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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投機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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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步距離的普通木樁,沒有冰層覆蓋,她拼著那些年上山采藥練就的身法也許還能一試,可是這明顯要法力才能踩著過去的,安月蘭坦然承認,一步也邁不出。

豆豆啊了一聲,急道:“那怎麽辦。”

“安姐姐,我讓小白帶你過去吧。”

崖邊駐足觀望的人不禁哄笑,更有人出言諷道:“聽說過帶靈獸帶法寶的,還沒聽說過帶個大活人進來幫忙過關的。”

飛凰眉頭一皺,便要與那些人吵起來,宋清連忙拉住了她道:“飛凰,他們說的雖然不中聽,但是卻也沒錯,你別這樣。你用你的靈獸替安姑娘完成,這試煉還有什麽意義?便是能過,卻也落人話柄,安姑娘往後又要怎麽自處?”

被阻攔下來的飛凰冷靜不少,也知道宋清說的有理,悶悶的扯著小白的毛發,撇著嘴不說話了。

安月蘭安慰道:“別擔心,我有辦法能過的。”

飛凰眼睛一亮,忙問道:“真的?什麽辦法?”

安月蘭狡黠一笑,伸手往下一指,豆豆立即垮下臉來,哀哀道:“啊?又要挖地洞?”

“笨蛋,當然不是。”屈指彈了下他額頭,續道:“我雖然從上面過不去,但是可以從下走啊。”

她幫相命先生采藥許多年,爬山上樹、下崖涉水的本領可謂登峰造極,從木樁上過不去,那麽就從立木樁的土地上,走過去咯。

著瞬息之間能遁地百裏的豆豆下去將淵底探查一番,果然,這一排木樁,確實是立於實地,而且深淵其實並不算太深,不到百步,只是深淵裏縈繞著一層雲霧,叫人看不清底細而已。

探得方法可行,幾人立即從竹林裏尋來不少藤條,編成兩條長長的麻繩,那些一籌莫展的人聽到安月蘭這個方法,初時嘲諷哄笑,後來聽豆豆將崖底情況報上來,立即變了一副模樣。

有的掏出自身帶的白綾一類法器,直接下崖,沒有這種法寶的,便學著安月蘭搓起麻繩來,一時之間,竹林裏能搓繩的枝條都被霍霍了。

安月蘭搓好兩條麻繩,將其中一條背在背上備用,另一條系在崖邊古樹之上,垂下崖去,而後借著麻繩,一點一點往崖底攀爬。

深淵之中為了營造深不見底的假象是以霧氣極重,崖壁有些濕滑,那些初次嘗試攀爬的少年還不若安月蘭這個沒有法力的女子來的迅速。

她最先下底,走過百丈深淵,盡頭處是另一面崖壁。

那些跟在她身後過來的少年們,看著高高的崖壁犯了難,下來之後,要怎麽上去?

安月蘭氣定神閑的解下背上的另一條麻繩,交給豆豆,豆豆立即躥了出去,少時,麻繩便悠悠從崖上垂了下來。

她看著那些面面相覷的少年,笑道:“麻繩我不會收走的,你們若是沒有別的辦法,就順著它爬上去吧。”

“木”之試,她最終從另一位雲渺宮的守關弟子手中拿到的評級是“平”。

那位雲渺宮的小妹妹給她竹牌之時面沈似水,感覺馬上便要發作一般,飛凰玩笑了一句另辟蹊徑應當是“優”才對,小妹妹立即黑著臉道:“四明山之試,桃蹊殿內的各位前輩們要看的是真才實學,可不是投機取巧耍小聰明。”

之後排隊爬上來的所有人,俱皆為“平”。

這些人本來還以為自己過不了這一關了,如今卻過了,因此不管什麽評級,於他們而言皆是意外之喜,不少人都跑來向安月蘭道謝,安月蘭看著那雲渺宮的小妹妹越發黑的臉,機智的選擇立刻逃離現場。

出陣之後只有一條路,幾人疾行了許久,直到徹底遠離了“木”之陣的區域,才停下來稍作歇息。

飛凰靠在小白身上,嘲弄道:“這雲渺宮裏,怎麽一個二個都是這樣的?這小丫頭,我們有得罪她?”

宋清笑道:“當然得罪了,他們這種守關之人,自然想要從攔下闖關者這種事身上找到滿足感了,‘金’之試,數千人只過了七百三十一人,‘木’之試,方才崖邊不知所措的至少有一百餘人,結果呢,全被安姐姐帶過來了,你說,那小丫頭能不氣?”

飛凰道:“如此說來,那麽他們這試煉到底什麽意思,還不想讓人過關?”

宋清想了想,道:“試煉是真的,守關之人不想讓人過關也是真的,這並不沖突。”

“哼!虛偽,這就是祁觀晏所說的避世無爭?餵,你想去的那什麽滄浪島,不會也是這種貨色吧。”

“我怎麽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會變成那樣。”

飛凰挑了挑眉道:“這還差不多。”

之後兩關,“水”之試與“火”之試,皆為滄浪島的弟子守關,可謂冰火兩重天。

平地橫生的雪山,風雪交加,本就寸步難行,雪山背坡還橫亙了一條滿是浮冰的大河,與雪山一點縫隙也沒留,一路滑下來就會直接落入河中,沒有停靠之處,水底凝冰成刃,若是跌入河中,一不小心怕是連命也要丟了。

參試之人水平參差不齊,有人淩雲飛躍,有人舉步不前,安月蘭再次“投機取巧”,借了河中浮冰當作渡船,悠哉悠哉劃到了對岸。

再次拿到一枚“平”級竹牌。

冰河之後,再走百餘步,眾人眼前出現一條夾道,路面熊熊烈焰翻卷如雲,將天邊朝雲映襯得仿如晚霞。

這一陣,宋清也有些犯了難,最終借著那晃晃悠悠的雲頭有驚無險的過了,安月蘭讓他們先走,飛凰的白獅生出雙翼,將她載了過去。

安月蘭看看小白,又看看豆豆,眨巴眨巴眼睛,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呢,豆豆立刻嚴肅認真又堅定的道:“別看我,我沒那麽大能力把你載過去!”

好吧,求援失敗。

安月蘭蹲在地上盯著那烈火騰騰的夾道看了好一會兒,盯著那火簇,腦中忽而想起來在寧崖觀時看到的那本書上畫的兩個陣。

化坎引水,破離生火。水洊至,習坎。

斂眸靜思,那天看到的兩張符陣清晰的躍入腦中。

此陣將坎卦藏於陰陽之外,化氣引之,百步之外是那條冰河,正好作為水勢來源,這裏地形較窄,能夠畫出的符陣大小有限,不知道能不能夠成功引水南來。

一邊想著,一邊已經用隨手撿的被火道烤焦的土石繪出了那個陣,垂眸盯著手腕想了想,終究還是擡手摘下了頸上的金鱗。

她本還惴惴不安有些擔憂,誰知金鱗入陣,突然迸出沖天金光,冰河瞬間猶如潰堤奔騰而出,卻又乖順的只順著金光流入陣中,不曾胡亂奔走。而後化為水遁,護在安月蘭周身。

身在虛空靜待參試弟子前來的明亦塵突然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連忙運功壓下心頭燥郁,心中不免驚疑,剛剛那絲氣息究竟是什麽,竟然讓他產生本能的抗拒與心悸,可當他要細尋來處時,卻又沒有了半點聲息。

擡目望向山腰,這山裏如今都是參試弟子,剛剛那法力,應當是某位參試弟子的法器發出的。

究竟會是什麽?

想不出頭緒,明亦塵也只能搖頭撇去腦中雜念,可腦中卻不自覺的猜想,安月蘭如今應該位於何處了。

她一定能夠走到最後的吧。

無人註意到焰火夾道之上的雲巔裏,本應該在桃蹊殿內等候參試選徒的謝湫朔,正盤坐在雲頭,悄然壓下金光,而後看向遠方搖頭苦笑,“你如今,只想護著她已經不管其他了是麽。要是讓桃蹊殿內那班糟老頭看見了,你可就沒得清靜了。”

喃喃低語,也不知究竟是在說與誰聽。

他一手拎著酒壺,另一只手,捏著一只像極了輕鳶的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肚腹之上,明晃晃的紮著一根銀針。垂眸盯著人偶看了許久,抿了口酒,嘴角牽出抹冰冷笑意。

人偶微微一顫,竟然口吐人言:“道君饒命,在下都是被脅迫的,不得不從啊……”

“我不殺你。”謝湫朔滿面冷然,看安月蘭在水遁保護下成功過了“火”陣,立刻身化流光,投向山巔某處。

三人各自收到一枚赤色竹牌,飛凰為“優”,餘下兩人皆為“平”。

飛凰好奇的看著繞在安月蘭身邊的水遁,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水遁立時如泡泡一樣破了。

“咦,怎麽這麽容易破?”

安月蘭自己也不甚清楚,“大約是離陣太遠,作為陣眼的金鱗也被收回來了的緣故吧。”

聽她講了過陣經過,飛凰對她竟然看一遍就能一處無錯的描出一個符陣感到拜服,更求她將那枚金鱗給她看一眼。

禦獸一族的人天生擅長與天地萬物溝通,自然也更想要接觸不同的生靈,看著她小獸一般兒的請求模樣,安月蘭心一軟,將金鱗取了出來給她。

金鱗入手,飛凰神色驀地一變,細細摩挲許久,突然問道:“安姐姐,你這枚金鱗,從哪兒得來的?”

安月蘭答道:“朋友所贈,我離開家鄉時,他給我防身用的。”

“你這位友人是……什麽?”

安月蘭瞧她模樣有些古怪,想了想還是如實答道:“他是一條剛渡劫不久的蛟龍。”

“蛟?原來是蛟……”飛凰摩挲著金鱗,很是苦惱的樣子。

“怎麽了,這枚金鱗有什麽問題嗎?”

飛凰緩緩搖搖頭,將金鱗還給安月道:“我可能修為還不到火候,感覺錯了,我方才觸到金鱗那一瞬間,還以為是神龍之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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