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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回 夜來風急,拒收戰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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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顧偃開苦求無效,索性跑去北疆軍中效命。

當時戎患正熾,兵兇戰危,隨時可能喪命,老老侯爺夫婦在心驚膽戰中煎熬了一兩年,最終磨不過長子,同意了婚事。當時他們認命的妥協,若大秦氏無子,可以養育庶子嘛。不過,他們這種天真很快被打破了。

婚後,夫妻倆恩愛逾常,形影不離,一年兩年三年的過去,老老侯爺夫婦急了,可顧偃開眼裏連只母蚊子都看不進去,更別說通房妾室了。老老侯爺拿出家法孝道來威逼,老母涕淚懇求,顧偃開無奈從命,耐心撫慰好妻子,他前腳剛走,大秦氏後腳就對風流淚,她當著公婆的面不敢反駁,卻傷心不能自已,高熱病倒了。

侯府上下好一通混亂折騰,好容易把人救回來了,睜開眼卻是哭得肝腸寸斷,幾乎背過氣去,顧偃開連忙將通房妾室送的一個不剩,這樣養著護著疼惜了好半年,顧偃開再度在父母的要求下去親近旁的女子,大秦氏身體雖差,但消息卻靈通,那邊兩人的衣服還沒脫完呢,這邊她又昏厥過去了,人事不省。

如此這般幾次,顧偃開深覺不能如此下去,便瞞著父母請調西南戍邊,然後帶著妻子一溜煙的跑了,父母跳腳痛罵也無濟於事,之後幾年,老老侯爺夫婦幾次想一張休書了結算了,奈何東昌侯夫婦親自上門哀求說情,他們又忍不下這個心。

靜安皇後去世的第二年,顧廷煜出世,寧遠侯府還來不及為這個期盼已久的嫡孫欣喜,就大難臨頭了。其實虧下的那些銀子並非全由顧家揮霍所致,有好幾筆銀子是可以說清來歷的,福建船務,西南邊貿,還有內務府的采買,都是聽信老朋友去過手的。可武皇帝忽然暴虐非常,什麽話都聽不進去,而能說清顧家欠銀的那幾位上官,都不同程度的卷入宮闈紛爭,不是被殺頭族誅,就是流放抄家。一時人人自危,誰還敢出手搭救旁人。

厚道的老老侯爺當即中風,全家一片雞飛狗跳。這時,一位知交老友來告,他江南老家曾來信說起過一事,海寧有一鹽商,真真家財萬貫,膝下只有一獨女,正當妙齡,欲尋佳婿。

侯府又喜又為難,三個嫡子早就都已成婚,該如何是好,讓人家為妾怕是不肯。

不勞顧府人操心,那好心的老友已托人去江南牽線搭橋,白老太爺何等人物,他再心動侯府的尊貴,事關唯一女兒的婚事,也不會聽信媒人的一面之詞。他一生雷厲風行,幾日後便趕赴京城,然後在一家茶館見著了正在高談闊論的五老太爺,又在紅燈區門街口‘巧遇’了四老太爺,最令人憤怒的是,這兩個他瞧不上眼的家夥,居然還是已娶了妻的。

連氣帶怒,回去後他就把媒人臭罵了一頓,表示此事就此完結,然後給了一句話:“瞎了你十八代祖宗的狗眼,老子的獨養女兒豈能給人做妾!”——白氏夫人嫁進侯府時也帶了些陪嫁家人,雖這些人都被打發幹凈了,卻也說了不少往事,有幾個老仆還記得。

那位好心又多事的老友把話傳到後,老老侯爺硬是不要命的叫人把自己擡上馬車,火急火燎的去了西南,他拉著長子的手無聲懇求,上頭是快哭瞎了眼的老母,下頭無助惶恐的弟妹們,旁邊是深愛的妻子,顧偃開幾乎一夜瘋癲。

消息靈通的大秦氏自然也知道了,盡管有婆母賭咒發誓的保證,只是暫時和離,回頭就重新迎娶她,但她依舊無法接受,產後本就體虛,痛苦掙紮了幾日,臨終前指了一個丫頭給丈夫做妾,便一命歸西了。

沒有時間悲痛傷懷,老老侯爺立刻使人去海寧提親,白老太爺原本不肯的,但想到心愛的女兒能成為名正言順的寧遠侯夫人,從此再不是卑賤的商戶之女,這個誘惑太大了!

他一咬牙,抱著試一試的心情,照例跑去西南相人。這一次,他看中了。

白老太爺一輩子火眼金睛,三教九流,達官貴人,從未看走過眼,他斷定顧偃開是個品性正直,端正良善,勇武果敢的大丈夫,可堪良配。雖然前頭死過老婆,但也無妨,死老婆又不是稀罕事,他也死了老婆,還死了倆,這不也好好的嘛,該找相好找相好,該納妾納妾。聽說女婿和前頭夫人情深意重,那也不要緊,男人嘛,都沒長性;待前頭老婆好,正說明會是個好夫婿,待他娶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天長日久,過去的事總會淡的。

接下來的事情,顧廷燁早和明蘭說了。

婚事是在西南辦的,是以京中諸家親朋都不曾邀請,白氏並沒有等來天長日久,不到二十歲就香消玉殞,只留下一個無人看顧的孩子。待白老太爺從海寧趕來,只看見女兒的靈柩,他氣急攻心,卻已老邁衰弱,無力替女兒討回公道,不久也過世了。

又過了幾年,顧偃開再次續娶,又是一位秦府的小姐,到顧廷煒七八歲時,聖旨宣召入京,他才帶著小秦氏和三子二女回了侯府。沒多久,老老侯爺夫婦前後腳離世,他襲爵成為寧遠侯。在刻意掩蓋下,沒多少人知道,在兩位秦夫人中間還有一位白氏夫人,不知出於什麽心理,顧偃開有意無意的引導眾人以為顧廷燁也是秦氏所出。

顧廷燦是他最後一個孩子,也是最疼愛的。其實除了容貌,其餘習慣嗜好乃至心性,她並不很像大秦氏,但在父母有意無意的期許下,她不自覺的去模仿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小孩子具有十分敏銳的本能,他們天然的想獲得更多的關註,對顧廷燦來說,一舉一動越像大秦氏,父親就越疼愛她,對她有求必應,連帶著母親也能受惠。有時候,太夫人想做一件事,讓小女兒去與老侯爺說,幾乎百發百中。

明蘭在心中冷笑,真正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女,清冷高傲,才不會在乎凡塵中的瑣事,婆媳妯娌間的拌嘴爭吵不過是一片浮雲。她為著母親吃癟,便想點子來為難嫂子……哼哼,可惜了,畫虎不成反類犬,學的不倫不類。

邵氏在後頭急急地跟上:“這可送什麽才好呀!”廷燦幾乎把什麽都囊括了。

明蘭一回頭,笑道:“這還不容易,送銀子唄。省事又省力,妹妹還真體恤我這腦子不靈光的嫂子,省去我想轍的勁兒。”正合她心意,若送了許多精細的貴重物件,提起來時還不順當呢,就送銀子,以後說嘴時,直接報一個數字出去,價值差不多,卻震撼多了。

邵氏一驚:“銀子?”廷燦最厭惡這些黃白之物的呀,忽然,她又想到自己手上哪有許多現銀,“該送多少銀子呢?”她擔憂著。

明蘭挽著她的胳膊,安慰道:“我是要送銀子的,嫂子就當疼疼我,別和我送重了罷。”

“那我送什麽?”邵氏頭痛不止。

“嫂子挑幾個忠厚老實的下人,給妹子做陪房,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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