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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21我來換她 真相大白(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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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秦人嶼的馬車會在這裏?

為何秦人嶼與趙瑾有著幾分相像?

倘若秦人嶼真是長公主的兒子......

秦人嶼......

想到這名字可能的意思, 謝蘅吸了口冷氣。

是的了。

他若真是長公主的兒子,那就該是西秦國的皇子,趙瑾的兄長,如此, 他給自己起名為秦人, 其實早就在告訴他們, 他的身份。

再者,她在秦人嶼處呆了兩次, 兩次接觸下來,也有幸知道了他的一些往事。

他說去長安,是為了看母親與弟弟, 可明明在長安時已經看過了,為何現在又要看?

看也就罷了, 可為何又要多此一舉, 仿佛就像是知道, 趙瑾在此處一樣。然而, 問題是,趙瑾離開長安, 除了她外, 並未告訴更多的人,僅有知曉情況的, 也多屬於大理寺內部官員。

這是不是說明,他一開始就知道, 趙瑾已經離開長安了?

若是這樣, 當初趙瑾行蹤的洩露,可和他有關?

特意引人過來,真的只是為了兄弟敘舊或是相認?

再者, 趙瑾明明做了偽裝,他又是如何確定他的身份,來到此處?這個聖女出現的時機,真真是巧妙,讓人不得不多想。

他身份如此特殊,從西秦到長安再到青州,折騰了這麽多,當真只為看親人一眼,沒有別的盤算?

若趙瑾出事,大魏會如何,長公主會如何?

一時之間,有太多的問題在謝蘅腦中盤旋。

其實,你也可以說此乃巧合。

畢竟,秦人嶼也中了蠱毒。

指不定人也是與趙瑾一樣,得到消息道是苗疆聖女在此,特意趕來求醫,碰巧撞上了不是。

這是謝蘅猶豫之下,給秦人嶼找的理由。

這個理由,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這個想法,當謝蘅看到有人突然出現在街上欲攔住她去路的時候,瞬間就產生了動搖。

到這裏,看著這麽多的人,仿佛早早的就埋伏在此處似的,謝蘅也不是傻子。

不讓她前進,前面必有蹊蹺。

苗疆聖女的院子離她也就百米遠了,謝蘅雙眸一凜,她顧不得那麽多,此間仰面喝了一瓶營養液,再吃下一顆大力丸,她的雙腿便猛地踩著馬鐙,從馬鞍上頃刻間朝目的地躍了過去。她輕功卓越,在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躍四五米遠,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院子外。

沒想到會橫生如此變故,謝蘅身後之人大驚,“攔住她!”

謝蘅沒有理睬,左右停不停這些人都會上來,她索性一口氣翻過圍墻,此間剛一落地,人還沒看到,謝蘅就大喊道:“阿瑾!”

沒人回應。

謝蘅頓時急了。

以她以往的性子,她更願意謀定而後動,如果不是已經被人發現,謝蘅其實不想這般橫沖直撞的闖進來找人。

然而這邊終究是進來了,那就不得不與人正面撞上。

不等她謝蘅上前,她的周圍,卻是瞬間出現了許多人。

趙瑾這日,誠然出門出得早,可當他和往常一樣,來到西嶺山下時,卻是發現了一些異樣。

比如,路上突然多了一道新鮮的車轍印,再比如,格外寂靜的院子周圍。

趙瑾隱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所以,他稍稍放慢了腳步,並未貿貿然的進去。而是選擇了在屋外多待一會兒,看看情況。

說起來,謝蘅來前,意識到有些不對的趙瑾剛剛離開。

他特意選了一條小道,也避開了身後的尾巴,然而,仿佛就像是料到了他會有所察覺似的,有的人,早早便在其選擇離開的這條路上,恭候起了他的大駕光臨。

手下正和秦人嶼匯報著關於趙瑾的情況,對於趙瑾的離開,秦人嶼並不意外。

他面不改色的繼續下著棋,反倒是一旁的緹英,忍不住向他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主子,你是如何猜到......”

落棋無悔,即便對面沒有對手,秦人嶼依舊下的十分認真,“他的本事,你們該知曉才是。”

“啪嗒”一聲,白子落下,秦人嶼隨即執起了黑子,“陣前輕敵,是兵家大忌。”

再者,二人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若是庸才,何至於小小年紀,做到大理寺寺正的位置,又何至於從兩洲之地消失這般久,都無人發現蹤跡。

秦人嶼從不懷疑,趙瑾的能力。

二人明明從未相處過,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今日之事,不會那般順遂。

他從趙瑾的角度分析,若是發現異常,他會怎麽處理。

稍稍一思量,他很快就有了判斷。

因此才會特意留了一手。

秦人嶼的話點到為止,緹英點了點頭,“多謝公子提點,緹英受教。”

秦人嶼“嗯”了一聲,二人談話的功夫,院子裏突然傳來了動靜。

一聲“阿瑾”,來人的目的很明確。

這聲音略微有些耳熟,秦人嶼動作一頓。

緹英的眼神,瞬間便是一變,他朝外看了一眼,“主子,我去看看。”

秦人嶼默了一瞬,吩咐道:“留活口。”

“是。”

因為謝蘅的突然闖入,引起了周圍人的註意,如果說來此處前謝蘅還不確定,那麽現在,看著一群人高馬大的人,她很難再騙自己,這只是一個意外。

趙瑾沒有回應,她一個人又已暴露,雙拳難敵四手,謝蘅冷眸一掃,卻是不懼,“先前那名公子呢,你們把他帶哪兒去了。”

沒人回答謝蘅的話,大家彼此對視了一眼,很快就默契的朝謝蘅撲了上去。

吃了大力丸,又補充了營養液,謝蘅如今無論是內力還是體力,都瞬間暴增。

她也不與人客氣,一個帥氣的橫掃過後,謝蘅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骨扇。

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讓人交出趙瑾。

沒人能想到,謝蘅的功夫會這麽好。

無論是爆發力還是臂力腿力,拳拳到肉,眨眼的功夫,就解決了大片的人。而她手中的骨扇,明明看起來並不尖銳,可硬是被她耍出了花樣,以至於骨扇所過之處,除了兵器碰撞的聲音和濺出的火花外,便是一陣殘影。

緹英出來時,謝蘅剛解決完一幹人等正準備進他的屋子查看。

冷不丁看到緹英的容貌,謝蘅的動作頓了一下。

緹英隨即雙手成爪,抓了過去。

這是秦人嶼的人,謝蘅知道。

和人交手,謝蘅的臉色看起來十分難看。

“你們把人帶哪裏去了。”

沒人回應謝蘅,緹英也不例外。

謝蘅咬了咬牙,不知道這些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索性一邊和人打著一邊沖屋裏說到:“阿瑾,你出來!”

“我有事找你,你聽到沒有!”

即便是為了百分之一的可能,謝蘅這裏,也沒有選擇直呼趙瑾的大名。

她不能冒這個險。

緹英並沒有沒有手軟,周圍的人也在時不時的幫忙,最後,數招過後,各自身上都帶了些傷。

大力丸有一定的使用時間,趙瑾沒有回應,便意味著已被控制,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在選擇進屋搜查和不進屋之間,謝蘅當機立斷,決定進去看看。

她還有瞬移的系統道具沒有用,只要找到趙瑾,就好辦。

屆時她也不怕暴露自己的特殊。

緹英沒想到謝蘅在眾人圍堵的情況下,竟然還敢進屋。

畢竟,進屋就意味著空間變得狹小,他們圍捕的機會就大大增加。

當然,若謝蘅進的屋子沒有秦人嶼,緹英會更開心,這會兒眼睜睜的看著人進去了,他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屋門打開,謝蘅快速在周圍掃了一圈。註意到裏側有個身影,甭管是趙瑾亦或不是,能在屋子裏呆著不出去,就意味著身份定然要比外面的人高一些。

然而,謝蘅這邊剛打算過去,她的頭上,卻是瞬間落下了一張大網。

這網又大又重,每一個小結處都帶著倒刺。冷不丁一落下,即便是謝蘅反應迅速朝一側翻身打了個滾,都沒能避免。

她的身上頓時傳來鈍痛,臉頰也被劃拉出一道血痕。

知道自己中計,謝蘅第一反應就是掙脫。

這張網其實是為了防趙瑾事先準備,只是沒想到沒等到趙瑾,卻等來了謝蘅。

然而,謝蘅到底是第一次被這種特殊的大網網住,一沒經驗,二屋外的人隨即也沖了進來。伴隨著她的掙紮,倒刺相繼刺入她的皮膚。

謝蘅眼珠子一轉,突然有了旁的想法。

既然趙瑾沒看到,不如她佯裝被抓,只要二人關一道,她就有把握帶他走。

這般一想,謝蘅的掙紮動作小了一些,她的脖子上,也瞬間架上了兩把大刀。

一制住謝蘅,房屋的屏風後,就緩緩走出了一個渾身黑袍的人。

他手中拿著東西,邊走邊道:“倒是厲害。”

“我這滿院的迷香,沒耐你何,這麽多人,也沒制住你。”

得。

和自己動手的人,是熟人,如今突然出現的黑袍人,也是熟人。

謝蘅突然就笑了,她扯了扯嘴角,問:“你們把他抓哪裏去了?”

“他?”

師冥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眼睛,聽謝蘅這麽說,他輕笑了一聲,“你說的他,是誰呢?”

謝蘅冷笑,“怎麽,到現在了,還要裝麽?”

自己的網有多堅韌,上方又塗了多少迷藥,師冥比誰都清楚,見謝蘅這麽久了還沒暈,他深邃的眼眸微微動了動。

師冥從不是個話多的人,但今日屋內的這人,卻有點意思。

他慢慢拿著東西,走到了謝蘅的身前,“你對他倒是不錯,這個時候,竟想的不是自己。”

謝蘅毫不猶豫的回道:“這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看著我們,你似乎並不驚訝。”裏屋的人至今沒有說話,師冥歪了歪頭,“怎麽,早就知道?”

謝蘅昂了昂自己的下巴,“這和我被抓,有什麽關系麽?”

師冥胸腔發出輕微的動靜,他看了屋內一眼,示意道:“走吧。”

“這般想見他,我且帶你去看看。”

這人的性格,謝蘅多少了解一些,她此間正納悶這人怎麽這般好心且好說話時,她的脖子後,卻是突然一記手刀砍了下去。

謝蘅萬萬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束手就擒,這群人竟還會動手把她敲暈。

“咚”的一聲,謝蘅倒在了地上,這一次,她是徹底沒了意識。

看著地上已經倒下的人,師冥輕笑了一聲。

他把東西遞給了緹英,“給她餵下。”

緹英將東西接過,應了聲“是”。

秦人嶼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直到外方不再有謝蘅的聲音,直到緹英等人把謝蘅帶到了他的身前,他這才擡頭看了一眼。

不等秦人嶼詢問,就有人上前,對謝蘅的身份解釋了起來,“這人是那日陪趙瑾來求醫的人,這幾日一直與他住一道,二人關系應是匪淺。”

“這女子功夫高強,剛才若非有師先生事先的準備,恐不能輕易將其制伏。”

模樣甚是普通,秦人嶼審視道:“他的身旁,何時有了這麽個功夫高強的姑娘。”

“這人確實與趙瑾十分親密,二人同住一道,以夫妻相稱,從未見此女子露過手,因此我們的人也沒想到,這人功夫會這般好。”

起初,秦人嶼這邊並不知道趙瑾的行蹤,但他們放出消息,有苗疆聖女在此後,趙瑾自己送上門來,這個時候,再想掩藏身份,卻是不容易了。

這也是秦人嶼一點都不擔心找不到趙瑾的最大原因。

秦人嶼盯著謝蘅的臉看了一會兒,隨即對一旁的緹英示意道:“認真看看她的臉。”

“是。”

謝蘅臉上帶著假的人.皮面具,剛才受了傷,脖子與臉上都劃出了血痕,但很顯然,兩處的血痕看起來,並不一樣。

有了秦人嶼的吩咐,緹英仔細的在謝蘅臉上看了看,很快,就讓他發現了一些情況。

秦人嶼給自己倒了一茶,此間且還沒來得及喝,一旁便傳來“呲”的一聲響,他還沒擡頭的時候,就聽到了緹英的驚呼聲,“主子!”

能讓緹英失色,秦人嶼動作一頓,聞聲擡眼看了過去。

只見一人雙目緊閉,其臉上未施粉黛,口若朱丹,眉眼如畫,沒有小女兒的柔情,卻周身都散發著一股英氣。

秦人嶼不知覺的噙了噙自己的嘴角,“......還真是你。”

早在先前,聽著院子裏的人出聲時,他便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這會兒看著謝蘅的模樣出現的眼前,猜想得到證實,秦人嶼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心情。

謝蘅救過秦人嶼的命,緹英拿不好主意,只能請示道:“主子,現在怎麽處置謝公子?”

既然來人是謝蘅,秦人嶼也沒了再下棋的興趣,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師冥剛才給他餵了什麽?”

畢竟後面要做的事關系到秦人嶼的安全,拿下謝蘅後,師冥便繼續搗鼓去了,沒跟著人來秦人嶼面前。

緹英頷首,“是散功散。”

散功散,顧名思義,服下者,內力盡失。

謝蘅的功夫已經到了可以一挑十的地步,若不能先斷了她的後路,這人醒來,恐成大患。

秦人嶼皺了皺眉。

“他剛才能這般慌張的過來,還不惜動手,恐怕是早已知曉,此處已有埋伏,特意趕來支援。”

“既已見過你,也見過師冥,以他的聰慧,猜到今日這局是我針對趙瑾所布並不難。”

緹英百思不得其解,“我們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怎會被人察覺?”

秦人嶼淺淺笑了笑,“這恐怕就是他的能耐了。”

緹英回過神來,“我們可要立馬離開此處?”

秦人嶼一頓,“等安坤回來。”

“那謝公子......”

“一時半夥醒不了,就放我處吧。”秦人嶼雙眸微動,“派人去山口看著,一有情況,立即匯報。”

“同時再讓人去看看,安坤那邊的情況。”

“是。”對秦人嶼的吩咐,緹英沒有異議。

屋內的人很快把謝蘅搬到了榻上,隨即退了出去。

師冥雖然全程沒有出來,可他對屋內的動靜一直有關註,此間一調試好自己的東西,他便冒了出來,看著榻上的某人,他桀桀的笑了兩聲,“這位謝公子來的可真是時候。”

秦人嶼輕飄飄的看了人一眼,“你想做什麽?”

“他的血與你的血相同,一會兒抓住趙瑾,若有情況,剛好可以拿他的血來救救急。”

秦人嶼眸色漸深,“你最好不要動他。”

師冥見鬼一樣的看向秦人嶼,他輕聲笑了笑,“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秦人嶼看不出喜怒摸了摸自己懷中的三七,“他畢竟幫過我。”

難得秦人嶼如此正色的提出要求,師冥也懶得再和人爭,“行——”

“要是沒有意外,我不動他。”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一樣。

秦人嶼乜了師冥一眼,師冥卻是不想再和他廢話,轉身又走了進去。

一時之間,榻上就只剩下了秦人嶼與謝蘅二人。

謝蘅一襲長裙側身躺在榻上,她的臉頰的方向,剛好對應的是秦人嶼的位置。

說實話,這會兒的她,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也沒有往日的少年風采,反倒是有了幾分女子的溫婉。

若不是知曉其是男子,光憑這模樣,想必沒人會覺得這不是個姑娘家。

今日這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當場暴露,奈何謝蘅食用了大力丸後的功夫實在是太過強勁,已經遠超過太多人。沒幾個男子可以拍著胸脯說能打得過她,因此,當她強悍到一定地步時,即便穿著女裝,露出了真面目,熟悉她的人也沒人真把她往女子的性別想。

在秦人嶼看著謝蘅楞神的時候,三七不知什麽時候,醒了出來。

它睡了一日,正是舒筋活骨的時候,偏它一直都睡在秦人嶼懷裏,這邊一出來,就踩上了秦人嶼身前的棋盤。

好巧不巧的,先前秦人嶼剛放了一杯茶在旁邊,棋盤上棋子光滑,三七一踩,再一用力弓起脊背伸個懶腰,腳底就打了滑,它“喵”了一聲,連忙跳了下去。然而一旁的茶杯和棋盤上的棋子,卻是被它的動作打亂在了桌上。

茶水還有些滾燙,同時謝蘅就在另外一邊躺著,即便沒被茶水燙著,但眼看著茶水沿著桌腳流下已經浸濕了某人的衣角,一眼見此,秦人嶼還是起了身,打算把謝蘅往一旁挪一挪。

失去意識的謝蘅,並不知道自己被秦人嶼抱起。

到底是身體虛弱,秦人嶼有些高估了自己,剛把謝蘅抱起,他就沒有力氣,又把謝蘅給放了回去。

這一次,謝蘅躺下的時候,因著慣性,身體往一旁滾了一下,使得她的前身,背對像了秦人嶼。

而秦人嶼的手,卻因還沒來得及抽開,被她壓在了身下。

手下的感覺有些軟。

秦人嶼有些不敢相信的低頭看向了謝蘅。

“主子,那人回來了!”一聲驚呼,拉回了秦人嶼的註意,院子裏很快就響起了兵器交接的聲音。

趙瑾其實已經離開,但先前謝蘅的那幾聲呼喚聲委實太大,即便是第一次時他不確定,但當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相繼響起,他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當成沒發生的樣子。

在離開與回來兩個選擇上,趙瑾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殺紅了眼,自己身上也負了傷,多虧謝蘅的營養液支撐,才能在高手過招時沒有落下下風。

師冥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

“我這迷藥,分明是可以迷暈百十來個人,怎麽到了這二人處,卻一個兩個不頂用。”

見師冥直奔謝蘅,秦人嶼攔在了他的身前,“你想做什麽。”

“這個問題你還問我?”師冥仿佛聽到了多麽可笑的話似的,“你敢說這人回來不是找他?”

“迷藥不頂用,安坤與他又不分高下,我總不能讓你們真把他殺了,不然一會兒我怎麽用?”

確實是這個道理。

秦人嶼回頭看了榻上躺著的謝蘅一眼,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反駁,不過,他也沒讓師冥把謝蘅帶出去便是了。

他嘆了口氣,“我去。”

“你留下。”

師冥虛瞇了瞇自己的雙眼,確定秦人嶼不是在說笑後,他隨即轉過了身子,冷聲道:“隨便你。”

“我要活的。”

“死的人別拿我面前來討嫌。”

秦人嶼“嗯”了一聲,目送師冥離開後,他攏了攏自己身前的衣襟,對著空氣道:“漓。”

“主子。”

“看好她。”

“是。”

一連解決了院子裏的多人後,趙瑾確定了一個事。

這些人,似乎並不打算要他的性命,只想要活捉於他。

是以,對方明明功夫不弱,卻處處像是被束縛住了手腳。

這個情況對趙瑾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趙瑾狠起來,氣勢頓時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鮮血沿著劍刃滴落在了地上,他冷眼掃過,就在情況一時僵住的時候,一直緊閉著的屋門,卻是瞬間從內打了開來。

下一刻,秋風吹起,拂動了衣玦,也吹起了來人的一頭白發。

看著院子裏站著的趙瑾,秦人嶼淺淺笑了笑,“趙公子,好久不見。”

趙瑾對秦人嶼還有印象,他如今帶著面具,對方卻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趙瑾雙眸沈了沈,“是你。”

秦人嶼點了點頭,“是我。”

上次見面時,對方還是一頭青絲,如今卻是滿頭白發,又是設計,又是埋伏,還特意引他過來,趙瑾盯著他,問:“你是什麽人。”

秦人嶼嘴角含笑,“一位故人。”

一句故人,既可以解釋幾人先前就已相識,也可以解釋,二人的關系,並不是表面這般簡單,端看聽的人怎麽理解。

很顯然,趙瑾沒有理解到秦人嶼暗含的意思,他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他人呢。”

“在裏面。”

“你把他怎麽了?”

秦人嶼的目光,看起來十分溫和,“她擔心你,知你出事,所以冒著危險,前來救你。”

“這會兒在裏面休息,你且放心。”

二人誰也沒提謝蘅的名字,可卻都彼此心照不宣的交談了起來。

趙瑾冷眼相看,“幾經波折,多番設計,上次我回長安時遭遇的埋伏,可是你們的人。”

那一次,他中了暗器,事後查出,暗器上除了迷藥,並未塗毒。一樣的手法,一樣的留有後手,只要活口。

秦人嶼點了點頭,“不錯。”

他欣慰的點了點頭,“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趙瑾冷笑,“你的目的。”

秦人嶼無聲笑了笑,“其實,你不必這般防備我。”

“咚”的一聲,正在秦人嶼還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屋內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動靜,緊接著,便是茶杯落地,凳椅挪動的聲音。

趙瑾雙眸一凜,整個人神情頓時為之一變,他倏的拿劍指向了秦人嶼,“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兩人接觸的機會不多,可不論是僅有的幾次接觸,還是各方資料顯示,趙瑾都不是一個將各種情緒露在臉上之人。

多數時候,他沒什麽表情,見人隱有劍拔弩張和一觸即發的趨勢,再一想到先前聽到的信息,秦人嶼心下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他看著他,有些好奇的問:“你如此緊張,可是因為你喜歡她?”

即便冷著臉,乍聽這話,趙瑾心下也是驟起一番波瀾,他瞳孔微動,隨即抿了抿唇,沈聲道:“你胡說什麽東西。”

在西秦這麽些年,秦人嶼能活下來,並不是什麽都不會。

他觀趙瑾微小的變化,眼中慢慢有了幾分笑意,“你在緊張,也在害怕。”

“我說對了,是或不是?”

從秦人嶼的角度看,謝蘅是女子,趙瑾是男人,即便不知道為何謝蘅功夫這麽好,又為何女扮男裝,但二人先前以夫妻身份沿路過來,日久生情,趙瑾愛慕謝蘅,並沒有任何問題,再說了,他也是隨口一試探,本是無心,卻是不想真是如此,也是歪打正著。

可從趙瑾的角度來看,二人同為男子,他的想法被一眼看穿,本已讓他驚訝不已,如今拿在明面上來說,又豈止尷尬和難堪可以形容。

趙瑾不願再與秦人嶼廢話,他毫無征兆的將手中的劍一挽,反手執劍一個提氣就來到了秦人嶼的身前,將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放人。”

“主子!”

趙瑾的動作太快,周圍人頓時大驚。

微風吹過,看著被劍氣割斷的白發,秦人嶼眼中沒有絲毫懼意,他先是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退下,緊接著便對上了趙瑾的目光,“你的反應告訴我,你很在意我剛說的話。”

“她願意冒死相救,你也願冒死回來,兩個有情之人,為何怕人說這個事?”

“你!”脖子上的劍抵的近了一些,瞬間劃拉出一道血痕,秦人嶼卻像是沒有察覺到痛意似的,繼續笑道:“除非......”

“閉嘴!”

能讓趙瑾這般緊張,能讓兩個彼此在乎對方的人不敢承認,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姑娘。

除此之外,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釋,為何趙瑾會是這個反應。

念及此,秦人嶼眼中劃過一絲興味。他本想“善意”的提醒某人一句,但某人似乎並不領他的情。

脖子瞬間被人抓住,秦人嶼臉色微微變了變。

趙瑾盯著周圍的所有人,開始帶著秦人嶼開始往院子裏走,“放人。”

“我最後再說一次。”

“咳咳咳......”

“姓趙的,我勸你最好放手。”屋內,註意到院子裏動靜的師冥,突然打開了屋門。

他往一旁讓了讓,露出了已經清醒,卻被綁在凳子上的謝蘅。

這會兒的謝蘅,脖子被一人扣住,臉色看起來十分難看。

師冥面無表情道:“你若繼續,你如何對他,我便加倍對這位謝公子。”

見謝蘅被人這般扼住,趙瑾扣著秦人嶼的手,頓時抖了一下。

其實,這種事,比的就是誰更心狠,更不在乎對方手中的人質。

誰先心軟,誰就先露出破綻。

這一點,趙瑾比誰都清楚,可當看到謝蘅難受的樣子,他用了十成的力氣,才穩住自己的神色。

“額......”秦人嶼身體不好,這麽會兒功夫,已經面紅耳赤了起來。

趙瑾只稍稍松了一分,卻是並未放手,他冷笑了一聲,“他若死了,你以為,你們這裏的所有人,能跑得掉?”

師冥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跑不跑的掉,不勞你操心。”

“我只知道現在你要是再不松手,我說一句話,就切他一根手指。”

“我數三聲。”

周圍的高手有兩人,若真拼死一搏,趙瑾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把謝蘅完好無損的救下來。

他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到底還是在師冥準備張口的時候,將扣著秦人嶼脖子的手,松了開去,但是,他手中的劍,卻也緊接著抵在了人大動脈上。

“咳咳咳......”扣著脖子的手沒了,秦人嶼艱難的吸了幾口氣,他喉嚨疼的難受,但通過這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要再來一次,他其實也願意。

因此,他咳著咳著,便笑了。

趙瑾已經沒功夫再去註意秦人嶼,他死死的盯著師冥,“你們的目標是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師冥從始至終,他的目標也只有趙瑾一個人,因此,見趙瑾這麽說,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的提議,“可以。”

“你把此藥喝了,我便放他離開。”

話一說完,趙瑾便看到一物朝他扔了過來。

他反手接住,“這是什麽東西。”

“散功散。”師冥並不吝嗇對自己東西的解釋,“喝了後,七日內,你會沒有內力。”

見已經被松開脖子的謝蘅雖然咳嗽著,卻沒有聲音,趙瑾面色一冷,“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點了他的啞穴而已。”師冥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人,這是秦人嶼身邊除安坤外的又一大高手,名喚漓。

漓收到師冥的信息,在謝蘅的背上點了兩下,謝蘅頓時就有了聲兒,“咳咳別!”

“別...別聽他們的!”

“秦人嶼是西秦皇子,他是你兄——”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謝蘅稍稍一恢覆,就想提醒趙瑾。

在場的所有人,沒人想到謝蘅會說這種話。

師冥與漓,皆是瞬間變了臉色。即便是漓眼疾手快,又給謝蘅點上了啞穴,但一些重要的訊息,卻已經說了出來。

這一消息,就仿佛像是個炸彈似的,在這座小小的庭院內,更是在每個人的心裏,瞬間炸開。

趙瑾從未聽過,自己有什麽兄長,若這個消息不是謝蘅說的,他定然是不屑一顧,可觀在場所有人的反應,他的一些認識,也受到了動搖。

秦人嶼沒想到謝蘅連這個都知道。

這既讓人詫異,又讓人十分驚喜,他看了趙瑾一眼,點評道:“你的心上人,很不錯。”

趙瑾的神色,慢慢的凝重了起來,“你究竟是誰?”

秦人嶼噙了噙自己的嘴角,緩緩說道:“我單字嶼,覆姓赫連。”

“年長你五歲。”

“若無意外,你的母親,應該也是我的母親。”

趙瑾從小見慣了爹娘恩愛,幾乎都快忘了,長公主也曾和親西秦這段歷史。

他扣著秦人嶼的手慢慢的收緊,尤不死心道:“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

“母親扔下我離開西秦時,我年紀尚幼,你要證據,我並沒有。”秦人嶼仿佛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他繼續道:“你若不信,大可回長安問問,她在你之前,可有一子,端月十九出生,今年二十有三。”

趙瑾心有些亂,但他對周圍的防備並沒少,他冷眸一掃,“你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中了蠱。”事情到了這裏,秦人嶼也不再對趙瑾隱瞞,他笑了笑,倒是大方的說了起來,“需要有一個血液能與我相融的人相救。”

所以,先前才會設計收集趙瑾的血。當然,秦人嶼,不,應該是赫連嶼此處沒告訴趙瑾的是,事實上,只有趙瑾的血,是合適的。

他們一母同胞,蠱蟲熟悉他的血液,也只會在熟悉的血液裏徘徊。一般來說,中了蠱毒幾乎無解,可師冥通過實驗,已經證明,一母同胞的兄姐弟妹,蠱蟲更換宿體的幾率,遠遠要比同父異母的強。

其實,母子或母女間也可以完成蠱蟲宿體的變更,但長公主一來已經中蠱,二來趙策對她的守護極好,他們幾乎沒有動手的可能,是以才會把目光,放在趙瑾的身上。

之前趙瑾趕回參加謝蘅生辰那次,中途遇襲,還有更早之前,他們其實都動過手,但由於離長安較近,他們最終都沒有得手。

這邊正尋思著該怎麽把趙瑾誘出長安時,哪知他自己卻主動走了出去。

“代價是什麽。”

若只是普通的相救,不會大費周折,趙瑾很快就意識到,這裏面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你救我,蠱蟲極大概率,會去你身上。”

師冥正尋思著怎麽處置謝蘅時,哪知回頭就聽到了赫連嶼這話,氣的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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