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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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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獲救

棠梨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周圍都是高山環繞,偶爾能聽到猿啼,尖銳長嘯,回聲縈繞許久才停。

“山谷裏就是太冷寂了,所以才覺得這猿啼聲聽起來也熱鬧非凡,真是無趣啊……誒?”棠梨背在腦後的手垂了下來,伸手扯掉嘴上的狗尾巴草,訝異的看著溪水邊的一個人影。

擡頭看了看高山,也沒瞧出個大概。

據他所知,周圍的高山不說海拔之高,就算有人登上去了,也不見得會在上面安營紮寨,畢竟他前不久才出的山谷,也沒聽師父說過這高山之上有誰在生活啊?

棠梨甩了甩腦海裏雜七雜八的想法,撇了撇嘴就想繞道而行,忽的躺在那裏的人影動了動,嚇了他一大跳。

“詐,詐屍了?!!!”驚的立馬撒腳就跑,根本沒管躺在那的人。

“……”楚俏張了張口,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墜崖之後她就掉進了不知深淺的河流裏,被卷進這幽深如藍的河水裏,幾度掙紮,險些又在水裏喪命,好不容易夠到岸上,就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了。

傷口因為長時間泡在水裏,有些發膿發炎了,皮肉外翻,露出泡的發白的傷口。

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試圖想要發出聲音,喉嚨裏就像有把火在燒一樣,幹的厲害。聽到來人害怕的尖叫聲,無力的動了動手指,沒有撐過去,昏了過去。

棠梨跑出老遠才停下來,手撐在膝上,不停的喘氣,心有餘悸的咽了咽口水,“好險。”

雖然他學醫,但是真的第一次見到死人啊!

恢覆過來的棠梨喘著氣,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道路,不知怎麽的,心裏溢出點點情緒。

他當年也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裏被師父撿到的,聽師父說,他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人遺棄了,當時他整個人身上都是濕透的躺在小木盆裏,木盆裏都是被濺上來的水,積了有三分之一多的水,要是發現的再晚一些他就要淹死在水裏了。撿回去之後也是高燒不退,師父為了救活他才去學的醫術,勉勉強強撿回一條命,然後就不知不覺的長這麽大了。

棠梨皺著眉頭,有些猶疑,“他那般應該不會對我怎麽樣吧?”

滿心忐忑不安的情緒,棠梨終究良心難安,回去遇到楚俏的岸邊了。

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棠梨才走到楚俏旁邊,看到人他驚了,“居然是個女人?!”

這怎麽處理?

棠梨感覺自己正在經歷十六年以來的第一次重大危機。這個女人他要不要救?怎麽救?

眼見楚俏還躺在岸邊,棠梨怕她又染了其他病癥,想把她給抱上岸邊,卻無從下手。

“怎麽偏偏就是個女人呢?!唉,不管了。”棠梨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閉上眼睛就是一頓生拉硬拽。

動作之大,牽扯到傷口,楚俏昏迷中還是感到了疼痛。悶哼一聲,想睜眼,眼皮卻是沈重了很,一直睜不開。不過,她這是得救了嗎?

棠梨被楚俏的突然出聲給嚇到了,手一松,楚俏就重重的跌落在地。

腦袋後磕到了硬物,楚俏腦袋更是昏沈,最後竟然直接昏死過去。

“啊啊啊啊啊!!”棠梨險些奔潰。“小爺我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啊?!攤上這麽個大麻煩。”

楚俏腦後的血一直流個不停,棠梨焦急忙慌的去找草藥來醫治。

“可千萬不要死了啊,小爺我手上還沒染過死人血呢。”棠梨將尋來的草藥跟隨身帶著的手帕一起給洗幹凈之後,搗碎之後擠著藥汁敷在了傷口上。

“傷得這麽重,掉下來居然還沒死,也算是命大,還遇上了小爺我,也算是一種緣分了吧。罷了,小爺我就把你給救下來好了。”

閉著眼睛,勉強收拾好楚俏身上的大小傷口,棠梨蹲在一邊又犯了難。

回去要怎麽跟師父交代?

“不行不行。”棠梨想到什麽,又搖頭,“師父要是知道我撿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回去肯定要責罰我的。”

“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啊啊!!怎麽就叫我給碰上了!早知道就不出山了。現在好了,灰溜溜的回了山,還要帶回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看著楚俏沈靜如水的臉,棠梨小腦瓜子疼的厲害。“一定是上輩子欠她的了,怎麽好死不死的叫小爺我遇上了,就這麽把你扔在這裏也不符合小爺我的一貫作風,我可是頂著要被師父責罰的風險把你帶回去的,希望我沒救錯人……”棠梨嘴裏不停的碎碎念,手下動作卻是毫不含糊的將人給拖起。

好不容易把人給弄到背上了,棠梨半跪著的動作維持了好一會兒,臉色憋成了豬肝色,“好重……”

當然,昏死過去的楚俏是聽不到他任何的聲音的。

背上背著死人一樣沈甸甸的體重,要不是棠梨偶爾能聽到楚俏微弱的呼吸聲,他都要以為她是個死人了。

“不過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棠梨小聲念叨了一聲,怨氣散了一半。

天色沈沈,又是有驚無險的一天。

長明殿裏卻並不平靜。

“王上,亥大人已經醒了。”

聽到這消息南明義只是喜怒不表的應了聲,目光沈沈的看著殿外緩緩走進的微弓的身影。

亥舸面色蒼白,額上已是冷汗密布。

“屬下見過王上,請王上責罰,屬下辦事不利,竟然亂臣賊子傷害了明昭公主。”

“這事現在看來就你知道的最清楚,那賊人是誰?”

亥舸眉頭緊鎖,目光沈痛,“回王上,正是北錫瞿跟南明廷。”

“哈,還真是他們幹的!”南明義話一出口,眼眶先濕潤了。

“屬下有罪。”

南明義閉上眼睛掩住了目光裏的哀慟,“公主確定是墜崖了嗎?”

“具體情況屬下不得而知,只在昏迷之前看到公主被逼至懸崖邊上……”

後面的話不用說也能猜出來了,南明義揮了揮手,讓亥舸先下去養傷了。

長明殿裏安靜下來,南明義坐在那裏久久未動。

半晌才聽他一聲輕笑,喜怒不辯。

“呵,也不知道慕歸門的人哪裏來的底氣,不過區區幾年相處,怎麽敵的過刻骨的滅國之仇,家破之仇呢?也是天真,北錫瞿啊北錫瞿,虧得孤還對你懷有一絲期待……”

虧得俏兒滿心的真情對你,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將她的真心踐踏,將她玩弄於鼓掌之中,都被你利用在手,真是玩的一手好計謀。

再睜眼時,南明義眼裏通紅,卻是刻骨的恨意迸發出來,“木公公。”

木公公侯在殿外,聽到這一聲怒吼,楞了片刻就急忙跑進來了,“王上有何吩咐?”

“傳孤口禦,全國全力通緝北錫瞿。透露他行蹤者皆有賞,若能傷他者,並帶上證據,賞賜黃金百兩,取他首級者,賜府邸一座,將他活捉至孤面前者,加官進爵,另賜府邸一座!”

木公公雖然對這通緝獎賞有這異議,不過這都不是他一個內侍該操心的,領了命就通知下去了。

此詔一出,滿朝堂嘩然,議論紛紛。

“王上怎可這般沒個輕重?為了替明昭公主出氣,加官進爵都能說得出來?”

“當真是禍水啊!”

……

民間也是議論紛紛,雀語看到這則告示,驚的轉身想去宮裏,被顧尚邶給攔住了。

“沒用了,去了也只是徒勞枉然,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北錫瞿。”

雀語強忍怒火,“昨日王上看起來並沒有那麽急著找到北錫瞿,怎麽突然下如此告示?其中是有人從中作梗說了什麽嗎?”

顧尚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因為他也不清楚其中緣由。

宮裏安插的人手從外頭進來,半跪在地上,抱拳道:“亥舸已經醒來,說了當日發生的事,王上動怒下詔。”

雀語聽到來人的匯報,一時間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看著那人道:“繼續盯著,宮裏任何異動及時匯報。”

“是。”那人很快就消失在門口。

大廳裏一時靜了下來,半晌雀語才找回自己聲音,“是我誤信了,還以為北錫瞿念著多年感情,不會真的動了殺念,誰想到……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是個跟北王不相上下的狠辣之人。”雀語自嘲,提著劍就走了。

顧尚邶追上去,“長老當真這麽不信北錫瞿?”

雀語停下看他,怒極反笑,“我倒是忘了,你父親曾經乃是北王手下的得力幹將,你當然也站在北錫瞿那邊,是我錯了,一時聽了你的鬼話!今日起,慕歸門上下全力搜尋俏兒的同時,也會對北錫瞿展開搜捕!”眼裏透著決絕,一股子倔強。

顧尚邶看她那樣,眉頭緊鎖,抿唇不語。

雀語絲毫沒有停留,轉身就出了房子,帶人回了浮尋山。

顧尚邶頭疼的揉了下太陽穴,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北錫瞿他多次跟他說明並不想覆仇,又怎麽會聯合南明廷動手傷害楚俏呢?這其中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嗎……

南可碩在靜安山後山上坐著,聽著檜木的話,臉上浮現點點笑意,“轉來轉去,竟然還是按照原本的意思去了。”

前朝餘孽啊,他要抓,更多的是因為,北錫瞿太礙眼了。不管楚俏現在是死是活,他都不想再見到北錫瞿。

“殿下,下一步該如何?”

“開山,挖路。”

接下來,就該一步一步握住自己的勢力了。

南可碩起身,看著漸漸消融的雪花,目光沈沈,似有笑意。

西琉逸腳步頓住,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看著南可碩的背影,默默收回了腳,轉身回了寺裏。

回去就叫了浮燁過來。

浮燁見西琉逸面色寒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心的立在那裏,等著西琉逸的吩咐。

“讓人將南可碩的秘密散播開來,最好是傳到東埡邇耳朵裏。”

東國太子無能,位置遲早不保,東埡邇野心這麽大,一個草包太子他不放在眼裏,那麽一個南可碩,他總該上心吧?

“這麽快?”浮燁訝異片刻,對上西琉逸看過來的眼神,噤了聲,行了個禮就退下辦事去了。

是,這超出了他的預料。

西琉逸也沒想到,僅僅是因為楚俏墜崖,就能帶動一系列的事情,甚至將計劃提前了很多。

風雲再起變幻。

有人向東王說起了韓暮笙的事,急得東王要來向南北國討人,被臣下給死命攔住才沒有過來,不過寫了一份加急信給南明義。

南明義看到信上內容怒不可遏,派了人去將南可碩給帶回來關了起來,南可碩還沒回過神,檜木就說了這個消息,一時驚愕的楞在那裏,沒有反抗。

南明義來了一趟地牢,將韓暮笙提出來狠狠用了一通刑罰。

看著遍體鱗傷的韓暮笙仍不解氣,一腳踩在她的傷口處,“你既然與東王有這段情感,為何就不能好好進他的後宮?非要過來擾了孤的情感?是孤哪裏得罪你了嗎?”

韓暮笙輕笑,嘴角溢出一大口鮮血,“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南明義眼裏冰霜蔓延,毫不留情的將燒的通紅的烙鐵印在韓暮笙臉上。

這臉毀了,足夠叫她後半生不敢擡頭見人。

韓暮笙捂住左臉頰,幾乎失控的朝南明義撲來,“你不得好死!我會讓你所在意的一切都得到懲罰的!”

宮人攔下韓暮笙,手上毫不留情的將她扔在沸水裏。

聽著韓暮笙尖叫連連,南明義怒意絲毫不減,面色寒冷的去長崎殿,擬了一道聖旨。

木公公瞥到內容,毫不詫異。

這一切,只能說是他們自己自作自受,跟旁人無關。

一道廢太子的旨意頒下來,朝臣你看我,我看你,皆沒有多說一句話。

既然王上都不介意這件事拿出來會讓全天下的人看皇家笑話,那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畢竟又不是自家太子殿下。

朝臣們見風使舵,風向變得極快。

遠在柳州的蘇汀已經被這一連串消息驚的回不過神來,連忙快馬加鞭的返回了志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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