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留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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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一進院子就看見曉禾和陶陶兩人托遮腮一臉糾結的對坐在那裏，莫雲欽心中一驚， 頓時有不好的感覺。
不是說暫時不讓他們過來的嗎？怎麽才第二天就跑來了呢？子言她……渾身一抖，不敢再想，將手中的東西隨意的往門口一丟，快步進了院子。
莫雲欽此刻一股腦的擔心子言看見孩子再度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完全忘記了兩孩子頭天夜裏也受到了驚嚇
“你們怎麽過來了？”他常年在外，回來的次數寥寥可數，兩個孩子對他也不親近，聽到他生硬的語氣，曉禾往回一縮，連話都不敢說。倒是淘淘，完全沒有聽出他聲音中的不悅，起身拉住了他的褲腳。
“爹爹，我想娘了！玉甄姐姐說我和弟弟是沒娘要的孩子，是要飯的小叫花子！”
曉禾聽著淘淘激動的將話說完，偷偷的看了一眼莫雲欽的臉，而後不由自主的朝後縮了縮脖子，朝廚房看了看，低下頭沈默了。莫雲欽也沈默了，看著懷裏撇嘴要哭的陶陶心裏也不好受。
孩子是他自己的，哪怕再不親近，那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沒有。他也不是不喜歡兩個孩子，不想要他們，只是想起前兩日成親時的那一幕，他心裏就有些害怕。雖然子言說了要留下來，但是他還是害怕兩個孩子一出現會刺激到她。
父子三人正在沈默的時候問心從廚房裏出來了:“莫大哥，你回來了。曉禾，陶陶，洗手我們吃飯了！”話畢，伸手拉過兩個小的，將他們拽到門口，用水洗洗的將兩人的手擦了一遍。
莫雲欽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她盯著她道：“阿言，我……”
他這一說話，子言突然記起一件事來 轉臉道:“莫大哥有沒有買碗筷回來？”早上的時候家裏唯一的兩只碗報銷了，此刻飯在鍋裏，還沒有東西盛。
因著她開口，莫雲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應了一聲，轉身到門口把買的東西一樣樣搬到了房檐下，首先從裏面搬出了一摞盤子和碗，還有一只湯盆。
雖然是棕色的釉子，子言卻是滿心的歡喜，現在好了，這裏又添置了東西，起碼吃飯不要擔心碗上的缺口掛到嘴了。
中午飯對於曉禾和陶陶來說是相當的豐盛。子言用昨天莫雲欽帶回來的白面將剩下的野蔥野蒜全部切裏面煎了一大盤餅，將紅薯切碎就著糙米熬了稀飯。兩個小孩抱著碗好一陣狼吞虎咽，看得子言心裏發酸。曉禾差不多也就六歲，而陶陶不知道有沒有四歲。這之前也沒有人好好照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小時候條件都夠差了，家裏也是緊著自己吃飽穿暖。別人有的，哪怕買不起，父親和奶奶也會給想辦法做一個。可兩個孩子身上卻是一身的汙垢，方才來的時候臉上臟的只能看見眼睛，鼻子嘴巴都分不清楚了。
“陶陶慢點，別噎著了，鍋裏還有。”說著起身將廚房的飯盛好全部端到桌子上來，未曾留意旁邊的男人那發紅的眼圈。
飯後莫雲欽打算將兩孩子送回老宅去。曉禾和陶陶立馬紅了眼，站在原地不挪步子，兩只手不停地絞著衣角，而後偷偷擡頭打量她，生怕她開口。
老宅再好也不是他們的家，再好也沒有爹爹和娘親。
曉禾突然就沖了過去，一把拽住了子言的衣服，帶著哭腔道:“我不回去，你不要讓爹爹趕我們走，我和陶陶會很聽話，我們會幹很多的活，我們以後一定不吃那麽多……”子言一楞，曉禾的每一句都讓子言覺得揪心，就像拿刀子戳在她心窩裏。
“莫大哥，不然就別送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老住人家那裏！你去老宅打身招呼把他們換洗衣服拿過來就好！”子言看著莫雲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心中再度軟了幾分，隱隱還有些愧意。
“可是……”莫雲欽還在猶豫，目光一直看著她，似乎想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子言被他的目光看的莫名的心慌，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上前兩步拉住了他的胳膊道:“我是認真的，既然想好了要留下來就不會再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我會好好照顧他們，和自己的孩子一樣，快去吧去吧！”邊說邊拽的將他推出了門，留下兩小的還在原地猛吸著鼻子。
莫雲欽出了院子腦子裏還渾渾噩噩的，胳膊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手上的熱度。想起她方才的那些話和舉動，心中不由得歡喜了起來，健步如飛的朝莫家大院走去。
莫家老宅裏，老大家的趙氏正在那發飆。原因很簡單，莫玉甄被曉禾和陶陶打了。玉甄雖然比曉禾大一歲卻也架不住還有個陶陶幫忙。臉上兩道紅印子，胳膊上還有幾個牙印。
玉甄在那哭個不停，趙氏就罵聲不斷:“果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骨頭，我家玉甄要是毀了容，我要你們好看！”玉甄長這麽大都是嬌養著的，家裏的活半點都沒舍得讓她伸過手，何況被打。
莫雲欽一進門，心中的那份歡喜便被她的這番話澆滅，取而代之的便是滿腔怒火。當初說好他的工錢都給這邊，讓兩孩子在這邊過 ，趙氏是滿口答應的，怎麽自己的孩子就成賤骨頭了？
“大嫂在說些什麽？他們兩個就算是沒爹沒娘，可那也是你的侄子侄女，莫家的種 怎麽就成了賤骨頭？”難怪兩小的跑那邊去了，看樣子是知道惹禍了。
趙氏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老二家的，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這兩年你不孩子扔老宅，吃我們的，住我們的，今天還把玉甄打這樣，我還說不得了？”
“是，吃你們的喝你們的，我今天來就是拿東西順便給爹娘說一聲，兩小的我帶走了，以後大嫂不必擔心了！”說完不再理會趙氏，徑自走到東廂房。
莫老爹老兩口都在，臉色很是難看，想必趙氏這樣叫罵也不是頭一回了。
莫雲欽一進門，莫老頭就丟給他一包袱：“拿去吧！既然接過去就好好照顧孩子，你媳婦那邊過段時間帶過來認認門，既然嫁了過來就得好好把日子過起來！”莫雲欽接過包袱，看了看坐在床頭抹淚的老太太什麽也沒說，轉身出了院子。
分家時，爹娘是跟了大哥大哥的。雖然把老宅給了大哥，可因為自己的事情，又帶著兩個孩子這麽久，二老也受了不少埋怨，他們也不好過，因此他什麽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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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麽過來了？”他常年在外，回來的次數寥寥可數，兩個孩子對他也不親近，聽到他生硬的語氣，曉禾往回一縮，連話都不敢說。倒是淘淘，完全沒有聽出他聲音中的不悅，起身拉住了他的褲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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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禾聽著淘淘激動的將話說完，偷偷的看了一眼莫雲欽的臉，而後不由自主的朝後縮了縮脖子，朝廚房看了看，低下頭沈默了。莫雲欽也沈默了，看著懷裏撇嘴要哭的陶陶心裏也不好受。
孩子是他自己的，哪怕再不親近，那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沒有。他也不是不喜歡兩個孩子，不想要他們，只是想起前兩日成親時的那一幕，他心裏就有些害怕。雖然子言說了要留下來，但是他還是害怕兩個孩子一出現會刺激到她。
父子三人正在沈默的時候問心從廚房裏出來了:“莫大哥，你回來了。曉禾，陶陶，洗手我們吃飯了！”話畢，伸手拉過兩個小的，將他們拽到門口，用水洗洗的將兩人的手擦了一遍。
莫雲欽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她盯著她道：“阿言，我……”
他這一說話，子言突然記起一件事來 轉臉道:“莫大哥有沒有買碗筷回來？”早上的時候家裏唯一的兩只碗報銷了，此刻飯在鍋裏，還沒有東西盛。
因著她開口，莫雲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應了一聲，轉身到門口把買的東西一樣樣搬到了房檐下，首先從裏面搬出了一摞盤子和碗，還有一只湯盆。
雖然是棕色的釉子，子言卻是滿心的歡喜，現在好了，這裏又添置了東西，起碼吃飯不要擔心碗上的缺口掛到嘴了。
中午飯對於曉禾和陶陶來說是相當的豐盛。子言用昨天莫雲欽帶回來的白面將剩下的野蔥野蒜全部切裏面煎了一大盤餅，將紅薯切碎就著糙米熬了稀飯。兩個小孩抱著碗好一陣狼吞虎咽，看得子言心裏發酸。曉禾差不多也就六歲，而陶陶不知道有沒有四歲。這之前也沒有人好好照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小時候條件都夠差了，家裏也是緊著自己吃飽穿暖。別人有的，哪怕買不起，父親和奶奶也會給想辦法做一個。可兩個孩子身上卻是一身的汙垢，方才來的時候臉上臟的只能看見眼睛，鼻子嘴巴都分不清楚了。
“陶陶慢點，別噎著了，鍋裏還有。”說著起身將廚房的飯盛好全部端到桌子上來，未曾留意旁邊的男人那發紅的眼圈。
飯後莫雲欽打算將兩孩子送回老宅去。曉禾和陶陶立馬紅了眼，站在原地不挪步子，兩只手不停地絞著衣角，而後偷偷擡頭打量她，生怕她開口。
老宅再好也不是他們的家，再好也沒有爹爹和娘親。
曉禾突然就沖了過去，一把拽住了子言的衣服，帶著哭腔道:“我不回去，你不要讓爹爹趕我們走，我和陶陶會很聽話，我們會幹很多的活，我們以後一定不吃那麽多……”子言一楞，曉禾的每一句都讓子言覺得揪心，就像拿刀子戳在她心窩裏。
“莫大哥，不然就別送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老住人家那裏！你去老宅打身招呼把他們換洗衣服拿過來就好！”子言看著莫雲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心中再度軟了幾分，隱隱還有些愧意。
“可是……”莫雲欽還在猶豫，目光一直看著她，似乎想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子言被他的目光看的莫名的心慌，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上前兩步拉住了他的胳膊道:“我是認真的，既然想好了要留下來就不會再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我會好好照顧他們，和自己的孩子一樣，快去吧去吧！”邊說邊拽的將他推出了門，留下兩小的還在原地猛吸著鼻子。
莫雲欽出了院子腦子裏還渾渾噩噩的，胳膊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手上的熱度。想起她方才的那些話和舉動，心中不由得歡喜了起來，健步如飛的朝莫家大院走去。
莫家老宅裏，老大家的趙氏正在那發飆。原因很簡單，莫玉甄被曉禾和陶陶打了。玉甄雖然比曉禾大一歲卻也架不住還有個陶陶幫忙。臉上兩道紅印子，胳膊上還有幾個牙印。
玉甄在那哭個不停，趙氏就罵聲不斷:“果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骨頭，我家玉甄要是毀了容，我要你們好看！”玉甄長這麽大都是嬌養著的，家裏的活半點都沒舍得讓她伸過手，何況被打。
莫雲欽一進門，心中的那份歡喜便被她的這番話澆滅，取而代之的便是滿腔怒火。當初說好他的工錢都給這邊，讓兩孩子在這邊過 ，趙氏是滿口答應的，怎麽自己的孩子就成賤骨頭了？
“大嫂在說些什麽？他們兩個就算是沒爹沒娘，可那也是你的侄子侄女，莫家的種 怎麽就成了賤骨頭？”難怪兩小的跑那邊去了，看樣子是知道惹禍了。
趙氏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老二家的，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這兩年你不孩子扔老宅，吃我們的，住我們的，今天還把玉甄打這樣，我還說不得了？”
“是，吃你們的喝你們的，我今天來就是拿東西順便給爹娘說一聲，兩小的我帶走了，以後大嫂不必擔心了！”說完不再理會趙氏，徑自走到東廂房。
莫老爹老兩口都在，臉色很是難看，想必趙氏這樣叫罵也不是頭一回了。
莫雲欽一進門，莫老頭就丟給他一包袱：“拿去吧！既然接過去就好好照顧孩子，你媳婦那邊過段時間帶過來認認門，既然嫁了過來就得好好把日子過起來！”莫雲欽接過包袱，看了看坐在床頭抹淚的老太太什麽也沒說，轉身出了院子。
分家時，爹娘是跟了大哥大哥的。雖然把老宅給了大哥，可因為自己的事情，又帶著兩個孩子這麽久，二老也受了不少埋怨，他們也不好過，因此他什麽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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