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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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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靜清幽的秋原峰上,此刻倒是顯得熱鬧無比。除了三大長老以外還有各個山峰的首席弟子都在。

只不過他們都是候在外面等著師尊的吩咐。此刻屋內的只有四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三個立在遠處相隔一丈的位置。

陶成玉的老臉有些難看,不過此刻卻是盡量的把聲音放到最低。雖然床上那位此刻連心跳都停了,顯然是聽不到他的話。

“老三啊,師弟,你怎麽,怎麽不事先告訴我們呢?哎,卻讓我鑄成大錯。”

謝秋溯嘆了口氣:“當時只是想著這件事越少人知道對她也就越安全,卻不想還是害了她啊。我絕對沒有不信任兩位的意思。”

舒千裏道:“究竟是何人?難道是厲桓池殺了她。那廝當真是囂張跋扈,兩位師兄,不能在等啦。我們應該立刻組織人手除了這家夥。”

謝秋溯道:“安月蘭本是神族公主風蘭轉世。當年還有一段秘辛,兩位可能也聽說過。那厲桓池垂涎公主殿下已久,便為他顛覆魔界,威逼下嫁。公主不從,便自盡身亡。我猜測厲桓池抓她也是因為看破了她的身份。按理說不應該殺她。不管怎樣厲桓池是要除去的,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救她。”

陶成玉道:“如何救?就算她是公主的轉世,此刻畢竟已經斷氣了。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凡人之軀。”

謝秋溯一瞪眼:“好啦,師兄,我說救當然就是有辦法。只是,卻需要去一個地方。”

舒千裏問道:“什麽地方?”

“鎮妖塔,所以才請師兄和師弟過來。”

陶成玉點點頭,沒有說話。卻將一個小小的玉牌交給了他。

謝秋溯接過來點點頭,鎮妖塔乃是除了掌門藏書之地以外的禁地。連他也是不能隨意下去的,而陶成玉的執法令牌便是進去的鑰匙。

陶成玉道:“既然有辦法就快去吧,辦錯了事,我這個師兄還擔得起。”

謝秋溯恩了聲,小心翼翼的將安月蘭抱起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開啟了禁制之地,一直向下走了五層。每往下一層,便代表著關在裏面的妖物更兇戾一分。當然這裏也許曾經都關滿了各色的妖魔。但此刻都是空的。因為這裏面的陣法會形成一種力量。對於妖魔的身軀和魔力會日漸消磨。沒有妖魔能經受這種折磨太久,很快就會化作一陣塵煙消散在塔中。而這只會增強鎮妖塔的力量。

從上面到第五層也只有一個人而已。一個孤零零的紅色背影坐在那裏。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是仍然是美的。

謝秋溯不勝唏噓,若是但凡有一點別的辦法,也許他都不會到這裏來。這裏代表著他的懦弱,他的無助和別扭,也代表了一份虧欠。這是一張他無法面對的容顏。

那張臉慢慢的轉過來,上面無悲無喜,一臉默然。蒼白的皮膚近於病態,更顯得一眉遠山含黛翠,兩汪秋水碧漣漣。薄唇微抿,發絲就在嘴角輕輕擺動。白色的發像瀑布一樣披散著流淌到地上。仿佛她整個人都躺倒在雪中,隨時要隨之一起化去。

謝秋溯心中一顫,開口道:“你,過得不好吧。”卻是說了一句廢話。千暮能撐到現在也已經被化去了幾乎一半的功力。不過他看到她的默然心中卻仍是一痛,若是她氣的跑過來打他,痛罵他甚至只是給他一個怨恨的眼神,也許他還要好過一點。

千暮歪歪頭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

謝秋溯道:“我,我很是對你不住。”

“你是誰?為何到這裏?”

謝秋溯看著她的眼睛,那深邃的眸光裏分明沒有迷蒙而是我,於你再無瓜葛。

他嘆了口氣將懷中的安月蘭給她看:“她受了很重的傷。”

“哦。”

“我知道你曾經有一種蠱法,喚作不死蠱。”

“哦。”

“安月蘭不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天下蒼生都很重要,我必須救她,可是現在好像只有你可以……”

“哦。”

“所以,可以嗎?”

千暮不說話,反而轉過身去。

謝秋溯道:“你若是救了她,那便是將功贖罪。你若保證不再濫殺無辜我願意懇請諸位師門長老放你出來。”

沒有回答,謝秋溯道:“若是你還有什麽不滿的,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

那邊千暮幹脆輕輕臥在了那裏,她的四肢都有鐵鏈束縛著,一動就引動的那些鎖鏈嘩啦嘩啦的亂響。似乎是對謝秋溯唯一的回答和諷刺。

他坐在地上,輕輕說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勇氣,也是我執念至深。千暮,這個孩子你也見過,她是個好孩子。她不應該就這樣死了,她還有更多的使命要去做。她就像曾經的你,既堅強又勇敢……”

說道這裏千暮卻是轉過了頭:“你真的很煩,我根本不認識你。卻非要在這裏啰啰嗦嗦的。你這個人是不是很賤。”

謝秋溯苦笑:“若是你罵我會好受一點我絕不會生氣,任你怎麽罵就是了。”

“呵,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她這句話卻無疑是承認自己與他相識的。

謝秋溯心中一動,卻是將安月蘭留在了這裏。

“你的鎖鏈禁制已經解了,暫時都不會被鎮妖塔吸收法力。”說著就悄悄的離開了這裏,只是心中卻是莫名有些失落,有些事物的確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只是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他的心卻仍舊被其所牽動。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千暮看著謝秋溯慢慢的走出去。她原本纖弱的肩膀又垮下一點。現在的她看上去不像是叱咤風雲的女魔頭,也不過是個尋常柔弱的女孩子罷了。

這許多年的歲月和折磨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跡。這究竟算是老天的眷顧還是不懷好意的玩笑呢?

千暮終於還是來到了安月蘭的身邊。她的臉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慘白。原本活力十足的模樣此刻卻變得安靜無比。千暮將她的衣服撥開一點,在胸膛往上一點的位置輕輕一點。

雖然已經修覆了,但是還是能夠感受到生機在這個位置的流逝。而她也小小吃驚了一下,這孩子身體確實與人不同,此刻安月蘭雖然是沒有呼吸和脈搏。但是她的身體的生機卻是千暮平生僅見。怪不得那家夥現在也沒有放棄,這丫頭的確說不定可以救的活。但自己要出手嗎?

為什麽不呢雖然她與安月蘭曾經是對手,但是不阻礙她本身對於這女孩的欣賞。的確,如謝秋溯所言,兩個人在一定程度上卻有相似的地方。只不過經謝秋溯這樣說,她卻覺得很是諷刺,因此才會出言喝止。

罷了,反正事已至此。就便宜你個小丫頭。

千暮擡起一根手指。蔥白如玉的指尖一陣聳動。從中爬出一個黑色的小蟲子來。她本是以蠱術稱名,眼下在此受禁,身上的血莽蠱力量化得差不多沒了。但是卻得以保管下來各種奇特功用的蠱蟲。倒不是她仍然心存希望得以出去東山再起。而是練蠱多年,這幾乎便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自然是相當的寶貝。

那小蟲在安月蘭的胸口咬開一個洞鉆了進去。在她的皮膚裏面一陣蠕動。令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在千暮看來卻不過是在平常不過的。那小蟲就是所謂的不死蠱。在它小小的身軀裏面隱藏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這力量可以引動亡者的魂魄,喚醒將死之人生機。

安月蘭的身體仍然在自行修補,不過現在她的魂魄卻是偏安一隅處於懵懂的狀態。這就需要引導,而這不死蠱正是最適合的。

現在它已經鉆了進去來引導安月蘭本身的機能蘇醒。千暮卻是重新蹲坐在一邊,她卻是沒有什麽壓力,能救回那固然是好,就算救不回來那也是安月蘭的命不好。

安月蘭的身體異於常人,所以治療的時間也比較久,而謝秋溯雖然沒有再來,卻是等在外面一連待了三天,一臉的心焦之色。其間另外兩位長老也來看過謝秋溯兩次,見他這幅折磨的樣子也是心下不忍卻沒有辦法。

而在地下鎮妖塔的深處,原本平平躺著的安月蘭此刻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紫色的光芒一閃而沒。她坐起身打量著四周的狀況。

蹲著的千暮也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藍色的美目有著疑惑,眼前這個家夥多了一種陌生的威儀。說實話她討厭這種感覺。

另一邊安月蘭也看到了千暮,呆楞了半晌似乎才想起來。對著她一笑,如同杜鵑花開。

“千暮,竟然是你。我沒有死嗎?還是,我們都死了。這裏是地獄嗎?想不到我死了以後也會到這裏來。不過還好,我們有緣還能再見。那,以後我們就要相依為命了,你不許欺負我。”

千暮站起身看著安月蘭,這孩子腦子也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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