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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相思玲瓏骰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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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柳如暮怎麽也想不到雲若霏火急火燎地把她找來, 居然只是為了學煉器。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這一學就學了半年。

沒了柳如暮的盯梢,柳如煙當然不可能乖乖地依約返家了。

誰叫暮姐食言在前, 沒幫她追男人呢?約定自然得作廢了。

盡管柳如煙毀約偷來了四個月,可童靖瑜依舊心如止水, 平靜無波。直到雲若霏器成出關的那天,那溫和的臉上才興起了波瀾……

秋風蕭瑟, 萬物雕零。蕭索庭院,琴聲漫漫。應柳如煙之邀, 此刻童靖瑜正坐於清冷的蓮池畔,撥弦撫琴。

碧水粼粼, 波光映臉, 熏香裊裊, 氤氳幽蘭。柳如煙單手托腮, 嘴角含笑,出神地看著被雲霧繚繞的那抹白, 癡迷依戀。

然而, 就在柳如煙看得正酣之際,天籟琴音猛地嘎然而止。緊接著,飄逸出塵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於她的視野內。

事出突然, 柳如煙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呆楞的目光下意識追逐著童靖瑜高速飛逝的身影。

那方向是……雲若霏!

剎時,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不及細思, 她已在本能的驅使下奮身追去。

秋風颯颯,落葉蕭蕭。琴音止,人影逝, 庭院又回覆本來的蕭索……

東院雲若霏廂房

稍顯狹小的隔間內,一枚小巧精致的鏤空骰子於半空中緩緩盤旋著,流光縈繞,煜煜生輝。

這,就是雲若霏搗鼓了半年的信物——相思玲瓏骰。

擡頭仰望,柳如暮靜靜地註視著那枚耀眼的骰子,一臉的惋惜。

身為實用主義者,她實在搞不懂若霏為何要執意耗費半年,煉制這麽一件“首飾”。

是的!這就是一件毫無用處的首飾。既不助攻,亦不添防,更無輔助。之所以還能勉強稱之為“器”,不過是因其有著拓脈武者的氣息烙印。

她不是沒勸過若霏刻一個更為有用的陣法。可若霏偏偏就對這個只能震懾低階武者的雞肋陣法情有獨鐘。

好吧!挑的陣法雞肋也就算了。對器物的外觀還那麽吹毛求疵,又是怎麽回事?

這半年,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廢在這骰子的雕琢上。

這是一件器物!一件器物做得那麽華美精致幹嘛?

該慎選的陣法偏隨意,不該講究的外觀卻細琢,這不是本末倒置嗎?確定真的不是在做首飾?

事實上,雲若霏還真的是在做首飾——一件可寄存她心頭血的精美容器。

至於那被柳如暮嫌棄到不行的氣息烙印恰恰就是心頭血的接引橋梁。

她要做的從來都不是什麽牛逼哄哄的器物,而是一件傳遞心意的信物。

此刻,這件信物就只差最後一步即可大功告成!

小心肝激動得砰砰直跳,雲若霏一瞬不瞬地盯著玲瓏骰,有點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梨白,可以了嗎?”

據說,取這心頭血的動靜會有點兒大。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需要梨白在旁掩護。

“霏霏。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遲疑地看著雲若霏,梨白再三確認道,眼底閃過一絲心痛。

心臟乃人之重要命門,而心頭血更是凝聚了武者的本原精髓。這心頭血啊,僅取一滴,就已傷身損氣,輕則虛弱無力,重則修為減退。

不過,梨白倒不是在擔心這什麽虛弱期啊修為減退啥的。試問有它在,這兒還有誰能動得了霏霏?

它只是在心痛霏霏,心痛她為星塵那混蛋遭這麽一回罪。

“梨白,開始吧!”揚起柔柔淺笑,雲若霏不假思索地回道,臉上是深情的不悔。

無奈地嘆了口氣,梨白憤憤地瞪了昏睡在榻上的桃紅一眼,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撲騰著羽翼,飛至上空。

而在此上升的過程中,它已完成了形態切換,化作一匹威武華麗的大飛馬,額上的小初角也隨之變成纖長筆直的大長角。

雙翼輕扇,角尖泛光。頃刻,柔和的銀白光幕如雨簾般罩在了雲若霏身上。

光幕沐身,溫暖怡人,雲若霏脈脈看著榻上的桃紅,淺笑嫣然,情愫繾綣。

突然,笑容猶在,匕首乍現。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已執起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自己的心窩兒紮去。

剎時,鮮血飛濺,落染輕紗,星星點點,宛如梅花。

“玲瓏骰子安紅豆……”忍著劇痛,雲若霏憋著氣把匕首摁得深一點,更深一點。

“入骨相思知不知……”刃抵心尖,雲若霏咬著牙輕轉手腕,生生讓刀尖剜出一滴血兒來。

而就在刀尖觸及心頭的一瞬,古樸的血相思驟然現出華美的真容,綻放出強烈的星光。緊接著,一個強大得嚇人的防禦法陣迅速降臨至雲若霏身上。

看到星光出現的那刻,梨白真心想罵娘,可情況的緊急卻不容它墨跡。

當機立斷地咬破舌尖,梨白以血為引,卯足全力壓下那不斷向外擴散的星光。

靠!那一刀居然驚動了星塵?星塵那家夥要不要這麽敏感?

好吧!星塵緊張霏霏也沒錯。可……放個毫無用處的防禦法陣出來又是怎麽回事?就不能給霏霏註點能量,滋養滋養她的心脈?整這麽個防禦法陣出來,它還得幫他屏蔽氣息呢!

拜托!它現在只是被壓制修為的小小獸!讓它去屏蔽神的氣息?那不是要它老命嗎?

可……能不拼嗎?若是他們倆任一人的氣息被馮筱溪察覺了,他們這夥人都得完蛋。

結界之內,形勢轉危;而結界之外,同樣炸開了鍋。

本以為器物已成,柳如暮還大安旨意地坐等雲若霏收器出關。誰想異變突生,雲若霏竟自捅了一刀?

然而情況危急,已不容她多想,剛一回神,便立馬急急上前救援。可人才至光幕處,就被結界給擋下來,無法再進寸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若霏繼續自殘。心是焦急的,卻又無可奈何。

而與此同時,童靖瑜也恰恰趕到。眼看著刀尖子無情地紮進雲若霏的心窩,他整顆心都停住了,噬骨的驚恐掐得他差點無法呼吸。

“若霏!”在本能的驅使下,他瘋了似地朝雲若霏那兒沖去,可惜依舊難逃被結界無情擋下的命運。

心愛的人兒在滴血,而他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什麽都做不了。這是何等的煎熬?

悲憤地拍打著結界,童靖瑜拋卻了一貫的溫文,激動地吼道:“梨白,放我進去!若霏是你的主人!她要出了什麽事,你也活不成!”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是一片璀璨的星光及更加厚實的結界。

看到這架式,他便知破界無望了。頹然地跌坐在地上,他繼續鍥而不舍地對雲若霏癡癡勸道:“若霏,你出來好不好?師兄給你療傷。你知道的,夏辰不會希望你受傷的……”

本來,他是趕來迎接若霏出關的,沒想到迎來的卻是若霏的自殘。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骰子,若霏耗時半年所煉之器;紅豆,若霏鮮紅熾熱的血。

哈!若霏煉器,若霏自殘,為的不過是給夏辰做一件傳遞心意的信物。可若霏心心念念的夏辰呢?他,又在哪?

這一刻,他真的忍不住要恨起夏辰來。非因他占據了若霏所有的愛,只因他的遲遲不歸……

而不管梨白有多艱辛,不管童靖瑜有多難受,也不管柳如暮有多焦躁,雲若霏全都不知。

錐心的疼痛已麻痹了她的所有感知,星辰之力的抽離已掏空了她的全部力量。之所以還未昏倒,不過是靠過人意志強撐罷了。

因為,心頭血仍未取出,相思玲瓏骰尚未完成。她,不能倒下。

“以血化豆寄相思……”緊咬銀牙,雲若霏狠心抽出匕首,臉白如紙。

“藏於骰心訴君知……”一甩匕首,雲若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心頭血甩向骰子。

“哐啷”一聲,匕首落地,她亦隨之跌坐在地上,氣喘呼呼。

擡頭仰望,目光灼灼,她緊張地註視著心頭血的變化。

血下生花,花托紅珠,星光綻放,暈暈微暄。在骰子烙印的牽引下,圓滾滾的血珠子正朝著骰子緩緩飄去。

終於,血落骰子,凝為紅豆,骰子紅豆,融為一體。真正的相思玲瓏骰,成!

似有靈性般,被銀色流光包裹著的骰子化作項鏈,徑自往桃紅的脖子套去。

暈暈瑩光,躍躍火焰,一銀一紅,爭相輝映。看著桃紅脖間的骰子,雲若霏的心終於安了。心一松,眼一黑,人便失去了意識,然嘴角仍掛著甜蜜的笑意。

而在骰子認主的同時,耀眼的星光亦隨之消散,讓虛脫的梨白終於得以松一口氣。

結界消失,梨白“噗”的一下,縮回了茶杯馬。“童靖瑜,保護好霏霏。失去心頭血,霏霏至少陷入一個月的虛弱期。”才剛作完叮囑,它便昏了過去,如破布般摔落在地。

沒了結界的阻隔,童靖瑜立馬飛撲至雲若霏身邊,急急為她輸靈力,護心脈,眼中盡是難言的痛。

至於慢了一步的柳如暮只好退而求次,管一管被晾在一旁的梨白了。

在給梨白輸送靈力的同時,她偷眼瞧了瞧童靖瑜那頭,不由得感慨萬分。

目睹了童靖瑜的失態與瘋狂後,她便知道,童靖瑜是不可能對煙兒動心的了。因為,他的心早已遺落在她的主人身上。

而她主人的心,似乎又在那只昏迷的妖獸身上?折騰得這麽驚悚,就是為了給這只妖獸弄一個護身器物?

哎!這關系真覆雜!但願,煙兒最終能全身而退……

而在門外,一雙帶著恨意的美眸正死死盯著童靖瑜懷中的雲若霏,陰冷怨毒。

她,看到童靖瑜眼中的情愫了。原來,並非幽蘭心如石,只是對她不動心罷了。

她可以接受童靖瑜不愛她,卻不能容忍他愛上別的女人。

雲若霏!童靖瑜的心上人!她,要她死!

至少一個月的虛弱期是嗎?好!很好!

原來,不知何時,柳如煙已追到了隔間門外。許是她藏得夠好,又許是屋內之人無暇理會,她的到來竟無人察覺……

神域星空神殿

星光雲霧,氤氳閃爍,回憶泡泡,盤旋縈繞。為了能盡快與雲若霏團聚,星塵正摒除一切雜念,瘋狂療傷。

突然,正專註運功的星塵心頭猛地一窒,浩瀚的雙眸陡然睜開,瞳仁中盡是驚恐。霏霏!

而就在這睜眼的瞬間,他已透過血相思的羈絆,給雲若霏布設了一個強力的防禦法陣。

盡管已有法陣加持,他依舊不能安心。借助血相思,他反覆感知著雲若霏的狀態。

霏霏受傷了。很重很重的傷。而他,卻不在她的身邊。若是霏霏……

他,真的慌了。

站起,啟步。他正想不顧一切地趕至雲若霏身邊,一道身影卻挺身擋在了他身前。“主人,不可。”

星塵沒有說話,僅一個眼神便把天命定在了原地。

搞定了攔路者,他才要再次動身,雲若霏那頭竟又出現了新變化。只是這次的感知並非源於血相思,而是桃紅……

手不自覺捂住發熱的心口,星塵擡眼遙望著窗外的梨花境,百感交集。

心頭血!那是……霏霏的心頭血!為了向他傳達思念,霏霏竟生生剜出了心頭血!

他,等不下去了!他要立馬煉制□□,盡快離開神域,回到霏霏身邊!

手一揮,星塵撤去了天命的禁制,“天命,護法。我要煉制□□。”

“主人,三思!您重傷未愈,此刻實在不宜煉制□□啊!”聞言,天命驚了,連忙規勸道。

以未愈之身煉制□□?□□的實力可是會大打折扣的啊!

若這具□□只作守護暖霏大人之用,倒也無所謂。可偏偏這具□□卻是用於神域鎮守的。

留一具實力有損的□□鎮守神域?是不是太冒險了?

要知道,馮筱溪那女人可是天天盼著把主人拉下神壇。特別是在近日,暗雲的小動作已越來越頻繁。瞧那勢頭,隨時都有可能攻上神域。

在如此緊張的形勢下,主人竟還作此決定?實在是太任性了!

淡淡地掃了天命一眼,星塵沒作回應,徑自坐回蒲團,煉制□□。

“主人!”被華麗麗地無視掉,天命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地當他的護法大使了。

哎!暖霏大人果真是主人唯一的死穴啊!

靜謐神殿,星光再起,璀璨耀眼,淹沒神蹤……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以血化豆寄相思,

藏於骰心訴君知。

霏霏,你的情意我收到了。

而我,將不會再讓你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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