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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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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7)

天頌指不定要怎麽笑話她呢。就在阮箏左右為難時,徐天頌卻徑直走進了一間房。這是一間接待室,裏面有個工作人員正在電腦前打字,一見到徐天頌進來立馬迎了過來,尊敬地問道:“董事長今天想要去哪裏,還和上次一樣在室外打移動靶?”

“不用,今天換室內。”他一面說一面已經去旁邊的房間挑槍,阮箏好奇地想要跟過來看個究竟,卻被對方一記重重的關門無情地擋在了門外。

大約兩分鐘後徐天頌從槍室裏出來,遞了一把M36左輪手槍到阮箏手裏,示意她跟自己進去。那個工作人員依舊留在外面,目送兩人離開。

阮箏手裏拿著槍,心不由跳得厲害,連呼吸都重了幾分。在空曠安靜的射擊室裏,聽起來似乎格外明顯。

徐天頌轉過頭來:“不用緊張,槍裏沒子彈。”

盡管他這麽說,阮箏感覺著手裏冰冷的槍身依舊覺得呼吸急促。徐天頌走過去看著她,開口時聲音有些低啞:“以前玩過槍嗎?”

五歲前摸過。阮箏心裏想著,但開口時卻回答道:“沒有。”嚴格來說確實沒有,那時候她只見人打過,沒自己開過槍。看人打和自己的打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好,今天我教你。”

徐天頌已經脫掉了外套,只穿一件薄薄的襯衣。他將槍放在一旁的準備臺上,開始慢慢地卷袖管。他低頭做事情的時候表情認真而專註,阮箏擡頭的時候正看到他那兩排睫毛微微向下一蓋,似乎隨著徐天頌的呼吸而輕微顫動。他的雙眼充滿神彩,漆黑的雙眸裏透出堅定的神情。

阮箏的視線一路往下掃過他挺拔的鼻梁,在那薄而有型的雙唇上停留了片刻,又掠過那堅毅的下巴,最後停在了脖頸裏。他的皮膚白而透亮,保養得比一般女人都要好。毛孔細致微小,沒有一般男人的粗獷。他的胡子刮得很幹凈,平時根本看不出來。但這會離得近了,卻可以看到從下巴到喉結上方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點,竟透著股性感與野性,與徐天頌平時妖艷的氣質有些許差異。

阮箏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個卷袖子的男人也能令她看得出神。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轉頭去看手裏那把小巧的左輪手槍。

“這是專門為女士設計的手槍,最適合你打。”

“你的武器庫裏還有女士手槍?看來平時你總帶美女過來打。”

徐天頌卷好袖管開始檢查自己的槍,回答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我從不帶女人來。不過董事局有女性高管平時偶爾也會過來玩,這是為她準備的。”

聽到這個回答,阮箏的心情有些覆雜。她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轉頭去看眼前一排排的射擊靶,饒有興致地問道:“我們從哪裏開始?”

“從裝子彈開始。”徐天頌說著從口供裏摸出一盒子彈,隨手扔在桌上,“既然你從沒玩過,我就從最基本的開始好好教教你。你要認真學,也許以後會用得上。”

“我怎麽可能用得上這個。”和平年代,阮箏不覺得自己有備槍的必要。

徐天頌卻擡頭盯著她,目光深沈而悠遠,透過他的黑眸阮箏什麽也看不透。他們兩人長久地凝視了半天,只聽徐天頌淡淡道:“也許某天你可以開槍,把你心裏恨的人統統殺掉。”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覺得小阮有一天會開槍打老徐嗎?這個問題太血腥了,好吧,允許你們跳過不回答。

☆、迷亂

阮箏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整個人暈眩得幾乎要摔倒。

那個“殺”字就這麽輕易地從他嘴裏說出來了。有那麽一剎那阮箏甚至覺得,徐天頌下一句就會開口問:“你想殺的人是我吧?”

可他終究還是沒問,只是從子彈盒裏摸出一把子彈,招手讓阮箏過來:“這槍很容易玩,教一遍就會了。”

他說話間已經將阮箏的身體扳了過來,令她的面孔直視前方的靶子。然後他很自然地從後面環抱住阮箏,握著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阮箏低頭盯著他修長白皙的雙手,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將轉輪彈出,子彈一顆顆裝進彈巢裏,再將轉輪裝回,將撞針撥後。這一系列動作他做得極其熟練,十指如行雲流水一般富有美感。阮箏第一次發現,原來開槍也可以是一件很有藝術感的事情,眼前這個男人就將它做得美侖美奐。

隨後徐天頌將阮箏的雙手舉高,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開一槍試試,小心後座力。”

阮箏舉著槍卻遲遲沒有扣動扳機。徐天頌就這麽貼著她的身體站在後面,呼吸時噴出的氣息在她的脖頸裏繞來繞去,弄得阮箏心思起伏。

這個動作實在太過親密了,阮箏覺得自己心跳得更快了。成熟男人精壯性感的氣息環繞在她周圍,她握槍的手漸漸發起抖來。

徐天頌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雙手,沈聲道:“別緊張,打槍的時候手不能晃,一點細微的抖動到了幾十米開外的靶上也許要差上十幾米。”

阮箏勉強點了點頭,透過準心看到對面的靶心,猶豫著要不要開槍。掙紮了半天後她苦笑著回頭,拜托對方道:“爸爸,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徐天頌一下子發現了問題了關鍵。阮箏遲遲不開槍是因為自己正緊貼她站立著,兩人之間只隔了幾層薄薄的面料,薄弱得幾乎不堪一擊。

他點頭向後退了一步,解釋道:“你是新手,容易出事故。為了我的自身安全,我教你的時候只能站在你身後,這是最安全的位置。如果你不小心把槍打偏了,至少還有你的身體替我擋著。”

他說得如此一本正經理所當然,阮箏卻覺得這男人著實面目可憎。她將這股怒火全都放到了手上,對著幾十米開外的靶心用力一槍,雙手由於後座力向上微擡了一下,子彈順利地彈出槍管,毫無意外地……打偏了。

“呵。”

阮箏聽到身後一聲輕微的嗤笑聲,惱羞成怒地瞪了對方一眼。徐天頌收起笑意又貼了過來,擡起阮箏的手再次瞄準:“初次打槍的人都會犯這個錯誤。子彈出膛的一瞬間由於巨大的反作用力,你的手會不自覺地向上擡。所以瞄準靶心的時候不能對著正中,而是要略微向下一點。這樣才有可能將子彈打在正中。當然,以你現在的水平,不脫靶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不能對你要求太高。”

徐天頌說著說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的心跳怎麽這麽快?”

阮箏沒說話,就聽對方話裏有了幾分笑意:“怎麽了,把我當成阿琛了?美國是個開放的國家,你們從前在那裏應該玩得很瘋吧。”

他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阮箏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可她什麽也不能說,不能告訴徐天頌其實她跟徐啟琛連床都沒上過。唯一的一個吻還是上次在他的逼迫之下才接的。

徐天頌絲毫沒在意那個白眼,饒有興致打量著阮箏,半晌語出驚人道:“阮箏,你跟阿琛生個孩子吧。”

“啊?”阮箏目瞪口呆。

“你看,他雖然人還在美國,但很快就會放假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先生個孩子玩玩,等兩年後阿琛畢業了你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你們的孩子也可以參加了。聽聽這意見,多美好。這世上可沒幾個孩子有這個福氣參加父母的婚禮。當然,現在這樣的孩子也是越來越多了。但不管怎麽說,這個提議還是很棒的,不是嗎?”

阮箏覺得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徐天頌此刻肯定已經讓她打成蜂窩煤了。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突然間腦洞大開犯抽抽了?

強忍著殺人的沖動,阮箏咬牙問道:“你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因為我想抱孫子了。”

徐天頌這話一出口,突然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槍響,裏面似乎還夾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他目光一凜,就見阮箏嚇得臉色發白站在那裏,手裏的槍已經掉在了地上。

應該是意外。徐天頌馬上探頭查看。準備臺到靶子中間的那一片空地的墻根處掉落了一些碎片,像是被打破了一只頂燈。肯定是剛才阮箏一時手抖不小心扣動了扳機,打碎了一盞燈。

“這麽斜的角度,你是怎麽打上去的?”

阮箏沒有說話,臉色依舊白得如同一張紙。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突然轉過身,腳步匆匆地往門口走去。徐天頌皺眉看了一眼,迅速跟了出去,沖外面的工作人員吩咐了一句“收拾一下”,就跟著阮箏離開了。

阮箏的大衣還留在射擊室裏。徐天頌走得匆忙,只顧得上拿他的外套和阮箏的提包。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大廳,溫度一下子低了下去,阮箏凍得連打了兩個噴嚏,腳步剛剛一停,一件外套就已經披在了她身上。

阮箏不用擡頭就知道這是徐天頌的衣服,她連聲“謝謝”都沒說,快步走去搭電梯。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辦公室,徐天頌跟約好的客戶出去吃飯談生意,留下阮箏在辦公室裏繼續生悶氣。

氣了一個多小時後,阮箏終於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了。雖然準公公催她跟徐啟琛趕緊生孩子有點過分了,但她也沒必要這麽動怒吧。她覺得這一切都得歸結在她根本不愛徐啟琛身上。讓她跟個gay生孩子,簡直是對她的汙辱。

想通了這一點後阮箏心情回覆了正常,這才想起剛才那件外套還沒還給徐天頌呢。她看了看掛在椅背上的那件深色西裝,再看看大門緊閉的董事長辦公室,想著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出去,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這把無名火來得太奇怪了,以至於後來的事情都有些失控了。

那天下班的時候,阮箏顧著臉皮搭徐天頌的車回家,順便將西裝外套還給他。最近這些天其實阮箏也很少見到他,他通常總有應酬,每天忙到半夜才回家。像今天這樣準時下班的日子已經不多見了。

阮箏坐上車後主動開口道:“爸爸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沒有飯局嗎?”

徐天頌適時地打了一個小噴嚏,拿手帕捂住了鼻子,片刻後用帶了點鼻音的聲音回答道:“因為我的外套讓人拿走了,我有點感冒了,提早回家吃點藥。”

阮箏不好意思地笑笑,心想這男人真記仇。徐天頌繼續說道:“其實剛開始打槍脫靶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早年第一次拿槍時,師傅說讓我打對面那個汽水罐,結果我直接就打到了隔壁天臺的晾衣繩上。正好有個女人上來收衣服,看到滿地衣服落在泥潭裏,氣得罵了一上午。”

“噗。”阮箏一想到一個包租婆樣的女人罵罵咧咧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徐天頌見她笑得開懷,也在一旁陪著微笑起來。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簡直像一股暖流能把人心都融化掉。阮箏長久以來設立了堅固防線的心墻,似乎有種被敲裂的跡象。

她趕緊將頭撇開,沒話找話道:“那你當時多大?”

“七八歲吧。”

阮箏立馬有些洩氣:“那我可比上你,你七八歲時的槍法就比我好。我今天差點闖大禍,要是那子彈再偏一點,打到你或是打到我自己,後果……”

“看來我還是想得太好了,女人還是不要碰槍的好。今天是我不對,不應該帶你過去。”

徐天頌的語氣一放軟,阮箏立馬打蛇隨棍上:“爸爸你要是覺得抱歉的話,不如帶我去玩別的吧。”

“不行。”拒絕得幹脆利落。

“為什麽,我還沒說玩什麽呢。”

“玩什麽都不行。”她一開口叫他“爸爸”,徐天頌本能地就覺得肯定沒好事兒。

阮箏有些不高興了:“真是無情,害我嚇得半死,卻連點補償也沒有。自己整天玩到半夜才回家,一次也不帶我去,小氣鬼。”

徐天頌覺得她一個人嘀嘀咕咕的樣子十分有趣,便順嘴問了一句:“那你想要玩什麽?我去的宴會既無聊又乏味,你肯定不感興趣。”

“你又沒帶我去過,怎麽知道我不敢興趣。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你就帶我去一回吧。我好久沒參加舞會了,衣櫃裏的禮服都要發黴了。”

“不行!”徐天頌依舊幹脆果斷地拒絕。明天聖誕夜確實有舞會,但他不會帶她去。那裏的男人個個衣冠楚楚人模狗樣,但那包裹在華貴禮服下的心,卻都是骯臟無比不忍直視。把阮箏帶過去,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為什麽?”阮箏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大。

“因為阿琛不在,沒人帶你入場。”

“那你呢?”

“我有女伴,你別來當電燈泡。”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不正經文案裏的內容終於出現了,不過沒有最後一句,那應該能當成阮箏的內心獨白吧。話說打槍這一段不能算肉湯,最多只能算個蔬菜湯哈。肉湯還在燉,過兩天就上,別急哦。

☆、刺激

徐天頌的最後一句話深深傷到了阮箏的心,以至於接下來的半個月她都沒給他好臉色看。

徐天頌依舊每天早出晚歸,很少再跟阮箏遇上。兩人除了能在辦公室偶爾撞見外,幾乎沒什麽交集。

城市裏過節的氣氛越來越濃厚。元旦和聖誕已經成為商家打折的一個重大時機,基本上每個商場都推出了打折促銷活動。按照往年的慣例,這股風潮至少要延續到新年。

阮箏因為天氣寒冷擔心哮喘覆發,幾乎沒有出門。但她畢竟也是年輕姑娘,對於逛街購物有著本能的向往。整天只能窩在徐天頌金碧輝煌卻缺少人氣的豪宅裏,令她越來越感到厭倦。

這期間她只跟顧知桐出去過一次。對方約她去喝早茶,阮箏接電話的時候徐天頌難得在家吃早餐,恰巧就聽到了這個電話。阮箏斜眼掃到徐天頌略有些嚴肅的臉,忙不疊地答應了下來。

那天她出門的時候心情特別好,臉上洋溢著少見的笑容,連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很多。這一切自然盡收徐天頌眼底。阮箏潛意識裏覺得這個刺激會起作用,索性那天玩到很晚才回來。她先跟顧知桐去喝早茶,吃完了又去看電影,隨後還一起去逛街買東西,晚上再一起吃飯閑聊,鬧到快十二點才回家。

阮箏曾經打算哪怕再跟顧知桐出去也不讓他再送到家門口了。但為了給某人一些刺激,她完全沒有拒絕顧知桐送她回家的請求,並且在對方將車開到徐家大門口時,特意又坐在車裏跟顧知桐聊了一會兒。

隨後她帶著一臉歡快的笑容踏進花園,擡頭一眼就看到徐天頌房裏的燈亮著。

她覺得自己這麽做實在有些幼稚,但不自覺地還是這麽做了。三天後的新年聚會對她來說太關鍵了,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出席。那裏會有獵物在等著她,阮箏有自信只要讓她走進會場,就一定能抓住她想要的。

她甚至想過如果徐天頌還是拒絕帶也出席的話,她會一個人租車前往,到了宴會現場再亮出青膺未來掌門人未婚妻的身份。那場訂婚禮不少人見過她,她的這張臉就是最好的邀請卡。

對於利用顧知桐來達到目的阮箏覺得有些抱歉,但事到如今她已顧不得這許多。她來徐家快兩個月了,盡管一切還在掌握之中,但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變得越來越難控制了。她必須盡快完成自己的計劃,早日離開這裏。只有遠離那個男人,避開他那令人心悸的俊美容顏,她才能下定決心將內心對他的憤恨十倍百倍地加諸於他身上。

顧知桐這顆棋子很快就起到了效果。只隔了一天徐天頌就有所行動。宴會開始的前一天早晨,徐天頌又一次留在家裏吃早餐。用餐的時候阮箏就坐在他旁邊,不住地用眼角的餘光去瞟他。徐天頌切了一片煎蛋放進嘴裏,嚼了嚼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放下刀叉轉頭看阮箏:“現在去做碗炒飯過來。”

阮箏:“為什麽?”

“如果想早點跟我出門的話,最好別問太多為什麽。”

阮箏立馬從椅子裏跳起來,二話不說進廚房找食材做了碗快手炒飯出來。冰箱裏材料很齊全,她做得也很用力,不到半個小時兩份香飄四溢的炒飯就端了出來。

徐天頌優雅依舊,哪怕是吃炒飯這種有些平民化的食物時,舉止神態還是保持著特有的從容淡定。阮箏端著自己那碗吃得飛快,放下碗之後就直勾勾地盯著徐天頌。徐天頌本想細嚼慢咽,被阮箏的視線逼得不得已加快了速度,吃完後往樓梯口一指:“去換衣服,給你十分鐘。記得多穿點。”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去商場。”

阮箏上樓去換衣服的時候心裏還犯嘀咕。徐天頌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有時候倒也有孩子脾氣。難道知道她跟顧知桐去了商場,所以也非要帶她去一次,好讓她有所比較?可他憑什麽要跟顧知桐比呢?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他充其量也只是她的公公罷了,還是準公公。

十分鐘後阮箏下樓來跟徐天頌出了門,等到車子開到目的地後,她深深地覺得自己真是自做多情。徐天頌帶她來的根本不是她平時經常去的百貨大樓,而是一整棟充斥著精品定制服裝店的高級商場。

那裏的品牌店一般不對外直接營業,來這裏的顧客必須先加入會員,而且來之前要預約。通常預約需要等一個星期左右才會排上,但阮箏從接待他們的女店員臉上的表情裏讀出來,徐天頌根本連約都沒約,直接帶著她殺了過來。

所以說有錢就是好,可以享受無數別人沒有的特權。即便他沒有預約,即便他挑剔又龜毛,即便他不允許那些女店員量他的身材給他訂制西服,可她們還是一窩蜂地湊過來熱情地服務他。從遞咖啡到送目錄,忙得不亦樂乎。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徐天頌是少見的大豪客,有錢有勢到令人無法不心動的地步。另一方面也得益於他出眾的外表。阮箏不止一次看到那些女店員從他身邊走過時微紅的臉頰,她甚至還在去更衣室的路上看到兩個女店員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從她們愛慕的眼神裏阮箏讀出了一切,啥好都不如長得好。

阮箏被帶來這裏是為了挑選明天出席晚宴時的禮服。幾位女店員熱情服務,從她的身材到身高一一考量,最終挑了十來件送到阮箏面前。因為急著要穿來不及現做,只能拿店裏的存貨先給她試。阮箏的身材還算不錯,但也沒到什麽衣服套進去都合適的程度。她挑出幾件明顯與她身材不相符的,又進更衣室試了剩下的,最終在一套桃花紅和一套寶藍色中間猶豫不決。

桃紅艷麗寶藍端莊,似乎哪一套都不錯。她有些拿不到主意,正在考慮中,徐天頌已經走了過來,吩咐店員道:“兩套都包起來,順便替她挑些配飾鞋子什麽的。”

幾個女店員自然欣喜地答應下來,巴結著去找適合阮箏穿的鞋子。徐天頌趁人都走後沖阮箏輕聲道:“明天就穿桃紅的去。”

“為什麽?”

“漂亮。”徐天頌扔下這句話後,出去接了個電話。掛了電話後他想起阮箏第一次去青膺的情形。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套裝,支著腦袋靠在他的書桌上,那種有點野性又充滿性感的氣質,真是令他難忘。他一眼就看出阮箏更適合那套桃花紅的禮服,但她既然都喜歡,那就一塊兒買了吧。

或許有一天他會發現,阮箏穿寶藍色一樣出色,會有一種別樣的風情也說不定。

兩人買完衣服後直接一起去公司上班。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莊嚴有些意外這兩人竟一同遲到,看他們的目光少見地露出一絲探詢的意味。阮箏只當沒看見,坐下就開始工作。徐天頌走過莊嚴的辦公桌邊上時,順手拿起一份文件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輕飄飄丟下一句:“認真工作,別開小差。”

莊嚴自打進了董事長辦公室後還沒這麽被訓過,自嘲地笑了笑後也埋頭工作起來。阮箏跟徐天頌依舊保持著話不多的狀態,一直到第二天兩人提前下班搭電梯的時候,阮箏才忍不住問徐天頌:“晚上您要帶我入場嗎?”

通常女賓都要挽著男士入場才是。尤其像她這樣的社交新貴,如果身邊沒個身份體面的男士作陪,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是來現場尋艷遇的。

徐天頌卻無情地拒絕了她:“不會,我找了個朋友帶你入場。”

“你朋友,我見過嗎?”

“也許見過,誰知道。不過現在要關心的不是這個,我們這會兒要去香港,你做好準備沒有。”

“什麽?”阮箏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這人做事情永遠這麽不打招呼嗎?“不是說就在本市舉行嗎?”

“換地方了,如果你不想去香港也沒關系,你可以讓人送你回家。”

“不不不,我去我去。”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見到想見的人就可以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機場?”

阮箏問這話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開了。她匆匆跟著徐天頌走出去,對方沒回答她的問題,帶著她走過一段地下通道。徐天頌腿長腳長,步伐也很快,阮箏跟在後頭只能一路小跑著,才不至於被他甩得太遠。

走出通道後阮箏發現他們站在一片空曠的廣場上。強烈的冷風吹來,凍得她直發顫。她拉起衣服領子縮著脖子四處看了看,發現他們此刻正站在主樓前面的人工湖的一側。在她的面前停著一架小型的直升飛機,螺旋漿已開始緩緩地旋轉,帶起一陣陣強烈的冷風。人工湖的湖面也被吹起了一陣陣漣漪,波浪由遠及近蕩了過來。

徐天頌回過頭,身形格外挺拔俊朗。他眼角微微飛揚,沖阮箏愉快道:“不,我們就在這裏搭飛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喵妹子扔的地雷,親一個先。我以前就聽說過,偶爾斷更會觸發讀者扔雷這種技能,原來居然是真的!不過雷雖驚喜,我還是決定要日更。因為昨晚就斷更了一次,結果晚上我居然就做了個神奇的夢。夢裏我女兒(可我根本沒有女兒啊!)病了,要帶她去醫院看病,可我惦記著已經斷了一天了,絕對不能再斷第二天。於是在孩子她爸去準備的間隙我拼了老命地更了文,還被我爸臭罵一頓。想不到斷更的威力這麽大,以至於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我果然是有M體質吧。

☆、情敵

阮箏和徐天頌到達香港時,已是華燈初上。

她坐上了來接他們的加長車,先去了徐天頌在香港的某套別墅。前幾天預訂的那套桃花紅禮服已經一並送了過來,造型師化妝師整裝待發,帶著一臉親切的笑容正在屋裏等著阮箏。等她梳妝完畢後,徐天頌領她去見了一個朋友。

阮箏進門的時候那個男人正捧著本書坐在沙發裏翻著,幾乎是第一眼她就認出了他。

他們之前確實見過。訂婚禮那天阮箏去後臺換衣服,曾經走過徐天頌的休息室,當時有兩個年輕男子陪著他打臺球,其中一個就是今天端坐在那裏的一位。

他微低著頭,整個人顯得沈穩而幹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端正的氣息。從阮箏這個角度望過去,這個男人相當有味道,五官立體而分明,是那種傳統意義上英俊瀟灑的長相。他整個人修長而挺拔,即便是坐著都令人感覺到頎長的身形。阮箏覺得他站起來甚至要比徐天頌還要高大,是相當能給人安全感的男人。

和徐天頌的明艷動人不同,他是低調而正直的,阮箏一下子就對他產生了好感。

一見他們進來,男人合上書本站起來身來,客氣地沖阮箏伸手:“你好,我是鄭楚濱。”

他一開口聲音低沈而富有磁性,又給他增添了幾分魅力。阮箏不由回頭看了徐天頌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說:你的朋友可是與你旗鼓相當哦。

徐天頌微微一挑眉:“阿濱你應該認識。”

“嗯,訂婚禮的時候我看到你們在……”

“不不,我不是指那個。”徐天頌直接打斷阮箏,“這個名字沒能讓你想起什麽?”

阮箏細細品了品這個名字,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三年前,麗晶酒店……那案子?”

因為當著鄭楚濱的面,阮箏生生將“謀殺”兩個字給咽了下去。

鄭楚濱卻很大方,甚至沖她微微一笑,點頭承認:“是,我就是當時那個嫌疑人。”

阮箏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異常的平靜,帶了種高高在上的氣勢,甚至有幾分霸氣。當年麗晶酒店謀殺案發生時阮箏人在美國,但這個事情在華人圈裏引起過爭論,很多人都不相信這個聽說擁有軍方背景的男人會是殺人兇手。如今看他這般氣定神閑,阮箏更加肯定了他的那種背景。

從小養尊處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是很難掩飾的。這樣的人會跟徐天頌成為生死摯交,倒頗令她感到好奇。

她又一次看了徐天頌一眼,只聽對方道:“今天我讓阿濱帶你入場,別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阮箏沖他嫣然一笑,轉頭沖鄭楚濱道:“爸爸你放心,我怎麽會給鄭叔叔惹麻煩呢?我一向都很聽話。”

她說出這番話時,兩個同樣出色高挑的男人臉上同時露出即將崩壞的表情。

有了鄭楚濱這樣的型男加持,那天阮箏在宴會現場出現的時候,成功地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據不完全統計,光阮箏不小心掃到的女人裏,就有至少十幾個對她露出了憤恨的表情。但同時也有不少或年輕或不再年輕的男子對她露出垂涎的目光。

徐天頌還真如她所說,帶了個身材高挑容貌出眾的年輕女人進場。那女人掃視全場時明顯帶著傲人的目光,那股子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場展現得淋漓盡至。

她身上穿一件寶藍色的長禮服,跟阮箏前幾天挑中的那條有點類似,但並不完全一樣。那一剎那阮箏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原來徐天頌一早就知道他的女伴要穿什麽顏色,所以才讓她穿了桃花紅。

盡管內心有小小的不悅,阮箏依舊目送著兩人在人群中走遠,臉上始終維持著甜美的笑容。她在美國時參加過不少派對,跟今天的場合比起來明顯隨意放松很多。那些都是年輕男女求歡尋樂的場合,不像今天這場宴會,明顯帶著政治與金融的雙重較量。

阮箏既不當官也不做生意,與這裏的人其實沒什麽利益沖突。鄭楚濱似乎也沒有把她介紹給別人的意思,領她進場後兩人模棱兩可地說了幾句莫測高深的話後,鄭楚濱轉身離去。

阮箏想起了剛才在門口見到的那個女人,溫和甜美的長相,看向他們的目光有些覆雜,她幾乎憑著本能就猜測出了她和鄭楚濱的關系。只有相愛的男女,眼中才會流露出如此糾結的情緒吧。

她毫不懷疑鄭楚濱此刻離去是去向那個女人解釋與她的關系,她並不在意,她倒是更在意剛才鄭楚濱同她說的那番話。

他說她很聰明,還勸她要善用一雙眼睛去看清這個世界。阮箏細細回味只覺得有些想笑,她就是因為看得太透徹了,今天才會站在這裏。如果她能有哪怕一點點的裝糊塗,或許現在已經過上平靜的生活了。

十七年前她遇上了徐天頌,就註定她這一輩子都難以活得安寧了。

阮箏喝幹了杯裏的紅酒,轉身走出了大廳,往洗手間走去。屋裏混雜了太多男男女女的香水味,聞得她有些反胃。一走出那間充滿了虛偽與博弈的屋子,阮箏頓時覺得空氣清新了不少。

她在去洗手間的路上聽到兩個女人在交談,話語裏充滿了濃濃的酸味兒。其中一個瘦高個的臉上的笑容極其不屑:“那個劉碧芝還真以為她自己是個人物了,在S市整天張牙舞爪還不算,居然跟到咱們地盤上來搶人了。”

旁邊那個嬌小的一臉悲憤狀:“就是,居然敢打天頌哥哥的主意,真是氣死我了。仗著自己老爸是S市的副市長,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了。她算個屁啊!真以為天頌哥哥會娶她嗎?”

阮箏一聽到“天頌哥哥”四個字,沒來由地就感到一陣惡寒。她雖然不知道徐天頌今年多大了,但人家兒子都成年了,他再年輕也年輕不到哪裏去了。哪怕他年年看上去如二十五歲,也掩蓋不了他其實已經是個老菜梆子的事實了。

這個小女人看著不過二十幾歲,居然管徐天頌叫哥哥,阮箏真是琢磨不透她的心態。她慢慢地從兩人身邊走過,感覺到她們的目光似乎追在她的屁股後頭。說不定一會兒她離開了,她們又要開始討論自己了,鄭楚濱顯然也很受女人歡迎,她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十有八/九也是討人嫌的角色。

阮箏去洗手間洗了下手,又理了理衣服和頭發,走出去的時候突然特別不想回宴會大廳去。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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