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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想殺羽瞳沒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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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想殺羽瞳 沒門(三)

“趕緊進屋把燈點起來,然後再打上一大盆的熱水。香若,今天換姐姐伺候你,你一邊泡腳,姐姐我一邊幫你揉揉肩,捶捶腰。”

辛鳳兒搖了搖頭道:“不,還是我先來吧,姐姐先洗。”

香芝道:“怎麽?怕姐姐笨手笨腳弄痛了你嗎?”

辛鳳兒掩住櫻桃小口,吃吃地笑著,像一只偷了燈油的老鼠,道:“哪兒呢,妹妹我是想先伺候好姐姐,然後痛痛快快地享受呢。”

香芝道:“好哇,原來小算盤在這兒撥打著呢。行,姐姐我今天就讓你使勁占便宜。”

辛鳳兒道:“姐姐,這可都是你說的,那做妹妹的可就放肆了。”

香芝道:“盡管來,過時不候。”

辛鳳兒搓了搓手,道:“嘿嘿,好的。”

香芝道:“瞧你那得意勁兒,進來吧,外面挺冷的。”

辛鳳兒隨著香芝進了房間,就在她關門的剎那,透過門縫,辛鳳兒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她的眼前快速閃了過去,她不由得把門再次打開,伸頭向外看了看。

“妹妹,怎麽了?”香芝端著銅盆走了過來。

“沒什麽,也許是太累了,看岔眼兒了吧,感覺剛才有什麽東西從眼前飄過去一般。”

“從眼前飄過去?在這個時辰,要麽是鬼怪,要麽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妖狐了。”

“姐姐別說了,怪瘆人的。”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你坐著歇一會兒,我去打水來。”

辛鳳兒沒有看錯。香芝也沒有說錯,辛鳳兒看到的那個影子是香瑤,而香瑤便是鬧得甚囂塵上的妖狐。此刻,她穿著一身夜行衣,隱身在黑暗處。

辛鳳兒開門的瞬間,香瑤已經察覺到了。於是。她躲進了暗處,看辛鳳兒的反應,如果辛鳳兒看到了她的話,不得已,得先下重手滅了口。還好,辛鳳兒並沒有發現她。

待香芝手拎銅盆離開。辛鳳兒關上門,香瑤身子向上拔起。如鷂子飛天,躍上了香芝辛鳳兒住著的房間屋檐。

她落地的時候,輕如貍貓,沒有一絲響動。

香瑤站在屋頂,看準了紀羽瞳休息的地方,也就是內藏庫附近。一個縱躍,便飛身直撲過去。

淩冽的寒風把陽光用了一天時間融化掉的雪水凍結成冰,讓斜坡狀的屋檐異常的滑溜。但是香瑤在上面身影形如鬼魅。如履平地一般,一縷黑色的鎖魂青煙,離紀羽瞳越來越近,在烏雲遮蔽了月亮的黑夜裏,就算盯住了夜空屋檐看,都很難發現她的存在。

就在香瑤幾乎靠近紀羽瞳住處,需從屋檐頂縱躍而下的時候,她停住了。

本身,她是不想停的,但是她不停不行。

因為就在不遠處,沖天飛檐的地方,角獸比往日多出來一個。

香瑤不動,那一排角獸的最後一個居然動了起來,他慢慢地站高,在漆黑的晚上甚是恐怖。

俗話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香瑤雙手沾滿了鮮血,她明明知道這樣詭異的場景是假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不過,她的脊背明顯發涼。

那只角獸有成人的高度,他的手裏居然還拎著一個銀質的酒壺。說明,他是一個人。可是,他是誰呢?香瑤不得而知。他的頭用一整塊布遮住,只留出了眼睛、鼻子、嘴等五竅,脖子那裏用兩根繩子紮住。

只見他顯得悠閑自得,仰面朝天,把酒壺高高舉起,輕輕傾斜了壺嘴,一條優美細長的弧線滑落了下來。

伴隨著悠悠的酒香,一串美酒進入了他的口中。

“地凍天寒,香瑤姑娘不守候著貴妃娘娘,這是要何往呢?需不需要停下腳步來喝一杯,讓身子暖一暖?”

聽到對方一開口便喚出了她的名字,香瑤嚇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道:“至於我的事情嘛,香瑤姑娘就不必知道了。香瑤姑娘的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

“什麽事兒?”香瑤見對方有恃無恐,一時不敢發難,只得一邊低聲說話,看能不能探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一邊想著對策。

這人接下來說的話更是幾乎把香瑤嚇得癱軟:“妖狐夜出,必定會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因為鬧得滿城風雨的妖狐不是別人,正是你,香瑤姑娘。”

“什麽,你說我是妖狐?”

“錦衣衛和提刑按察使司的人幾乎把京城翻了個底兒朝天,只有一處沒搜。妖狐如果不是妖,而是人的話,那麽她的藏身地兒只有一處,那便是宮中。於是我夜夜在宮中屋檐上守候,沒想到真的讓我等到了。”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藏頭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好說了,我是一名以惡制惡的人。”

香瑤撇了眼內藏庫,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人名,道:“你在這裏的目的是保護紀羽瞳,你……你是柳仕元。”

對方沒有說話,但是他渾身一震的樣子已經盡收香瑤的眼裏。

她知道,她沒有猜錯。

雖然香瑤和香婉、香芝、辛鳳兒等人之間幾乎沒有交流,但是,只要不是她當值的時候,她便身著夜行衣,監視監聽著萬貞兒身邊這幾名貼身宮女的一舉一動。於是,三人之間的聊天,被她盡數聽去。香瑤有著超凡的記憶力,辛鳳兒和香婉聊天的時候經常會提起紀羽瞳,而一說到紀羽瞳,辛鳳兒便會連帶著提起柳仕元。

把握住了主動權的香瑤冷笑著道:“真沒看出來,直殿間的柳公公居然有如此驚人的藝業。”

事到如今,柳仕元知道在隱瞞下去也是徒勞,索性亮明了身份,道:“沒錯。我是柳仕元。香瑤,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動羽瞳一根寒毛。今天你動了殺心,要殺羽瞳,我是不會容你的。”

也是紀羽瞳命不該絕,今日在她和柳仕元相聚結束後。柳仕元玩心大起,躡手躡腳地跟在了紀羽瞳的身後,準備在紀羽瞳返回內藏庫關門的時候,突然沖出來嚇一嚇她。誰知,就在他拐過墻角準備探出身子的時候,聽到了另一側的動靜。萬貞兒和香瑤先他一步來到了內藏庫。眼睜睜看著深愛著的紀羽瞳被萬貞兒和香瑤欺負。柳仕元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萬貞兒和香瑤的每一個舉動都沒有逃脫柳仕元的眼睛,當然。這裏面也包括了香瑤動了殺機後雙瞳射出的淩厲眼神。

“既然我們都已經知道對方是誰,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你不是說不容我的嗎,那麽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了。”

她話音剛落,不容柳仕元接話,率先發難。只見她右腳腳尖向下一點,凝結在屋檐上的冰四散飛起。

當數塊堅冰飛到香瑤臉前的時候。她柔弱無骨的腰肢猛地一扭,在轉動的同時握住了飛起的堅冰,然後以全身之力。以強力機簧的力道擲了出去。

大大小小近十塊堅冰發出了夜梟獨有的尖銳聲,從各個角度封死了柳仕元所有躲避的可能。

在她看來,柳仕元唯一的選擇便是向地面落去。

而那時,居高臨下的她便占據了地利。

然而,柳仕元遠非她想象的那樣好對付。就在香瑤發難的電光火石間,柳仕元擰身,如攢射而出的袖箭,旋轉著迎向鋒芒畢露的堅冰。

柳仕元的右手,高高舉起,在頭的正上方。只聽“叮叮叮叮……”一連串不絕於耳的脆響聲在夜空中響作一團。

聲音消失的時候,柳仕元也站定了。

他晃了晃銀質的酒壺,道:“冰鎮美酒,想法倒是不錯,可惜的是時節不對,若是在三伏天,品上一口,倒不失為人生一大樂事。”

香瑤陰沈著一張臉,也不答話,輕輕裊裊,向柳仕元飄了過來,只見她伸出玉掌,拍向了柳仕元。

柳仕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並沒有因為她是女人便輕看了她。雖然面上裝住不屑一顧的表情,不過那是為了激怒對方,和香瑤交手的時候還是把十足的功力提升了起來,探出一掌,堪堪迎了出去。

兩個人身處橫梁之上,什麽閃轉騰挪的近身身法全部舍棄,直來直往,用上了最簡單最能探知對方底子的方法。

沒有一點點花俏,柳仕元和香瑤的雙掌毫無聲息地對到一起。

雖然同樣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兩個人的身軀卻劇烈震動了一下,柳仕元右手持著的銀質酒壺裏面的酒“嘭……”地一聲響,飛上了天空。

僅一招,柳仕元和香瑤便察覺出對方的功力與自己難分高下,如果全力以性命相拼的話,誰生誰死還未可知。

柳仕元對自己的功夫充滿了信心,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拼盡全力的一掌,竟然被香瑤硬生生給接了下來。

柳仕元沒想到,香瑤更沒有想到。她一向認為自己的一身武功縱橫天地間,取人性命連最高明的仵作都查不出來原因,她殺人滅口的事情在民間更是以訛傳訛成為了妖魔鬼怪。但是,就是這麽高明的武功,居然被柳仕元輕而易舉地化解掉了。

柳仕元忖度沒有完全把握殺了香瑤,繼續打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便道:“我知道最近所有的惡事兒都是你犯下的,我不管你害了多少人,但是,你若是妄想傷害羽瞳,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好。如果羽瞳發生任何意外的話,我都會算到你的頭上,算到你的主子萬貴妃的頭上,到時候,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必先殺萬貴妃,再取你的性命。”

香瑤道:“娘娘是香瑤的天,她讓香瑤做什麽,香瑤只有服從,絕不會退縮。幾句話便想打發了香瑤,你這是癡心妄想。”

見香瑤如是說,柳仕元閃開了身子,道:“既然說不動你,請便吧。你不是想殺羽瞳嗎?這就過去,我絕對不攔著你。”

柳仕元的這一手把香瑤給弄蒙了,她反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柳仕元道:“看你也是絕頂聰明的一個人,你現在離開了萬貴妃,只要你向羽瞳方向走一步,我立刻趕往萬貴妃處,把她碎屍萬段。”

香瑤思量再三,最後決定放棄,她無可奈何道:“好,夠狠,柳仕元,我們走著瞧。”說罷,她的身子向後急急退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仕元楞楞地望著香瑤離開的方向,心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看來我是不能離開羽瞳半步了。”

想著想著,柳仕元回到了最後一只角獸的身後,蹲了下來,仿佛他早已在那裏一般。

香瑤和柳仕元只見驚心動魄的交手一招,沒有人知道。幾個時辰後,陽光升起,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舌卷龍根的滋味讓朱見深片刻也不想離開萬貞兒,妙不可言的銷魂滋味更是使得他幾乎不想早朝,再來一次。

由於急切想知道結果,萬貞兒對朱見深是又哄又勸,好不容易把他勸上朝,便把香瑤喚了過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那個宮女死了嗎?”

香瑤遲疑了下,本來想把實情告知萬貞兒,但是她深知萬貞兒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個性,連忙把話咽了回去,道:“回娘娘的話,沒有。”

“沒有,為什麽沒有?”

萬貞兒很是意外,她盯著香瑤尋找答案。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香瑤的臉蒼白如紙。

“香瑤,你這是怎麽了?”

香瑤道:“娘娘,奴婢在殺齊夢麟的時候,遇到了一名武功絕頂的護院,雖然最終殺了他,但是我卻被他打中了一掌。昨天晚上準備出去的時候,內傷發作,一時不敢大動。”

萬貞兒聽到後,很是緊張,問道:“香瑤,你要不要緊?”

見萬貞兒如此關心自己,香瑤不由得心如蜜糖,道:“不要緊的,娘娘,只不過最近再也無法驅動內勁。”

萬貞兒道:“香瑤,以後不必問內藏庫那名宮女的事情,也許只是本宮疑神疑鬼,本宮不能因為一名小小的宮女,讓你冒上生命的危險。”

香瑤見萬貞兒打消了念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她和柳仕元都得為對方的存在保密,雖然這種保密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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