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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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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大帝半途從壽宴上下來,熟門熟路地走到桃園門口,卻沒敲門進去,而是站在桃園門口的石橋上,迎風負手而立。衣袂飛揚,仙姿飄渺,實在是說不出的好看。

若非此時眾人都聚集在主殿吃壽宴,只怕要有不少仙女紅著臉圍上來同他搭話。

常曦關上桃園大門,又下了一道禁制,轉身向外走,經過石橋時還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暗想這人真是奇怪,站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吹風。

紫微大帝仙姿飄渺地站了一會兒,卻發現那只小桃子只是瞄了自己一眼,連腳步都沒停,不禁有些羞惱,轉頭喝道:“站住!”

他帝君當久了,身上威勢極重,說話也是居高臨下的口氣,常曦最反感這樣高貴冷艷的人,知道是在喊自己,卻理都不理他,穿著粉色繡鞋的小腳繼續往前走。

“你、你……”竟然被一個小桃仙無視了!紫微大帝氣得紅了臉,瞬間挪到常曦身前,擋住她的路,指著她道:“小仙放肆!朕叫你你沒聽到?”

“朕朕朕朕……”常曦故意皺著臉重覆了好幾遍他的自稱,鄙夷道:“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你算什麽東西?”

“朕乃……”正要報身份,常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接打斷他的話,嘖嘖道:“穿紫袍,戴金冠,我還當是哪裏冒出來的小白臉呢,這不是紫微帝君麽?”

紫微一楞,“你認得我?”隨即大怒,“認得我你還敢如此放肆!”

“呵呵。”常曦冷笑一聲,笑得紫微臉紅脖子粗,她瞟了幾眼,心滿意足地打算瀟灑離去。

紫微帝君心急之下直接上手了,一把拉住桃仙細細弱弱的小胳膊,恨恨道:“不許走!我有話跟你說!”雖隔著粉色綢衣,卻也能感受到手下那一片溫軟滑膩,倒是叫帝君俊俏的臉上消了幾分怒氣,略略有些怔忡。

常曦本性溫良,可這紫微帝君卻一再踩到她的炸毛點,一被扯住胳膊,她就徹底火了,狠狠甩開他的大掌,擼起袖子,露出兩條白嫩藕臂,捏了個訣招出悟空給她防身的芭蕉扇,指著他的鼻子怒道:“要打架是吧!來啊誰怕你!來戰!”

常曦別的都不太懂,獨獨打架是一把好手。在她剛剛化人形沒多久,還是個穿肚兜的小娃娃時,悟空就語重心長地告訴她:“老孫活了這麽久,走南闖北,上天下地,吃過的虧一只手就數得清,為何?還不是因為我能打!小桃子啊,你要記住,什麽道理規則都是虛的,在這四海八荒,若你沒有大靠山,那你就得能打!打得別人怕了你,這樣才不會受欺負!”

常曦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現下這情況叫她瞧著,總覺得紫微大帝有些仗勢欺人沒事找事的意思,立刻便進入了戰鬥狀態,眼睛都瞪圓了,打算先下手為強——只要他一動彈,就一扇子呼到他臉上去!

“誰說要打架了……”紫微被指著鼻子,本該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揭起袖子後露出的肌膚上。這個小桃子一身粉衣,整個人都是粉嫩嫩的,嬌滴滴的像一朵剛打苞的桃花骨朵兒,可那剛露出來的兩只小胳膊分明又是瑩潤潔白的,粉白相映,美得晃花了他的眼。

常曦白舉了半天扇子,都沒見他有什麽動作,頓覺無趣,一張小臉煩的不行:“餵我說你到底是要幹嘛?要打架就爽快點,不打架我就走了,我還有事呢!”

“打……”紫微帝君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見她再次舉起芭蕉扇,忙擺了擺手,苦笑道:“……打什麽打?我是有事找你呢。”

“什麽事?”小桃仙不解。

紫微大帝這會兒終於是從那一片粉膩酥滑的暢想中回過神來了,不知是惱自己還是惱她,臉色很不好看,“你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或者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若是不仔細聽內容,單憑這語氣,還以為他是來討債的呢!

喜怒無常,莫名其妙。

常曦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嘴拙說不出來,只得再次往上擼了擼袖子,吭哧道:“你要作甚!”

紫微帝君嘆了口氣,他本來是為了補償這小桃子而來的,結果一見了她,那平時的好涵養就不知去了哪裏。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便是算上她上輩子那驚鴻一瞥,也只是第二面,偏偏他就像碰上了幾輩子冤家對頭,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算了……”兩人對視了很久,桃子不甘示弱瞪圓了眼睛,紫微忍不住偏開頭,不再看她,嘆了口氣,仙姿飄渺地離去。

“……”

所以這是什麽情況?

常曦滿頭霧水,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這才茫然地招來白軟軟的一團祥雲,飛向九重天。

李天王在天帝手下幹活兒,所以府邸也在九重天。昆侖到九重天,說遠不遠,但也絕對不近,若是叫個一般仙人踩著雲去,少說得在路上花大半天。可常曦一身本事盡得孫悟空真傳,悟空最擅長的是什麽——一個跟鬥十萬八千裏,七十二變,打妖怪。

常曦招來的雲雖然看著白白軟軟的,不如那些仙人的紫色祥雲、金色祥雲來得耀目,卻飛得極快,就是一頓飯的功夫,她就踏上了九重天的地界。

哪咤正被拘在家中郁悶不已,聞得她來開心得一蹦三尺高,拉著常曦一個勁地埋怨:“怎麽這麽久都不來找我玩?我一個人在家裏悶死了!上個月我把東海的龍三給打了,我爹就禁了我的足,一直不肯讓我出門!”

和小夥伴見面自然是高興的,常曦一甩之前郁氣,笑著嗔他:“你又和龍三打架,三天兩頭打,都打了一百多年了煩不煩?”

“不煩!”哪咤氣鼓鼓的,“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下次見了還打!”

常曦知道哪咤和東海龍三太子積怨已久,也懶得說他,兩人各自說了些最近景況,她便提起了先前在桃園門口遇見紫微大帝的事。

“……真是奇奇怪怪的人,說的話也沒頭沒尾的。”常曦皺著小臉抱怨。

哪咤比她大了好幾百歲,雖然依舊是少年心性,想事情卻深了很多:“不應該呀……紫微帝君怎麽會去參加王母壽宴?我聽說青蓮仙子渡劫時傷了仙根,這裏兩百多年都在調養著,紫微帝君是最寶貝他這個師妹的了,怎麽會有閑心去昆侖參加壽宴?”

“青蓮仙子傷了仙根?”常曦很是詫異,“我在瑤池洗澡的時候,聽一塊兒洗澡的仙女姐姐們說起過,說青蓮仙子的真身可是十二品青蓮,她又有道德天尊這個師傅悉心教導,紫微大帝這個師兄保駕護航,這樣的條件,渡個上仙劫還能傷了仙根,也太丟人了吧!”

“誰說不是呢。”哪咤嘖嘖兩聲,突然嘿嘿一笑轉了話頭,滿目期待之色道:“我也想去瑤池和仙女姐姐們一起洗澡。”

“……”

哪咤捧著臉癡癡笑了一會兒,在常曦嫌棄的目光下羞澀地拍了一下她,“我開玩笑的啦!咱們說別的說別的。唔,就說青蓮仙子的仙根!”

常曦無聊地掀了掀眼皮,“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不知道啊,我爹告訴我,青蓮仙子之所以會被天雷劈傷仙根,是因為她呀——”哪咤神秘兮兮地降低了聲音,“造了孽,這是遭報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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