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幽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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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鬼門必須等到晚上。
白天陽氣太盛，開了鬼門相當於就是往間密閉屋子裏直接丟把火，還是滅不掉的那種……城隍要真打算這麽幹的話，先不說他白天召不召得出鬼門的問題，萬一真召出來了，陰司起碼有一半的鬼民都得被他給燒死。
於是想著反正也得等幾個小時了，回憶起薛鬼王曾經說的整改規劃陰曹地府問題，閑得要長毛的風小小順便就去找了古今中外各大城市布局圖，寫寫劃劃，算計著回頭搞土石工程時候要順手把陰司外城墻改成什麽模樣。
古希臘風？古埃及風？古巴比倫……不行！雖然都挺帶感的，但這種想法絕對要不得，必須有天朝古典特色，不能崇洋媚外。
再於是小手一劃把剛才的若幹草圖都揉成廢紙團，重新拽來一張紙繼續熱情揮灑。
楊硯抽過來看一眼險些噴了，順手指著畫了一半的圖指點江山：“你這樣設計不行啊，空有理想沒有實用，比如說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萬一攻打起來或城市中發生失火等突發事件的話，大家連跑都跑不出來。”
“也是啊，要不我去網上求助專業網友……啊呸！”風小小頭點一半發現不對勁了：“你三國看多了吧，陰曹地府有個屁的人攻打！”
“這個沒準兒。”楊硯樂得不行：“以前秦始皇死時候不就帶了兵馬俑陪葬麽，說不好人家就是有在陰曹地府掀起暴力武裝奪權打算的……再說就算不論這個，你起碼得設計得方便人管理生活吧，這種街道連行走規劃都沒做好，萬一城裏的鬼民想搞個步行街和商業街什麽的，連擺攤位置都找不到，我說你好歹劃出個廣場來啊。”
盤古矜持沈默著：“……”真不想搭理這兩個會拉低自己智商的人。
城隍委婉的插了句嘴：“其實陰界要怎麽治理規劃，都有老薛會去著手……”
風小小一拍手：“說得也是，那我把自己想法畫出來，回頭讓他參考著辦就行了。”反正細節問題自然有BOSS找專業人才落實。
“……”我的意思其實是說，所以你還是別瞎折騰給人增加工作量了……城隍眨眨眼，在老婆拽袖子暗示下閉嘴。
寫寫畫畫混到晚上，正好人多開個火鍋，吃吃喝喝聊聊天又混兩個鐘頭，順便打了幾把紙牌……風小小個慫貨不會麻將，盤古更是一竅不通，大家只好遺憾的略過這一本國特色文化退而求其次……好容易終於到了半夜陰氣最盛時候，風小小已經呵欠連天，城隍夫妻才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鬼門可以開了。”
“要不改明天吧。”風小小掩嘴又一個呵欠，實在是估計不足，這一天先談判再找人又熬夜……精神頭實在是不夠了，好想睡覺好痛苦。
“……”城隍轉頭去問楊硯：“直接把鬼門給你們通到黃泉源頭？還是去奈何橋邊？！”
楊硯逮住要往椅子下面滑的風小小一揮手：“奈何橋吧，黃泉盡頭有什麽好看的，鬼都看不見一個。”
可不就是鬼都看不見一個麽。
城隍點點頭，剛帶著其他人走到後院隱蔽又開闊地方準備開門，風小小手機震動。
“我聽說你們打算去地府？”雅典娜操一口古希臘語直接開門見山。
“娜哥消息好靈通。”風小小黑線：“是哪個內奸出賣我們？”
“反正又不是什麽需要隱藏的消息，只不過是我屬下的人在你們治區打麻將，順便聽到你們在裏面說話罷了……”雅典娜問：“方便讓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嗎？！”
風小小無所謂：“方便倒沒什麽不方便，但我們馬上就要動身，時間錯過話再開門會有點難度，所以今天還是……”
“我就在你們外面的麻將廳。”
“……”
“順便說一句，這游戲確實挺有意思，但坐我對面的年老女士似乎不太有風度，自從我連續坐莊以來，她已經微笑著用天朝話罵了我四個小時……哦，對了，她可能以為我聽不懂。”
“……”
城隍一頭黑線派個人出去把雅典娜領了進來，怎麽辨認？！那還不簡單，長得像娘兒們那外國人就是。
雅典娜過來後整整衣襟略向風小小欠身，有禮貌轉回天朝語：“很榮幸能到貴國地府一游，今夜就麻煩幾位了。”
“不客氣，互相幫助嘛。”有外賓在場，風小小精神一振終於找回幾分狀態。
接著城隍順利打開鬼門，一票人陸續進入，一腳就踏進一片殷紅如血的彼岸花田。
“這裏的景色比哈迪斯的冥界要美麗得多了。”雅典娜左右看看後感慨：“他那裏只有黑色白楊和沒有椰子的椰子樹……老實說，我真想建議他去引進一些別國的冥界植被改造下環境。”
“不是還有水仙和石榴麽？！”風小小邊帶路邊隨口道：“其實我覺得希臘冥界也不錯了，至少冥殿就比我們的恢弘……我們這兒是整座城池成一個布局，十殿閻羅共同把守，你們那邊單修一個宮殿，只住一個冥王，透著就有那麽股惟我獨尊的宣告意味。”
“東方神靈向來是諸神系中體制和官職分支最為龐大的，地府也不例外。”雅典娜點頭同意：“你們一間地府裏的鬼差人數就夠填滿我們整座奧林匹斯山。”
“官員體制太臃腫了，見笑見笑。”風小小莫名感慨。天朝別管神界還是凡界，在籍官員永遠是其他國家的幾倍。別的不說，單說西游記裏一個卷簾大將就很搞笑……尼妹打簾子的也要個大將，這不就是吃飽了撐的麽。
每當一個問題出現之後，接下來能扯出一串指手劃腳的關系人，司職劃分簡直混亂無比，哪像國外，簡單直白，一個神職上絕對只有一個人。
不說遠了，就說近在眼前的姻緣問題，東方有月老、有和合二仙、有紂王被封的天喜星……就連女媧在上古時代也兼職過這麽一塊兒。雖然細分下來還是有管轄範圍不同，比如月老只管牽情緣，和合二仙只負責婚後家庭關系，天喜星單管夫妻情事等等等等，但總的來說還是設職位太多造成的。
到處都有關系戶，到處都要安排人，實在是沒辦法啊！這麽說吧，天庭鼎盛時期就連掃地的雜役活兒都是細分出來的，掃落葉的揀落花的都不能是同一個人，人數少了就顯不出那排場、那氣派……
話題越來越歪，一路聊到閻羅殿時候，風小小和雅典娜已經開始討論起關於神二代的問題了。
作為在場人中的神二代東方代表，楊硯瞇著眼裝死，而雅典娜作為希臘代表則正感慨著一大堆糟心的親戚破事太多，尤其是在有很多長輩都比你輩分大，又有那麽點能力總想扯你幾下後腿的情況下，他這個神王當得簡直是郁悶無比。別的不說，比如紅線他就懷疑是哈迪斯使的壞。
風小小打個哈哈跳過該話題，涉及到外族家務糾紛的事情她最不愛搭理了，不管什麽態度都會落個裏外不是人……
“娘娘來了？！”薛鬼王正在主殿審核著新入鬼民的善惡記錄，擡頭一見浩浩蕩蕩一票人，趕緊打了個招呼離座迎過來。
旁邊等著辦手續的一長串新鬼好奇望過來：“這些人死得真好看，沒掉腦袋沒吐舌頭的。”
“嗯，臉色也不錯，白裏透紅……哇，那哥哥長得好帥。”一個臉若紅緋，一看就是一氧化炭導致缺氧窒息的女鬼害羞道：“早知道有那麽多的帥哥，我還自什麽盡啊！”
“咦，剛才地府那老總好象叫那女人娘娘？”有見識某鬼註意到細節：“是送子的還是別的什麽？！我記得書裏應該沒說幾個娘娘和地府有牽扯啊。”
風小小無視耳邊一票交頭接耳的群鬼，對薛鬼王點點頭，一指旁邊盤古道：“一會兒阿盤要想找下當初三生石大概在的位置，順便我可能要動動土改河道，你記得安排下現場，給幾個人過來指揮下。”
“等等，我先找找有沒有陰曹的地圖。”薛鬼王一聽有正事，忙也配合點頭：“城頭城尾的河道不用動，只要中間改流，繞個圈把城池連起來就行……我建議可以先挖護城河，然後最後再和忘川連上，這樣就不怕影響河水導致流溢出來的事情。”
“這工程量不小啊。”風小小倒吸口涼氣：“你真拿我當民工使喚了？！”
“哪敢哪敢。”薛鬼王也汗顏，但這事情真不好省略，不事先規劃好河道的話，直接在忘川河邊刨口子，到時候忘川水把鬼城都給淹了，自己能找誰哭去？！
雅典娜友善開口：“我可以命令哈迪斯從無盡深淵提幾個泰坦巨人過來，大概挖一條護城河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那就多謝了。”風小小連忙點頭，白給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啊。
群鬼不明覺厲，聽起來這些人貌似很牛B啊？！
414 摸石計劃
調集來泰坦巨神之前，一票人趁著難得機會把酆都城給逛了個遍。
可惜這裏畢竟重建不久，再加上陰司公務員太少，所以薛鬼王也不敢放鬼魂滯留太久，除了自願留下來想走冥界升級路線的鬼魂以外，其他新鬼一般都是辦完手續就丟進忘川河裏泡著去了，等到泡成白癡……不是，泡到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都一筆勾銷之後，再由專人領著他們去各大醫院找七魄完整即已懷孕七月的生胎轉世。
正因如此，酆都城現在還顯得十分蕭條，不僅十八地獄空空蕩蕩，就連偌大的一座城池也只住了不超過兩條街的鬼民……這些還全都是陰司公務人員，相當於酆都城現在就等於是鬼差專用的員工宿舍。
沒有喧囂熱鬧，沒有店鋪小販，也沒有步行街……風小小無比失望。
楊硯聽完身邊這人抱怨，險些被自己一口口水嗆死：“這是酆都不是陽間商業中心，你要店鋪小販賣什麽東西？還有那步行街……反正陰曹也沒有交通擁擠的說法了，哪兒哪兒都是步行，還用特意劃個街出來？！”
“話不是這麽說。”風小小不讚成搖頭：“不管陰陽哪一界都是需要發展的嘛，雖然我沒死過沒經驗，但猜也猜得到在神話鼎盛時期裏，酆都城肯定也是十分熱鬧的，畢竟總有些幾十百把年投不了胎的倒黴鬼……再說要是這裏沒商貿的話，祭祀時候燒的紙錢都是幹什麽用的？！逗死鬼玩兒？！”
這……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想到每逢清明年節時候的大批掃墓拜祭人群，楊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說陰間就一定沒有過繁榮時代了。
不然難道還真像風小小說的，那麽多人燒紙錢就是為了跟自家先人逗悶子？！
雅典娜再次感慨：“東方的冥界也向來是諸神系中最繁華的……哦，我是指以前。”
繞著酆都城仔細轉了一圈，記下大概地形之後，沒過多久，回陽間打了個轉的小黑就把消息帶回來了，她已經拿著雅典娜的手令找到了後者的侍從，侍從再轉哈迪斯，哈迪斯找塔耳塔羅斯，塔耳塔羅斯又親自下無盡深淵提泰坦罪人。
折騰一大圈後，終於湊出幾個性情相對和順的苦刑犯來，只等哈迪斯派車夫從冥界通道把人給送過來……
“行了，那等人一來就可以開始動工。”風小小打個響指，解決一樁難題後又轉頭問盤古：“阿盤看那麽久，回憶起什麽來沒有？！當初那三生石到底立哪兒的？！”
“……時隔多年，我這個記得恐怕不大準確……”盤古目光閃爍，支支吾吾貌似想遮掩些什麽的樣子。
他也是沒過多久就想到了關鍵，折騰諸神系也未必要殺得血流成河，像現在這樣給他們添堵不也是一種方式麽。
想起當初自己帶領一票手下東征北戰，殺得幾乎要吐血才好不容易弄出幾樁事情，結果沒幾下就被別人給滅了……哪想到月老這不起眼的小小姻緣神，輕描淡寫丟出一團紅線，居然也能把諸神弄個人仰馬翻。
人才啊！
盤古現在分外懊悔，他怎麽早些時候就沒能慧眼看出這月老的實力呢……
當然了，除了這個私心因素以外，他確實也是記不大清楚當初三生石的位置了。
忘川河筆直、寬闊，除了邊上的酆都城和河岸的曼殊沙華可以作為標志性參照物以外，其他河段基本沒什麽太大差別。
三生石原本立的地方就不在酆都城附近，這麽多年下來，原本稀疏錯落的曼殊沙華也早已經繁衍得如火如荼，幾乎開遍整片河岸……這還找得到個毛線啊！
看著眼前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景色，盤古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給個什麽表情——反正他是沒招了，這個確實沒法辨認！
風小小痛心疾首：“關鍵時刻掉鏈子，該拖後腿的時候你倒不含糊！當初給我們捅簍子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幹脆利落了？！”
盤古撇撇嘴扭過頭去，根本懶得搭理她。以前大家本來就是敵對立場，給她找麻煩都是自己義不容辭應盡的責任……那能叫拖後腿嗎？！那叫奮發向上！
雅典娜眼睛一瞇，灰色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黯色：“呵呵，找不到三生石麽……”
“正在找！”風小小白他一眼。
沒看自己尾巴都甩出來了麽，現在之所以連滑行的速度也放慢了，就是她正在一寸寸努力探索河底的深度，以期能得到三生石的回饋信息。
但是這工程量畢竟還是大了點兒，吃力是肯定的，效率低下也是必須的。萬一三生石還在幾裏開外的話，估計這麽找過去起碼得花個幾星期。
楊硯大壞蛋一個，叼著煙卷朝身後奈何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剛才那撥新鬼們都已經被發放下忘川河了，現在一片半虛影半實體的人頭在河面沈浮著，他回過頭來張口就吐出一個餿主意：“要不讓老薛幫幫忙，把這些鬼分河段投放？！”
正在向前滑行的蛇尾突然頓下，風小小扭回身來問：“具體說說？！”好象有點意思。
夾下口中的煙卷，吐出一口煙霧，楊硯淡淡道：“反正他們也要進來泡著，不如幹脆就潛水下去幫我們找一找。我們是怕沾上水攤上什麽後遺癥，可他們不怕啊，他們本來就是沖著後遺癥的效果去的……我看這裏每天來報道的鬼民也不少，聽老薛說，現在全國範圍內靈氣稍強的鬼魂已經能自動被冥土吸引召喚來了，所以這裏每天要處理的鬼魂也還是不少的。”
“一天多的不說，千八百人總是有。咱們就把他們分河段投下去，潛下去摸到了三生石的，許他一個合理條件就是。”楊硯淡定道：“比如說給選個好門好戶投胎，比如說剩下沒泡走的記憶允許保留到轉世，再比如說可以給他生前的家裏一筆錢……反正只要不過分，能辦的事情咱們都給他辦了，不信這些鬼不動心。”
楊硯三兩下把操作方法一說，在場人都有些楞。
楊硯看看其他人：“怎麽，這法子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沒有……”風小小夢游般虛弱道：“我只是在想，這麽簡單的辦法，為什麽我一開始就沒想到……”
“……智商問題，沒辦法的。”
楊硯話音一落，一條銀白蛇尾已經幹脆利落橫掃了過來，縱身一躍閃開，楊硯“嘖”了聲：“利用完就甩？！薄情也不帶你這麽薄情的。”
風小小收回蛇尾，比劃手掌淩空小抽二耳光過去，而後扭頭就往酆都城的方向走回去：“走！找老薛去。”
雅典娜心情也大好，聽了楊硯的辦法後，他也深深覺得這個辦法的操作性非常之高。
唯一不愉快的只有盤古，他現在只恨當初自己為毛不把整塊三生石搬走，隨便找個什麽火山口大地縫之類的地方丟下去……比如當初的硫磺火湖就也很不錯嘛！
到時候看這幫壞人還怎麽找！
……
重新開始審核工作的薛鬼王沒一會兒就見到了去而覆返的以風小小為首醬油黨。
心裏雖然詫異卻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薛鬼王再次起座迎接：“幾位這是……”
“借調點人手……那誰！站住！這些鬼先別押出去，我有用的！”及時喝止住正要把新一批鬼魂押下忘川河的鬼差，而後風小小才轉頭，向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薛鬼王解釋：“我們這次不是想來找三生石麽，但卻發現找不到位置了，然後二哥剛才就給支了個損……咳！好招！”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對薛鬼王飛快概括了一下，後者恍然大悟：“借鬼下河摸石頭？！”
“沒問題啊！”薛鬼王倒也不含糊，非常幹脆就應了下來：“反正就跟二郎神說的一樣，他們橫豎是要下河的，能摸到石頭還等於是白賺了個福利……你們意思是一個河段丟多少人下去？！隔幾米分一段？！除了河長以外，還得考慮河面寬度是吧，要不要順便把希臘的卡戎借來，一個個載到定點位置投放？！”
這說得跟戰期空投物資似的……風小小無語了個，然後想想：“這麽說也是，河面有禁制也不能飛，看來還真得借那個船夫來用用。”
“人來了就行，其實我們原本也有渡船的，只是現在沒有渡夫。”薛鬼王還顯得十分慚愧的樣子：“地府崗位編制大多空缺，實在是讓娜哥見笑了。”
雅典娜：“……我想重覆一次，請叫我阿堤南。”
難怪東方老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來這些還是有點道理。
商量好細節後，再次補傳了消息輾轉送到哈迪斯耳中，一行人先行商定投放規劃，然後休息。
再然後回陽間吃了頓飯，休息一下午後再等午夜開鬼門回來的時候，希臘送來的泰坦巨神和渡夫卡戎就都已經乖乖等在閻羅殿前了……
415 群鬼投河
雖然知道這邊有雅典娜在場，但哈迪斯那小心眼兒的還是自己派了個人來監工。
風小小以陰暗心理琢磨了一下，八成這人是怕借出來的人幫忙幹完活後就被雅典娜順手私吞了……剛想完風小小就忍不住鄙視了下，一群只會起義添亂的泰坦巨神，和一個只會劃槳渡船的財迷船夫，這種人才有誰會稀罕？！
代表希臘冥界押送人過來並順便監工的，正是哈迪斯的貼心小秘書塔納托斯。雅典娜一見到這人，頓時就把三生石的事情先丟到腦後，連冥界的跨國支援小隊都不去關註了，盯著這位死神先沈默打量三分鐘。
“……”塔納托斯不自在拍拍翅膀，然後把蓋在臉上的黑色兜帽拉了下：“請問神王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你的那個孿生兄弟呢？！”雅典娜口氣不好問。
風小小開始也奇怪，聽見這問題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倒是塔納托斯楞了楞，然後疑惑：“您是說修普諾斯？！他一直住在黑海北岸，已經很久沒到冥殿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神王有什麽要事吩咐修普諾斯？！”
不是有要事吩咐，是要詢問口供啊親。
風小小扯扯楊硯壓低聲音問：“雅典娜不會要現在折騰紅線案件吧？其實我倒無所謂，反正這裏有他沒他都沒太大區別，但國外糾紛放到本系冥土解決會不會有點不大好？！”
這就好比兩人要打架前還先要跑到其他人家裏一樣……合著反正不是自己家的桌椅板凳，打壞了誤砸了不心疼是吧。
在場人耳力都很敏銳，塔納托斯一僵，瞬間想起了之前在高層內部悄然流傳著的，關於雅典娜終於將在不久後出嫁的美麗傳說……他猛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急擡頭僵硬問：“神王陛下以為是修普諾斯為赫淮斯托斯提供了方便之門？！”
雅典娜倒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直接提起這件丟臉的事情，但既然對方都已經問了，他也不想逃避的直接點了點頭：“難道不是？除了修普諾斯以外，還有誰能讓本王在睡眠中對赫淮斯托斯的放肆舉動一無所知？！”
“……”這個推理還真TMD讓人無法辯駁。
塔納托斯默了一默。
雅典娜有些詫異的看眼塔納托斯，沈吟片刻再道：“難道不是哈迪斯的命令？！”
塔納托斯險些吐血，比剛才更加僵硬抽搐了一下嘴角：“神王陛下以為修普諾斯的舉動是被冥王殿下指使的？！”這儼然是已經相信雅典娜的第一個猜測了。
“……難道不是？除了哈迪斯的命令之外，還有誰能指使得了修普諾斯，或者難道是修普諾斯自己對本王有什麽不滿？！”
“……”這、這個推理也……
塔納托斯一臉苦逼，被來自雅典娜的惡意糊了一臉。
如果真像雅典娜的揣測一樣，那作為修普諾斯雙生兄弟以及冥王貼心小精靈……不，應該是重要左右手的自己，沒理由對這些事情完全一無所知。
可如果要不是神王的揣測那般，塔納托斯也確實想不出比這更合理的解釋。
雅典娜也若有所思，他倒是看得出來塔納托斯的驚愕不是作假，那麽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覆雜，不然就是另有內幕了……
風小小突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再次扯了扯楊硯想張口……咱們東方應該沒有擅長催眠的神職吧？！
既然外系諸神對東方的法寶和法術這麽沒有抵抗力，沒準兒再來個催眠特長的法寶或神仙也能輕松搞定這幫人？！
還好在這句話問出口前，她總算及時想起了在場眾人的靈敏感官，於是為了不自拉仇恨，這問題又被她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幹嘛？”楊硯莫名其妙看這妹子張張嘴又不說話了，於是扭過頭來問了句：“有事？”
“……沒。”
從塔納托斯那裏收獲到了更大的疑團之後，想到馬上要開始找三生石的工作，雅典娜只能暫時把心頭的疑惑給壓了下去。
等到事情結束之後，赫淮斯托斯的事情可以慢慢調查，這個不用急於一時。
手裏拿著從薛鬼王那裏弄來的陰曹最新地圖，風小小甩甩尾巴，一把和伏羲幾近相同的氣勢放出來，頓時直接鎮壓了本來還面帶輕視不滿的幾只泰坦……當然，暫時來說也只有氣勢，如果他們不是冷抗議而是直接暴動反抗的話，風小小就真要覺得棘手了。
然後想起了銅門破碎時期在伏羲手下得到的慘痛記憶，泰坦們一個個瞬間變得乖巧聽話，要多溫馴有多溫馴。
風小小攤開地圖，大概說明了一下需要對方進行的工程以及工程要求。幾個泰坦腦袋都擠到了一起，一個個幾乎都快要把臉給貼到地上才勉強看清那張地圖，然後又擡頭看了看身後的酆都城，估摸一下工程難度後，忙不疊點頭爭取良好印象，表示這點小事完全不在話下。
“那麽那邊施工就麻煩死神大哥了。”風小小欣慰點頭，把地圖卷一卷遞給旁邊不吭聲的塔納托斯：“你到時候在現場指導一下，別把護城河挖得太歪了，最好在筆直寬闊基礎上再美觀大方一點兒……”
塔納托斯還沒從雅典娜那裏獲得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現在也只知道僵硬的點頭，然後再帶著泰坦們離開……
被遺忘的圍觀群眾們，也就是頭一天被風小小截下後直到剛才為止的所有等待投河的鬼魂們，浩浩蕩蕩的一票小鬼早已經被鬼差們提前普及了一些人物知識，然後肅然起敬旁觀完這一段根本沒看懂的勁爆八卦。
風小小交代完土石工程的事情後就輪到他們了，先把試圖縮小淡化自己存在感的卡戎拽過來，往龐大的鬼魂群體前一戳，風小小向這些鬼魂群體一劃手臂，很有指點江山意思豪放道：“卡戎，這些就是一會兒你要負責渡投到河中心的鬼魂……”
卡戎當即口吐白沫有暈過去沖動。
次奧！！！
別拿別人家的苦力隨便操啊！
他當了幾千年渡夫，雖然希臘以前也有過死的人多的時候，但卡戎大爺他也不是全部都肯渡的，得有錢、得排到每天名額、還得他心情好……
像這種一來就是幾千人，而且看樣子還可能會持續幾天都是同樣的高強度工作……臣妾做不到啊！！！
卡戎默默的含住兩泡眼淚，對這無情殘酷人生已經絕望的他只剩下最後一絲念想：“關於渡資……”
“幾千塊小問題。”楊硯土豪接話：“回頭我給你先劃三萬訂金過去，這幾天渡的人就不一一買票了，等事後結算再多退少補……你只管安心劃船，人頭結算在鬼差的生死簿上都有記錄的。”
“……”不是這樣的，希臘的銀幣和這裏的硬幣絕對不是一碼事啊親！匯率有大大的差別啊親！
卡戎悲憤的抄起船槳走了，臨走前還順手抓走兩個鬼魂準備投渡。
風小小看眼卡戎背影，一邊指揮其他負責搜索岸邊水域的群鬼在河岸兩邊排隊投河，一邊問楊硯：“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回頭萬一人家跟哈迪斯告狀的話，那外交影響得多惡劣啊。”
“有往有來，互相幫助嘛。”楊硯無聊至極，也順手指導著鬼魂們的跳水姿勢，然後隨口道：“本來談錢就傷感情，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再說希臘又不是沒有求我們這邊幫忙的時候……遠的不說，比如這次雅典娜的紅線問題就得靠咱們找到三生石來解決吧！反正他們也受惠，憑什麽幫忙還要錢？！”
“……說的也是。”
風小小想了想，果然安下心來不再提這一茬。
……
轟轟烈烈的群鬼投河運動成了酆都城一景。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鬼，就如楊硯所說的那樣，反正他們也是要被丟到忘川裏洗去前世記憶的，既然如此，順手潛水摸下石頭也多費不了多少工夫，萬一真要走運摸到了的話，那自己就發達了呀！
有些鬼單純把這當成一件稀罕的活動，但更多鬼像是買彩票一樣憧憬著可能的豐厚獎勵。
在團體潛水活動進行了五天之後，泰坦們的護城河都已經精修到五米來深，二十米來寬，卡戎天天搖槳也快要把兩條膀子給搖斷的時候，終於，在某一幸運小鬼的驚呼聲中，事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我我我摸到了！”那個幸運的鬼魂很快被帶到風小小面前，大概是因為泡在忘川河裏時間有點久的關系，他腦子似乎有些糊塗，剛剛報告完就自己晃神了一下：“咦？我摸到什麽了？”
“……是三生石。”風小小提示，然後和藹問：“乖、你是在哪裏摸到的？！”
“對對、三生石！我剛在河底摸到了！”鬼魂興奮的點頭，然後再次糊塗：“咦？剛才我在哪裏來著？！”
楊硯聽不下去了，直接問把鬼帶來的卡戎：“你在哪兒把這貨撈起來的？！”
416
既然在場眾人都是早就了解忘川水的特性，那麽現在面前小鬼出現的記憶混亂情況，在大家而言自然也是早有預料了的。
卡戎特意在帶人回來的時候記下了水路距離，雖然不能百分百還原小鬼摸到三生石的位置，但原路劃回去，誤差大概也不會超過太多。
回頭看了眼一臉糊塗的茫然鬼魂，風小小默了一下，就對方現在這個情況，即使自己等人答應為對方完成一個要求，恐怕他自己也已經不記得最渴望最重要的是什麽了吧。
果然，鬼差在一邊抓走鬼魂履行承諾，準備詢問記錄對方提出的條件，但鬼魂卻仍然一副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樣子。
“條件？！為什麽要提條件？”
“哦，原來我找到了一塊石頭啊。”
“嗯……想要的東西，有什麽想要的呢？”
“家人？我不記得了……我是誰？！”
……
“總會問出來的。”楊硯對小鬼的記憶混亂倒是不以為然：“如果他想不起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那就我們自己設定個唄……嗯，按照普世大眾標準，比如讓他投胎到某王室？！”
“……二哥真能扯，難不成我們還跑去國外跟其他神系協商下，空降個凡人到他們國家去當王族？！”風小小嘴角抽了抽。
最高權利者對其所在地域的神系而言也是有特別意義的，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不說了，最直接的聯系，比如說對方隨便一個決定就有可能影響到該神系轄下俗世的流行規則。
同樣，對於神明來說，不能隨意插手俗世的他們在普通人世界行走的時候，這些規則也是至少要在表面上遵守的。
楊硯的建議理所當然被無視掉，條件的後續問題就有老薛手下的專業人士去解決了，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到底該由誰跟著一起去撈石頭？！
河道改是肯定會改的，但之前還得再確認一次三生石的位置及其真偽，而卡戎的渡船一次最多載三人，他自己，風小小……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名額了。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盤古先咳嗽一聲，自傲：“似乎只有我親眼見過三……”
“我有通天眼。”楊硯打斷。
“……”
一個是在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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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陽氣太盛，開了鬼門相當於就是往間密閉屋子裏直接丟把火，還是滅不掉的那種……城隍要真打算這麽幹的話，先不說他白天召不召得出鬼門的問題，萬一真召出來了，陰司起碼有一半的鬼民都得被他給燒死。
於是想著反正也得等幾個小時了，回憶起薛鬼王曾經說的整改規劃陰曹地府問題，閑得要長毛的風小小順便就去找了古今中外各大城市布局圖，寫寫劃劃，算計著回頭搞土石工程時候要順手把陰司外城墻改成什麽模樣。
古希臘風？古埃及風？古巴比倫……不行！雖然都挺帶感的，但這種想法絕對要不得，必須有天朝古典特色，不能崇洋媚外。
再於是小手一劃把剛才的若幹草圖都揉成廢紙團，重新拽來一張紙繼續熱情揮灑。
楊硯抽過來看一眼險些噴了，順手指著畫了一半的圖指點江山：“你這樣設計不行啊，空有理想沒有實用，比如說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萬一攻打起來或城市中發生失火等突發事件的話，大家連跑都跑不出來。”
“也是啊，要不我去網上求助專業網友……啊呸！”風小小頭點一半發現不對勁了：“你三國看多了吧，陰曹地府有個屁的人攻打！”
“這個沒準兒。”楊硯樂得不行：“以前秦始皇死時候不就帶了兵馬俑陪葬麽，說不好人家就是有在陰曹地府掀起暴力武裝奪權打算的……再說就算不論這個，你起碼得設計得方便人管理生活吧，這種街道連行走規劃都沒做好，萬一城裏的鬼民想搞個步行街和商業街什麽的，連擺攤位置都找不到，我說你好歹劃出個廣場來啊。”
盤古矜持沈默著：“……”真不想搭理這兩個會拉低自己智商的人。
城隍委婉的插了句嘴：“其實陰界要怎麽治理規劃，都有老薛會去著手……”
風小小一拍手：“說得也是，那我把自己想法畫出來，回頭讓他參考著辦就行了。”反正細節問題自然有BOSS找專業人才落實。
“……”我的意思其實是說，所以你還是別瞎折騰給人增加工作量了……城隍眨眨眼，在老婆拽袖子暗示下閉嘴。
寫寫畫畫混到晚上，正好人多開個火鍋，吃吃喝喝聊聊天又混兩個鐘頭，順便打了幾把紙牌……風小小個慫貨不會麻將，盤古更是一竅不通，大家只好遺憾的略過這一本國特色文化退而求其次……好容易終於到了半夜陰氣最盛時候，風小小已經呵欠連天，城隍夫妻才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鬼門可以開了。”
“要不改明天吧。”風小小掩嘴又一個呵欠，實在是估計不足，這一天先談判再找人又熬夜……精神頭實在是不夠了，好想睡覺好痛苦。
“……”城隍轉頭去問楊硯：“直接把鬼門給你們通到黃泉源頭？還是去奈何橋邊？！”
楊硯逮住要往椅子下面滑的風小小一揮手：“奈何橋吧，黃泉盡頭有什麽好看的，鬼都看不見一個。”
可不就是鬼都看不見一個麽。
城隍點點頭，剛帶著其他人走到後院隱蔽又開闊地方準備開門，風小小手機震動。
“我聽說你們打算去地府？”雅典娜操一口古希臘語直接開門見山。
“娜哥消息好靈通。”風小小黑線：“是哪個內奸出賣我們？”
“反正又不是什麽需要隱藏的消息，只不過是我屬下的人在你們治區打麻將，順便聽到你們在裏面說話罷了……”雅典娜問：“方便讓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嗎？！”
風小小無所謂：“方便倒沒什麽不方便，但我們馬上就要動身，時間錯過話再開門會有點難度，所以今天還是……”
“我就在你們外面的麻將廳。”
“……”
“順便說一句，這游戲確實挺有意思，但坐我對面的年老女士似乎不太有風度，自從我連續坐莊以來，她已經微笑著用天朝話罵了我四個小時……哦，對了，她可能以為我聽不懂。”
“……”
城隍一頭黑線派個人出去把雅典娜領了進來，怎麽辨認？！那還不簡單，長得像娘兒們那外國人就是。
雅典娜過來後整整衣襟略向風小小欠身，有禮貌轉回天朝語：“很榮幸能到貴國地府一游，今夜就麻煩幾位了。”
“不客氣，互相幫助嘛。”有外賓在場，風小小精神一振終於找回幾分狀態。
接著城隍順利打開鬼門，一票人陸續進入，一腳就踏進一片殷紅如血的彼岸花田。
“這裏的景色比哈迪斯的冥界要美麗得多了。”雅典娜左右看看後感慨：“他那裏只有黑色白楊和沒有椰子的椰子樹……老實說，我真想建議他去引進一些別國的冥界植被改造下環境。”
“不是還有水仙和石榴麽？！”風小小邊帶路邊隨口道：“其實我覺得希臘冥界也不錯了，至少冥殿就比我們的恢弘……我們這兒是整座城池成一個布局，十殿閻羅共同把守，你們那邊單修一個宮殿，只住一個冥王，透著就有那麽股惟我獨尊的宣告意味。”
“東方神靈向來是諸神系中體制和官職分支最為龐大的，地府也不例外。”雅典娜點頭同意：“你們一間地府裏的鬼差人數就夠填滿我們整座奧林匹斯山。”
“官員體制太臃腫了，見笑見笑。”風小小莫名感慨。天朝別管神界還是凡界，在籍官員永遠是其他國家的幾倍。別的不說，單說西游記裏一個卷簾大將就很搞笑……尼妹打簾子的也要個大將，這不就是吃飽了撐的麽。
每當一個問題出現之後，接下來能扯出一串指手劃腳的關系人，司職劃分簡直混亂無比，哪像國外，簡單直白，一個神職上絕對只有一個人。
不說遠了，就說近在眼前的姻緣問題，東方有月老、有和合二仙、有紂王被封的天喜星……就連女媧在上古時代也兼職過這麽一塊兒。雖然細分下來還是有管轄範圍不同，比如月老只管牽情緣，和合二仙只負責婚後家庭關系，天喜星單管夫妻情事等等等等，但總的來說還是設職位太多造成的。
到處都有關系戶，到處都要安排人，實在是沒辦法啊！這麽說吧，天庭鼎盛時期就連掃地的雜役活兒都是細分出來的，掃落葉的揀落花的都不能是同一個人，人數少了就顯不出那排場、那氣派……
話題越來越歪，一路聊到閻羅殿時候，風小小和雅典娜已經開始討論起關於神二代的問題了。
作為在場人中的神二代東方代表，楊硯瞇著眼裝死，而雅典娜作為希臘代表則正感慨著一大堆糟心的親戚破事太多，尤其是在有很多長輩都比你輩分大，又有那麽點能力總想扯你幾下後腿的情況下，他這個神王當得簡直是郁悶無比。別的不說，比如紅線他就懷疑是哈迪斯使的壞。
風小小打個哈哈跳過該話題，涉及到外族家務糾紛的事情她最不愛搭理了，不管什麽態度都會落個裏外不是人……
“娘娘來了？！”薛鬼王正在主殿審核著新入鬼民的善惡記錄，擡頭一見浩浩蕩蕩一票人，趕緊打了個招呼離座迎過來。
旁邊等著辦手續的一長串新鬼好奇望過來：“這些人死得真好看，沒掉腦袋沒吐舌頭的。”
“嗯，臉色也不錯，白裏透紅……哇，那哥哥長得好帥。”一個臉若紅緋，一看就是一氧化炭導致缺氧窒息的女鬼害羞道：“早知道有那麽多的帥哥，我還自什麽盡啊！”
“咦，剛才地府那老總好象叫那女人娘娘？”有見識某鬼註意到細節：“是送子的還是別的什麽？！我記得書裏應該沒說幾個娘娘和地府有牽扯啊。”
風小小無視耳邊一票交頭接耳的群鬼，對薛鬼王點點頭，一指旁邊盤古道：“一會兒阿盤要想找下當初三生石大概在的位置，順便我可能要動動土改河道，你記得安排下現場，給幾個人過來指揮下。”
“等等，我先找找有沒有陰曹的地圖。”薛鬼王一聽有正事，忙也配合點頭：“城頭城尾的河道不用動，只要中間改流，繞個圈把城池連起來就行……我建議可以先挖護城河，然後最後再和忘川連上，這樣就不怕影響河水導致流溢出來的事情。”
“這工程量不小啊。”風小小倒吸口涼氣：“你真拿我當民工使喚了？！”
“哪敢哪敢。”薛鬼王也汗顏，但這事情真不好省略，不事先規劃好河道的話，直接在忘川河邊刨口子，到時候忘川水把鬼城都給淹了，自己能找誰哭去？！
雅典娜友善開口：“我可以命令哈迪斯從無盡深淵提幾個泰坦巨人過來，大概挖一條護城河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那就多謝了。”風小小連忙點頭，白給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啊。
群鬼不明覺厲，聽起來這些人貌似很牛B啊？！
414 摸石計劃
調集來泰坦巨神之前，一票人趁著難得機會把酆都城給逛了個遍。
可惜這裏畢竟重建不久，再加上陰司公務員太少，所以薛鬼王也不敢放鬼魂滯留太久，除了自願留下來想走冥界升級路線的鬼魂以外，其他新鬼一般都是辦完手續就丟進忘川河裏泡著去了，等到泡成白癡……不是，泡到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都一筆勾銷之後，再由專人領著他們去各大醫院找七魄完整即已懷孕七月的生胎轉世。
正因如此，酆都城現在還顯得十分蕭條，不僅十八地獄空空蕩蕩，就連偌大的一座城池也只住了不超過兩條街的鬼民……這些還全都是陰司公務人員，相當於酆都城現在就等於是鬼差專用的員工宿舍。
沒有喧囂熱鬧，沒有店鋪小販，也沒有步行街……風小小無比失望。
楊硯聽完身邊這人抱怨，險些被自己一口口水嗆死：“這是酆都不是陽間商業中心，你要店鋪小販賣什麽東西？還有那步行街……反正陰曹也沒有交通擁擠的說法了，哪兒哪兒都是步行，還用特意劃個街出來？！”
“話不是這麽說。”風小小不讚成搖頭：“不管陰陽哪一界都是需要發展的嘛，雖然我沒死過沒經驗，但猜也猜得到在神話鼎盛時期裏，酆都城肯定也是十分熱鬧的，畢竟總有些幾十百把年投不了胎的倒黴鬼……再說要是這裏沒商貿的話，祭祀時候燒的紙錢都是幹什麽用的？！逗死鬼玩兒？！”
這……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想到每逢清明年節時候的大批掃墓拜祭人群，楊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說陰間就一定沒有過繁榮時代了。
不然難道還真像風小小說的，那麽多人燒紙錢就是為了跟自家先人逗悶子？！
雅典娜再次感慨：“東方的冥界也向來是諸神系中最繁華的……哦，我是指以前。”
繞著酆都城仔細轉了一圈，記下大概地形之後，沒過多久，回陽間打了個轉的小黑就把消息帶回來了，她已經拿著雅典娜的手令找到了後者的侍從，侍從再轉哈迪斯，哈迪斯找塔耳塔羅斯，塔耳塔羅斯又親自下無盡深淵提泰坦罪人。
折騰一大圈後，終於湊出幾個性情相對和順的苦刑犯來，只等哈迪斯派車夫從冥界通道把人給送過來……
“行了，那等人一來就可以開始動工。”風小小打個響指，解決一樁難題後又轉頭問盤古：“阿盤看那麽久，回憶起什麽來沒有？！當初那三生石到底立哪兒的？！”
“……時隔多年，我這個記得恐怕不大準確……”盤古目光閃爍，支支吾吾貌似想遮掩些什麽的樣子。
他也是沒過多久就想到了關鍵，折騰諸神系也未必要殺得血流成河，像現在這樣給他們添堵不也是一種方式麽。
想起當初自己帶領一票手下東征北戰，殺得幾乎要吐血才好不容易弄出幾樁事情，結果沒幾下就被別人給滅了……哪想到月老這不起眼的小小姻緣神，輕描淡寫丟出一團紅線，居然也能把諸神弄個人仰馬翻。
人才啊！
盤古現在分外懊悔，他怎麽早些時候就沒能慧眼看出這月老的實力呢……
當然了，除了這個私心因素以外，他確實也是記不大清楚當初三生石的位置了。
忘川河筆直、寬闊，除了邊上的酆都城和河岸的曼殊沙華可以作為標志性參照物以外，其他河段基本沒什麽太大差別。
三生石原本立的地方就不在酆都城附近，這麽多年下來，原本稀疏錯落的曼殊沙華也早已經繁衍得如火如荼，幾乎開遍整片河岸……這還找得到個毛線啊！
看著眼前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景色，盤古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給個什麽表情——反正他是沒招了，這個確實沒法辨認！
風小小痛心疾首：“關鍵時刻掉鏈子，該拖後腿的時候你倒不含糊！當初給我們捅簍子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幹脆利落了？！”
盤古撇撇嘴扭過頭去，根本懶得搭理她。以前大家本來就是敵對立場，給她找麻煩都是自己義不容辭應盡的責任……那能叫拖後腿嗎？！那叫奮發向上！
雅典娜眼睛一瞇，灰色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黯色：“呵呵，找不到三生石麽……”
“正在找！”風小小白他一眼。
沒看自己尾巴都甩出來了麽，現在之所以連滑行的速度也放慢了，就是她正在一寸寸努力探索河底的深度，以期能得到三生石的回饋信息。
但是這工程量畢竟還是大了點兒，吃力是肯定的，效率低下也是必須的。萬一三生石還在幾裏開外的話，估計這麽找過去起碼得花個幾星期。
楊硯大壞蛋一個，叼著煙卷朝身後奈何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剛才那撥新鬼們都已經被發放下忘川河了，現在一片半虛影半實體的人頭在河面沈浮著，他回過頭來張口就吐出一個餿主意：“要不讓老薛幫幫忙，把這些鬼分河段投放？！”
正在向前滑行的蛇尾突然頓下，風小小扭回身來問：“具體說說？！”好象有點意思。
夾下口中的煙卷，吐出一口煙霧，楊硯淡淡道：“反正他們也要進來泡著，不如幹脆就潛水下去幫我們找一找。我們是怕沾上水攤上什麽後遺癥，可他們不怕啊，他們本來就是沖著後遺癥的效果去的……我看這裏每天來報道的鬼民也不少，聽老薛說，現在全國範圍內靈氣稍強的鬼魂已經能自動被冥土吸引召喚來了，所以這裏每天要處理的鬼魂也還是不少的。”
“一天多的不說，千八百人總是有。咱們就把他們分河段投下去，潛下去摸到了三生石的，許他一個合理條件就是。”楊硯淡定道：“比如說給選個好門好戶投胎，比如說剩下沒泡走的記憶允許保留到轉世，再比如說可以給他生前的家裏一筆錢……反正只要不過分，能辦的事情咱們都給他辦了，不信這些鬼不動心。”
楊硯三兩下把操作方法一說，在場人都有些楞。
楊硯看看其他人：“怎麽，這法子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沒有……”風小小夢游般虛弱道：“我只是在想，這麽簡單的辦法，為什麽我一開始就沒想到……”
“……智商問題，沒辦法的。”
楊硯話音一落，一條銀白蛇尾已經幹脆利落橫掃了過來，縱身一躍閃開，楊硯“嘖”了聲：“利用完就甩？！薄情也不帶你這麽薄情的。”
風小小收回蛇尾，比劃手掌淩空小抽二耳光過去，而後扭頭就往酆都城的方向走回去：“走！找老薛去。”
雅典娜心情也大好，聽了楊硯的辦法後，他也深深覺得這個辦法的操作性非常之高。
唯一不愉快的只有盤古，他現在只恨當初自己為毛不把整塊三生石搬走，隨便找個什麽火山口大地縫之類的地方丟下去……比如當初的硫磺火湖就也很不錯嘛！
到時候看這幫壞人還怎麽找！
……
重新開始審核工作的薛鬼王沒一會兒就見到了去而覆返的以風小小為首醬油黨。
心裏雖然詫異卻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薛鬼王再次起座迎接：“幾位這是……”
“借調點人手……那誰！站住！這些鬼先別押出去，我有用的！”及時喝止住正要把新一批鬼魂押下忘川河的鬼差，而後風小小才轉頭，向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薛鬼王解釋：“我們這次不是想來找三生石麽，但卻發現找不到位置了，然後二哥剛才就給支了個損……咳！好招！”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對薛鬼王飛快概括了一下，後者恍然大悟：“借鬼下河摸石頭？！”
“沒問題啊！”薛鬼王倒也不含糊，非常幹脆就應了下來：“反正就跟二郎神說的一樣，他們橫豎是要下河的，能摸到石頭還等於是白賺了個福利……你們意思是一個河段丟多少人下去？！隔幾米分一段？！除了河長以外，還得考慮河面寬度是吧，要不要順便把希臘的卡戎借來，一個個載到定點位置投放？！”
這說得跟戰期空投物資似的……風小小無語了個，然後想想：“這麽說也是，河面有禁制也不能飛，看來還真得借那個船夫來用用。”
“人來了就行，其實我們原本也有渡船的，只是現在沒有渡夫。”薛鬼王還顯得十分慚愧的樣子：“地府崗位編制大多空缺，實在是讓娜哥見笑了。”
雅典娜：“……我想重覆一次，請叫我阿堤南。”
難怪東方老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來這些還是有點道理。
商量好細節後，再次補傳了消息輾轉送到哈迪斯耳中，一行人先行商定投放規劃，然後休息。
再然後回陽間吃了頓飯，休息一下午後再等午夜開鬼門回來的時候，希臘送來的泰坦巨神和渡夫卡戎就都已經乖乖等在閻羅殿前了……
415 群鬼投河
雖然知道這邊有雅典娜在場，但哈迪斯那小心眼兒的還是自己派了個人來監工。
風小小以陰暗心理琢磨了一下，八成這人是怕借出來的人幫忙幹完活後就被雅典娜順手私吞了……剛想完風小小就忍不住鄙視了下，一群只會起義添亂的泰坦巨神，和一個只會劃槳渡船的財迷船夫，這種人才有誰會稀罕？！
代表希臘冥界押送人過來並順便監工的，正是哈迪斯的貼心小秘書塔納托斯。雅典娜一見到這人，頓時就把三生石的事情先丟到腦後，連冥界的跨國支援小隊都不去關註了，盯著這位死神先沈默打量三分鐘。
“……”塔納托斯不自在拍拍翅膀，然後把蓋在臉上的黑色兜帽拉了下：“請問神王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你的那個孿生兄弟呢？！”雅典娜口氣不好問。
風小小開始也奇怪，聽見這問題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倒是塔納托斯楞了楞，然後疑惑：“您是說修普諾斯？！他一直住在黑海北岸，已經很久沒到冥殿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神王有什麽要事吩咐修普諾斯？！”
不是有要事吩咐，是要詢問口供啊親。
風小小扯扯楊硯壓低聲音問：“雅典娜不會要現在折騰紅線案件吧？其實我倒無所謂，反正這裏有他沒他都沒太大區別，但國外糾紛放到本系冥土解決會不會有點不大好？！”
這就好比兩人要打架前還先要跑到其他人家裏一樣……合著反正不是自己家的桌椅板凳，打壞了誤砸了不心疼是吧。
在場人耳力都很敏銳，塔納托斯一僵，瞬間想起了之前在高層內部悄然流傳著的，關於雅典娜終於將在不久後出嫁的美麗傳說……他猛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急擡頭僵硬問：“神王陛下以為是修普諾斯為赫淮斯托斯提供了方便之門？！”
雅典娜倒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直接提起這件丟臉的事情，但既然對方都已經問了，他也不想逃避的直接點了點頭：“難道不是？除了修普諾斯以外，還有誰能讓本王在睡眠中對赫淮斯托斯的放肆舉動一無所知？！”
“……”這個推理還真TMD讓人無法辯駁。
塔納托斯默了一默。
雅典娜有些詫異的看眼塔納托斯，沈吟片刻再道：“難道不是哈迪斯的命令？！”
塔納托斯險些吐血，比剛才更加僵硬抽搐了一下嘴角：“神王陛下以為修普諾斯的舉動是被冥王殿下指使的？！”這儼然是已經相信雅典娜的第一個猜測了。
“……難道不是？除了哈迪斯的命令之外，還有誰能指使得了修普諾斯，或者難道是修普諾斯自己對本王有什麽不滿？！”
“……”這、這個推理也……
塔納托斯一臉苦逼，被來自雅典娜的惡意糊了一臉。
如果真像雅典娜的揣測一樣，那作為修普諾斯雙生兄弟以及冥王貼心小精靈……不，應該是重要左右手的自己，沒理由對這些事情完全一無所知。
可如果要不是神王的揣測那般，塔納托斯也確實想不出比這更合理的解釋。
雅典娜也若有所思，他倒是看得出來塔納托斯的驚愕不是作假，那麽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覆雜，不然就是另有內幕了……
風小小突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再次扯了扯楊硯想張口……咱們東方應該沒有擅長催眠的神職吧？！
既然外系諸神對東方的法寶和法術這麽沒有抵抗力，沒準兒再來個催眠特長的法寶或神仙也能輕松搞定這幫人？！
還好在這句話問出口前，她總算及時想起了在場眾人的靈敏感官，於是為了不自拉仇恨，這問題又被她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幹嘛？”楊硯莫名其妙看這妹子張張嘴又不說話了，於是扭過頭來問了句：“有事？”
“……沒。”
從塔納托斯那裏收獲到了更大的疑團之後，想到馬上要開始找三生石的工作，雅典娜只能暫時把心頭的疑惑給壓了下去。
等到事情結束之後，赫淮斯托斯的事情可以慢慢調查，這個不用急於一時。
手裏拿著從薛鬼王那裏弄來的陰曹最新地圖，風小小甩甩尾巴，一把和伏羲幾近相同的氣勢放出來，頓時直接鎮壓了本來還面帶輕視不滿的幾只泰坦……當然，暫時來說也只有氣勢，如果他們不是冷抗議而是直接暴動反抗的話，風小小就真要覺得棘手了。
然後想起了銅門破碎時期在伏羲手下得到的慘痛記憶，泰坦們一個個瞬間變得乖巧聽話，要多溫馴有多溫馴。
風小小攤開地圖，大概說明了一下需要對方進行的工程以及工程要求。幾個泰坦腦袋都擠到了一起，一個個幾乎都快要把臉給貼到地上才勉強看清那張地圖，然後又擡頭看了看身後的酆都城，估摸一下工程難度後，忙不疊點頭爭取良好印象，表示這點小事完全不在話下。
“那麽那邊施工就麻煩死神大哥了。”風小小欣慰點頭，把地圖卷一卷遞給旁邊不吭聲的塔納托斯：“你到時候在現場指導一下，別把護城河挖得太歪了，最好在筆直寬闊基礎上再美觀大方一點兒……”
塔納托斯還沒從雅典娜那裏獲得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現在也只知道僵硬的點頭，然後再帶著泰坦們離開……
被遺忘的圍觀群眾們，也就是頭一天被風小小截下後直到剛才為止的所有等待投河的鬼魂們，浩浩蕩蕩的一票小鬼早已經被鬼差們提前普及了一些人物知識，然後肅然起敬旁觀完這一段根本沒看懂的勁爆八卦。
風小小交代完土石工程的事情後就輪到他們了，先把試圖縮小淡化自己存在感的卡戎拽過來，往龐大的鬼魂群體前一戳，風小小向這些鬼魂群體一劃手臂，很有指點江山意思豪放道：“卡戎，這些就是一會兒你要負責渡投到河中心的鬼魂……”
卡戎當即口吐白沫有暈過去沖動。
次奧！！！
別拿別人家的苦力隨便操啊！
他當了幾千年渡夫，雖然希臘以前也有過死的人多的時候，但卡戎大爺他也不是全部都肯渡的，得有錢、得排到每天名額、還得他心情好……
像這種一來就是幾千人，而且看樣子還可能會持續幾天都是同樣的高強度工作……臣妾做不到啊！！！
卡戎默默的含住兩泡眼淚，對這無情殘酷人生已經絕望的他只剩下最後一絲念想：“關於渡資……”
“幾千塊小問題。”楊硯土豪接話：“回頭我給你先劃三萬訂金過去，這幾天渡的人就不一一買票了，等事後結算再多退少補……你只管安心劃船，人頭結算在鬼差的生死簿上都有記錄的。”
“……”不是這樣的，希臘的銀幣和這裏的硬幣絕對不是一碼事啊親！匯率有大大的差別啊親！
卡戎悲憤的抄起船槳走了，臨走前還順手抓走兩個鬼魂準備投渡。
風小小看眼卡戎背影，一邊指揮其他負責搜索岸邊水域的群鬼在河岸兩邊排隊投河，一邊問楊硯：“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回頭萬一人家跟哈迪斯告狀的話，那外交影響得多惡劣啊。”
“有往有來，互相幫助嘛。”楊硯無聊至極，也順手指導著鬼魂們的跳水姿勢，然後隨口道：“本來談錢就傷感情，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再說希臘又不是沒有求我們這邊幫忙的時候……遠的不說，比如這次雅典娜的紅線問題就得靠咱們找到三生石來解決吧！反正他們也受惠，憑什麽幫忙還要錢？！”
“……說的也是。”
風小小想了想，果然安下心來不再提這一茬。
……
轟轟烈烈的群鬼投河運動成了酆都城一景。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鬼，就如楊硯所說的那樣，反正他們也是要被丟到忘川裏洗去前世記憶的，既然如此，順手潛水摸下石頭也多費不了多少工夫，萬一真要走運摸到了的話，那自己就發達了呀！
有些鬼單純把這當成一件稀罕的活動，但更多鬼像是買彩票一樣憧憬著可能的豐厚獎勵。
在團體潛水活動進行了五天之後，泰坦們的護城河都已經精修到五米來深，二十米來寬，卡戎天天搖槳也快要把兩條膀子給搖斷的時候，終於，在某一幸運小鬼的驚呼聲中，事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我我我摸到了！”那個幸運的鬼魂很快被帶到風小小面前，大概是因為泡在忘川河裏時間有點久的關系，他腦子似乎有些糊塗，剛剛報告完就自己晃神了一下：“咦？我摸到什麽了？”
“……是三生石。”風小小提示，然後和藹問：“乖、你是在哪裏摸到的？！”
“對對、三生石！我剛在河底摸到了！”鬼魂興奮的點頭，然後再次糊塗：“咦？剛才我在哪裏來著？！”
楊硯聽不下去了，直接問把鬼帶來的卡戎：“你在哪兒把這貨撈起來的？！”
416
既然在場眾人都是早就了解忘川水的特性，那麽現在面前小鬼出現的記憶混亂情況，在大家而言自然也是早有預料了的。
卡戎特意在帶人回來的時候記下了水路距離，雖然不能百分百還原小鬼摸到三生石的位置，但原路劃回去，誤差大概也不會超過太多。
回頭看了眼一臉糊塗的茫然鬼魂，風小小默了一下，就對方現在這個情況，即使自己等人答應為對方完成一個要求，恐怕他自己也已經不記得最渴望最重要的是什麽了吧。
果然，鬼差在一邊抓走鬼魂履行承諾，準備詢問記錄對方提出的條件，但鬼魂卻仍然一副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樣子。
“條件？！為什麽要提條件？”
“哦，原來我找到了一塊石頭啊。”
“嗯……想要的東西，有什麽想要的呢？”
“家人？我不記得了……我是誰？！”
……
“總會問出來的。”楊硯對小鬼的記憶混亂倒是不以為然：“如果他想不起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那就我們自己設定個唄……嗯，按照普世大眾標準，比如讓他投胎到某王室？！”
“……二哥真能扯，難不成我們還跑去國外跟其他神系協商下，空降個凡人到他們國家去當王族？！”風小小嘴角抽了抽。
最高權利者對其所在地域的神系而言也是有特別意義的，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不說了，最直接的聯系，比如說對方隨便一個決定就有可能影響到該神系轄下俗世的流行規則。
同樣，對於神明來說，不能隨意插手俗世的他們在普通人世界行走的時候，這些規則也是至少要在表面上遵守的。
楊硯的建議理所當然被無視掉，條件的後續問題就有老薛手下的專業人士去解決了，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到底該由誰跟著一起去撈石頭？！
河道改是肯定會改的，但之前還得再確認一次三生石的位置及其真偽，而卡戎的渡船一次最多載三人，他自己，風小小……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名額了。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盤古先咳嗽一聲，自傲：“似乎只有我親眼見過三……”
“我有通天眼。”楊硯打斷。
“……”
一個是在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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