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從良被問的一臉懵。

丁卯的臉越來越紅, 自己把自己臊的恨不得鉆地縫，好在從良飛快的反應過來了, “哎呦, 大大大大……她笑著抱著丁卯的腰，披頭散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 你最大。”

丁卯這才好一點，伸手揉了揉從良的腦袋, 接過從良手裏的木梳, 利落的給她梳頭發, 鏡子裏, 丁卯一側完好的臉上，浮現一個淺淺的酒窩。

到了下樓的時間，從良想了想，還是攔住了要跟她和丁卯一塊兒下樓的一群人，“我有辦法一次把東西都拿回來，”從良信誓旦旦，“你們跟著反倒礙事。”

本來以為會很難搞，但是從良沒想到，勸了幾句, 這些看似固執的老頭老太太, 還真沒人說什麽，就同意了。

她和丁卯往樓下走的時候，還說：“你發現沒？最近老頭老太太們好像特別好說話，有兩個好酒的, 我就說了兩句，今早也沒見他們再喝……”

丁卯手裏甩著鎖扣，聞言笑了下，別說是老頭老太太，連他也下意識的聽從良的話，洗漱間裏從良跟他說，能用她的蛇來運輸，他連蛇都沒見過，就跟著她兩個人出來了……

兩人從大樓裏出來，從良放系統之前，還是為了保險起見又問了一次丁卯，“你真的不怕蛇？可老大了。”從良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在胸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

丁卯讓從良那模樣給逗笑了，還以為她是誇張，哄孩子一樣隨著從良的話說，“沒事的，你召喚它出來——我操！”

他才說要從良召喚，以為她會做點什麽特殊的動作，或者說點什麽話，才會開始。誰料到下一秒就見一個碩大的蛇頭對著他的臉，半睜著足有拳頭那麽大的豎瞳，盯著他，丁卯一點心理準備沒有，當場被嚇的爆了粗口，敏捷的向後蹦了一步，然後手裏捏著的鎖扣反射性掄了出去，砸在了系統的腦門上。

從良不讓系統在丁卯的面前說人話，系統只得對著從良腦內狂嘯道：“……你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他就是看不上我！是奔著我眼睛砸的，得虧我轉了下頭！”

從良哭笑不得“……誰叫你非要嚇他。”好幾輩子了，大寶貝兒對上系統，系統就沒占到過便宜。

“我不管！”系統在地上打滾，氣的又粗了一圈，吼道：“我不讓他騎！”

丁卯機械的收回了鎖扣，目瞪口呆的看著在地上翻滾，還不斷漲大的白蛇，從良走過去硬著頭皮解釋了一句：“它其實挺溫順的……”

系統在地上不斷翻滾，越漲越大，眼瞅著已經快要漲成路面那麽粗，從良註意到丁卯緊緊攥著鎖扣的手，上前捏了捏，“它是在撒嬌。”

丁卯看了看街邊的倒了一地的燈柱和水泥碎裂的花池，以及被系統“撒嬌”抽的東倒西歪的小樹，嘴角也跟著抽了抽。

“你他媽的行了啊！”從良在腦子裏制止系統，“你趕緊縮小，再漲會兒，路面擱不下了。”

系統就是抱著想嚇丁卯的心思，不聽從良的話，從良只得出了殺手鐧，她說：“我們一起的，有個老太太做手搟面，那叫一個勁道……”

系統終於不翻滾了，它慢慢的縮小，到能供人騎乘，腳卻不垂地的粗細，脖子梗著趴在路邊，歪過頭看向兩人。

系統哪怕是縮小也比上一世剛變聲的時候要粗多了，上一世沒有地方給它這麽肆無忌憚的翻滾，反倒這個秩序壞的世界，正好適合它撒歡。

“走吧？”從良側頭看了丁卯一眼，“咱倆坐這個去，你行嗎？”害怕嗎？

丁卯手動合上自己的下巴，深吸一口氣，沈聲道：“行。”

從良拉著丁卯走到系統跟前，腦子裏警告系統不要搞事兒，自己先摳著系統因為變大已然變成鱗甲的蛇鱗爬上去，示意丁卯也上來。

丁卯雖然經歷了這崩壞到連兔子和小鳥都吃人的世界，但這種即便縮小，也橫臥了十幾米的龐然大物，讓他一時半會兒有點緩不過來。

鱗甲周密的覆蓋在蛇身，即便是在這樣的永遠灰撲撲的天幕下，仍舊銀白亮眼，可以想象，若是在陽光下該是怎樣的炫目。

丁卯伸出手摸了摸，鱗甲堅硬的很，這厚度怕是連子彈打上去也損傷不到分毫，簡直是造物的奇跡，這樣的世界裏，有了這樣一條蛇，橫行世界也不是空話。

丁卯看著系統雙眼發亮，手指不住摩挲在鱗甲上，從良淡定的坐著讓他驚訝，畢竟她身為世界穿越者，頭一次看到系統這個套裝，那時候比這小了不知多少倍，也還被嚇了一跳，丁卯怎麽可能不訝異。

不同於從良的真淡定，系統可就沒表面看著那麽淡定，它宛如正在遭受電擊套餐，在從良的腦子裏吱哇亂叫。

系統：“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麽摸我！你快管管，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從良：“……你一條蛇，怎麽起出來的“雞”皮疙瘩？你不會還在思念第二個世界每天晚上摟你睡覺的那只小公雞吼？我跟你說，你這樣三心二意，我以後要告訴從安的。”

系統：“滾滾滾——你看他的眼神，冒光了都，你快看，前兩世他要整死我的時候，就是這麽看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良：“你不會是害怕吧？他就一個普通人……”

系統：“啊啊啊啊啊啊……他在摳我鱗片的交接處，他想幹什麽，把我活扒皮嗎？啊啊啊啊啊……”

從良：“……”他也得能摳動啊！

無論怎麽解釋系統都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丁卯這一世是一個普通人，從良不懂，為什麽系統還是怕他。

“爸爸？”從良按住了丁卯還在研究系統鱗甲的手，上來吧。”

丁卯點了點頭，利落的攀爬上去，摳著系統的鱗片坐穩，系統這才收了聲，哧溜哧溜的往前滑。

說實話，速度還可以，拉風也挺拉風，只是蛇沒爪子，出溜起來左一下右一下，每一下都宛如司機踩下急剎車，沒走多遠，連車都不暈的從良——她暈了蛇。

從良回頭看了丁卯一眼，丁卯看樣子適應的挺好，還在垂頭研究系統的鱗甲，而從良被系統扭的快要吐了，在腦中跟它打商量，“嘔……你能不能別扭這麽騷？”

系統：“……”

從良：“幅度小一點，我一會吐你身上你信不信！”

系統罵罵咧咧的減小的幅度，然後……不動了。

“走啊！”

“不扭走不了！”系統又刺溜刺溜的扭了起來，弧度越發的銷魂。

“哎，”從良實在是不好受，“咱倆打個商量，你換個爬法，我晚上叫阿姨搟面條。”

系統突然又停住，從良正納悶怎麽回事，就感覺整個蛇身從中間段掀起老高，然後順著蛇身向前推進，從良和丁卯忙抓緊了鱗甲，來了個前仰後合式的大起大落，起落完畢蛇身向前行進了很大一段，接著系統又重覆剛才的動作，從中間斷鼓起來……

如此反覆幾回，從良被大起大落的胃都起落到了嗓子眼，回頭看丁卯，丁卯的臉色也不怎麽好，馬上在腦子裏叫停。

“你這是什麽爬法？”從良說：“你還是扭吧，這也忒遭罪了……”

系統扭過了三條街，按著從良的指示，再過兩條街就到了，從良本來很認真的在指揮路，結果看見了路邊一個破損的廣告牌，那上面有一只穿著西裝的冬蟲夏草在推銷自己，頓時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丁卯讓從良給嚇一跳，“怎麽了？什麽事這麽好笑”

“沒事沒事……”從良笑著搖頭，憋了兩分鐘，又開始哈哈哈大笑。

腦子裏瘋狂的敲系統，“哎哎哎，你剛才那姿勢，是不是跟蟲子學的，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系統惱羞成怒的吼：“不是你說我扭著暈！我又沒有腳！要不然我怎麽辦！”

“可是蟲子都有腳啊哈哈哈哈……”想到系統剛才一條大白蛇，跟個大白蟲子似的，公路上蠕動，就笑的停不下來。

“你喝笑老婆尿了是吧？！”系統氣哼哼的開始快速大頻率的扭動，從良被甩的胃難受，就笑不出來了。

系統把尾巴甩的飛起，啪啪抽路兩邊的綠化，一路風風火火稀裏嘩啦的扭過最後一個彎，眼看就要到小店的門口，突然對面傳來一聲槍響，伴著一個男人的叫囂，一起在空曠的城市上空回蕩。

“站住！再往前一步老子幹穿你腦殼裏！什麽他媽的玩意——？！”

從良坐在系統的背上，往前面看了一眼，一個斜倚在吉普車上，不端不正的穿著一身軍裝的男人，手裏正舉著槍對準他們。

顯然他是先喊的口號，才看清系統，發現對面過來的不是車而是蛇的時候，歪在吉普車上的腰慢慢直了起來，吐掉了嘴裏的煙頭。

“是一區的人。”丁卯說。

“被發現了？”從良嘟囔著，“難不成長了狗鼻子，這麽遠都聞著過來了……”

“是傷了你腿的那個人嗎？”從良松開系統，作勢要往下跳，丁卯忙按住從良，“你別沖動，他手裏有槍，你就算是免疫人，也會受傷！”

“放心吧，我不下去，”從良拍了拍丁卯按著她的手，帶著丁卯一塊兒伏低，藏在系統碩大蛇頭的後面。

“上！”從良腦子裏跟系統說：“這種小槍根本打不透你的鱗甲，他在我家大寶貝兒腿上崩了一個洞，我今天肯定要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什麽叫先來後到，什麽叫風水輪流……”

“他是你哥。”系統沒動，幽幽說。

“轉……你說什麽？！”從良嗖的從系統身上坐直。

作者有話要說： 從良看著對面那渾身上下都寫著流氓的男人，

萬萬沒法把他套到上一世從安那副儒雅又斯文的人設上去

從良：我不信。

系統：我也不信。

從良：你不是能掃描數據鏈嗎？

系統：我他媽已經掃描了六七十遍了——完全吻合！

從良：……

系統：……我選擇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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