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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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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繼承人

嗯?好處?

習檸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敢情王上並沒有要把明昭公主許配給自己的想法啊?怪自己自作多情了,明白靖觀帝的意思之後,習檸才微松了一口氣。

“謝王上榮恩,不過……草民要教導公主什麽?”還除了自己幾乎沒有人可以做的?

楚俏也是納了悶,她有哪裏需要勞煩一位狀元郎來親自教導的嗎?還有說什麽其他人不方便,難道這人來辦就方便了?

南明義看著楚俏,莫名的濕了眼眶。

楚俏看到南明義眼裏有淚光反射出來,有些慌亂的站了起來,“父王?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南明義難為情的別開臉,抹了一把臉上,笑道:“沒事,眼睛有些幹,孤潤潤眼。”

習檸靜默的站在那裏,南明義眼神示意的看向木公公,木公公點頭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又回來了,後頭跟著一票宮仆,手上還端著一些金銀珠寶。

南明義起身,拉著楚俏來到習檸面前,道:“南北朝就這麽一位公主,這江山,孤定會交給她來打理,你文采斐然,跟劉狀元不分伯仲,朝中也向來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例子,但是孤也不想錯過你這麽好的一位人才,你明天起,就去國子監報道,陪公主一起跟餘先生學習一段時間。”

習檸錯愕,沒想到靖觀帝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身份了,還沒有因此怪罪自己,一時間心緒紛雜,跪了下來,領旨謝恩。

“草民定不負王上期許。”

楚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驚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都還什麽都不知道呢,就把這麽一個重擔落在她肩上,這叫她怎麽承受的起?

“父王……”

南明義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孤相信你,孤只有你這麽一個子嗣,你不坐這位置,誰來坐?”

轉而看著習檸,“說起來也是緣分,前朝太子北錫瞿曾經冒用你身份進了浮尋山的慕歸門派裏呢。”

習檸沈默,她就說嘛,那天怎麽好好的會有人過來打聽她身份,原來是因為這事。

楚俏臉上表情有些精彩,居然會有這麽巧的事,不知道北錫瞿知道了會怎麽樣,畢竟他冒用身份的正主就在這呢。

焦苓在旁邊聽著,心情簡直就是大起大落,現在聽到這裏,也是仔細的打量著習檸。

這兩人一點也不像啊,名字也不一樣,當初掌門派人去查北錫瞿身份的時候居然沒查出來異常,這叫她該說什麽好?是不是當初將北錫瞿身份查出來了,就沒有後面那麽多事了?

不過轉念一想,掌門這毒也早晚會發作,俏兒為了解藥也還是會來到志源城,要是沒有北錫瞿護著,恐怕都不知道楚俏現在會如何呢,看來這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註定好的。

“說起北錫瞿……”南明義看了眼楚俏,見她正了臉色,豎著耳朵聽著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無奈。

木公公眼力見極佳,知道南明義有心裏話要說,帶著殿裏的眾人先行回避了。

“算了,不提他也罷。”

楚俏嘴角微抽,斂了心神,有些擔心南明義剛剛說的事情。

“這麽大的事您也不跟兒臣商量商量,兒臣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事情,恐怕不能應允下來。”

“你不應允下來,那孤這辛苦得來的江山,就要這麽拱手讓人?”南明義也知道楚俏從沒接觸過這些事,也知道這突然的決定估計嚇著她了,但是他是真的沒什麽辦法了,他怕自己等不起啊。

即使讓俏兒現在就招駙馬成親,他也沒辦法確認那人是否可靠,未來是否會因為權利而背叛俏兒,何況他也不知道現在失憶的她心裏究竟還是不是念著那個北錫瞿,剛剛看她那表情,也不像不在意的樣子啊。

楚俏低頭,應下不是,不應下也不是,真叫她兩頭為難。

南明義擡手摸著她腦袋,聲音柔了下來,“孤知道,這事很難,但是你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對吧?”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手一頓,南明義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有,但是孤怕自己等不起。”

“什麽辦法?”楚俏心裏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在聽到南明義後半句的時候,心沈了沈。什麽叫等不起?難道這辦法有性命危險嗎?

“你,成親。”

楚俏完全楞住,成親?這個詞感覺離她很遙遠啊,恍然想起自己年歲,默了默,尋常人家的女子在她這個年紀已經就許配好人家或是已經出嫁了吧?

南明義眼裏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但是心裏的擔憂極為沈重。

他心裏把知道的幾位傑出青年的名字翻來覆去的琢磨著,都沒選出個好的人選,他怕人心易變,楚俏這輩子沒遇見過什麽大風大浪,怕她以後承受不住那些背叛。

楚俏抿了抿唇,手下意識的玩著袖角衣裳,“那父王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沒有。”南明義頓了頓,有些遲疑,試探的問道:“所以孤想問你有沒有心儀之人。”

北錫瞿。

楚俏腦海裏第一個就想到他了,嘴角將挑未挑,隱秘的勾起,卻又苦惱他的身份。

南明義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這個傻瓜,怎麽面癱之癥治好了之後,反而面上的表情這麽明顯,藏不住事了呢?

猶豫再三,楚俏緩慢的搖頭。

南明義才不信呢,她那副樣子,怎麽能夠瞞住他的眼睛呢?話到了嘴邊,終是沒有說什麽。

“你這兩天一直跟孤念著想在中元節那天出宮去,剛好孤那天有空,陪你一起出去可好?”

楚俏現在興致不是很高,但還是應下來了,“那就這麽說定了,父王可不要反悔哦。”

南明義失聲而笑,手上力道並不是很重的敲在楚俏額頭上,“孤豈是失信之人?”

“當然不是。”楚俏搖頭否認,隨後臉上笑意有些淡下來,眼睛裏閃著堅定的光芒,“那兒臣也答應父王,會盡力一試的。”

這話直接讓南明義淚目哽咽,將楚俏的雙手緊握在手中:“好孩子,辛苦你了。”

“這是兒臣應該做的。”

南明義這事還沒有在朝中宣告,他怕掀起一股浪潮,有激進迂腐的朝臣會背地裏下手,他要確保楚俏的安全,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將這事給說出來。

幾個國家中唯一的女繼承人,怎麽算都會吃虧,他只能盡他所能的幫她鋪路,之後怎麽走,還是要靠她自己努力了,只是北錫瞿,他可信嗎?

南明義不敢把楚俏的一生都押在一個前朝太子身上,縱使在旁人看來,他們的感情很真摯,他都不敢拿楚俏的未來去冒這個險。

習檸從宮裏出來,直接回了家裏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小翠。

小翠一顆心放了下來,“我就說你身份瞞不了多久的,幸好王上沒有怪罪下來。”

“我就說沒事的吧,對了,我先去一趟春宵樓,你自己弄點吃的,不用等我了。”

“誒,怎麽又要跑出去啊,早點回來。”小翠沒攔住,習檸已經出了家門。

“知道了。”

小翠無奈的嘆了口氣,嘴裏嘟囔著,“這才來王城多久啊,就整天往外跑,唉。”

習檸過來打個招呼,畢竟之後沒有多少時間過來了,怕陌慎又來騷擾茗嫦。

茗嫦聽說了這事,替她高興了半天,“這是好事啊,聽說明昭公主人很好相處的,也不苛責打罵手下的人,既然到了國子監,就好好學,不過要小心不要被發現身份。”

習檸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有些尷尬的擡手捂住眼睛,“我身份早就被發現了,但是王上並沒有責怪於我。”

“哦?”茗嫦訝異,沒想到靖觀帝是這麽一個通情達理的人,非但沒有責罰她,還讓她進了國子監?這是為什麽?

習檸不好多說其中的原因,知道言多必失,只是囑咐茗嫦照顧好自己,不要被陌慎給欺負了,她是真的擔心陌慎強買強賣,將人直接扛到自己府邸去。

“沒事,春宵樓的打手也不是白請的,他敢來我就敢讓他橫著出去。”這話茗嫦也就是隨便說說,只是拿來安撫習檸而已。

開玩笑,首富之子,就連主子都不會輕易去得罪的人物,她哪敢隨便動手啊?

習檸顯然也是知道她這是安撫之言,但是旁人的事還是不要管的太多了,萬一這兩人最後會出於一些原因走到一起呢?還是安靜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了。

“不過這也是不是說,你可以不用男裝打扮了?”

“應該是吧,但是我覺得男裝打扮做事會更方便一些。”

茗嫦捂嘴輕笑,“方便是肯定的,但是你也不要忘了自己是個女孩子的身份啊。”

唉,其實習檸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扮做男兒身的準備了,她對女裝已經不抱什麽期望了,沒想到第一天就被人直接了當的挑明了身份。

習檸摸了摸下巴,一臉神秘的湊到茗嫦面前,低聲道:“誒,你聽說過前朝太子北錫瞿嗎?”

茗嫦面色古怪的看她,“你要知道他作甚?”

“不是,今天見王上的時候聽他提起過這人,說冒領了我的身份去了浮尋山,我聽傳言說,他不是一直跟在明昭公主身邊嗎?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習檸表情暗搓搓的,這表情在茗嫦這裏看來有些怪異,怎麽看起來有點猥瑣?

“應該不在了吧,事情不是鬧得挺大的嘛,王上怎麽可能還會讓他繼續留在公主身邊?不過你問這麽多幹什麽?這表情……”

習檸收斂了一些,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北錫瞿算起來也算是我救命恩人了,要不是他冒領我身份,也不會有人來查,更不會發現我,還救了我,怎麽著也算得上我的其中一個救命恩人吧。”

茗嫦沒忍住,笑出聲來,不過就露了一聲笑,就強行止住了,“原來是這個樣子啊,不過你口中剛剛說的這個'其中'看起來很有故事啊。”

習檸擺了擺手,站了起來,“唉,往事不願多提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不要累著了。”

“嗯,有空就過來啊,我很喜歡跟你聊天呢。”

習檸點頭應下,臉上的笑意輕快明朗。

等習檸走了之後,北錫瞿才從房頂上跳下來,從窗戶裏翻了進來。

“都聽到了?”

北錫瞿抿唇不語,他也沒想到還真有這麽一個人,並且在那場戰爭裏活了下來,不過靖觀帝在一些事情的處事方面,還真是給人驚喜啊。

“不過你說靖觀帝這是什麽意思?居然讓一個女狀元去國子監陪楚俏學習。”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北錫瞿手指輕點手背,沈靜如水的表情沒有洩露絲毫情緒。

茗嫦嘴角微勾,“那你打算如何?楚俏她要是真有一天坐上了那位置,你覺得你成為她夫君的概率有多大?”

北錫瞿擰眉,看她,“你不要在我這邊套什麽話,你家主子也曾親口允諾過,不會傷害她半分的,要是他因為想坐擁這天下而傷了她一根汗毛,我不介意跟他爭上一爭,看看這天下最後會歸於誰的手裏。”

茗嫦從容不迫,不被北錫瞿所威脅,優雅的站了起來,漫不經心的撫摸肚子,道:“你想的會不會有點多?主子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楚俏的,這點你大可以放心,你還是好好擔心擔心自己以後會如何吧,要是楚俏坐上了那位置,主子不會動她,反而還會助她,但是你能保證靖觀帝不會在臨死前托孤嗎?畢竟南北國的好男兒可都比比皆是,就我知道的,她那個師父,不是對她有意思嗎?還在崖底救了楚俏一命,這麽一比起來,你還真是毫無半分勝算啊。”

他不知道。

茗嫦勾起一縷垂下來的發絲,別在了耳後,笑的嫵媚,“現在她失憶了,你想要她,她未必肯選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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