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解決麻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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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第一章： 解決麻煩
飯菜很快全部上桌。既然是有外人在，當然是先閉嘴吃飯。
吃完飯後意思意思在客廳裏坐了會兒，姜家父子就和風小小二人一起轉移陣地了，臨走順手撈上一個唐芹。
恬恬捧著肚子坐沙發裏吃水果，莫名其妙看眼身邊又開始例行監視的伊依……後者幹這工作倒是越來越熟練了，但凡見著風小小或楊硯帶誰密談，很順手就把沒被叫進去的人都拽沙發上……瞅了伊依兩眼，恬恬好奇：“小唐怎麽也跟進去了？”
人家的久別好友外帶長輩，唐芹一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去湊什麽熱鬧？！
“不知道。”伊依很熟練搖頭裝傻。不能說的事情太多了，她又編不來那麽多借口，幹脆裝傻最方便，反正是一問三不知。
恬恬越想越好奇：“難道是那個姜伯父和小唐一見如故？！”
“不知道。”
“不過也不對啊，這是在人家家裏做客呢，一見如故也不該把別人家的客人也帶進去。”
“不知道。”
“而且開口的還不是姜伯父，是風小小……”
恬恬也習慣了，根本沒指望伊依能給出回答，自己就自言自語揣測了起來，當是打發時間。
而此時不僅是門外的恬恬，門裏的唐芹其實也是同樣的疑惑。
風小小把人都帶進來後，給倒了幾杯水，招呼人各自坐下，也不解釋就徑自拎了手提電腦過來開機，順口跟姜爸爸先笑：“姜伯父等等，咱們的事晚會兒再說，二哥這裏有點小事還想麻煩您先幫個忙。”
姜爸爸捧水杯儒雅微笑，看一眼楊硯點頭：“小楊的事我自然會幫，畢竟你們和我兒子都是同伴，總要互相扶持才是……不過如果比較棘手的話，可能你們就得填份單子遞委托了，公私分明嘛。”
“絕對不棘手，也就您一句話的事。”風小小笑瞇瞇說完後，見電腦啟動，雙手十指連敲，登上一在場人都分外眼熟的網頁。
接著也沒去看唐芹瞬間眼睛瞪大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再插進一U盤運行某程序，之前的某技術論壇就被翻譯成了自由殺手之家主頁。
唐芹捂嘴壓回險些脫口的驚叫，看看姜家父子，再看看楊硯，無一例外都是十分自然淡定表情，顯然也是圈內人……那麽說，自己莫非是接了同行的單子？！
殺手界有不成文的規定，在交易委托中，如果受雇於不同立場的雙方碰上話，那就是公事公辦各為其主，在有需要時候下手是絕不留情的。
但反過來，如果說有某方受雇傭直接去刺殺另外一確認身份的殺手話，這就是犯了忌諱了。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殺手間雖然不會特意有什麽往來，但彼此卻也不會在不必要的時候對立，除非是被國家或組織雇傭篡養，歸劃於這些組織附屬的專用殺手，否則無論是自由殺手還是職業殺手，一般都是會排除掉同為殺手的目標委托的。
不知道的話也就算了，知道了那就是明知故犯。之所以有這麽一條規定不是因為同行業不能互相拆臺，需要保持良性競爭關系。主要是怕兩殺手直接對立話鬧出的動靜太大。
既然都是賺人命錢的人，想也知道，這裏面就沒一個會是省油的燈。大家幹活都是為了求財的，雇主互相對立時就看誰下手快，手慢的那一方雇傭人被*掉，委托也就等於取消了，沒必要你死我活不依不饒。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任務中失手喪命那叫學藝不精，算是工傷。但如果是被特意點出來刺殺身亡的話，那就是私仇了……
每個殺手都有自己的圈子和夥伴，比如販賣工具的熟悉買家，比如共同行動配合過的同伴，再比如說某些時候不得不借助的陰暗社會勢力……越是玩命的人，就越是能為身邊被承認為朋友的人賣命。誰也不知道惹上一個殺手會牽連出多少的麻煩，當然也就不會眼皮淺得為了某一單買賣而惹上那麽多的麻煩，甚至還有同行業的忌諱和排斥。
唐芹雖然只是自由兼職，但行規是懂的，就算他並不認識幾個同行，也知道如果確認了對方同行身份的話，最好趕緊撤消委托以免麻煩，尤其自己還是在這一行業沒什麽根基的那種……不過這樣一來，唐芹也總算是找到了自己近段時間老是出師不利的原因。
“幾位是同行？！”唐芹恍然大悟看看姜家父子和風小小二人，最後目光定在楊硯身上，顯然想不大通一個家產億萬的富二代為什麽會有興趣進這個行當……正是因為楊家的家底，所以唐芹從來沒往對方可能是同行的身上想過。
就在他心念電轉的時間裏，風小小已經飛快的查找到了之前老胡掛上的委托原件，此時委托單上已被打了“進行中”的標簽，而那個接單人自然就是身邊的唐芹。
聽到問話，風小小笑瞇瞇搖頭：“只能算半個同行，我和二哥是圈外人，小姜在你們圈子裏混得比較久。”
姜禮聽風小小介紹自己，忙配合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唐芹，靦腆一笑後非常熟練拉業務：“我家是百年老牌世家，從曾祖輩起就開始致力於本行業並不斷發展進步，到如今已經擁有專業殺手XXX人，有充足實力保證各種難度的每一單業務的完成質量和速度，在業內擁有良好口碑……”
姜爸爸讚賞看自己兒子滔滔不絕，偶爾點點頭表示非常滿意自己接替人對工作充滿熱情的態度。
“……”唐芹麻木接名片，低頭看一眼後被噎住。
名片是鑲金邊黑底，設計簡潔大氣，上面除了一部海外電話的聯系號碼以外就沒有其他內容，甚至連名字也沒有……這些都沒什麽，最最讓唐芹提高註意的是黑底上印著的淡銀色暗紋。一個徽章形象，條紋繁覆神秘，外行人看著只覺得好看，但殺手圈的人都知道，這是全球上都數得著的某頂尖殺手世家家徽……
瞪著名片看了三分鐘，半晌後唐芹終於長舒一口氣擡起頭來，搖搖手上名片苦笑：“既然是姜家的人，你們早說不就完了，何苦浪費大家時間？！”
他倒不懷疑名片作假，對方既然能知道自由殺手網站，就算不是殺手也肯定是知道殺手界底細的。這樣的人不可能故意冒充那個老牌世家的名頭，除非他們已經做好了被人找麻煩的心理準備。
唐芹總算知道之前自己朋友手下的七個大漢為什麽會在姜禮這個看似清秀內向的小子手下吃個大虧了，合著人家根本不是無害小貓，而是兇猛大虎。
姜禮抿唇羞澀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可愛梨渦：“爸爸說在外面要低調些。”
“我們之前也不知道你那麽死心眼啊。”風小小順口接上，轉頭跟姜爸爸解釋：“姜叔，事情主要是這樣的。二哥前段時間惹上點小麻煩，有個大官兒子被斷子絕孫了，把氣撒到路過的二哥頭上。後來我們從某些渠道聽說他要雇自由殺手來幹掉二哥，再後來就認識了小唐……”
姜家父子恍然大悟，之前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唐芹是個殺手。原本看風小小的反應，他們還以為這唐芹也是某個覺醒的“自己人”，而在對方面前不隱瞞殺手的事情可能是因為對方有些麻煩需要幫忙……姜禮態度擺得很正，頓時板起小白臉怒視唐芹：“你欺負小小？！”
唐芹都快淚奔了，說話得憑良心，這段時間他住下來凈是被欺負的了，哪還有本事欺負別人？！
姜爸爸也明白了風小小二人說讓自己幫忙的真正意思，沈吟了個：“小唐啊，說起來風小姐和楊先生也不是外人。雖然他們不算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但和我兒子關系也不淺，尤其風小姐以後可能還會成為家屬……照行規來說，我可能要請你給個面子了。”
風小小先郁悶個，她怎麽就家屬了？！
唐芹緊接著郁悶，他要早知道這任務有這麽多麻煩的話，開頭根本就看都不會看一眼。
抹臉，唐芹無奈開口：“本來按行規說的話，殺手的朋友不算忌諱目標的範圍，當然家屬另說，雖然風小姐和你們家還沒什麽關系……不過姜先生既然都開口了，這面子我不給也不行。”
姜爸爸欣慰點頭，滿臉慈愛親自陪在唐芹身邊看他解除委托，直接事情解決才挺直身體坐了回去。
楊硯一直一言不發，等電腦關上才笑笑：“我知道你們江湖圈子也不簡單，真拼起來未必就怕了殺手界。但是你也不用覺得被威脅了，其實這委托就算不解除，你也根本拿不到全額雇傭金……雇傭人是兩個，有一個最近就要撤出來了，另一個人手頭上的錢根本不夠數。”
唐芹再次驚悚，這次他是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結巴：“你、你怎麽知道我是江湖人的？！”
084 飯局
084 飯局
怎麽知道的？！
楊硯險些嗤出聲來，之前一起住著的時候，為了保證自己生命財產安全，他每天三次的通天眼配額基本都花在了唐芹身上。這麽一段時間下來，別說是早在第一面就摸得差不多的對方資料，即便是唐芹最近幾天晚上無聊時在網上泡妹子的情話，楊硯都快能一字不落背下來了。
唐芹QQ名挺有唐門特色，叫無毒不丈夫，上面幹幹凈凈只有四排分組，其中一排是江湖圈子裏的聯系人，另外三排全是妞，一組“沒泡上的”，一組“勾搭中”的，還有一組是“已分手”……
一起住的時候倒是沒見這小子和女人眉來眼去，估計是工作中不帶泡妞，沒想到私底下居然也是如此悶騷的人物……楊硯上下斜眼打量了驚疑不定的唐芹一番，無視對方狐疑深思的神色，哼了哼就是不解釋。
把他也當江湖人了？！也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轉轉腦筋總比吃飽了撐的老想著怎麽幹掉他來得好。
姜爸爸挺有幾分好奇：“江湖是什麽意思？！”接著不等唐芹回答，自己先若有所思接了下去：“我記得家族裏有人出去接單子的時候，遇到過一些比較奇特的人，他們各有特長或者並不顯眼，不在道上混，但卻自成另一個小圈子抱團，義氣講得比道上人還兇……”
“官方上也不知道這些人該怎麽定義，更不知道他們判斷自己人的標準。十多年前記得有一組雇傭軍在某邊境誤殺了一個中國籍村民家庭，當時外交上雖然也在追要說法，但實施起來難免有些困難，因為明面上那支雇傭軍並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管轄。那之後又過了差不多半年的樣子，這支雇傭軍直屬的幾十名成員陸續被人殺掉，死狀各異，連與其有關的想來幫忙幾個軍團也遭受不同程度損失，半年前雇傭該傭兵隊的組織被*掉幾個首腦高層……”姜爸爸一臉深思：
“當時事件鬧得國際黑圈人心惶惶，有目擊者稱兇手全是東方面孔，穿夜行衣……有兩個被圍剿抓捕到的，一個還沒等審訊就從嚴密關押的鐵籠裏平空溜走了，至今沒人知道他的手法，另外一個沒逃掉的很幹脆自殺，死前從容笑言兄弟們會為他報仇血恨的……這些人很像就義的死士。有人懷疑他們是非常專業殺手，當時因為鬧得太大，再加上又都是東方人，所以曾經有人專門來問過我，可惜這些人才都不是我的人。”
唐芹沈默半晌，而後擡眼看下楊硯，再轉向姜爸：“逃走的那個是展家，沒逃掉的死士是聶家的……江湖講究傳承，那支雇傭軍滅人滿門，斷了我們一條傳承，自然會有人找他們追討報應。”
這件事在江湖中也不算秘密，發生在十多年前雖然是比較早的事，但早也早不到哪兒去，基本上唐芹父輩那一代的都知道這個事情。
姜爸不大能理解，但也聽明白這個江湖大概就是自己見識過的那些奇人異士的圈子了。
身為東方血脈，武俠小說即便沒看過也聽說過，撲天蓋地的電視劇宣傳也是功不可沒。姜爸爸一聽就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圈子，但如果真要碰上的話也不是說自家就一定惹不起，畢竟姜家也不是道上一般二般的角色，只不過是和氣生財，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聽明白話後，姜爸爸微微一笑點頭：“我大概明白了。還好你們不是專業的，否則我們的業務量肯定會少上不少……對了，你這圈子裏的朋友們有興趣來我家掛牌兼職嗎？！最近工作有些多，我們正考慮對外招聘外圍服務人員。”
唐芹一噎，真心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麽接下去了，雖然自己也做殺手，但自己真是第一次見到把殺手行業做得這麽專業的。
楊硯不用通天眼都能看出唐芹的糾結，撇撇嘴帶開歪樓：“殺手的事先不說，姜先生來找我們應該不是專門為了談這個的吧？！”
姜爸爸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而後有些為難看唐芹。
唐芹左右看看，無奈：“看你們這意思，莫非是我現在礙眼了？！”
在場人很誠實點頭。
唐芹悲憤，起身出門——再不跟這幫壞蛋一起玩了，把人利用完就甩，沒見過這麽現實的……
……
之後姜家父子和風小小二人在房間裏談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等到房門終於打開時，見到姜爸爸一臉滿足滿意表情，坐在外面沙發上的唐芹閃過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狼狽為奸……
把一大一小兩個姓姜男人送走，風小小轉身往沙發上一坐，隨手操遙控器就把唐芹正看的軍事節目給切成了肥皂劇，而後很自然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唐芹怒，自己還沒看完呢！
忍了忍，唐芹也猜得出對方問這話的原因，反正自己委托是撤消了，再繼續待下去確實沒有意義，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幹脆光棍一擡脖子：“我沒錢呢，跑這麽單生意連個來回路費都沒賺上，還自己倒貼了一錢包……你們支援我點兒？！”
楊硯隨後也過來，再操遙控器換了個財經新聞，嗤笑：“你意思你來找我麻煩，回頭我還得給你安排後勤？！”
“我這是正常業務，再說最後不也沒把你怎麽樣麽。”唐芹不幹了。
風小小鬥嘴皮子最拿手，張張口正要再回敬一句什麽，沒想到電話這時候響了。拿起來聽了幾句，和對面草草說了幾句什麽，而後電話切斷，風小小眼神古怪若有所思看唐芹。
唐芹不自在，動了動身子：“幹嘛！”
“……我們山裏認識個展軒，說是今晚他們大院人要請我和楊哥吃飯。”風小小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答了句。
楊硯正莫名不解風小小幹嘛跟他說這個，唐芹反應就解開了他的疑惑。
只見這小子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驚訝尖叫：“展大哥說請你們吃飯？！”
風小小滿意點頭，回頭對楊硯道：“看來這就是那展家了。”
恬恬是全場最無知群眾，先是莫名其妙看四人鬼祟密談，接著是三人密談，接著兩個客人走了，再再接著又是自己聽不懂的一通打機鋒……恬恬深感不滿，覺得自己被紅果果無視，忍不住插嘴：“你們到底說什麽呢？！”
“沒什麽。”風小小擺擺手：“就是晚上可能只有你和伊依在家了，記得鎖好門戶啊！”
唐芹沒吭聲，顯然是默認了風小小把自己也劃在蹭飯名單中的決定。
恬恬狐疑看看幾人：“你們去吃好吃的不帶我？！”
一起住了幾天，她現在跟這些人是真不怎麽講客氣了。
風小小深知對付此等情況該怎麽解決，很幹脆一句話秒殺恬恬：“明天讓你和敖哥單獨晚餐！”
“OK！”恬恬一甩頭發，爽快別過頭去再不說話。
楊硯和唐芹對視一眼，一起無語了……他們真心沒見過這麽執著追求愛情的孕婦，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小個子展軒請風小小幾人吃飯的原因很簡單，一是楊硯在他們圈子裏展露出來的新形象關系，大家都覺得以前被這小子表面蒙蔽了，實際上對方可能也是一個很可交的朋友。
二來就是風小小和敖潛和大家一起在洪流中的戰友情誼。大家一起逃脫洪災，一起為保山民而在外圍農家留宿，這份交情算得上不一般，多聯系聯系也沒壞處，更別說胖子還欠了人家一個救命之恩。
三來……這就屬於展軒的私心了，雖然當時寥寥交談幾句並不能清楚對方底細，但是從對方能知道“展家”來看，她起碼是對江湖圈有一定了解的人。
不是江湖人，卻知江湖事，為了自己家不成器的某江湖浪子，展軒認為自己非常極其以及特別有必要多對此女進行一些深入了解……
綜合以上幾點原因，在公在私這頓飯都非請不可。
於是在小個子狀似不經意的提議下，再加胖子第一個附和，再再加一圈好友起哄架秧子，再於是乎風小小就接到了這麽一個飯局的邀請電話。
除了敖潛和倪仁乙以外，大家強烈要求帶上他們自認一直看走眼的楊硯。這麽一來，陶藝吧當晚確實是剩不下幾個留守人員了。
風小小估摸著小個子大概也認識唐芹，但是對方大概並不知道唐芹現在就在自己家混著免費食宿。多帶這麽一個人去應該還不至於會讓對方不滿。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於是到了下午差不多四五點鐘的時候，風小小三人就收拾好並開車出門，準備先繞到城隍街去接上埋頭裝修的敖潛，而後大家再一起去赴小個子的飯局。
至於倪仁乙？！
這麽顯眼的個頭還是算了吧，對方在自己店裏偶爾露個面都能招來萬人空巷圍觀，風小小實在不敢想象把這大塊頭拉到街面上會是個什麽轟動情景……
085 寵物們
085 寵物們
對於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店老板居然能認識國際頂尖殺手世家的事情，唐芹其實一直沒能想得通。
他可以肯定對方不會是江湖圈子裏的人，因為這個世界太小了，每一個子弟都是瀕臨滅絕珍稀保護品種，所以隔上一定時間大家就會有意無意點個數，打聽下彼此情況或者尚健在否等消息。否則十多年前也不會一個偏遠邊境死了一個江湖人就能那麽快傳出消息並引來瘋狂報覆。
不是江湖人，那就是道上人？！
也不像，一個人的氣質其實很容易吸引同類，唐芹感覺得出來，這些人身上沒有那種血雨腥風的黑暗世界氣息……當然，非常正宗屬於黑暗世界的姜禮他也沒感覺出來，不過人家那屬於特例……
自己這樣的人雖然也生活在普通人的圈子，但卻游離於普通人之外，而一個無論從哪方面看起來都十分小市民的小女生，一無背景二無實力，憑什麽就能引來姜家的青睞？！
一路胡思亂想也想不出頭緒，不一會兒後就到了城隍街。
城隍街鬼怪已經十分熟悉風小小一行人，見到楊硯的車子一到，分外自來熟的湊了上來：“楊哥，風姐，又來看敖醫生了？”
被打招呼兩人下車目不斜視，唐芹從後座下來，看眼周圍撇嘴：“敖潛怎麽選在這麽個地方開店？！”
鬼怪們看有陌生人在，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和人說話了，嘻嘻哈哈又一轟而散。比較奇怪的是，有幾個看起來靈體比較穩固的，看唐芹眼神居然有點依依不舍，要不是風小小確定唐芹身上沒什麽奇奇怪怪法身話，說不定還以為對方也是某神魔轉世。
小黑靈體狀態過來，看眼唐芹，轉回來沖兩人點點頭，淡淡道：“來了？城隍在敖醫生那兒，我還要去拘魂，不和你們聊了。”
風小小抿抿嘴，依舊一副什麽都沒聽到樣子。
唐芹看不見小黑，左右四顧一圈：“往哪兒走？！”
楊硯同樣無視小黑轉頭答：“前面車子開進去不好停，拐個彎就是了，我們走過去。”
小黑掃幾人一眼，擡腳正要離開，走了幾步路過唐芹身邊時突然又停下，皺眉抽抽鼻子，而後探身到唐芹身邊聞了聞，不滿對風小小二人道：“以後別亂帶人到城隍街來，城隍街懲善揚惡，他身上可是背了幾條人命，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或者不小心精魂被惡鬼所噬可就沒救了……我雖然能拘魂，但已經被鬼吞掉的可沒辦法還你們。”
風小小楞了楞後終於有反應，嘴張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麽，看眼唐芹又忍下。
唐芹眼尖，一看到風小小這熟悉架勢也楞，問：“我又礙事了？！”
之前這兩人要和姜家說話的時候就嫌自己礙事，他忍了，但現在街上明明沒其他人在，他們還來？！莫非是一會兒兩人要去的敖潛醫院有什麽不能讓自己知道的東西在？！
“……沒。”風小小看眼楊硯：“二哥，要不你先帶他去敖哥那兒等我？！”
楊硯點頭：“也好。”
唐芹忍無可忍抓狂：“你又要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我回避的？”不帶這麽差別歧視的，自己幹嘛就礙她眼了？！
楊硯拍拍唐芹同情：“有些事情少知道一點會比較好。”說完強行把人拉走。
楊硯所到之處，諸鬼都會給幾分面子，唐芹一路安全無阻被拖走。
等兩人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後，風小小往車邊一靠，拿小圓鏡做出一副補妝姿態壓低聲音：“什麽情況？具體說說。”街面上可還有其他行人在，她不能這麽明目張膽跟空氣說話的，不然楊硯很可能得去精神病院撈她了。
小黑聽後也不忙拘魂了，走過來撇嘴：“我發現你們認識的人就沒一個正常的，那人殺過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人家正宗唐門子弟，兼職殺手伸張正義的。”
“殺……”小黑噎了下，瞪眼：“不管是不是伸張正義，在手續上來說他是沒有殺人權利的。我們殺惡人才叫伸張正義，他那是違規操作，除非是十惡不赦，否則惡孽纏身是要遭報應的……你沒看出來？！剛才有幾只鬼看著他都快流口水了。”
風小小惡心個：“別說那麽不陽光的事行麽……我和小唐也不是很熟，總不能阻止人家正常生活工作的。”
小黑想想：“那你叫他以後少到城隍街來，這裏有城隍坐鎮，就像我說的，懲惡揚善，他這樣的戾魂只要稍微弱上一點，被其他更厲害的惡鬼吞了也是等於白吞，吃他的鬼不僅不用負責任，說不定還能漲點功德，到其他地方的話就沒鬼敢了。”
城隍廟在陰間等於地方官，更形象一點說就是衙門。畢竟是古代時就有的機構嘛，現在的市政府跟以往衙門可不是一回事。
政府大樓通常是辦理各種文件手續的，而衙門嘛，大家都知道，在古代時候更經常用於審案，一溜兒鍘刀刑棍伺候著，隔著不遠就是大牢。城隍廟參照古衙門職能，判審陰界諸鬼，作孽太多的有時候送十八地獄，但萬一要在送之前就被其他惡鬼給吞了，那也屬於正常消耗。
自從發現小姜隱藏身份後，風小小對殺手這職業已經沒什麽神秘感覺了，再加上對城隍職能本來就不熟，所以還真是不知道這一茬因由。
“不至於吧。”風小小聽得有些楞：“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就是善惡有報，那怎麽從古到今還有這麽多冤案？！壞人活得滋潤的也不少來著。”
小黑嗤笑聲：“壞人遭報應你也不一定知道。就算是被吞了精魂的，除非是三魂七魄全消，否則大多也就是身體不適或是氣運轉為頹勢，再說了，惡人一般心狠，陰孽雖重，但戾氣更重，除非是極惡的鬼魂，否則只要一靠近就會被戾氣所傷……以前這樣的惡鬼根本不可能在凡間游蕩，也就是現在，城隍只剩我們這一條街，又沒辦法把鬼魂往地府引渡，所以街面上的游魂野鬼才多了些。”
“你們這還有這麽危險的惡鬼？！”風小小驚個：“太不負責任了吧，這樣惡鬼在街面游蕩難道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威脅？！你總不能保證它只吃惡人吧。”
“暫時是沒有。”小黑不滿風小小對自己夫妻的辦事公正程度的質疑：“我只是告訴你以防萬一罷了，這小子看起來像是你們朋友？！如果真在這兒出了事可別找我們。”畢竟全國陰氣最重的可能就這麽一條街了，難說外面被陽氣滋養得一點抵抗力的人來了後會不會有什麽不適。
這就跟感冒似的，假設某人在一四季如春的溫熱氣候帶生活了大半輩子，突然跑到冬季北方去旅個游，說不定就得重感冒一場。
風小小總算聽懂小黑意思，點點頭：“那多謝你了，回頭我看著點兒，反正這幾天他就要回魔都了，應該沒什麽事。”
“那就行。”小黑看看表：“行了，我還趕緊拘魂去呢。你們在敖醫生那坐坐，我一會兒工作完就回。”
“嗯，我也不能對著鏡子補十分鐘妝的，人家會以為我自戀。”風小小收鏡子道。
“你已經夠自戀了。”小黑嘖了聲：“難道你忘了自己不化妝？！對鏡子自我陶醉將近十分鐘，這形象本身就已經無可挽回了。”
“……”風小小一噎後怒：“總比某人在人家車子後視鏡裏整頭發來得好。”
小黑咬牙。
……
墨跡之後，風小小終於離開車邊去找楊硯幾人。
一到了敖潛正裝修著的店面外面，滿地籠子首先就吸引了風小小註意力。
各種貓貓狗狗小龜小鳥幾乎爬滿了敖潛店外的空地，城隍正赤膊端了個小凳坐門口逗貓玩兒，旁邊一片此起彼伏的鬼怪欣喜呼叫，順便引來貓種各種恐慌……
據傳貓狗都能通靈，眼睛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換而言之就是能見鬼。
路過的行人也就罷了，畢竟這條街外大家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那麽多長得奇形怪狀的鬼魂都圍在周圍就太過分了，尤其大家現在都被關在籠子裏，沒法逃得遠遠的，那就只好淒慘大叫求包*求籠罩。
因為動物們叫聲實在太過大聲關系，路過的行人們看完希奇後總會嘖嘖讚上幾句：“這些動物真健康。”瞧這嗓門足的……
健康你妹……
“喲，店子還沒裝好就那麽多生意了？！”風小小希奇看了一會兒，嘖嘖幾聲走進店裏。
“這些不是送來看病的，是我以前寄養在其他中心，準備在新店裏賣掉的。”敖潛見風小小也來了，忙迎上來：“寵物店除了看病，寵物美容和賣寵物道具以外，寵物銷售也是最重要一塊利潤……本來是想先放在棋牌中心托城……咳，先照顧一段時間，沒想到它們似乎有些反應不良。”
“嗯！”風小小很理解點頭：“被嚇的。”
086 聚餐
086 聚餐
“這個好辦。”楊硯很夠意思問：“要不要我把亞歷山大借你幾天？！”
反正都是畜生，哮天身份更是畜生中的畜生。雖然飛禽可能有點難度，但走獸在它面前敢呲牙散漫的還真是沒有幾個。再說到時候神犬一坐鎮，游魂野鬼也能收斂一些，這裏面就能安靜幾分了。
敖潛眼睛頓時就是一亮，驚喜：“好啊，那亞歷山大這段時間的食物清潔散步什麽的就包給我了，絕對不會虧待了它。”
考慮到自家寵物已經很久沒有做專門護理，楊硯想想：“我家那麻雀你要嗎？！幹脆一起給你送過來？！”
撲天鷹管飛禽，哮天犬管走獸，再加一個龍王……這麽小小個寵物店倒是能海陸空防全滿了。
敖潛默了默：“……算了吧，我這裏暫時沒養鳥。”
沒能成功推銷出自家肥麻雀，楊硯倒也沒怎麽在意，聳聳肩到一邊參觀裝修進度去了。唐芹一頭霧水聽了半天，這兩人講的話他句句都明白，但合在一起怎麽就那麽叫人茫然呢：“他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這種專業範圍的話題你不用在意。”風小小敷衍完後問敖潛：“你這還有多久收工？我們要去吃飯了。”
城隍嘖了聲拍拍胸脯：“你們要趕時間就去吧，我在這裏守著。”
城隍算是半個混黑人士，其他地方不好說，在這片街面實在算是說一不二的了，一個小小裝修隊還不至於敢在他面前玩花樣。
敖潛這邊其實已經快要收工，只差最後一個小時左右，既然時間不長，交給其他人幫忙也不用不安，於是笑笑點頭：“那多謝了。”
“咦，敖醫生要走了？！”圍觀小動物們的群鬼遺憾。
“沒關系，明天敖醫生還來的。”
“那點心也來？！”
點心？！風小小順群鬼目光看一眼一無所知的唐芹，嘴角抽搐個：“……”無知的人果然都很幸福。
正想著，靈體狀的小黑拖了只新鬼已經回來，一見這情景頓時喝斥：“都圍著幹什麽呢？是不是太閑了？太閑我架個油鍋給你們玩玩怎麽樣？！”
下油鍋誒！！！
群鬼頓時一轟而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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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很快全部上桌。既然是有外人在，當然是先閉嘴吃飯。
吃完飯後意思意思在客廳裏坐了會兒，姜家父子就和風小小二人一起轉移陣地了，臨走順手撈上一個唐芹。
恬恬捧著肚子坐沙發裏吃水果，莫名其妙看眼身邊又開始例行監視的伊依……後者幹這工作倒是越來越熟練了，但凡見著風小小或楊硯帶誰密談，很順手就把沒被叫進去的人都拽沙發上……瞅了伊依兩眼，恬恬好奇：“小唐怎麽也跟進去了？”
人家的久別好友外帶長輩，唐芹一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去湊什麽熱鬧？！
“不知道。”伊依很熟練搖頭裝傻。不能說的事情太多了，她又編不來那麽多借口，幹脆裝傻最方便，反正是一問三不知。
恬恬越想越好奇：“難道是那個姜伯父和小唐一見如故？！”
“不知道。”
“不過也不對啊，這是在人家家裏做客呢，一見如故也不該把別人家的客人也帶進去。”
“不知道。”
“而且開口的還不是姜伯父，是風小小……”
恬恬也習慣了，根本沒指望伊依能給出回答，自己就自言自語揣測了起來，當是打發時間。
而此時不僅是門外的恬恬，門裏的唐芹其實也是同樣的疑惑。
風小小把人都帶進來後，給倒了幾杯水，招呼人各自坐下，也不解釋就徑自拎了手提電腦過來開機，順口跟姜爸爸先笑：“姜伯父等等，咱們的事晚會兒再說，二哥這裏有點小事還想麻煩您先幫個忙。”
姜爸爸捧水杯儒雅微笑，看一眼楊硯點頭：“小楊的事我自然會幫，畢竟你們和我兒子都是同伴，總要互相扶持才是……不過如果比較棘手的話，可能你們就得填份單子遞委托了，公私分明嘛。”
“絕對不棘手，也就您一句話的事。”風小小笑瞇瞇說完後，見電腦啟動，雙手十指連敲，登上一在場人都分外眼熟的網頁。
接著也沒去看唐芹瞬間眼睛瞪大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再插進一U盤運行某程序，之前的某技術論壇就被翻譯成了自由殺手之家主頁。
唐芹捂嘴壓回險些脫口的驚叫，看看姜家父子，再看看楊硯，無一例外都是十分自然淡定表情，顯然也是圈內人……那麽說，自己莫非是接了同行的單子？！
殺手界有不成文的規定，在交易委托中，如果受雇於不同立場的雙方碰上話，那就是公事公辦各為其主，在有需要時候下手是絕不留情的。
但反過來，如果說有某方受雇傭直接去刺殺另外一確認身份的殺手話，這就是犯了忌諱了。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殺手間雖然不會特意有什麽往來，但彼此卻也不會在不必要的時候對立，除非是被國家或組織雇傭篡養，歸劃於這些組織附屬的專用殺手，否則無論是自由殺手還是職業殺手，一般都是會排除掉同為殺手的目標委托的。
不知道的話也就算了，知道了那就是明知故犯。之所以有這麽一條規定不是因為同行業不能互相拆臺，需要保持良性競爭關系。主要是怕兩殺手直接對立話鬧出的動靜太大。
既然都是賺人命錢的人，想也知道，這裏面就沒一個會是省油的燈。大家幹活都是為了求財的，雇主互相對立時就看誰下手快，手慢的那一方雇傭人被*掉，委托也就等於取消了，沒必要你死我活不依不饒。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任務中失手喪命那叫學藝不精，算是工傷。但如果是被特意點出來刺殺身亡的話，那就是私仇了……
每個殺手都有自己的圈子和夥伴，比如販賣工具的熟悉買家，比如共同行動配合過的同伴，再比如說某些時候不得不借助的陰暗社會勢力……越是玩命的人，就越是能為身邊被承認為朋友的人賣命。誰也不知道惹上一個殺手會牽連出多少的麻煩，當然也就不會眼皮淺得為了某一單買賣而惹上那麽多的麻煩，甚至還有同行業的忌諱和排斥。
唐芹雖然只是自由兼職，但行規是懂的，就算他並不認識幾個同行，也知道如果確認了對方同行身份的話，最好趕緊撤消委托以免麻煩，尤其自己還是在這一行業沒什麽根基的那種……不過這樣一來，唐芹也總算是找到了自己近段時間老是出師不利的原因。
“幾位是同行？！”唐芹恍然大悟看看姜家父子和風小小二人，最後目光定在楊硯身上，顯然想不大通一個家產億萬的富二代為什麽會有興趣進這個行當……正是因為楊家的家底，所以唐芹從來沒往對方可能是同行的身上想過。
就在他心念電轉的時間裏，風小小已經飛快的查找到了之前老胡掛上的委托原件，此時委托單上已被打了“進行中”的標簽，而那個接單人自然就是身邊的唐芹。
聽到問話，風小小笑瞇瞇搖頭：“只能算半個同行，我和二哥是圈外人，小姜在你們圈子裏混得比較久。”
姜禮聽風小小介紹自己，忙配合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唐芹，靦腆一笑後非常熟練拉業務：“我家是百年老牌世家，從曾祖輩起就開始致力於本行業並不斷發展進步，到如今已經擁有專業殺手XXX人，有充足實力保證各種難度的每一單業務的完成質量和速度，在業內擁有良好口碑……”
姜爸爸讚賞看自己兒子滔滔不絕，偶爾點點頭表示非常滿意自己接替人對工作充滿熱情的態度。
“……”唐芹麻木接名片，低頭看一眼後被噎住。
名片是鑲金邊黑底，設計簡潔大氣，上面除了一部海外電話的聯系號碼以外就沒有其他內容，甚至連名字也沒有……這些都沒什麽，最最讓唐芹提高註意的是黑底上印著的淡銀色暗紋。一個徽章形象，條紋繁覆神秘，外行人看著只覺得好看，但殺手圈的人都知道，這是全球上都數得著的某頂尖殺手世家家徽……
瞪著名片看了三分鐘，半晌後唐芹終於長舒一口氣擡起頭來，搖搖手上名片苦笑：“既然是姜家的人，你們早說不就完了，何苦浪費大家時間？！”
他倒不懷疑名片作假，對方既然能知道自由殺手網站，就算不是殺手也肯定是知道殺手界底細的。這樣的人不可能故意冒充那個老牌世家的名頭，除非他們已經做好了被人找麻煩的心理準備。
唐芹總算知道之前自己朋友手下的七個大漢為什麽會在姜禮這個看似清秀內向的小子手下吃個大虧了，合著人家根本不是無害小貓，而是兇猛大虎。
姜禮抿唇羞澀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可愛梨渦：“爸爸說在外面要低調些。”
“我們之前也不知道你那麽死心眼啊。”風小小順口接上，轉頭跟姜爸爸解釋：“姜叔，事情主要是這樣的。二哥前段時間惹上點小麻煩，有個大官兒子被斷子絕孫了，把氣撒到路過的二哥頭上。後來我們從某些渠道聽說他要雇自由殺手來幹掉二哥，再後來就認識了小唐……”
姜家父子恍然大悟，之前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唐芹是個殺手。原本看風小小的反應，他們還以為這唐芹也是某個覺醒的“自己人”，而在對方面前不隱瞞殺手的事情可能是因為對方有些麻煩需要幫忙……姜禮態度擺得很正，頓時板起小白臉怒視唐芹：“你欺負小小？！”
唐芹都快淚奔了，說話得憑良心，這段時間他住下來凈是被欺負的了，哪還有本事欺負別人？！
姜爸爸也明白了風小小二人說讓自己幫忙的真正意思，沈吟了個：“小唐啊，說起來風小姐和楊先生也不是外人。雖然他們不算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但和我兒子關系也不淺，尤其風小姐以後可能還會成為家屬……照行規來說，我可能要請你給個面子了。”
風小小先郁悶個，她怎麽就家屬了？！
唐芹緊接著郁悶，他要早知道這任務有這麽多麻煩的話，開頭根本就看都不會看一眼。
抹臉，唐芹無奈開口：“本來按行規說的話，殺手的朋友不算忌諱目標的範圍，當然家屬另說，雖然風小姐和你們家還沒什麽關系……不過姜先生既然都開口了，這面子我不給也不行。”
姜爸爸欣慰點頭，滿臉慈愛親自陪在唐芹身邊看他解除委托，直接事情解決才挺直身體坐了回去。
楊硯一直一言不發，等電腦關上才笑笑：“我知道你們江湖圈子也不簡單，真拼起來未必就怕了殺手界。但是你也不用覺得被威脅了，其實這委托就算不解除，你也根本拿不到全額雇傭金……雇傭人是兩個，有一個最近就要撤出來了，另一個人手頭上的錢根本不夠數。”
唐芹再次驚悚，這次他是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結巴：“你、你怎麽知道我是江湖人的？！”
084 飯局
084 飯局
怎麽知道的？！
楊硯險些嗤出聲來，之前一起住著的時候，為了保證自己生命財產安全，他每天三次的通天眼配額基本都花在了唐芹身上。這麽一段時間下來，別說是早在第一面就摸得差不多的對方資料，即便是唐芹最近幾天晚上無聊時在網上泡妹子的情話，楊硯都快能一字不落背下來了。
唐芹QQ名挺有唐門特色，叫無毒不丈夫，上面幹幹凈凈只有四排分組，其中一排是江湖圈子裏的聯系人，另外三排全是妞，一組“沒泡上的”，一組“勾搭中”的，還有一組是“已分手”……
一起住的時候倒是沒見這小子和女人眉來眼去，估計是工作中不帶泡妞，沒想到私底下居然也是如此悶騷的人物……楊硯上下斜眼打量了驚疑不定的唐芹一番，無視對方狐疑深思的神色，哼了哼就是不解釋。
把他也當江湖人了？！也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轉轉腦筋總比吃飽了撐的老想著怎麽幹掉他來得好。
姜爸爸挺有幾分好奇：“江湖是什麽意思？！”接著不等唐芹回答，自己先若有所思接了下去：“我記得家族裏有人出去接單子的時候，遇到過一些比較奇特的人，他們各有特長或者並不顯眼，不在道上混，但卻自成另一個小圈子抱團，義氣講得比道上人還兇……”
“官方上也不知道這些人該怎麽定義，更不知道他們判斷自己人的標準。十多年前記得有一組雇傭軍在某邊境誤殺了一個中國籍村民家庭，當時外交上雖然也在追要說法，但實施起來難免有些困難，因為明面上那支雇傭軍並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管轄。那之後又過了差不多半年的樣子，這支雇傭軍直屬的幾十名成員陸續被人殺掉，死狀各異，連與其有關的想來幫忙幾個軍團也遭受不同程度損失，半年前雇傭該傭兵隊的組織被*掉幾個首腦高層……”姜爸爸一臉深思：
“當時事件鬧得國際黑圈人心惶惶，有目擊者稱兇手全是東方面孔，穿夜行衣……有兩個被圍剿抓捕到的，一個還沒等審訊就從嚴密關押的鐵籠裏平空溜走了，至今沒人知道他的手法，另外一個沒逃掉的很幹脆自殺，死前從容笑言兄弟們會為他報仇血恨的……這些人很像就義的死士。有人懷疑他們是非常專業殺手，當時因為鬧得太大，再加上又都是東方人，所以曾經有人專門來問過我，可惜這些人才都不是我的人。”
唐芹沈默半晌，而後擡眼看下楊硯，再轉向姜爸：“逃走的那個是展家，沒逃掉的死士是聶家的……江湖講究傳承，那支雇傭軍滅人滿門，斷了我們一條傳承，自然會有人找他們追討報應。”
這件事在江湖中也不算秘密，發生在十多年前雖然是比較早的事，但早也早不到哪兒去，基本上唐芹父輩那一代的都知道這個事情。
姜爸不大能理解，但也聽明白這個江湖大概就是自己見識過的那些奇人異士的圈子了。
身為東方血脈，武俠小說即便沒看過也聽說過，撲天蓋地的電視劇宣傳也是功不可沒。姜爸爸一聽就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圈子，但如果真要碰上的話也不是說自家就一定惹不起，畢竟姜家也不是道上一般二般的角色，只不過是和氣生財，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聽明白話後，姜爸爸微微一笑點頭：“我大概明白了。還好你們不是專業的，否則我們的業務量肯定會少上不少……對了，你這圈子裏的朋友們有興趣來我家掛牌兼職嗎？！最近工作有些多，我們正考慮對外招聘外圍服務人員。”
唐芹一噎，真心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麽接下去了，雖然自己也做殺手，但自己真是第一次見到把殺手行業做得這麽專業的。
楊硯不用通天眼都能看出唐芹的糾結，撇撇嘴帶開歪樓：“殺手的事先不說，姜先生來找我們應該不是專門為了談這個的吧？！”
姜爸爸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而後有些為難看唐芹。
唐芹左右看看，無奈：“看你們這意思，莫非是我現在礙眼了？！”
在場人很誠實點頭。
唐芹悲憤，起身出門——再不跟這幫壞蛋一起玩了，把人利用完就甩，沒見過這麽現實的……
……
之後姜家父子和風小小二人在房間裏談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等到房門終於打開時，見到姜爸爸一臉滿足滿意表情，坐在外面沙發上的唐芹閃過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狼狽為奸……
把一大一小兩個姓姜男人送走，風小小轉身往沙發上一坐，隨手操遙控器就把唐芹正看的軍事節目給切成了肥皂劇，而後很自然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唐芹怒，自己還沒看完呢！
忍了忍，唐芹也猜得出對方問這話的原因，反正自己委托是撤消了，再繼續待下去確實沒有意義，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幹脆光棍一擡脖子：“我沒錢呢，跑這麽單生意連個來回路費都沒賺上，還自己倒貼了一錢包……你們支援我點兒？！”
楊硯隨後也過來，再操遙控器換了個財經新聞，嗤笑：“你意思你來找我麻煩，回頭我還得給你安排後勤？！”
“我這是正常業務，再說最後不也沒把你怎麽樣麽。”唐芹不幹了。
風小小鬥嘴皮子最拿手，張張口正要再回敬一句什麽，沒想到電話這時候響了。拿起來聽了幾句，和對面草草說了幾句什麽，而後電話切斷，風小小眼神古怪若有所思看唐芹。
唐芹不自在，動了動身子：“幹嘛！”
“……我們山裏認識個展軒，說是今晚他們大院人要請我和楊哥吃飯。”風小小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答了句。
楊硯正莫名不解風小小幹嘛跟他說這個，唐芹反應就解開了他的疑惑。
只見這小子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驚訝尖叫：“展大哥說請你們吃飯？！”
風小小滿意點頭，回頭對楊硯道：“看來這就是那展家了。”
恬恬是全場最無知群眾，先是莫名其妙看四人鬼祟密談，接著是三人密談，接著兩個客人走了，再再接著又是自己聽不懂的一通打機鋒……恬恬深感不滿，覺得自己被紅果果無視，忍不住插嘴：“你們到底說什麽呢？！”
“沒什麽。”風小小擺擺手：“就是晚上可能只有你和伊依在家了，記得鎖好門戶啊！”
唐芹沒吭聲，顯然是默認了風小小把自己也劃在蹭飯名單中的決定。
恬恬狐疑看看幾人：“你們去吃好吃的不帶我？！”
一起住了幾天，她現在跟這些人是真不怎麽講客氣了。
風小小深知對付此等情況該怎麽解決，很幹脆一句話秒殺恬恬：“明天讓你和敖哥單獨晚餐！”
“OK！”恬恬一甩頭發，爽快別過頭去再不說話。
楊硯和唐芹對視一眼，一起無語了……他們真心沒見過這麽執著追求愛情的孕婦，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小個子展軒請風小小幾人吃飯的原因很簡單，一是楊硯在他們圈子裏展露出來的新形象關系，大家都覺得以前被這小子表面蒙蔽了，實際上對方可能也是一個很可交的朋友。
二來就是風小小和敖潛和大家一起在洪流中的戰友情誼。大家一起逃脫洪災，一起為保山民而在外圍農家留宿，這份交情算得上不一般，多聯系聯系也沒壞處，更別說胖子還欠了人家一個救命之恩。
三來……這就屬於展軒的私心了，雖然當時寥寥交談幾句並不能清楚對方底細，但是從對方能知道“展家”來看，她起碼是對江湖圈有一定了解的人。
不是江湖人，卻知江湖事，為了自己家不成器的某江湖浪子，展軒認為自己非常極其以及特別有必要多對此女進行一些深入了解……
綜合以上幾點原因，在公在私這頓飯都非請不可。
於是在小個子狀似不經意的提議下，再加胖子第一個附和，再再加一圈好友起哄架秧子，再於是乎風小小就接到了這麽一個飯局的邀請電話。
除了敖潛和倪仁乙以外，大家強烈要求帶上他們自認一直看走眼的楊硯。這麽一來，陶藝吧當晚確實是剩不下幾個留守人員了。
風小小估摸著小個子大概也認識唐芹，但是對方大概並不知道唐芹現在就在自己家混著免費食宿。多帶這麽一個人去應該還不至於會讓對方不滿。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於是到了下午差不多四五點鐘的時候，風小小三人就收拾好並開車出門，準備先繞到城隍街去接上埋頭裝修的敖潛，而後大家再一起去赴小個子的飯局。
至於倪仁乙？！
這麽顯眼的個頭還是算了吧，對方在自己店裏偶爾露個面都能招來萬人空巷圍觀，風小小實在不敢想象把這大塊頭拉到街面上會是個什麽轟動情景……
085 寵物們
085 寵物們
對於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店老板居然能認識國際頂尖殺手世家的事情，唐芹其實一直沒能想得通。
他可以肯定對方不會是江湖圈子裏的人，因為這個世界太小了，每一個子弟都是瀕臨滅絕珍稀保護品種，所以隔上一定時間大家就會有意無意點個數，打聽下彼此情況或者尚健在否等消息。否則十多年前也不會一個偏遠邊境死了一個江湖人就能那麽快傳出消息並引來瘋狂報覆。
不是江湖人，那就是道上人？！
也不像，一個人的氣質其實很容易吸引同類，唐芹感覺得出來，這些人身上沒有那種血雨腥風的黑暗世界氣息……當然，非常正宗屬於黑暗世界的姜禮他也沒感覺出來，不過人家那屬於特例……
自己這樣的人雖然也生活在普通人的圈子，但卻游離於普通人之外，而一個無論從哪方面看起來都十分小市民的小女生，一無背景二無實力，憑什麽就能引來姜家的青睞？！
一路胡思亂想也想不出頭緒，不一會兒後就到了城隍街。
城隍街鬼怪已經十分熟悉風小小一行人，見到楊硯的車子一到，分外自來熟的湊了上來：“楊哥，風姐，又來看敖醫生了？”
被打招呼兩人下車目不斜視，唐芹從後座下來，看眼周圍撇嘴：“敖潛怎麽選在這麽個地方開店？！”
鬼怪們看有陌生人在，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和人說話了，嘻嘻哈哈又一轟而散。比較奇怪的是，有幾個看起來靈體比較穩固的，看唐芹眼神居然有點依依不舍，要不是風小小確定唐芹身上沒什麽奇奇怪怪法身話，說不定還以為對方也是某神魔轉世。
小黑靈體狀態過來，看眼唐芹，轉回來沖兩人點點頭，淡淡道：“來了？城隍在敖醫生那兒，我還要去拘魂，不和你們聊了。”
風小小抿抿嘴，依舊一副什麽都沒聽到樣子。
唐芹看不見小黑，左右四顧一圈：“往哪兒走？！”
楊硯同樣無視小黑轉頭答：“前面車子開進去不好停，拐個彎就是了，我們走過去。”
小黑掃幾人一眼，擡腳正要離開，走了幾步路過唐芹身邊時突然又停下，皺眉抽抽鼻子，而後探身到唐芹身邊聞了聞，不滿對風小小二人道：“以後別亂帶人到城隍街來，城隍街懲善揚惡，他身上可是背了幾條人命，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或者不小心精魂被惡鬼所噬可就沒救了……我雖然能拘魂，但已經被鬼吞掉的可沒辦法還你們。”
風小小楞了楞後終於有反應，嘴張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麽，看眼唐芹又忍下。
唐芹眼尖，一看到風小小這熟悉架勢也楞，問：“我又礙事了？！”
之前這兩人要和姜家說話的時候就嫌自己礙事，他忍了，但現在街上明明沒其他人在，他們還來？！莫非是一會兒兩人要去的敖潛醫院有什麽不能讓自己知道的東西在？！
“……沒。”風小小看眼楊硯：“二哥，要不你先帶他去敖哥那兒等我？！”
楊硯點頭：“也好。”
唐芹忍無可忍抓狂：“你又要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我回避的？”不帶這麽差別歧視的，自己幹嘛就礙她眼了？！
楊硯拍拍唐芹同情：“有些事情少知道一點會比較好。”說完強行把人拉走。
楊硯所到之處，諸鬼都會給幾分面子，唐芹一路安全無阻被拖走。
等兩人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後，風小小往車邊一靠，拿小圓鏡做出一副補妝姿態壓低聲音：“什麽情況？具體說說。”街面上可還有其他行人在，她不能這麽明目張膽跟空氣說話的，不然楊硯很可能得去精神病院撈她了。
小黑聽後也不忙拘魂了，走過來撇嘴：“我發現你們認識的人就沒一個正常的，那人殺過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人家正宗唐門子弟，兼職殺手伸張正義的。”
“殺……”小黑噎了下，瞪眼：“不管是不是伸張正義，在手續上來說他是沒有殺人權利的。我們殺惡人才叫伸張正義，他那是違規操作，除非是十惡不赦，否則惡孽纏身是要遭報應的……你沒看出來？！剛才有幾只鬼看著他都快流口水了。”
風小小惡心個：“別說那麽不陽光的事行麽……我和小唐也不是很熟，總不能阻止人家正常生活工作的。”
小黑想想：“那你叫他以後少到城隍街來，這裏有城隍坐鎮，就像我說的，懲惡揚善，他這樣的戾魂只要稍微弱上一點，被其他更厲害的惡鬼吞了也是等於白吞，吃他的鬼不僅不用負責任，說不定還能漲點功德，到其他地方的話就沒鬼敢了。”
城隍廟在陰間等於地方官，更形象一點說就是衙門。畢竟是古代時就有的機構嘛，現在的市政府跟以往衙門可不是一回事。
政府大樓通常是辦理各種文件手續的，而衙門嘛，大家都知道，在古代時候更經常用於審案，一溜兒鍘刀刑棍伺候著，隔著不遠就是大牢。城隍廟參照古衙門職能，判審陰界諸鬼，作孽太多的有時候送十八地獄，但萬一要在送之前就被其他惡鬼給吞了，那也屬於正常消耗。
自從發現小姜隱藏身份後，風小小對殺手這職業已經沒什麽神秘感覺了，再加上對城隍職能本來就不熟，所以還真是不知道這一茬因由。
“不至於吧。”風小小聽得有些楞：“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就是善惡有報，那怎麽從古到今還有這麽多冤案？！壞人活得滋潤的也不少來著。”
小黑嗤笑聲：“壞人遭報應你也不一定知道。就算是被吞了精魂的，除非是三魂七魄全消，否則大多也就是身體不適或是氣運轉為頹勢，再說了，惡人一般心狠，陰孽雖重，但戾氣更重，除非是極惡的鬼魂，否則只要一靠近就會被戾氣所傷……以前這樣的惡鬼根本不可能在凡間游蕩，也就是現在，城隍只剩我們這一條街，又沒辦法把鬼魂往地府引渡，所以街面上的游魂野鬼才多了些。”
“你們這還有這麽危險的惡鬼？！”風小小驚個：“太不負責任了吧，這樣惡鬼在街面游蕩難道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威脅？！你總不能保證它只吃惡人吧。”
“暫時是沒有。”小黑不滿風小小對自己夫妻的辦事公正程度的質疑：“我只是告訴你以防萬一罷了，這小子看起來像是你們朋友？！如果真在這兒出了事可別找我們。”畢竟全國陰氣最重的可能就這麽一條街了，難說外面被陽氣滋養得一點抵抗力的人來了後會不會有什麽不適。
這就跟感冒似的，假設某人在一四季如春的溫熱氣候帶生活了大半輩子，突然跑到冬季北方去旅個游，說不定就得重感冒一場。
風小小總算聽懂小黑意思，點點頭：“那多謝你了，回頭我看著點兒，反正這幾天他就要回魔都了，應該沒什麽事。”
“那就行。”小黑看看表：“行了，我還趕緊拘魂去呢。你們在敖醫生那坐坐，我一會兒工作完就回。”
“嗯，我也不能對著鏡子補十分鐘妝的，人家會以為我自戀。”風小小收鏡子道。
“你已經夠自戀了。”小黑嘖了聲：“難道你忘了自己不化妝？！對鏡子自我陶醉將近十分鐘，這形象本身就已經無可挽回了。”
“……”風小小一噎後怒：“總比某人在人家車子後視鏡裏整頭發來得好。”
小黑咬牙。
……
墨跡之後，風小小終於離開車邊去找楊硯幾人。
一到了敖潛正裝修著的店面外面，滿地籠子首先就吸引了風小小註意力。
各種貓貓狗狗小龜小鳥幾乎爬滿了敖潛店外的空地，城隍正赤膊端了個小凳坐門口逗貓玩兒，旁邊一片此起彼伏的鬼怪欣喜呼叫，順便引來貓種各種恐慌……
據傳貓狗都能通靈，眼睛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換而言之就是能見鬼。
路過的行人也就罷了，畢竟這條街外大家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那麽多長得奇形怪狀的鬼魂都圍在周圍就太過分了，尤其大家現在都被關在籠子裏，沒法逃得遠遠的，那就只好淒慘大叫求包*求籠罩。
因為動物們叫聲實在太過大聲關系，路過的行人們看完希奇後總會嘖嘖讚上幾句：“這些動物真健康。”瞧這嗓門足的……
健康你妹……
“喲，店子還沒裝好就那麽多生意了？！”風小小希奇看了一會兒，嘖嘖幾聲走進店裏。
“這些不是送來看病的，是我以前寄養在其他中心，準備在新店裏賣掉的。”敖潛見風小小也來了，忙迎上來：“寵物店除了看病，寵物美容和賣寵物道具以外，寵物銷售也是最重要一塊利潤……本來是想先放在棋牌中心托城……咳，先照顧一段時間，沒想到它們似乎有些反應不良。”
“嗯！”風小小很理解點頭：“被嚇的。”
086 聚餐
086 聚餐
“這個好辦。”楊硯很夠意思問：“要不要我把亞歷山大借你幾天？！”
反正都是畜生，哮天身份更是畜生中的畜生。雖然飛禽可能有點難度，但走獸在它面前敢呲牙散漫的還真是沒有幾個。再說到時候神犬一坐鎮，游魂野鬼也能收斂一些，這裏面就能安靜幾分了。
敖潛眼睛頓時就是一亮，驚喜：“好啊，那亞歷山大這段時間的食物清潔散步什麽的就包給我了，絕對不會虧待了它。”
考慮到自家寵物已經很久沒有做專門護理，楊硯想想：“我家那麻雀你要嗎？！幹脆一起給你送過來？！”
撲天鷹管飛禽，哮天犬管走獸，再加一個龍王……這麽小小個寵物店倒是能海陸空防全滿了。
敖潛默了默：“……算了吧，我這裏暫時沒養鳥。”
沒能成功推銷出自家肥麻雀，楊硯倒也沒怎麽在意，聳聳肩到一邊參觀裝修進度去了。唐芹一頭霧水聽了半天，這兩人講的話他句句都明白，但合在一起怎麽就那麽叫人茫然呢：“他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這種專業範圍的話題你不用在意。”風小小敷衍完後問敖潛：“你這還有多久收工？我們要去吃飯了。”
城隍嘖了聲拍拍胸脯：“你們要趕時間就去吧，我在這裏守著。”
城隍算是半個混黑人士，其他地方不好說，在這片街面實在算是說一不二的了，一個小小裝修隊還不至於敢在他面前玩花樣。
敖潛這邊其實已經快要收工，只差最後一個小時左右，既然時間不長，交給其他人幫忙也不用不安，於是笑笑點頭：“那多謝了。”
“咦，敖醫生要走了？！”圍觀小動物們的群鬼遺憾。
“沒關系，明天敖醫生還來的。”
“那點心也來？！”
點心？！風小小順群鬼目光看一眼一無所知的唐芹，嘴角抽搐個：“……”無知的人果然都很幸福。
正想著，靈體狀的小黑拖了只新鬼已經回來，一見這情景頓時喝斥：“都圍著幹什麽呢？是不是太閑了？太閑我架個油鍋給你們玩玩怎麽樣？！”
下油鍋誒！！！
群鬼頓時一轟而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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