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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營救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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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對於李信志來說,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他震驚得睜大眼睛,看著陶然兒。

陶然兒用力點了點頭,她壓低聲音,思量著對李信志說道:“相公,我們這樣呆在立春宮不見天日也不是辦法,我要是不出去,任李信海胡作非為,這個亂世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我們一家人——”她說到這裏,看了看李信志,盈盈雙目都是款款深情,她痛苦地說道:“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所以,我必須去營救江東的太後。”

李信志伸出手,緊緊握著陶然兒的手,用力點著頭,對她壓低聲音說道:“然兒,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與你一起去,只是現在,我們怎麽逃出去——”

和陶然兒相愛之後,他曾經發誓“除非黃土白骨,護你一世周全。”結果這一生,他經常將她推入風波當中。李信志內心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讓他透不過氣來。

陶然兒對李信志壓低聲音快速地說道:“相公,那些送每個月生活用度的宮女太監,為首的那個姑姑,她有一個侄女也在這個隊伍裏面,那個緊挨著姑姑站著的宮女就是她的侄女,我聽春燕說,這個姑姑一生孤苦,一直呆在宮中,沒有一兒半女,她對這個侄女極好,視為親生女兒,聽說這個侄女進宮,就是姑姑托人幫忙弄進宮來的,這個姑姑想靠這個侄女養老,所以對她極好極好。”

李信志看著陶然兒,見她壓低聲音,張開嘴巴,快速地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他的內心升起迷霧,陶然兒在這個緊要關頭說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是什麽意思?

陶然兒歇了一口氣,對李信志繼續悄悄地說道:“一會,我關上房門,你扣住那個侄女,我要強迫那個姑姑將我假扮成她的侄女混出立春宮去。”

李信志明白過來了,但是——

他伸出手,一顆心如同擂鼓一般怦怦狂跳,一股寒意趴在他的心口,他突然緊緊握住陶然兒的手,對她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然兒,你想一個人出宮去,不行,這些年來,我經常丟下你一個人,讓你只身犯險,可是我不想再丟下你一個人了,我們要走一起走。我有武功,在外面,也能照應你。”她手無縛雞之力,一個弱女子,要帶著太後跑到外面的世界去,想想都害怕。

看到李信志堅定的樣子,陶然兒急了,她結巴地說道;“可是,如果我們兩個一起走,小米粒和丫頭怎麽辦,丫頭剛斷奶,她不能沒了娘又沒了爹——”

陶然兒想起自己的女兒,不由心酸地落下淚來。此時此刻,她的心如同上萬把鋼針在同時紮。

李信志征了一征,陶然兒說得沒錯,如果她走了,他再走了,兩個孩子怎麽辦,他和陶然兒在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全家都被幽禁在立春宮上來,如果他和陶然兒走了,李信海震怒之下,估計什麽事也做得出來。

如果殺了兩個孩子怎麽辦?

李信志想到這裏,一顆心痛苦地顫抖起來。

為什麽活著那麽痛苦,那麽無奈?

陶然兒繼續壓低聲音勸說李信志道;“另外,我出宮是去救江東的太後的,現在事情迫在眉睫,已經十萬火急了,如果你和我一起混出宮去的話,目標太大,反倒容易被發現,一旦我營救太後的打算被發現,李信海肯定會將我們看守得更嚴,江東太後也非死不可,所以相公,權宜之下,還是我一個人出去比較好,你還是留在這裏等我回來吧。”

她一顆心痛苦得直想掉眼淚,可是她拼命地深呼吸,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強迫著自己對李信志露出微笑。

李信志卻直接看到她的眼睛裏面去,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陶然兒的臉光滑得仿佛月光澆在上面也會滑下去似的,他對她問道:“假如你一切順利,成功地將江東的太後搭救出去,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陶然兒想了想,內心痛苦又茫然,一開始,她得知李信海要活活燒死孫赫武母親的消息,她就一心只想著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一定要將孫赫武的親生母親救出去,但是救出去之後她們到哪裏去,她只能從現在開始思考。

她飛速地轉動著思緒,對李信志思量著說道:“我帶著她逃出江南的皇宮,我們盡快,對了,我送她回江東去!回到江東,太後肯定就安全了。”

李信志看著陶然兒,內心的痛苦仿佛有人拿著一把尖刀捅進了他的心臟,他對她喃喃地說道:“然兒,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你逃出立春宮,去營救江東的太後,那麽李信海很快就會發現你的行蹤,因為紙包不住火,太後一旦失蹤,李信海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他會安排大量殺手追殺你們,然兒,你真的要這樣冒險嗎,我知道你這樣做是對的,但是我害怕,我們一分開,就再也見不到了。”

外面是亂世,到處是危機,真害怕,這樣一分手,便是陰陽兩隔,這次陶然兒出宮,不像從前,以前她有整支軍隊跟著她保護她,現在是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年邁的老太太。

李信志緊緊握著陶錛兒的手,他凝視著她,眼圈像兔子一般發紅。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

陶然兒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掉了下來,李信志顫抖著伸出手,去替她溫柔地擦試。

陶然兒壓低聲音顫抖著說道:“相公,我也不想與你和孩子分離,可是一家人被幽禁在立春宮,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孩子們的未來怎麽辦,我不想我們一家,就像我的父皇和母後一般,做王家的牽線木偶做一輩子,所以我一定要逃出去,你放心,我會小心地保護自己,一定會活著回來搭救你和孩兒的!”

李信志對她輕輕地長嘆一聲,感喟著說道:“娘子,你說得都是對的,但是我們成親十多年前,一直都是你在冒險,這一次,你留在立春宮帶孩子,我混出立春宮去營救江東的太後。”

“不行!”陶然兒理智地分析道,“太後的宮殿我去過一次,那裏一個男人也混不進去,光侍衛就裏三層外三層,我扮成宮女容易接近她,而且江東的太後認識我,她卻和你不熟,對於你,她可能也不會相信,總之,這件事由我去辦,比較容易成功,所以相公,我們不要再討論了,沒有時間了,就這樣辦吧。”

陶然兒說到這裏轉過身,打開了房門,她回過頭來,看向李信志,李信志紅著眼睛朝她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建議。

陶然兒便知道她又要出去闖蕩了,她次次都不想出去,她希望自己可以像一只小鳥一般永遠縮在李信志的懷抱裏,可是殘酷的現實卻逼得她一次又一次孤身前往。

不過想到愛她的信志還有孩子,陶然兒便具有無比的勇氣。

此時此刻,不宜兒女情長,為了全家人的未來,她必須想辦法。

送物資的姑姑和宮女都在等著她,以為她進房拿賞銀去了,陶然兒對姑姑擠出滿面的笑容,李信志緊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出來。

陶然兒繞到姑姑身後,對她說道:“姑姑,讓你久等了——”

然後電光石火間,陶然兒已經關上立春宮的房門,李信志也利用他一流的武功,治住了那個姑姑的侄女。他的手扣住了那個宮女的咽喉。

姑姑神色大變,閃電般的看了看李信志,又看了看陶然兒,對他們顫聲說道:“皇上,娘娘,你們想做什麽?”她“卟通”一聲跪了下來,對李信志和陶然兒央求道:“皇上,娘娘,你們是好人,請不要為難奴婢呀——”

姑姑的眼睛緊緊地眼著李信志手裏的那把小刀,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它寒光閃閃地發著光,抵在她侄女的脖子上。只要輕輕往前一刺,她的寶貝侄女就要送命了。

陶然兒打聽來的八卦是真的,這個姑姑的確是將自己的侄女將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姑姑一輩子在江南宮中當宮女,再加上李信志只喜歡陶然兒一個娘娘,很多作為妃子送進來的女人最後都打發出宮去了,別說她一個姿色平庸的普通宮女能有什麽機會,但是在宮中吃穿不愁,帝君帝後對待宮女又很隨和親切,所以姑姑打算一輩子呆在宮中,考慮到一生沒有成家,膝下沒有一兒半女,所以她又將侄女托人介紹進宮來,沒想到,今天會有這種意外。

姑姑看著侄女脖子上的刀,喉嚨都發緊了,感覺那把刀仿佛抵在自己脖子上。

陶然兒努力笑了笑,對姑姑和氣地說道:“姑姑,我們不為難你,姑姑,我問你,本宮與皇帝在宮中多年,對你們下人怎麽樣?”

姑姑伏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對陶然兒結結巴巴地說道:“那肯定是極好的,皇上和娘娘都是很好很好的主子。”

陶然兒對姑姑繼續微笑說道:“姑姑,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侄女,現在李信海將本宮和帝君幽禁在這立春宮,每個月安排你帶著宮女送物資進立春宮,已經長達一年多了,相信這件事你也十分清楚。”

姑姑點點頭,不再說話。江南的皇室生變,江南李家老二奪了皇權,將皇帝與娘娘幽禁在立春宮,這件事,宮裏的宮女侍從都知道的,他們心裏很多都同情李信志和陶然兒,很多人都站在李信志這一邊,但是他們只是下人,敢怒不敢言,主子換了,有時候與他們沒多大關系,但是如果一定要做一個選擇的話,他們肯定選擇站在李信志和陶然兒這一邊。

陶然兒決定以誠相待,她對姑姑笑著說道:“姑姑,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你侄女,但是姑姑,現在有一件緊急的事發生了,李信海要放火燒死江東送過來的太後,一旦太後真的被燒死,江東的孫赫武肯定會率領大軍來攻打江南,江南一定會在他的手裏滅亡,就像以前臨安城被圍,我們打算逃到西部小城去一樣,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孫赫武現在在東部海域抗倭,如果他現在回頭攻打江南,那麽倭寇就會對我們的國土大舉進攻,到時候,江南不是落在江東手裏,就是落在倭寇手裏,倭寇比孫赫武可怕多了,他們殺人,燒房子,奸淫婦女,他們將孕婦肚子裏未足月的嬰兒用刺刀挑起來,舉在半空游行示街——”

聽到陶然兒的訴說,姑姑震驚得瞪大眼珠子,天啊,倭寇居然這樣可怕,姑姑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場景,不管江南落在江東手裏,還是落在倭寇手裏,都是極可怕的,她和侄女在江東皇宮的好日子多半要到頭了!

娘娘說得不錯,可是——

姑姑對陶然兒為難地結巴說道:“娘娘說得對,奴,奴婢看那個江東的太後為人非常隨和親切,奴,奴婢也不希望她被活活燒死,可是聖命,聖命難違,奴婢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陶然兒對她溫和地說道:“姑姑,我能夠將她救出去,一會,我扮作你的侄女和你一起出立春宮,至於你的侄女,她就扮作我,在立春宮呆幾天,等到我平安地將江東的太後送出宮,到時候她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保證李信海不會為難你們,李信海在大是大非上和我們意見相左,但他不是那種處處為難下人的小人,所以你們盡可放心。”

姑姑看了看侄女,又看了看陶然兒,十分為難,她想幫助陶然兒和江東太後,但是她的確害怕東窗事發,李信海要砍她和侄女的腦袋。

此時此刻,姑姑的一顆心如同狂風下的小草,在拼命地兩頭搖擺著。

看到姑姑仍然在遲疑不決,陶然兒索性說道:“姑姑,你不要為難了,現在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李信志會馬上殺了你的侄女,他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呢!”大棒和胡蘿蔔要同時亮出來,才會起作用。

果然,一句話點醒了姑姑,是啊,她沒得選擇,此時此刻,如果她不同意陶然兒的要求,侄女有性命危險!

雖然李信志是一個不錯的帝君,平時對宮女侍從都很隨和,但是他現在已經被幽禁在立春宮一年多,人的性格是會變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所以不能冒險至此,姑姑說道:“好吧,娘娘,你快點換裝。”

看到姑姑答應下來,陶然兒大喜過望,她快速地與李信志對望一眼,李信志紅著眼睛向她點了點頭。

姑姑對跟在她身後的其它宮女侍從說道:“這件事你們不能說出去,出了事,一切由我擔著。”

其它宮女侍從知道這事非同小事,自然不想惹事上身,引火燒身,因此,立馬沈默著點點頭。

陶然兒閃電般地脫了自己的外衣,與那個領事姑姑的侄女快速地換了,然後將頭發的發式也改成侄女的模樣,她站在那群送物資的宮女侍從的隊伍裏,遠遠一看,根本看不出來,別人看她一眼,都以為她只是一個小宮女,那些守在立春宮的侍衛肯定發現不了,如果是李信海本人親自在場,那麽有可能發現。因為陶然兒是江南的皇後,那些侍衛平時不敢多看她一眼,也因為這個緣故,沒人真正能認出陶然兒來。

倒是那個換上了皇後服裝的宮女,她低著看著身上異常華麗的皇後宮服,震驚得呆呆楞楞的,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穿上皇後的衣服,端坐在皇後的宮殿中。

雖然這一切是假的,只是暫時的,但仍然很讓人震驚和回不過神來了。

陶然兒對李信志點點頭,李信志看著她,眼裏都是依依不舍的神光,視線如同綿綿的秋雨。

陶然兒心裏難過,害怕與他對視太久,自己就走不了了,她對為首的姑姑快速地說道:“姑姑,好了,我們走吧。”

姑姑點點頭,這個時候,陶然兒想起還沒有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一眼,立馬對姑姑說道:“姑姑,等一下,容我看一下我的孩兒。”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紛紛落了下來。

姑姑點點頭,眼圈也跟著紅了,自己沒有孩子,對領進宮來的侄女都十分疼愛,更何況皇後娘娘懷胎十月親自生下來的孩子,她哽咽著說道:“娘娘,你速去速回,事情耽擱不得,如果耽擱太久,奴婢擔心守在門口的侍衛會起疑!”

陶然兒點點頭,飛快地轉身進屋,經過李信志身邊時,她看到他在無聲地流眼淚。

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在擔心她,害怕這一去,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陶然兒眼裏的淚水更多,一顆心如同針紮一般,可是她又不能不走,只有她逃出去,一家人才有重獲自由的希望,因此,陶然兒狠狠心,逼著自己故意不去看李信志,她快步走進房間,小米粒和丫頭都在熟睡,小米粒睡在他自己的床上,丫頭睡在搖籃裏,白白胖胖的臉蛋紅撲撲的,如同一個大大的紅蘋果,讓人止不住想親一口,陶然兒站在一旁,一會看看小米粒,一會看看丫頭,淚落如雨,她害怕這一趟出去,自己生死未蔔,和孩子們也許是永別。

心尖上,仿佛有一把鋼刀捅了進來,在奮力的攪著。她痛到無法呼吸。

外面響起姑姑的催促聲:“娘娘,真的不能再耽擱了!時間拖得太久,奴婢擔心侍衛起疑,一旦暴露,所有人都要殺頭!”

陶然兒知道姑姑是對的,她只能強迫自己狠下心來,她快速地抹抹淚,俯身在小米粒和丫頭的臉上親了親,然後轉身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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