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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該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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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毒素的麻痹下,她睡得很沈,夢裏一片冷寂,那個人背對著她而坐,衣袍飄浮在水面上,周身散發著淡淡的靈光,還有若有若無的虛無氣息。

葉璃停在他身側,因為逆著光,怎麽也看不清他的臉,“你、又進入我識海了?”

他閉著眼,葉璃能感覺到他是閉著眼,雖然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大概能夠感知他的情緒。

“是你闖入了我的夢境。”

“這是你的夢境?”葉璃有些吃驚,她環顧周圍漆黑一團,不仔細看還以為在冥界,“為何你的夢裏一絲亮光也沒有?不對,我為何會闖入你的夢境?難道我和你的識海真的……”

“葉璃。”他睜開了眼睛,白衣散發著淡淡的薄光,他雖然身處黑暗,卻好像不會被黑暗吞噬,“你在我夢境裏會損耗元氣,早些回去吧。”

“可是……”葉璃還想問些什麽,他伸手輕輕一推,靈力如水波化開,將她緩緩推出了他的夢境。

葉璃從夢裏醒來,頭痛欲裂。她分不清方才是真的進入了那人的夢境,還是她中了毒,意識不清,做了個夢中夢。

房門被打開,傅池雲抱著三斤踏入房門,瞧見她醒來也不意外,“你體內還有殘留的毒素,這幾日就不必跟著修煉,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葉璃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麽,“仙尊,你說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才可以進入一個大成期修者的夢境裏?”

傅池雲睨了她一眼,“什麽情況都不可能。”

他把三斤放在她床邊,便起身離開,“早些回去吧,我看你睡得太久,人都睡傻了。”

“仙尊。”葉璃又叫住他,她從床上下來,還光著腳,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我可以就在落月谷休養嗎?每次回到永坤,都總覺得心緒不寧。”

她還在被前世發生的事所累,要說完全放下,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行。”傅池雲直接拒絕了她。

得到意料之中的拒絕,葉璃有些失落。她總以為仙尊待她是不同的,但其實沒什麽不同。

她和前世一樣,只是一個透明人。

“是我打擾仙尊了……”

傅池雲停頓了一下。他側過頭看著她的小腳,藏在衣擺底下局促不安,像細膩白嫩的小白菜一樣,一顆挨著一顆,冷得瑟瑟發抖。

他忽然又心軟了,“也不是不可以。”

葉璃眼睛一亮。

傅池雲轉動著靈蕭,眼底盡是淡漠,“這閣樓裏除了你住的這一間,其他房間都一定不可以進,你若是有所違背……我會殺了你。”

葉璃不禁抖了一下。

突然有點後悔是怎麽回事。

但好歹算是住下了。

葉璃只休養了幾天又開始勤學苦練,她在落月谷與世無爭,能夠靜下心境、潛心修煉,在這裏呆得越久,就越不願回去面對前世的紛擾。

傅池雲閑來無事,會坐在閣樓頂上看著她修煉,三斤會趁機跑到他懷裏求撫摸,他心情好時會餵餵它,餵得多了也習慣隨身帶一些肉幹。

他確實像他承諾的那般,不遺餘力教導於她,葉璃的實戰經驗隨之提升,不再拘泥於一招一式,而是學會了融會貫通,生出新的劍法。

她的修為也隨之增長,直到遇到瓶頸,體內的靈力好像裝滿了,再也無法增長,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好像要突破金丹中期了。”

傅池雲有些吃驚,“你是不是服用過什麽仙草,為何靈力增長如此之快?”

葉璃老實回答:“上次掉進落月谷崖邊的洞裏,吃了裏面的上品仙果,它在我體內一直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所以靈力增長很快。”

傅池雲卻是沒想到,她還能有這際遇,“你服用的是綺羅果,長在山谷夾縫中,三千年一開花,五千年一結果,你運氣倒好。”

說是她運氣好,也不盡然。

她其實也是沾了淩修遠的光。

“仙尊,你覺得我資質如何?”

“尚可。”

“那淩修遠呢?”她期待地等著回答。

傅池雲笑了,那淡漠的神色分明是看他不起,“也就那樣吧。”

那就好,葉璃放下了心。

仙尊雖然看不起自己,可他同樣也看不起淩修遠,她在仙尊眼裏和淩修遠是一樣的。

葉璃閑來無事,就用自己儲存的稀有材料為傅池雲做一件新衣服,作為賠禮。

前世她用這些材料給淩修遠做過,後來他為了救小師妹,把衣服劃破了,她還熬夜幫他縫補過,現在想想沒有任何意義。

反正也不影響劇情,不想再給他做。

葉璃催動靈力,用靈絲縫補面料,她還特意做了一個香包,裏面的香草是落月谷獨有的香味,這樣即便是出了谷也能聞到。

她縫好之後,偷偷來到傅池雲的房門前,因為答應了他不進別的房間,便讓三斤馱著衣服給他送進去。三斤去了很久,出來之後就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嗚嗚”叫著,轉個不停。

“你怎麽了?”

葉璃伸手去摸它的腦袋,眼前忽然閃過一絲白光,她仿佛看到烏黑的長發落下,露出一絲光潔,還有水聲,衣袂落地聲……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傅池雲眸色如霜地看著她,他只穿了一件單衣,透著裏頭的冰肌玉骨,頭發還濕漉漉地滴著水。

他身上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葉璃的眼神粘在他身上,怎麽也移不開。

他的聲音卻冷得入骨,“再加一條,三斤也不能進。”

葉璃呆呆地望著,房門“砰”地關上。

她微微回神。

仙尊是在……洗澡嗎?

她低頭對上三斤的視線,因為與它靈識想通,它瞬間感覺到了三斤的慌亂、臉紅心跳,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畏懼和害怕。

葉璃想起剛才探到的畫面,臉上一紅,她趕緊把三斤撈起來就走。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還是三斤的心跳。

葉璃趕緊逃回房間把門關上,三斤有些躁動不安,它一直跳著轉圈,似乎是想告訴她什麽事情,葉璃幾番想探它的靈識,還是忍住了。

答應了仙尊不能進的。

而且仙尊在洗澡啊啊啊……

她瞬間又紅了臉。

可是三斤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暴躁不安地跳個不停,它拱著葉璃的手,想讓她查探自己的靈識,葉璃拗不過它,稍微查探了一下。

還是長發落下的場景,飄然隨風,那是她不曾見過的仙人姿態,他的仙骨裏透著淡淡的靈光,哪怕是再尋常不過的動作,都透著蠱惑之意。

葉璃像是入了魔障,情不自禁地靠近,或許這裏應該是三斤情不自禁地靠近。

跂獸除了感知能力超強,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優點,它們可以把自身存在感降為零,哪怕是靠近大成期的修者,也難以被發現。

她好像身臨其境,從三斤的視角擡頭望著他,他背對著她坐在水池之中,解開身前的衣帶,輕輕一拉,便露出脖頸的光潔。

他的肌膚仿佛在發光,讓人不敢褻瀆。

便是天神之姿,也不過如此。

眼看著衣領越來越低,慢慢露出了肩膀,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撲通”亂跳,她著了迷般收不回視線,還好驚起了水聲,讓葉璃清醒過來。

她趕緊收回了探查的手,畫面就此戛然而止,三斤還不肯罷休,一直拱著她的手,讓她繼續查探。

葉璃哪敢再看,她趕緊按住三斤,“別鬧了,再這樣仙尊要把我們趕出去了。”

房門被敲響,“葉璃,你出來一下。”

葉璃打開房門,再看到傅池雲,瞬間感覺自己不對勁了起來,不敢看他的眼睛,“仙尊。”

傅池雲神色淡漠地看著她,而後輕輕在三斤頭上一點,躁動不安的三斤瞬間冷靜了下來,“我在其他房間下了禁令,硬闖會觸動法陣,你記得約束一下三斤。”

葉璃狂點頭。

總之方才的事,她不會再讓它發生了。

眼看著六宗會武越來越近,葉璃越發心神不寧,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就感覺氛圍不對了。

傅池雲雖然沒什麽異樣,還是像往常一樣教導,但是葉璃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陪她對戰,她滿腦子都是他落下的長發。他陪她練劍,她滿腦子都是他解開衣帶。就連他撩一下頭發,她想的都是他褪下衣衫的畫面!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葉璃覺得自己生了心魔。

不能再呆下去了。

正好師父也向她傳來了書信,將她召回,她不得不向他請辭:“六宗會武漸近,我該回去和師弟們一起準備了。”

傅池雲倒也沒說什麽,他倚著閣樓,眺望著水中的落月,一身冷清淒涼,於落月谷中孤獨無依,好像從前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想走便走吧。”

他好像嘆了一聲。

他知道他留不住的。

他給了她一瓶清瘴丹,還有他精心為她挑選的劍譜,他說:“葉璃,我可以不遺餘力教導你,但是有些路我無法幫你走,你只能自己走下去。”

葉璃忽感心酸,她拿著劍譜,眼巴巴地看著他,“六宗會武,仙尊會來嗎?”

他默了一下,“會吧。”

只有他來了,葉璃才能心安。她服下一顆清瘴丹,趨退周身瘴氣,禦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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