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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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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

紫英停止拭劍的動作,將拭布放到一邊。然後將手中長劍舉起,從不同的角度打量著這柄剛完成的寶劍。

寶劍通體冰藍,樣式與望舒劍有好幾分的相似。從巢湖歸來,他專心於鑄造的正是這柄新劍——它是紫英打算送給天河,代替望舒劍的。因為望舒是雲天青贈與天河的,所以紫英將這柄新劍的模樣設計成了與望舒劍差不多的樣子,算做彌補之情。

雖比不上望舒劍當世僅有,但此劍也絕非一般的凡品。

當時,紫英與天河三人起爭執,一氣之下回到瓊華。來到承天劍臺時,雖心中怒火未曾消去,他還是繼續鑄造的進度。紫英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當時他那麽惱火,現在想來,或許是因為所有人都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他才會那麽的惱怒吧。

把自己鎖在劍臺上好幾天,專心於鑄劍的紫英逐漸冷靜下來。

確如雲舒所說,天河他們或許遇到過一些善心的妖。但是他們沒有在瓊華中生活過,也不知道十幾年的恩怨,更不明白與妖界的戰鬥到底代表什麽。所以,早些讓他們下山才是正確的選擇。

算了下時間,雲舒已經進入禁地快有七天,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接下來事務忙亂,只怕以後好好告別的時間都沒有了。要送出去的劍已經鑄好,紫英決定去找天河三人。

剛走到劍舞坪處,遇到懷朔明讓幾個,不過點了個頭,還沒說幾句話。整個瓊華一陣地動山搖,震顫間,從禁地方向飛出一赤一籃兩道劍光,糾纏與半空之中。紫英的瞳孔因為驚愕與恐懼而劇烈收縮。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忽聞一聲炸天裂地的巨響,天好似被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一張巨大的,猙獰的妖臉出現在卷雲臺附近——

混雜沖撞的兇煞妖氣,能把人掀翻的狂暴力量。

那是——妖界。



破冰的時間並不持續很長,但是要修覆玄霄受損的靈脈經絡則需要大量的時間。等到天地靈力充斥整個禁地,羲和與望舒的力量也互相對等不再排斥時,雲舒已經在禁地裏待了五天了。

這五天中,玄霄的靈根與靈脈重塑。配合以凝冰決的力量,與十九年前相比,他的力量與修為更加強大。就算是青陽與重光二位長老在這裏,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神秘的太極陰陽魚游走在玄霄與雲舒二人之間,又過了兩天,在調和陣法的相助下,對玄霄身體的補救已經接近尾聲。

雲舒睜開眼睛,小心平緩了一j□j內有些暴動的靈力。借助調和之陣,她的修為也提高了一些境界,比之以前也有所突破。

“師兄——”

對面進入冥想入定之態的玄霄在雲舒的呼喚下也睜開了眼睛。

“恭喜師兄,”雲舒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一切業已大功告成。”

“多謝……”玄霄點點頭,俊目在羲和劍靈光的照耀下愈發的明亮。

“師兄無需如此。現在,弟子要將調和陣法收回。還請師兄稍安勿躁,略等半刻。”

玄霄點點頭,示意雲舒繼續。

雲舒走到了內陣之中,舉起望舒劍,覆又開始吟誦。調和大陣會在雲舒收回陣要前,更加劇烈地汲取天地靈力,以保證一定的後續。陣語之下,靈光愈發大盛。望舒劍發出劇烈幾乎不可控的鳴顫,雲舒極力握緊望舒,控制著陣法中的力量。忽然一道紅光往前飛去,正中雲舒心口——

雲舒被紅光擊中,望舒劍霍然脫手。她倒在陣法中,不停地咳出鮮血。

“師兄,你……”雲舒不可置信地,費力看向握住望舒劍的玄霄,嘴角的血跡觸目驚心。一瞬間,她心中冒出可怕的預感——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師妹……”玄霄挑起嘴角,可眼中卻沒什麽笑意,“師兄多謝你與天河他們所做的一切,但是現在已經重新開始。以後的一切,我自有打算,就不勞師妹費心了……”

“你,你想……重,重啟雙劍……”雲舒捂住心口,壓制著不停上湧地血氣。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於事無補,重傷她的是羲和劍。那天下至陽之力的一擊,幾乎將她的心脈毀去。出發尋找三寒器之前的不妙預感此時應驗了一大半,可雲舒已經無暇顧及另一小部分是什麽了。她艱難地支撐起上半身,不斷地咳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玄霄笑地幾分玩味,“難道你還能阻止我不成?”

“不行,雙劍……雙劍,絕對不可以……再次……”

“不行?!”玄霄大笑出聲,笑聲中滿滿的嘲意,嘲笑著雲舒的異想天開,“現在雙劍皆在我手,炎陽之傷已經痊愈。現在的我比以前更加的強大,沒有什麽可以阻止我了……”

“你將瓊華至於何處!現在的瓊華更本抵擋不住妖界的攻勢,你……你是要毀了……瓊華麽……”這一句話耗費了雲舒全身的力氣,句尾因為中氣不足而失斷。

“哼,妖界……十九年之仇我 必然要報!”玄霄冷哼一聲,“但只要有雙劍在,滅去妖界不過易如反掌。”

“……師兄,不可能的。你想要白日飛升……十九年前的破滅還不夠麽……”

“十九年前……”玄霄的聲音越發低沈,一字一句充斥了讓人膽寒的嗜血,“這本該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經圓滿的事情!若非是那一場變故,我何須在這幽禁之所白白受辱!無論是誰誰,都別想阻止我!”

沒有什麽,比在寂寞虛空之中生出的欲望更加的嗜血,更加的可怕。這樣的欲望需要用一個個無辜的生命,才能填補這無盡的空洞。玄霄在這禁地之中空等多年,從原來的恨與怨,變成了現在不顧一切也要去吞噬去殺戮的魔念。

羲和劍灼燒的不止是他的身體,更是他的心與理智。所有的清明與善念化作了灰燼,只剩下帶血的冷漠與殺意。那把火來自於地獄,他也將永遠待在了地獄。

玄霄,已經入魔。

雲舒沒有回話,一邊緊盯著玄霄的動作,一邊腦中不斷地思考阻止玄霄的方法。

綁縛妖界的陰陽二力是以天地靈力作為基礎的。若現在能停止調和陣術的運行,就能打斷天地靈力的汲取。但是,雲舒現在深受重傷,想要收回調和陣術已經不可能。

重啟雙劍需要命格相當之人,給雙劍供靈。韓菱紗本身靈力不夠,但有雲舒在,望舒劍的重啟不會有問題。為了中途不發生變故,玄霄才出手打傷雲舒。然而,這麽一來,望舒劍就再無使用之人。

難道?!

電光石火之間,雲舒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燃起了被欺騙算計後的熊熊怒火!玄霄嘴角冷漠至惡意的笑證實了雲舒的猜測。

身後禁地入口傳來了腳步聲,來人步履從容,姿態高儀。嚴髻深妝,端華之貌,正是瓊華派現任掌門——夙瑤。她絲毫不為眼前之相所驚,只是淡定地走到玄霄身邊。

“掌門……果然是你……”

這一切,全部是夙瑤與玄霄合謀。

所以,在雲舒他們闖入禁地,觸發門前禁制時,明明應該是第一時間就趕到的夙瑤會晚了那麽久;所以,雲舒在勸說玄霄無果時,才會剛好在夙瑤處得到關於三寒器的消息。一切都巧合的讓人起疑,可是雲舒與紫英當時卻一點察覺也無。他們將信任付錯了人,在最後被人從背後狠狠砍了一刀。

怒氣牽動傷口,雲舒再一次咳出鮮血。砸在流光轉動的陣紋之上,被全數吸收。雲舒顫抖著手去摸腰間的贈雲,卻怎麽也握不住它。

“掌門,你怎麽能……”

“既然雲天河三人把望舒劍送到本座眼前,本座與玄霄只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任雲舒,你無需如此憤慨,一切都只不過是天意而已……”

至始至終,玄霄都不曾滿足於破冰而出,重獲自由之身。他要的是剿滅妖界,是成就仙身——做前人不能不曾做之事!而夙瑤要的是重新光大瓊華,要讓歷代瓊華先祖之願在自己手中達成!

在他二人眼中,一些東西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舍棄罷了。

“胡說!”

雲舒拼全力抽出贈雲劍,想要強行打斷當前陣術。可玄霄揮袖一擊,雲舒右臂被幾道光割出幾可見骨的傷口。雲舒再無力抵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由自己改造的陣法貪婪地吸取自己的靈力。

“任雲舒,我勸你莫要輕舉妄動。”玄霄將望舒劍遞給夙瑤,“不要忘了,望舒宿主現在不是你。如果你現在收回陣法,封印自己的靈力。那麽到時,望舒劍消耗的,會是誰的元神?”

鮮紅的血液以及浸透了衣袖,黃金法陣的陣紋染就一片金紅。雲舒倒在血泊之中,眼睜睜地看著雙劍在陣中起舞,然後爆發出一紅一籃兩道劍光擊穿禁地而去。她不能阻止眼前這一幕,因為如果冒險封印靈力與陣法,菱紗很有可能因為元神就此耗盡而死去。雲舒必須堵上自己的性命,為望舒劍供靈 ,成為玄霄與夙瑤的幫兇。

雲舒含恨,近乎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晚一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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