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理念之間發生碰撞摩擦的時候，人們最常用的辦法就是靠自己的拳頭來解決問題——實力決定一切。

所以當奧丁肆無忌憚的解除了自己的人形姿態，驟然頂破陶藝吧的屋頂暴漲到百來米時，風小小絲毫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她意外的反而是周圍突然切換的空間景象——黑暗而永凍的寒冬，到處是一片冰雪覆蓋仿佛能遮蔽天日。

一片仿佛連綿不盡的巨大黃金宮殿廢墟就在腳下，宮殿中一個殘破的凳子腳都有自己的十來倍高。而更遠方似乎是快要到了天盡頭的地方，還能看見高聳入雲的巨大圍墻的殘骸。從破開的墻洞外和頭頂的天空望去，有散落在整個空間的仿佛星辰般的碎片，在似乎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還有更稍大一些的分別有著七種不同色彩的碎片……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幾乎是奧丁暴走的同時，大家身邊的溫暖客廳就忽然變成了這麽一個淒涼荒地，風小小幾人有些茫然，伏羲是鎮定的打量，而奧丁等北歐籍神氏則是楞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後，一個個像是燙到了腳似的從廢墟上跳了起來：“我們怎麽回到了阿薩園？！”

“芬布爾之冬的阿薩？！”

“黃金神宮？！”

……

雖然驚叫的內容不大一樣，但大致都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風小小條件反射想摸手機出來查詢這幾人脫口而出的關鍵詞，結果一看信號頓時淚奔——信號格空的有木有！網絡無法連接有木有！

伏羲似乎是終於打量完了。擡頭淡定對高大的奧丁道：“這裏是你們殘存氣息最濃厚的地方。”

“……”

“既然爾等妄圖挑起紛爭，地點自有本祖來定，怎能由著爾等想怎樣便怎樣？！”

“……”

“東方神地不是爾等肆意妄為之所……挑釁本祖？！你可想過後果！”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同時，伏羲上前半步拉住風小小的手，接著後者就驚訝的發現一股仿佛無比親近的氣息順著手心流入了體內，身體裏的力量像是被催化膨脹了一樣源源不斷的湧出，蛇尾不經控制的就顯現了出來，頂著自己的身體一起升高。

不止是身高，風小小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也隨之一起變大了，視野內本來高大如小山般的凳子腳很快對應成符合現在自己身材的尺寸……雖然依舊不能坐。而最最讓她感動的是。衣服也跟著變大了有木有。羲哥真是太給力了。

經常爆衫的妹子你傷不起！

轉頭看去，以風小小現在的位置正好能看見伏羲的左側半張臉，那眼尾附纏著的蛇紋圖騰似乎也稍稍的離開眼角，向鬢角縮入了一小寸。圓圓的黑色瞳孔收窄成貓一般的青金色細瞳。晶狀球面上反映著一層冰冷而危險的無機質冷光。

奧丁傻傻的眨了兩下眼。不自覺倒退一步，看著突然變得和自己同樣大小的兩人……不，兩蛇！也不對。兩人蛇……一個目光冰冷而淡漠，一個目光猩紅而……呆滯？！

“本祖也不欺你。”似乎是覺得這個大小已經差不多了，伏羲松開風小小的手，向前游滑了一截，巨大的蛇尾和廢墟上覆蓋著的冰雪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這個大小便好。”

奧丁差點淚了個……原來你還能繼續變大嗎親？！

要知道，神話人物的法身大小通常都是和自己力量成正比的，因為法身本來就是純粹力量的凝聚，所以法身大小本身也代表了力量凝聚量的多少，當然也不排除因本身基因關系身材就比較龐大的種群，但一般情況下這個定律還是通用的。

“要打架嗎？！求籠罩啊親！”李長渺小如螞蟻般在地面蹦蹦跳跳呼喊，以他現在的正常人尺寸，隨便被風暴尾掃到一下都會死得挺挺的。

“小媧！”後方保護小號工作要交給奶媽，這種副本BOSS，滿級都快要溢出的伏羲表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單挑了。

“收到！”風小小尾巴尖一卷，非常幹脆把包括北歐神系在內的一票人都給卷進自己尾尖盤成的小圈圈裏，而後坐到旁邊拿手掌從上方一捂：“好了！”

好你妹啊！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來個陣法來個結界什麽的才比較符合你神話人物身份麽親！

非常縱容自己老婆的伏羲為了不波及這邊，果斷卷走奧丁到遠處幹架去了，這嚴密封死對手的行為可以用一個非常專業的詞語來形容——卡BOSS。

而一票東方加北歐神魔則囧囧有神被圈禁了起來，雖然對現在的風小小來說只是一個巴掌大小，但對他們來說也足有決鬥場般寬闊。外面光線一絲都滲透不進來，只能聽到巨大的轟鳴聲和地面的顫抖，還有不時響起的風暴雷電聲。

芬裏爾摸摸下巴：“奧丁那老小子有那麽強？！”自己在那東方男人的神威下都直接給跪了，現在聽外面的動靜，對方能堅持那麽久還真是不可思議。魔狼的能力不可謂不強，而且他也曾經有成功吞噬奧丁記錄。現在之所以乖乖沒變身出去攪和一是因為三個大神累加起來的力場太強自己沖不出去，二則是因為維達爾的反應。

人家當兒子都不急，自己個關系不好的侄子還急個屁！

“……難道你就沒想過那可能是單方面的虐？！”李長默然了個，而後答。

在芬裏爾僵硬抽搐的嘴角中，北歐眾人仿佛看到了肯定的答案。洛基不知從哪摸出瓶酒往嘴裏灌了口，哈哈大笑，有些挑釁在黑暗中問：“維達爾，你怎麽想？！”

維達爾平靜的低回頭，表情依舊沈默寂靜，他手裏捏著一本最新連載，低沈的嘆息聲在昏暗中響起，聲線裏充滿了空曠的憂傷：“光線太暗……”

“……”沒人問你這個。

作為最有原則性的兒子和一個易怒的神氏，托爾在這時候終於爆發了自己壓抑已久的怒火：“放我出去！”雖然兩個尊貴驕傲的個體之間的決鬥是不允許其他人褻瀆的，但是至少他也想親眼見證。

托爾的大錘子狠狠砸向將諸神盤卷禁錮起來的尾巴，中途卻被一個看似纖細的手掌毫不費力接住了。姜禮鼓著氣呼呼的腮幫子生氣：“不要亂砸小小的尾巴！”

“你想阻止我？！”一方肌肉賁張緊鼓，握住雷神之錘蓄勢待發。

“誰叫你亂砸的！”一方額際頂出尖銳羊角，猩紅細瞳妖異嗜血。

“要打架嗎？！”就在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刻，星辰碎片微弱的光線忽然照射了進來，覆蓋在眾人頭頂的手掌被拿開，風小小俯下上半身枕著胳膊湊近觀察自己圍起來的小圈，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興奮：“羲哥他們跑太遠了我看不到。”意思是正好就近看一場小規模的：“要不要我把尾巴松一下，給你們場地放大一點兒？！”

“……”雖然沒有東方文化的概念，但托爾恍惚有種自己像是盒子裏的蟋蟀正被草桿挑撥著決鬥的錯覺……這種感覺絕對算不上美好！

……

在風小小的熱情圍觀中，全身僵硬的托爾到底是安靜的收起了錘子。

由於手掌沒有再次覆上，托爾等人有幸見識到了接下來的情景。在遠方劇烈的震蕩中，永凍的黑暗冬天漸漸變成了半個混沌，所有物質像是被攪拌到了一起形成將融未融的狀態，除了蛇尾盤結起來的這一方天地，外面的整個空間動蕩不安，原本雖然破敗但仍然視野清晰的世界像是模糊成了一團，空間和時間扭曲到了一起，漸漸失去界限。

李長等人是純然的自豪，也相信風小小絕對頂得住伏羲的威能。而北歐的神魔們卻是徹底的震撼了，洛基的酒瓶子傾倒了也沒發現，芬裏爾變回狼形趴伏低頭，就連維達爾也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托爾的錘子滑落下去，他驚駭的跌坐到地上的冰雪中，顫抖的手掌下按住的是冰涼徹骨的硬地——芬布爾的嚴冬黑暗而漫長，在這裏只有暴力和混亂，墮落和腐敗，所有的美德和溫暖都會消失，進入真正的末日……

原本的托爾覺得這樣的寒冷黑暗是令人絕望瘋狂的，可是他現在才知道，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樣絕望的寒冷竟然也是一種幸福。

外面的世界已經快要消失了，所有的法則、規律和存在都被某種無法抗拒的不知名力量扭曲混攪成了一團，形成了一片密集擠壓在一起的混沌。

如果連存在都感受不到了，那又會是怎樣？！

就在北歐的諸神即將感覺到比末日還要可怕的絕望之前，風小小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這個魔咒：“羲哥回來了。”

一瞬間，諸神似乎是從窒息中被撈了出來，不自覺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終於重新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奧丁看起來好象挺慘的。”風小小有種在被害者家屬面前的不好意思感：“不過回頭治療一下就好了，你們不用擔心。”

“……”不，這個不是關鍵。(未完待續……)

194 神權的先決條件

現在的風小小其實並沒有伏羲那麽彪悍，只是她身為祖神，本身就可以天然的無視這種末世混沌狀態，就好比魚天生可以在水中呼吸的本能一樣。

當然，這也不妨礙其他人誤以為她很強大……比如說現在的北歐諸神。

顫抖著從已經化為混沌的舊日阿薩園中重新回到陶藝吧熟悉的客廳時，北歐這幾個身份貴重的高級神氏恍惚竟然有了重生的錯覺——那真是太可怕了，即使是伊彌爾誕生之前的北歐洪荒時代，那裏起碼還有金恩加鴻溝和寒冷黑暗的冰雪世界尼夫爾海姆，以及灼亮酷熱的火焰之國摩斯比海姆等地域存在。

更寂靜如希臘或天主神系裏，起碼也是從寂靜的虛無世界創造萬物。

雖然荒蕪寂寞沒有半點生機，但誰都不能否認，即便是那些空曠到能令人發瘋的絕望世界，也比剛才所見的連秩序、法則、時空、存在等等都被扭曲混攪成一團的混沌是要好得多了。

眾神系的主神腦海中曾以為的所謂混沌，其概念就是無邊無際的一無所有，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想到過，原來真正的混沌會是這樣仿佛能把一切法則存在都吞噬為本初的混亂無序。就好象是一部暴走的攪拌機一樣，不管是什麽丟進去，都會無可抗拒的被打成一點都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混合漿泥。

而諸神系創世的神話中，好歹他們誕生時的位面已經是穩定平靜到令人感動了。

有對比。有差距！

北歐諸神瞬間對兩條公母蛇人各種膜拜敬畏——能從這真正混沌中走出來的兩只變態毫無疑問是高於他們的存在。

……

回到自己家瞬間，大家都已經恢覆了正常人形象和尺寸，所以也不怕會給外面帶來騷亂什麽的，但是在奧丁暴走剎那被破壞的屋頂已經無法恢覆正常了。風小小憂傷擡頭看眼晴朗天空，瞬間計算了各種修補所需的時間和花費問題。

過了好半晌，風小小幽幽轉向已經噤若寒蟬的奧丁：“……你應該有存款的吧？！我是指人類世界的流通錢幣。”

奧丁摸摸滿身的傷痕，苦澀吞口口水：“我有永恒之槍、八足神駒，還有兩只可以為我探聽來世間一切消息的烏鴉……”本來還有兩條狗，被吃了。本來還有北歐神居住過的亞空間中那些地產、不動產，被……被攪和了……

“這些違禁物品都無法在市面流通。你到底準備怎麽賠償我的店鋪損失？！”風小小哀愁嘆息：“賣身？！賣藝？！還是你打算在北歐諸神中籌資募捐？！”

奧丁愈發憂傷：“我們北歐的神界也毀了啊……”你這才是破個屋頂。跟那已經徹底被湮沒於扭曲混沌中的阿薩園相比，這裏的損失幾乎小得可以算是微不足道。

“你損我一瓦，我滅你一界。”伏羲淡淡接話：“這本就是很公平的因果循環，難道不對？！”

公平你妹啊！

“德雷普尼爾……”維達爾突然開口。

風小小好奇：“神馬？！”

奧丁似乎終於想起這個。搶答：“對了。我還有那個指環德雷普尼爾。”

“？？？”

“它的神奇之處在於每隔九天就會自動覆制出八個一模一樣的指環。是財富的象征。”奧丁松了口氣，似乎終於找到了償還債務的方法。

“？？？然後呢？”

“然後？！”奧丁奇異：“還需要有什麽然後嗎？！”

“……憑良心講，剛才你忘了說這枚戒指是不是因為它太沒用？！”風小小郁悶個。她實在不明白這樣的神奇有什麽意義，九天覆制八個出來，她是拿來戴還是拿來丟著玩？！所謂物以稀為貴，就算要拿去賣，不考慮款式流行問題，最起碼也要考慮大量一模一樣貨品在市場流通所帶來的貶值問題，它很快就能成功淪落為地攤貨。

在奧丁差點淚奔之前，伏羲突然說話：“無限增殖？！”沈吟片刻後伸手：“與我一觀。”

財富戒指飛快上繳，伏羲研究一會兒滿意點頭：“果然如此。”

群醬油黨一頭霧水完全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伏羲一笑，手掌合握中，一道青色流光自掌心一閃而逝，而後再攤開手時，掌心中……什麽都沒有了。

風小小繼續一頭霧水，伏羲將手掌往前遞了遞：“你再仔細看看。”

抓住白皙修長的大手研究一會兒，風小小皺眉沈吟：“唔……”

“如何？！”

“生命線很長，愛情線似乎有些波折……事業線很淡啊羲哥，你好象沒啥財運。”

“……”伏羲瞬間黑臉下，而後無奈抿抿唇，另只手食指伸向掌心中，撚起一粒細沙……老實說，如果不是他特意用指尖撚上來的話，風小小根本就註意不到這玩意兒：“可還認得？這是你的息壤。”

無中生有，以一而可化無限萬物，真是好神奇的法寶耶……風小小淚了：“一粒？！”您真是慧眼如炬，就這麽一粒也虧您認得出來！

這也能算壤？！這頂多就是顆灰！

“既然能有一粒，自然能有更多。”伏羲笑笑，指尖在風小小手心裏摁了摁，而後微光一閃後，連灰也不見了：“息壤不會平白無故分離，這指環是誰造的，那麽誰手裏就肯定還有其他息壤。”說完挑眉淡淡看眼奧丁。

奧丁沈默一會兒，在負債和背叛間選擇了後者：“那是侏儒國的辛德裏打造出來和洛基打賭的三件寶物之一。”自己不說洛基也會說，洛基不說網上也能查……數次親眼目睹風小小度娘諸神資料的奧丁很想淚奔個，沒有隱私法保護的神氏真是太可悲了。

“很好。”伏羲讚許頷首，收回目光再看向李長。於是後者也想淚奔了：“……我懂了。”

收回的失物不能算是賠償，奧丁依舊負債中，李長則重新包袱款款，帶了惟恐天下不亂又和侏儒本身就有舊怨的洛基做向導，剛回國連氣都沒歇一口就再次奔向機場。

不想去追究一座普通的人類店鋪被損壞為什麽會得來一個天文數字的賠償金額，也不想去回憶在真正混沌中那份連靈魂都隨之戰栗的恐懼絕望。奧丁努力支撐起自己身為主神的最後一絲驕傲和尊嚴，在帳單欠條上盡量瀟灑留下自己的簽名後，清咳一聲試圖跳過之前所有的尷尬畫面：“兩位主神……”

“是祖……算了，主就主吧。”本想糾正平翹舌音，但想想這個難度還是有點大，風小小幹脆放棄了——外國人舌頭一般都拉不怎麽直，能講一口大舌頭中文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已經承認了兩位的強大，但是請恕我直言，即便如此，你們在東方神界的權柄地位也依然無法得到承認。”奧丁苦笑下，即便不想提起這個會引起沖突的話題，此時他也不得不再次重申一遍。

有話事先講清楚，總比以後被人莫名其妙再揍一頓的好。更關鍵的是，這次只是警告，下次自己會不會直接被丟進混沌中攪成虛無就真說不定了……在那一個界面中，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直面混沌吸卷時的無能為力，滅頂般的窒息和絕望無處不在，如果沒有身邊的東方男人，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悄無聲息的被湮沒於那片混沌之中。

主神？！在那樣的地方，再丟百八十個主神進去，也只能被攪成混沌能量的一部分。

伏羲淡定擡眼看了看奧丁，沒吭聲，倒是姜禮比較好奇，眨眨眼睛問：“為什麽？！”

奧丁松了口氣，他就怕這男人連解釋都懶得聽：“首先，是因為認可……毫無疑問您很強大，但是您的這種強大並不能在所有神系面前一一展示，若是真的這樣做了，那麽湮滅的亞空間再多幾個，恐怕就會對源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說到這裏頓了一頓，見伏羲並沒有表示反駁，奧丁這才放心的繼續說了下去：“按照諸神的契約，您要獲得正式承認的東方神權，最起碼要有三個以上的神系認可……當然，我們北歐不會對此有任何意見。”

“上帝那邊估計也沒意見。”風小小想了想，這個條件倒是不難滿足，手上已經穩拽了兩個神系老大的讚成票，再隨便拉一個來就是。

“天堂也湮沒了嗎？！”奧丁驚駭個。

“……還沒，我們交流比較和平。”風小小同情看眼奧丁，後者剎那間有淚奔沖動。

對比產生落差有木有！

鎮定一下情緒，奧丁把眼淚往肚裏咽：“其次，我不得不提醒諸位。東方神屬地是很廣袤的一片區域。即使是在諸神系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領土範圍。那麽，想要管理這片區域，勢必需要很多的神氏。現世界、神界、冥界……雖然現在才問有點晚，但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請教一下，目前諸位有多少可用的下屬？！”

“……”一、一個都沒有……(未完待續……)

195 未來警示

其實準確來說也不能算是一個都沒有。

司法天神已經有了，一街城隍也有了，龍王有了，還有老大可以確定是伏羲當仁不讓，再加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等等……精衛和狐貍精等精怪雖然屬於非唯一性大眾品種，但看在它們有法力的份上，勉強也可以擔任個小土地或小山神什麽的……

但是再繼續仔細追究下去的話，首先這些人除伏羲外能力都並不完全，其次，就算他們已經修煉回顛峰狀態，那也只能算是光桿司令……一兵一卒都木有，難道重建後連天庭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要出動大神親力親為嗎？！

更悲哀的是，即便是光桿司令，如此寥寥可數的領導階層配員也遠遠達不到各部門標準要求。

本世紀最寶貴的資源是什麽？！是人才！

但風小小絕望的發現，即便自己願意拿出最大誠意付出全部身家全國招聘，這些崗位也未必會有任何一個正常人來應征，更別說人才……來的不是神經病肯定就是來圍觀神經病，說不定某些公益組織或國家機關倒是會對自己有別樣興趣。

創業初期果然是艱難極了……

奧丁看著瞬間糾結如便秘的東方女人，心情微妙的被撫慰了一些——看到別人比自己更加痛苦，果然是平覆情緒的最佳手段，沒有之一。

“李長不是已經開始搜羅隕落諸神的法身？！”伏羲突然在沈寂了好一會兒後開口，並且將目光轉向李笑。

平凡又不那麽平凡的宅男淘寶店主突然感覺壓力很大：“……搜羅了幾十年才不滿十人。”這是嘟囔抱怨也是解釋目前狀況。雖然都是太字輩，但他只負責煉制丹藥符篆，對方的專長領域真心涉足不深啊。

擡起眼皮偷覷了一眼伏羲，李笑不確定那平靜漠然的目光究竟是代表了對方對於自己答案的滿意還是不滿意，不自覺抖了一下，李笑身體瞬間縮小一圈的訥訥辯解：“本來就是末法時代嘛，咱們這邊的正神都走了，剩下來的法身能留到現在的實在不多……再說越接近世界末日的年限，靈氣就越稀少……”

奧丁耳朵動了動：“等等，你剛才說世界末日是什麽意思？！”又一場諸神的黃昏嗎？！還是世界範圍的？！

“你不知道？！”風小小驚訝了個：“我本來以為諸神系在近幾年突然活躍是因為世界末日臨近的緣故……”原來其實只是湊巧？！還是說以前大家也有活躍。只是自己真的因未覺醒緣故而見識太狹窄？！

就連回到店內後一直保持狼形。乖乖趴在伏羲腳邊仿佛代替了曾經哮天犬角色的芬裏爾，在這時也擡了擡自己的大腦袋。

北歐諸神的目光一起聚焦到了風小小身上……除了拿著遙控器正在專心研究怎麽播放牒片的維達爾以外。

奧丁飛快掃了芬裏爾一眼，似乎有些謹慎的斟酌著字句：“別的神系我們不知道，但是……”遲疑的沈默了一會兒。奧丁咬了咬牙繼續道：“上一個黃金時代。我就是從智慧之泉中窺到了後來的諸神黃昏。那是諸神不可逃避的劫運……當然，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我承認。從那之後我確實就開始對洛基有所防備，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親密。”

那時候的奧丁一方面覺得這樣懷疑自己的兄弟是不對的，另一方面又小心提防對方，只要看到洛基的臉，就無時無刻不想到他會在未來毀了阿薩園……洛基後來之所以從普通的惡作劇一路黑化成真正的反派，這其中未嘗沒有奧丁的糾結態度所起到的催化作用。

命運發出了警示，他因命運的警示而改變……暗示自己的兒子們防範疏遠洛基，對他做的每一個惡作劇都報以最惡意的揣測，以看邪惡骯臟的警惕目光看他，甚至早早的開始在瓦爾哈拉收集塵世英雄的英靈，隨時準備與洛基一戰……這一切的一切最後都反過來成就並應證了命運。

重新覆活之後，奧丁偶爾忍不住會想，如果他不曾見到那樣的未來並深信不疑，如果他依舊待洛基如生死兄弟並不對他產生惡意的懷疑。那麽不被諸神隱隱排斥直致扭曲的洛基，是不是就不會與諸神漸行漸遠，以至於最後掀起那一場覆仇的諸神黃昏？！

“……總之，重新覆活之後的我不想再去窺伺所謂的命運和未來。”奧丁沈默了半晌，突然狠狠的開口，似乎是想用重重的語氣來強調自己的決心：“與我們一樣重新出現的智慧泉深處確實泛起了不祥的漣漪，但我沒去看就掩埋了它……如果未來註定要毀滅一切，看了也無濟於事。而如果未來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我也不想再被所謂的命運牽住手腳。”

洛基造成的悲劇教訓有一次就足夠了。自己死了兒子，對方也死了兒子，家族成員亂鬥內訌互相屠殺，雖然最後維達爾還是活了下來，但奧丁實在已經心力憔悴。

當然，這一切心理活動實在是風小小無法體會的，對方想要相愛還是相殺都跟她無關。奧丁一大段飽含深刻感情和人生體悟的話說下來，除了芬裏爾“哈”的大大諷刺一聲算是給了點反應以外，風小小只註意到了一個重點：“也就是說你們那有異常警示，但是你沒去看？！”

“……”奧丁覺得自己的深情似乎有些對牛彈琴了。

“那麽我假設其他神系那邊可能也會有各自的警示，就是警示內容還不能確定？！”風小小解下卷鞭子想了想：“要不要找其他系的過來大家一起討論下？！”

芬裏爾耳朵一抖，警惕看風小小的鞭子：“你想幹什麽？！”

風小小覺得解釋起來比較麻煩，幹脆直接一鞭子甩了出去……

下一瞬間，庭院中再次出現眼熟雕塑。再再下一瞬間，雕塑大變活人，一臉抓狂帶起滾滾煙塵向這邊暴走狂奔而來：“你還有完沒完！！！”

眾：“……”(未完待續……)

196 消息確認和重建決心

天使被又一次召喚過來之後沒多久，有過一次經驗的聖座代表很快打進來電話。

“我會盡快造一座新雕塑囑咐聖約翰大教堂替換熾天使大人的，大人的雕塑我們會運回梵蒂岡，您的事情辦完以後請直接將大人送上飛機。理論上我們並不反對適當交流，但下次召喚前請盡量先打聲招呼……”

聖座代表對於被打上烙印的熾天使的人身自由爭取已經絕望了，心情覆雜丟下幾句叮囑就匆匆掛斷電話，準備立刻去聯系手藝好、口風緊的工匠訂做一具新的雕塑……再這樣三天兩頭失蹤下去的話，聖約翰大教堂的天使像一定會出名的，以一種自己完全不想見到的方式聞名世界。

而被召喚而來的熾天使則一臉苦逼被幾個北歐神氏圍觀中。他倒是想專心譴責那個三番五次不顧自己意願把自己召喚出來的女人，但是很可惜對方現在正在打電話……

熾天使就想不明白了，當時被訂下契約的明明還有另外兩只，但是為什麽每次被召喚的卻都只有自己？！

當他是軟柿子麽！

“末日？！”憤怒歸憤怒，但說到正事的時候，天使還是比較正經，很快平靜好情緒並理智思考：“啟示錄中早就有所記載，在最終的審判日到來時，最後一次號角被吹響，天上寂靜二刻，接著就是世界的毀滅。而在那之前，七印會陸續給信眾們帶來啟示。比如饑荒、戰爭、地震……”

“天災人禍年年都有，這個標準明顯不靠譜。”風小小甩甩小鞭子打斷威脅：“再忽悠小心我天天按三餐召你啊。”

天使噎了個，不甘心的瞪過去一眼，而後又想了想：“好吧，如果說天堂的反映話，揭開七印後會喚來天啟四騎士。他們會分別帶來瘟疫、戰爭、饑荒和死亡。一般這樣的混亂時代會持續個幾年或者是百年不等，當負面的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後才是大爆發……而我從天堂接到命令降臨到紐約駐守之前，似乎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天啟騎士在天堂出現，所以我想你們所說的末日應該還沒……”那麽快。

最後幾個字還沒有完全吐出來，天使腰間一個小小號角忽然顫抖了幾下。接著此人一楞。臉色迅速凝重下來側耳聆聽著不知道什麽，過了一會兒之後重新睜開眼睛，天使臉色有些難看取下號角，鼓著腮幫子吹出風小小等人完全聽不見的音波頻率傳遞向了天空。

“看來事情麻煩了。”吹完後重新將號角別回腰間。天使鐵青著一張臉轉身看了一圈身邊的眾人：“灰色的騎士和紅色的騎士突然一起出現在了天堂……七印已經被揭開。審判日似乎真的離我們不遠了。”

“……”被天使格外覆雜凝視一眼的風小小突然有種微妙糾結感。

剛才她什麽都沒說之前還好好的。一說出來立馬四騎士就跳出來倆……總有種如果自己不多嘴話大家都會活得好好的黴星高照感……

伏羲倒是依舊淡定，看起來似乎還有些欣慰：“看來諸系都有各自征兆，末日之說應該是不假了。”一副消息終於被確定的滿意表情。

“如果末日的話是什麽？！天災？還是說法則會直接扭曲湮滅變為混沌？！”風小小順口問終級BOSS伏羲。

“不知道。”伏羲搖搖頭：“但先天八卦的讖語是此間神滅、此間世滅……既然連諸神都逃不掉。想必該是重歸混沌了。”

奧丁和自己的兒子托爾面面相覷個，突然起身，有些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嚴肅沈重道：“我們現在馬上去向其他神系確認，他們那裏應該也會有別的線索。”

親身體驗過真正的混沌之後，相比較起來以前的諸神黃昏真是弱爆了。起碼那會兒他們還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可是如果混沌降臨……這樣的場景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芬裏爾抖抖耳朵，認真思考自己有什麽用得上的消息網。或者幹脆聯系一下耶夢加德？！大家都是蛇，東方的蛇人應該會給個面子，說不定能在末日到來時伸手撈上自己一把？！……他倒是還記得在混沌中時被蛇尾盤踞起來的那一方穩定空間，腦子難得靈光一次。

天堂有召令，熾天使當然是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奧丁父子閃人了，芬裏爾踱了幾圈也閃人了，風小小轉頭一看，發現還有個不動如山的穩重派端坐在自家客廳。

“維達爾，你不去？！”風小小好奇看了眼這個北歐帥哥。

“去？哪裏？！”維達爾不解反問。

“……其實我這裏還有哪咤鬧海要不要看？！”伊依個人收藏的最喜愛經典，沒有之一……反正自己是絕不會傻到再主動貢獻任何熱門動畫了。

……

半小時後，維達爾一臉沈默略帶些鄙視的走了，手裏果然如風小小所預料的沒有再帶走任何一張DV。

風小小松口氣送走宅神，轉回身後看到的就是伏羲內斂深沈得幾乎吞沒了所有光線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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