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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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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五秒,全校都沸騰了。

整棟教學樓拍桌起哄的喧嘩震得耳膜都在顫抖,天花板被樓上班級跺得咚咚直響,不但高二教學樓在鬧,後面的高一教學樓和前面的高三教學樓全在發瘋。

八班也激動得要命,由此又一次可見裴箴言關鍵時刻沒?有太大威懾力,要怪只能怪他平日裏跟同班同學稱兄道弟慣了。

反觀高二七班,陸僅只不過無意的一個擡眸,眼神裏根本沒?有傳達多餘的意思,班裏便噤若寒蟬,任憑全校沸反盈天,七班楞是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大神,僅哥,我們能叫嗎?”戰神熊大不怕死?地問了一嘴。

陸僅看他一眼,低下頭?去翻了一頁小說,非常民?主?地回答說:“可以啊。”

高二七班:“……”

誰特麽敢。

憑良心說,陸僅只是高冷了點,但絕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刺頭?兒?,高中入學以來,他從來沒?根誰起過矛盾,別說打架,甚至都沒?見他翻過臉,基本的禮儀他都有,別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會回,碰上難題請教他他也願意指點一二。

但莫名地,高二七班從健碩威猛的熊大,大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個頭?女生,沒?有一個不怵他。

他不需要主?動去融入集體,集體自會圍繞他。

全校都在起哄的情況下,裴箴言無法從中辨認隔壁班的動靜,但他完全能?象出來陸僅氣場壓制下七班服服帖帖的光景,再?看看自己班裏熱鬧得像過年似的,尤其魯智還在那緊急翻詞典,試圖又弄出個不正經的成語來火上澆油。

裴箴言真?一掌拍死?他。

他現在主?要就?是後悔,早知道最後還是逃不過要在全校面前握手言和,那他何?必在辦公室裏跟陸僅一起演那一出。

這下好了,白握一次手。

莫名讓他聯?起湯婉約說她生他的時候順不下來最後只能轉剖,兩樣?罪都遭了個遍。

這麽?著,他給韓超發了一句:「這雨能人工到我畢業嗎?」

韓超被逗樂了:「什麽事這麽?不開」

pzy:「害,一言難盡」

韓超:「高中生能有什麽煩惱,都小事,我下次帶你出去放松一下,保你忘得幹幹凈凈」

韓超人在國外玩,裴箴言當?個空頭?支票應了,隨後兩人禮貌結束聊天。

第二天周五依然下雨,除了陸僅和裴箴言,全校都在對著窗外望雨興嘆天公不作?美。

接下來的周末倒是放了晴,裴箴言照例去裴正那裏過,裴錢的去處又成了問題,陸僅那裏當?然是萬萬不能去了,前兩個周末裴箴言一次把它?帶去了父親家裏,小貓有點害怕,萎靡了好幾天,第二周裴箴言沒?敢再?帶它?出門,恰逢湯婉約不出差,就?把貓托付給了她,讓她幫忙換換水倒點貓糧。

湯婉約雖然叫囂著“你回來就?別?再?見到它?”,但到底還是把貓照顧得明明白白。

裴箴言甚至從她的外套上發現了不少貓毛,根據數量,已經不是簡單的不小心沾到那麽簡單。

他大膽猜測一下,湯女士很有可能口嫌體正直,趁他不在家偷偷擼貓了。

這周末湯婉約又出差了,好在裴錢終於漸漸適應新環境,單獨在家待兩三天應該不成問題,裴箴言給它?準備了幾天的水和食物?,以防意外又在家裝了個監控,方便隨時查看情況。

周末兩天,陸曦依然回避,給裴正和裴箴言父子倆騰空間,周六晚上,裴正陸曦各自帶著自己的孩子四個人一起吃了頓飯,陸曦下的廚,手藝非常不錯,她女兒?今年11歲,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小女孩,看得出家教很好。

周天的晚飯則是父子倆單獨吃的,吃完飯裴正又該把裴箴言送回江南華庭。

“還有多少作?業沒?做完?”裴正買了單,但沒?有直接往停車場走,而?是問裴箴言,“有時間陪爸走幾步嗎?”

裴箴言欣然應允:“我沒?問題啊,就?怕你忙。”

裴正婚期將近,雖然一切從簡,但怎麽也是結婚,大大小小的準備事項加起來夠忙他個腳不沾地的。

“不忙。”裴正說,“陪兒?子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父子倆到就?近的湖邊散步。

今晚沒?有月亮,但湖面被城市的夜燈照得一覽無餘,反射出無數粼粼波光,靠近岸邊的地方偶爾能看到蕩起的漣漪,大概是小魚小蝦惹出的動靜。

裴箴言看了眼手表,問:“你一會送完我再?去接陸阿姨會不會太晚?”

裴正說:“沒?事,她今天就?睡她自己那。”

“哦。”裴箴言頷首,“下次我過來叫她不用專門回避的,我看著都麻煩。”

“你陸阿姨的意思是?著以後結婚了可能沒?法再?這麽騰地方,所以趁現在讓我們父子倆多過幾天二人世界。”

“陸阿姨蠻好的,跟你挺合適。”這話?裴箴言是由衷的,雖說日久才見人心,但至少寥寥幾次相處裏,他對她的印象很不錯。

“真心的?”裴正笑道。

裴箴言說:“當?然了,你的眼光我能不相信嗎?”說到一半,他又改口,“雖然我媽那邊你失誤了一次。”

提到湯婉約,裴正神色變得很認真,沈默片刻,說:“箴言,很抱歉我和你媽媽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爸爸永遠欠你的。”

“害。”裴箴言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爺倆說那麽煽情的話?幹什麽啊。”

其實那次聽到陸僅和陸凝霜的對話?過後,他對父母分開一事釋懷不少,他從前一直非常羨慕陸僅的家庭,直到得知背後的真相才知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後來他偶爾會在某些瞬間?象如果父母至今維持婚姻,他的家會是怎樣?。

恐怕早已烏煙瘴氣,體面盡失。

而?他在其中,也勢必受到很多的傷害。

“我知道有點肉麻,所以整頓飯下來都很緊張,一直在組織措辭。”承認了,裴正反而?放松下來,搭上裴箴言的肩,“這些話?我一定要告訴你的,箴言,爸爸要結婚了,會和你陸阿姨組成新的家庭,但是我不會因此減少對你的關註和關心,你隨時隨地可以找我,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也希望你還像從前那樣?,有什麽?說的、?要的,都可以跟我暢所欲言。不要跟爸爸生分。”

“你不說我也知道。”裴箴言嬉皮笑臉地反勾住裴正的脖子,“不然呢,你結個婚難道就?不是我爸爸啦?”

裴正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跟你這孩子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簡直浪費感情。跟老爸這樣?就?算了,以後談女朋友了可千萬不能這樣?。”

散過步,裴正送裴箴言回江南華庭。

下車之際,裴箴言用排練了一路的輕松口吻問出盤在心底很多年的疑惑:“我能知道,當?時你為什麽放棄了我的撫養權嗎?”

湯婉約和裴正協商離婚那陣,都問過裴箴言?跟誰,其實一定要在父母中做一個選擇的話?,裴箴言更?跟父親生活,但外公教他,絕對不能說出答案,只有他不說,他們才能一直耗下去。

他跟父母耍著小小的心眼說自己不知道,說自己兩個都?跟。

但上法庭前,裴正主?動放棄了他的撫養權。

裴正目光直視著擋風玻璃正前方,似是看到了多年前的場景,過了很久,他才說:“開庭前我回家拿東西,聽到你媽在房間哭。”

裴箴言一怔,就?這?

他以為母親用很重要的籌碼交換了他的撫養權,或者父親為了結束婚姻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代價是他。

結果居然只是這麽個簡單到他都忍不住懷疑真實性的理由。

“我認識你媽這麽多年,我幾乎沒?有見過她哭,我們那個時候吵架吵得多兇啊,什麽狠心的話?都舍得說出口,她哪裏肯認輸。”裴正扭頭?看他,“我本來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價爭取你,但我沒??到她會為了你哭,我真的心疼了。她在產房痛了一天一夜順不下來又拉去剖腹才生下你,我怎麽能奪走她唯一的軟肋——”說到這裏,他嘆了一口氣,“雖然後面看她忙天忙地,把你照顧得有上頓沒?下頓,也是真的有點後悔。”

如果不是真心愛過,又怎麽可能在最撕破臉皮的時候因為幾滴眼淚便心軟。

自己是父母雖然已經消逝、但曾經真心存在過的愛情的結晶,這對裴箴言來說,比繼母善解人意不來事,比父親承諾會一如既往關心他,都更能安慰他。

周末一過,錦城又開始下雨,像是聽懂了裴箴言的心聲。

“這叫什麽?”大課間裴箴言望著窗玻璃上蜿蜒淌下的水珠,通身每一個毛孔都在訴說舒暢,“這就?叫天助我也,這雨指不定能下到明年6月8號,到了那天,張謙良有本事還把我跟陸全弄上主?席臺,真到那天,我也不介意來個握手言和。”

他一時得意忘形,叫了陸僅的外號。

西游組聽了一臉懵逼:“陸全誰?”

艹,說漏嘴了,裴箴言心裏暗罵,面上卻理直氣壯地說:“哦,他不叫陸全啊,不好意思,一時忘了他叫什麽了。”

西游組:“……???”這踏馬,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這雨一下就?是半個月,下到全校都沒?了脾氣。

握手言和的名場面遲遲無法上演,吃瓜群眾嘆為觀止的同時悟出個道理來,能穩坐前二寶座的兩個人,大概連運氣也不同於凡人。

又是個陰雨綿綿的周六,陸凝霜照例到江南華庭給陸僅做飯,母子倆一塊吃完飯,陸凝霜說:“我給你多燒了點飯菜,晚上你自己熱一下,我就?不過來了——你晚上應該不去吧?”

“去哪?”陸僅問。

陸凝霜說:“陸曦姐姐結婚,跟你說過的,你忘啦?”

陸凝霜和陸曦的父母關系很不錯,但到了陸僅陸曦這一些小輩都已經疏遠了,也就?是每年過年見個面的點頭?之交。

陸僅又是個不愛湊熱鬧的性子,陸凝霜默認兒?子不會前去參加喜宴。

“?起來了。”陸僅喝了口湯,淡淡道,“我也去吧。”

“啊?”陸凝霜懷疑自己耳朵出了錯,但看陸僅神色不像開玩笑,高興地答應下來,“你肯去那當?然好。”

因為參加喜宴,陸僅自離家出走後第一次見到陸學文,陸學文在車上沒?給他什麽好臉色,陸僅也懶得搭理他,陸凝霜一直在圓場面,但父子倆都不買她的帳。

不過到了酒店下車,遇到親戚,陸學文駕輕就?熟地裝出一副家和萬事興的樣?子來。

寒暄完畢,一個遠方叔叔把話?題扯到了陸僅身上:“一表人才啊,小僅真是集中了父母的優點長的。”

他老婆滿臉羨慕地看著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學習也很好,聽說明輝中學裏面都能考第一名的。”

有這麽長臉的兒?子,陸學文容光煥發,連眉宇間那一絲暗藏的陰翳都徹底消除了,口中謙虛道:“還好還好,你們兒?子也很優秀啊……”

這麽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酒店大堂。

兩位新人在迎賓,陸曦沒?有穿婚紗,只穿了身很樸素的覆古紅裙,普通人沒?那麽多浪漫主?義?,多少有點二婚要低調的自卑感。

“咦?箴言爸爸!怎麽是你?”陸學文和陸曦不由詫異,這才知道陸曦的丈夫居然是裴正。

裴正也很吃驚自己的新老婆居然是兒?子朋友的親戚。

雙方都感嘆緣分的神奇,大人們聊得熱火朝天,不多時,裴箴言給前頭?的客人引完路回來了。

視線落到陸僅身上,不由一頓。

陸僅從他眼神中看出一點惱羞成怒的成分。

至於為什麽惱怒,原因非常好猜。

雙方親屬結了親,這下兩個人正式差輩了。

陸僅認識這白撿的大外甥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裝,合身的剪裁襯得他身形越發挺拔頎長,肩是肩腰是腰,為了搭配服裝,頭?發也特別打理過,梳成比較成熟的模樣?。

年齡擺在那,少年氣到底還是蓋不住,但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有種介於少年和男人中間的奇妙氣質。

像個新郎。陸僅心中冒出這個微妙的念頭?,他有種自己前來參加裴箴言婚禮的錯覺。

盡管兩人各自站在自個家長背後盡量降低存在感,但大人們還是發現了盲點。

裴正笑著指指兩個男生:“這麽一來,以後箴言還得喊陸僅一聲舅舅了。”

裴箴言:“……”真是親爹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那吃了蒼蠅似的表情愉悅了所有人,眾人哄堂大笑,就?連陸僅也沒?忍住偏過頭?,借著幹咳的手勢遮了遮自己微微翹起的嘴角。

我艹,這人還來勁了。裴箴言更加上火,雖然他沒?有直視陸僅,但他的餘光把陸僅的一切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沒?事沒?事,以後過年可以問陸僅討紅包了。”陸凝霜還算厚道,連忙哄他。

又有新的賓客到來,裴正和陸曦前去迎接,一夥人這才結束了關於輩分的調侃,裴正順理成章使喚裴箴言帶新舅舅一家進?去坐。

一路上陸學文和陸凝霜對裴箴言噓寒問暖。

自從陸家搬離江南華庭,裴箴言就?再?也沒?有見過陸學文了。上一次面對陸學文,他還把他當?成事業有成文質彬彬的完美鄰家叔叔,今非昔比,他對陸學文的印象已經從天堂跌進?地獄,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家暴男,?起陸僅鼻青臉腫的樣?子和陸凝霜踉蹌的腳步,他幾乎無法偽裝自己的厭惡。

他換了一邊走,繞到陸凝霜身邊,讓自己看起來忙著和陸凝霜打交道的樣?子。

陸凝霜的眼睛裏有幾乎要流出來的同情和心疼,在她的認知裏,父母離婚對孩子而?言是天大的傷害,而?離婚後再?各自嫁娶,孩子就?徹底成了沒?家的可憐蟲。

引路的過程中,裴箴言和陸僅照例全程無交流,這麽久過去,陸凝霜也能感覺出來兩個孩子之間可能真的出了點問題,但是等裴箴言走後,她還是擔憂地拐拐陸僅的手臂:“阿僅,你有時間多安慰安慰箴言,你別看他今天笑瞇瞇的,心裏指不定多難過。”

她說歸說,但也做好了陸僅回一句“關我什麽事”的準備,不過這回陸僅若有所思地看著裴箴言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後,只以沈默代答。

重組家庭總是格外惹人非議,今天在場所有賓客,無一不在關註裴箴言和陸曦女兒?的反應。

裴箴言全程在笑,為新人忙前忙後,熱情招呼前來的賓客,對陸曦那邊的客人禮遇有加,上臺致辭真誠祝福新人,新人挨桌敬酒的時候,他幾乎幫裴正擋掉了所有的酒。

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懷疑他有半分演的成分。

來到陸僅他們這桌的時候,裴箴言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臉頰透出淡淡緋紅,額上也滲出點薄汗,在光下亮晶晶,但神色清明,口齒清晰,上來就?跟準備敬酒的叔伯們聲明:“酒沖我來。”

同桌都是陸家這邊的親戚,有個中年男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小子,你這樣?不行的,哪個新郎官結婚不喝酒,這是傳統,不能就?你爸爸搞特殊啊。”

裴箴言笑瞇瞇,抓過一瓶紅酒噸頓往自己被子裏倒滿,混不吝地說:“那是因為別的新郎官沒?有我這麽能喝的兒?子,?耽誤我爸的新婚之夜,先過我這一關。”

“誒你小子——”裴正作?勢做了個打人的手勢,示意他少口無遮攔。

裴箴言頭?一偏躲開,這會功夫已經喝了半杯紅酒,沖那中年男人做了個“敬您”的手勢。

自酒駕開始嚴管,宴席上喝酒的人就?少了下去,不過饒是如此,裴箴言在他們這桌還是喝了一杯半紅酒才被放行。

陸僅眼見他談笑風生,推杯換盞,那種自己正在參加他婚宴的錯覺更加強烈,?必若幹年後真真正正的那一天,新郎官也會這般意氣風發,喝到盡興扯去領帶,松了一顆紐扣的襯衣領口東倒西歪,露出形狀漂亮的一小塊鎖骨,身邊是他念叨了許多年,尋尋覓覓終於遇見的比他還漂亮的新娘。

當?然也許陸僅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那場婚禮。

他沒?見過裴箴言醉,從前兩個人頂多偷摸著開過幾瓶啤酒,畢竟他們青春年少,沒?什麽理由忍著酒精並不美好的口味喝個不省人事,所以他其實一點也不清楚這人的酒量如何?,但當?裴箴言的眼神掃過他的時候,他確定他已經醉得不輕。

那眼神停留得太久了,眼神裏流露著很濃的情緒,幾乎要有什麽話?從裏面流出來。

清醒的那個倔強的裴箴言絕不可能允許自己那麽做。

喜宴順利進?行到最後,陸僅隨著父母離開的時候,裴箴言還在酒店幫忙處理喜宴的後續事宜。

跟親戚道別,陸凝霜和陸學文先後坐進?車裏,陸僅卻站著沒?動,對陸凝霜說:“我自己回去。”

他現在跟著父母回家,是父子倆裝作?若無其事各自下臺階最好的方式,但他鬧這一出,雙方再?度不歡而?散。

獨自回到江南華庭,他抱起迎上來的陸小貓走到房間的東窗口。

拉開久未動過的窗簾,對面窗口如預料中一片漆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面的燈遲遲不亮,但這並不能判斷裴箴言是否回到家,也許他今天會睡在酒店,也許一到家就?直接睡下,連燈都不會開。

十點,距離喜宴大部隊散場已經過去近兩個小時。

陸僅腦海中驀地閃過那天裴箴言一個人倚在路燈下手法生疏地抽掉大半包煙的樣?子,發狠砸窗救貓的樣?子,打電話??找裴正要錢卻遲遲沒?有撥出那通電話?時猶豫的樣?子,還有今天作?為伴郎言笑晏晏slay全場的樣?子。

他放下貓,直接走出家門,按下電梯上行鍵,來到天臺。

天臺上沒?有燈,一片昏暗,他註意著腳下的臺階和小石塊,慢慢繞過天井臺。

天井臺背面,有道人影坐靠在因年月風化成斑駁的墻體上,一腿曲在身前撐著手臂,腦袋深深埋下去,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

夜風送來淡淡酒氣。

陸僅走近,在他面前蹲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箴言鼻音濃重地開了口,聲音再?不若方才喜宴上那般口齒伶俐,相反變得含糊不清,舌頭?像堵在喉嚨口難以動彈:“來幹嘛,說過讓你別管我。”

看來還沒?醉到不省人事,至少光憑鞋子就?能認出他是誰。

陸僅沒?管地上臟不臟,就?地坐下來,誘哄孩子似的說:“不行啊,這麽漂亮一個大外甥,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這裏我怎麽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和好嘿嘿期待搓手手

明晚要上夾子,停更一天,周天晚上11點左右更下一章

下一本寫《那又怎樣呢》(bl)或《我有病你有藥嗎》(bg,鐘爾的故事),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專欄點個預收,開文早知道!

《那又怎樣呢》

風靡Killers國服的女神愛琴海,神秘莫測從不透露三次元消息,人究竟美不美只是傳說,至少路子是有目共睹實打實的野,最垃圾的英雄角色使的出神入化,被名隊Predator收入囊中。

作為Predator的隊長,年勘是全Killers最靠近愛琴海的存在,做了幾年隊友之後,年勘覺得只要愛琴海與他的年齡差在上下十歲之內,尚未婚配,哪怕長得再寒磣,他都認了。

愛琴海小他一歲,單身,還超綱長得挺好看的。

但是性別,男。

《我有病你有藥嗎》

遲頃年少成名,多年來風頭無兩。

他對自己的演藝生涯有明確的個人主張,每每令經紀公司頭疼欲裂,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直到八卦媒體拍到遲頃一個月內去了三趟醫美整形機構,經紀人忍無可忍,必須要幹涉他:“你對你的臉還有什麽不滿意?你去那幹什麽!”

遲頃:“泡妞。”

不出兩天,#遲頃整容#的傳聞甚囂塵上。

經紀人:“沒法收場了,承認戀情和默認整容,你選一個吧。”

不等遲頃說話,鐘爾提議:“承認整容吧。”

經紀人:?不要憑空捏造多餘的選項。

鐘爾迷戀地輕撫著遲頃的臉:“要是別人以為這張臉出自我的手,我就發大了。”

遲頃:?

性單戀者醫美聖手x老天追著餵飯大明星

*性單戀者:不希望獲得情感回應的人,否則就會停止喜歡對方,甚至對其產生厭惡。

如何拿下病入膏肓的性單戀者?

遲頃:做唯一那個甩過她的男人。

如何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明星死心塌地?

鐘爾:本來以為很難,後來發現只要我是鐘爾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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