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99 掃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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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鮮艷的血紅色從黃緘言胸前擴散開來，黃緘言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闔目倒下，似乎自己也沒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沖上來擋槍。
黃父怒吼聲後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兒子，楞楞怔怔回不過神來。
田素聽到槍聲回頭，一見黃緘言倒下，也楞了，但緊接著還沒來得及悲痛就差點被嚇死。
倒在黃父懷中的黃緘言身周泛開一片濃重黑霧，如燒開的水般翻湧沸騰，掀得黃父頭發衣服也跟著鼓動起來，黃父驚訝回神，眼看著黑霧如潮水般迅速席卷了房間裏的每個角落。
田素一看這熟悉場景差點哭了，忙沖黃父喊：“伯父快閃！”
“哈？！”黃父被綁架以來一直沈穩淡定置生死於度外，但現在也難得傻眼了一把，實在搞不清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艾普路斯興奮狂笑，在黑霧中照剛才位置憑感覺又接連發射幾槍，但子彈每每射入黑霧卻像是被消融了一般，瞬即無聲無息不知去向，艾普路斯激動顫栗得連笑聲都有些變調了：“哦，天哪天哪！神奇的天朝功夫！”
“……”次奧！都說了是誤會！
不過話說回來，艾普路斯有這樣誤會也沒什麽奇怪。外國人對天朝功夫的印象認知都來源於影視劇。而現在影視劇又一個比一個玄幻，練內功時候頭頂冒煙已經是基本功，打架時候一掌劈出個龍影，再一劍挑起個海嘯，返老還童的、飛天遁地的、瞬間移動的……還有但凡仙氣飄飄的纖弱美女必能使得一片鋪天蓋地的水袖綾羅，鬼知道她們平常出門都是把布裹在什麽地方的，莫非是胸？！
正在黃父因為不能理解奇妙事件而下意識胡思亂想時，他懷裏的黃緘言忽然動了一下，黃父趕緊收回天馬行空的思緒低頭。然後透過正在逐漸散開的一片黑霧，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兒子似乎年輕了點兒……嗯，還變帥了點兒？！
難不成被槍口打中一次還能有這福利？！
黃父正風中淩亂糾結。“黃緘言”已經突然在他懷中睜開雙眼，一雙金色眸子中精光暴漲……不是誇張形容。是真的有光啊尼妹！
“呵呵……”推開黃父，盤古從地上站起，感受了一下再無阻滯的氣道流轉，還有已然消失的禁制，心中滿意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
自己寄住這個身體的原主已經死了，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身體新的主人，而不是一縷客居的魂魄。
現在他既是盤古。也是法則認可中的“黃緘言”，伏羲的禁制自然就隨之失效，尋找不到原本的“異魂”。
“真是多謝你了。”盤古很真誠向艾普路斯道謝，然後擡手仿佛很隨意般揮出去。艾普路斯正在興味的說話，“哦，謝我？！真是奇妙的體驗，還從沒有一個死者向我道過……”
接下來的話艾普路斯已經沒有機會再說完了，他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異常輕。視角似乎也變得渙散彌亂。再接著，他的意識就消失了……
黃父眼睜睜看著那個灰發外國男人一瞬間變為煙塵，身體就如同沙堆消解般被吹散，這一幕讓他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剛剛看見“兒子”重新站起來的驚喜已經完全不見了。因為他發現這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兒子的力量。
對於黃家父子來說，艾普路斯是個難纏的棘手刺頭，但是對於盤古來說，這只不過是他連開天斧都不必召出就能碾死的一只螻蟻。
田素跑過來拉住黃父，小宇宙爆發一把將人拖出三四米，而後再擋住想沖過來的黃母，這才警惕看盤古：“大神……”
盤古斜睨過來哼了聲：“你的禮貌呢？”
“……”田素嘴角抽了抽，俯身下拜，再開口：“大神……”
“哈哈哈哈！”盤古倍兒爽大笑：“伏羲個王八蛋想封印老子，結果還不是讓我沖出來了！”
“……”你到底要不要聽人家講話！！！
黃父拉著田素，老臉顫抖問：“我兒子他……”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中二傻b絕不是自己兒子個性。
“……死了。”田素終於從見到盤古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想起剛才幫自己擋槍的黃緘言，後知後覺才感覺到了悲痛：“剛才那一槍……總之，現在站在您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
黃母懵懂不解，黃父身體搖晃了一下，而後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松開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盤古聽到這邊幾人在討論黃緘言的生死，停下笑聲看了眼田素道：“也別說本座不給你機會，這凡人的三魂還在我體內，若你們想要，給你們也無妨，但……”
田素“撲通”一聲跪倒，雙指飛快從自己額前掏出一只通體剔透晶瑩如白玉、花生米大小的田螺殼出來，聽都不聽完就雙手捧螺殼舉過頭頂：“多謝大神，將那人安置在此殼中即可！”
“……”
盤古說話算話，還了黃緘言三魂也算是了結一場因果，雖然他本來是想故意為難人家一下的，但聽聽房屋外面已經開始有群眾驚呼聲，似乎因為爆炸事件有附近居民趕來，於是他也就沒有什麽心情再膈應人了……更關鍵是他還得再裝幾分鐘兒子，扶黃家二老出門後再找機會脫身。
丟了一心一脈的祖神傷不起有木有！
以前的社會多麽純潔啊，一諾千金，契約隨隨便便寫個大概就差不多了，很多事情約定俗成根本不用說明白。哪像現在？處處都有壞蛋鉆合同漏洞！
小心翼翼將黃緘言的三魂安置在玉螺殼中蘊養起來，本就沒完全恢覆又加重傷的田素臉色更蒼白幾分，跟黃父輕聲細語大概說了一下黃緘言目前的狀況，別的黃家二老都沒聽懂，只聽見一句“……回了我們那裏可以重塑身軀……”，於是立馬滿血覆活，其他都不管了，一心急著要跟田素回陶藝吧。
盤古撇撇嘴，心中打算著出了門離開人群就找機會離開，沒什麽誠意的扶了黃父剛準備出門，又被田素叫住。
“大神。”田素不敢嚇著兩個老人，所以也沒叫盤古尊號，只謹慎的問道：“您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
“笑話！”盤古義正詞嚴：“本座怎會回去自投羅網？！”
趁著現在伏羲女媧不在身邊，當然是要果斷的跑路！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盤古美滋滋還沒想完，田素冷靜一句話把他打回現實：“艾普路斯的屍體消失了，如果您不給出個說法的話，黃伯父、黃伯母還有您都是殺人嫌疑犯……”說著指了指房間裏一直被遺忘的那具原屋主屍體。
盤古：“……”
“但是如果回去的話，讓武哥幫您證明公門身份再派人來核查現場，當然可能還需要娘娘偽造具屍體……走個程序確認一下艾普路斯的死訊之後，您和二老才可以安然脫身。”田素淡定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盤古又一次：“……”
田素一副卑微姿態垂首道：“當然，如果您打算一會兒直接強行沖出，然後被俗世通緝的話，之前的那番話就當阿素從未說過……”
“……老子回去！”盤古咬牙切齒。
草！！！
沒關系，反正伏羲不還閉著關呢麽，雖然暫時是回去了，但自己大概還是有機會逃出來的……嗯，只要小媧不暴走的話……
達成默契之後，盤古不情不願走出了房門，這會兒他心情差得連人都不想扶了。
黃父黃母雖然不很明白是什麽情況，但依舊鎮定一下心情和田素一起走出門去。
果然，在大家發現爆炸之後黃家兩人居然平安無事，街坊鄰居們一致對其安慰慶幸了一番，緊接著隔壁屋主的屍體被發現，頓時引來一片嘩然驚叫。
還好黃父黃母的風評不錯，倒沒人認為是他們幹的。
緊接著執法部門緊急介入調查，再接著按照田素事先提供的劇本，盤古出面要求聯系了武哥，編造出一個自己回家探親偶遇艾普路斯，後者殺人放火後逃跑，又被自己制伏再一不小心幹掉的英雄事跡……
同時田素另外借了個電話要聯系家屬，緊急聯系到了終於從神庭出來的風小小手機，把事情如此這般隱晦一說，暗暗說明了自己這邊需要一具屍體的事情。
風小小帶精衛飛快出差到s市，雇車並制造屍體自己拖去了附近警局。
武哥對盤古一番教育完後，肯定了對方勇敢功績，又批評了對方沒有捉到活口並擅自處決的江湖習氣，再再接著把電話轉給執法部門，核對確認“黃緘言”身份。
最後，一行人被帶上警車交到了s市某警局也就是風小小送去屍體的那一邊。
“警官，這就是艾普路斯。”風小小指了指房間裏的“艾普路斯”，然後也沒管警官嘟囔著“怎麽屍體還要分開運送”之類的抱怨，似笑非笑看盤古。
盤古頭一縮，有非常不好之預感。
400 好說話的風小小
三祖神中，雖然能力各異、神通各異。但要論起地位的話，綜合說起來毫無疑問是女媧為尊。
這個不僅僅因為她是唯一的女性，更主要是因為伏羲的縱容。
盤古就曾親眼見過混沌中女媧偶爾一發脾氣，抄起尾巴把伏羲從混沌中心直接抽出混沌外圍的情景……尼瑪用現在計量數據來算的話，那抽飛距離足足有好幾光年了好嗎！
當然盤古自己被抽的時候也不少，但他主要是被伏羲抽的。
於是混沌食物鏈就此形成，女媧吃伏羲，伏羲吃盤古，盤古……算了，說多了都是淚。
旁邊隨同被帶來的那個半夜賞月的大媽正在做筆錄，確認艾普路斯確實是在前一天淩晨悄悄潛入郊區生活區之後，後面的詢問也就簡單得多了。
風小小等待盤古隨後被叫去做筆錄同時，順便拿著田素給自己的玉殼在手裏把玩，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迷你螺殼身上居然有一片裂紋，於是驚“咦”了一聲，伸手遞過去，好奇問身邊臉色蒼白的田素：“這是怎麽弄的？”
田素被問到傷心處，含著兩泡眼淚一臉苦逼拽過風小小袖子抽泣：“娘娘，阿素的命好苦啊嚶嚶嚶……”
她好好的和男朋友談著戀愛，結果半夜逛個公園就被人擄走了。
好容易休養多日終於勉強恢覆，正想回去和被拋棄許久的親親男友相聚，結果尼瑪直接被拐來兇案現場……這世界還有沒有點兒人性了？！
風小小拍拍田素腦袋：“乖，回頭我給你補補……嗯，24k金怎麽樣？！金鑲玉，有我國傳統特色，回頭人家一看你殼就知道來自天朝，而且絕對高端大氣上檔次！”
“……”求別鬧！！！
田素眨著淚眼幽怨看了看風小小：“阿素只要普通款的就可以了……”說到這裏頓了頓，又忍不住長嘆口氣，壓低聲音：“不過這次損耗太大，再加上這殼盛了黃哥魂魄。沒重塑肉身前都不好取出，所以我恐怕又要在娘娘家住上一段時間……”
好生淒涼的有木有，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她？！
風小小安慰再拍拍田素，也不說話了。
這情況真是沒法安慰，人品太低沒辦法。
……
有六扇門的追捕證明，再有武小哥緊接著傳送過來的關於艾普路斯的資料檔案。盤古終於被順利釋放出來，洗脫了嫌疑罪名，並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勇敢的公門人員。
雖然後面還有一些現場的取證調查，但這也只是一個程序的問題了，並不需要再扣押人留下來等待結果。
於是盤古一行人被風小小領走。當天晚上就上了楊硯安排訂好的飛機。
不過幾個小時時間。風小小帶著盤古、田素以及黃家父母就回到了自己陶藝吧。伊依從頭到尾沒直接現身，現在自然沒她的事情。
由於事先打過招呼的關系，即便現在已經是淩晨時間，巡邏的六扇門依舊給這一行人開了方便之門。唯一有點意外的就是武小哥居然也等在陶藝吧裏，看上去大概是來揪“黃緘言”詢問第一手資料的。
“……你特意請假回家就是為了去整容？！”武小哥見到盤古第一眼，皺眉看了三分鐘才終於開口，頭一句就把盤古給噎住。
盤古：“……”
風小小突然想起盤古的魂魄影響*導致看起來年輕了幾歲的事情，就連容貌也稍有微調，就是你看這個人覺得他五官沒什麽變化，但怎麽看怎麽比以前順眼……
“真是太不像話了！”見盤古不說話還以為是默認，武小哥怒聲呵斥，非常明確表示了自己的不滿：“身為公門中人。竟然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請假！你把六扇門當什麽，嗯？！”
“武哥，武哥！”風小小忙上前打圓場：“樓上還有孩子在睡覺呢，小點兒聲。”
黃父幹咳一聲也十分尷尬，尷尬一是因為武小哥六扇門頭目的身份。二是因為對方在訓斥的是自己兒子……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但大家都以為是……“這位小兄弟，犬子並沒有整容，可能是因為有了女朋友，心情滋潤才看起來容光煥發？！”
從自家傻兒子毫不猶豫縱身上前擋槍的一幕，再加上這還是兒子頭一次帶異性回家，於是如此這般，黃父綜合判斷之下，已經非常確定那神奇小姑娘絕對就是自己未來兒媳婦。
雖然品種有點奇特吧，但好歹是有過生死情誼的，自己也不是那麽不開明的家長，兒子為她連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麽好反對的？！再說等這些人說的重塑身軀之後，自家兒子還是個什麽品種都沒準兒……
正當黃父腦補得暢快，看著田素的目光也越來越慈愛時候。茫然半天終於明白對方話中意思的田素已經劇烈咳嗽了起來，這純粹是被自己口水嗆的：“伯、伯父，其實我有男朋友了……”而且黃緘言對她也沒那意思……
黃父一楞，接著悚然而驚：“你意思我那蠢兒子居然不開竅的想去做第三者？！”橫刀奪愛啊這可是！
武小哥聽了幾句，轉頭再次怒斥盤古：“那麽說，你請假是為了追女人？！”更過分了，簡直不能忍！
盤古：“…………”
風小小也沒詞了，場面如此混亂，她實在有些壓服不住：“這些私事先丟一邊去，咱們快說正事吧？！畢竟大家都累了……”
武小哥氣都氣夠了，哪還有什麽心情說正事：“明天回來銷假，再交一份報告到我手上！”說完狠狠瞪盤古一眼：“再敢違反六扇門紀律，你應該知道後果！”
他還算客氣，在人長輩面前也就不進行人身攻擊了。
“……”盤古手指動了動貌似有召喚開天斧沖動，風小小捅了捅他後腰，這人才強忍下來，一臉憋屈咬牙應下：“……好。”
等終於送走怒氣沖沖的武小哥，門剛一關上，黃家父母還沒來得及多問幾句，就驚訝的看見田素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客廳裏顯眼的超大魚缸。
閨女，你想幹什麽？
莫非要跳缸自殺？！
黃母嘴唇剛剛一動伸出手去，接著就見田素“撲通”一聲跳下魚缸，一道白光過後，溫柔文靜妹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靜靜沈下水底的一只巨大田螺。
黃父：“……”
黃母：“……”
田螺：“咕嚕嚕嚕……”
風小小走過去拍拍魚缸介紹：“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民間傳說中的田螺姑娘，天庭封號漢水*，專業家事小能手……好了先不說她了，田素受傷要休養一陣，大家還是來談談黃緘言的問題。”
雖然被接受能力之外的驚撼信息給震得懵了一下，但兒子始終才是最重要的，一聽最後一句，黃家父母頓時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剛剛才親眼看到的神奇事件了，急急追問：“那個小姑娘……我是說那個田螺仙女之前說過，您能幫助犬子重塑身軀？！”
盤古感覺沒自己什麽事，也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幹脆的轉身就走。
“阿盤想去哪裏？！”風小小來不及先回答黃家父母，忙一把拽住盤古袖子，陰側側在他身後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聲音，盤古冷汗心虛的感覺又回來了，但還是故作強硬回身：“你我尚為敵對，我去哪裏恐怕還不由小媧你置喙插……”
話沒說完，一條白色蛇尾暴怒甩來，直接把盤古抽進了墻壁，巨響之後，墻體上一個人形巨大坑洞中已經嵌進了一個盤古，摳都摳不出來。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風小小頂著黃家父母兩雙驚悚的目光，拖著蛇尾滑游過去，傾過身體把那人揪出來，拎在手裏搖了搖磨牙：“你倒是挺能躲，還搞出那麽多事情出來，現在說走就想走？！你當老娘開的是客棧啊！”
盤古簡直要飈淚了，這不科學！前幾天小媧明明還很大氣豪爽好說話的，怎麽突然就暴走？！
他哪知道風小小已經忍他許久，之前盤古滿世界搗亂捅出的簍子就不說了，後來被抓回陶藝吧，每次都是變身出來惹下一堆亂子就跑，再加上這次把黃緘言的命給玩進去，最後一條顯然是直接踩中風小小底線。
雖然人不是不能救回來，但風小小就是忍受不了他拿別人的命不當命這種態度，從路西法到墮天使、從赫拉宙斯再到黃緘言……尼妹他要是早肯現身的話，哪怕是傳送回來之前的那個瞬間隨手揮一揮，那雜碎也不至於能把大家弄得那麽狼狽。
這人長歪了！絕對長歪了！
擺事實講道理已經不好使，必須得暴力壓服！
風小小骨子裏就不是什麽好孩子，因為出身和成長環境關系，很多事情她不計較是因為沒必要也沒利益，而一旦觸線，她計較起來的話也是往死裏計較。這就好比小時候有熊孩子嘲笑她沒爹沒娘沒人要，這個可以忍，但要是上來扯書包拉衣服搶午飯什麽的，她能把人往死裏打……
面對如此兇殘一幕，黃父努力鎮定拉緊黃母顫抖的老手：“沒、沒事，田姑娘說風小姐很好說話的。”
“……”你確定？！
黃母頭次對自己丈夫投去不信任目光。
401 軟硬兼施
無父無母又只有無責任心義父的野孩子一個，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
風小小長大後圓滑大氣是因為成熟社會不需要憤世嫉俗的性格。但她如果在孩提時代也這麽一昧好說話的話，在孩子們中間看來就是忍氣吞聲好欺負的軟蛋。
小孩子們根本不明白什麽叫憐憫寬容，更不懂得欣賞所謂圓融通達的沈穩個性。他們的世界簡單得近乎直白，我有的而你沒有，那麽我就可以嘲笑你；我嘲笑你而你又不反抗，那就可以再變本加厲。
如果再加上偶爾從大人口中聽來關於其他孩子的閑言碎語，優越感自然而然的由此而生。
起外號、集體孤立，或者是受某些影視劇影響歪曲想體驗“英雄”的感覺，在那種年紀的圈子裏，風小小這種怎麽欺負都不怕有人會幫她出頭的孩子，自然就成了大家展現優越感的最好對象。如果她自己再不懂得還手的話，事態只會越來越糟糕……未成年保護法的兇殘之處就在於，只要你是孩子，那麽不管你犯了多麽殘忍的錯誤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一句孤兒，裏面的百種滋味，外人根本不可能從幹癟平凡的這麽兩個字裏就能體味得出來。
平常風小小確實好說話，嘻嘻哈哈仿佛什麽都不計較，但當你以為她是軟柿子想捏一捏的時候，卻能發現這人其實芯子裏還藏了根細小尖銳的硬刺，一不小心真壓到它底限的話，就會冷不丁紮得人生疼流血。
比如漆優優和敖潛被綁架時，再比如這次聽到黃緘言“死訊”……
風小小笑瞇瞇的拎著盤古和藹征求意見：“你是想乖乖待在我這裏，還是想乖乖待在神庭？！”
“……待、待在你這裏。”
“很好！”風小小把盤古丟在一邊，然後臉色一轉，非常熱情招呼黃家父母二人：“伯父伯母坐！田素已經把事情跟我說過了。想重塑你們兒子身軀不難，就是要花點時間，如果想保證血緣關系的話。回頭加工的時候你們獻點兒血就行了，相當於又生次兒子……”
黃母聽得有點迷糊。求助目光下意識轉向自己老伴兒。
頂著老婆的期待目光，黃父下意識往風小小下半身的蛇尾飄去一眼，再鎮定的將視線漂移開，幹咳一聲：“請問姑娘是？！”神仙？！妖怪？！
連田螺姑娘都出來了，這世界上還會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我億萬年前曾兼職女媧，造人絕對是專業戶，伯父放心好了。”風小小拍胸脯保證。
“咳……”
黃父嗆了個。完全沒想到還能遇到這麽大牌明星。
伊依提前飛回陶藝吧，知道這會兒有人要來，大家還有事情要談，早早就提前做好了宵夜。剛才正在廚房加熱，現在正好端出來：“風姐吃碗面？！叔叔阿姨也來碗吧，聽說您二老一直沒吃東西。”招呼完客人後再轉頭對風小小繼續問：“今天是不是要加班啊，我去倉庫找倪仁兄弟搬袋新土過來吧，你把配方比給我就行。”
自從這邊人多之後。房間就有點住不開了，早先捏出來的實驗品倪仁兄弟早就被風小小外放去郊區幹活，那裏租了一間小房當倉庫，兩兄弟日夜輪流守倉庫或挖土，使風小小能最大限度降低陶藝吧成本……畢竟一票白吃白喝的無賴貨也不是那麽好養活的。更別說這幫人大部分還沒什麽正經工作。
“也行。”風小小想了想，這種晚上出門要掩人耳目只能走空路，再加上整陶藝吧就伊依速度最快，叫她去還真是最適合不過：“以前給王微塑肉身時候我記得配過一次泥土比例，你找找看我房間裏還有那張紙沒。”
“好嘞！”伊依放下面條就要上樓。
風小小突然想到什麽又補充喊了一句：“脂肪和肌肉比例稍微調一下，別照搬王微的配方，不然我萬一不小心給人兒子捏個第一章：6c出來就壞菜了……要你吃不準話就兩樣都多搬點兒啊！”
“知道了，放心吧！”伊依頭也不回的小跑進屋找配方。
“……”黃父黃母深覺刺激，一時都不知道該接個什麽詞。
“剛才說哪兒了？！”風小小轉回來繼續招呼二老：“哦，對了，你兒子的身體摻點兒血……放心吧，我現在技能熟練度比第一次做時候還好，絕對給你兒子捏個黃金比例身材。”
“嗯……”黃父稍微當機了一會兒：“那就謝謝你了，要不要我們付出點什麽代價？！”
風小小莫名其妙一楞：“代價？！”
“是啊，您盡管說！”黃父慎重點頭。
電視小說都有這個梗來著，比如說跟神魔簽下什麽契約達成一個什麽心願，然後提出懇請的人要付出點兒什麽比如說靈魂、心臟……哦，拿錯劇本了，這是神仙。
那麽就斬斷七情六欲伺候人家？！要不修路鋪橋終生啃蘿蔔？！
黃父正做好覺悟大開腦洞想象著未來的清苦修行時候，風小小似乎明白過來了：“也對哈，我這也算工作了……那這樣吧，吧裏有標價的，指定老板做作品話底價第一章：00，看作品大小和精細程度有漲幅，最高封頂第一章：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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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父怒吼聲後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兒子，楞楞怔怔回不過神來。
田素聽到槍聲回頭，一見黃緘言倒下，也楞了，但緊接著還沒來得及悲痛就差點被嚇死。
倒在黃父懷中的黃緘言身周泛開一片濃重黑霧，如燒開的水般翻湧沸騰，掀得黃父頭發衣服也跟著鼓動起來，黃父驚訝回神，眼看著黑霧如潮水般迅速席卷了房間裏的每個角落。
田素一看這熟悉場景差點哭了，忙沖黃父喊：“伯父快閃！”
“哈？！”黃父被綁架以來一直沈穩淡定置生死於度外，但現在也難得傻眼了一把，實在搞不清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艾普路斯興奮狂笑，在黑霧中照剛才位置憑感覺又接連發射幾槍，但子彈每每射入黑霧卻像是被消融了一般，瞬即無聲無息不知去向，艾普路斯激動顫栗得連笑聲都有些變調了：“哦，天哪天哪！神奇的天朝功夫！”
“……”次奧！都說了是誤會！
不過話說回來，艾普路斯有這樣誤會也沒什麽奇怪。外國人對天朝功夫的印象認知都來源於影視劇。而現在影視劇又一個比一個玄幻，練內功時候頭頂冒煙已經是基本功，打架時候一掌劈出個龍影，再一劍挑起個海嘯，返老還童的、飛天遁地的、瞬間移動的……還有但凡仙氣飄飄的纖弱美女必能使得一片鋪天蓋地的水袖綾羅，鬼知道她們平常出門都是把布裹在什麽地方的，莫非是胸？！
正在黃父因為不能理解奇妙事件而下意識胡思亂想時，他懷裏的黃緘言忽然動了一下，黃父趕緊收回天馬行空的思緒低頭。然後透過正在逐漸散開的一片黑霧，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兒子似乎年輕了點兒……嗯，還變帥了點兒？！
難不成被槍口打中一次還能有這福利？！
黃父正風中淩亂糾結。“黃緘言”已經突然在他懷中睜開雙眼，一雙金色眸子中精光暴漲……不是誇張形容。是真的有光啊尼妹！
“呵呵……”推開黃父，盤古從地上站起，感受了一下再無阻滯的氣道流轉，還有已然消失的禁制，心中滿意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
自己寄住這個身體的原主已經死了，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身體新的主人，而不是一縷客居的魂魄。
現在他既是盤古。也是法則認可中的“黃緘言”，伏羲的禁制自然就隨之失效，尋找不到原本的“異魂”。
“真是多謝你了。”盤古很真誠向艾普路斯道謝，然後擡手仿佛很隨意般揮出去。艾普路斯正在興味的說話，“哦，謝我？！真是奇妙的體驗，還從沒有一個死者向我道過……”
接下來的話艾普路斯已經沒有機會再說完了，他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異常輕。視角似乎也變得渙散彌亂。再接著，他的意識就消失了……
黃父眼睜睜看著那個灰發外國男人一瞬間變為煙塵，身體就如同沙堆消解般被吹散，這一幕讓他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剛剛看見“兒子”重新站起來的驚喜已經完全不見了。因為他發現這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兒子的力量。
對於黃家父子來說，艾普路斯是個難纏的棘手刺頭，但是對於盤古來說，這只不過是他連開天斧都不必召出就能碾死的一只螻蟻。
田素跑過來拉住黃父，小宇宙爆發一把將人拖出三四米，而後再擋住想沖過來的黃母，這才警惕看盤古：“大神……”
盤古斜睨過來哼了聲：“你的禮貌呢？”
“……”田素嘴角抽了抽，俯身下拜，再開口：“大神……”
“哈哈哈哈！”盤古倍兒爽大笑：“伏羲個王八蛋想封印老子，結果還不是讓我沖出來了！”
“……”你到底要不要聽人家講話！！！
黃父拉著田素，老臉顫抖問：“我兒子他……”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中二傻b絕不是自己兒子個性。
“……死了。”田素終於從見到盤古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想起剛才幫自己擋槍的黃緘言，後知後覺才感覺到了悲痛：“剛才那一槍……總之，現在站在您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
黃母懵懂不解，黃父身體搖晃了一下，而後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松開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盤古聽到這邊幾人在討論黃緘言的生死，停下笑聲看了眼田素道：“也別說本座不給你機會，這凡人的三魂還在我體內，若你們想要，給你們也無妨，但……”
田素“撲通”一聲跪倒，雙指飛快從自己額前掏出一只通體剔透晶瑩如白玉、花生米大小的田螺殼出來，聽都不聽完就雙手捧螺殼舉過頭頂：“多謝大神，將那人安置在此殼中即可！”
“……”
盤古說話算話，還了黃緘言三魂也算是了結一場因果，雖然他本來是想故意為難人家一下的，但聽聽房屋外面已經開始有群眾驚呼聲，似乎因為爆炸事件有附近居民趕來，於是他也就沒有什麽心情再膈應人了……更關鍵是他還得再裝幾分鐘兒子，扶黃家二老出門後再找機會脫身。
丟了一心一脈的祖神傷不起有木有！
以前的社會多麽純潔啊，一諾千金，契約隨隨便便寫個大概就差不多了，很多事情約定俗成根本不用說明白。哪像現在？處處都有壞蛋鉆合同漏洞！
小心翼翼將黃緘言的三魂安置在玉螺殼中蘊養起來，本就沒完全恢覆又加重傷的田素臉色更蒼白幾分，跟黃父輕聲細語大概說了一下黃緘言目前的狀況，別的黃家二老都沒聽懂，只聽見一句“……回了我們那裏可以重塑身軀……”，於是立馬滿血覆活，其他都不管了，一心急著要跟田素回陶藝吧。
盤古撇撇嘴，心中打算著出了門離開人群就找機會離開，沒什麽誠意的扶了黃父剛準備出門，又被田素叫住。
“大神。”田素不敢嚇著兩個老人，所以也沒叫盤古尊號，只謹慎的問道：“您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
“笑話！”盤古義正詞嚴：“本座怎會回去自投羅網？！”
趁著現在伏羲女媧不在身邊，當然是要果斷的跑路！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盤古美滋滋還沒想完，田素冷靜一句話把他打回現實：“艾普路斯的屍體消失了，如果您不給出個說法的話，黃伯父、黃伯母還有您都是殺人嫌疑犯……”說著指了指房間裏一直被遺忘的那具原屋主屍體。
盤古：“……”
“但是如果回去的話，讓武哥幫您證明公門身份再派人來核查現場，當然可能還需要娘娘偽造具屍體……走個程序確認一下艾普路斯的死訊之後，您和二老才可以安然脫身。”田素淡定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盤古又一次：“……”
田素一副卑微姿態垂首道：“當然，如果您打算一會兒直接強行沖出，然後被俗世通緝的話，之前的那番話就當阿素從未說過……”
“……老子回去！”盤古咬牙切齒。
草！！！
沒關系，反正伏羲不還閉著關呢麽，雖然暫時是回去了，但自己大概還是有機會逃出來的……嗯，只要小媧不暴走的話……
達成默契之後，盤古不情不願走出了房門，這會兒他心情差得連人都不想扶了。
黃父黃母雖然不很明白是什麽情況，但依舊鎮定一下心情和田素一起走出門去。
果然，在大家發現爆炸之後黃家兩人居然平安無事，街坊鄰居們一致對其安慰慶幸了一番，緊接著隔壁屋主的屍體被發現，頓時引來一片嘩然驚叫。
還好黃父黃母的風評不錯，倒沒人認為是他們幹的。
緊接著執法部門緊急介入調查，再接著按照田素事先提供的劇本，盤古出面要求聯系了武哥，編造出一個自己回家探親偶遇艾普路斯，後者殺人放火後逃跑，又被自己制伏再一不小心幹掉的英雄事跡……
同時田素另外借了個電話要聯系家屬，緊急聯系到了終於從神庭出來的風小小手機，把事情如此這般隱晦一說，暗暗說明了自己這邊需要一具屍體的事情。
風小小帶精衛飛快出差到s市，雇車並制造屍體自己拖去了附近警局。
武哥對盤古一番教育完後，肯定了對方勇敢功績，又批評了對方沒有捉到活口並擅自處決的江湖習氣，再再接著把電話轉給執法部門，核對確認“黃緘言”身份。
最後，一行人被帶上警車交到了s市某警局也就是風小小送去屍體的那一邊。
“警官，這就是艾普路斯。”風小小指了指房間裏的“艾普路斯”，然後也沒管警官嘟囔著“怎麽屍體還要分開運送”之類的抱怨，似笑非笑看盤古。
盤古頭一縮，有非常不好之預感。
400 好說話的風小小
三祖神中，雖然能力各異、神通各異。但要論起地位的話，綜合說起來毫無疑問是女媧為尊。
這個不僅僅因為她是唯一的女性，更主要是因為伏羲的縱容。
盤古就曾親眼見過混沌中女媧偶爾一發脾氣，抄起尾巴把伏羲從混沌中心直接抽出混沌外圍的情景……尼瑪用現在計量數據來算的話，那抽飛距離足足有好幾光年了好嗎！
當然盤古自己被抽的時候也不少，但他主要是被伏羲抽的。
於是混沌食物鏈就此形成，女媧吃伏羲，伏羲吃盤古，盤古……算了，說多了都是淚。
旁邊隨同被帶來的那個半夜賞月的大媽正在做筆錄，確認艾普路斯確實是在前一天淩晨悄悄潛入郊區生活區之後，後面的詢問也就簡單得多了。
風小小等待盤古隨後被叫去做筆錄同時，順便拿著田素給自己的玉殼在手裏把玩，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迷你螺殼身上居然有一片裂紋，於是驚“咦”了一聲，伸手遞過去，好奇問身邊臉色蒼白的田素：“這是怎麽弄的？”
田素被問到傷心處，含著兩泡眼淚一臉苦逼拽過風小小袖子抽泣：“娘娘，阿素的命好苦啊嚶嚶嚶……”
她好好的和男朋友談著戀愛，結果半夜逛個公園就被人擄走了。
好容易休養多日終於勉強恢覆，正想回去和被拋棄許久的親親男友相聚，結果尼瑪直接被拐來兇案現場……這世界還有沒有點兒人性了？！
風小小拍拍田素腦袋：“乖，回頭我給你補補……嗯，24k金怎麽樣？！金鑲玉，有我國傳統特色，回頭人家一看你殼就知道來自天朝，而且絕對高端大氣上檔次！”
“……”求別鬧！！！
田素眨著淚眼幽怨看了看風小小：“阿素只要普通款的就可以了……”說到這裏頓了頓，又忍不住長嘆口氣，壓低聲音：“不過這次損耗太大，再加上這殼盛了黃哥魂魄。沒重塑肉身前都不好取出，所以我恐怕又要在娘娘家住上一段時間……”
好生淒涼的有木有，受傷的為什麽總是她？！
風小小安慰再拍拍田素，也不說話了。
這情況真是沒法安慰，人品太低沒辦法。
……
有六扇門的追捕證明，再有武小哥緊接著傳送過來的關於艾普路斯的資料檔案。盤古終於被順利釋放出來，洗脫了嫌疑罪名，並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勇敢的公門人員。
雖然後面還有一些現場的取證調查，但這也只是一個程序的問題了，並不需要再扣押人留下來等待結果。
於是盤古一行人被風小小領走。當天晚上就上了楊硯安排訂好的飛機。
不過幾個小時時間。風小小帶著盤古、田素以及黃家父母就回到了自己陶藝吧。伊依從頭到尾沒直接現身，現在自然沒她的事情。
由於事先打過招呼的關系，即便現在已經是淩晨時間，巡邏的六扇門依舊給這一行人開了方便之門。唯一有點意外的就是武小哥居然也等在陶藝吧裏，看上去大概是來揪“黃緘言”詢問第一手資料的。
“……你特意請假回家就是為了去整容？！”武小哥見到盤古第一眼，皺眉看了三分鐘才終於開口，頭一句就把盤古給噎住。
盤古：“……”
風小小突然想起盤古的魂魄影響*導致看起來年輕了幾歲的事情，就連容貌也稍有微調，就是你看這個人覺得他五官沒什麽變化，但怎麽看怎麽比以前順眼……
“真是太不像話了！”見盤古不說話還以為是默認，武小哥怒聲呵斥，非常明確表示了自己的不滿：“身為公門中人。竟然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請假！你把六扇門當什麽，嗯？！”
“武哥，武哥！”風小小忙上前打圓場：“樓上還有孩子在睡覺呢，小點兒聲。”
黃父幹咳一聲也十分尷尬，尷尬一是因為武小哥六扇門頭目的身份。二是因為對方在訓斥的是自己兒子……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但大家都以為是……“這位小兄弟，犬子並沒有整容，可能是因為有了女朋友，心情滋潤才看起來容光煥發？！”
從自家傻兒子毫不猶豫縱身上前擋槍的一幕，再加上這還是兒子頭一次帶異性回家，於是如此這般，黃父綜合判斷之下，已經非常確定那神奇小姑娘絕對就是自己未來兒媳婦。
雖然品種有點奇特吧，但好歹是有過生死情誼的，自己也不是那麽不開明的家長，兒子為她連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麽好反對的？！再說等這些人說的重塑身軀之後，自家兒子還是個什麽品種都沒準兒……
正當黃父腦補得暢快，看著田素的目光也越來越慈愛時候。茫然半天終於明白對方話中意思的田素已經劇烈咳嗽了起來，這純粹是被自己口水嗆的：“伯、伯父，其實我有男朋友了……”而且黃緘言對她也沒那意思……
黃父一楞，接著悚然而驚：“你意思我那蠢兒子居然不開竅的想去做第三者？！”橫刀奪愛啊這可是！
武小哥聽了幾句，轉頭再次怒斥盤古：“那麽說，你請假是為了追女人？！”更過分了，簡直不能忍！
盤古：“…………”
風小小也沒詞了，場面如此混亂，她實在有些壓服不住：“這些私事先丟一邊去，咱們快說正事吧？！畢竟大家都累了……”
武小哥氣都氣夠了，哪還有什麽心情說正事：“明天回來銷假，再交一份報告到我手上！”說完狠狠瞪盤古一眼：“再敢違反六扇門紀律，你應該知道後果！”
他還算客氣，在人長輩面前也就不進行人身攻擊了。
“……”盤古手指動了動貌似有召喚開天斧沖動，風小小捅了捅他後腰，這人才強忍下來，一臉憋屈咬牙應下：“……好。”
等終於送走怒氣沖沖的武小哥，門剛一關上，黃家父母還沒來得及多問幾句，就驚訝的看見田素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客廳裏顯眼的超大魚缸。
閨女，你想幹什麽？
莫非要跳缸自殺？！
黃母嘴唇剛剛一動伸出手去，接著就見田素“撲通”一聲跳下魚缸，一道白光過後，溫柔文靜妹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靜靜沈下水底的一只巨大田螺。
黃父：“……”
黃母：“……”
田螺：“咕嚕嚕嚕……”
風小小走過去拍拍魚缸介紹：“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民間傳說中的田螺姑娘，天庭封號漢水*，專業家事小能手……好了先不說她了，田素受傷要休養一陣，大家還是來談談黃緘言的問題。”
雖然被接受能力之外的驚撼信息給震得懵了一下，但兒子始終才是最重要的，一聽最後一句，黃家父母頓時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剛剛才親眼看到的神奇事件了，急急追問：“那個小姑娘……我是說那個田螺仙女之前說過，您能幫助犬子重塑身軀？！”
盤古感覺沒自己什麽事，也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幹脆的轉身就走。
“阿盤想去哪裏？！”風小小來不及先回答黃家父母，忙一把拽住盤古袖子，陰側側在他身後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聲音，盤古冷汗心虛的感覺又回來了，但還是故作強硬回身：“你我尚為敵對，我去哪裏恐怕還不由小媧你置喙插……”
話沒說完，一條白色蛇尾暴怒甩來，直接把盤古抽進了墻壁，巨響之後，墻體上一個人形巨大坑洞中已經嵌進了一個盤古，摳都摳不出來。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風小小頂著黃家父母兩雙驚悚的目光，拖著蛇尾滑游過去，傾過身體把那人揪出來，拎在手裏搖了搖磨牙：“你倒是挺能躲，還搞出那麽多事情出來，現在說走就想走？！你當老娘開的是客棧啊！”
盤古簡直要飈淚了，這不科學！前幾天小媧明明還很大氣豪爽好說話的，怎麽突然就暴走？！
他哪知道風小小已經忍他許久，之前盤古滿世界搗亂捅出的簍子就不說了，後來被抓回陶藝吧，每次都是變身出來惹下一堆亂子就跑，再加上這次把黃緘言的命給玩進去，最後一條顯然是直接踩中風小小底線。
雖然人不是不能救回來，但風小小就是忍受不了他拿別人的命不當命這種態度，從路西法到墮天使、從赫拉宙斯再到黃緘言……尼妹他要是早肯現身的話，哪怕是傳送回來之前的那個瞬間隨手揮一揮，那雜碎也不至於能把大家弄得那麽狼狽。
這人長歪了！絕對長歪了！
擺事實講道理已經不好使，必須得暴力壓服！
風小小骨子裏就不是什麽好孩子，因為出身和成長環境關系，很多事情她不計較是因為沒必要也沒利益，而一旦觸線，她計較起來的話也是往死裏計較。這就好比小時候有熊孩子嘲笑她沒爹沒娘沒人要，這個可以忍，但要是上來扯書包拉衣服搶午飯什麽的，她能把人往死裏打……
面對如此兇殘一幕，黃父努力鎮定拉緊黃母顫抖的老手：“沒、沒事，田姑娘說風小姐很好說話的。”
“……”你確定？！
黃母頭次對自己丈夫投去不信任目光。
401 軟硬兼施
無父無母又只有無責任心義父的野孩子一個，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
風小小長大後圓滑大氣是因為成熟社會不需要憤世嫉俗的性格。但她如果在孩提時代也這麽一昧好說話的話，在孩子們中間看來就是忍氣吞聲好欺負的軟蛋。
小孩子們根本不明白什麽叫憐憫寬容，更不懂得欣賞所謂圓融通達的沈穩個性。他們的世界簡單得近乎直白，我有的而你沒有，那麽我就可以嘲笑你；我嘲笑你而你又不反抗，那就可以再變本加厲。
如果再加上偶爾從大人口中聽來關於其他孩子的閑言碎語，優越感自然而然的由此而生。
起外號、集體孤立，或者是受某些影視劇影響歪曲想體驗“英雄”的感覺，在那種年紀的圈子裏，風小小這種怎麽欺負都不怕有人會幫她出頭的孩子，自然就成了大家展現優越感的最好對象。如果她自己再不懂得還手的話，事態只會越來越糟糕……未成年保護法的兇殘之處就在於，只要你是孩子，那麽不管你犯了多麽殘忍的錯誤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一句孤兒，裏面的百種滋味，外人根本不可能從幹癟平凡的這麽兩個字裏就能體味得出來。
平常風小小確實好說話，嘻嘻哈哈仿佛什麽都不計較，但當你以為她是軟柿子想捏一捏的時候，卻能發現這人其實芯子裏還藏了根細小尖銳的硬刺，一不小心真壓到它底限的話，就會冷不丁紮得人生疼流血。
比如漆優優和敖潛被綁架時，再比如這次聽到黃緘言“死訊”……
風小小笑瞇瞇的拎著盤古和藹征求意見：“你是想乖乖待在我這裏，還是想乖乖待在神庭？！”
“……待、待在你這裏。”
“很好！”風小小把盤古丟在一邊，然後臉色一轉，非常熱情招呼黃家父母二人：“伯父伯母坐！田素已經把事情跟我說過了。想重塑你們兒子身軀不難，就是要花點時間，如果想保證血緣關系的話。回頭加工的時候你們獻點兒血就行了，相當於又生次兒子……”
黃母聽得有點迷糊。求助目光下意識轉向自己老伴兒。
頂著老婆的期待目光，黃父下意識往風小小下半身的蛇尾飄去一眼，再鎮定的將視線漂移開，幹咳一聲：“請問姑娘是？！”神仙？！妖怪？！
連田螺姑娘都出來了，這世界上還會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我億萬年前曾兼職女媧，造人絕對是專業戶，伯父放心好了。”風小小拍胸脯保證。
“咳……”
黃父嗆了個。完全沒想到還能遇到這麽大牌明星。
伊依提前飛回陶藝吧，知道這會兒有人要來，大家還有事情要談，早早就提前做好了宵夜。剛才正在廚房加熱，現在正好端出來：“風姐吃碗面？！叔叔阿姨也來碗吧，聽說您二老一直沒吃東西。”招呼完客人後再轉頭對風小小繼續問：“今天是不是要加班啊，我去倉庫找倪仁兄弟搬袋新土過來吧，你把配方比給我就行。”
自從這邊人多之後。房間就有點住不開了，早先捏出來的實驗品倪仁兄弟早就被風小小外放去郊區幹活，那裏租了一間小房當倉庫，兩兄弟日夜輪流守倉庫或挖土，使風小小能最大限度降低陶藝吧成本……畢竟一票白吃白喝的無賴貨也不是那麽好養活的。更別說這幫人大部分還沒什麽正經工作。
“也行。”風小小想了想，這種晚上出門要掩人耳目只能走空路，再加上整陶藝吧就伊依速度最快，叫她去還真是最適合不過：“以前給王微塑肉身時候我記得配過一次泥土比例，你找找看我房間裏還有那張紙沒。”
“好嘞！”伊依放下面條就要上樓。
風小小突然想到什麽又補充喊了一句：“脂肪和肌肉比例稍微調一下，別照搬王微的配方，不然我萬一不小心給人兒子捏個第一章：6c出來就壞菜了……要你吃不準話就兩樣都多搬點兒啊！”
“知道了，放心吧！”伊依頭也不回的小跑進屋找配方。
“……”黃父黃母深覺刺激，一時都不知道該接個什麽詞。
“剛才說哪兒了？！”風小小轉回來繼續招呼二老：“哦，對了，你兒子的身體摻點兒血……放心吧，我現在技能熟練度比第一次做時候還好，絕對給你兒子捏個黃金比例身材。”
“嗯……”黃父稍微當機了一會兒：“那就謝謝你了，要不要我們付出點什麽代價？！”
風小小莫名其妙一楞：“代價？！”
“是啊，您盡管說！”黃父慎重點頭。
電視小說都有這個梗來著，比如說跟神魔簽下什麽契約達成一個什麽心願，然後提出懇請的人要付出點兒什麽比如說靈魂、心臟……哦，拿錯劇本了，這是神仙。
那麽就斬斷七情六欲伺候人家？！要不修路鋪橋終生啃蘿蔔？！
黃父正做好覺悟大開腦洞想象著未來的清苦修行時候，風小小似乎明白過來了：“也對哈，我這也算工作了……那這樣吧，吧裏有標價的，指定老板做作品話底價第一章：00，看作品大小和精細程度有漲幅，最高封頂第一章：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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