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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逢魔時刻夢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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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因失了爹娘之物而傷心難過的莫司擎,秦紹桓不知該說什麽,於是,他只能默默地攬著莫司擎,拍拍他的背,無聲地陪著他。

幾刻鐘後,青柳真人亦無功而還,這讓莫司擎和秦紹桓更加沮喪。

“今兒晚了,師叔明天再繼續幫你找,小司擎先睡覺,嗯?”

莫司擎紅著眼,乖順地點點頭,邊安慰著自己:爹娘只是閉關,又未曾離世,待將來與爹娘見面,要什麽物事沒有呢?

擔心莫司擎和秦紹桓兩人因傷而睡不好,青柳真人取出兩粒安神丸,餵兩人吃下,這才走到洞口守夜。

天亮之後,眾人陸續醒了。

秦紹桓很快就醒了,因年輕之故,他的身體經過一晚歇息,已是好了大半,活動全無問題。昨兒又塗抹了青嵩真人特制的獨門傷藥,外傷亦已大半,只是看起來青青紫紫,樣子有些駭人罷了。

見他已醒,青柳真人走到他身邊,取出藥酒幫將他扭傷的腳踝推了推,覆又幫他磨破的手心重新裹了藥,這才領著藍宇玹和柳文星走出山洞,繼續尋找莫司擎的玉佛。

上完藥後,秦紹桓轉身望著尚未蘇醒的莫司擎,緊皺的眉心顯示著他睡得並不安穩,臉上猶有淚痕,心中隱隱作痛。

許是因身體較弱之故,莫司擎的傷一向好得慢,他的膚色白晰,斑斑傷痕更顯得可怖,這讓秦紹桓更是平添了無比的愧疚,暗暗發誓往後萬不能再如此沖動了!

青柳真人等出山洞後,繼續在四周尋找那尊小玉佛。昨日天暗,未曾看到那陡峭斜坡全貌,今日晴朗無霧,待他們看清石臺之下竟是一深不見底的懸崖後,若是再滾遠一點,秦紹桓和莫司擎就會直接掉落懸崖,下場不言而喻,眾人心中無不後怕,回來後對秦紹桓又是一頓好罵。

吃過早飯後,青柳真人並未急著出發,而是囑咐他們在山洞內略事調息,待得巳初(上午九點),收到一信鴿後,眉眼略舒,這才帶隊出發。

這日一行人行走得十分緩慢,青柳真人更是慎重地交代藍宇玹壓後,一改之前輕松的旅程。眾人只當師叔防著秦紹桓又浪起來闖禍,但看青柳真人一路嚴肅的模樣,也不敢如往常般說說笑笑。

待到接近申正(下午四點)之時,青柳真人望望天色,又掐指算算,方纔深吐一口氣,讓大家暫停休憩。

正當大家卸下行囊預備舒展筋骨之時,忽有一大群黑衣人朝他們襲來,青柳真人立刻拔出劍,命沈君瑤護好莫司擎和秦紹桓,與藍宇玹、柳文星奮力廝殺。

秦紹桓腳雖扭傷,靈活度受損,但他覺得身為一個男人,怎能躲在女人與小孩後面----在他心裏,莫司擎年紀比他小,自是被他歸於小孩之列----不顧沈君瑤的勸阻,也提起劍上陣廝殺,但他一直留意著莫司擎,暗中護著他,讓他留在安全的範圍。

這群黑衣人武功雖不弱,但並非青柳真人等的對手,轉眼間死傷已過半,為首的黑衣人眼見不敵,便也無意戀戰,一個令下,黑衣人一眾退得幹幹凈凈。

正當眾人以為安全之際,一個尖銳的嘯音響起,一大群體型似鷹的黑鳥,密密麻麻地朝他們飛來,數量應有上千,青柳真人與藍宇玹覆又持劍砍向這群黑鳥。

沈君瑤因後來主修文學及音律,武功方面就未再深研,身手只能說平平,但至少比傷員好些,她所使的兵器是長劍,便護住莫司擎,用長劍砍擊鳥群。

莫司擎武藝雖不如其他同門,卻也不是柔弱之輩,他擲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運用內力擲向鳥兒,每針都能擊落一只鳥,可說針無虛發,但黑鳥實在太多,莫司擎殺不勝殺,況且手中銀針不過數百枚,頃刻就用得幹幹凈凈,一枚不剩,只得改拾地上小石頭禦敵。

許是莫司擎的舉動惹怒了黑鳥群,一只體型較其他黑鳥大上一些的黑鳥伸出爪子,向莫司擎抓去。

莫司擎躲避不及,只來得及遮住頭臉,眼看鳥爪子就要抓到莫司擎的臉,幸好不遠處的秦紹桓一直都留意著莫司擎的狀況,見他處境危險,忙一個起落,將莫司擎推倒在地,並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大黑鳥,那大黑鳥襲擊莫司擎未果,利爪只抓到秦紹桓的後腦,扯落了一大片頭發。

秦紹桓頓覺後腦一痛,他一個轉身,用手中長劍射向大黑鳥,卻是一擊未中,擦過大黑鳥的腹部便即落地,落下了幾根帶血的羽毛。

大黑鳥受到攻擊,正待反擊,卻聽見一聲長嘯,便掉頭飛走,所有黑鳥也在瞬間飛走,消逝得幹幹凈凈。

秦紹桓伸手摸摸劇痛的後腦,手掌並無血漬,便也不放在心上,上前拾起長劍收入劍鞘。

此時黑衣人覆又出現,數量卻比之前還多上數倍,武功竟較之前那批黑衣人還強上數倍,眾人方纔領悟:第一批襲擊應是試探他們的實力,接下來的黑鳥乃聲東擊西之計,意在消耗他們的戰力,這批才是主力。

第二批黑衣人人數眾多,眾人瞬間陷入了苦戰。

青柳真人與藍宇玹武藝雖高,卻難以顧及所有人,不一會兒,眾人紛紛掛彩:柳文星右手被開了一道口子,沈君瑤背部負傷,秦紹桓的左肩,小腿亦均被砍傷,正汨汨地流血,莫司擎被同門護住,倒是無事,只拼命扔石頭攻擊黑衣人的穴道。

天色漸暗,眼見藍宇玹被團團圍住,胸口受了黑衣人一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青柳真人心下一沈,提起劍,反手砍斷與之纏鬥的黑衣人手臂,往藍宇玹所在處趕去,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聖山四大金剛在此,誰敢傷我聖山之人!”

話聲方畢,四個身影即加入了戰局。

青柳真人頓時精神一振,喜道:”清風師兄,你們來啦!”

原來,這趕來援助的聖山四大金剛乃青柳真人的四位師兄:青風真人、青書真人、青輅真人和君清尊者。

清風真人排行第二,身材高瘦,生得慈眉善目,留著一把飄逸的胡須,看起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卻是最嫉惡如仇。他主修武藝,對於處理咒術也很有一套,有解咒師之別稱。

清書真人排行第六,中等身材,雖然名字是清書,卻半點書卷之氣也無,反倒令人望而生畏。主修武藝的他生了一雙銳利鷹眼,心術不正者被那眼光掃過,立刻便會產生膽寒之感。

君清尊者排行第八,是一位儒雅的美男子,生得俊美異常,看起來像是一位書生般,卻是專攻武藝。

排行第十的清輅真人素有神算子之稱,身材高大,臉龐十分白凈文雅,擅長武藝及蔔卦,占蔔之術十分靈驗,

這四人武藝均為聖山之佼佼者,因此稱為聖山四大金剛。

此時,清風真人與青柳真人並肩作戰,清書真人趕往救援藍宇玹,君清尊者前往加入柳文星與沈君瑤的行列,清輅真人則是護住已快拖力的秦紹桓和莫司擎。

四位師兄弟的加入,不啻為青柳真人這方增加了數十倍戰力,形式立即反轉,沒多久,黑衣人已是死傷大半,為首的黑衣人見情勢不妙,忙一聲長嘯,剩下的黑衣人便退了個幹幹凈凈。

唯恐對方如上次般埋伏在後,青柳真人央請青風真人與青書真人四處察看,確定此次黑衣人已遠離,眾人這才放下心。

四位實力強悍的師兄來了後,青柳真人總算長舒了一口氣,向眾人道:“敵人已退,但此處未必安全,咱們先離開這兒,尋個安全之處,再做打算。”

眾人稱是,於是以青柳真人為首帶路,四大金剛護著眾人,施展輕功迅速地往聖山方向前進。

因天色已晚,此處亦已進入天權山脈領域,這裏有一間是聖山門人入山巡邏所用的木屋,能容下十多人歇息,眾人便布下結界,在此休憩療傷。

此次莫名遇襲,只青柳真人毫發未損,其他人或多或少均受了傷,其中以秦紹桓最嚴重,他原本即因滾落山坡之故,身上帶傷,行動已不如往日靈便,今日又勉強應戰,手腳均受了傷,一張臉青紅紫交錯,全無了以往俊逸的樣貌,煞是駭人。

莫司擎在眾人相護之下僅受了輕傷,但他受驚嚇甚巨,到木屋時手腳都還是冰涼涼的,手腳仍微微發著抖。他雖絕口未提,但那煞白的小臉仍被細心的藍宇玹註意到。

藍宇玹暗罵自己,怎麽會忘了小師弟心思細膩又容易受驚?忙餵了小師弟吃了一枚安神丸,又攬著他好一頓安撫,莫司擎這才稍稍恢覆。

青柳真人等分別替傷員上了藥,用了幹糧,又洗漱一番,因連續兩天出事,白天又遇到襲擊,藍宇玹等五人不但受了傷,又累得不行,如今在聖山四大金剛守護下,終於能夠安心入睡,沒多久皆都進入了夢鄉。

剛過子夜不久,一陣尖叫聲卻劃破了寂靜的夜:”啊!不要!走開!走開!”

正值守夜的青柳真人和青風真人連忙察看,見尖叫之人是秦紹桓,此時他臉色慘白,面上全是冷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動,顯是被靨著了。

“紹桓、紹桓,你醒醒!” 青柳真人一掌拍在秦紹桓的靈臺穴,又迅速掐了他的人中,將他喚醒。

“呼、呼,走開!走開!”秦紹桓喘著氣猛地坐起,邊打哆嗦邊環顧四周,眼神中還帶著迷茫。”咦,那一大群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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