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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一驚,但一看見美朱,立刻又忘了,仿佛身不由己……仿佛如果要保持清醒,就必須離她遠一些。”

韋湘內心狂喜,鬼宿這是……漸漸掙脫瑪麗蘇光環了?

美夕穿過來之後,她開過的金手指會隨著時間漸漸失效麽?

但她也不太敢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只得說,“總之,應該怎麽做,就按照你自己內心的指示吧。”

鬼宿凝重的點點頭,又說,“感謝您陪我聊這些,我是真的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分擔,才來麻煩你……但是,並不是說我要馬上背叛朱雀、背叛紅南國,只是……”

他有些詞窮,大概也形容不來此刻的感受。

韋湘打斷他的掙紮,“我知道。”

——看來跟他敷衍這麽久也不是做無用功,至少成功的動搖了朱雀主星對巫女的忠誠度,對自己這邊來說是大大的利好。

鬼宿告辭離開,韋湘還沒松口氣,就聽到系統提示音——

【叮!】

【完成支線劇情“真假鬼宿”】

【主角魅力值+10】

【達到成就“觀察入微”】

【達到成就“知心姐姐”】

【角色好感度+20】

【井宿攻略度10%】

【鬼宿攻略度10%】

韋湘雷倒——還真是“知心姐姐”啊?系統君該不會是聽到了她的吐槽,正好詞窮就順便拿來用了?想不到這真的是支線劇情,也刷上了數據。但鬼宿和井宿的好感度攻略度是要怎樣?雖然之前張宿也有,但還可以理解為他和青龍星士共用軀殼,無奈“被好感”,但其他的朱雀沒有受到這個限制啊……

韋湘想不通,不過,雖然這些支線對她那三個任務幫助不大,但成就啊魅力啊、路人好感度攻略度啥的,當然也是嫌少不嫌多了。

“小唯大人如此舍不得?”心宿戲謔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思考,韋湘這才發現自己放空的時候,一直無意識的望著鬼宿離開的方向。

收回目光,她轉身往營地走,“回俱東國的安排,是等會兒說還是明天再說?”

“明天吧,大家都累了,”心宿果然進入了正牌巫女模式,“何況小唯大人跟鬼宿一番對談,想必暫時也無暇旁顧吧?”

韋湘停下來,“你什麽意思?”

“剛才刻意支開我,難道不是鬼宿棄暗投明、對小唯大人訴衷情?小唯大人很開心吧?”

韋湘快要郁悶死,自己就算再長一百張嘴巴,也無法讓他相信自己對鬼宿並無想法了,索性放棄的說,“對對對,我喜歡鬼宿,終於得償所願,行了吧?”

說完也不管他,自顧自跑回營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角宿正和尾宿玩鬧,見她忽然進來,立刻冒出星星眼,尾宿也楞在當地。

韋湘一眼就看見尾宿的腿——上面的蝴蝶結已經不見了,傷口已經愈合,全無痕跡,“居然恢覆這麽快?我剛剛包紮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角宿有些得意,“我說過的哦,不要小看星士的自我愈合能力。某些人要裝可憐,沒辦法啊。”

韋湘看向尾宿,哈士奇一臉無辜,乖乖的臥了下來,直楞著耳朵試圖用賣萌打混過去——才不承認是為了引起巫女的關註才將錯就錯、沒有表現自己的愈合力呢!

韋湘剛剛經歷“真假鬼宿”的劇情,加上早一點的“撞破好事”,早已心力交瘁,更別說白天在玄武星士那裏經受了挨凍的考驗,疲憊感一下子襲來,她也無心追究這件小事了,“沒傷也好,休息吧,角宿,晚安~”

角宿悶悶不樂的回了和哥哥同住的屋子。

韋湘換上睡衣,看著尾宿還在那裏裝沒事,又好氣又好笑的走過去把它抱起來,“下次別這樣了,看我擔心很好玩嗎?”

尾宿舔舔她的手心表示認錯。

韋湘熄了燈,抱著天然暖爐進了被窩。

這一天發生了好多事呢,想要理一理,可是太困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無聲的打開,一個高挑的影子走進來。

尾宿警覺的睜開眼——

要保護巫女。

來人用眼神示意它讓位。

尾宿本來不想,但礙於來人強大的氣場,掙紮再三,只得委委屈屈的鉆出被窩下了床。

空出來的部分進了冷風,女孩不禁瑟縮了一下,但空隙很快就被填滿。

即使在夢中,女孩也仿佛感覺到天然暖爐有異,身子不覺一僵。

高大的男子沈默片刻,伸手摟住了她。

也許是白天太累睡的太死,“暖爐”也夠暖夠讓人麻痹,女孩很快又恢覆了放松的姿態,在男子懷中恢覆了恬靜。

不甘心的回到床角窩裏的尾宿,還是忍不住炸了一下毛。

☆、巫女大人,早安

夢中,韋湘迷迷糊糊的想,咦,怎麽尾宿忽然變得……光滑了?簡直都不像尾宿了……

它身上原本軟軟的皮毛呢?韋湘伸著手亂摸一氣,好像終於摸到了,雖然還是有點不太像,但也多少減了心中疑惑,便拽著那毛又沈入了夢鄉。

任她上下其手的男子,無奈的看著她的手陷在自己一頭長發中,偶爾還無意識的從上到下順一順,像極了愛撫寵物……

女孩只穿了一件寬大的襯衫,扣子倒是扣的好好的,卻因為衣擺較長,沒有另外再穿長褲,兩條腿時不時會觸碰上他。

又來了……

女孩光裸的腿無意識的碰上他,讓他不由一凜,沈默著,稍稍將自己移開少許,但沒多久,女孩又毫無知覺的靠了過來……

算了,反正也是自己要來的。男子輕輕嘆息一聲,索性也不再躲,放任自己和女孩肌膚緊貼。

韋湘是被吠叫驚醒的。放在前幾天,尾宿的叫醒方式一般是舔她的臉,怎麽今天換了嗎?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意識漸漸回到腦中。

咦,叫聲好像不是從枕邊傳來的呢,好像有點遠——

隨著知覺,觸覺也同樣傳到腦中——此刻她抱著的,絕對不是毛茸茸的哈士奇……

韋湘的心跳幾乎漏了一拍。

誰?誰有那個膽子,擠開尾宿、爬上她的床一覺睡到天亮,而尾宿只是毫無威懾力的叫兩聲?

而她居然也毫無察覺,跟這個人相擁而臥?

韋湘迅速睜開眼,懷中的確不是尾宿,尾宿在床頭沖她吠叫。

她面前對上的,是一雙毫無溫度的藍色眸子。

而他們此刻的姿勢……

可以說毫無距離!

她的頭靠在他肩窩,她的手糾纏著他的金發,他一手枕在她頸下,另一只手則攬在她腰間……她的胸部緊貼著他光裸的前胸!可以說那件襯衫是兩人之間唯一的阻隔!

而下半身則更加尷尬,她兩條腿與他交錯在一起,雖然他有穿長褲,但熱力還是透過薄薄的布料,綿綿不絕的傳過來……

韋湘努力保持鎮定,試圖先解決最大的尷尬,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腿慢慢移開,膝蓋一彎,忽然更尷尬的事發生了——

隨著體位變換,隔著他的褲子,她感到一截硬硬的物體抵上自己的腿!

韋湘腦子立刻當機!

同床的人顯然是註意到了突來的情況,居然還惡劣的用那個物體在她腿上輕輕蹭了一下——

韋湘頭皮一麻,裝不下去了,立刻如觸電一般彈開,將自己整個人從心宿懷中掙紮出來,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住,試圖跟他拉出盡可能大的距離。

“心、心宿?!”

被剝奪了被褥的將軍大人無辜的躺在床上,上半身赤果,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膚、瘦削卻不失結實的身材;他的長褲前端,已經撐出了可疑的突起——而他對這一切毫無遮掩之意。

“巫女大人,早安。”心宿撐著頭,微微勾起唇角。

韋湘幾乎被雷轟至渣——

所以,自己是真的和這個人相擁而臥、睡到大天亮?

韋湘的後背抵著墻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微借點力。“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我床上……是,夢游嗎?”

心宿殘忍的打斷她的自我安慰,“抱歉,在下從無夢游習慣,我一直很清醒。”

韋湘簡直不知道把眼睛往哪兒放,放在他果橙的上半身也不對,明顯有狀況的下半身更不對,只能轉頭不看他,“我記得……並沒有邀請過將軍同床。”

心宿好整以暇的坐起來,隨著他的起身,那股強大的氣場又再次包圍住韋湘,但她身後就是墻壁,避無可避。

“作為青龍主星的在下,有必要了解巫女同其他星士的關系是否在合理範圍之內,”心宿一臉的理所當然,“——原來巫女也認為這樣不太合適?”

言下之意,韋湘平時讓尾宿暖床,顯然也就不得體了。

“那,那不一樣,”韋湘心想他這一臉正義的樣子騙誰呢,“你跟尾宿不一樣。”

仿佛為了應和她的話,床下的尾宿也跟著叫了兩聲。

“怎麽不一樣了?”心宿仿佛就等她這句話,抱著雙臂,“在下願聞其詳。”

韋湘無詞,心想自己也不可能說出“它是寵物你是男人”這種話吧。

——等一下,他們這樣【大清早的坐在床上討論】這件事本身就很詭異好不好?

韋湘披著被子跳下床,差點被絆倒,還是心宿好意拉了她一把,“巫女大人別摔著了。”

聽出他戲謔的意味,韋湘又羞又氣——跟這人呆在一起簡直太可怕了,沒理的都能被他說成有理。

她想也沒想的拉開門,門外的角宿見她裹著被子沖出來,轉眼又看到床上赤身果體的心宿,不禁呆了一下,臉上迅速染了一層紅暈——

韋湘暗暗叫苦,這下真的是百口莫辯了。心宿到底要幹嘛。

這還不算什麽。除了角宿,門外還有那個紅發長腿的女子,即使在寒冷的北國,也依然是一身清涼裝束。

她不像角宿那麽純情,看到眼前的情況,立刻臉色一變。

韋湘轟然想起她跟心宿的關系,腦子一亂,連忙解釋,“不是我——”

可是,顯然已經晚了,房宿一語不發的拂袖而去。

【叮!】

【觸發支線劇情“讓我取暖”】

【房宿好感度-50】

【房宿攻略度-50%】

韋湘吐槽不能,欲哭無淚。什麽叫“讓我取暖”,這個系統君到底專不專業啊——還有,心宿到底是來幫她、還是來毀她啊!要是按這個節奏發展下去,房宿好感度只怕會一路跌破-200%、-300吧?!

角宿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但還是堅強的說,“小唯小姐,如果需要,你可以去我的房間換衣服,那裏沒人。”

韋湘不敢丟更多的臉,只能聽從了他的建議,去他們哥倆的房間穿上外套——當然那件襯衫也直接穿在裏面了。

韋湘花了一點時間做好心理建設——一切都是心宿的錯,當然,她的氣場也弱了些,居然被嚇成這樣。

打開門,角宿委頓的倚著墻角,“……會很辛苦的。”

“啊?”

“跟那樣的人在一起。”

韋湘又好氣又好笑,角宿裝這麽一副過來人的滄桑口吻是要怎樣?拍了他一下,“純屬錯覺,去吃飯。”

雖然青龍的成員相對疏離,但完成神座寶的事件之後,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會安排回國的行程,所以默契的在早飯時間聚在一起,就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氐宿也出現了。房宿雖然面若冰霜,但也遠遠的坐在長桌角落。

反而是心宿沒有出現。韋湘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松了一口氣,跟角宿落了座,尾宿立刻奔過來跳上她旁邊的座位。

上菜的時候,氐宿忽然笑道,“紅雞蛋?還真是應景。”

韋湘差點被他酷似心宿的腔調嚇一跳。

“咦?為什麽?”張宿好奇的問。下了雪山之後,這個軀殼的陽氣恢覆不少,他沈睡了幾天,大概也想要出來透透氣吧。

氐宿詭異的笑道,“聽說好像有喜事呢。”

“‘紅雞蛋,滿臉串,今年吃你的喜饃饃,明年吃你的紅雞蛋’,”張宿歪著腦袋,“附近有住民結婚?還是添丁?”

房宿的臉更黑了。

角宿察覺到韋湘的郁悶,把盤子往張宿面前推,“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多吃一點,快高長大。”

“紅雞蛋?”隨著話聲,出現的是那個讓韋湘眼皮直跳的高挑青年,當然,此刻的他穿戴整齊,一臉人畜無害,但是說出來的話就完全相反了,“別搶太快——巫女大人幫我留上一個。”

韋湘噎的話都說不出來。

心宿徑直走到韋湘身旁,看了尾宿一眼,對峙不到幾秒,尾宿就被他的強大氣勢壓倒,乖乖的下了椅子跑到韋湘另一邊。

心宿坐下來,慢條斯理的開動。

亢宿不太清楚狀況,還楞楞的說,“將軍難得起這麽晚啊。”

心宿很自然的說,“嗯,為了處理一些遺留情況。”

韋湘敏感異常,聯想到早上起來時他的“狀況”,於是立刻明白了他在自己離開之後是有一些工作要做的,於是剛剛才做好的心理建設轟然垮塌。

心宿伸出修長的手指開始剝雞蛋,邊剝邊評價,“紅色沒有染的很好。”

張宿剛才被眾人一通默契隔絕在外,有些距離感,現在終於聊到自己熟悉的話題,於是舉手發言,“紅雞蛋的話,用蘇木來煮比較好,也不會褪色。”

心宿和藹的望向這位小學霸,“其實有一種蛋天生就是紅色的,也不用染,你知道嗎?”

張宿努力思索著,“……柴雞蛋?”

心宿薄薄的雙唇開合,“朱雀蛋。”

張宿淚奔。

心宿轉向韋湘,後者一臉的“你們在說什麽啊完全聽不懂”的放空狀態。

“巫女大人的事,在下可一直記掛著呢——雖然大人的嗓子現在好了很多,但朱雀卵本身還有很多其他的功用哦——”

“……”

“回俱東國的路線——”

“……”

“煉丹的材料——”

“……”

☆、巫女回國

簡單計劃了一下,青龍一行啟程,返回俱東國。

韋湘和張宿同乘一轎,其他星士隨行護衛。隨著馬車離俱東國越來越近,張宿情緒越發低落,剛剛早餐桌上跟心宿討論紅雞蛋什麽的元氣也消失不見了。

韋湘嘆息一聲,摸了一下他的發頂,“我知道你不樂意。”

張宿急急的解釋,“沒有,我只是——”

“我不會傷你,”韋湘說,“但我沒法放你回去,至少現在。”

誰讓她在起跑線上就輸一截呢,不作點弊,給美夕使點絆子,她也別玩了。

首先扣住張宿、動搖鬼宿,力求不讓朱雀星士湊齊,斷了他們的Plan A;再次,搶先拿到一個神座寶,斷了他們的Plan B;就算太一君那個老太婆再治愈再偏心,為了少女漫劇j□j揚先抑、有張有弛的傳統風格,估計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的好禮連送吧,至少得讓美夕他們再吃癟一陣,沮喪一陣,才肯抖出更大的包袱吧?

而Plan C——如果有的話——絕對不可能比前兩個更輕松,這樣很好,就算到時候給了朱雀那邊希望,也不見得他們能很順利的達成,也就是說,她這邊還有時間。

但也不能太過托大,以為把持著張宿和玄武神座寶就有了免死金牌——總之,她不能掉以輕心,必須爭分奪秒。

其實換成別人,與其死活拖著個敵人家的正太,也許索性一刀結果了事……

韋湘忽然想起臨行前的一件事。

當時,心宿將她拉到一邊,示意不遠處的小正太,“你要帶著他跟我們同行?”

韋湘公事公辦的點點頭,“原因也不用我解釋了吧。”

心宿的嘴角勾出殘忍的角度,“怎麽不殺了他?大人下不了手麽——沒關系,不用巫女親自——”

“等一下。”韋湘打斷他的話。

也許殺了他是比較輕松,但張宿命大,本來命中有一劫的,偏偏也能被她這個青龍巫女救了,簡直是黑色幽默到不行,如果她這會兒反悔,動了殺機,保不準他又命不該絕,到時候殺人不成,反倒在自己和青龍的賬上再記下一筆黑賬,要洗白就麻煩。

最後她只是說,“這件事聽我的可以嗎?”

心宿倒也沒有辯駁,卻反問,“其他事在下就可以做主了?”

“那個……”韋湘半天憋出一句,“還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吧。”

心宿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笑了一笑,什麽也沒說,去檢查材料的打包情況了。

——韋湘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當反派的天賦。

張宿楞楞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變換著,好久才答應了一聲,“……嗯。”

“其實,我也不比你開心……”想起將要回俱東國,將要面對的變態皇帝老兒,以及那個囧囧有神的煉丹任務,韋湘也高興不起來,竟忽然覺得,如果可以一直不用回去,就這樣跟角宿尾宿他們一起在外面周游列國也不錯。

北甲國去了,西廊國還沒去(心宿你代勞個毛啊居然先去把黃金買了堵了她的嘴,這下連磨洋工的借口都沒了),除了這四個大國之外,其間及外圍尚有數個小國——這是之前在研究回程線路時,她邊聽心宿講解、一邊默默吸收的——說來好笑,她這個青龍巫女,居然到現在為止,對自己所處的時空僅有粗淺了解,讓別人知道會覺得她實在不可靠吧。

“咦——小唯姐姐不是巫女嗎?巫女不是應該受到尊重嗎?”張宿好奇的問。

韋湘立刻郁悶了。

——有這種好運的只有朱雀巫女吧?

韋湘看他一臉純真,也不忍心對他科普【同人不同命】之類社會陰暗面了,只得轉移話題,“對了,你說過煉丹的主要材料是黃金、朱砂、曾青、雄黃?那麽‘五石散’的‘五石’又是怎麽回事,要再多出一味嗎?還有‘八石’的說法呢?”

小學霸被這麽一打岔,果然背井離鄉、身在敵營的感傷被沖淡,兩眼放光,仿佛找到了知己,“這兩種說法我也聽過的,但是在三教九流的散篇雜章裏面見得一二——‘五石’是朱砂、雄黃、曾青、白礬、慈石;‘八石’是朱砂、雄黃、雲母、空青、硫黃、戎鹽、硝石、雌黃。我也很奇怪到底哪種才是正宗……但後來好像大家討論的都是那四種。”

果然,一討論起這些話題,他就立刻恢覆學霸本色了啊。

韋湘暗暗想,空青大概和曾青差不多,都是銅的化合物,至於多出來這些白礬慈石硝石雲母什麽的,難道是……輔料之類?

對了,這裏是偽天朝風,認真你就輸了……該不會為了符合四國四方四色四神的設定,也把這裏的煉丹嚴格定為四種吧?黃金就是特意套那個“西方屬金”的框框麽。或者它其實……不是黃金?

“雄黃、雌黃跟黃金有關系嗎?”

她試探的問,想不到還真歪打正著,張宿點點頭,“古書裏面說,‘雌黃千年化為雄黃,雄黃千年化為黃金’……”

韋湘黑線,雄黃貌似是硫砷化合物吧,跟黃金比起來,起碼一個是硫和砷的化合物,一個是金屬單質——這咋轉化啊?天朝人民腦洞開太大啊,太文藝浪漫要不得啊。

但她轉念一想,天朝古代,對於“黃金”的認識可能並非是後世的那個Gold,也不是化學元素表上的那個Au——很多黃色的、金光閃閃的礦物都被誤認為是黃金過,也因此讓一批人發家,一批人被殺頭,其中COS過黃金的貌似就有雄黃,畢竟都有個“黃”字嘛,好像雄黃根本就有個別名就叫“黃金石”,反正古代又沒有先進的科技水平,也談不上化驗成分啥的,佞幸小人來點花言巧語、變點小魔術,很容易就投君主所好……就連真實歷史中都存在種種的誤讀誤傳,更何況現在這個偽天朝風二次元世界了?

之前一直把【找朱砂】、【找雄黃】當做去紅南國找亢宿、去北甲國奪神座寶掩人耳目的幌子,但她現在回過頭來檢查這幾種煉丹材料,才真正驚呆了——

黃金(姑且就當是Au那個意思好了)可以讓紅樓夢裏的尤二姐直接吞下肚自殺;朱砂的主要成分硫化汞可以誘發汞中毒;雄黃加熱之後可以被空氣氧化成砒霜;至於曾青,聽上去貌似沒那麽兇殘……但學過中學的應該都記得一句“曾青得鐵則化為銅”,那就是硫酸銅,盡管跟前面三種大殺器不好等量齊觀,但銅至少也是個重金屬,接觸太多、或進入人體內,至少也會對皮膚、消化道、腎臟等造成傷害吧……

這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啊——這哪裏是煉丹,這分明是制毒!

韋湘艱難的調出自己的歷史知識——天朝皇帝因為癡迷煉丹而嗝屁的不在少數,從明君到昏君到暴君,從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到時下火熱的四爺(更有民間的諸多名人,從李白到賈敬),沒一個能抵抗“長生不老”“立地飛升”的誘惑,勞師動眾、一擲千金的求取仙丹,還不惜親身上陣、為科學奉獻、充當免費小白鼠,最後的結果,輕則沈迷於丹藥荒廢朝政,重則中毒而死,或者疑似中毒暴斃……

韋湘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還好她出行之前尚有一份理智,讓心宿將隨身攜帶的材料又厚厚的包裹嚴實了,不至於中途洩漏啥的。

但這麽回到俱東國,可就不是她說了算,皇帝分分鐘要她拿出仙丹來,難不成她還真的用這些來煉?

正在茫然間,忽然馬車停下來,有人敲敲車窗,拉開簾子,就看見心宿那張錐子臉。

“小唯大人,停在此處休息一下吧。”

她倒是樂得一切由這位正牌巫女來安排,便帶著張宿下了車。看到熟悉的街景,聽到熟悉的口音,她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俱東國。離皇宮……更近了啊。

還沒等她感慨完畢,韋湘就聽到系統提示音——

【叮!】

【觸發支線劇情“坐而論道”】

【張宿好感度+20】

【張宿攻略度40%】

額……雖然說攻略是不嫌多啦……但……

好吧,攻略不嫌多。

韋湘心情覆雜的牽著張宿進了心宿找的客棧。

一行人坐了兩張桌子,心宿直接報出菜名,夥計在一旁記下來,忽然帶著歉意說,“這位爺,小店鄙陋,這‘芙蓉湯’和‘醪糟粉圓’都沒有啊,您看改成素炒時蔬和南瓜餅如何?”

心宿皺眉,“那就不要了,來兩盅茶水吧。”

夥計一臉為難,“可是——”

這時,比他們先來的一桌客人不悅的喊道,“怎麽做生意的?這邊叫了好久的茶水都不送來,見別的客人行頭略齊整些,就忙不疊的先去伺候了嗎?”

夥計左右為難,“不是的……”

這時掌櫃的出來解圍,“非是敝店不願做生意,實是近日天旱少雨,水倒比油還金貴些,湯水茶水的——別說是幾位貴客,就連皇帝本人來了,怕也只能說句欠奉。”

這時尾宿趁人不覺跑過來蹭她,韋湘給它順毛,忽然想起來——對了,她當初遇到尾宿的時候,也聽到周圍民眾在討論類似的情況,說是百年難遇的大旱什麽的,還差點把尾宿當做災星給滅掉……當時她在旁邊稍微聽了幾句,跟尾宿認親之餘,居然也順便蹭到一點“國民之心”的進度。

——難道這還是“國民之心”的主線劇情?

韋湘心中一雷,拜托千萬不要啊,她寧願去討好房宿,也不想跑這個劇情。

天要落雨,娘要嫁人,這種事情那是攻略的了的?房宿就算難搞,至少還有點規律可循,有她特定的喜好,大不了以後自己曲意逢迎。但這老天爺的脾氣誰摸得準呢?百年難遇的大旱,巫女就有什麽辦法讓老天落雨不成?

那邊,大概是客人也了解了店家的難處,沒有再起哄,只能困難的咀嚼著缺少湯水的飯菜。

他們的飯菜也上了,心宿拿出水囊遞給韋湘。韋湘感激的接過來喝了幾口,那邊房宿的攻略度又掉了二十……

唉,條條蛇都咬人,沒一個任務是省油的燈啊。

☆、巫女的使命

隔壁桌的客人閑不下嘴來,吃到一半就聊了開來。

“你們說這咋整啊,這麽久不下雨可怎麽活啊?”一個絡腮胡的大漢提起話頭。

“有句話,你們聽聽也就算了,”他對面一個小個子壓低了聲音,“這叫‘君王失德,天道不平’——以前出這種事,都是因為在位的人失德,引得天上神靈大怒,故而不給好天氣,有意為難、以示懲罰呢。”

雖然他壓低了聲音,但因為兩桌挨的近,韋湘他們這邊也聽到了。心宿背對著他們,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麽。

青龍一行人本來面目氣場異於常人,為了不引人註目,特意包頭裹腳,又使些障眼法蒙蔽常人,不然,光是以心宿高挑的身材加一頭金發就足夠被圍觀了。

韋湘一心想快點趕那個“國民之心”的進度,倒把吃東西的心思挪了幾分出來,豎著耳朵聽他們討論,當然她也在想,自己這個巫女,別的不說,至少也該多了解了解民生。

“說的也是,”這時另外一桌客人也參加進來,“上面連年征兵,我家三個兒子都沒逃過,全被征了去,最小那個才十三歲……養到這麽大卻享受不到天倫之樂,三兄弟還不在一個地方,天南海北的,一年統共見不到幾次面,唉,現在只盼他們能好好活著,就算一時見不到也罷了。”

聽到這個年紀,張宿睜大了眼睛。韋湘想起來,他也差不多十三歲,成為星士之前,還在紅南國上善市的洗心書院讀書呢,狀元什麽的年紀小點無所謂,但上陣也要娃娃兵,站直了還不一定有武器那麽高,就要喊打喊殺的,太過兇殘。

他悄悄拉了拉韋湘的衣角,小聲問,“小唯姐姐,會把我征了去嗎?”

韋湘仔細看了他幾眼,“應該不會,你看起來不超過十歲,就算再缺人手,也不至於馬上將主意打到男童身上。”

張宿淚奔,一邊發愁自己看起來太幼稚,娃娃臉三頭身,一邊卻也不得不為自己看起來幼稚而感到慶幸。

客人大多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見多識廣,稍稍安慰了那位父親,又換到下一個話題——

“聽說紅南國出了巫女,我們呢,我們也該有自己的巫女啊。”

韋湘的手一抖,差點握不住筷子,這時心宿說,“小唯幫我拿一下佐料。”

“……哦。”韋湘機械的去拿了給他,才後知後覺的想,他居然第一次叫自己後綴不加“大人”呢,聽起來甚至有點奇怪。

哦,一定是因為拋頭露面,怕稱呼太詭異惹人起疑。

而這還不算完。

“對了,怎麽不吃蝦呢?是嫌麻煩麽?”心宿溫和的問,不等她回答,就將她面前的盤子挪近,親自動手幫她剝起蝦來。那雙執掌了俱東國2/3兵權的有力十指剝起小小的蝦殼,竟然也是游刃有餘、從容不迫。

——盡管大部分青龍眾都努力裝出一副“你們在幹啥我神馬都不知道”的表情,眼睛東看西看就是不看他們,但韋湘還是渾身不自在,“不用了不用,我自己來。”

“我來吧,別弄臟手。”心宿用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溫柔嗓音說著,將剝好的蝦仁送到她嘴邊,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仿佛只要韋湘不接受,他就不撤手。

這下大家淡定不能了:純情的雙子固然替她尷尬的紅了臉,尾宿縮在她腳邊嗚嗚的低叫,張宿本著“無知者無畏”的好奇眨也不眨盯著她,氐宿也用那張詭異的塗了油彩的臉似笑非笑看過來,至於房宿的臉……至少,上半部分從額頭到鼻子,已經黑的看不清楚了……

韋湘郁悶的不行,心宿怎麽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明明是冷心冷面的一個人,偏偏要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私下擾亂她心神不說,還要當眾表演,這樣戲弄她很好玩嗎?

她既不想順了心宿的意,又不想被大家繼續圍觀,正在掙紮之際,鄰桌客人的話題轉移了他們的註意力——

“聽說咱們的巫女是和紅南國的朱雀巫女差不多同時出現的。”

“是嗎?怎麽不見皇上昭告天下?巫女降世!那是天大的吉兆啊!”

“嘿嘿,這可難說——朱雀巫女一出現,紅南國就風調雨順;如果讓人知道青龍巫女出現,我們俱東國就大旱,那多沒面子,嘿嘿。”

“唉,咱也是好大喜功、窮兵黷武,仗著兵力強大去欺負紅南國,我才從那邊做生意回來,他們說起來也是苦不堪言,我都不好意思了,想著以後要不要學點外地口音,裝成北甲國或西廊國的商人,免得惹人討厭。”

韋湘聽的一怔,也顧不得追究嘴邊這蝦是吃好還是不吃好——

原來,俱東國是這樣……

從前她偶爾聽說俱東國對外侵略,連年征戰,還只當成皇帝的基本習慣,但現在看來,那個皇帝不只是變態而已,完全就是所謂的暴君……

對召喚青龍不感興趣,卻一門心思攛掇她煉丹;貪得無厭的擴張領土,把心宿作為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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