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的藥非常好。這是布魯斯和提姆將盛過藥的碗拿去檢測之後得出的結論，藥效確實能夠緩解精神疲勞，立竿見影，舉例請看提姆·德雷克。

布魯斯看完了阿爾弗雷德要求他看的那一段監控，裏面塞西莉亞的手擺出幾個奇怪的姿勢，下一秒，藥田上方十米處憑空冒出雲團，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有著特殊的能力，並不避諱我們。”提姆本來對塞西莉亞就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或許因為達米安的態度對她產生了幾分好奇，但直到今天那一碗不可言說的藥之後，他的感官非常的覆雜。

如果現在還說不在意是假的，畢竟這個妹妹真心將他當做哥哥，並為之付出了一系列實際行動，可比達米安這個惡魔崽子好的多多了。

“她早晚會知道你在做什麽的，布魯斯，你不可能將她困在韋恩莊園一輩子。”

蝙蝠俠想怎麽做他不清楚，但是至少他知道蝙蝠俠不會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兒接觸到哥譚的黑暗。

“她很聰明，作為韋恩家的血脈，或許我們可以信任她。”是蝙蝠俠和羅賓對她的那種信任。

提姆放下手機，無視達米安的一句呵呵。

“畢竟我們真的很需要一個她那樣的醫生。”可以續命的奶媽誰不愛呢？

布魯斯沈默了良久，將那段監控視頻放進了專屬於塞西莉亞的文件當中，並刪除掉那一段記錄，“她是自由的，但她不需要參與進這些事情當中。”

提姆不再繼續那個話題，只是說道，“她晚上還會熬那個藥嗎？”

布魯斯：“……”

“蝙蝠俠也不知道，我覺得我需要在公司住幾天了。”

“她會傷心的。”

提姆：……

此時的塞西莉亞正窩在藥房，將記憶中的藥方重新梳理，每一味藥材都可以對應這個世界的藥材，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熟悉。

靈植長成需要一點時間，這種事完全急不得，但父親和兄長的身體不能再拖了，先用這個世界的藥材湊合著，用點特殊的手法加以提純，摻入一點靈力，讓他們的身體慢慢適應，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靈植入藥他們也能承受的住了。

流程塞西莉亞很熟悉，因為師父也做過，對象就是她，她剛入門的時候身體不好，師父就慢慢的幫助她調養身體，她記得非常清楚。

差點忘記了，他們不適應熬出來的藥，說真的，她覺得還好，或許是嘗的多了，習慣了，所以並不能理解他們品嘗到的是什麽樣的極致味道。

還是做成藥丸子吧，還可以隨身攜帶。越想越覺得可行，塞西莉亞立馬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中。

直到有人敲門，塞西莉亞才從沈浸中回神，手中的成品讓她不忍直視，她試了一下，沒有熬出來的好，難道要用煉丹的方法來制作凡人間的藥丸？

“塞西莉亞，出來，吃晚餐。”已經下課回來的達米安在門外喊道。

塞西莉亞：“好的，來啦。”

門一打開，達米安就嗅到了滿滿的藥材味，幹澀的、苦澀的藥味，那是房間裏的味道，因為這間房裏放滿了藥材。

說來也奇怪，為什麽整棟韋恩宅子裏都是那種此刺鼻的氣味？

他沒有踏進去，等待著塞西莉亞走出來，他嗅到了淡淡地草木清香，那是塞西莉亞身上的味道，或許和她以往的經歷有關，所以沾染了這樣揮之不散的清香。

不得不說，還挺好聞的。

“達米安，好久不見！在學校好玩嗎？”

面對塞西莉亞的熱情，達米安有些不自在，但內心還是十分歡喜的，不過才大半天沒見而已，這麽高興做什麽？

“還好，就那樣。”

達米安冷靜的回覆道。

“我覺得達米安很高興的，說明還是很喜歡上學的嘛。”塞西莉亞確實從回來之後開始，就隱約能夠感受到達米安的一些情緒，比如現在。

達米安並不喜歡上學，這是蝙蝠家的統一認知，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因為達米安認為學校教的東西簡單的他自學都會，但是蝙蝠俠希望他去上學，感受普通人的生活，不要遺失本心。

所以達米安即便再不屑，也會做到蝙蝠俠即父親希望他做到的事情。

達米安想實話實話自己根本不喜歡，但一想到眼盲的塞西莉亞可能一天都沒有上過學，心裏一陣悶痛，選擇了不說話。

神奇的是，塞西莉亞有感受到了達米安的情緒，思前想後她知道了原因，輕快地說道，“達米安，你是不是因為我不開心呀？”

“沒有。”

“你就是在掩飾，我都感覺到了！你是不是在想我從沒有上過學？”塞西莉亞搖了搖小腦袋，並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難過的，“不上學我也學到了很多的知識，都在我的腦子裏了。更何況對於我來說不上學才好呢，我有更多的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更不會知道同學是怎麽對待我的，多好呀！”

達米安知道她想安慰他，但她不經意說出的過去讓他一陣心酸，“做你喜歡的就好。”

樓下的提姆一臉見鬼的聽著達米安說出的話，這是達米安？那個暴躁的惡魔崽子？真該把他和塞西莉亞說話的畫面記錄下來，看看什麽叫雙標，和塞西莉亞說話輕聲細語溫和得不要不要的，生怕嚇著她，和他們呢？一言不合就想動手，嘖嘖。

“看什麽看，吃你的飯去。”一看提姆那個詭異的表情，達米安忍著不自在說道，幫塞西莉亞拉開座椅，自己才坐到了另一邊。

“看我們正在修身養性的小弟弟，變化竟然這麽大。”中午一碗藥灌下去，提姆精神非常之好，也不介意和達米安懟幾句。

塞西莉亞附和道：“修身養性很好啊。”

正打算懟回去的達米安：……

看著達米安一副被噎住的表情，提姆忍著笑點頭，“對對對，塞西莉亞說的很對，修身養性非常好，特別是從前脾氣不好的某人。”

達米安：“德雷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如果你們都想要修身養性的話，我可以教你們一些方法，不僅可以鍛煉心性，還可以鍛煉身體的。”塞西莉亞不打算藏私，“你們的身體素質好是好，就是太多的暗傷了，光是藥物治療還不夠，最好是配上專門的鍛煉，強身健體加療傷一點都不耽誤。”

又提到這個話題，家裏人全部都住了嘴。

布魯斯瞅了幾眼不說話的兩個男孩子，回道：“那就多謝塞西莉亞寶貝了。”

“不用謝，爸爸，這是我作為家人應該做的。”

達米安隱隱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今天似乎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讓提姆忌諱莫深。

再聯想到今天提姆在群裏發的那些消息，嗯，很不對。

但是提姆完全不怕達米安猜到，猜到了又怎麽樣？他難道會拒絕塞西莉亞？提姆見過達米安雙標的樣子，他根本拒絕不了。

應該說真不愧是韋恩家三少，將某些心理揣測的非常準確，達米安確實拒絕不了塞西莉亞。

晚餐過後，達米安靜靜地等待著那個所謂的禮物，期待壓過了對提姆的懷疑，那可是塞西莉亞第一次給他送禮物！

直到塞西莉亞將一碗黑黝黝的藥端到他面前，他也終於知道韋恩大宅裏彌漫的詭異氣味來自哪裏。

看了看，布魯斯和提姆的面前也放了一碗，觀察他們的臉色，那種難以言表的臉色。

提姆瞟了一眼那碗放在他面前的藥，黑色的藥水蕩漾著漣漪，靠著椅背，頭一仰，再次望著天花板懷疑人生，他為什麽要來經受這樣的折磨？

“已經幫你們放涼了，可以直接喝的，你們快喝完，我要去幫阿福爺爺洗碗的。”塞西莉亞催促道，經過中午的事情她已經確定了，他們非常排斥這個藥，但是真的沒辦法，藥丸研制進展緩慢，只能讓他們忍一忍了。

“不……塞西莉亞我覺得自己不需要，我很好，非常好！”達米安抗拒道。

提姆聞言斜著眼看著垂死掙紮的達米安，呵呵，這招他和布魯斯難道沒用過嗎？

“我才是醫生，你們要聽話，這是為你們好，身體的暗傷現在看不出來，達到一個零界點，你們不死也會殘的。”並不是塞西莉亞說的很誇張，事實就是這麽嚴重。

塞西莉亞的小臉上滿是嚴肅，一臉病人不乖的氣憤。

阿爾弗雷德微笑著看著老爺和兩位少爺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那碗藥，俯身對塞西莉亞耳語了幾句。

塞西莉亞聽著直點頭，不愧是管家俠，出的主意就是那樣的好。

她擺正了臉色，委屈巴巴地拽了拽布魯斯的衣擺，“爸爸……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你們要是真的不願意……我就再也不熬了……”

隱隱帶著哭腔的話讓布魯斯心裏一個咯噔，低頭一看，塞西莉亞的眼裏蓄滿了淚水，仿佛只要他一個點頭她就會忍不住。

他還沒說話，塞西莉亞已經轉過頭“看向”提姆和達米安，那一個角度，恰好可以讓兩人看見她傷心難過的臉，“三哥、達米安也是這樣想的嗎？”

提姆嚇了一跳，艱澀地擠出幾個字，“不，我喝。”

千萬別哭！不然達米安得炸！以及，看到那張和達米安相似的臉露出這樣的表情，提姆說不出的怪異，畢竟這樣的表情永遠不可能出現在達米安身上。

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含著塞西莉亞遞上來的糖，提姆才真正松口氣，那股味道無論來幾次都是那樣的無法接受。

達米安似乎還想掙紮一下，他難道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嗎？還是阿爾弗雷德說完之後她才這樣的，明顯就是計謀，他才不會認輸，“我真的……”

“哥哥，這是我熬了三個小時的……你要是……”塞西莉亞柔柔地說道，她緩緩低下頭，達米安總覺得那滴淚下一秒就會滑落。

提姆煽風點火：“達米安，這可是塞西莉亞寶貝對你這個哥哥的心意。”

達米安失敗了，他的話終究沒有狠下心說下去，端起藥碗，“我喝。”

藥初一入口，達米安就知道為什麽提姆和父親會是那樣的表情了，這樣苦澀又怪異地味道她是怎麽做出來的？她在異世界進修了什麽東西？！

“這就對了嘛！吃糖！”註意到他一滴不剩地喝完，塞西莉亞笑瞇瞇地像只得逞的小狐貍，轉回去“盯著”最後的布魯斯，“爸爸……”

“好的，寶貝，我會喝完的。”布魯斯也妥協了。

這一次交鋒，塞西莉亞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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