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磨蹭著起床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雖沒有真正再恩愛上一回，但是莫子言從頭到腳沒有哪一處能逃過他的魔掌。到最後熄火的時候不管哪一個都是面紅耳赤難受的緊，但是想著今日是年三十，一早說好要過去，若是真的來上這麽一回怕是都晌午了。

莫雲欽心一橫披著衣服下了床，而後翻箱倒櫃的翻出一個包袱來。莫子言伸手扯開一看，居然是一套大紅色的細棉走紗襦裙，包裹的這樣好像是這男人自個偷偷買的，心中一暖嘴上卻依舊倔強:“相公，這顏色是不是太亮了？”

莫雲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半天才醒神回話:“不亮，今日大年，穿亮點喜慶。”

莫子言訕訕的閉了嘴，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本來起的晚了，便不好再耽擱，早飯是吃不成了，直接去廚房將提前預備的年貨收拾好裝了兩籃子提著到莫宵那邊，夫妻倆到的時候堂屋裏人都到齊了。

趙氏在廚房裏忙活沒有進屋，屋子裏是兩位老人和莫雲柏在說話，還有一個面生的男孩子，陶陶和曉荷還有玉簪都跟他圍在一處。

莫雲欽進屋將籃子放下，莫子言跟身就從籃子裏扯出了一個包袱，裏面是前幾日去縣城買的成衣，就是為了今日給公公婆婆孝敬的。

雖說家裏的房子被抵了出去，可這一個冬季，莫雲欽送過去的銀子足夠將房子贖回來了，莫宵心中有了底，臉上的笑意就多了些。此刻看著兩口子又特意買了東西孝敬，心中自然格外的熨帖。

“過來就好，你們好好過日子，以後不要這樣花費買東西給我們。”

莫子言哪能不清楚這裏面的門道，只是不點破抿嘴笑道:“本就是應該的，爹娘待我跟親生的沒什麽兩樣，我本就改多多孝敬二老才是。”

“二嬸。”一旁那個一襲粗布青衣的少年起身沖她打招呼，嘴一咧，白皙的牙齒露一排。

莫子言看看他再回頭望望莫雲欽:“這就是諶年吧？”好高，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年歲嗎？看看自己這蘿莉身段，再看看人家，居然和莫雲栢差不多高了。

莫子言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應聲。

前一刻還在那規矩站著的少年下一刻規矩就蕩然無存，猴子一樣掛在莫雲欽的另一只胳膊上:“二叔，你新婚我都沒來得及吃喜糖，那天這麽漂亮的二嬸我也沒見到，今天是不是應該給我準備點見面禮啊。”那神情哪還有剛才那文質彬彬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想要骨頭的小狗。

莫雲欽在家裏時間不長，又不喜歡說話，整日冷臉對人，也就是莫宵能跟他說上幾句話，無論是兄長還是胞弟都有些怕他，可偏偏莫諶年這個侄子從小就喜歡纏著他。

小時候但凡莫雲欽一露面，莫諶年就非他不可，否則就鬧個沒完沒了。長大後去了書院，每每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問二叔回來沒有。

莫雲欽和他素來親近，伸手不客氣的敲了他腦門:“昨天我讓你二嬸給你準備了紅包，裏面有包兩文錢給你買糖吃。”說完不客氣的和屋子裏的人哄堂大笑。

“我又不是陶陶，要吃什麽糖，真小氣！”莫諶年憤憤的嘟囔。他剛才有聽見陶陶背書，背的都是他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據說是二嬸教的，本以為可以趁機讓二嬸跟自己探討一下呢，誰知道自家二叔這麽小氣，果真是有了媳婦就不要親侄兒了。

莫子言見一屋子都是大老爺們，打了聲招呼就挎著籃子去了廚房。

“得，你們爺幾個好好說話，我去廚房看看，她們妯娌倆一起忙活，老婆子也不好在這裏一直閑著。”龐氏起身慢慢悠悠的出了屋，兒子媳婦和睦，孫子也回來了，一家人算是齊全了，可是她這心裏還是膈的慌。也不知道老三怎麽樣了，那個林氏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上門女婿哪裏就那麽好做了。

莫子言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日子龐氏還會來廚房，而且直接到了竈臺後面一副準備添柴燒火的架勢，忙不疊的將手上的水擦幹挽住了她。

“娘，你休息會，我來燒火。”

龐氏許是大孫子回來的緣故，今天特別高興，擡眼看了看搭在自己胳膊上那只白皙的手打趣道:“別，要是熏到了，二郎又得拿眼珠子戳我。”話畢，在廚房幫忙的莫家五嬸和趙氏不客氣的哄堂大笑。莫子言看著大家樂不可支的表情臉突然間燙的跟著火了一般，恨不能把臉藏起來不再見人。

趙氏笑夠了還猶覺不足，在一旁繼續打趣道:“喲，五嬸你瞅瞅，娘這心不知道偏哪去了。”

莫子言跺跺腳，一把抱過她面前的菜盆子:“大嫂您接著說，我來洗菜。”

趙氏又一把將盆子奪過來:“別，要給你凍著了就麻煩了，我也怕二郎拿眼珠子瞪我。”話畢別人還沒笑自己倒是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了。

玩笑開的差不多了，趙氏清咳兩聲:道“阿言，其實今天你就是主廚，這些事情你都不需要做，我們弄好了，你負責將這些折騰熟了弄到桌子上去就行了。”莫子言的手藝她是知曉的，平日沒有住在一處，也輕易使喚不得，今兒年三十，趁著大夥高興她剛好可以偷個閑。

莫子言扭過頭狠狠的吸了口氣，這才將心頭的尷尬壓了下去，她活了兩輩子，臉皮都厚不過這些人。面帶無奈的看著趙氏:“嫂子，這不應該做的嗎？你和娘用的著這樣消遣我嗎？”說完麻利的卷起袖子，拿出籃子裏的圍裙系上，提刀上案。

趙氏忙對門邊的曉禾說:“曉禾，去喊你玉簪姐，讓她過來跟你娘學著，一大早不知道躲哪去了。還是阿言你會教孩子，曉荷早上一過來就來廚房幫忙了。”說完轉身朝龐氏擠擠眼睛，龐氏讚許的點點頭。

幾日不見，曉荷這丫頭真是變了不少，不過若是能讓老二媳婦多念著她的好，以後自己也就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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