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7章

關燈
虞衡做了一個荒誕不羈的夢。

他渾身動彈不得,宛如重病纏身的老者,躺在蒼白冰冷的病床上。

一個英俊漂亮的年輕男人,徹夜不眠的守著他,時不時摸摸他脖頸的脈搏,確認他還活著。

那是南宮猙。

雖然虞衡在睡夢裏,判斷得格外果斷。

因為成年之後的南宮先生,依然擁有一雙辨識度極高的湛藍眼眸,專註的凝視著他。

他說不上那雙眼睛裏的情緒是悲傷還是欣喜,只覺得裏面一汪藏了深邃的海洋。

夢境就這麽執著的沈默著,甚至能聽到慘白病房輸液管滴答的聲響。

許久之後,他清晰的聽到低沈冰冷的腔調,狠厲決絕的說道:

“爸,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賺來的錢全燒了。”

心狠手辣,直接把虞衡嚇醒。

他一臉懵逼的盯著酒店吊頂繁覆的包邊,感受得最強烈的不是宿醉後的頭痛。

而是……

腰痛。

他皺著眉慢慢挪動,發現自己坐在酒店房間舒適的沙發裏。

然而,沙發再舒適,他這麽坐著睡一晚上,老腰都要斷了。

虞衡捏著僵痛的腰,視線困惑的掃過身前小桌的棋盤。

他轉身準備站起來,發現房間唯一的大床上,已經有人鳩占鵲巢!

年輕俊美的趙騁懷,眉眼安詳的睡在床上,枕邊短發淩亂的散開,顯露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稚氣。

他修長緊實的手臂壓著松軟的床被,溫馨舒適睡眠良好的乖巧模樣,看得虞衡咬牙切齒。

虞衡腰更痛了,宿醉後的頭痛,迫使他怒從心頭起!

他站起來,正想走過去兇殘的拍醒這個壞弟弟。

誰知道人剛動,沙發與地毯之間的輕微摩擦,喚醒了床上熟睡的人。

那雙漂亮的眼睛猛然睜開一條銳利的縫隙,如同遭到驚擾的野獸一般警惕。

虞衡心下一跳,那一瞬間竟然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

腳步下意識停頓,直接錯過了最佳的突襲機會!

可惡!

氣死虞衡了!

“趙騁懷!”虞衡皺著眉,撐著腰,像個邪惡的土地主,“你怎麽在我床上?”

弟弟垂下視線,眨了眨眼睛,收斂了一身桀驁不馴的起床氣,懶散的翻身坐起來。

他擡手輕捋亂發,聲音低沈卻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贏了,我睡床,有什麽問題?”

虞衡無法理順他的強盜邏輯,追問道:“你贏什麽了?”

趙騁懷擡手指了指,眉眼彎彎笑道:“象棋。”

房間裏只有一盤棋。

虞衡視線落在沙發前的那一局殘棋上。

這是他特地買的象棋,本想著慶功宴太無聊的話,就早點開溜,帶著趙騁懷躲在酒店裏玩棋,順便把之前欠的賬給還掉。

靠,想起來了。

頭痛腰痛還有點腿痛的虞衡臉色鐵青。

他記得自己拖著壞弟弟一定要下象棋,開局就是一招帥五進一,挑釁得囂張跋扈。

還說,晚上要將軍!

棋盤上的黑棋紅棋已經走出了局勢,可惜虞衡神色凝重的盯著棋盤,一點兒也想不起帥五進一、帥五退一之後,自己怎麽走的棋了。

唯獨那刻赤紅的帥,安靜祥和的躺在九宮格之外,刺眼奪目。

將沒將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帥怎麽飛出去了!

“……這帥怎麽回事?”虞衡聲音低沈,難以置信的詢問道。

趙騁懷發出清淺的笑聲,翻身下床,撿起衣服,邊穿邊說:“你非要拿帥吃我的象,攔都攔不住。”

他腔調悠閑,走過來垂眸看著那一招臭棋,“帥出九宮,犯規,我說我贏了,我睡床,你說嗯。”

他“嗯”得抑揚頓挫、真情實意,完全表達了醉鬼虞衡當時神志不清、極好忽悠的狀態。

還帶著弟弟特有的戲謔笑聲。

虞衡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太過分了,就算我輸了,也該我睡床。尊老懂不懂?”

年輕弟弟眼眸輕瞥,似笑非笑的打量他,認真問道:“你哪裏老?”

虞衡扶著僵硬的腰,皺著眉吼道:“腰!”

在沙發上坐著睡一晚上,簡直不是人類能夠承受的事情。

哪怕虞衡走進餐廳吃早飯,都覺得頭痛腰痛渾身痛,痛得他愁眉苦臉,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一個游戲死宅的真相。

他邊吃早飯邊看時間,“你抓緊點,猙猙上學要遲到了,酒店到家裏路程遠,你起來太晚了。”

趙騁懷一向很準時,就算待會走路回家接南宮猙去學校,時間也十分充裕。

虞衡現在喋喋不休、吹毛求疵,不過是因為心懷怒氣,非要抱怨兩句以解奪床之恨。

可是,弟弟格外乖。

默默吃飯,態度良好,既沒有頂嘴也沒有辯解。

唯獨那雙眼角上挑的桃花眼,時不時瞥虞衡一眼。

也許沒有笑,但微彎起的弧度,足夠證明趙騁懷心情愉快,不跟他計較。

弟弟不說話,埋頭吃早飯,虞衡卻莫名覺得自己幼稚得心虛。

害,說到底還是自己身體素質太差了。

再年輕五六年,別說睡一晚上沙發,就算喝酒熬夜不睡,也不可能頭痛腰痛成這樣。

兩個人正在餐廳速戰速決,葉少揚困頓的走了進來。

他視線落在虞衡臉上,發現了朋友的不對勁,走過來,猶豫片刻才問:“怎麽了?”

“他腰疼。”沒等虞衡說話,壞弟弟忽然搶答,還笑得陽光燦爛。

沒心沒肺的樣子,全然不覺得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葉少揚欲言又止,神情古怪,糾結半晌說道:“難怪你昨晚,讓趙騁懷別喝酒。”

“他才十八。”虞衡不知道葉少揚有在說什麽,仍是恪盡職守的強調道,“年輕人,喝酒不行。”

趙騁懷笑容意味深長。

葉少揚聽楞了,頓時覺得自己一個在商海沈浮多年的老板,竟然比不過他們會玩。

但是出於友誼,他忍著調侃的意味,認真說道:“今天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有什麽事情可以叮囑別人去辦。”

“那怎麽行。”虞衡再痛,絕不允許自己潰敗,“鴻業不像金戈,少了我一個,公司都要沒法運轉了,而且,我還有重要的事情。”

說著,他吃完飯,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個贏了一次就變得囂張的壞弟弟。

如果不是他喝得爛醉,神志不清,趙騁懷怎麽可能贏?!

重新樹立老板威望很有必要。

“送完猙猙來我辦公室。”虞衡自認說得威武霸氣很有老板範兒,“我一定要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趙騁懷輕笑出聲。

葉少揚在一旁聽懵了:虞衡這麽生猛?

趙騁懷的心情十分愉快。

即使他還要從酒店趕到虞衡家,親自守著南宮猙背上書包去上學,也克制不住溫柔的笑意。

小朋友吃早飯在偷看壞哥哥,走路也偷看壞哥哥。

平時神情嚴肅冷漠,笑意停留在表面的壞哥哥,居然眼睛裏都透著掩蓋不掉的快樂。

於是,南宮猙走到校門口,大膽猜測,“哥哥,你是又輸給爸爸了嗎?”

“我贏了。”趙騁懷笑得輕松愉快,半真半假的說道:“所以今天你老實點,好好上課,不然晚上我把你腳趾剁掉,履行賭約。”

南宮猙:……

這還不如輸了呢!

趙騁懷日常欺負小朋友,目送矮矮的南宮猙背影消失在校門口,才悠閑的往公司走去。

他玩游戲常贏,贏得麻木又無趣。

已經完全記不清上一次心情愉快得像現在一樣是什麽時候。

但他從沒有為了微不足道的贏局,高興得有心情和小朋友開玩笑。

他真的很高興。

趙騁懷以為,等他贏過虞衡,世界又會變得灰白無趣。

此時,他卻期待著下一次的對決,在虞衡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再贏一次。

因為犯規不算光明正大的贏局?

因為他還沒有收取到心滿意足的籌碼?

趙騁懷沒法弄清。

幸好,這不重要。

他笑容燦爛的推開公司大門,忙碌的總監們已經抓著頭發研究起手上的工作。

“KING神早。”林曼欣慣常的打招呼,說完就埋頭翻找文件。

“早。”

趙騁懷隨意回答,徑直往虞衡辦公室走去。

然而,隔絕在門外的三大總監,忽然後知後覺擡頭,盯著虞衡緊閉的辦公室們,察覺到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KING神……剛才說早?”蘇慶認真確認道。

林曼欣把文件一拍,驚喜道:“居然不是‘嗯’嗎!”

冉光然“哇”的感嘆道:“看來昨晚慶功宴成果不錯呀。”

常年溫柔禮貌嗯嗯嗯敷衍總監們的趙騁懷,心情好到全公司都知道他心情好。

他推開辦公室門,就見到他的大老板坐在會客桌,擺放了一盤象棋。

自己跟自己下。

“這麽快回來了?”虞衡轉頭看他,點了點面前的椅子,“正好,給我坐著。”

說完,他馬上覆原黑紅棋子,重新擺好了雙方的棋。

“昨晚那局不算啊,我喝醉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虞衡皺著眉強行解釋,“我們重新來過。”

趙騁懷從容的坐在他面前,根本不介意他賴賬。

“你不是腰痛頭痛?”

虞衡撐著太陽穴,一臉要死不活,心中充滿悔恨的說道:“痛死了也能贏你。”

醉酒輸給趙騁懷這事太丟人了。

而且還是“帥出九宮”這種離譜的犯規。

虞衡恨不得時光倒流,少喝幾杯。

或者幹脆別去什麽慶功宴了。

只認識了一群家財萬貫的投資人,根本沒法解決他現在急需的開發工程師的問題,還輸給弟弟,得不償失。

他還想著,趁著大好機會,努力壓榨黑星二少給他幹活。

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帥出九宮笑死人了!

僵持了一晚上的殘棋,終於重新開始。

木制棋盤擺放在桌面,虞衡仍是紅棋。

他這次開局先走炮,趙騁懷勾起笑意,走了一步馬。

虞衡想也沒想,跟著進馬,和黑棋形成了兩軍對壘的局勢。

趙騁懷一向強攻,見虞衡這一局的保守應對,立刻動了卒。

單卒踩在了楚河之上,傲慢而囂張的眺望紅軍。

跟趙騁懷對弈,十分磨煉性情。

虞衡渾身痛出來的悔恨焦躁,幾步棋就忘得幹凈。

因為,執黑的弟弟攻勢猛烈,每一步都透著強取首級的肅殺,根本不打算慢慢籌謀,往往把虞衡搞得被動。

瞬間,趙騁懷的炮在虞衡的紅棋營地大殺特殺。

虞衡擡手一擡,赤紅的車直撲對面毫無遮擋的黑車。

“吃。”

再一轉眼,囂張的黑炮,直接點殺紅相。

趙騁懷笑著說:“沈底炮。”

虞衡損失一紅相,盯著直入底線的炮棋,默默無語。

萬紅叢中一點黑,虞衡挑眉問道:“你這是送炮?”

趙騁懷笑他,“送了你敢要嗎?”

虞衡:……

他難得猶豫,還真不敢。

吃了這個炮,後續的棋直面河對岸的威脅,誰吃誰沒,送了也是白送。

虞衡反反覆覆算了好幾步,只能含恨帶著仕走。

他剛動,對面的車就沒了。

局勢突然變得格外危機。

趙騁懷的黑炮長驅直入,宛如挑釁,虞衡飛到楚河漢界對岸,進行牽制的車直接被吃,虞衡落了下風。

虞衡看懂了棋盤,挑眼端詳壞弟弟。

“你在逼我?”

趙騁懷視線盡是笑意,一點兒也不否認,“我在逼你。”

他不喜歡虞衡慢慢思考,磨磨蹭蹭的樣子。

就喜歡兩軍交鋒,不顧死活的廝殺到底,而不是互相試探,浪費時間。

“行。”虞衡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寵弟弟了,擡起最後的車,直接過河。

“滿足你。”

得到了滿足的趙騁懷,見識到了另外一種紅棋。

虞衡過河的車棋,仿佛吹響了進攻號角,攻擊性極強的追著炮棋,一口嗷嗚。

剛才還在排兵布陣、運籌帷幄的局勢,成為了雙方高歌猛進的拼刺刀。

趙騁懷瘋狂的吞掉虞衡營地裏的紅。

虞衡則是全軍出擊,殺得趙騁懷營地一片狼藉。

“打。”

“捉。”

“殺。”

毫不留情的虞衡,殺傷力極強。

趙騁懷逼得虞衡動手,最後,被逼得走了一步逃棋。

結果,沒逃掉。

“哈,叫你吃我的相?”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虞衡吃炮吃得十分愉快,開心的拍著大腿。

“弟弟,你好嫩。我現在已經算到第五層,你毫無反手之力,輸得是一塌糊塗。”

象棋這種戰術游戲,虞衡就算頭痛都能吊打趙騁懷,永遠比年輕弟弟多算一手。

虞衡能看出來的結局,趙騁懷同樣能。

他盯著棋面,思考片刻,笑著感慨道:“看來你確實是清醒了。”

“將軍!”

虞衡捏著炮,毫不留情的把弟弟的將吃得幹幹凈凈,“能不清醒嗎?我都要感謝你,昨晚贏了就想睡床,而不是把我兒子吊起來砍掉腳趾。”

他快樂的捏著黑色的將棋,感受趙騁懷無路可走的戰敗,笑著說道:“我兒子啊,未來可是要繼承我的財產,成為世界首富的人。”

“萬一小道八卦爆料說他腳趾少了一只,還以為我混道上的,鴻業不幹不凈,牽連了兒子呢。”

趙騁懷笑而不語。

虞衡對南宮猙的愛,總是異乎尋常。

小崽子才八歲,鴻業游戲還沒做出點稱霸全球的游戲,竟然就給兒子安排了繼承家業,成為世界首富的未來。

囂張至極,十分虞衡。

“還來不來?”虞衡將棋盤覆盤,滿眼寫滿了“再來再來”。

“來。”趙騁懷笑著同意。

虞衡頭也不痛了,腰也不痛了,“好,我們再來就是重新開始了,你以後不許說我輸過給你。”

得寸進尺,趙騁懷喜歡。

他無比深刻的覺得,跟醉酒的虞衡對決有意思,跟清晰的虞衡對決更有意思。

兩種不同的面貌,他都十分滿意。

象棋成為了他人生之中最棒的游戲,沒有之一。

因為,他竟然在這麽簡簡單單的十六枚棋子組成的游戲裏,贏過,再也沒贏。

臨近中午,趙騁懷已經翻來覆去輸了十幾局。

虞衡不僅洗刷了自己昨晚的冤屈,還把《覺醒》的驗收項目甩給弟弟。

然後,他強行進入已經屬於趙騁懷的休息間,表示贏家要休息,輸家快去帶孩子。

趙騁懷眼神深邃的盯著虞衡,眼見著這位幼稚的老板,脫掉外套、長褲,挑釁一般裹進舒適的被窩。

虞衡伸出卷起袖口的手臂趕他,“快走快走。”

不要打擾本帥休息。

南宮猙一直在期待神秘甲方發布任務。

每天上課都在幻想,自己能夠接觸真正的國際黑市,做點偉大的事業。

然後,他終於等到了!

輸了一上午象棋的趙騁懷,重新提著南宮猙渴求許久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擺上桌面,屏幕上覆雜糾纏的代碼,一行一行列在窗口。

看得南宮猙心花怒放。

“這次的程序稍微覆雜了一些,你做的主要工作是查出裏面存在的BUG,並且按照新的要求,精簡冗雜結構。”

趙騁懷貼心的給與簡單說明,並且給出了十分充裕的時間。

“五天,十小時。因為你上次超了半小時,所以,這次我給你九個半小時。”

南宮猙不辯駁,不多話,馬上坐在電腦面前就開幹!

有了上次六小時的工作經驗,小朋友的短胖小手指,敲擊鍵盤的動作都快了許多。

他最近一直在用兒童電腦,研究《逆子一敗塗地》的變態機制。

已經對當前游戲核心代碼了若指掌。

於是,他分分鐘就看出這一堆覆雜的代碼屬於什麽程序。

“又是游戲?”南宮猙驚訝問道。

“嗯。”趙騁懷視線一瞥,“不滿意?”

“沒有!我最喜歡做游戲啦!”

南宮猙僵硬著笑容,違心誇讚,趕緊繼續查看手上的項目。

瓦藍瓦藍的大眼睛,看的是代碼,腦海裏全是小心思。

他直呼不可思議。

壞哥哥看起來殺人不眨眼、捅人不見血,怎麽接的項目,居然不是入侵網站的黑客程序,也不是定時控制的遠程蠕蟲……

而是游戲啊!

爸爸做游戲,哥哥也做游戲。

南宮猙堂堂一黑客,經歷過黑澀會毒打,始終堅定不移的認為:黑客就是要鋤強扶弱,把鯊魚趙這種黑心的資本家一網打盡才對!

結果,游戲。

還是游戲。

南宮猙眼睛裏大大的問號。

難道,是他信息過時,現在的高級黑客都流行在游戲界當臥底,用消磨人們意志、吞噬人們金錢的虛擬世界,控制全球經濟命脈嗎?

室內安靜冷清,只有小手噠噠噠敲擊鍵盤,點擊鼠標的聲響。

半個小時過去,南宮猙抓出了一個BUG,覺得自己完全掌控了這個新任務,絕對可以在九個半小時內完成。

但是,南宮猙想成為的,當然不是單純的碼農。

於是,他膽子大了一些,轉頭問道:“那個……哥哥。”

“這段程序主要是關於異步多人游戲模式的數組,什麽游戲才會用到這種設定啊?”

調查了解才是根本,南宮猙必須獲取有用信息,依靠自己的方式,搞清楚壞哥哥在做什麽!

很好,計劃完美,只可惜趙騁懷不是一般的壞。

“這是你需要關心的問題嗎?”趙騁懷笑容親切,溫柔問他。

眼睛帶著利刃般的冷漠,連嘴角的弧度,都透著威脅。

然而,南宮猙可能是通關了《逆子》,人生閱歷豐富了一些。

根深蒂固的遵紀守法思想,讓他學會了與黑惡勢力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點兒信息。”

南宮猙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說得特別的真誠,“哥哥,這到底是哪一位甲方給出的要求,是不是符合法律規定呀?”

趙騁懷眼神微瞇,一語道破他的心思,“你覺得我在做非法的事情?”

當然!……不是。

南宮猙保持微笑,隱藏真心,歪著頭裝可愛,“哥哥那麽好,怎麽可能!”

否定得特真誠!

年輕壞哥哥俊俏的眉眼,笑意燦爛。

他今天心情是真的非常好,所以語氣都溫柔了許多,甚至伸手親切友好的撫摸小朋友的後頸。

宛如撫摸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笑著說道:“猙猙,你話很多。”

南宮猙後頸一凜,溫柔的觸感變成了指尖輕輕劃過,仿佛刀刃一般銳利。

嚇得他表情僵硬。

“需要我證明給你看,什麽叫不符合法律規定的非法事情嗎?”

“不、不用了,哥哥。”

南宮猙對非法事情可太熟悉了,《逆子一敗塗地》裏不斷重播上演,把他弄得死去活來。

可他絕不想在現實裏親身體會。

慘痛的衣架記憶,跟慘痛的《逆子一敗塗地》交織在一起,塑造了南宮猙全新的特殊判斷。

壞哥哥超危險。

比那個喜歡做人性測試的神秘BOSS還要恐怖。

南宮猙挺直腰桿,目不斜視,眼睛裏只有代碼,手上只有鍵盤。

噠噠噠的幹活飛快,簡直是生產隊的小驢崽。

渾身上下透著勤快能幹吃得少。

他還不想留遺言,那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叭!

下次一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