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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多情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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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決定,張煜倒是沒有怎麽吃驚,他們這一行帶病出行是很正常的事情,並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而且依照謝廖這樣的為人,自己的好朋友出現重要事故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那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正說話間,一只白色的小人從窗口蹦跶出來,張煜眉頭一挑,心想著閻王到底是沒有真正跟他鬧翻,這個速度到是蠻快的,看了一眼,裏面卻是寫了幾個字:養壽未盡。

“走吧,現在就收拾東西,你負責手機買票,我幫你處理行李。”他也懶得再說什麽廢話,畢竟遇到這種事情可也算得上是公費出行,而且不僅如此還是兩個人單獨出現行,簡直比度蜜月還要爽,等把他的朋友救出來,沒準到時候兩個人的感情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張煜心裏想的美滋滋的,下手自然也是很快,謝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張煜一臉自來熟的在自己的衣櫃裏面翻動找西,順手還撈出了兩條內褲,頓時覺得心塞不已。然而自己的搭檔已經這麽配合了,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看了看最近的兩張飛機票,他咬了咬牙直接購買,對著張煜說道:“機票錢我會還你的。”

張煜毫不在乎的說道:“好啊。”

謝廖:“.........”真是好呢,怎麽總覺得那裏有點不對勁呢,這個家夥真是在追求他麽?

張煜收拾行李的時候看了看藥箱裏面的藥盒,出遠門總是要註意這點,出了手裏的感冒藥,暈車藥還有瀉藥,看了看自己手上剛從醫館裏面拿過來的潤滑膏,他的眉頭抽了抽,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這個要放在了行李箱裏面,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還是多做準備得比較好。他在心裏暗搓搓的想到。

下了床的時候謝廖還覺得有些腿軟,張煜已經提前把行李都扔到車子裏面去了,按照謝廖的要求給兩個搭檔打了個電話,隨後半扶半樓的拎著謝廖朝著學校開去。

“我們先去學校看一眼,如果是在找不到的話就拿一點他的貼身物品,到時候好找他。”謝廖知道這是用貼身物品身上的氣息尋找主人,也就隨著張煜去了。等到進了宿舍之後才發現宿舍空蕩蕩的先是主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但是從各個生活用品的減少程度上來看,主人是有預謀有準備的離開。現在唯一能夠期望的事情大概就是希望那個女人不要傷害到盛銷。

“他的父母沒有打報警電話麽,已經三天過去家裏都沒有聯系。”張煜皺著眉頭看著謝廖翻弄著別的男人的貼身物品,不免有些發牢騷的問道。

“不知道,但是像他們那樣的有錢人家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拿了盛銷平時經常穿的幾條領帶之後謝廖跟著張煜轉身離開,心裏也在犯愁,“我沒有他家裏人的電話,如果他真的發生綁架案件那可怎麽辦?”

“如果只是單純的綁架案件的話我們兩個就可以輕易的解決了,”張煜直接打消了他的想法,“我們這裏有很多找人的辦法,而且論起打架起來,真沒有幾個普通人敢對我們天師動手,只要查到他的地址方位,找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怕不是什麽因財綁架。”張煜總結道,平日裏面跟鬼打交道管了,有些鬼是怎麽死的簡直是冤枉的不行,還有個大家族子弟的各種死法簡直是讓他們這些活人都感覺到汗毛倒數,不寒而栗,如果不是因為錢財而綁架他,那麽這種情況只怕會更恐怖,誰知道在這三天裏面那些人或者鬼會對他們做些什麽呢?

“我只想他不要有事,他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謝廖很自責,從他擔任這個工作以來就再也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好朋友,醒來兩天都沒有聯系過他,如果早一點聯系他,沒準就可以讓他少吃一點苦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在病中都會顯得比較脆弱的緣故,一想到盛銷很有可能會出什麽事情,他就覺得格外的害怕,就連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戰栗,身體有些控制不住的發冷。張煜坐在他的身邊開車自然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異樣,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只能安慰的說一句,“害怕的話就靠在我的身上,不要擔心,我會幫你找到他的,別忘了我可是陰曹地府陽間最好的白無常。”

謝廖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除了張煜他也不知道應該依靠誰了,他有些試探性的將頭靠在了張煜的肩膀上,張煜身體一僵,沒有想到謝廖竟然真的靠上來,但是透過前鏡看著謝廖眼神空茫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只能加速開往機場。

做到飛機上的時候謝廖很明顯的有些緊張,他從來沒有坐過飛機,一想到自己現在在高空幾萬裏飛行,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手指由原先的顫抖變成了僵硬。張煜沒有辦法,只能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遞給他兩粒暈機藥讓他服下,拍拍他的臉低聲說道:“沒事,睡一覺就到了,我會叫你的。”

謝廖睡著之後張煜拿了小毛毯給他蓋上,一轉頭就看到隔壁的兩個小姑娘正在眼神囧囧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眼神中充滿了各種各樣不言而喻的含義,張煜嘴角抽了抽,心中想著最近可真是腐女橫行,也只能是裝作眼不見為凈。

手裏拿著盛銷的領帶,他閉著眼睛開始使用搜魂術,如果盛銷現在還在陽世的話,他就可以通過這條領帶上的氣息找到盛銷的蹤跡,並且還能夠穿透他的魂體,通過盛銷的身體來探查周圍的環境。

所以說不管招惹誰都不要招惹法師,畢竟像他們這樣的手段誰又能夠輕易抵抗?張煜確實是很有自信,如果真的按照閻老大的說法他上輩子是那個逃脫了宿命的天魔的話,那術法對他而言就是種族天賦了。

同樣的法術,跟他同樣基礎的人一起練習,他總是會比別人快上一半的時間,而且對於法術的領悟能力也絕對不會別的法師所能夠相媲美的,區區一個找人,只要盛銷還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被關到了中東恐怖分子的地下基地,張煜也敢保證自己絕對能夠把人給拎出來。

吃了藥之後的謝廖整個人再次暈沈了下來,而這一次聽他再次聽到了屬於盛銷的聲音,這一回他沒有驚慌,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靜靜走去,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忽然間有了一種從容的感覺。那些原本讓他害怕的黑暗,那些原本奇形怪狀的鬼魂,或者那些發自內心深處對於未知的恐懼,在這一刻通通消失。

在這個地方,他是這裏的主人。

他步伐沈穩的朝著前方走去,一條長長的隧道牽連著無數條岔路,可是他卻跟著自己的直覺,朝著內心深處最為肯定的方向走去,隨著他速度的加快,屬於盛銷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的心也越來越平靜。

還能叫,說明並沒有出什麽大的問題,他的心中揣測到。

這個時候他忽然間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阮郎,何苦如此,你不是說了要與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麽,我完成了我的諾言,你又怎麽可以食言而肥?”

通道的深處傳來了屬於女人淒婉的歌聲,訴說著曾經的過往與心中的愛恨。

“朝三暮四,昨非今世,癡兒不解枯榮事。攢家私,寵花枝,黃金壯起荒淫志,千百錠買張招狀紙。身,已至此;心,尤未死。”

聲音婉轉幽怨,唱到興起處尾調忽的擡高,莫名的給人一種尖利之感,使人不禁汗毛倒數,心膽具驚。

“阮郎,你怎可忘了我,你怎可忘了我?”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一句又一句淒厲的呼號之後,謝廖的心竟然不知不覺的加速了,甚至還有些莫名的感覺讓他大腦有些發昏,迷糊之中他聽到自己的耳邊有人在對話。

“若有一日,你可會忘了我?”

“山海顛覆,日月齊墜。若有那一日,或是可能。”

是誰在他的耳邊講話,是哪個人曾經與他這般親密,又是誰,曾經對不起誰?

“魔沒有感情麽?”是誰在他的耳邊喃喃自語。

“世人皆道魔道無情,可是吾卻覺得,這只不過是因為魔的感情更深沈,無論生死,無論愛恨,無論輪回,無論對錯。世人皆是多情,可是卻又容易忘情,世事無常四個字,只不過是人類無情的推托之詞罷了。”

那個人轉過身來,或許是在看他,又或許是在漫無目的的掃視。

無意之中,兩個人的視線竟然不知不覺對上了,謝廖定定的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睛,不知怎的,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對他而言非常的熟悉,甚至只是從眼神之中,他便明白這個男人眼中所深藏的話語。

是對另一個人的承諾,或是對自身的承諾,是將魔的一身盡此托付,更是對魔感情的詮釋。

無情焉,或是太過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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