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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人間千年事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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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路,因為有牧雲殤這個絕頂劍者的護航,去往定禪天之路可謂一帆風順,在預期的時間,風司徽三人到達了定禪天。

清凈聖潔的佛門場所,任何人站在這個地方都覺得久被塵世折磨的身心得到了寧靜。

然而,風司徽與牧雲殤不是這樣,前者微微皺眉,似乎很不喜歡這裏,只是站在定禪天的外面,與素還真說,“既然我已經將素伯伯送到這裏,就不入內了。”

素還真看風司徽的表情隱約猜到一二,閉口將打算說出來的邀請之言又咽回去了,人各有志,既然對方對佛門排斥,他又何必強邀人入內,畢竟這裏的主人是凈琉璃菩薩,他素還真也只不過是一名客人而已。

“好,日後司徽若有閑暇可等素某重出之後要琉璃仙境喝杯茶,素某必然掃榻以待。”

“既然素伯伯相邀,風司徽定當遵從。”風司徽如是說,心中想著自己的母親,想了想,還是決定出言為母親排憂解案,讓他們夫妻早日相認,“對了,我還有一事,素伯伯日後若無事可否到北嵎一敘?”

“為何?”素還真問道。

風司徽沒有打算這麽早就說出來,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她微微笑道,“屆時你便知道了,太早將事情說出反而不美,請。”

“好吧,一路小心。”素還真壓下疑惑,既然風司徽說到時候就知道了,那時候他肯定就能夠得到答案,現在再怎麽思考也是徒勞無功,不過,難道是與續緣有關?素還真不知道怎麽地,忽然腦子裏居然想到自己兒子素續緣一說到風司徽就支支吾吾的表情,他很遲疑,並且祈禱,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走在離開定禪天的路上,現在只剩下風司徽與牧雲殤兩個人,話可以敞開了講。

依然是牧雲殤先起頭,“你對素還真很在意,他與你是什麽關系?”

風司徽仰天長嘆一聲,他們兩人的關系,每次提起或者想起都讓她感到十分糾結。

“父女。”

“……”牧雲殤是風司徽的好友,所以隱約的,他知道風司徽前世的某些事情,比如雲賦游的父親,“他還活著。”

平淡的問句,惹得風司徽忍不住翻白眼,就算她是有前科,可牧雲殤到底把她當什麽了,殺人狂魔?

“不然你認為呢?”再殺一個父親?

她真的是手癢癢了,想要和對方切磋一場。

“我很驚訝。”

牧雲殤一臉平淡,完全和他所說的驚訝扯不上邊,風司徽無奈翻個白眼,面部神經壞死是病,得治!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很驚訝,不過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個問題,說說你這些年都在幹什麽吧。”

“練劍。”

好嘛,千年來這就光練劍了?

風司徽一點都不質疑這句話的含金量,對方本來就是個堅持,再加上心中執念未去,練個千來年的劍,真的不稀奇。

“既然練劍,又怎麽會找我來了?”還一找就準。

他又不是水折痕那眼釘四處插的人,怎麽就能夠那麽容易就找到已經轉世的她,苦境可不是巴掌大的地方,那綿延面積,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誰知道牧雲殤這個劍癡居然輕而易舉找到了她,世界真奇妙。

牧雲殤說了一句話,將風司徽好不容易壓下的殺人心思又給重新翻起來。

“每個地方都找一找總有能找到的,你看我這不是第一次就找到了。”

去死!

合著你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守株待兔!

風司徽的耐性與理性在此受到了嚴重的挑戰,她就不該發問的。

忍了許久,風司徽終於忍不住了,率先出手攻向牧雲殤,她扔出手中折扇,扇子帶起極強的旋風,似要絞碎割裂任何在它面前的人或物,牧雲殤早就習慣了風司徽的盛怒,不緩不慢側開頭,剛好避過扇風,隨即風司徽掌風又至,這次他避不開,擡手接招,內勁吞吐之刻他發現不對,急忙收手,然而還是傷到了風司徽。

“咳。”風司徽皺眉捂著胸口,壓抑住咳嗽的沖動,她終究還是弱了。

牧雲殤見狀上前扶住風司徽,運功為她療傷,真氣入體,發現風司徽的身體可謂是亂的一塌糊塗,他這才終於認清一個事實,眼前人確實是雲師,卻又不是雲師。

“賦、我該叫你什麽。”

風司徽得益於牧雲殤的治療,情況見好,她調順內息,明白牧雲殤的意思,“司徽,風司徽。”

“好吧,但你的身體對上水折痕完全沒有勝算,你確定你依然堅持?”牧雲殤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很執拗的人,然而和風司徽這種生死置之度外的相比,那是完全沒有可比性,至少,他在手刃兇手之前他絕對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無妨,我不是說我之前見過水折痕了嗎,他沒有一招擊殺我,因為他也有堅持,他堅持一定要正面,並且堂堂正正,全方位的勝過我。這樣的執著,不是比我更加……呵呵。”風司徽輕笑,她很僥幸,有這樣一個對手與敵人,“所以學兄說,要先為我治好身體並且等我的力量完全恢覆全盛。”

牧雲殤想了想,這確實很符合風司徽那位學兄的性格,不過,“你看起並不在意。”

“自然,對於彼此之事,我從來都是能拖則拖。”風司徽在拖這一字上可謂深谙其精髓,醫治還好說,天下間必有神醫,然而力量就不好說了,此事必須借助天材地寶,這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寶,必須合以天時地利,至少目前為止她沒想起來,哪裏有如此至寶。

然而,真的沒有嗎?

學海無涯別院,水折痕這幾日可謂是煞費苦心,為了找尋可以醫治與風司徽力量的方法,當然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吃飯吃到了一顆蒼蠅,還偏偏得把蒼蠅咽下去,並且這是他自己的意志,不是別人逼他的,所以,有一句話說的真好,自作孽,不可活。

“點風缺求見學主。”

點風缺,現任太學主,這幾日他頻繁去往學海無涯的藏書樓,所以水折痕對於點風缺的出現並不意外,他放下手中那本神農醫譜,若是被風司徽看到這書,定然要笑不可仰,實在是這書的作者……

“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個墨綠儒衫男子,兼具儒氣與威儀之態,劍目星眉,相貌極佳,他作為本任太學主,掌管學海無涯之內的事物,同時他也是水折痕的學生,知道的就比其他人多了那麽一點點。

“觀老師神情與近日舉動,可是已經找到了……那位?”

點風缺用‘那位’這個代詞稱呼雲賦游,因為他已經找不出什麽更加合適的稱呼。叫師叔,太親密了,只怕會惹得老師不快,直呼其名又太沒禮貌,畢竟無論如何,於公那位曾經位於儒教最高位,於私雲賦游終究還是學海無涯前輩,不得已,點風缺只好一直用這個稱呼。

水折痕不諱言,“是。”

他現在的臉色比沒找到人還要不好,點風缺很疑惑,正在猶豫要不要發問。

這時候,水折痕忽然醒悟過來,自己鉆進牛角尖了,何必他要獨自找尋,術業有專攻,縱然他活了這麽多年,然而他所學的主要還是儒學與武學,在醫藥方面,僅僅只是涉獵而已。

再度對上雲賦游,他終究還是亂了方圓。

穆仙鳳見過風司徽,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回到疏樓西風覆命。

此時,疏樓龍宿在宮燈幃與劍子仙跡一日一夜的暢談之後,兩人興盡分道,劍子仙跡離去,剩下疏樓龍宿坐在宮燈幃中,懶懶的支著額頭,眼中銳利的眸光斂起,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白玉琴的絲弦,穆仙鳳輕聲走來,在亭子外微微福了福身,疏樓龍宿眼睛未擡,問道。

“如何?”

穆仙鳳恭敬回答,“已經見過雲師,她要我傳回口信,她說,主人知道該怎麽做。至於主人要我說的話,雲師聽了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疏樓龍宿揮揮手,對此並不意外,師徒多年,彼此是怎樣的人,不說知道的清清楚楚,也有七八分的認知,只怕,他的好老師……

不信任他。

穆仙鳳沒有退下,遲疑著說出一件事,“此次在雲師那裏,仙鳳……”

“直說無妨。”

“我看見有個少年對雲師行弟子禮,並且口呼先生。”

“哦~”

疏樓龍宿站起身來,搖動手中寶氣滿布的華扇,終於在俊美無雙的臉龐上多了一份趣味與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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