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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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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櫻的話剛一落, 便輕輕地擡起了下巴。

她以為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沒想到蘇曼卻壓根不順著她。

蘇曼笑了聲,轉身看向剛進來的陸執寅, 眉尾輕輕挑著,隱了隱眼底暗淡的光。

“陸執寅,你說我是客人, 實際就是叫我來烤肉的?”

蘇曼這個人雖然平時看起來笑瞇瞇,溫順, 脾氣又好,跟誰都不會太生氣的樣子。

但前提, 那是她願意的。

她掃過陸執寅之後, 便收回眼神,輕聲道:“我天生不喜歡伺候別人, 特別是難伺候的人。”

“而且......我不喜歡燒烤。”

沈櫻沒想到蘇曼一個助理, 口氣居然這麽大。

被人當眾打臉後,她臉上明顯掛不住了,“陸執寅, 你這助理什麽態度?”

費正寧已經看出有些不對勁了, 他朝沈櫻使了個顏色,“沈櫻,閉嘴。”

沈櫻知道自己有點被刺激到了。

尤其是聽到, 他們兩人在廚房裏的談話,她就忍不住說些刺激的話,好像以此就能證實她跟陸執寅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而蘇曼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助理。

陸執寅看了蘇曼一眼,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是扔下一句。

“既然不會烤,那就別吃了。”

“外賣還是去飯店, 隨便你們。”

說完,跟在蘇曼的後面,一起出去。

沈櫻在後面有些不高興,“陸執寅!我剛從美國回來,你就把我扔下了連飯也不一起吃。”

陸執寅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頭也沒回,“我看你今天脾氣這麽大,倒也不像是餓了。”

沈櫻氣結,在原地上前兩步,卻見陸執寅頭也不回,她才真正的楞住了。

眼淚不爭氣地淌下來。

費正寧遞過來紙巾,“行了,你也別作了。”

“這麽多年,也沒作夠。”

沈櫻姣好的臉上掛滿淚意,“你說我作?明明是他更過分,我們幾個聚餐哪次不是只有我們四個,陸執寅憑什麽帶個外人來?”

費銘在一旁收拾燒烤架,一聽這話有點樂了。

“小櫻子,你也太霸道了吧?陸執寅以前沒帶女孩,不代表他以後不帶,人年紀輕輕又是律所主任,總不能一輩子不談女朋友,不結婚吧,再說了,這是陸執寅家,人家喜歡帶誰來就帶誰來,用得著你同意嗎?”

“我同意費正寧的話,你就是作的。”

沈櫻雖然外表看起來高冷,但在幾個老友面前,也就是活脫脫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什麽叫我作,那他陸執寅就沒錯嗎?上來也不說蘇曼是誰,誰知道是不是叫來弄燒烤的,再說了,律師的助理幹這些事不是很正常嗎,我當年助理的時候,還給主任帶過孩子呢。”

費正寧看了眼:“那是你,沈櫻。”

“你吃過的苦,不代表人家蘇曼就要吃,同樣是助理你當初被老板壓榨做牛做馬的指揮著,但不代表你今天就能這樣指揮蘇曼。”

**

一路走到樓下,蘇曼才覺得胃裏空空的,餓的有些難受。

她低頭一看,已經八點多了。

心裏一邊煩那個沈櫻,另一面也煩陸執寅。

雖然剛才沈櫻說的話有些過分,但是聽起來很有底氣。

就像她說的,他們四個人從大學開始就認識,相互了解著彼此,而蘇曼就像是闖進他們固若湯匙中的一只鳥,被四周立著的墻壁阻擋著,那些墻壁是叫做回憶。

蘇曼沒有跟陸執寅那麽多回憶,從六年前開始,他們的生活就徹底割裂開了。

“蹲在這裏做什麽?”

路燈下,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突然籠罩在她的頭頂,耳邊傳來的熟悉身影,讓蘇曼擡頭。

“你怎麽出來了?”她從地上站起來,結果太快了,血糖有點低。

她不自覺地伸手,往旁邊的空氣裏,抓了一下。

手臂被另一雙大手扶住,穩穩的,托著她。

“腿麻了?”

陸執寅低頭看她腿,蘇曼搖頭:“餓的。”

陸執寅:“想吃什麽?”

蘇曼想了想,最後回答:“什麽都想吃。”

最後陸執寅帶她去吃了火鍋。

蘇曼是很詫異的,因為陸執寅這個人不吃辣,然而火鍋不辣的話,顯然是沒有靈魂的。

“沈櫻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蘇曼舀著碗裏的冰粉,搖搖頭,“我又不認識她,生什麽氣。”

說完,狠狠地挖了一口。

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陸執寅沒再解釋什麽,只淡淡說了一句,“你是我的助理,沒必要把別人放在眼裏。”

陸執寅的話其實說的很清楚,但蘇曼就是有種淡淡的不痛快。

他總是那麽的輕描淡寫。

輕描淡寫地說著她喜歡他那些話,又輕描淡寫地讓她不要把別人放在的話放在心裏。

可是蘇曼心眼,說實話真沒那麽大。

“陸執寅,我心眼其實很小的。”

“嗯?”

蘇曼其實想跟陸執寅解釋自己為什麽不高興,可是又不怎麽找得到立場。

最後只好悶悶的低下頭。

鴛鴦鍋上來之後,她將不辣的鍋底朝向陸執寅,將辣鍋對著自己。

鍋底很快燒開,蒸騰的熱氣彌漫在兩個人中間,不知道是因為太辣了,還是因為熏眼睛,蘇曼破天荒的第一次,吃火鍋吃哭了。

陸執寅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她,“你哭什麽?”

蘇曼:“太辣了。”

陸執寅給她倒了一杯清水,“別哭了。”

蘇曼接過,卻沒急著喝,紅彤彤的嘴唇抿著,透著白蒙蒙的水汽,她問陸執寅。

“上次我喝多了打電話給你,其實根本沒有說喜歡你是不是?”

陸執寅不自覺的大拇指抵扣在在一起,“以前說過,跟現在說有什麽區別嗎?”

蘇曼喝了口水,潤了潤幹澀的嗓子:“當然有區別。”

“以前我多小呀,這麽多年過去,說的那些話怎麽能當真呢?”

陸執寅沈默不語,靜靜地看著她。

”不過我現在還是很崇拜你的。”

“你選我當你助理,我很意外,但更多是高興。”

“因為能跟這麽優秀的你在一起工作,而感到很高興。”

男人眼神盯著她的眼睛,“只因為這個?”

蘇曼點點頭。

她不自然地端起杯子喝水,牙齒不小心碰到瓷杯的邊緣,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一股酸澀感從那顆牙齒,一直彌漫到整個口腔。

“如果我們能劃清關系的,今晚沈櫻大概就不會誤會,不會對我那麽有攻擊性了。”

“劃清界限?”

“蘇曼這是你的真心話?”

蘇曼點點頭,她再也不想跟陸執寅保持這種時不時就會引起誤會,讓人亂想的距離了。

如果陸執寅喜歡她,那作為他好友的沈櫻就不會說出那些侮辱她的話。

“你總是會給我一種期待感。”蘇曼想著兩人只見發生過的事情。

他為了她幫時敏,招她當助理,甚至還在危險的關頭幫助她。

但是今天沈櫻的話,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清醒感。

不論她在心裏腦補出多少兩個人的可能性,陸執寅永遠拿她當助理,他永遠都在原地,青松撫山崗般的巋然不動。

“為什麽今天突然跟我說這些?”陸執寅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把心裏陡生的濃重不悅給壓下了。

蘇曼:“就是突然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麽了?”

蘇曼眼神清明,聲音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們不可能。”

陸執寅聽後,抿著嘴唇,眼神非常冷漠。

最後沒說什麽,很生氣的結完賬就走了。

蘇曼留在桌上,終於可以慢慢地吃著火鍋。

**

第二天,蘇曼精神抖擻的去上班。

她昨晚把這兩個月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所以今天有點深刻的懷疑,昨晚喝的飲料是不是摻假酒了,不然她怎麽會有勇氣跟陸執寅把話說的這麽餓清楚。

不過說清楚總歸是好事。

一早,孟長鶴提著兩大袋子咖啡,在電梯關門的前一秒,用一只腳擠了進來。

“你怎麽買這麽多咖啡?”

孟長鶴一臉求死的表情:“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

孟長鶴給了她一個眼神,蘇曼莫名其妙。

一進辦公室,氣氛壓抑的低沈,就連趙楠看到她,都面露難色。

蘇曼看了眼關起的辦公室,用嘴型小聲問:“怎麽了?”

三個人蹲著咖啡,來到蘇曼的辦公室裏,門一關開始講著悄悄話。

蘇曼將包掛起來,從櫃子裏拿出西裝,“你們倆今天怎麽回事?”

“昨天下午,我聽行政部門的人說,我們所空降了一位執行合夥人。”

蘇曼不解:“咱們所執行合夥人不是陸律師嗎?怎麽會空降過來一個新的執行合夥人。”

趙楠跟在陸執寅後面時間最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兩年前,咱們君衡創始人楊所,決定開一家國外的分所,當時楊所物色的人選有兩個一個是咱們老板,還有一個是楊櫻律師。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老板沒去國外的分所,最後去的是楊櫻律師。”

“去年年底,國外的分所基本穩定下來,楊櫻律師就準備回國執業,正好她之前就是咱們君衡的律師,所以這次沒有意外回來就來咱們君衡了,但是吧——”

趙楠拉長語氣,兩個人的心思都被她勾了起來。

蘇曼問:“但是什麽?”

趙楠:“其實當年楊櫻才是咱們所的執行合夥人的預選人員,是咱們楊所一手帶出來的,後來她走後,咱們老板才上任,所以她這一回來,而且又在國外給咱們君衡開了一家分所,勞苦功高呀,楊所為了補償她,就在合夥人會議上提名了,表決通過是早晚的事情。”

孟長鶴來的時間短,在這之前並沒有見過楊櫻。

“所以今天早上,在茶水間說咖啡機裏的美式不正宗的人就是楊櫻。”

趙楠點點頭,“由於咱們所辦公室緊張,唯一還有空的就是咱們老板隔壁,所以一早楊櫻就已經讓人過來打掃了。”

孟長鶴一臉“命不久矣”的感覺。

“坐我們大辦公室隔壁?”

蘇曼心裏沒有來的一陣緊張,她是沒想到楊櫻居然那麽的來頭,三人正說著話,只見蘇曼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楊櫻穿著西裝,手裏拿著一杯美式,抱著手臂,“陸律師是請你們來工作,還是聊天的?”

“一大在不工作,像個掃地大媽似的聚在一起閑聊。”

三個人趕緊散開,不知道為什麽,蘇曼總感覺楊櫻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她的身上。

“蘇曼——”

楊櫻穿著高跟鞋,比她高上一頭,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桌上有一個優盤,裏面有一份嘉明公司的材料,你幫我打出來。”

蘇曼不卑不亢:“楊律師,我是陸律師的助理,他交代我的事情還沒完成,您可以找其他人幫忙。”

楊櫻:“我偏要找你呢。”

蘇曼再不想多想,也能看得出來楊櫻是在故意為難她了。

“你如果不著急的話,等我工作忙完了再幫您打印。”

楊櫻:“我著急。”

蘇曼:“......”

楊櫻:“你覺得你是陸執寅的助理,我就指揮不動你了。”

“陸執寅說了,在我找到新助理之前,他團隊的人我可以隨意調動。”

蘇曼深吸了一口氣:“行,我盡快快給你打印好。”

她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楊櫻上下打量了她的辦公室。

“還有,你把這件辦公室空出來。”

蘇曼:“???”

楊櫻:“雖然小了點,倒也可以給我當做休息室。”

蘇曼臉上繃不住了:“楊律師,這間辦公室是我先占用,您覺得是不是應該遵守一下先來後到的道理?”

楊櫻笑了,“你一個助理,配跟合夥人將先來後到?”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27章 沈櫻一來,直接把整個陸執寅團隊的人當成自己的人使喚,也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

這邊,她剛指揮完蘇曼去礎

沈櫻一來, 直接把整個陸執寅團隊的人當成自己的人使喚,也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

這邊,她剛指揮完蘇曼去打印, 那邊又指揮孟長鶴去樓下給她拿快遞。

沈櫻從國外寄回來不少快遞,籠統好幾大箱子,孟長鶴以為是什麽重要書籍文件, 聽說國外買書挺貴,吭哧吭哧, 小心翼翼地將大箱子扛到了辦公室。

結果沈櫻的眼睛擡都沒擡,直接扔過來一把車鑰匙。

“放我後備箱。”

孟長鶴當時就暴躁的不行, 將大箱子往沈櫻的辦公室門口一放, “你自己扛下去吧。”

說到這裏,孟長鶴在蘇曼前面露出一副神氣的表情, “硬不硬氣, 牛不牛!”

蘇曼想起自己被打印機折磨了一上午,連說:“硬氣,牛!”

“呵——”

趙楠端著咖啡杯從身後走過來, “你怎麽不把後面的事情繼續講給蘇曼聽聽呢?”

“後面還有什麽事情?”

孟長鶴連忙道:“後面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就不要聽了。”

趙楠直接開口了,對著蘇曼,“孟長鶴說完那句話後, 你猜沈櫻說什麽了?”

“她說什麽了?”

“她說,今天她要是扛下去了,回來這個所裏就不會有孟長鶴的位置。”

然後孟長鶴就把她的那一大包的行李,又搬到車庫裏。

沈櫻的囂張已經超乎了蘇曼的想象。

“她......她為什麽這麽囂張呀, 難道就沒人能管得了她嗎?”

“有啊,楊所是她師傅能管得了她, 前提是楊所得想管。”

“咱們老板能管得了她,可老板這幾天出差了。”

“出差了?”

“是啊,你今天剛來可能不知道,每年的這段時間老板都要請假一段時間出差。”

難怪蘇曼一早來到現在都沒見到陸執寅。

偏偏是發生在昨天她跟他說完那些話之後出差,蘇曼心裏有種淡淡的失落,就好像她昨晚還在翻來覆去地想著今天來要怎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沒想到連陸執寅的面都沒見到。

“那他去哪出差了?”

沈櫻想了想:“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吉林。”

吉林?那麽遠呀,陸執寅每年去那裏幹什麽呢?

“要我說,老板出差這段時間,咱們是三個一定要同仇敵愾,不能叫沈櫻想對我們吆五喝六就吆五喝六的。”

“咱們得制定反抗的戰略!”

孟長鶴一說完,蘇曼和趙楠齊齊穿透,“什麽戰略呀?”

孟長鶴:“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趙楠:“算了吧,還威武不能屈呢,早上沈櫻不過說了一句話,你不乖得跟孫子似的,幫她爬上爬下的搬東西。”

孟長鶴仿佛被噎了一只整雞蛋似的,光幹瞪眼,講不出話。

蘇曼笑了笑,“行了,橫豎都沒什麽大事,等陸律師回來再說吧,在咱們陸律師的地盤上,沈櫻也不可能一直囂張呀。”

趙楠:“聽聽,人蘇曼說的多有道理,你還想制定戰略,真不夠你猛的。”

孟長鶴:“......”

作為一個男人,他能不猛嗎?

好歹三人也算是達成了統一意見,在陸執寅回來之前,先退一步海闊天空。

**

“蘇律師,您方便接電話嗎?”剛吃完午飯,蘇曼就接到了林月瓏的電話,因為陸執寅出差,林月瓏聯系不上她,這才打電話到蘇曼這裏。

“方便,有什麽問題你說。”不知道為什麽,林月瓏的聲音聽起來又低又沈,像是沒什麽力氣。

“你能來我家裏一趟,我收到了一個快遞,我很害怕。”

林曼瓏的案子月初已經立上案,按照蘇曼當初的思路,他們先告淘寶上最大的盜版店鋪,而且為了使管轄一致,所以蘇曼在起訴時將淘寶平臺的運營商作為共同被告起訴。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是,淘寶平臺的運營商作為被告提起訴訟時,管轄範圍是浙江省杭州市的餘杭區法院,也就是說蘇曼一旦拿到了餘杭區法院的勝訴判決,按照同一個法院一般不會出具差別過大的判決,那麽後面他們再起訴其他侵權店鋪有先前判例的話,就會變得容易一些,這是知識產權侵權案子的一般做法。

電話裏,林月瓏的聲音聽起來確實很害怕,不是裝出來的,蘇曼在電話裏安撫了她兩聲後,便準備過去。

隨後又想到什麽,她又打電話給陸執寅,果真像林月瓏說的一樣,陸執寅的電話沒打通。

蘇曼轉念一想,林月瓏的案子本身就是她負責的,之前陸執寅在的時候她還能隨時詢問他的意見,現在不能因為陸執寅不在,林月瓏的問題就不處理了。

心裏打定主意,這次就讓她獨自的去解決問題。

就算現在她還在陸執寅團隊,但是獨立永遠都是一個律師的必經之路。

拿上包,蘇曼開車到了林月瓏的家。

林月瓏雖然是個知名設計師,但是從去年開始她就跟原先的合作單位解除合約,年初自己開了一家工作室。

工作室不大,大多數是承接了原先的一些訂單,加上林月瓏的本身野心不大,所以工作室就開在了家裏,平時加上她自己,也只有七八個員工。

蘇曼到了的時候,工作室已經掛上休息的牌子,她打電話給林曼瓏。

林曼瓏神色有些憔悴,深秋時節,她披著一件鬥篷,披頭散發地從裏面走出來,沒有當初見面時的氣質。

整個工作室幾乎沒有人,林月瓏接她進來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四處觀望,然後關上門。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林月瓏臉色不太好,她輕聲說:“你跟我來。”

說著帶著蘇曼上了二樓,在一個雜物間的角落裏,蘇曼看到了一個快遞盒子。

“今天一早,我就收到了這個。”

蘇曼:“這是什麽?”說著就要伸手準備打開 。

林月瓏急忙攔住她:“你別打開,我怕嚇到你。”

然而快遞盒子已經被蘇曼打開了,裏面掉落出一件去世人才穿的壽衣。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故意嚇唬林月瓏,那件壽衣看起來皺巴巴的,像是剛從什麽人身上拔下來了一樣。

當意識到這是什麽時,蘇曼也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但一想到林月瓏已經如此驚恐說了,自己的任何反應都會讓她更惶恐。

“嘿,不就是一件唐裝嘛,你怎麽嚇成那樣?”

林月瓏楞住了,“那是唐裝?那分明死人的衣服。”

“你看錯了。”說著,蘇曼就讓將衣服三兩下的塞好,“我待會兒走的時候,給你待下去,現在把事情前因後果跟我說一下。”

被蘇曼這麽一安慰,林月瓏的心情一下就鎮定了許多,工作室裏的員工給她泡了一杯姜茶,也說,“小林姐,你看律師都說那不是......那種衣服了,你就別害怕了。”

林月瓏喝了兩口茶之後,慢慢鎮定下來。

“前兩天我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電話裏那人威脅我撤訴,要是不撤訴的話,就把我的信息在網上公開,他知道我住在哪裏。”

“是那家淘寶店主?”

林月瓏點點頭,“我猜是的,他說因為我起訴他,他的店鋪被淘寶處罰了好幾十萬,如果案子繼續的話,他的店鋪就開不下去了。”

“一開始他是跟我苦苦哀求的,體諒他開了八年的店鋪,後來見我不答應,就開始威脅我了。”

蘇曼拿出手機,將那家店鋪的地址和電話調出來,跟快遞一核對,發現並不一樣。

“如果真是那家淘寶店鋪寄過來的,那應該好查。”

林月瓏想了想,“店主已經答應我下架所有侵權商品,我想......要不算了吧,能把一家店鋪開八年,也不容易,而且我最近確實沒什麽經歷去打官司。”

蘇曼沒想到林月瓏會因為一個快遞就嚇得要撤訴。

但想來也是正常的,今天這個快遞要是查出來是那個店主寄的還好,可以報警,如果查不出來,那個人三天兩頭寄送這種東西過來,實在是沒法讓人好好生活。

雖然她前期已經進行了很多努力,搜集證據,做公證,寫訴狀準備起訴材料,最後卻因為林月瓏的突然反悔,讓她前功盡棄。

說不挫敗是假的,可蘇曼只能按照林月瓏的要求撤訴。

**

從林月瓏家裏出來時,蘇曼到負一樓的停車場開車。

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靠著林月瓏的車外面透著玻璃往裏面看。

別的車到還好,偏偏是林月瓏的車。

因為陸執寅的保時捷的深灰色,而林月瓏的車是跟陸執寅同款,改裝的粉色,這輛車不僅顯眼,而且放眼全江城改裝成這樣的幾乎沒幾輛。

這種形跡可疑的人,蘇曼自然就註意到了,於是拍了個圖片,本來想轉發給林月瓏,但一想到她現在杯弓蛇影的緊繃著的精神狀態,還是算了,於是在微信上提示了林月瓏的助理。

雖然林月瓏提出撤訴,但蘇曼還是替她聯系了淘寶店主,並擬定了一份協議發送過去,要求對方保證今後不得再上架類似的侵權商品。

做完這些後,轉眼已經到了八點。

往常陸執寅在時,她大多數時間都要跟他在一起,不論是不是辦公,好像一天總要去他辦公室好幾趟,像現在這樣突然安靜下來,沒了陸執寅在耳邊喪心病狂的毒舌,好像真有些不習慣。

隨後,又把腦子裏這個想法甩出去,她怎麽老是想著他。



正準備下班的時候,手邊的手機振動,一看,居然是消失了一陣天的陸執寅。

其實今天沒打通陸執寅的電話她就已經挺奇怪的,以陸執寅工作狂的態度,居然會不接電話,果然,晚上就回過來了。

蘇曼沒急著走,反而放下包,轉身接起了陸執寅的電話。

“餵——”

“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蘇曼的錯覺,陸執寅的那句是我,仿佛一下就讓她感受到吉林凜冽的深秋,這個季節,那邊應該快要下雪了吧。

陸執寅也是奇怪,有什麽出差不是別人可以去的,就算是開庭,也可以讓別人代替他去呀,為什麽一個人突然跑到了吉林去。

蘇曼握著電話,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結果說出口的卻不是她的最想說的那句。

“聽說你出差了?”

“嗯。”

“去了哪裏?”

“吉林,長春。”

“好遠啊!”

“嗯。”

防止冷場,蘇曼又把林月瓏要撤訴的事情跟他說了一聲,陸執寅表示知道了。

“按照所裏的規定,撤訴按照比例退她律師費。”

蘇曼應下,隨後實在沒得聊了,兩人明明能在電話裏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卻沒什麽話講。

蘇曼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麽了?”

“陸執寅你什麽時候回來?”

“下周一。”蘇曼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還有四天。

蘇曼心想,有沈櫻在,她跟趙楠還有孟長鶴,指不定能不能活到下周一呢!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這次出去,其實是拜訪了當年審理他父親案子的承辦法官了。

他內心一直糾結的是,如果當年女主父親為他父作證的話,那陸執寅父親是不是就不會被判刑那麽重。

如果答案是女主父親的證詞沒那麽重要刑期不受影響,起碼在陸執寅心裏,明明白白的喜歡蘇曼也就不會有什麽負擔了。

嗯,等狗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呵呵呵~就會發現一切都是他想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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