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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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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時鐘不緊不慢地走,室外的黑暗逐漸被光明替代。微光從城市的邊緣逐漸亮起至晨光大作,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一眨眼就天亮了。

遠藤千代一直坐在地上沒站起來,她跟獄寺隼人之間隔著一條長沙發,彼此沈默著。一個人浸在半邊陽光裏,一個整個沈在黑暗中。

從她把名為瑪蒙封印的鏈子丟給對方,要求他把彭格列指環纏上以後,他一直沒有說話。

大抵是為了她太過冷漠的態度不爽,又或者是因為自己再也沒法回去十年前這個事實。遠藤千代大致能猜到一些,但並不打算解釋什麽。

太陽還沒升起時她去了一趟彭格列基地,拿走了劇情需要的道具,還在房間裏發現了他留下的眼鏡。遠藤千代其實也很少看見那個男人戴眼鏡的模樣,總覺得那時的他看起來比平時有風度也很沈穩,甚至偶爾會覺得他那樣特別帥。

她在他的房裏站了很久,那些熟悉的東西沒多久就會被那個十四歲的少年打亂吧。這個地方也曾有過兩個人很多回憶,原以為還能好好告別,卻沒想到那麽突然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那些灰塵一般此起彼伏的回憶扯住了腳步,不知怎麽也帶走了它。

遠藤千代並沒打算把這個交給面前那個不信任她又非常執拗的少年。

晨光裏他半張臉落在黑暗中,輪廓越發顯出和十年後不同的稚嫩和青澀,帶著些許的嬰兒肥。還有那種犀利又尖銳,隨時防備著她的攻擊一般警惕的眼神。

遠藤千代淡淡瞥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這個男生不是她心動過的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她就明白這一點。

……

兩人沈默地呆坐,竟也不覺時間漫長。陽光終於燦爛地灑至整個房間時,遠藤千代站起身來,舒展一下-身體,挺直了腰。

她平靜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略顯頹靡的少年,對方隨著她的動作警覺地瞪大了眼。一夜未眠外加刺激和驚異,使得他眼中透出些許不分明的血絲,然而努力瞪著她一舉一動的眼眸卻絲毫沒有因此失去神彩。

這少年最初還想逃跑,被她狠狠教訓一次,告訴他“如果想要沢田綱吉不出事,聽懂我的臺詞,否則後果自負”以後才消停下來。

獄寺隼人不管何時何地對於沢田綱吉的事都這樣在意。沈寂一晚,他表情看來有些呆了。

揚著下巴的遠藤千代註意到對方眼中莫名閃過的微妙,並不在意。進房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衣物,扔到對方懷中,站在門邊對他示意:“進去換好,一分鐘。”

鬥志昂揚的少年被消磨了一晚上,經過她時盡管表情兇狠,也仍舊很稚嫩。他不是沒力氣和她鬧,只是在沢田綱吉的安危和她昨晚小小顯露的實力下勉強選擇相信她。這時面對這種命令連抱怨都沒了。

偽裝好的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清晨的陽光下,這時白蘭已經開始到處捕殺彭格列,形勢對於他們來說非常嚴峻。彭格列基地裏僅存的十代目的守護者,零散算一下也就只有獄寺隼人一個人而已。

她從彭格列基地離開時他首先出現給了一個態度,之後應該也做了某些保證,否則她不可能這麽輕易離開。

遠藤千代摸了摸脖子上絲巾擋住的地方,她有時想,如果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沒來的話,大抵這個世界裏彭格列也撐不了太久了。就算有另外一個擁有大空之炎的人在,也沒法在白蘭全然只手遮天式的圍剿下得到太多喘息的餘地。二十四歲的獄寺隼人,基於他那種百折不撓眼裏只有十代目和彭格列的性格,未來的結局也未必會好。

這樣想來,有時覺得即使為了那個人,自己也該感謝身後那個少年和他的小夥伴們。但還是沒法生出任何超過平常的好感。

就像他在第一眼,就完全表達出他對自己的不喜和退避三舍一樣。

沈浸在自己思緒裏的遠藤千代只盯著腳下的路面無表情,不知不覺用了十分力氣,等到她發現時,回頭一看,正面迎上的是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那個少年大汗淋漓,卻堅定無比的目光和神情倔強的臉。

大抵他以為這是一次考驗,才會這樣堅持不在她面前服輸吧。

這個男人,不管在哪個年紀,都是這樣地倔呢。

她忍不住微微地笑了一下。

那種夾雜著懷念和長輩式的欣慰神情落在十四歲的獄寺隼人眼裏,錯愕之餘,明明該生氣對方對自己的小覷,不知怎麽過了幾秒以後,他居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點的得意。

仿佛得到這個人的肯定,真的該是很令人開心的一件事。

……嘁,誰稀罕!

意識到自己的失常,獄寺隼人立刻皺起眉扭過頭不理她。被對方這麽一晾,遠藤千代臉上也不太過得去。她也懶得猜測他的情緒,只當自己剛腦抽了,繼續往前趕——

追著對方走的獄寺隼人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了一時意氣錯過詢問對方的大好機會,而且還被一個女人的氣場壓了這麽久。心裏總覺得是來自十年後自己的影響,就算這個人真的不像自己會喜歡的類型。這女人仿佛知道他很多事,她到底是誰呢?

他胡思亂想著,兩個人又走了一段,她忽然在一片看起來很平常的樹林裏停下。這裏沒什麽特別,獄寺隼人不知道她想做什麽。那女人冷冷淡淡問了她也不答,兇起來比男人還嚴厲,他昨晚差點被她殺掉——

他還記得當時那把模樣奇怪的武器悄無聲息地抵在他脖子的大動脈上,只要再往內推近一丁點,他就再也沒法站在十代目面前。明明她身上一丁點死氣之炎都沒有,為什麽從氣場到眼神都讓他覺得……覺得很很怪異。獄寺隼人也找不到詞形容。

只是覺得那女人站在太陽底下都像鋒利的刀刃,又冷又利。

他微妙地皺起眉。

遠藤千代在相差目的地二十米外停下,這裏距離恰到好處,獄寺隼人出事她也能趕回來。

她轉過身,朝身後強作冷淡,眉眼間仍能看出糾結的男生擡起下巴:“在這裏呆著哪也別去。有人要殺你就叫我的名字。能活到我來救你,你就能看見沢田綱吉了。”

“……”

這口氣真叫人不爽!這女人怎麽回事!?就算她很厲害,也不用一副他弱到對方碾死他一根小拇指就足夠的表情吧?!

獄寺隼人覺得自己忍了這麽久已經是極限,說自己回不去了他忍了,被呼來喝去也忍了,差點被殺都忍了,現在為了十代目的安危……他還得忍!被女人小看是讓男人雄性激素大量分泌的最好方法,熱血沸騰的獄寺隼人恨不得立刻拿出武器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額上青筋都暴起,他還是咬著牙低下頭,每一個字都要嚼碎了:“你的名字。”

他必須活下去,在見到十代目之前,必須活下去才能報覆這個叫人恨不得踩在腳底下的女人!

想當然地把對方歸作彭格列之流,準備站穩腳跟就開始報覆,小男生這種心思太淺了,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眉眼底下都藏不住。遠藤千代看得分明,毫不在意地笑笑:“我還以為你有幾分骨氣,倔到死都不會跟我求助。……既然如此,我叫遠藤千代。”

“……可惡!你這個女人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如果不是看在十代目的份上,如果不是……我絕對不可能忍你——”

最後幾個字被掐在喉嚨裏吞了下去。對方突然拿出來那個東西讓他不得不在她漫不經心的目光裏收回自己所有想說的話。再多看那個女人一眼都要爆炸,獄寺隼人驟然扭過臉去,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對於他過激的反應,遠藤千代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她收起手裏的東西塞回口袋裏,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記得我說過的話。別讓我對你們這些小男生更失望。”

獄寺隼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他眼前是一片廣闊的樹林。深深淺淺的綠色在金色的陽光底下像是此起彼伏的海洋。今天的天氣非常好,盡管就在不遠處,還有人力造就的爆破聲不斷傳來。

那聲音隔得並不太遠,而且正朝這兒慢慢靠攏。

他明白這一點,卻無動於衷。

對於遠藤千代誇張又冷淡的態度,獄寺隼人其實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告訴他她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當然更不會在意他對她的態度。她故意做出讓他討厭的事,包括他的反應全都在她的預料中。或者說她想要的,比這個還要更加激烈。

獄寺隼人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女人。

就像他不懂自己剛剛來這裏時十年前的自己正在親吻著對方,卻又扼住她的脖頸想殺掉她的那個動作意味什麽。

某種好奇心驅使著他去了解,但……

他面無表情地往旁邊稍微側了一點目光,像是沒法接受這樣刺激猛烈的陽光。聽著朝這裏越逼越近的聲響,腦中回蕩著那個女人昨晚對自己簡單交代的那些話。他的手就放在彭格列指環的封印上,只要稍微一動就能揭開——

就像那個女人自己說的那樣,遠藤千代,這個名字,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他絕不希望是自己是在被逼到將要死亡的時刻才叫出口的。

就算是為了十代目,就算是為了向那個女人證明他的能力,他都得活下去。

依靠自己的力量。

他絕不屈服。

作者有話要說: 噗大家都沒看懂麽?我解釋一下現在的劇情。

其實就是TV版未來篇開篇之前的那段情節。這時的背景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被殺”,白蘭開始捕殺彭格列其餘眾人,十年後的山本武等守護者都分批出去尋找彭格列的幸存者和保護幸幸存的家人。女主的身份設定是這個世界維持劇情走向的NPC,沢田綱吉被殺和之後十年後的守護者被入江正一收集起來也是也是她推波助瀾幫助發生的。

女主在這之前和590一直是戀人關系,當時她在彭格列的定義一直比較飄乎,身份也很隱秘,沢田綱吉被殺後,因為一些蛛絲馬跡,590就知道270被殺時她是在場的,於是去質問女主是不是在場看見兇手沒。然後女主是NPC= =她不能告訴他這些事情,590就認定女主是“幫兇”,看見270被殺也不制止,他就很矛盾,矛盾完了就想殺女主,然後差不多快成功的時候就被十年前的59穿越了……

= =前四章居然被我塞了這麽多東西進去,現在想想真恐怖……看不懂也沒關系,糾結的地方就這些了,主基調還是調教悶騷變忠犬,差不多從下一章開始回歸輕松吐槽了~=3=

麽麽噠~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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