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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133解決之法我至今為止最喜歡的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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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133解決之法 我至今為止最喜歡的東…… (1)

趙瑾今日穿了一身玄色暗紋的衣袍, 他一身幹練,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仿佛又恢覆到了謝蘅一開始與人相見時,疏離又冷淡的模樣。

雖然心下對自己身份是否暴露十分好奇, 可謝蘅還不至於在外人面前, 沈不住氣。

心知趙瑾有自己的想法, 她把一切雜亂的思緒都快速收了一收。

趙瑾要和赫連嶼談話,出於尊重二人隱私的目的, 謝蘅並沒有在一旁聽墻角打算,她先前便和趙瑾私底下做過約定,不可以用自己的命, 換別人的命,哪怕這人是他同母異父的兄長, 也不可以, 蠱毒的事, 若心下過意不去, 後面再想辦法也行。

趙瑾當時點了點頭,謝蘅尤不放心, 還拉著人發了個幼稚的誓, 這才同意的某人眼下這個大膽的想法。

見屋子裏緹英還在,謝蘅擡了擡下巴, 示意人跟自己一道在外面。

緹英不為所動,倒是赫連嶼, 淺淺笑了笑。

“出去吧。”

“我與趙公子, 單獨談談。”

“是。”

有赫連嶼的吩咐,緹英自然不會違背。

他出去時,趙瑾剛好與謝蘅並排站在門口。

等人出來了, 趙瑾才提腳走了進去。

緹英準備關門,原本嘴角含笑的謝蘅,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伸手按在了門框上,“這門,我看還是不關為好,你說呢,赫連公子。”

前一句,是對緹英說的,後一句,卻是看向了坐在屋內上方的某人。

赫連嶼仿佛看不出謝蘅是在防備他似的,他把目光放在了趙瑾身上,微微一笑,“若趙公子不介意,嶼自然可以。”

這話回的著實有些巧妙。

或許不關門談話,有趙瑾的意思,但赫連嶼把謝蘅問他的話,扔給了趙瑾,且在自己不介意前,把趙瑾的意見放在了主位。

若趙瑾同意謝蘅的意思,便會暴露出他也有這樣的想法,同時也能看出他自己並不信任赫連嶼,心中或許對人還十分忌憚,才會如此小心謹慎。

這麽來看,趙瑾既有心想要見他,卻又沒什麽膽量才會處處提防。與赫連嶼這邊的爽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二人雖未交手,高低卻立現。

但若趙瑾不同意謝蘅的話,讓人把屋門關上,此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可就沒人知道了。

這般一想,謝蘅頓時便蹙了蹙眉。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趙瑾並沒有選擇跟著赫連嶼的思路走。

“我不介意。”他對著眼前之人微微頷首,稍作停頓後,客氣的又補充道:“多謝赫連公子。”

這話說完,趙瑾便回頭看了謝蘅一眼,他眼中的涼意淡了一些,語氣也在言語間充滿了熟稔與自己或許都沒察覺到的幾分縱容,“你既然放心不下,去對面坐著便是。”

簡簡單單三句話,趙瑾的回答,讓謝蘅沒忍住彎了彎自己的雙眼。

赫連嶼想看趙瑾有沒有膽量,趙瑾卻大大方方的堅持謝蘅的意思。

這裏面,既透露出了二人一心,不會因他人三言兩語就產生動搖,也從側面表明,他心下清楚謝蘅這番舉動的目的,他並不覺得謝蘅有何不對,哪怕這個舉動,會讓他在外人眼中顯得沒有膽量與些許弱懦,但為了讓謝蘅少些擔心,趙瑾並不介意外人會怎麽看他。

謝蘅著實沒想到趙瑾會這麽說。

這些話,既沒有多掏心掏肺,也沒有刻意修飾,但帶給人的感覺,卻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

謝蘅心下有些暖,她對趙瑾由心的笑了笑,“好。”

“我去對面,有事喚我就成。”

趙瑾沒再多說什麽,然而此間也算是看到謝蘅去到了對面,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赫連嶼全程在一旁看著二人的互動。

也只是三四天的功夫,趙瑾與謝蘅之間的氛圍,卻完全大變了樣。

這二人或許沒有發現,無論是眼神的交流還是肢體接觸,他們都要比常人親昵又自然的多。

謝蘅對趙瑾的回答十分意外,赫連嶼又何嘗不是。

看來那日西嶺院子裏的話,他竟是無形中幫了他們二人一把麽。

赫連嶼嘴角依舊在笑著,但笑意是否直達心底,這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緹英作為赫連嶼的手下,謝蘅既然都離這間屋子有些距離,她又怎會讓人在一旁待著。

這不,她到對面先前待過的屋子前,還不忘把緹英也一並拉上。

緹英本不想離開,可當他回頭看了一眼赫連嶼後,他便也放棄了掙紮。

客棧內的其他人,這個當頭已經被趙瑾帶來的人清場的差不多了。

謝蘅來到對面後,第一件事便是自己搬了張凳子出來,坐在了走廊上,隔空望著對面。

緊接著,餘光瞥見陳著在樓梯口,謝蘅想了想,隨即對人說道:“陳著,讓人送些茶水和瓜子過來。”

“是。”

緹英對謝蘅的態度算不上有多好,卻也不至於甩臉色。

謝蘅註意著對面的動靜,他自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或許便是二人的反應了。

茶水與瓜子很快就端了上來,謝蘅愜意的一邊嗑瓜子,一邊單腳擡在另一只腿上,坐著等待結果,而緹英卻是直直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觀察著對面的動靜。

謝蘅把瓜子磕著哢嘣哢嘣響,頭也不擡的問:“瓜子可以分你一些,來一點不。”

雖然先前謝蘅翻.墻撲到過赫連嶼,可這人也救過自己主子,還別說在那之後,謝蘅也多次來過赫連嶼的住處。

緹英對謝蘅還算熟悉。

他雖不知自家主子為何在這種時候,想的是要來見謝蘅而非趙瑾,但有先前的關系在,他只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回了句“不用”。

人不要,謝蘅也不強求,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你這人,無趣的緊。”

緹英沒有再回答。

謝蘅搖了搖頭,眼看著趙瑾已經坐下,且開始交談了起來,她挑了挑眉,開始隔著大老遠饒有興趣的觀察了起來。

桌子上還有空的杯子,來者是客,二人不再像是郊外那般劍拔弩張,赫連嶼為趙瑾倒了杯茶水。

“為何想找我。”

眼前人依舊是一頭白發,趙瑾雙眸微動,“想知道一些事情。”

“想問蠱的事?”

要不怎麽說是兄弟呢,趙瑾一這麽說,赫連嶼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著將倒好的茶水推了過去,與先前推給謝蘅的茶水,並排在了一起。

趙瑾垂眸看了一眼。

兩杯水的水位線一樣,一看某人先前便是一口沒動。

見趙瑾沒有否認,赫連嶼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水,呷了一口。

“二十四年前,大魏護國長公主和親西秦,老西秦王擔心長公主才華出眾,若為妃為後,恐危及西秦國本,便將其嫁給了西秦面容醜陋著有鬼臉之稱的晉王赫連邑。”

“赫連邑幼時遭遇大火,面部猙獰不已,身體殘疾,絕無繼承西秦儲君之位的資格,但即便如此,他亦是能某善戰,西秦能打敗大魏,這裏面有很大一部分功勞,來自晉王赫連邑。”

“讓長公主嫁給晉王,一是晉王於西秦已找不到好的姻緣,無一貴女願意下嫁,二也是為了羞辱當時的大魏。”

桌子下,趙瑾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

“晉王從未正眼看過自己的王妃,世人皆在看長公主笑話,但即便如此,兩年之後,長公主依舊在西秦站穩了腳跟,甚至,還和晉王有了子嗣,他們夫妻恩愛,一時之間,羨煞旁人。”

赫連嶼的話說的並不快,他用十分平淡且無起伏的語氣,說著一個自己父母的故事,臨了轉折,他看了趙瑾一眼,“這些,長公主可曾告訴過你。”

趙瑾神色如故,他對上了赫連嶼的目光,不急不緩的問:“這些與蠱毒,有何幹系。”

未能看到某人失態,赫連嶼笑了笑,繼續道:“好景不長,晉王於長公主生產前,被人用計暗殺於途,而誕下晉王之子後,大魏與西秦重新開戰,西秦因晉王已故,布防與軍機慘遭洩露戰敗,大魏要求西秦,歸還長公主司馬長安。”

“晉王之子,再如何也是皇室血脈,長公主能走,晉王之子卻不能走。”

“朝中自然有早已看不慣晉王和長公主之人。”

“於是乎,一番算計,再有人推波助瀾,這西秦皇室的秘寶母子蠱,也就這樣下在了晉王之子和長公主的身上。”

“母子蠱,顧名思義,母難子受。”

“這些年,長公主身體的每次不適,皆是我處先受制於人發作後,方受的影響。”

“如此,我說的可還算明白。”

上一輩的事,長公主與平陽侯並未過多的告訴趙瑾。

蠱毒的來歷,赫連嶼說的也算是簡潔明了,可寥寥數語間,卻透露出了太多趙瑾不知道的事。

西秦晉王身死,西秦軍機洩露戰敗,大魏要求歸還長公主,這一樁樁,一件件串在一起,長公主在這裏面扮演了什麽角色,無人知曉。但並不妨礙世人怎麽看待這件事。

而被留在西秦的長公主與晉王之子,可能會面臨什麽樣的局面,結果也可想而知。

若赫連嶼說的不錯,這便等於,長公主每遭罪一次,他也會跟著遭罪。

趙瑾默了片刻,“若母蠱取出,餘下子蠱會如何。”

赫連嶼回:“母蠱取出,子蠱感受不到生機,自會死去。”

趙瑾看了眼赫連嶼,“你的頭發是怎麽回事。”

赫連嶼雲淡風輕的笑道:“上一次,你們試圖取出長公主體內的蠱蟲,母蠱感受到對方有危險掙紮,蠱蟲反噬造成。”

趙瑾眼神一凜,“阿蘅說,你活不過今年冬天,這又是怎麽回事。”

“二十三年過去,母子蠱壽命,最長不過二十四年。”

“你的意思,取出母蠱,你們便會沒事。”

“是。”赫連嶼頓了一下,“也不是。”

像是知道趙瑾著急,赫連嶼這一次,沒再等人詢問,他緩緩開口繼續道:“母蠱若取出,子蠱亡不假,但母蠱若在取的過程中,宿主或是母蠱受到傷害,反噬給子蠱的,只會更深。”

餘下的話,赫連嶼沒有再說。可想要理解,卻並不難。

子母蠱只活二十四年,若二十四年到了,未曾解決,那麽中蠱者都會身亡。

也就是說,長公主和赫連嶼,在這個的冬天過後,很大可能,都會死。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母蠱。

因此,赫連嶼不能死,他一死,子蠱也會死。只有他活著,才有機會取出母蠱,長公主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趙瑾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他冷聲問:“上次你說,救你蠱蟲極大可能會到我身上,是什麽意思。”

赫連嶼對上了趙瑾的目光,盡管知道以下的話,說了趙瑾會生氣,可他到底還是笑著說了——

“是給蠱蟲更換宿主。”

趙瑾心下一沈,倏的緊了緊自己的拳頭,他盯著他,一字一句的確認剛才的話,“是換,不是取?”

赫連嶼在趙瑾的註視下,緩緩點了點頭。

趙瑾的心,這下是徹底沈了下去,他強忍著怒氣道:“為何不是取?”

是取,意味著長公主有活下去的可能,是換,那麽蠱蟲沒有拿出,時間一到,死的人便會是他和......

赫連嶼卻還是嫌事不夠大似的,他明知故問道:“你似乎是在生氣。”

趙瑾目光驟冷,“若你所言不虛,你口中的長公主,那也是你娘。”

赫連嶼仿佛聽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他悶聲笑了笑,“她未曾養我一日,除了這條命,我此生所有痛苦與折磨,都與她有關。”

“......我在西秦受難,她在大魏瀟灑快活,我在西秦命如螻蟻,她在大魏尊貴無比。我父屍骨未寒,她已重新再嫁。你說,我為何要救她?”

“現在再說這層關系,趙瑾,會不會太遲了些。”

他憑什麽救她呢。

他父親的死,至今是個迷,曾經一度強大到讓大魏遣送護國長公主和親的西秦,短短幾年內,在戰場上潰不成軍,他從小飽受冷眼,孤苦無依,堂堂晉王之子,過的是豬狗不如的生活,他哭時,他餓時,他頭破血流高燒不止時,她在哪裏呢?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從未給予過一分一毫,他又憑什麽...憑什麽救她。

趙瑾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早已死死的握在了一起。

赫連嶼的話,句句誅心,致使他反駁的話,顯得十分蒼白無力。

許久之後,趙瑾才看著人咬牙說道:“你可有想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

他不相信,堂堂大魏的護國長公主,自己的親娘,會是那樣一個不顧子女的人。

赫連嶼斂了斂笑,看起來不大想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道:“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趙瑾眼眸漸漸深邃,“對你而言,可以不大重要。”

“但對你口中大魏的長公主來說,不可能不重要。”

赫連嶼忍不住笑了,“所以?”

趙瑾雙眸微動,“隨我回長安。”

“這些事,孰是孰非,當面說清楚。”

赫連嶼並不著急拒絕,他反問道:“長公主可曾在你面前,提過我只言片語?”

“平陽侯府乃至長安城的人,又是否知道,長公主還有一子。”

“若你的答案是否定,你又如何保證,長公主願意見到她曾經在西秦恥辱的證明?”

看著桌前的趙瑾,赫連嶼多了幾分冷意,“退一萬步說,即便事情真有隱情,難道,我便不是只身一人在西秦呆了二十三載,難道我這所中的蠱毒,與她便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現在再求證這些東西,有什麽意思呢趙瑾。”

趙瑾的心慢慢沈重了起來,“你與我說這些,目的是什麽。”

把蠱換給他,他會死,他在意的人也會死,明知道他不會同意,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對面的謝蘅瓜子磕的起勁,赫連嶼餘光瞥見,周身的寒意淡了一些。

他噙了噙自己的嘴角,“你想救長公主,我想活。”

“現在,左右你已知道事情原委,你身旁又有謝蘅這樣一個能人,我耐你不得,與其再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

趙瑾吸了口氣,“什麽意思。”

“先前未曾告訴你,母蠱不是不能引出體內,方法有,只不過風險大。”

他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眼下,你可願試?”

......

趙瑾與赫連嶼這番談話,倒也沒談多久,滿打滿算下來,差不多兩刻鐘的樣子。

眼看著人起身了,謝蘅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瓜子殼,也跟著站了起來,隨即便朝人走了過去。

無風無浪,全程順利,來到趙瑾身旁,謝蘅頗有些好奇的問:“談的怎麽樣?”

趙瑾臉上看不出喜怒,“先回去。”

謝蘅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那他呢?”

趙瑾繼續走著,“他暫時不會離開。”

謝蘅“噢”了一聲,倒也沒再多問,緊跟在趙瑾身側,就走出了這間客棧。

也是這個時候,謝蘅才發現,客棧外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了。

謝蘅被眼下這個陣仗嚇了一跳,“謔——”

“怎麽回事,這麽多人?”

趙瑾還沒來得及回答謝蘅的問,便有人朝他走了過來。“趙寺正。”

趙瑾點了點頭,吩咐道:“把人撤了,留一小隊守在今朝客棧外。”

“是。”

謝蘅不大清楚是怎麽回事,想了想還是不再開口,打算回去再問。

二人再次回到屋子裏時,屋外漫天的晚霞正散的正艷。

謝蘅跟在趙瑾身旁,明顯的察覺到了這人的情緒有些不大高。她先前磕了許多瓜子,這會兒唇幹舌燥,進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倒了杯茶水,給趙瑾遞過去後,她緊接著才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唔,他和你說了些什麽,你臉色怎麽看起來這麽差?”

“他威脅你了?”

赫連嶼給的茶,趙瑾沒有動,謝蘅此間給的茶,他同樣沒有動。

只見他坐的筆直,盯著謝蘅問:“你怎麽會去悅然客棧?”

二人眼下住的客棧名叫今朝,這兩日謝蘅去洗漱的客棧,則叫悅然。

會問自己為什麽會去悅然客棧,說明應該不知道自己去的目的是為洗漱。

但這個事不好藏,只要趙瑾稍微派人去問一下,她就得露餡。

謝蘅快速權衡了一下,隨即“害”了一聲,“我這些天不都和你一道麽?”

“我二人對外又是以夫妻的身份住在這個屋子裏,往常煎藥什麽的,也都戴的你的面具,用的你的身份。”

“我多日未曾洗漱,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許多事都不愛人幫忙,也不喜歡有人在一旁。”

她嘿嘿笑了兩聲,“若在這屋子裏沐浴,被你盯著看我怕我會不好意思。”

“到時小二添水什麽的進進出出,也容易暴露我二人的情況。”

“我又不可能去隔壁屋子單獨開一間,或者霸占著陳著祁寒一的屋子不讓人進去。”

“這麽一想,我便索性就去了另外一家客棧,快速的洗了個澡。”

一想到某人先前總疑心她在外花天酒地,謝蘅連忙又保證道:“我可什麽都沒幹啊,就是為了去洗漱,不信你馬上派人去悅然客棧問,我這兩次去,是否只是簡單的沐浴就完事。”

趙瑾雙眸微動,“那為何赫連嶼會在那邊。”

“不瞞你說,我也正納著悶。”謝蘅嘶了一聲,跟著坐了下去,“我這張面具,見過的人,五個手指都數的過來,他怎會認出我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趙瑾盯著謝蘅的臉看了看,“這個面具,是哪兒來的。”

上次說這個話題的時候,就被謝蘅給岔開了,如今再次提及,看著這張比沈千顏的人皮面.具還要逼真的臉,趙瑾眼中狐疑漸深。

糟。

一不小心,把這事給忘了。

謝蘅尷尬的笑了笑。

“那啥......”她看了眼桌前的茶水,“你說了這麽久,可要喝口茶,潤潤嗓子?”

趙瑾看著謝蘅,沒有說話。

多說多錯,既然已經暴露了,再胡編理由就得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已經體會過的謝蘅幹脆縮了縮自己的腦袋,試探道:“我要說了,你得保證,不能動手?”

趙瑾學著謝蘅先前在客棧內的樣子,把自己的雙手環在了胸前,饒有興趣的示意人繼續。

謝蘅看起來有些忐忑,又有些破罐子破摔,“好啦好啦,是我在姑蘇的時候,一位故人送的,這次離開長安,便也帶到了包袱裏,以備萬一。”

趙瑾被謝蘅的這個解釋氣笑了,只聽他道:“所以,先前讓我女裝時,你就有這張面具。”

謝蘅弱弱的反駁道:“這張面具,可算是我保命的家夥,既是保命的東西,哪能那麽早拿出來。”

“再說了,你穿女裝,不是才更出其不意麽?”

“你看,事實證明,這一路上,我二人不是啥事都沒有?”

謝蘅這裏還真沒說謊。

這張面具算是她的底牌,盡管模樣看起來普普通通,還是男子容貌,但她用這張面具,先後以女子之身在徐大家和秦元媛處都露過臉,若再用男子身份出現在趙瑾這邊,回長安之後,保不齊那天沒弄好就露餡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謝蘅並不想讓趙瑾知道,她有這樣一個馬甲。

哪怕是從長安到青州,這一路上她用的名字,都是避開華明,而選的華蘅之類的其他名字。

理由聽起來有那麽點可信度,但趙瑾見謝蘅心虛的樣子,他虛瞇了瞇自己的雙眼,“真不是為了看我穿女裝?”

“怎麽會呢。”謝蘅嘿嘿笑了兩聲,隨即幹咳了一聲,看起來有些義正言辭道:“我像是那種人麽?”

左右某人也穿過一次,趙瑾這裏懶得再戳穿謝蘅的意圖。

他眼中劃過一絲極淺的笑意,須臾過後,他稍稍斂了斂自己的情緒問:“面具赫連嶼見過沒有。”

謝蘅眨了眨眼,“沒呢。”

“我在長安,就沒怎麽用過。”

趙瑾一頓,“那他找你,是做什麽。”

“說是覺得先前的事,對我不住,找我道歉來著。”

話說到這,謝蘅猛地想起了件事,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瞧我這記性。”

“怎麽了?”

“他還還了我兩樣東西,你說他暫時不會走是吧?不行,我得讓人去拿回來。”

趙瑾的人既然已經發現了赫連嶼,單從今日談話的情況來看,沒有爭吵,便說明二人關系沒到最糟糕的情況。已知人暫時不會離開,那麽她的東西,吩咐手下人去拿一下,也沒什麽。

這話一說完,謝蘅就蹭了起來,作勢欲出去一趟。

趙瑾眼疾手快,抓住了謝蘅的手腕,“等等。”

手腕被抓,謝蘅看了一眼,“?”

趙瑾耐著心問:“什麽東西,你這般緊張。”

謝蘅沒有多想,她笑了笑,“是你給我的那張面具,和那把骨扇。”

“這兩樣東西,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趙瑾皺了皺眉,“只是不能便宜他人?”

謝蘅察覺到了趙瑾對自己形容的不滿,她眼珠子轉了轉,卻是故意的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回:“那不然呢?”

趙瑾臉色臭了一分,謝蘅隨即卻又笑著說道:“有的人拉著我的手,可是不想我去拿回來?”

“哎,這可不行。”

“我至今為止最喜歡的東西,誰攔著我,我都得去要回來。”

“你放不放手?”

趙瑾聽到這裏,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但他拉著謝蘅的手卻依舊沒有松開。

“咋回事?”謝蘅扯了一下沒扯動,不免有些沒好氣的笑道:“你夠了啊。”

“我......”

趙瑾單手拉著謝蘅,餘下的手則伸進了自己的懷裏,在謝蘅念叨的時候,一個棱角分明的東西,卻是被他放進了謝蘅的手中。

看著手裏突然出現的骨扇,謝蘅先是一頓,緊接著便有些意外的看了趙瑾一眼,“你什麽時候給揣兜裏的?”

“在你朝我過來的時候。”

熟悉的感覺回到手中,謝蘅瞬間就單手玩了一把扇子,她笑道:“沒看出來。”

“你這一聲不吭的,感情是為了賺我的好話是吧?”

趙瑾沒有否認,可也沒有就謝蘅的這個話繼續,反而轉口道:“今日若不是我來得及時,但凡赫連嶼有不軌之心,你以為,你跑得掉?”

謝蘅聽完,有些不大服氣,“你怎知,我一定跑不掉?”

趙瑾反問:“那上次,你又為何會被他抓住?”

謝蘅隨即反駁道:“上次要不是以為你被他抓了,我會那般輕易束手就擒,只為了確定你在哪兒?”

趙瑾楞了一楞。

“你那時是故意的?”

謝蘅哼了一聲,“我要知道你不在那兒,就憑他們,能跑得過我的輕功?”

距離西嶺發生的事,已經過了四天。這還是趙瑾第一次聽謝蘅說,她之所以被抓,是為了能盡早的知道他的情況。

緊接著,趙瑾便想起了赫連嶼那時說的話。

“......他願意冒死相救,你也願冒死回來,兩個有情之人,為何怕人說這個事?”

一開始,趙瑾對赫連嶼的話,並沒有怎麽往心底去,可如今,再聽謝蘅這麽說,他的心卻是猛地顫了一顫。

這個想法委實有些大膽和不可思議,趙瑾呆呆的看著謝蘅,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笑他魔怔了,還是癡心妄想來的好。

“你怎麽了?”謝蘅很快察覺到了趙瑾的異樣,她看了人一眼,“想什麽呢,還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察覺到什麽異樣啊。

趙瑾回過神來,連忙壓下了心底的悸動。

他斂了斂目,“沒事。”

“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謝蘅想了想,湊到了人身前,“欸——”

“今日你怎麽會那麽快就發現赫連嶼的蹤跡的?”

趙瑾吐了口濁氣,“若我是赫連嶼,想要抓今朝客棧裏的人,一定會就近觀察,尋找最好的動手時機。”

“大街上過於矚目,不易隱藏,綜上考慮,我一定會選擇一處酒樓或是客棧或是茶肆。”

“這樣,既便於觀察,又能不被發現。”

“而這周圍,能藏身的茶肆客棧也就那麽一些,能更好的觀察今朝客棧的,稍微一排除,數目便不多了。”

謝蘅聽到這,把話接了下去,“所以,你就讓人特意留意了最近去了便於觀察今朝客棧的屋子的人?”

“嗯。”

這麽來看,即便今日沒有她在這客棧裏,趙瑾一樣會知道赫連嶼的蹤跡,並不是知道了她時女子特意來抓她現行。

念及此,謝蘅心下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很快回過神來,“欸,你這個安排,我怎麽不知道?”

趙瑾乜了人一眼,“我安排此事時,你在街上帶著陳著去了花樓。”

“後來的事,還要我說麽?”

謝蘅連忙搖了搖頭,未免車軲轆回前日的話題,她立馬隨便找了個點,笑著感慨道:“我就說,你怎麽來的這麽快,感情是知道赫連嶼來了。”

“不是。”趙瑾看著謝蘅,否認了她的這個說法。

謝蘅哈了一聲,“不是?”

“不是這個,那是什麽?”

趙瑾拿起了自己身前已經涼了的茶水,看起來有些不經意道:“有的人出門好一會兒,沒有告訴我。”

“再得到消息,卻是與赫連嶼進了同一間客棧。”

“你說,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想?嗯?”

這最後一聲詢問的“嗯”字,說的十分耐人尋味。

意識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讓趙瑾擔心了,甚至這人不惜暴露自己恢覆的不錯的這個底牌,只是為了出面來找她順便和赫連嶼談判。這一刻,謝蘅的心裏瞬間像是灌滿了蜜糖。

她沖人傻傻的笑了笑,“那個......”

她雙眼亮晶晶的一動不動的看著趙瑾,“我不是有意的。”

“保證沒有下次。”

“你沒事的吧?”

“赫連嶼剛欺負你了沒?”

“你們剛才都談了什麽?”

“他怎麽會暫時不走了呢?”

謝蘅掩飾自己內心真實感情變化的最好方法,歷來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轉移話題。

重新說回赫連嶼,趙瑾嘴角的笑,慢慢的淡了下去。

他默了片刻,方才重新開口說道:“他中了蠱。”

謝蘅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

“他中的是子母蠱。”很快,趙瑾又補充了這麽一句。

“子母蠱?”謝蘅皺了皺眉,她反應十分迅速,“那你娘那邊......”

“我娘中的是子蠱,他中的是母蠱。”

一想到赫連嶼的情況,再一把長公主的情況串起來,這二人眼下的情況都不大好,謝蘅臉色跟著凝重了起來,“母蠱出問題,子蠱會如何?”

趙瑾眼簾微垂,“子母蠱只活二十四載,母蠱若有事,子蠱相應也會有事,母蠱若沒了生機,子蠱亦然,至於蠱蟲寄居的身體,相應的也會隨蠱蟲的變化或生或死。”

“這是他說的?”

趙瑾明白謝蘅的意思。

光聽赫連嶼的說辭,還不足以讓人盡信,但如今的情況便是,長公主的身體,的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喪失生機。

這一次,若不是董大夫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長公主的蠱毒,也不會暫時壓制下去。或許,情況便會和赫連嶼的一樣。

趙瑾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我娘的身體,這些年一年比一年差,今年算是昏睡受苦最多的一年。”

長公主和親西秦的事,整個大魏的人都知道,也清楚長公主當初為大秦付出了多少。後來,長公主重回大魏,無論是體恤長公主的不易,還是懾於長公主餘威,皆無人敢在長公主身前再提和親的事。

再往後,人們便形成了一種默契,長公主和親的事,盡量都不提,即便是不經意提到,也多是歌頌她的功績。

以至於,長公主在西秦究竟發生了什麽,年輕一輩便鮮少得知了。

趙瑾也不例外。

大魏這邊,隔著天塹和邊境,人人都以為,長公主和親,定然是嫁給西秦國君,今日若不是赫連嶼提及,趙瑾哪會知道,自己娘和親時,竟是嫁給的西秦有史以來,面容最醜陋的晉王。

所以,赫連嶼並非是什麽皇子,他至多承襲晉王的爵位,然而,以其今日的語氣來看,這爵位究竟承襲與否,還是個問題。

這些事,事關自己母親聲譽,趙瑾思忖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謝蘅。

聽著趙瑾的描述,謝蘅想了想,“這蠱毒來自西秦,他是西秦皇室中人,定然知道根治的法子,你可有問他”

趙瑾點了點頭。

謝蘅隨即問:“是什麽?”

趙瑾看著謝蘅,在說與不說之間,他猶豫了片刻。

“你倒是......”“是血浴。”

謝蘅被趙瑾的這個眼神看的心底有些不安,她這邊剛想催人說說,結果才起一個頭,趙瑾就把答案說了出來。

“血浴?”謝蘅從未聽過這個詞,她楞了一下,“什麽意思?”

“怎麽還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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