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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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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表哥送給你的。”

楊妃只是笑:“傻丫頭,姨母這麽大年紀了,要這花何用,權兒這心意是給你的。你便受了吧。”

我撇撇嘴:“誰要他的花,不值錢,要送便送我個金子做的花瓶兒,又貴氣又好看。”

十七一楞,瞬間滿臉的笑,一疊聲道:“好好好,等會我就叫人拿金瓶兒來給你插這支花。”

我捶他一拳:“滿嘴謊話,又想騙我。”

他滴溜溜一轉躲開了,嘴裏只管跟我笑鬧:“小蘇妹妹,你打我作什麽?”

我笑:“誰讓你長的象沙包,欠揍。”

十七轉向楊妃:“母後,你也不說幾句幫我。”

楊妃寵溺地笑:“她是女孩兒,你便讓她打幾拳又何妨。”

我靠到楊妃身邊撒嬌:“權表哥壞死了,還不去拿金瓶兒,這支花苞要枯了。”

楊妃盈盈起身:“巧了,我那裏正有個金瓶兒,賜了你吧。”

送楊妃回宮,取了金瓶,她只說困了要睡,安頓她睡下,我捧著瓶兒,和十七一前一後出了門,立在院子裏,一時相對無語。

他楞楞地看我半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著飛跑。

“餵餵餵,你帶我去哪裏啊,別跑這麽快好嗎,肚子疼……。”

他一口氣拽我進了一扇小門,砰一聲把門關緊,默默地盯著我看。

我好不容易喘上氣,瞪著他:“你作什麽你,不知道我的傷剛好,你想讓我舊傷覆發啊,什麽人。”

他板著臉,很嚴肅地說:“小蘇,我想娶你。”

我楞住,“什麽?”

他握緊我的小手:“小蘇,我要娶你,嫁給我吧。”

我張口結舌,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話:“你這是……求婚?”

“嗯。”他點點頭:“我,大明寧王,皇十七子朱權,想娶你過門,讓你做我的女人。”

默然片刻,我咧嘴微笑:“第一百零幾個?不,第二百零幾個?”

他額上垂下兩顆大大的汗珠:“小蘇,娶這麽多老婆,你幫我養?”

“對啊,你府裏已經養了不少女人,還養我作什麽?”我撇了撇嘴。

“你要是不喜歡那些女人,我讓她們全部消失。”

其實,不關名份,不關身份,只關乎愛情。

可憐的十七,他至今沒有明白愛與不愛的區別。

嘆口氣,我拍拍他潔白如玉的手:“權表哥,很抱歉,我和你不可能的,再見。”

他站在身後沖我喊:“小蘇,我知道,我爭不過四哥,我也知道,你心裏沒有我,但我還是想試試。”

停住,微笑:“你已經試過了。”

他幾步走到我面前,直直地望向我眼底深處:“小蘇,我不能給的,四哥也不能給,我能給的,四哥也給不了,你應該明白的。”

繼續微笑:“我明白。”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承認,我比不上四哥,但有一點,我一定強過他。”

“什麽?”

他凝神看著我,嗓音沙啞而堅定:“不論你如何對我,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永遠都是。”

我楞楞地站住,他笑了,笑得慘淡無奈。

我看著他慢慢,慢慢地轉過身,從我身邊擦過,初夏的風卷起他身上留下的餘香,淡雅清涼的味道漸漸遠離。

我的心被莫名的悲傷填滿了。

他說的對,在朱棣心中,我永遠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對他來說,有太多東西比我重要。

恍恍惚惚地往回走,有人擋住我。

擡頭一看,是馬若寒。

我轉身就走,心情郁悶中,實在不想和她撕破臉,大家難看。

誰知馬若寒竟追了過來:“小蘇,小蘇。”

我只能停下,雙手握拳。

她緊繃著臉看我,看著看著,突然,她撲哧笑了。

慢慢的,我也笑了。

呵,怎麽忘了,我已不是越流蘇,不是朱允文的女人。

相逢一笑泯恩仇。

陪著馬若寒在園子裏轉圈,聊天氣,聊她那個剛滿月的皇兒。

風輕輕地吹,我們在涼亭上坐下,她的貼身宮女碧桃為我們沏茶。

端起茶,她看著我:“妹妹,這個金瓶兒是淑妃娘娘賞的罷。”

“是啊。”我呵呵笑。

她掩嘴一笑:“寧王殿下對妹妹一番心意,妹妹可別辜負了。”

馬若寒也八卦?

我咧了咧嘴:“姐姐想哪去了,我和寧王殿下不可能的。”

“若是從前,自是不可能,現如今,你已不是從前的你。”她定定看著我,眼裏竟有幾分羨慕。

一笑,拍拍她的小手:“姐姐,有句話說得好,緣份天註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來。”

她一楞,眼中露出了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姐姐,謝謝你的茶,我先走了。”

“等等。”她起身叫住我。

“姐姐還有什麽吩咐?”我回眸一笑。

“惠妃娘娘不是你殺的。”

“哦。”我有些意外,她為何如此肯定。

“我相信,你不會殺人。”

這次她卻猜錯了,人雖不是我殺,卻因我而死。

輕輕呼出一口長氣:“謝謝姐姐。”

這樣也好,我雖然不會成為她的朋友,但也不想和她為敵。

品芳閣前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朱允文。

他獨自一人,清冷而寂寥。

奇怪了,為啥他們都愛上獨來獨往。

我趕緊低下頭,屈膝向他行禮。

他握住我的手臂,不讓我跪下去。

僵持著,我推開他,後退幾步。

兩人都沈默著,許久許久,他長長嘆息一聲,輕喚道:“小蘇。”

“民女先告退。”我想走。

他從身後拉住我,“等等,我只說幾句話,馬上就走。”語氣竟帶幾分央求。

稍一猶豫,我停下,微微咧嘴:“殿下請說。”

“可還住得慣?”他開口了,問的卻是這等沒營養的話。

我無所謂地聳肩:“早慣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他啟唇,露出的卻是苦笑:“是啊,住不了多久。”

我擡起頭看他:“你說你的皇祖父為啥不趕我出去,不怕我騙光你們的錢財?”

他啞然片刻,搖搖頭:“我知你不愛財,皇祖父也知道。”

我晃晃手裏的金瓶兒:“你不了解我,其實我很愛財。”

他憂郁地望著我:“我寧願你愛財,這樣方好取悅你。”

“殿下國事纏身,何謂取悅一個民女,我冒充你心愛的女子,你應該恨我。”

他久久地看著我,最後長嘆一聲,語氣蕭索:“是啊,我為何不恨你。”

“因為殿下宅心仁厚,將來必為一代仁君。”我順手甩出高帽。

他怔怔地,說不出話。

我笑笑:“殿下若沒別的事,民女進去了。”

采紅開門迎出來,我擡腳進去,身後,他立刻跟了來。

采紅跪下行禮,他揮揮手:“下去。”

門一關,封閉的空間,只剩我和他兩人。

我有些尷尬,只想著要請他出去,嘴裏便道:“殿下忘了立過的誓?”

他表情一僵,突然賭氣似地把我一拉,我猝不及防,直直倒進他懷裏,他順勢抱緊我。

我驚一跳,立刻推他。

他死死抱著不撒手,我握拳捶他的肩:“放開我。”

他不動,頭低垂著,埋到我肩窩裏,有什麽熱熱的東西滴下,流進我的脖頸。

我僵住,高舉的拳頭再也落不下去。

他慢慢收緊雙臂,懷抱緊窒,我感到呼吸困難。

他摟著我,只是摟著。

他的心,隔著薄衫劇烈跳動。

我一動不動。

原以為他愛的是越流蘇,我只是個影子。

原以為他不會受傷,到最後,還是傷了他。

好象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在傷他。

他從未傷過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放開了我。

我沒有擡頭,不去看他的表情。

他久久地不說話。

“殿下……。”我想催他離開。

他驀地打斷我,自嘲地笑了笑:“放心,不用你趕,我會走。”

我緩緩擡起頭,一張蒼白憔悴的臉映入視線裏,那雙憂郁的眸子卻似帶著苦笑。

他把視線從我臉上挪開,看著那個金瓶兒:“淑妃娘娘賞給你的?”

我嗯一聲。

他忽然起身走去,拿了枕頭邊的兔子,左看右看,皺起眉:“這兔子……。”

“有點眼熟?”我搶先打斷他。

他轉過身,沖我點點頭:“看著象一個人。”

“殿下可猜得出是誰?”

他低頭想了想,突然臉色大變。

“殿下已經猜到了。”我微微咧開嘴。

想讓傷害不再持續,唯一的法子,便是徹底死心。

他定定地看著我,“是四皇叔送給你的?”

“是啊,他親手雕的。”我仰起頭面對他。

許久許久,他開始笑,笑容極苦澀:“為什麽偏偏是他,他有什麽好?冷漠無情,好大喜功,為人死板……。”

我笑著打斷他:“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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