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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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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兒突然翻臉,一張俏臉仿佛萬年寒冰,對他說出“滾回臨安去”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李信志十分地震驚和錯愕,他站在那裏,凝視著她,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

陶然兒一雙俏臉鐵青,額頭上的青筋直爆,因為火氣無處發瀉,她只能拼命地揮動扇子扇風,哪怕強勁的扇風將她的發絲吹得從帽子裏撲出來,然後糾結在一起亂飛,她也顧不得了。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像一口高壓鍋,熱氣在裏面膨脹撲騰,她很快就要爆炸了!

李信志身為江南的帝君,九五至尊,從來沒有聽過有人叫他“滾”這個字眼,因此十分地錯愕。

陶然兒懶得懶理他,知道他對這樣無禮的話短時間無法消化和接受,她也不想多看他一個眼,當下將一個僵硬的背影拋給李信志,雙眼似寒冰,對他惡狠狠地說道:“後宮那麽多妃子,你遲早要變藥渣!”

藥渣?

李信志聽不懂這其中的典故,陶然兒便轉過身,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慢慢地解釋給他聽:“你不知藥渣的典故,那我解釋給你聽,在某朝某代某一天,一個皇帝視察後宮,見妃子們面黃肌瘦,奄奄一息,忙召太醫問診,太醫開出藥方:猛男若幹。一個月後,妃子們面若桃花,精神甚好,猛男們卻奄奄一息,氣若游絲,皇帝連忙問太醫猛男怎麽啦,太醫回說,皇上這是藥渣——”

明白了陶然兒話語裏諷刺之意後,李信志的臉上如同開了染坊,真是青一陣,紅一陣。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對陶然兒感嘆著說道:“然兒,你真是一等一的妒婦,本王其實一直沒有寵——”

他本想解釋,但是陶然兒立馬勃然大怒,他居然敢說她是一等一的妒婦,妒你妹!她只覺得自己如同火山爆發,整個人頭暈眼前,天旋地轉,一股急火從心裏騰地升起,直往她喉嚨口沖去,她惡狠狠地轉過聲,提高音量對李信志大吼道:“給我馬上滾!”並且揚起右手的手指,往門口用力一指。

她永生永世再也不想看到他!

哼,叫帝君滾,殺頭就殺頭,反正活著比死了還痛苦。她不在乎!

她就叫他滾了怎麽滴,李信志,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他居然敢說她是天下一等一的妒婦,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她對李信志大聲罵道:“李信志你這個王八蛋,你以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認同你們男人三妻四妾的想法是不是,老娘就不認同,死也不認同,滾你媽的蛋吧。”

她惡狠狠地看著他,如同玉面羅剎。

李信志原本想解釋的,看到眼前面色鐵青如同羅剎的陶然兒,他突然十分想念虎村那個溫柔如兔子的陶然兒,那個然兒,她笑起來時,仿佛蓓蕾綻放。

然而,他是一個隱忍的君主,從來不想傷害任何人,也因此讓自己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許多委屈和傷害。

面對著陶然兒如同急風暴雨似的唾罵,李信志在心底長長地嘆息一聲,他想,是時候應該改變自己的作法了。

他悲傷地看著陶然兒,她仍然臉色鐵青,指著門口的那只手指哆嗦著,整個人好像隨時會被氣暈過去。

李信志心想,如果他不滾的話,她估計要被她自己活活氣死。

原本想著千裏迢迢地假扮成信使跑過來,會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也許她感動之下,兩個人能重修舊好,沒想到,反倒讓她無比難過與憤怒,看來,他這一趟真是不該來——

因此,李信志後退一步,對陶然兒沙聲說道:“你既然不想我留在這裏,那麽,我就識趣地走吧。”他的喉嚨在一瞬間仿佛得了最嚴重的喉疾。

李信志重新戴上小將的帽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腳步像灌滿了鉛一般的沈重,他凝視著陶然兒,暗啞了嗓子,對她說道:“然兒,本王是有苦衷的,但是,這半年來,看著你像個男人一樣,南征北戰,寧願在沙場上拼殺受苦,也不願呆在本王的身邊,本王也慢慢地了解了你,你真是天下一等一剛烈與執著的女子,唉——”

陶然兒對李信志悲傷的話聽不進去,她仍然只記得他說她是“天下一等一的妒婦”因為這句話,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她背過身,不看他,因為憤怒,胸口仍然氣得起伏,她的心臟一陣陣發疼,頭腦一陣陣發暈,她知道都是被李信志氣得。

李信志看到她冰冷的背影,知道她在下逐客令,便點了點頭,苦笑說道:“那麽,本王先走了,提前祝你北伐大捷,等到你率領大軍回到臨安那一日,本王一定大開城門,親自來迎接,軍師——”

聽到最後,陶然兒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終於變成了江南的帝君,而她,在他的心中,也終於成了江南的臣子,他認可了他與她之間的君臣關系,他開始不再叫她“然兒”而是叫她“軍師”

天知道,她多想讓他叫“然兒。”不讓他叫“軍師”!

假如能與心愛的男人一生相愛,彼此心裏只有彼此一個人,誰他媽希罕當這什麽一代軍師?

她當軍師純屬生活所迫!

陶然兒因為傷心氣憤紅了眼睛,此時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眼睛紅紅的,如同兔子一般,但是她仍舊仿佛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將一個生冷的背影拋給李信志

李信志站在那裏也發覺得無趣,便沙聲說了一聲“再見”就轉過身,匆匆離去了。

他走得很快,如同一陣風,不給自己留戀的機會。來時似一陣風,去時也似一陣風,一會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軍師的寓所內空蕩蕩的,只有陶然兒一個人,侍從們站在門外,恭敬地站在那裏。

陶然兒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石像,意識到李信志再看不到自己了,她立馬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窗前,渴望著再次看到李信志的身影。

然而,院子裏空空蕩蕩,再也沒有了李信志的身影。

一切不真實得像個夢,也許李信志的到來,只是她相思過度,異想天開,以為他來了,事實上他沒有來。

她緩緩地走到椅子面前,再慢慢地坐下,五臟六腑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仿佛有一只巨手將她的內臟全部挪位了。

她知道一開始是因為生氣,現後來,是因為痛苦,因為她還愛著他,而他走了。

正當陶然兒在那裏胡思亂想,以為李信志的到來不過是一場夢時,忠文走了進來。

“軍師——”忠文咳嗽了一聲,擺明了有話要說。

陶然兒征了征,回過神來,看了忠文一眼,忠文對她冷冰冰地說道:“主公要我把這個交給你,他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了?”陶然兒說出來的話如同夢囈,天知道,他剛來的時候,她是多麽高興啊,她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那樣高興過了,高興得就像一個小孩子。

忠文埋怨地看了陶然兒一眼,對她僵硬地說道:“你不知道?不是你叫他走的嗎,他聽你話,回臨安去了。”

陶然兒難過地低下頭,原來李信志真的扮作信使來看她了,又被她攆走了。

忠文走到陶然兒的面前,將一封信幾乎是以一個扔的動作交到陶然兒的手上。

陶然兒顫抖著手指接過,李信志臨走前,為什麽要給她寫信,信上的內容是什麽?

李信志啊李信志,我曾經是那麽愛你,曾經我們的心挨得那麽近,好得就像一個人,可是為什麽,你突然變得我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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