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收回盤子，繼續低頭吃東西，安安靜靜的。

吳邪剛剛自己都嗆到了，現在被胖子拍著背緩氣，看到她沒有因他遭殃後放下心來，不好意思說：“咳，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在飯桌上說……說那什麽的……”

他說到後面羞紅了臉，真是虐了狗了，所以他是為什麽把他們請到家裏來自虐的呢。

胖子一臉懵逼，“說什麽？”

淩雙微笑，“你耳朵不錯嘛，那你接下來可能要不好受了，我可能要天天刺激你了。”

胖子見兩人打啞迷不樂意了，“嘿？怎麽一個桌上的，發生了什麽我咋就一點都不知道了？快說，你剛剛聽到什麽了？”

吳邪擺擺手，“建議單身狗不要加入這個話題。”

然後兩人開始了唇槍舌戰互懟，淩雙隔岸觀火，繼續夾肉給小哥，小哥在這奇奇怪怪的氛圍下吃完了整頓晚飯。

吃完了飯桌子都沒有收拾都各自回自己窩去了，實在是這些天經歷身體上和精神上都疲憊得緊，加上晚上太嗨，一放松下來就什麽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這是小哥失憶以來她第一次和他同床共枕，在醫院的時候就是在椅子上湊合的。他現在沒了和她的感情，也不知道會不會排斥自己和他一起睡。不過她也沒想太多，難道他排斥就要分房睡不成，不可能，頂多分床，她還怕自己擦槍走火傷到寶寶呢。

然而是她想太多了，小哥並沒有對兩人一起睡有什麽意見，在他眼中他和她是夫妻，理應是這樣的，只是也沒有什麽旖旎的想法罷了。在她洗好澡換上睡衣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筆挺挺躺在裏側閉目睡覺了。

她輕手輕腳爬上床，趴在他身旁描繪著他的五官，指尖摸摸濃淡適宜整齊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點點鼻尖，然後淡淡顏色的薄唇，看得津津有味。

她知道他還沒睡著，有著逗弄他的意思，果然在她玩了一會兒後他睜開了淺色淡泊的眸子，平靜地望著上方的她。以前他的話就少，失憶了後更是幾乎與啞巴無異了，只知道靜靜盯著哪裏看，或者在沒人註意他的時候發呆。

她被抓包了也不慌張，一只手撐著腦袋，笑吟吟看著他，“還沒睡著嗎？”

他眨了下眼，不言。

她無奈吐槽，“你這個悶葫蘆，比以前更悶了。”

他眼神微動，似是對她提到的以前的自己提起興趣，有了波瀾。

她心一動，問他：“想不想我跟你說說我們以前的事？”

他望向了別處，卻是沒有再閉眼睡覺。

她順著一點一點展開，過往平淡又溫馨的回憶給寧靜寂寞的夜晚渲染了溫暖。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山東省一個村子裏的招待所裏，那時候你和吳邪在一起，受了傷失血過多……”

她緩緩描述著兩人從相遇到如今的一點一滴，這次的開頭不同的是，她和他的初次相遇不是靈界，而是在這個世界，是淩雙和張起靈真正意義上的相遇。

其中，關於墨雲玨的事，她有意抹去了，在兩人之間，沒有他。

她一邊回憶一邊道來，身旁的小哥一直睜著眼安靜聽著，在她講到幾個點的時候，他眉頭輕皺了幾次，腦海中幾個片段一閃而過。從裏面的畫面中，他抓住了她的影子，或是哭，或是笑，平靜無波的心底泛起漣漪。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記起來什麽。

淩雙還沒講完，困意滾滾襲來，眼皮子越來越重，在講到去西王母宮的時候，終於沈沈睡去了。在睡去前，她腦海裏還在想，算了，寶寶的事下次再告訴他好了，免得嚇到他。

在她沒了聲音後，小哥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也合上了眼。

失憶（3）

明日一早，小哥早早就醒了。他發現昨晚睡夢中將身旁的女子攬入了懷中，姿態熟悉又自然。他輕手輕腳退出被窩，給她蓋好被子拿上床頭櫃上的刀，走出了房門，一路到了院子裏。

今天天氣晴朗，早晨的氧氣充足，猛吸一口充盈肺部，全身有了力量。凝神灌註，感受周圍的一切，憑著身體的記憶，黑金古刀脫殼而出，甕的一聲與微風發出共鳴，他一下下的在空曠的院中武動起來。由生疏到順暢，由慢到快，越來越上手，他的出招幹凈利落，並不花哨，砍，劈都透著淩厲，仿佛回到了沒有失憶前的小哥。

吳邪一下一下刷著牙，忍不住坐在門口階梯上觀賞了起來。心道真特麽的帥！果然會打架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可惜他自己是年紀大了，不行了，不然他可要拜小哥為師不可。

最後一個招式收尾，小哥額頭出了細密的汗水，在晨光照耀下發出微光。

吳邪被他最後一個銳利的眼神一驚，含著泡沫口齒不清問他：“小哥你恢覆記憶了？”

小哥再次擡眼望向他的時候已經恢覆了茫然無波的神色，仿佛剛剛那個是他的錯覺。小哥對他搖搖頭表示沒有恢覆記憶。

吳邪失望，“喔。”

果然是他想多了，恢覆記憶哪有這麽快的。他坐回了臺階，小哥也坐到他旁邊拿著一塊布擦著自己的刀。

吳邪看他這個模樣，突然問了他一句，“小哥，你想恢覆記憶嗎？”

小哥擦拭刀身的動作微微停頓，垂眸想了一瞬，輕聲嗯了一聲，“我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要從何而去，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猶如行屍走肉般活著，我不想。”

這話吳邪是第二次聽他說了。

當初的他也是堅持想要尋找答案，尋找自己活著的理由，不論前路有多難，他始終保持本心，如今，依舊不悔。

聽這話，門後的淩雙隱在後面失神。

這次吳邪卻有了不同的想法，問他：“那淩雙呢？你如今有了她陪著，就算沒有過去，未來你又怎知會怎樣。就算你沒有了記憶，她也會和你一起走下去，你們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淩雙苦笑，她何嘗不想啊，但如今恐怕是由不得他們自己選擇了。他們早就身為這一盤棋中的關鍵棋子了，包括吳邪自己，也是扳倒汪家人的關鍵一步棋，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

她雖然是想過這樣的生活，卻不逼著小哥也要作這個選擇。什麽都不知道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她寧願小哥正常的活著，也不要這樣不一樣的湊合。

小哥認真思考了他的話，望著墻頭長出來的一棵雜草淡淡道：“我想活的清楚明白。”

淩雙對他的回答了然一笑。

吳邪看了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麽了，站起來吐漱口水去了。經過門口的時候與忘記躲的淩雙撞了個正著，驚訝問：“咦？淩雙你怎麽在這？”

小哥往他們那個方向偏了偏頭。

淩雙尷尬笑笑，解釋說：“今天天氣挺好啊，我正想去做早餐呢。”

吳邪受寵若驚，“早餐？我哪能讓你做呢，我已經在外面點好了，一會兒去拿一下。”他正要走，忽的想起來，“咦？你不是不能吃嗎，做早餐幹嘛。”

她幹笑，“呵呵，我開玩笑的，中飯晚飯我都會，就是不會早餐。”說到後面她已經咬牙切齒了，臭吳邪，再不給她個臺階下，她可就按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喔。”吳邪眨眨眼，捧著牙刷走了，再刷下去泡沫都凝固了，回房間經過胖子那間，發現胖子還在打呼嚕睡得正香。

吳邪走了後，院子裏就剩她和小哥兩個人了，她在吳邪坐過的地方坐下挨著小哥，見到他臉上輕微的汗，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說：“練武後出了汗，這時候去洗個熱水澡最舒服了，我以前就常常這樣放松自己。”

他沒有應，倒是沒由頭的說了一句，“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有未來。”

她微楞，體會他這句話，他是在和她解釋剛剛回答吳邪的那番話嗎。其實他也沒有明確說這個意思，不過是沒有回應罷了，況且他現在失憶沒有與她的感情，就算是沒有與她走向未來的想法又如何，她也不會怪他。

可他卻同她解釋，好像，是在認真對待她。

她不禁露齒一笑，不管他如何變，小哥都還是這樣的小哥，善良，認真，可愛。

她不帶力道的捏了捏他臉頰上的肉，眉眼彎彎，“你要知道，你在我這裏，不是沒有過去和未來的。我們有美好的過去，也有希望的未來。你不是在這個世界沒有痕跡的，他，就是我們的見證。”

她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你若是不在了，寶寶去哪找爸爸呢？”

感受到手底下溫軟的觸感，很難想到這裏面竟有了一個小生命，他心噗通噗通跳著，手微微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