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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宮妃有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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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瑄念了一夜的壞女人, 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那涼涼的目光看的高坐上首的裴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裴賦手指微動, 難不成是發現了他暗中對他下手的事兒?

“小皇叔,朕可是有什麽不妥?”他雖暗恨對方命大, 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至少也得等到他把皇祖父交到他手中權勢收回來。

裴瑄搖了搖頭, 放低視線,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點兒什麽來。

裴瑄這半個月過的異常煎熬,相較之下楚意簡直不要太舒服。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什麽事兒都不用做, 若真是閑得慌了便偷偷摸摸的跑出宮玩兒個把時辰才回來, 這日子當真是過的好比人間天堂!

裴賦在永寧宮連宿了三日,第四天又開始鉆進了辛悅的承安宮夜夜笙歌。受‘美人春’的影響, 辛悅的那張臉越發嬌艷,便是宮中的女人瞧見也會晃神,更何況男人。

辛悅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可太醫查不出來, 她只得私下瞎煉些排毒的丹藥,日日服用求個心安。

過兩日便是皇帝壽辰,辛悅坐在妝鏡前細細地瞄著眉, 本來以她現在的容色根本不必往臉上塗抹東西, 可她享受這個過程, 日日都要擺弄幾下。

“聽說小福子死了?”

身邊的宮女回道:“回娘娘的話,聽說是失足掉進了荷塘裏,前兩日才被撈起來, 那樣子已經沒法看了。”

辛悅拿起桌上的胭脂盒,用手沾了一點:“失足?不見得吧。”她呵了一聲,“想來是柳楚意發現他和咱們有聯系,把人給弄死了。”

宮女結巴道:“不、不會吧,柳昭儀可是柳家的女兒。”她可是張北溢老先生的外孫女兒,柳正書的親女兒,自小學的便是修身立德,不至於這麽狠毒吧?

“少見多怪。”辛悅啪的將胭脂盒扔在梳妝臺上,握著象牙梳子輕順著長發,“東西都準備好了?關鍵時刻別掉鏈子。”

“娘娘放心。”

辛悅嗤笑一聲道:“可不要讓本宮失望啊。”

………………

裴賦的壽辰當然不可能只是小宴一桌,當天數得上號的朝臣幾乎都有來參加晚宴。這種大型的宴會,後宮裏也就四夫人能出去露個臉,其他人就沒那個殊容了,楚意坐在院子裏瞧著天上繁星,突有禦前宮女過來,說是裴賦叫她過去。

“去哪兒?”楚意似笑非笑地問道。

禦前宮女不卑不亢回道:“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楚意倒是沒想到辛悅布眼線的手段如此厲害,就連裴賦身邊的掌事宮女都能被她攥在手上。這禦前掌事宮女親自來請她,她能不去嗎?當然不能呀。

她含著笑隨宮女出了殿門,天色已暗瞧不大清前路,不過卻也知道這是在往晚宴旁邊供人歇息的培源殿去。

培源殿中清靜的很,除了幾個宮女太監外幾乎沒有什麽人,掌事宮女引著她到了偏殿,弓著身就要退下:“娘娘稍等。”

楚意玩兒著腰間宮絳不大在意地應了一聲,不過擡頭轉眼間偏殿裏的人便散了個幹凈。

屋內的爐子裏點著香,她輕嗅了兩口,摸著下巴笑的促狹。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楚意看著來人暗嘆了一聲辛悅好算計,這事兒要是真成了,扳倒她和王貴妃不在話下。

來人是王貴妃那剛剛升任蘭臺寺大夫的幼弟,王家這一輩的最有出息的兒郎。

他穿著一身暗色的錦袍,捂著胸口腳步虛浮。

他酒雖喝得多卻也還認得出人來,扶著朱紅色的柱子,瞅著楚意半天低低地喚了聲柳小姐。

原主的記憶裏倒是有這人的影子,本朝最年輕的三元案首,從翰林院編修到蘭臺寺大夫只用了不到三年,姿儀氣度才學本事遠超京都其他世家子弟,說起來這人算是她父親柳正書的半個弟子,往些時候常到柳府來討教學識,原主也能與他見上幾面。

“王佑呈?”楚意翻了半天記憶才叫出他的名字,他嗯了一聲滑坐在地上,後知後覺道:“不對,該叫你柳昭儀了。”

說到柳昭儀三個字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惆悵,楚意挑了挑眉,這位不會是原主的桃花兒吧?

“你在、在宮裏……可還好?”王佑呈問了話,不待她回答又突地嚶了一聲,異常難受地捂著額頭,“這是熏的什麽香,聞起來這般不舒服。”

楚意眼看著他從昏昏沈沈的搖著頭到最後栽倒在地上,抿笑拎著裙子回到床上尋了個舒服的地兒側躺下去。

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又有人打開門走了進來,聽聲響大概有三個人,他們在往她躺的床上搬東西,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搬暈倒在地上的王佑呈。

王佑呈身上傳來的沖鼻酒味兒讓楚意忍不住皺了皺眉,待到那幾人躡手躡腳離開後,她捂著鼻子睜開眼睛,王佑呈就躺在她身邊,身上的腰帶已然不見了蹤影,衣襟大開。

楚意齜了齜牙,這莫名的讓她想起了在上個世界看到的宮鬥宅鬥劇。

她撐著床跳了下去,從腰間束帶裏取出黃色的小紙包,將裏頭的細粉一股腦地全部倒進了香爐子裏,笑著蓋好蓋子拍了兩下,方才悄悄地把王佑呈轉移到了別的房間。

安頓好了王佑呈她又回到了方才的屋子,吃了顆解藥,腳尖輕點躍上了橫梁。

………………

兩排曲拱的燈架懸吊著六方宮燈,宮人端著酒壺侍立其下,低眉頷首。裴瑄坐在食案前目光沈寂地盯著空了的酒杯,很快便有人與他滿上。

他端著杯盞一飲而盡,面無表情地聽著一句接著一句的賀壽詞,看著庭前翩躚舞姿贏得喝彩一片。

“王爺,那邊出事兒了……”決明接到消息絲毫不敢耽誤,俯身附耳。

裴瑄一凜,瞇著眼在看向上頭與裴賦說話的辛悅,他按壓住心中的急躁緩緩站起身,正了正衣襟,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座位。

走出眾人的視線範圍,也不顧不得行為舉止是否合宜,一路狂奔去了培源殿。

房門被猛然推開的時候,楚意還以為是裴賦和辛悅過來,往下一看卻是好久不見的裴瑄。

他看起來比半個月前精神了許多,身板兒也沒以往那麽瘦弱,只那面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楚意曲著腿,見他倉皇的掀開床幔又匆匆放下,料想這人估計是知道了點兒什麽,打算著來英雄救美的。她撇了撇嘴,飛身下去將人拎到了橫梁上。

兩人坐在上頭大眼瞪小眼,裴瑄緩過神,凝視著斜睨他的人眼中漸漸浮現出笑意來,他扯住她的袖口,抿了抿唇道:“你……”

“閉嘴!”楚意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厲喝。

裴瑄呆了一下,以往見著面她都溫言軟語,這般態度還是頭一遭,半個月不來看他也就不說了,她現在居然還兇他!

裴瑄扭頭,清湛的眸子裏含著三分控訴七分委屈,楚意被看的莫名其妙,伸著手指戳了戳他額頭,低聲嫌棄道:“你腦子壞了?這麽看著我。”

裴瑄:“……”完了,她現在不止兇我,還嫌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有人來了。”楚意話音剛落,裴賦和辛悅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她的視線。

辛悅是帶著裴賦來捉奸的,當然了,她不可能直接跟裴賦說你女人和別的男人正在恩愛,咱們一起去看看你的帽子夠不夠綠吧。

她是借醒酒的由頭纏著裴賦陪她過來一趟的,殿內燭火搖曳,辛悅異常興奮地舔了舔唇瓣,嘖嘖嘖,王貴妃要是親眼看到她怎麽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弟弟,一定會嘔死過去的。

“愛妃可要躺一會兒?”裴賦走到床榻邊上,撩起雙層的胭脂色帷幔,朝著方枕擡了擡下巴,“過後再喝杯解酒茶。”

床上空無一人,只孤零零地落著一個方枕,辛悅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聽著裴賦的話連忙側了側頭擋住自己逐漸扭曲的臉。

不是說安排妥當了嗎?一群廢物!人呢?!!

“愛妃在想什麽?”

裴賦無奈地對著她招了招手,辛悅心中暴跳如雷大罵廢物,面上卻是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微蹙著眉頭蓮步輕移,如花中蝴蝶般撲到裴賦的懷裏,嬌嗔道:“自然是在想陛下呀。”

裴賦箍著她楊柳般的腰肢,將人往上提了提,暧昧地輕咬住她光瑩如玉的下巴,道:“想朕什麽?”

辛悅捂著有些發疼的下巴,勾著唇,羞怯道:“想陛下的好呢。”

美人是越看越美,尤其是那含羞帶怯的模樣,雙頰飛粉目有水光,長睫輕顫勾的人心癢難耐。

裴賦的呼吸節奏略有些亂了,內裏深處滲出來的燥熱叫他的視線都帶著灼熱的溫度,一寸寸侵略著如雪的肌膚。

辛悅也覺得有些難受,她扯著他的衣襟,尾指勾抹著上頭的龍紋,踮起腳嬌嬌軟軟的叫了聲:“賦郎,妾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她不出聲兒還好,這勾心撓肺的語調纏纏繞繞,將裴賦的理智徹底擊潰,攬著人就倒在了床上。

下方戰況激烈的超乎想象,楚意聳了聳肩,她好像把藥加多了,這兩人都中了藥,估計得一戰到天明……不過,現在不是什麽好時候,培源殿也不是個合適的地方,若是叫哪位大臣或是夫人撞見,嘖……哎呀,她都能想象得到他們面部僵硬尷尬的模樣了。

“楚、楚楚……”裴瑄被她扣著脖子,半靠在她身上。

楚意聽見這稱呼忍不住挑眉,壓低聲音道:“你叫我什麽?”半個月不見,這家夥到底經歷了什麽?不是應該一本正經地叫她柳昭儀嗎?

裴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紅著臉拉著楚意的袖子,微喘著氣道:“我、我難受。”

下頭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他咬著下唇往她面前湊了湊,蹭了蹭她的臉頰,有些委屈又隱隱含著不自知的興奮。

“真的難受,很難受……”

楚意:“……”哦豁,這家夥也中藥了,更加哦豁的是,她根本沒有準備多餘的解藥。

楚意糾結地看著在她懷裏拱來拱去男人,往日清雋的眉眼浮上了誘人的醉意,額頭上布滿了細汗,看起來確實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伸著自己的三個手指頭對著琉璃樹發誓,她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趁人之危的女人。

楚意扳正他的臉,扯了扯嘴角,正色問道:“男人,要不要和我睡?”

裴瑄不解地歪了歪頭,好似春日湖水粼粼泛光的眸子瞅著她,薄唇抿動:“嗯?”

楚意被他的歪頭弄的心肝兒微顫,捏了捏他泛紅的臉:“這個動作犯規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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