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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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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司命星君的話本子裏說,人間的紈絝子弟,最喜歡幹的事兒是當街調戲美貌少女,或少婦,,最常用的臺詞是“好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最大的特點是——皮厚如城墻……

此時遇見的這個年輕公子哥兒顯然就是此中好手,他對站上前試圖用眼神凍死他的玄衣男子視而不見,手上折扇一甩,瀟灑倜儻地搖了搖,笑意吟吟,“還不知姑娘芳名呢~”

勾陳帝君冷冷掃了他好幾眼,發現這確實是一個表裏如一的二百五,於是大度地不打算和他計較,牽起小桃子的手,垂眸柔聲詢道:“去那邊看看如何?那邊似乎頗有幾分熱鬧。”

桃子大力點頭,手上的陶瓷娃娃被她戀戀不舍地放下。那小攤販原本見這幾人都衣著華貴氣度不凡,暗自竊喜,以為是遇到了幾頭大肥羊,沒成想這嬌嫩美麗的小姑娘把玩了好半天卻又給放回來了,頓時失望不已。

勾陳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哪裏見得她這般模樣,重新拿起那憨態可掬的陶瓷娃娃,又從攤上挑了一個眉眼間甚是俊俏的男娃娃一起遞給常曦,笑道:“喜歡就拿著。”

桃子遲疑:“可是我沒有錢啊……”買東西需要錢,這個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勾陳笑彎了眼,從袖中掏出一個小銀錠,拋給那笑容滿面的小販。既然要陪著小丫頭來人間游逛,他又怎會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呢?

桃子左手一個娃娃,右手一個娃娃,笑容甜似蜜,眼中勾陳帝君的身影愈發高大起來了。

旁邊被忽略許久的年輕公子不滿這兩人都視他於無物,用力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咳!原來姑娘喜歡這個呀,我府中有不少惠山那邊出產的精品,若是姑娘有意……”其實那些陶瓷娃娃大阿福是他幾個女兒的玩具,他曾在看望女兒之一的時候在她屋中見過,略有幾分印象。

“——大爺!大爺!”一個穿青布衣帶帽子的小廝遠遠瞧見自家爺在這裏跟姑娘搭訕,趕忙飛奔過來報信,語氣急切:“大爺,三姑娘沒了!”

那年輕公子先是滿臉被打擾的不悅,卻在聽清整句話後呆住了,頓了頓,他不可置信:“你說哪個姑娘沒了?”

“是三、三姑娘……”

那小廝驚怕不已,府中誰都知道大爺最疼愛的就是柳姨娘生的三姑娘,三姑娘雖然是庶出,可她生就帶了一塊璀璨晶瑩的美玉,上到府中老太爺、下到馬房刷馬的老仆都覺得這是天降祥瑞,將來必定不凡。整個金陵誰不知道他們家三姑娘是個有來歷的,都伸著脖子看她將來的造化呢!

誰知捧鳳凰似的養出的三姑娘,一貫健康聰穎又活潑,卻在這麽一會兒突然就沒了!

他被推出門找大爺報訊的時候就做好了挨踹了準備,此刻渾身都僵住了只等那一腳踹到身上,等了半天卻啥都沒等到,一擡頭才發現少爺早就跑遠了。他趕忙摘下帽子追上去,大喊:“大爺您慢點走!小的給您去找匹馬!”

桃子懷抱兩個憨憨的陶瓷娃娃,若有所思:“瑤姬在人間投胎,也是三姑娘呢。”

帝君一楞,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天帝家那位九公主。他對那位九公主是有印象的,年年他去尋青華帝君下棋,那位九公主都會“碰巧”也上門拜訪,雖礙於煞氣接近不了他,但端茶添水這等活計她總是幹得不亦樂乎,尤其喜歡在他沈思棋局時嬌滴滴地出聲給他“建議”,擾得他煩不勝煩。

此時聽小丫頭直接喚出她的名字,勾陳心下一個咯噔——難不成那九公主與小丫頭還有幾分交情?

可接下來桃子卻並沒有再多提,反倒是有幾分心虛地瞟了他一眼,緊緊閉上嘴。方才那句話是她無意識嘟囔出聲的,沒想到帝君耳力非凡,這麽細微的動靜都被他聽到了。

勾陳松了口氣,原本他還打算如果桃子再提跟瑤姬有關的事情,他就謹慎地不開口,只豎起耳朵當個好聽眾算了。

桃子想了想,覺得雖然瑤姬也是投胎在了金陵,且正巧也行三,但他們一來金陵,瑤姬就死回去了,這種巧合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些。所以桃子果斷拋開這種可怕的聯想,默默為瑤姬祈禱,期望她這一趟在人間能活上一百歲——不!最好她還能踏上修仙一途,活個成百上千歲再回天界!

人間繁華,桃子走了一天也不覺得累。勾陳帝君在金陵城內租了一個僻靜雅致的小院,兩人夜裏就在院中歇下,白日再精神滿滿地出去游逛。

桃子很喜歡這個小院中的那株香樟樹,“樟之蓋兮麓下,雲垂幄兮為帷”,綠蔭濃濃,生機盎然。

這棵老樟樹雖然年紀已經很大了,但卻只是凡樹一棵,並未有靈識。可桃子總覺得,這棵歷經幾朝幾代,見證過人間無數沈浮的老樹就像一個睿智老者,用那雙和藹的眼睛沈默地看著這個世界,替所有平凡的人記下他們被淹沒在歷史洪流中的一生。

來了金陵不少時日,等閑之處桃子都去逛過了,勾陳帝君毫無二話,一路溫柔相伴,微笑相隨。可多走幾趟下來,諸如茶館、客棧、當鋪這類的地方已經不能引起桃子的興趣了,她將眼光放在了官衙這類比較神秘的地方,最後連一些世家宅邸都被她潛了進去,像逛戲園子一般四處閑逛。

最後,她看上了秦淮河畔的“花月春風十四樓”,躍躍欲試地打算挨家進去逛一圈。

這回帝君可不能溫柔相伴了,他神色僵硬,問她:“桃桃啊,你……可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青樓啊,我當然知道!”常曦一臉不以為然,話本子裏青樓出現的頻率不要太高哦!青樓裏更是聚集了太多才子佳人,多少可歌可泣跨越世俗的愛情就是在那裏產生的!只是隨便想想,小姑娘就激動得有些難以自持了。

勾陳帝君敢用他的小黑打賭,這丫頭絕對不知道青樓是幹嘛的!

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給桃子解釋才能打消她的念頭,猶豫不決間,突然發現面前水靈靈的小姑娘哀傷地望著他,粉唇輕吐出叫人心疼的話:“帝君如果不想去的我,我一個人也可以的……帝君本來就沒有陪我的義務……”

“我當然陪你去!”一時情動,他脫口而出,然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沖動的後果,就是堂堂勾陳大帝,在金陵最引人遐思的風月之地,陪著這肆意妄為的小丫頭戳開雅室的墻,無奈為桃子的偷窺行為站崗。

“桃桃……”無奈至極的嘆息。

“哎呀哎呀,竟然……噢我的老天爺吶……他竟然摸到了姑娘的【嘩嘩】……”桃子連連驚呼,對自己看到的香艷場景訝異萬分。

勾陳帝君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但是最後他還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其實他有個煞是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大約,或許,有沒有可能,小丫頭瞧了現場版春宮後就開竅了呢?

那樣說不定他就能得到一個名分了……

可惜這點隱秘心思扛不住良心,在桃子驚叫出“他脫褲子”後,帝君大人終是忍無可忍地拉開了她,抱上這壞丫頭,狠狠揉了一把小臉蛋,直接穿墻回了租住的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這麽多天沒更新,啥也不說了,日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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