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戰提出這個問題之後，水月沈默了很久，雖然自己的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但她還是無法輕易說出口。

她總覺得不去姐姐的身邊，對她自己來說是件非常難過的事情。遙戰並沒有著急，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水月。

水月終於緩緩地開口了“我會留在這裏。”

遙戰站起來說“審問結束，但是你必須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審問室的人通過監控器看到遙戰已經結束審問，一群人再次出現在狹小的審問室。

“為什麽？你說過會放我出去。”水月聽了遙戰的話站了起來。

“不是我要這樣做，這是冬爵上神的命令，不會關你很久的，只是防止你會去找鏡容，我們不想造成優秀人才的流失，所以需要留觀一段時間。

你最好不要反抗或者有什麽抵觸情緒，乖乖的聽我的話明白嗎？”

“開始吧。”說著轉過頭對著玖歩睲點了下頭。

玖歩睲得到了遙戰的命令，對著水月伸出了雙手說“水月上神，得罪了。”

水月已經猜到玖歩睲會對自己做什麽，並沒有反抗。

一條金色的封印符文印到了水月的脖子上，水月伸手摸了摸脖子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感覺，玖歩睲下完封印能力的符文後一揮手說“帶走！”

審問室門外的神兵一擁而入，把水月押倒了一間牢房內。

牢房裏有些昏暗，跟之前水月住過的那間牢房不一樣的是這回的牢房有一個門。雖然水月的能力被脖子上的封印符文封印住了，但她還是明顯的感覺到這間牢房被一層結界籠罩著。

水月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裏，她對牢房的恐懼已經超過了任何事情。

雖然看不到牢房外面世界，但是偶爾她也能夠聽到一些聲音，無論是痛苦的吶喊，還是無情的咒罵，對水月來說都是一種安慰。

因為她之前被關在了一個有些虛無的牢房裏的原因，對於水月來說牢房就像是她的一種劫難，她的腦海裏閃過那間沒有聲音，沒有光，更加無人問津的地方，水月再一次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想到這裏的水月猛然想起了那個叫做焄兒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究竟是誰？他現在又在哪裏？

“你還有心情想別的人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處境。”

水月猛然擡頭，沒有看到任何人，水月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幽暗的牢房裏確確實實只有自己一個人，但是這個聲音究竟是從哪裏發出的？

“不用找了，我在你的隔壁。”聲音聽上去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水月沒有回應這個聲音，再一次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身體裏，她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反正現在的自己想要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還不如在這裏待著，好好想想接下來自己究竟應該去做什麽。

“我叫魄笑，你叫什麽名字？”那個女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一段沈默過後，水月擡起頭小聲的說“水月。”

魄笑背靠著挨著水月牢房的墻壁，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你為什麽被抓進來啊？”

水月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跟別人聊天，她沒有回答魄笑的問題。

“不說算了，我可以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你想聽嗎？”水月覺得這個叫做魄笑的女人一定是在這間牢房關得太久一直沒人跟她說話的原因，不然怎麽會一直滔滔不絕的講個沒完，水月再也沒有理會魄笑，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

魄笑聽水月沒有理她，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本來不是第七千維度的人，我原來生活的國度比這裏要好一百倍。但是自從我從自己的國家出來之後就再沒有機會回去了。並不是我不想回去，是沒有辦法。”魄笑說道這裏停了下來。

“你聽故事好歹也給我個回應好不好，別讓我覺得還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就算水月不想聽這個魄笑的女人講自己的故事，但她暫時還沒有學會把耳朵閉上的能力，所以魄笑說的話她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即使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水月也依然保持著善良的心，如果不是這份善良和純真，她應該早就去找自己的姐姐鏡容了，又怎麽會被關在這樣的一間牢房裏。

“如果你真的想要傾訴就說吧，我聽得見。”水月換了一個姿勢，她也靠在了魄笑靠著的那面墻上，兩個人背靠著背，卻一墻之隔。

魄笑再一次揚起了嘴角說“我的能力很單一，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但是我覺得這種能力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攻擊力，所以我才會被人抓進了這裏。你猜我是因為什麽被人抓進來的？”

水月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種能力，又是一段沈默，魄笑似乎一直在等待水月的回應，如果水月不回應她就不會接著往下說一樣。

水月緩緩的說“被抓進這裏的人都是非奸即盜，你肯定是犯了什麽重罪。”

“你說錯了，我連人都沒殺過，但他們還是把我抓進來了，就是因為一個女人。”

“你說的女人是誰？”水月心想不會是自己的姐姐吧。還沒等她的想法落地，魄笑就說出了女人的名字“我們都叫她聖神主，後來被抓進來之後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鏡容。”

聽到自己姐姐名字的那一刻，水月難過極了，沒想到自己的猜測這麽快的得到了證實。

“跟我一起被抓進來的還有一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是這個男人帶領著我，為聖神主做一些事情。”

“你都做過什麽事！？”水月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魄笑聽水月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便問道“你怎麽這麽激動啊？難道你認識帶我的那個男人？”

“不認識……”水月恢覆了平靜，雖然很想知道關於姐姐的事情，但她還是沒有透漏自己的姐姐便是她們口中聖神主的事實。

“那個男人經常帶著我來這個維度，然後利用我可以制造幻覺的能力抓一些能力級別比較低的能力者獻給聖神主。

其實說是獻給聖神主並不準確，我們帶回去的能力者最後都成了孽樹的食物。”

“孽樹……”水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想起上次見到鏡容時跟她在一起的確實有一棵大樹。當她站在大樹的枝幹上時那種死亡的氣息，現在還記憶猶新。

水月明白了為什麽那棵樹有著那麽濃重的死亡氣息了，原來這棵樹是以活物作為食物的，所以才被人叫做孽樹。

一想到自己的姐姐鏡容跟這種邪物在一起，不由得痛苦萬分。如果自己可以陪在姐姐的身邊，她是不是就不需要這種邪物了。

魄笑還在繼續說著“那棵孽樹胃口極大，不只是我們這一組為它尋找食物，還有很多組都是兩個人組成的。”

聽了魄笑說到這，水月想起了之前把自己抓進牢裏的面具男女，他們應該也是為鏡容做事的。

“你為什麽要為她們效力？”水月想不明白為姐姐做這些事情，她們到底會得到什麽好處。

“不為她們效力，命就沒有了。”魄笑的聲音回蕩在水月的心頭“命就沒有了……沒有了……”

“為什麽不逃走？”水月咬著牙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逃嗎？為什麽兩個人一組，就是因為怕我們逃跑啊。之前有逃跑了之後又被抓回來的，死得……特別慘……所以，我們都不敢跑了。”

“那個帶你的男人為什麽也願意為她們做事？”

“聽說有的一些是被控制了思想，具體是誰被控制了我就不知道了，像我們這種小嘍啰聖神主是不屑於控制我們的思想的，所以派了一個人帶著我們。

還有一些人也跟我們一樣因為害怕丟命，就只能為她們效力了。”

“你們口中所說的聖神主……很可怕嗎？”水月面無表情的看著牢房的門口，問出了自己早已經知道答案卻又一再否認的問題。

“當然可怕了，一個可以隨時取你性命的存在，她殺死我們簡直比我們捏死一個螞蟻還要簡單……”

“別說了！”水月打斷了魄笑還沒說完的話。

魄笑有些疑惑的問“怎麽了？你不想聽了？”

“我有些累了……”水月背靠著墻，慢慢的躺在了牢房的地上，她蜷縮在那裏，任由眼淚落在地上。

夢裏的鏡容總是微笑的模樣，水月拉著姐姐的手歡聲笑語的奔跑……

再次睜開眼睛，水月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睡著了。她坐了起來依舊靠著冰冷的墻，這時水月聽到隔壁牢房們“哢嗒”一聲，被人打開了。

“才來送飯我都要餓死了！”聲音是魄笑的。送飯的人並沒有說話，“咣當”一聲是飯盆落地的聲音，之後門再次關上了。

自從水月達到上神級別以來，她只跟傾鈴兒吃過一次飯，水月覺得刨去了這些吃喝拉撒的事情似乎過得很沒意思。

就連被關進監獄裏都不會有人來給你送飯，因為不需要。

“飯……好吃嗎？”水月詢問正在吃飯的魄笑。

魄笑很奇怪的回答“牢飯怎麽會好吃啊？你是被關傻了嗎？”

水月苦笑了一聲說“我只是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吃飯了，所以問問你。”

“你怎麽會很久沒有吃飯了？不餓嗎？不會被餓死？”魄笑對於能力者的能力了解的少之又少，所以她不明白水月說這話的意思。

“因為我現在是上神級別的能力者，所以新陳代謝已經不需要像普通能力者那樣了。睡眠才是我們最需要的，但是有一些上神還是偶爾會吃飯來證明自己還活著，還有一些就是嘴饞的了。”

“原來如此啊！既然你告訴了我這些，作為交換，那我也跟你說說我們的能力吧。”此時的魄笑已經吃光了飯盆裏的食物。

她繼續說“我們的國家叫做霧流國，在第3980維度，我們的能力已經跟你說過，就是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具體的方法就是我們口中可以吐出一種類似霧狀的氣體，這種氣體只有我們能看見，只要吸入這種氣體就會產生我們想讓他看到的幻覺。

我們最厲害的幻覺高手是能讓人處於幻覺中而不自知，因為你們能力者一旦發現自己中了幻覺是可以輕易破解的。所以我們的能力對你們來說只在短時間內有效。”

“那你是高手嗎？”水月聽到這想起了棠夜曾經跟她提到過一次霧流國，是因為鏡容曾經在那裏受過傷才誤打誤撞出現在紅黑國。

關於姐姐在霧流國發生的事情還有這個國家的能力再一次勾起了水月的好奇心。

“我當然是了，要不然怎麽會自己跑出來在外面四處游蕩。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自己的國家，那多沒意思。”

“你知道鏡容出現過那裏嗎？”

“這個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跑出來了。”你不是說過自己的國家特別好嗎？為什麽要跑出來？”

“好是好，就是總有人管著你。可是我沒想到跑出來之後居然遇到了更可怕的人，自由被剝奪的感覺太痛苦了，就像現在這樣。”

“我也很想出去……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水月聽魄笑並不知道鏡容在霧流國的事情嘆了口氣。

“對了，你是因為什麽被抓進來你還沒告訴我呢。”面對魄笑的疑問，水月決定不再隱瞞她“我也是因為鏡容被抓進來的。”

水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鏡容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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