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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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清菱曾經看過一本書，書名記不大清了，書的內容卻記住了七七八八。
那本書裏說，世上的多數物是天生的，人的某些技能也是天生的。
那麽，設置結界是仙人天生的技能呢？還是後來人琢磨出來的？
眼前用至精至純的神力凝成的結界外男子的琥珀眸璀璨堪比星子，目光深邃而溫柔。
從回憶中回過神，清菱焦急地拍打結界內壁，“玄離，你的傷未痊愈，不能隨便動手。”
有了些年頭的竹扇橫在胸前徐徐搖開，玄離狐貍眼中蘊藏已久的笑溢出來，襯得人越發俊朗。
“你在擔心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愛的是我。”
“……”
“你乖乖在這裏等著我，相信我，我會勝過他的。”
“小縈。”一人退開，另一人走過來。
“蒼夙，你們不要打好不好？”
蒼夙淡定搖頭，答非所問，“小縈，你一直不能確定自己愛的是誰對不對？”
“……”
“既然你確定不得，那我們二人比試，敗的那一位離開，好不好？”火紅的衣服宛若一團火，輕輕拂過結界。
她不確定，不代表她永遠不確定，為什麽一定要用武力確定她的歸屬，她不是物品，他們憑什麽要替她回答？
胸中竄起一股無名火，清菱松開緊閉的牙關，失控地吼道：“你們兩個我都不愛，我愛的是其他人，所以你們不能封住我的法力，更不能關住我。”
話說到後面，人已然顫抖不已。
手指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蒼夙轉身，說話竟然變得決絕，“小縈，這一場比試是你無法控制的，你等著看最後的結果便好。”
一紅一藍兩道人影同時飛回懸崖。
一魔王一太子同時使出招數打鬥。
半空中，兩道光束纏繞分開，再纏繞再分開。一時間，看的人眼花繚亂，分不清誰更勝一籌。
清菱還在撞擊結界，她沒有仙力，以自身所剩無幾的普通力量撞擊，不過是使身體更加孱弱。
但她除了機械地撞擊結界，根本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風起，雨落，手肘上的鮮血染紅了煙青色的袍子，觸目驚心。
這時，從重重山林後面走出來一個人，著一襲黃色長裙。由於天降大雨，她裙擺上多濺上了褐色的泥點。
“白縈！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白夏扔掉掩人耳目的黑色紗帽，露出一頭雪白的長發，淅淅瀝瀝往下滴水。
“怎麽是你？”清菱暫停動作，“你不是…不是？”
“不是逃了麽？”白縈哈哈大笑，眼神輕蔑，“我乃魔界將軍的嫡長女，豈是無能怕死之輩？”
“白縈，你奪了我的夫君，奪了我的地位，奪了我的哥哥，奪了我的幸福，這個深仇大恨，我不報了，又怎麽能安心離開呢？”
又一個瘋子。
清菱悲憫地望著白夏，“自作孽不可活，一切是你肆意妄為的後果。”當初她若不存那惡毒的心思害她，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般境地？終歸是應了佛家那句‘因果報應’。
“沒有你，我怎麽會肆意妄為？白縈，從一開始，你便是所有事情的導火索。你看那邊的兩位，如果你不存在了，他們還會動手麽？”白夏嘿嘿笑出來，眼神更見輕蔑。她就是要讓白縈內疚，讓她心痛。
說的不錯，沒有她，什麽都沒有了！蒼夙不會難過，玄離不會失去太子位，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多好！
白夏對清菱恨之入骨，見她明顯被自己的話觸動，便隨手拿出一方石印。
印鑒是紅色的，不大。上面刻著四個大字，“白延之印”。
延之，白闕的字。清菱詫異，“爹爹的印！”
“你倒是有眼力的嘛，看樣子是我以前太輕敵了。”白夏對著石印吹一口氣，“爹爹的石印，有什麽用處，你也該知道吧！”
“石印由天然的雞血石雕纂，中間凝聚了我平生大半魔力，可擋刀劍，可破結界。縈兒，你莫要隨便拿去玩耍。”
往事歷歷在目，白闕的教導又怎會忘懷？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的恩怨糾葛早該有個了結。但是，不放出你，如何斬斷？”白夏扔起石印，斷開清菱回憶，“今日，就是我們的恩怨了解之日。白縈，你等著受死吧！”
石印飛到結界正上方，有字的那一面正對結界。然後，只聽到哧啦一聲，暴雨打濕的石印落入清菱掌心，玄離精心凝聚的結界破了。
清菱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她攥住石印，以手撐地搖搖晃晃站起。
白夏的眼眸就在這時變得一片赤紅。
“白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白夏說著，擡起手臂，現出袖中藏著的毒箭。
身後是參天的古木，左面是跳不過的大石頭，右面是一片祝餘草叢，對現在的她而言，竟是無處可避。
一道驚雷劈下，烏黑的雲層被映得透亮，懸崖上纏鬥的二人似乎發覺了什麽，同時收手往這邊看。
眼角的餘光掃到對面疾馳飛來的袖箭，清菱勾唇笑了笑，隔著層層雨幕，她看到有兩個人影在往這邊飛來。
他們不打了，真好。她忽然沒有不放心的了。
黑色的袖箭像是一條毒舌，攜著轟轟雷聲，破空而來。
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清菱舉起手，目光落在滿地的祝餘草上。
也許是那個石印發揮了作用，就在袖箭要射入清菱心口的千鈞一發之際被猛的一彈，偏離了原有的軌道，射進清菱肩膀。紫黑色血跡霎時湧出，順著衣服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匯成血河。
與此同時，蒼夙和玄離也飛了過來，清菱已經能清楚看清到他們眼底的慌亂。就在這一瞬間，清菱莫名明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沒時間了。
白夏魔力高強，看袖箭射發失誤，對面二人也快要過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卯足全身力氣揮出一掌。
那掌力用了她十成十的力氣，清菱只覺五臟六腑都要攪碎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強烈的雨聲，她無力張張嘴，在撞上石壁，新一波的鈍痛到來前緩緩合上了眼睛。
－－－－－－題外話－－－－－－
至此結束，對疏影而言，這個結局寫的很痛苦，不知道該怎麽結尾。索性，還是寫出來了。
疏影自知文筆不好，寫小說也就是為了提升個人寫作水平，偶而作日常消遣。所以，不會寫小說的疏影謝謝大大們的支持。
下一個文是現代的，可能會有萌寶寶出場，當然，只是站定。（因為疏影想在畢業前把總裁，高幹，耽美，古言，都試一遍。）還望大大們支持哦！
番外，會在明天發上。
番外一 昔年惜人
蒼夙第一次見到白縈時，還不滿百歲，凡間六七歲小童的模樣。
一般情況下，魔百歲前後心智剛開，剛剛識得幾個字，會讀些百家姓，千字文一類的啟蒙書籍。
但蒼夙天生聰慧，魔界太子的特殊身份又使得他學習刻苦，在九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懂得了許多人情世故，失去了同齡人該有的好奇心。
所以，當在將軍府見到婢女懷中剛從娘胎裏出來縮成一團，眼眸緊閉的小狐貍，就是日後的白縈時，只掀了掀眼皮，然後，小大人般無所謂地移開了視線。
彼時，將軍府未來的接班人白荻也在旁邊，看到那麽小那麽可愛的狐貍，他歡喜地嘴咧到了耳根，“蒼夙蒼夙，嘿，我妹妹，可愛吧！”
“夙哥哥，不是妹妹，不可愛，狐貍精，賤人。”粉嘟嘟的白夏不知什麽時候跑過來，她伸出小胳膊推開白荻，霸道地嚷嚷，“不是妹妹。”
想起宮裏婢女私下裏嚼舌根說的“白將軍納了妖界的一個狐貍精作妾”的傳聞，蒼夙不置可否。
身為魔界太子，享受的比旁人多，要學習的東西自然是多的。蒼夙從早上便要開始學習，術法，下棋，練箭，幾乎所有的技能他皆要有所涉獵。像那日的將軍府之行，只是偶然之中的偶然，十多年也沒有一次。
因此，第二次見到白縈，已經是百年後。
那天是將軍府嫡長女白夏的生辰，蒼夙的父親前代魔王命令蒼夙去送禮。
禮物是一套上好的翡翠飾品，包括鐲子，耳墜，項墜。全部雕成了梅花的樣式，低調卻也彰顯了收禮人的尊貴身份。
虛榮心強的白夏不出意料地很是喜歡，當即要帶上。蒼夙沒說話，他即便是不滿白夏的做法也不會說出來，因為他父王對他說過，白家的嫡長女會是他未來的王後。因為白家是守衛魔界最強的力量。
等白夏描眉上妝的時間漫長的超乎想象，蒼夙擡眼望了一眼升到頭頂的太陽，跟同樣不堪其慢，一晃一晃打瞌睡的白荻使個眼色，轉身走了出去。
花園裏有魔界各家官員的子女，不願被人當做猴來賞，蒼夙避開眼線，轉過一個角，去了另一個方向。
將軍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蒼夙漫無目的走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於找到一個清幽所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定不會有人經過，便找到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順手造了其他人進入不了的結界。
“咳咳，咳咳。”突兀的咳嗽聲傳來。
看來，不被打擾是不可能的。蒼夙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塵，目不斜視，準備走出結界。
可就在這個時候，咳嗽的那人突然跑過來，不偏不倚，正撞到結界上，又被反彈出去。
鮮血頓時從那人的頭上流出來，蒼夙滿不在乎低頭一看，生平第一次僵住了。
地上趴著一個穿紅色衫子的小女孩，四五歲的樣子，額頭上冒著血，細瘦的手臂上幾道劃痕清清晰晰。
女孩淚眼汪汪地盯著他，扁扁嘴，又無限委屈地低下頭。
也許是女孩委屈的眼神打動了蒼夙的某一根神經，他鬼使神差地沒有離開，而是破開結界，半蹲到女孩面前問了一句，“你是誰？”
“白縈！”
是一個時辰前，白荻口中的那個剛出生就死了娘，不受白夏待見，但被白闕疼愛的那只小狐貍。一百年不見，她已經長這麽大了。可是，為什麽她看上去過得不好，衣服半舊不新，胳膊上有青紫的傷痕。
女孩從地上爬起來，聲音低低怯怯的，“你是誰？”
“蒼夙，你可以叫夙哥哥。”蒼夙望著白縈的胳膊，莫名其妙給出允諾。
白縈當然知道蒼夙是誰，但在她有限的認知裏，不懂得蒼夙這個名字對於白家每一個人的意義。她單純地以為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好哥哥，忽閃忽閃睫毛，她乖巧地應道：“好，夙哥哥。”
幾天後，蒼夙見識到了白縈的黏人功夫，他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
好在白夏對白縈厭惡至極，蒼夙只要借助白夏，便可以輕松躲過似乎想每時每刻跟著他的白縈。
時間奔馳而過，一轉眼，便是幾千年。魔王，魔界第一將軍白闕老了，蒼夙，白荻等小一輩地開始能夠得心應手地處理事務。
白夏和蒼夙的婚事也提上日程。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蒼夙從自家父王嘴裏聽到確切消息的時候還是驚了一驚。
他想起了沈靜溫婉的白縈。
千年前，將軍府進行修繕，魔王為表示對白家的重視，在魔宮中建了幾個院子，讓白荻、白夏、白縈三人居住，並特別允許他們同蒼夙一起學習。
後來，修繕完成，白荻立刻打包東西回府，白夏想著日日見到蒼夙不願離開，白縈便也因此被挽留了下來，對外宣稱是陪伴姐姐。
可以說，蒼夙是看著白縈長大的。他親眼看著她在進入魔宮後後變得沈靜，親眼看著她一點點斂去生來俱有的活潑氣息，長成一個知書達理，對人露出三分笑的女子。
她不再黏他，甚至於，每次看到他，哪怕是離得十步開外，她都會恭恭敬敬地施禮，和尋常的小姐沒什麽兩樣。
她以前不是最愛追著自己喊夙哥哥的麽？
蒼夙感覺心裏不舒服。
但這不影響他和白夏的終身大事。
在魔王向蒼夙提出婚事一月後，魔宮的聖旨下到將軍府。
白夏不能呆在魔宮了，白縈，自然也得離開。
白縈從將軍府出來時，是凡人八九歲時的樣子，離開時，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小姐。蒼夙攜著白夏，走在前面，不經意回頭，看到白縈正和貼身的丫頭半紫說話，她微低著頭，嘴角牽出三分笑。
蒼夙感覺更不舒服。
正巧，白荻來接人，順著蒼夙目光看到白縈，開玩笑道：“我們小縈出落的越發傾國傾城，不知以後，哪家的公子能夠配得上！”
蒼夙手一動，移回了視線。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在成婚之前，蒼夙還要歷一次劫。
這是魔界太子成為魔王前必經的一個劫數，由魔王設定。
蒼夙魔力深得老魔王真傳，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那點小劫數，根本算不得什麽。
然而，在他歷劫時，白縈突然出現，並替他擋住了最狠的一次攻擊。而她本人不負重創，瞬間失去蹤跡。
蒼夙在白縈撲到他面前時，才明白自己到底想的是什麽，愛的是誰。
然後，他從淚流滿面尋過來的半紫手中拿到一封信。
最後的最後，他什麽都明白了，卻為時已晚。
白縈受到白夏誤導，幫助他擋了劫，失了命。他明了自己的心，失了愛人。
蒼夙在所有人都認為白縈灰飛煙滅後，獨自找尋了千年。
第一次，他在凡界發覺了白縈的氣息，去尋時，她已經被人帶往天界。第二次，他闖入了天界，冒著危險找尋，人未尋得，反而受了重傷，他不得已離開。殊不知，他的行為，使有了新身份的白縈受到影響，下凡歷劫。等他閉關三年後再次尋人時，她又被人召回了天界。
所謂陰差陽錯，大概就是這般，機會總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溜走，離開。等他終於把她找回時，她愛上了另一個人。
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你愛的人恰好也愛你。但，時間是愛最好的調節劑，它能讓一個人失去記憶，能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另外一個男子。
哪怕是命懸一線，她記得的，也只有那個男子了。
即如白縈和蒼夙，即如玄離和清菱。
－－－－－－題外話－－－－－－
第一篇蒼夙和白縈的番外奉上，本來想寫一篇玄離和澤蘭的，但是，他們倆的事情在正文裏寫了一部分，再寫就重覆了。所以還有一篇玄離和清菱的番外，稍後會發上，謝謝大大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哦！
番外二 關於失憶
又是一年三月。
杭州城外。
幽靜的山林深處坐落著一座依山水而建的小宅院，粉墻黛瓦，精巧如雕工手下的經典藝術品。院外栽種著三四十棵碗口粗細的的柳樹，微風一吹，柳條便順勢飛起，層層堆疊，仿佛浮動的綠煙。
此刻，一個青衣女子坐在大門右邊的墻頭上，半張著手臂，細長的腿隨著柳條的飛動晃晃悠悠。
“柳陰直，煙裏絲絲弄碧。哎呀呀，這美景，這柳條，嗔嗔，古人誠不欺我，古人誠不欺我也。”女子搖頭晃腦，看樣子極是自在。
“你什麽時候學的這詞？”
女子受到驚嚇，身子一個不穩，啊地叫了一聲，脫離墻頭。
站在墻頭下的藍衣男子幾不可聞的嘆口氣，瞬間移動接住女子。
“你呀！”寵溺的眼神可以令任何一個女子心跳加速。
“我什麽？”女子從男子懷裏跳出來，跑石桌旁掀開男子剛剛放在桌上的茶蓋，撲鼻的肉香霎時充滿了小院的每個角落。
“真香。”女子拿起勺子淺啜一口，然後，也不擦嘴，轉過身便在男子臉頰上吧唧親了一下，“不錯，你可以去當大廚了。”
臉上一個大大的油汪汪的唇印，男子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輪番變換，煞是好看。
“葉清菱，你……”
“我什麽？”女子放下勺子，用無辜的杏眼望著男子，“玄離，你想說我什麽？”
“沒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下，玄離挫敗地捂眼，“罷了，罷了，我一個男子跟一個失憶的女子生氣作甚。”
清菱奸笑，轉而，抱著玄離的胳膊撒嬌，“玄離，今天外面有花燈會，你帶我去看好不好？我們好久沒有出門了，你帶我去。”
不讓你去，你還不把房頂拆了。玄離望著屋頂上被掀開，而他還沒來得及放好的瓦片揉眉心，“好，我答應你，小姑奶奶。”
哎呀呀，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實在是爽，清菱舀一口雞湯，幸福地瞇起眼。
“你生活的好，我也就放心了。”一紅衣男子從天而降。
清菱噎住，猛灌一杯水緩氣，“咳咳，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蒼夙點頭坐到清菱對面，“剛到，你看來過得挺順心順意。”
“那是！”清菱得意地暼一眼正在廚房裏洗手作羹湯的某人，眼角眉梢都是笑，“他以前欺負我那麽多，不趁機討要回來豈不是太吃虧了？”
蒼夙啞然失笑。
半晌，他道：“天界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芫蓉仙子要下凡歷劫了。據說，這次天後出面了，她的意思是，將芫蓉仙子貶為凡人，永不回天。”
“哦……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而且，她還知道當年是芫蓉偷了回溯鏡，又變成男子給白夏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借白夏之手除掉她。可惜白夏出師不利，沒殺成自己，反而落得個逃跑在外的下場。
至於後來她被白夏傷住，昏迷數年，差點死掉也有芫蓉一份“功勞”。沒有她芫蓉在白夏跟前透露她的行蹤，給她毒箭，白夏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找到她，給她致命的一擊？
說來說去，她的幸福，有芫蓉的功勞，她的磨難，也有芫蓉的貢獻。
“你……”蒼夙想問清菱恨不恨她，話到嘴邊，轉成了其他的，“你準備何時讓他知道你未失憶？”
“等他學會了我所有喜歡吃的飯菜再說。”
“哎，蒼夙，我跟你講，當初我醒來那會兒，幸虧裝失憶了。不然他肯定仗著自己身份比我高剝削我。你看我現在多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麽都不用幹。”
清菱眉飛色舞，全然未註意到身後站著端盤子的玄離一位，咬牙切齒，恨不得喝光她的血，食盡她的肉。
“蒼夙，你笑什麽？”
“魔界還有事，我先離開，對了，有空可以回去看看。”
“你不是剛來，再歇息一下嘛。”
他怎麽走了？難道是我說錯什麽了？清菱撓頭，對著遠去的紅色影子百思不得其解。
“葉清菱！”杯盤重重扔到地上，某人怒氣沖沖，“你竟然裝失憶。”
清菱了然，蒼夙你變壞了，居然不告訴我玄離在後面，不是存心害我麽？
眼珠滴溜溜轉動，清菱嘻嘻一笑，諂媚地…撲到玄離懷中，上下其手吃豆腐，“我是為你好為你著想吶，你看你，什麽都做不了，怎麽在凡間生存？我們有凡人難以企及的仙力不錯，但總不能一直用仙力是不是？玄離，你做的飯真的是非常好吃，我想一輩子吃你做的菜，好不好？”
懷中的身子軟化，清菱暗想撒嬌這招果然是對付男子的終極武器，她以後要多多使用。
“好。”這些年勞作長出了薄繭的大手捏上白裏透紅的臉蛋，玄離瞇眼淡笑，“但是，我想先吃…你。”
“什麽？不要啊！”清菱欲哭無淚，吃她，她不好吃啊！
晚上，淡色的紗帳映出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唔，玄離，你……出去……”
“還敢不敢騙我？嗯？”
“不……不敢了。你……”
“真的？”
“真…的！”
“你發誓。”
“我…發誓，唔，不…要啊！”
“好，要。”
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從紗帳中傳出。
月光躍上山頭，照亮了窗戶半開的屋子。
抱著累的不行的清菱，玄離滿足的閉上眼。
傻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裝的麽？我只是，愛你而已。
－－－－－－題外話－－－－－－
啊！打完最後一個字時，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疏影好歹是寫完了一個十多萬字的小說。
這個文，到這裏算是結束了，謝謝大大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哦！
下一個文，疏影正在構思，確定會有萌寶寶出現的，以後，希望大大們繼續支持了。
最後，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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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書裏說，世上的多數物是天生的，人的某些技能也是天生的。
那麽，設置結界是仙人天生的技能呢？還是後來人琢磨出來的？
眼前用至精至純的神力凝成的結界外男子的琥珀眸璀璨堪比星子，目光深邃而溫柔。
從回憶中回過神，清菱焦急地拍打結界內壁，“玄離，你的傷未痊愈，不能隨便動手。”
有了些年頭的竹扇橫在胸前徐徐搖開，玄離狐貍眼中蘊藏已久的笑溢出來，襯得人越發俊朗。
“你在擔心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愛的是我。”
“……”
“你乖乖在這裏等著我，相信我，我會勝過他的。”
“小縈。”一人退開，另一人走過來。
“蒼夙，你們不要打好不好？”
蒼夙淡定搖頭，答非所問，“小縈，你一直不能確定自己愛的是誰對不對？”
“……”
“既然你確定不得，那我們二人比試，敗的那一位離開，好不好？”火紅的衣服宛若一團火，輕輕拂過結界。
她不確定，不代表她永遠不確定，為什麽一定要用武力確定她的歸屬，她不是物品，他們憑什麽要替她回答？
胸中竄起一股無名火，清菱松開緊閉的牙關，失控地吼道：“你們兩個我都不愛，我愛的是其他人，所以你們不能封住我的法力，更不能關住我。”
話說到後面，人已然顫抖不已。
手指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蒼夙轉身，說話竟然變得決絕，“小縈，這一場比試是你無法控制的，你等著看最後的結果便好。”
一紅一藍兩道人影同時飛回懸崖。
一魔王一太子同時使出招數打鬥。
半空中，兩道光束纏繞分開，再纏繞再分開。一時間，看的人眼花繚亂，分不清誰更勝一籌。
清菱還在撞擊結界，她沒有仙力，以自身所剩無幾的普通力量撞擊，不過是使身體更加孱弱。
但她除了機械地撞擊結界，根本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風起，雨落，手肘上的鮮血染紅了煙青色的袍子，觸目驚心。
這時，從重重山林後面走出來一個人，著一襲黃色長裙。由於天降大雨，她裙擺上多濺上了褐色的泥點。
“白縈！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白夏扔掉掩人耳目的黑色紗帽，露出一頭雪白的長發，淅淅瀝瀝往下滴水。
“怎麽是你？”清菱暫停動作，“你不是…不是？”
“不是逃了麽？”白縈哈哈大笑，眼神輕蔑，“我乃魔界將軍的嫡長女，豈是無能怕死之輩？”
“白縈，你奪了我的夫君，奪了我的地位，奪了我的哥哥，奪了我的幸福，這個深仇大恨，我不報了，又怎麽能安心離開呢？”
又一個瘋子。
清菱悲憫地望著白夏，“自作孽不可活，一切是你肆意妄為的後果。”當初她若不存那惡毒的心思害她，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般境地？終歸是應了佛家那句‘因果報應’。
“沒有你，我怎麽會肆意妄為？白縈，從一開始，你便是所有事情的導火索。你看那邊的兩位，如果你不存在了，他們還會動手麽？”白夏嘿嘿笑出來，眼神更見輕蔑。她就是要讓白縈內疚，讓她心痛。
說的不錯，沒有她，什麽都沒有了！蒼夙不會難過，玄離不會失去太子位，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多好！
白夏對清菱恨之入骨，見她明顯被自己的話觸動，便隨手拿出一方石印。
印鑒是紅色的，不大。上面刻著四個大字，“白延之印”。
延之，白闕的字。清菱詫異，“爹爹的印！”
“你倒是有眼力的嘛，看樣子是我以前太輕敵了。”白夏對著石印吹一口氣，“爹爹的石印，有什麽用處，你也該知道吧！”
“石印由天然的雞血石雕纂，中間凝聚了我平生大半魔力，可擋刀劍，可破結界。縈兒，你莫要隨便拿去玩耍。”
往事歷歷在目，白闕的教導又怎會忘懷？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的恩怨糾葛早該有個了結。但是，不放出你，如何斬斷？”白夏扔起石印，斷開清菱回憶，“今日，就是我們的恩怨了解之日。白縈，你等著受死吧！”
石印飛到結界正上方，有字的那一面正對結界。然後，只聽到哧啦一聲，暴雨打濕的石印落入清菱掌心，玄離精心凝聚的結界破了。
清菱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她攥住石印，以手撐地搖搖晃晃站起。
白夏的眼眸就在這時變得一片赤紅。
“白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白夏說著，擡起手臂，現出袖中藏著的毒箭。
身後是參天的古木，左面是跳不過的大石頭，右面是一片祝餘草叢，對現在的她而言，竟是無處可避。
一道驚雷劈下，烏黑的雲層被映得透亮，懸崖上纏鬥的二人似乎發覺了什麽，同時收手往這邊看。
眼角的餘光掃到對面疾馳飛來的袖箭，清菱勾唇笑了笑，隔著層層雨幕，她看到有兩個人影在往這邊飛來。
他們不打了，真好。她忽然沒有不放心的了。
黑色的袖箭像是一條毒舌，攜著轟轟雷聲，破空而來。
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清菱舉起手，目光落在滿地的祝餘草上。
也許是那個石印發揮了作用，就在袖箭要射入清菱心口的千鈞一發之際被猛的一彈，偏離了原有的軌道，射進清菱肩膀。紫黑色血跡霎時湧出，順著衣服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匯成血河。
與此同時，蒼夙和玄離也飛了過來，清菱已經能清楚看清到他們眼底的慌亂。就在這一瞬間，清菱莫名明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沒時間了。
白夏魔力高強，看袖箭射發失誤，對面二人也快要過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卯足全身力氣揮出一掌。
那掌力用了她十成十的力氣，清菱只覺五臟六腑都要攪碎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強烈的雨聲，她無力張張嘴，在撞上石壁，新一波的鈍痛到來前緩緩合上了眼睛。
－－－－－－題外話－－－－－－
至此結束，對疏影而言，這個結局寫的很痛苦，不知道該怎麽結尾。索性，還是寫出來了。
疏影自知文筆不好，寫小說也就是為了提升個人寫作水平，偶而作日常消遣。所以，不會寫小說的疏影謝謝大大們的支持。
下一個文是現代的，可能會有萌寶寶出場，當然，只是站定。（因為疏影想在畢業前把總裁，高幹，耽美，古言，都試一遍。）還望大大們支持哦！
番外，會在明天發上。
番外一 昔年惜人
蒼夙第一次見到白縈時，還不滿百歲，凡間六七歲小童的模樣。
一般情況下，魔百歲前後心智剛開，剛剛識得幾個字，會讀些百家姓，千字文一類的啟蒙書籍。
但蒼夙天生聰慧，魔界太子的特殊身份又使得他學習刻苦，在九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懂得了許多人情世故，失去了同齡人該有的好奇心。
所以，當在將軍府見到婢女懷中剛從娘胎裏出來縮成一團，眼眸緊閉的小狐貍，就是日後的白縈時，只掀了掀眼皮，然後，小大人般無所謂地移開了視線。
彼時，將軍府未來的接班人白荻也在旁邊，看到那麽小那麽可愛的狐貍，他歡喜地嘴咧到了耳根，“蒼夙蒼夙，嘿，我妹妹，可愛吧！”
“夙哥哥，不是妹妹，不可愛，狐貍精，賤人。”粉嘟嘟的白夏不知什麽時候跑過來，她伸出小胳膊推開白荻，霸道地嚷嚷，“不是妹妹。”
想起宮裏婢女私下裏嚼舌根說的“白將軍納了妖界的一個狐貍精作妾”的傳聞，蒼夙不置可否。
身為魔界太子，享受的比旁人多，要學習的東西自然是多的。蒼夙從早上便要開始學習，術法，下棋，練箭，幾乎所有的技能他皆要有所涉獵。像那日的將軍府之行，只是偶然之中的偶然，十多年也沒有一次。
因此，第二次見到白縈，已經是百年後。
那天是將軍府嫡長女白夏的生辰，蒼夙的父親前代魔王命令蒼夙去送禮。
禮物是一套上好的翡翠飾品，包括鐲子，耳墜，項墜。全部雕成了梅花的樣式，低調卻也彰顯了收禮人的尊貴身份。
虛榮心強的白夏不出意料地很是喜歡，當即要帶上。蒼夙沒說話，他即便是不滿白夏的做法也不會說出來，因為他父王對他說過，白家的嫡長女會是他未來的王後。因為白家是守衛魔界最強的力量。
等白夏描眉上妝的時間漫長的超乎想象，蒼夙擡眼望了一眼升到頭頂的太陽，跟同樣不堪其慢，一晃一晃打瞌睡的白荻使個眼色，轉身走了出去。
花園裏有魔界各家官員的子女，不願被人當做猴來賞，蒼夙避開眼線，轉過一個角，去了另一個方向。
將軍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蒼夙漫無目的走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於找到一個清幽所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定不會有人經過，便找到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順手造了其他人進入不了的結界。
“咳咳，咳咳。”突兀的咳嗽聲傳來。
看來，不被打擾是不可能的。蒼夙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塵，目不斜視，準備走出結界。
可就在這個時候，咳嗽的那人突然跑過來，不偏不倚，正撞到結界上，又被反彈出去。
鮮血頓時從那人的頭上流出來，蒼夙滿不在乎低頭一看，生平第一次僵住了。
地上趴著一個穿紅色衫子的小女孩，四五歲的樣子，額頭上冒著血，細瘦的手臂上幾道劃痕清清晰晰。
女孩淚眼汪汪地盯著他，扁扁嘴，又無限委屈地低下頭。
也許是女孩委屈的眼神打動了蒼夙的某一根神經，他鬼使神差地沒有離開，而是破開結界，半蹲到女孩面前問了一句，“你是誰？”
“白縈！”
是一個時辰前，白荻口中的那個剛出生就死了娘，不受白夏待見，但被白闕疼愛的那只小狐貍。一百年不見，她已經長這麽大了。可是，為什麽她看上去過得不好，衣服半舊不新，胳膊上有青紫的傷痕。
女孩從地上爬起來，聲音低低怯怯的，“你是誰？”
“蒼夙，你可以叫夙哥哥。”蒼夙望著白縈的胳膊，莫名其妙給出允諾。
白縈當然知道蒼夙是誰，但在她有限的認知裏，不懂得蒼夙這個名字對於白家每一個人的意義。她單純地以為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好哥哥，忽閃忽閃睫毛，她乖巧地應道：“好，夙哥哥。”
幾天後，蒼夙見識到了白縈的黏人功夫，他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
好在白夏對白縈厭惡至極，蒼夙只要借助白夏，便可以輕松躲過似乎想每時每刻跟著他的白縈。
時間奔馳而過，一轉眼，便是幾千年。魔王，魔界第一將軍白闕老了，蒼夙，白荻等小一輩地開始能夠得心應手地處理事務。
白夏和蒼夙的婚事也提上日程。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蒼夙從自家父王嘴裏聽到確切消息的時候還是驚了一驚。
他想起了沈靜溫婉的白縈。
千年前，將軍府進行修繕，魔王為表示對白家的重視，在魔宮中建了幾個院子，讓白荻、白夏、白縈三人居住，並特別允許他們同蒼夙一起學習。
後來，修繕完成，白荻立刻打包東西回府，白夏想著日日見到蒼夙不願離開，白縈便也因此被挽留了下來，對外宣稱是陪伴姐姐。
可以說，蒼夙是看著白縈長大的。他親眼看著她在進入魔宮後後變得沈靜，親眼看著她一點點斂去生來俱有的活潑氣息，長成一個知書達理，對人露出三分笑的女子。
她不再黏他，甚至於，每次看到他，哪怕是離得十步開外，她都會恭恭敬敬地施禮，和尋常的小姐沒什麽兩樣。
她以前不是最愛追著自己喊夙哥哥的麽？
蒼夙感覺心裏不舒服。
但這不影響他和白夏的終身大事。
在魔王向蒼夙提出婚事一月後，魔宮的聖旨下到將軍府。
白夏不能呆在魔宮了，白縈，自然也得離開。
白縈從將軍府出來時，是凡人八九歲時的樣子，離開時，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小姐。蒼夙攜著白夏，走在前面，不經意回頭，看到白縈正和貼身的丫頭半紫說話，她微低著頭，嘴角牽出三分笑。
蒼夙感覺更不舒服。
正巧，白荻來接人，順著蒼夙目光看到白縈，開玩笑道：“我們小縈出落的越發傾國傾城，不知以後，哪家的公子能夠配得上！”
蒼夙手一動，移回了視線。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在成婚之前，蒼夙還要歷一次劫。
這是魔界太子成為魔王前必經的一個劫數，由魔王設定。
蒼夙魔力深得老魔王真傳，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那點小劫數，根本算不得什麽。
然而，在他歷劫時，白縈突然出現，並替他擋住了最狠的一次攻擊。而她本人不負重創，瞬間失去蹤跡。
蒼夙在白縈撲到他面前時，才明白自己到底想的是什麽，愛的是誰。
然後，他從淚流滿面尋過來的半紫手中拿到一封信。
最後的最後，他什麽都明白了，卻為時已晚。
白縈受到白夏誤導，幫助他擋了劫，失了命。他明了自己的心，失了愛人。
蒼夙在所有人都認為白縈灰飛煙滅後，獨自找尋了千年。
第一次，他在凡界發覺了白縈的氣息，去尋時，她已經被人帶往天界。第二次，他闖入了天界，冒著危險找尋，人未尋得，反而受了重傷，他不得已離開。殊不知，他的行為，使有了新身份的白縈受到影響，下凡歷劫。等他閉關三年後再次尋人時，她又被人召回了天界。
所謂陰差陽錯，大概就是這般，機會總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溜走，離開。等他終於把她找回時，她愛上了另一個人。
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你愛的人恰好也愛你。但，時間是愛最好的調節劑，它能讓一個人失去記憶，能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另外一個男子。
哪怕是命懸一線，她記得的，也只有那個男子了。
即如白縈和蒼夙，即如玄離和清菱。
－－－－－－題外話－－－－－－
第一篇蒼夙和白縈的番外奉上，本來想寫一篇玄離和澤蘭的，但是，他們倆的事情在正文裏寫了一部分，再寫就重覆了。所以還有一篇玄離和清菱的番外，稍後會發上，謝謝大大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哦！
番外二 關於失憶
又是一年三月。
杭州城外。
幽靜的山林深處坐落著一座依山水而建的小宅院，粉墻黛瓦，精巧如雕工手下的經典藝術品。院外栽種著三四十棵碗口粗細的的柳樹，微風一吹，柳條便順勢飛起，層層堆疊，仿佛浮動的綠煙。
此刻，一個青衣女子坐在大門右邊的墻頭上，半張著手臂，細長的腿隨著柳條的飛動晃晃悠悠。
“柳陰直，煙裏絲絲弄碧。哎呀呀，這美景，這柳條，嗔嗔，古人誠不欺我，古人誠不欺我也。”女子搖頭晃腦，看樣子極是自在。
“你什麽時候學的這詞？”
女子受到驚嚇，身子一個不穩，啊地叫了一聲，脫離墻頭。
站在墻頭下的藍衣男子幾不可聞的嘆口氣，瞬間移動接住女子。
“你呀！”寵溺的眼神可以令任何一個女子心跳加速。
“我什麽？”女子從男子懷裏跳出來，跑石桌旁掀開男子剛剛放在桌上的茶蓋，撲鼻的肉香霎時充滿了小院的每個角落。
“真香。”女子拿起勺子淺啜一口，然後，也不擦嘴，轉過身便在男子臉頰上吧唧親了一下，“不錯，你可以去當大廚了。”
臉上一個大大的油汪汪的唇印，男子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輪番變換，煞是好看。
“葉清菱，你……”
“我什麽？”女子放下勺子，用無辜的杏眼望著男子，“玄離，你想說我什麽？”
“沒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下，玄離挫敗地捂眼，“罷了，罷了，我一個男子跟一個失憶的女子生氣作甚。”
清菱奸笑，轉而，抱著玄離的胳膊撒嬌，“玄離，今天外面有花燈會，你帶我去看好不好？我們好久沒有出門了，你帶我去。”
不讓你去，你還不把房頂拆了。玄離望著屋頂上被掀開，而他還沒來得及放好的瓦片揉眉心，“好，我答應你，小姑奶奶。”
哎呀呀，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實在是爽，清菱舀一口雞湯，幸福地瞇起眼。
“你生活的好，我也就放心了。”一紅衣男子從天而降。
清菱噎住，猛灌一杯水緩氣，“咳咳，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蒼夙點頭坐到清菱對面，“剛到，你看來過得挺順心順意。”
“那是！”清菱得意地暼一眼正在廚房裏洗手作羹湯的某人，眼角眉梢都是笑，“他以前欺負我那麽多，不趁機討要回來豈不是太吃虧了？”
蒼夙啞然失笑。
半晌，他道：“天界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芫蓉仙子要下凡歷劫了。據說，這次天後出面了，她的意思是，將芫蓉仙子貶為凡人，永不回天。”
“哦……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而且，她還知道當年是芫蓉偷了回溯鏡，又變成男子給白夏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借白夏之手除掉她。可惜白夏出師不利，沒殺成自己，反而落得個逃跑在外的下場。
至於後來她被白夏傷住，昏迷數年，差點死掉也有芫蓉一份“功勞”。沒有她芫蓉在白夏跟前透露她的行蹤，給她毒箭，白夏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找到她，給她致命的一擊？
說來說去，她的幸福，有芫蓉的功勞，她的磨難，也有芫蓉的貢獻。
“你……”蒼夙想問清菱恨不恨她，話到嘴邊，轉成了其他的，“你準備何時讓他知道你未失憶？”
“等他學會了我所有喜歡吃的飯菜再說。”
“哎，蒼夙，我跟你講，當初我醒來那會兒，幸虧裝失憶了。不然他肯定仗著自己身份比我高剝削我。你看我現在多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麽都不用幹。”
清菱眉飛色舞，全然未註意到身後站著端盤子的玄離一位，咬牙切齒，恨不得喝光她的血，食盡她的肉。
“蒼夙，你笑什麽？”
“魔界還有事，我先離開，對了，有空可以回去看看。”
“你不是剛來，再歇息一下嘛。”
他怎麽走了？難道是我說錯什麽了？清菱撓頭，對著遠去的紅色影子百思不得其解。
“葉清菱！”杯盤重重扔到地上，某人怒氣沖沖，“你竟然裝失憶。”
清菱了然，蒼夙你變壞了，居然不告訴我玄離在後面，不是存心害我麽？
眼珠滴溜溜轉動，清菱嘻嘻一笑，諂媚地…撲到玄離懷中，上下其手吃豆腐，“我是為你好為你著想吶，你看你，什麽都做不了，怎麽在凡間生存？我們有凡人難以企及的仙力不錯，但總不能一直用仙力是不是？玄離，你做的飯真的是非常好吃，我想一輩子吃你做的菜，好不好？”
懷中的身子軟化，清菱暗想撒嬌這招果然是對付男子的終極武器，她以後要多多使用。
“好。”這些年勞作長出了薄繭的大手捏上白裏透紅的臉蛋，玄離瞇眼淡笑，“但是，我想先吃…你。”
“什麽？不要啊！”清菱欲哭無淚，吃她，她不好吃啊！
晚上，淡色的紗帳映出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唔，玄離，你……出去……”
“還敢不敢騙我？嗯？”
“不……不敢了。你……”
“真的？”
“真…的！”
“你發誓。”
“我…發誓，唔，不…要啊！”
“好，要。”
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從紗帳中傳出。
月光躍上山頭，照亮了窗戶半開的屋子。
抱著累的不行的清菱，玄離滿足的閉上眼。
傻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裝的麽？我只是，愛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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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打完最後一個字時，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疏影好歹是寫完了一個十多萬字的小說。
這個文，到這裏算是結束了，謝謝大大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哦！
下一個文，疏影正在構思，確定會有萌寶寶出現的，以後，希望大大們繼續支持了。
最後，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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