,點頭隨意說道:“還行。”

然後繼續端詳女王蜂緒眠同志的眼眸,認真評估這樣的美麗值不值得犯罪。

虞衡皺著眉,能夠體會到舞會裏眾人對緒眠的追捧。

她的魅力是動態的,一顰一笑,都有不同的風情,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

如果緒思思完美遺傳了她全部優點,又走入了大眾視野,那麽南宮先生為了緒思思堅持犯罪、至死不渝,好像又可以理解了。

虞衡幽幽嘆息一聲,覺得預防犯罪道路任重道遠。

“壞壞,女王蜂結婚了嗎?”

這個問題令趙騁懷收斂笑意,眼神如刀刃一般陰寒。

“沒有。”

“那她有男朋友嗎?”

“呵。”趙騁懷輕哼一聲,腔調都變得低沈,“也沒有。”

虞衡完全沒有發現壞弟弟漆黑的神情,專註於感慨緒眠的自由開放。

又沒結婚又沒男朋友,女兒都快一歲大了啊!

不愧是女王蜂,虞衡自嘆弗如,思想保守。

但他立刻意識到了原著世界最大的BUG得到了解釋。

為什麽老王執著的保護緒思思,卻不肯說出原因。

為什麽老王總是不喜歡和緒思思獨處,常常說上兩句就要走人。

因為隔壁老王一定沒有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在女王蜂尚在人世的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感情,等到女王蜂去世之後,才發現——

啊,我還是愛她!

掌握了世界真相的虞衡,被自己的想象說服。

看向女王蜂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絲同情。

漂亮美麗的女人,消香玉隕,留下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兒,遭受南宮先生的折磨,實在是太可憐了。

老王年輕時候真的是個渣男,連自己有女兒都不知道!

等老了才想到補償!

那怎麽補得回來?

正義的審判員,站在音樂優雅的舞池,遠遠端詳著人群之中的緒眠。

漂亮的女王蜂,在一首《美麗的藍色多瑙河》之中,接受了在場一位男士的邀請。

緒眠的湛藍裙擺,隨著音樂起舞。

虞衡盯著她的笑容,擔心著南宮小朋友和思思小朋友的未來。

“你不去跳舞?”趙騁懷低沈的聲音,撫過虞衡耳邊。

虞衡詫異回神,忽然意識到自己坐的不是裁判席。

“哦對,跳舞……”

他眉頭都皺了起來,痛苦的說道,“怎麽辦,我跳舞特別爛啊。”

普普通通的抱怨,傳進趙騁懷的耳朵,就變成一個成熟男人在心儀女人面前的羞澀、害怕、擔憂。

他幾乎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才沒有做出砸碎杯子,或者砸碎虞衡的舉動。

趙騁懷的笑容,變得陰冷。

“不用擔心,女王蜂非常善良溫柔,不會嫌棄你。”

“這麽好?”

虞衡一想,也對。

緒眠如果不夠善良,一定無法打動全球富豪,爭相當思思的爹,接二連三被南宮先生吊打。

於是,虞衡放心的走進舞池,留給趙騁懷一個求愛心切的身影。

舞會人群攢動,女王蜂邀請的、其他君主邀請的賓客,都在觥籌交錯之中暗潮湧動。

安德烈和都格沈浸在飛行棋大戰之中,無暇參與。

齊明治提前離場,並不打算欣賞緒眠的交際場。

趙覆利一如既往派出兒子作為代表,在城堡壓寨。

唯獨喬瑪麗很給面子,欣然接受了陌生賓客的邀請,在舞池裏享受著舞蹈、美食與吹捧。

然而,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趙騁懷。

這位誕生不到一年的城堡主人,靜靜依靠在桌邊,自發的圈出了一塊氣質冷厲的修羅場。

而修羅場的中心始終沒變,仍是那位囂張跋扈的雀神。

虞衡在舞會邊緣,邀請了一位舞伴,開始了華爾茲。

這種交換舞伴的舞蹈規則,對他這樣的新手實在是太痛苦了。

“您好,我想去找女王蜂。”虞衡尋求新手指引。

舞伴一點兒也不意外,“這場舞會裏的所有男人都想找女王蜂。”

虞衡完全不尷尬,笑著說:“那您肯定很熟練,能把我送過去。”

舞伴哈哈大笑,格外爽快,“當然,等到舞曲變換,你就能見到整個舞池的爭奪。”

她所說的爭奪,隱隱藏在飄蕩的裙擺之間。

藍色多瑙河明快活潑的音樂結束,樂團竟然沒有停滯的演奏起《皇帝圓舞曲》,節奏全靠賓客自行調整。

虞衡在飄飄揚揚的禮服裙擺之間,隱約可見湛藍的影子。

那一瞬間,整個舞池都在為了更換舞伴而默契的交換。

優雅、從容的舞蹈之中,藏著紳士一般的捷足先登和暗地廝殺。

女王蜂換了舞伴,就在虞衡的旁邊的旁邊。

湛藍的裙擺在氣勢恢宏的旋律裏搖晃,虞衡努力去看,甚至可以隱隱約約聽到緒眠跟人聊天的聲音。

“抱歉,辛恩先生,您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令我有些失望。”

“我相信克裏斯先生明白,獵場不會歡迎您做出這樣的決定。”

“好吧,我確實知道,不過我認為您還是過於沖動武斷了。”

幾首舞曲切換,虞衡始終在女王蜂的旁邊,聽到她對一個又一個舞伴,溫柔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好像她完全熟悉舞伴的每一個決定,並且不喜歡他們的選擇。

畢竟虞衡沒有聽到完整的對話,沒法做出合理判斷。

但他總覺得,女王蜂能夠執掌舞會,引得眾多男人趨之若鶩,必然有特殊的原因。

只可惜,他沒有餘力去深究原因。

虞衡大概踩了四位女士的腳,兩位女士的飄逸裙擺,引得舞池接二連三響起驚訝的呼聲。

“抱歉。”

“不好意思。”

“對不起。”

虞衡的歉意飄蕩在舞池之中,就像一個清晰的標記,表明他所在的地方。

尷尬。

真的太尷尬了。

虞衡恨不得弟弟上場替自己跳舞,要不然他和弟弟跳舞也行啊!

圓舞曲再次更換,快四節奏變成了慢四節奏。

舞池裏的男士,都在迫不及待的沖往女王蜂面前。

唯獨那些矜持優雅的女士,都在心有餘悸的遠離虞衡。

那一瞬間,虞衡竟然感受到一種被全體女士拋棄的慶幸。

他正想找找弟弟,想想其他通關舞池的辦法。

忽然,湛藍的禮服占據了他的視野。

萬眾矚目的女王蜂緒眠,笑容溫柔,微微行禮。

“虞先生,晚上好。”

他們見面的第一句話,就代表女王蜂對他有所了解。

“晚上好。”

音樂悠揚的響起來,緒眠從容的擡起手,主動搭在了虞衡肩膀。

她笑著說道:“我邀請來的朋友們,都告訴我說,舞會裏出現了一位腳背殺手,總喜歡跳舞的時候踩舞伴的腳,叫我來教訓教訓他。”

虞衡好歹也是玩過無數游戲的高端玩家。

他還第一次知道,跳舞踩完舞伴腳背,就能召喚女王。

“……非常抱歉。”虞衡真心的,“我剛學跳舞沒多久。”

“跟艾利克斯學的?”緒眠漂亮的黑色眼睛,眨著純粹的好奇。

“對。”虞衡必須為壞弟弟辯解,“但是他的舞蹈技術非常好,教得也特別耐心。是我學不會。”

緒眠發出愉快的笑,眉眼彎彎的說道:“那麽有沒有可能,是他故意教你踩別人的腳,你也非常順利的學會了?”

“不可能。”虞衡想也沒想,立刻維護起自家人,“你看,我們跳了這麽久,我都沒有踩到你,說明之前都是因為不熟練。”

女王蜂並不給這個面子,她無奈說道:“那是因為我避開了你的襲擊,如果按照正常的布魯斯舞步,你現在已經踩我兩三次了。”

虞衡:……

壞弟弟的小心機突然遭到揭穿,虞衡也反應了過來。

雖然他是舞蹈新手,但他又不是手腳不協調,怎麽可能練了好幾天,進了舞池一直踩人家腳。

虞衡下意識擡頭去找趙騁懷,剛在人影攢動的舞池發現壞弟弟身影,肩膀和手腕竟然感受到一種推力,迫使他轉了一圈,背朝趙騁懷。

“虞先生,你在和我跳舞。”

女王蜂笑容溫柔,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議,卻好像在提醒虞衡專心。

“為什麽要去看別的男人。”

年輕女性的嬌嗔,聽得虞衡輕輕嘆息。

他無奈笑道:“因為這位男人是將你帶到我面前的大功臣。”

這份功勞十足惡趣味,虞衡防不勝防。

他甚至覺得趙騁懷已經看透了舞會的真諦,一步一步跳到女王蜂面前,倒不如在舞池裏踩遍所有女士的腳背,引得女王蜂為賓客出頭。

虞衡為了趙騁懷,強勢挽尊。

甚至想好了舞會結束之後,去問問壞弟弟是不是藏著這樣的神機妙算。

然而,他還沒能想好待會找趙騁懷的說辭,緒眠就停下了腳步。

他們在圓舞曲的高潮之中停了下來。

美麗高貴的女王蜂面露哀愁的說道:“虞先生,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跳舞,這麽漫不經心。”

她的神情帶著女性特有的嬌弱,換個心思活絡的男士,此時應該溫柔的安慰她了。

可惜,她遇到的是鐵石心腸的老父親。

虞衡直言不諱的說道:“主要是我在想,你會不會讓我通過舞池,參與狩獵,所以分心了。”

緒眠天真單純的偏了偏頭,耳邊碎發垂落在胸前。

“可是,你都這麽說了。我肯定不會讓你通過舞池。”

她笑容燦爛,漂亮得能讓西伯利亞百合花黯然失色。

“而且,我仔細查過你的信息,來自中國的游戲制作人,在和黑星集團形成抗衡的形勢下,參與狩獵違背了獵場的原則。”

“原則?”

虞衡毫不介意站在舞池跟女王蜂聊天,“可能你對我的公司規劃有所誤解。我並沒有打算與黑星抗衡,我會完全擊敗黑星。”

緒眠修長手指微微掩住詫異的唇角,“希望這樣的話,艾利克斯沒有聽過。”

“為什麽希望?”虞衡笑著回答,“趙騁懷不僅聽過很多次,他還非常讚同。”

也許是黑星二少爺讚同虞衡擊敗黑星過於驚人。

也許是緒眠沒有想過虞衡不僅踩人腳,還要撬翻君主的墻腳。

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寫滿了驚訝。

她濃密的睫毛微微一彎,說道:“讚同?不愧是艾利克斯,總是出乎我的意料。”

說著,緒眠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指,親昵的為虞衡理了理領結。

她低聲說道:“舞會有舞會的規矩,希望我們可以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如果虞先生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

虞衡溫柔一笑,苦惱的往旁邊偏了偏,避開女王蜂的誘惑。

他微微彎腰,在天真爛漫的緒小姐耳邊,低聲說道:“姐姐,你女兒都一兩歲了,我兒子也九歲了,咱們就不要玩這種浪跡花叢的戲碼了好嗎?”

片刻,緒眠的眼眸都因為他的話瞪得渾圓。

“你、你為什麽知道……”

她緊張的左右張望,似乎在確認身邊沈靜跳舞的人們,沒有聽到虞衡的那句話。

虞衡考慮過,風光無限的女王蜂,為了報覆冷漠殘忍的隔壁老王,故意隱瞞了緒思思的存在。

他深深覺得,這位柔韌美麗的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比之前游刃有餘的樣子更漂亮。

虞衡深刻反應,自己的趣味好像跟著趙騁懷逐漸變態。

於是,他低聲的說道:“因為我有一個兒子,他很可愛。”

當然,這位可愛的兒子,還會為了你的女兒,走上犯罪道路,一發不可收拾。

虞衡露出無奈笑容,說道:“為了他,我想進入狩獵,我想見獵場的王。”

緒眠的眼眸閃過各種驚疑不定。

美麗的女人連思緒慌亂也漂亮得令人癡迷。

終於,她松開了緊握的手心,提起裙擺微微致禮。

“歡迎您參與西伯利亞偉大的狩獵,虞先生。”

她仰起漂亮的臉龐,神色略帶哀求的說道:“今晚我在花房等您,我想聊聊……您可愛的兒子。”

說是兒子,虞衡覺得她想聊的是女兒。

被女王蜂精心藏起來的小可愛,應當無人知道。

虞衡殘忍的揭開一位母親隱藏的秘密,實在有些卑鄙無恥。

得到了女王蜂的許可,虞衡感慨的離開舞池。

那抹湛藍的身影,繼續飛舞在花叢之中,仿佛有著看不見的手控制著她,強迫著她,使她不得不持續這樣浪蕩的生活。

虞衡徑直走到趙騁懷身邊,覺得呼吸壓抑。

都是做父母的人,偶爾也會理解對方的身不由己。

就好像……

南宮先生一定要去犯罪,虞衡肯定會想盡辦法阻止那種慘痛未來,不惜代價。

“跳舞實在是太累了。”虞衡摘下領結,深深呼吸自由的空氣。

“女王蜂同意了?”趙騁懷視線陰沈的看他。

虞衡笑著灌下一杯橙汁,說道:“當然。我那麽優秀,她怎麽可能不同意。”

“而且,晚上我要去見她。”他放下杯子,覺得應該跟壞弟弟溝通一下,“這地方不適合聊天,我們約在了舞會結束後的花房。”

城堡的花房,虞衡去過。

齊明治這位深愛百合花的君主,在那裏出過一道無聊的題。

希望這次緒眠能夠有話直說,不要學著獵場的語言風格,再和他來一次虛與委蛇。

對於眾多權貴心儀的摯愛,虞衡還是有信心的。

女王蜂看起來確實溫柔善良,不是什麽壞女人……

“幹嘛?”虞衡還沒來得及悠閑欣賞緒眠的舞姿,趙騁懷竟然沈默的抓住他的手腕,快步走出舞池。

響亮動聽的音樂漸行漸遠,趙騁懷掌心力道驚人。

虞衡竟然掙脫不開。

空曠華麗的走廊,趙騁懷拖著虞衡,低聲問道:“你覺得女王蜂怎麽樣?”

“很漂亮、很溫柔……”

虞衡實話實說,“她居然為了賓客們的抱怨,主動來找我。對了,壞弟弟,你是不是故意教給我錯誤的舞步,故意讓我去踩賓客的腳?”

趙騁懷伸手打開了客房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虞衡笑著走進去,根本沒意識到趙騁懷的異常。

他還得意的猜測道:“我覺得你是故意的,畢竟我臨時學跳舞,想競爭過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所以你才——啊!”

門一關上,虞衡差點被他抓了個趔趄,後背狠狠撞在門板上。

他撞得有些暈,房間一片漆黑,只有窗戶外月亮與路燈透進來的光亮。

趙騁懷站在他面前,雙手攔住了虞衡全部去路,投下來的陰影漆黑深邃。

那雙眼睛靜靜凝視他,倒映出他困惑的神情。

“壞壞?”

壞弟弟勾起一個溫柔笑容,聲音低沈的問道:

“虞衡,你喜歡女王蜂嗎?”

作者有話要說:  【死亡選擇題】“虞衡,你喜歡女王蜂嗎?”

→A:喜歡

“可惡,你居然喜歡了別的女人,那我只能把你綁起來,永遠只屬於我了!”

→B:不喜歡

“你肯定在說謊,剛才我見到你跟她有說有笑,還約好了晚上花房約會。呵,男人。我只能把你綁起來,永遠只屬於我了!”

→C:趙騁懷你發瘋啊!

“對,我就是發瘋。虞衡,你為什麽要對她笑,對她說話,我只能把你綁起來,永遠只屬於我了!”

→D:“……”

“虞衡,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不是心虛。呵,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樣虛有其表的女人,我只能把你綁起來,永遠只屬於我了!”

摸著良心講,《逆子一敗塗地》有的選擇題就是這樣的!

虞衡:這可能就是天道輪回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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