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為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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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原地駐足了許久，直到天空之中再次飄來了小雪之後才驚覺此刻天色竟然再次變化了，雖然還是感覺內心之後總有點不舒服，但是終究還是不願在在冒險，跟著少年一起進了山神廟。
一進入廟中就覺得外面的風雪似乎小了很多，因為常年有人經過打掃的緣故，廟裏面的煙塵並不大，而且即使是在這樣低的溫度之下也可以聞到淡淡的香燭氣息。
張煜原本有些神情恍惚，可是進來之後就覺得整顆心都已經安定了下來，看著四周簡單的裝飾，有些直覺性的開口，“這不是這座廟原先的樣子吧。”
少年卻沒有搭理他們，走進廟之後他便站在了佛像的面前，手上拿著一些香火，看起來是準備幾百面前的山神。
他先是兩掌隨即翻轉，手心向上，隨後便是肅立合掌，腕與心口平，兩足跟離開約二寸，腳尖相距約八寸，成八字形。站好後，他閉眼，抿唇，整張臉上寫滿了虔誠，似乎在做什麽觀想，瞑目觀想後，他又彎腰，右臂斜伸，右掌向下，按於拜墊中央，左掌仍舉不動，兩膝隨即跪下。跪下後，左掌隨著伸下，按在拜墊的左前方。
隨後又將右掌由拜墊中央移到右前方，兩掌相距約六寸許，再以頭垂叩於兩掌中間拜墊上。
之後兩掌隨即翻轉，手心向上，接著兩手握拳翻轉，頭離拜墊，右手移回拜墊中心。左掌舉回胸前，右掌將身撐起，與左掌合，同時兩膝立起。合掌依然。
三禮畢，合掌彎腰，垂至膝前，以左手四指包右手四指，兩大指相並，兩食指相合豎直，伸直腰，舉至齊眉，再放掌。
一系列的動作完成之後，少年這才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香火點燃，站在原地對著面前的佛像再次拜了拜，隨後才將香火放進了香爐之中。
張煜從頭到尾面無表情，但是謝廖卻覺得有點奇怪，他抓著張煜的袖子搖了搖，低聲說道：“這個祭拜方式我聽說過，但是這不是佛教徒的祭拜方式麽，這麽佛教跑到這裏來當山神了？”
張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雖然他是道教弟子，但是也沒有這個能耐在人家收到供奉的山神面前說人家的壞話，誰知道對方做了什麽，但是現在形勢不由人，站在對方的地盤上，還是盡量安靜一點比較好。
“你記住了，佛教與道教不是一個系統的，你是道教子弟，遇見佛門聖物可以不祭拜，但是不能夠出言不遜。這些年道統衰敗，誰的傳承都不容易，只要你不要做出過火的事情，大家都不會相互為難。”張煜擡眼看了一眼面前那個慈眉善目，看起來莫名間有一種溫柔與祥和的泥身佛像，忽然間有一種這尊佛像正在看著他的沖動。
他一時間後背起了一身冷汗，他當然知道世間萬物有靈，就算是泥身人偶，經過了香火的祭拜，得到了人的信仰，天長日久之下也是會開靈智。
但是他們開了靈智之後，是變成好的神祇，還是會因為修行不當變成妖孽，那就要根據當地的環境而定，雖然目前看來雪山之上的人民還算是淳樸，但是誰也不能夠僥幸，畢竟誰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遇到什麽？
他直直的朝著佛像走了過去，眼睛與佛像相互對視，驀然間他的心神一顫，明明只是一雙用泥制作的佛像眼珠，為什麽竟然會給人以這麽大的震撼，那樣鋪天蓋地而來的氣勢一瞬間壓得他張不開嘴，說不出話。
冥冥之中只聽到一聲又一聲的低語。
為何而來！
因何而來！
他的腦中一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冒了出來，可是卻又被什麽壓制住了一般無法清楚地知道哪些東西，但是心中卻也莫名的有些疑惑，雖然佛道並非一個系統，但是大家還是傳統的認為三教是一家——————便是將儒教，佛教以及道教分為一家，雖然在其他的地方有所爭議，但是在這點上面大家都會保持認同。可是一個佛教的神靈為什麽會對他這個道教子弟下手？
他一時間竟然被制住了，神志被控制不能言語，只能強行思考自己來的原因，努力回答這個問題。
為了救助好友。
不對。
為了一解心中疑惑。
不對。
為了不被當成魚肉，主動出擊。
不對。
到底是為什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明明是這樣寒冷的天氣，可是他卻偏偏覺得在這一瞬間自己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汗，迷茫，糾結，痛苦，無盡的思路在腦中徘徊，無數的權衡讓他心亂如麻。
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什麽他才會來到這裏？
終於，腦中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畫面：白雪皚皚之下，萬裏冰雪之上，兩個男子席地而坐。在這樣寒冷的氣候裏似乎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們相對而坐，面前擺了一籠篝火，時不時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
青年的面孔略帶稚嫩，然而卻並不能夠掩飾他的出塵絕逸，而他面前的男人雖然沈默寡言，然而他的眼神之中潛藏著的黑暗與從容，讓人往而退步。
“吾要走了。”男人冷漠的說道。
“去哪裏？”青年擡頭，眼中難以掩飾好奇。
“去找一個人。”男人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心中正在向著那個人的形貌，想著自己接下來應該做出的行動。
“是誰？”
“不知。”
“你就連自己找的人是誰你都不知道，你又要去哪裏找他？”青年挑挑眉，眼神卻又帶著格外的認真。
“只要他存在於這個世間，吾就一定會找到他。”男人的語氣並沒有怎麽變化，似乎對於未來的迷茫毫無所知，也似乎是一種奇特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那你找到他之後又要做些什麽？”
“殺了他。”斬釘截鐵，毫無猶豫。
“他殺你父母？”
“吾無父無母。”
“他欺壓你兄弟姐妹。”
“吾唯有汝一個兄弟。”
“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天下無人能傷我而全身而退者。”
“他欺騙你的感情？”
“..........夠了。”
青年灑然一笑，因為開心而眉眼微微一松，在白雪之上莫名間填了一抹春色，男人看了一眼，雖立即移開，卻心念一動，嘴唇微微抿起，原本因為被戲弄而帶來的羞惱在此刻消失無蹤。
“如果你要走，那麽你還回不回來。”沈默半響之後，青年低聲說道。
男人沈默半響，轉頭看了看青年略帶期待的眼神，隨後不著痕跡的移開，沈聲道：“此處是吾家，自然是要回來。”
“那我在這裏等你回來。”他看著他，眼神格外的澄澈。
“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等你，等你回來的時候，就會發現我一直都在這裏。”
為何而來！
因何而來！
我知道了，我為何而來，我因何而來。
為了卻過往，為一償因果。
歷經千年光陰，他終於回到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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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兩掌隨即翻轉，手心向上，隨後便是肅立合掌，腕與心口平，兩足跟離開約二寸，腳尖相距約八寸，成八字形。站好後，他閉眼，抿唇，整張臉上寫滿了虔誠，似乎在做什麽觀想，瞑目觀想後，他又彎腰，右臂斜伸，右掌向下，按於拜墊中央，左掌仍舉不動，兩膝隨即跪下。跪下後，左掌隨著伸下，按在拜墊的左前方。
隨後又將右掌由拜墊中央移到右前方，兩掌相距約六寸許，再以頭垂叩於兩掌中間拜墊上。
之後兩掌隨即翻轉，手心向上，接著兩手握拳翻轉，頭離拜墊，右手移回拜墊中心。左掌舉回胸前，右掌將身撐起，與左掌合，同時兩膝立起。合掌依然。
三禮畢，合掌彎腰，垂至膝前，以左手四指包右手四指，兩大指相並，兩食指相合豎直，伸直腰，舉至齊眉，再放掌。
一系列的動作完成之後，少年這才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香火點燃，站在原地對著面前的佛像再次拜了拜，隨後才將香火放進了香爐之中。
張煜從頭到尾面無表情，但是謝廖卻覺得有點奇怪，他抓著張煜的袖子搖了搖，低聲說道：“這個祭拜方式我聽說過，但是這不是佛教徒的祭拜方式麽，這麽佛教跑到這裏來當山神了？”
張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雖然他是道教弟子，但是也沒有這個能耐在人家收到供奉的山神面前說人家的壞話，誰知道對方做了什麽，但是現在形勢不由人，站在對方的地盤上，還是盡量安靜一點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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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間後背起了一身冷汗，他當然知道世間萬物有靈，就算是泥身人偶，經過了香火的祭拜，得到了人的信仰，天長日久之下也是會開靈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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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的朝著佛像走了過去，眼睛與佛像相互對視，驀然間他的心神一顫，明明只是一雙用泥制作的佛像眼珠，為什麽竟然會給人以這麽大的震撼，那樣鋪天蓋地而來的氣勢一瞬間壓得他張不開嘴，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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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為什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明明是這樣寒冷的天氣，可是他卻偏偏覺得在這一瞬間自己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汗，迷茫，糾結，痛苦，無盡的思路在腦中徘徊，無數的權衡讓他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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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存在於這個世間，吾就一定會找到他。”男人的語氣並沒有怎麽變化，似乎對於未來的迷茫毫無所知，也似乎是一種奇特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那你找到他之後又要做些什麽？”
“殺了他。”斬釘截鐵，毫無猶豫。
“他殺你父母？”
“吾無父無母。”
“他欺壓你兄弟姐妹。”
“吾唯有汝一個兄弟。”
“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天下無人能傷我而全身而退者。”
“他欺騙你的感情？”
“..........夠了。”
青年灑然一笑，因為開心而眉眼微微一松，在白雪之上莫名間填了一抹春色，男人看了一眼，雖立即移開，卻心念一動，嘴唇微微抿起，原本因為被戲弄而帶來的羞惱在此刻消失無蹤。
“如果你要走，那麽你還回不回來。”沈默半響之後，青年低聲說道。
男人沈默半響，轉頭看了看青年略帶期待的眼神，隨後不著痕跡的移開，沈聲道：“此處是吾家，自然是要回來。”
“那我在這裏等你回來。”他看著他，眼神格外的澄澈。
“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等你，等你回來的時候，就會發現我一直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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