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也不想懷疑莫梨，永福宮裏，也只有莫梨對他好一些。從小到大，胤禛受了莫梨不少的照顧，所以對莫梨，胤禛心裏還是尊敬的。

“莫嬤嬤，你知道什麽盡管說出來，朕不會虧待你。”胤禛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很好了。又看著耿精靈幾個，這個時候耿精靈也不會那麽沒有眼色，都紛紛地退出去，留著莫梨和胤禛在裏面。

莫梨微微一笑，這麽多年來在宮中什麽樣的事沒見過，生命她早已看淡了。其實活到現在，莫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以前可是說是為了服侍德妃，這是她被選為德妃的侍女時，她的爺爺告訴她的。

莫梨是烏雅氏府上的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德妃娘家的奴才，而烏雅府與她有恩，從小就跟在德妃的身邊，最後也跟著德妃進宮了。可是現在德妃死了，莫梨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看著胤禛這樣，莫梨微微一笑，那笑容盡然帶著慈愛，很快便收斂了。

“回皇上，老奴也是賤命一條，生死早已看淡了。沒進宮前，主子還是很善良的，因著是嫡女，在府裏很受老爺和夫人的寵愛，但主子溫良恭順一點也持寵而嬌，對大家都很親和。出身包衣也並非主子可以選擇的。老奴自小誤食了毒果，若不是老夫人請郎中來救了老奴的命，老奴恐怕不在世了。

後來老夫人便有幸同主子一起參加一年一次的小選，老奴和主子都被安排到景仁宮孝懿皇後身邊侍候，那個時候孝懿皇後還是貴妃，深得先帝的寵愛。

主子很是勤快且冷靜自持，很快得到孝懿皇後的重用，升為了大宮女。先帝每日都會到景仁宮小座，貴妃娘娘那個時候身子骨不好，無法受孕。常常傷心落淚。後來佟府的老夫人進宮，向貴妃娘娘建言，讓族妹進宮為孝懿皇後分憂。

只是那個時候。孝懿皇後心裏愛著先帝不是很願意讓族妹進宮，而當時的嬤嬤便建議孝懿皇後從身邊的宮女選個人侍候先帝，待孩子生下來，便抱在身邊養著。孝懿皇後當時聽了心動，而主子當時也無意聽到了。心裏很高興。

主子長像有些俏似孝懿皇後，也因此，孝懿皇後漸漸地對主子表露不喜，而主子一直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出身。經常在孝懿皇後的身邊見著先帝，甚至有幾次先帝還曾把主子認錯成孝懿皇後，主子對先帝也心生愛慕。

在當時。溫順恭良的主子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主子和孝懿皇後俏似，若生下皇子。長得定也像孝懿皇後。主子那幾天很開心，一直盼著孝懿皇後找上她，只是那個時候孝懿皇後一直防著主子，並不想主子去侍候皇上。

老奴也有心幫著主子，所以在孝懿皇後把老奴叫到面前的時候。老奴還是有些震驚的，萬不想孝懿皇後選中的是老奴而非主子。只是老奴的身子早就傷極無法受孕。這麽好的機會，老奴自然也不想放棄。

更何況，皇宮中處處陷阱，吃人不吐骨頭，老奴和主子剛進宮那會也是吃了不少的骨頭，主子當時很護著老奴的。所以老奴當時應下了孝懿皇後，而瞞著孝懿皇後幫著主子達成了心願，事發後，孝懿皇後果然大怒，只是礙著皇上老奴被發配了辛者庫。所幸主子一直不知道這事，在後來，主子便順利地生下了皇上。”

莫梨說到這裏，帶著溫和的微笑看向胤禛，又繼續說道：“主子一直是很聰明之人，當時孝懿皇後有去母留子的意向，被主子給識破了，借著先帝之威順利地把皇上生下了。主子生下皇上的時候，可謂是九死一生，可最後皇上便在先帝的同意下抱到了孝懿皇後的身邊。

後宮之中向來都是你爭我鬥，那一年，孝昭仁皇後去世，後宮又掀起了一波爭權爭位之潮。孝懿皇後當時為了顯示大度，便懇請先帝把主子擡成嬪，主子也是那個時候成為了一宮之主，老奴也在那個時候被主子調回永和宮，但孝懿皇後和主子的結已經結下了。

因著孝懿皇後的身子不好，無法承寵，所以先帝去了主子宮裏。而主子也是命好，又是一夜承寵便懷上了六阿哥，又恰巧在先帝打了勝戰的時候生下了病弱的六阿哥。先帝當時大喜便賜了胤祚之名，對六阿哥是很喜愛的，主子也是小心地護著六阿哥，把六阿哥視為眼珠子。

也因此，康熙二十年，孝懿皇後封了皇貴妃，主子也幸運地被冊封為德妃。那個時候，後宮隱在傳著主子將在取代孝懿皇後成為先帝的寵妃，替代孝懿皇後在先帝心裏的位置。這流言對主子相當不利的，也讓孝懿皇後更恨主子，而那個時候主子承受在先帝的嘴裏聽到了孝懿皇後之名，也開始恨著孝懿皇後。

只可惜六阿哥只活到六歲便去了，主子在為的傷心，當時皇上生病了，孝懿皇後便把太醫都宣去了景仁宮。主子認為孝懿皇後是故意害的六阿哥，所以恨極之時，對皇上也不待見。這麽多年過去了，主子一直沒有放下，而且越來越偏激。那幾年孝懿皇後身子骨一直不好，且時常病臥著，主子為了報覆也是經常跟著孝懿皇後爭寵著。”

“母後是如何死的？”胤禛問了出來，他是知道孝懿皇後一直病著，但不會那麽早死的。

“被主子氣死的。”莫梨淡淡道，對她來說很平常。

“怎麽回事？”胤禛訝異過後便很快恢覆了平靜。

“主子雖然是烏雅氏的嫡女，但主子並沒有學會多少字，而包衣奴才也不允許學識字。主子得了先帝的寵愛後，先帝便教主子習字，念詩文，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宨淑女，君子好逑等等。

皇貴妃得知此事後大受刺激因此事冷了皇上，且主子的肚子也爭氣，封妃後沒多久便懷了皇七女，那個時候正好皇貴妃也皇八女。皇八女早夭，皇七女也沒活多久，但主子第二年又生下了九公主，被抱到皇太後的身邊教養著。二十五年又生下了十二公主，二十七年，主子再為先帝生下十四爺。

因著八公主早夭，孝懿皇後和先帝鬧了性子，主子也被皇上寵了十年。那個時候先帝看不清自己的心，主子也沒少因此去刺激著孝懿皇後，直到孝懿皇後去世後，先帝才憣然醒悟，悔之莫及。”

莫梨雖然淡淡的敘述著，但話裏還是偏向德妃的，但對先帝和孝懿的感情又是肯定的，孝懿皇後最後是死了，卻贏得了先帝的心。

胤禛沈默，這後面的事他也知道，那個時候他也懂事了，不是不知道後宮女人的爭鬥，只是那個時候他也沒把這些放在心上。那個時候他在做什麽呢，在努力的學習，借此引起皇阿瑪的註意。懂事的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德妃，只是去見的時候，德妃抱著老六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便帶著老六離開了。

那個時候他有些傷心，但孝懿皇後對他一直都不錯，只是偶爾看著他的目光多了絲覆雜，胤禛也曾想著孝懿皇後是他的生母就好了。

六歲的時候他便去了上書房和兄弟們一起學習，也搬出了景仁宮，住到了北五所。雖然經常會請安，但是和孝懿皇後相處的時間很短，卻不想，他享受的母愛時間太短了。十一歲的那年，孝懿皇後便去世了，他回到了德妃的身邊，成了個隱形的兒子。

現在時過境遷，回想著當年的往事，胤禛也沒有說誰對誰錯，後宮之爭本來就能用常理來看的。

“皇上，別怪主子，她也是不得已的。主子出身不高，在後宮中若不改變，若不變強，很難站穩腳跟。所有的罪過都讓老奴來承擔吧，老奴早就是一個罪人了，如今主子已死，老奴請求皇上賜老奴一死。”莫梨的頭重重地磕在胤禛的前面。

胤禛看著莫梨，並不出聲，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也該隨著德妃而去。

“十四弟妹是怎麽一回事？”胤禛可沒忘了完顏氏身上的毒 ，胤禛並不想懷疑任何一個人，但卻又不得不懷疑。甚至他都在想著是不是德妃想陷害他的，不怪他這麽想，而是德妃對他的心思一直不正，從沒為他想過。

莫梨一頓，只好把德妃跟十四談話要除了完顏氏的話一一交代，反正莫梨有什麽說什麽，在胤禛的面前並不隱瞞。

其實她也曾想過，若是自己的身子是好的，胤禛也許是她的兒子吧。再加上德妃的機會是莫梨創造的，也才有了胤禛，所以莫梨對胤禛總是不一般。

耿精靈和李氏、鈕鈷録氏相顧無言地坐在外面，其它大家都努力豎著耳朵聽著裏面的對話，對宮中的往事不好奇是假的。只可惜，有胤禛在，還真聽不出什麽來。

不過只要莫梨和完顏氏不死，今天這事就好辦一些，這裏的事耿精靈也沒了興趣，註意力也放到了重華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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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直把莫梨這個角色寫好，所以現在輕輕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莫梨，是死呢，還是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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